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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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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特别小心,连向洞内抛掷了三块石头,又等了半晌,仍然没有异状,他才面对著洞口,吸了一口气,开亮了随身所带的强力电筒,向山洞内走去。他一生之中,曾有过不少冒险的经历,但和这时他向山洞内走去,步步惊心的情形相比较,自然全是不足道的游戏了。他走进山洞之后不久,在强力的手电筒光芒的照耀之下,就已经明瞭了何以石块抛进山洞之后,传出来的回声会异常响亮的原因了。原来那山洞的形状十分奇特,他一进去之后,就觉得自己是向著一个斜面在前进,山洞自入口处起,向山深处伸展,上下左右都在向内收缩。这种情形如果不变的话,那么整个山洞的形状,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圆锥形,而这种形状,是最有利于声波的远传的,所有的传声筒,和早期的发音喇叭,以及乐器中的喇叭全是根据这种形状来设计的。

那也就是说,如果在这个山洞的最深处,有声音发出来的话,就可以通过这个天然的传声形状,传出极远去。

他昨晚在对岸听到的那种惨叫声,是不是由这个山洞的极深处传来的呢?

一想到这一点,白奇伟又有遍体生寒之感。因为这时,他已经走进了山洞,在山洞深处,如果突然有这种惨叫声传出来,加上山洞四壁的回音,情形一定比昨晚还要恐怖几十倍。

好几次,他几乎想在没有什么变故发生,可以全身而退时,急急转身离开,可是他毕竟是一个十分勇敢的人,尽管心头的恐惧,在一分一分地积聚,可是他还是一步一步向前走著。

在他才一进山洞之际,就已经感到那山洞的四壁相当平滑,并不如一般山洞那样怪石嶙峋。这种平滑,甚至给人以这个山洞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感觉。

白奇伟在事后,对于自己能在这样的情形下,仍然坚定地一步一步向前走著,尽管起了好多次退缩的念头,但绝未付诸行动这一点,也感到相当程度的骄傲。

他是数著步数走进去的,在一百五十步之后,电筒的光芒,已照到了山洞的尽头。

由于山洞是圆锥形,一直在向内缩小的,所以到了山洞的尽头时,白奇伟的头,已几乎可以碰到顶上的山壁了。尽头处,是一块看来十分平整的石壁,除非能穿壁而过,不然,再无去路。而一路行来,也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这使得白奇伟有相当程度的失望,因为看来,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山洞,那些惨叫声是不是由这个山洞传出来的,也是疑问。

在山洞中既然没有发现,再逗留下去,自然也没有意义了。他转过身来,背靠著尽头处的石壁。在这时,他面对著洞口可以看到洞口的光亮,整个人如同置身在一个巨大的传声筒之中一样。

这种情形,令他忽然想起:如果自己这时忽然大叫一声,声音不知道可传出多远?

他是一个想到就做的人,一想到,立时吸了一口气,张口大叫了一声。

他已预期到了自己的叫喊声,会激起巨大的回声,可是也绝料不到,回声的反应,竟是如此之猛烈,刹那之间,像是有千百个人,立即跟著他在大叫一样,回声的激荡,甚至使他的身子有了摇摆震动的感觉。

在山洞之中的回声,渐渐静下来之际,他还彷彿可以听到自己刚才那一下叫声,正在远远向著山洞口外,传了开去。

白奇伟等到所有的声音全都静下来之际,才吁了一口气,他不敢也不想再试第二次了。

这时,他仍然是紧贴著尽头处的石壁站著的,后脑靠在石壁上,就在他准备起步,走出山洞去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听见,在他的脑后,传来了一下低低的、幽幽的女性叹息声!

那只是极轻的一下叹息声,可是白奇伟听到了之后,所受到的震荡之大,真是无与伦比!

他整个人陡地向上弹跳了起来,山洞在尽头处,不会比他的身体高多少,这一跳,使得他的头顶重重撞在洞顶之上。这一下撞击,使得他眼前金星直冒,几乎昏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他又听到洞口处有声音传了过来,是有人在叫他:“白先生,你在哪里?刚才我听见你的叫声,你在哪里?”

白奇伟在头上奇痛无比,甚至思绪也未能集中之际,依稀辨出,那是李亚在叫他。他这时也来不及回答,刚才那一下幽幽的叹息声,实在太令人震惊了,他陡然一个转身,先后退了一步,才用电筒向前照去。

前面,依然是一片山壁,刚才那一下叹息声,难道竟是透过了山壁传过来的?他用力在面前的山壁上踢了几下,发出的声音是坚实的。这时,白奇伟真是疑惑之极,难道刚才听到的那一声叹息声,竟然是自己的幻觉?那实在不可能,因为那叹息声虽然低,却可以肯定,是由一个女人发出来的,叹息声倒并不悲苦,而只是充满了无可奈何的落寞,像是一个心境寂寞至极的人所发出来的。那怎可能是幻觉?幻觉怎能给人如此深切的感受?

不是幻觉,就一定有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在发出这下叹息声的了。

先别问这个人是什么人,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在什么地方?

白奇伟的气息,不由自主急促起来,这时,洞口又传来了李亚的声音:“白先生,你在山洞之中?我不敢进来,请你快出来。”

李亚的叫声,再加上山洞中轰轰的回声,使得白奇伟心中十分焦躁,他先向洞口回了一句:“你别再叫,我立刻就出来。”

等到他的声音和李亚的声音,全都静了下来之后,白奇伟才定了定神,向著洞壁,用十分低沉的声音道:“我刚才明明听到了你的叹息声,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更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是我真心诚意,请你和我接触。”

他讲了那番话之后,等了一会,才又道:“用你认为适合的任何方式,和我接触。”

他又等了一会,仍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只好叹了一声:“如果昨晚我听到的那些呼叫声和你有关,那你一定是最了解人类痛苦的人,请考虑我的提议。”'网罗电子书:。WRbook。'

他又耐心地等了十分钟,山洞之中,除了他自己急速的喘息声之外,一点别的声音也没有。

白奇伟转过身去,看到山洞口影影绰绰,像是有人影在晃动,那自然是正在等他出洞的李亚了。

白奇伟心中十分混乱,当他开始向外走去的时候,他还在想,一定要再进这个山洞来探索一番,自然不是空手进来,而是要携带各种可能的工具,例如,那幅山洞尽头处的石壁,就值得钻开来看看,后面是不是有人躲著。

他甚至也想到过,那一下叹息声,会不会根本是石头所发出来的?传说中,有一些石头会发出声音,墨西哥一处沙漠之中,有著名的“哭泣的石块”,会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埃及著名的“孟能巨人”,就是石头凿成的,据说是会说话的石像,在记载之中,甚至有说它会哼出小调来的。

白奇伟在杂乱的思绪之中,步出了洞口,早已是阳光普照了,他看到李亚以一种十分讶异、骇然的神情,望定了他。

白奇伟先开口道:“别这样盯著我,我并没有变成疯子。”

李亚有点结结巴巴:“白先生……你昨天晚上,没有听到……鬼哭神号的声音?”

李亚的话,唤醒了白奇伟昨晚那可怕经历的回忆,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听到了,那真会使人发疯,幸而我支持下来了。你……也听到了?”

李亚的神情,有点惭愧:“我深信……会有可怕的鬼哭神号声,所以在和大队会合之后,我竭力主张尽可能远远离开,我们扎营在……至少十公里之外,可是……也还是隐约听到了异声……好些人都心惊肉跳,我们要燃著了大堆篝火,大声唱歌、舞蹈、喝酒,来对抗这种异样可怖的声音,白先生,你--”

白奇伟苦笑了一下,指著那洞口:“你早知道这种声音是从这个山洞中发出来的?”

李亚道:“我不能确定,传说是这样讲,所以,从来也没有人敢走进这个山洞去,白先生,你真大胆,今天天没亮我就来找你,听到像是你的声音从山洞中传出来,白先生……快走吧。”

白奇伟定了定神,心想叫李亚帮忙,是不可能的了,其余人也未必肯参加,还是自己独力进行的好,在未曾有新的行动之前,最好对那种“传说”,再有进一步的了解。他本来对李亚口中的传说,是一点也不相信的,但有了昨晚和刚才的经历之后,他的观念完全改变了。

当他要求李亚再详细告诉他有关传说的一切时,李亚却没有什么更大的补充,只是道:“每当这里出现瀑布之后,就会有可怕的鬼哭神号声传出,时间不一定,或者十年八年一次,或者三、五十年一次。”

白奇伟道:“从来也没有人进洞去探索一下?”李亚叫了起来:“我的天,除了你之外,我们连想也不敢想一下。”

白奇伟道:“我刚才在山洞中停留了不少时间……有了一点小发现,还需要进一步探索,你回大队去,帮我弄点工具来。”

李亚用骇然之极的眼光望著白奇伟,颤声道:“白先生,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别……去触犯鬼神。”

白奇伟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喝道:“照我的话去做,我要一部发电机、一个风钻、一台录音机,还要……”

白奇伟陆续地说出了他要的东西:“你告诉队里,我可能在这里耽搁几天,会赶上大队的。”

李亚虽然答应著,但神情还是极度迟疑,白奇伟一再要他走,他才留下了一些食物离去。

李亚离去之后,白奇伟在洞口,狼吞虎咽地把食物吞下肚去,他其实一点食欲也没有,进食只为了维持足够的体力而已。

他一直面对山洞坐著,这时,他已经有一种莫名的第六感,感到在那山洞之中,随时可能有人走出来,这是一种十分虚幻的感觉,当时他何以会有这样的感觉,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在等待李亚再回来的期间,他又进了那山洞两次,一直来到尽头,伸手拍打著那块石壁,然后又退出来等李亚来。李亚在三小时之后,才带了几个人,把白奇伟所要的东西送了来。

李亚仍然以十分忧虑的神情望著白奇伟,白奇伟又好气又好笑,指著那山洞:“这山洞不会超过二百公尺深,里面乾净得很,什么也没有。”

李亚有他自己的看法:“既然什么也没有,还有什么可以探索的?”

白奇伟道:“山洞尽头处,好像有点……古怪,我想钻开一点看看。”

李亚面如土色,又望了白奇伟半晌,想来他知道再劝也没有用,所以长叹一声:“白先生,多保重。”

那几个搬运东西来的,全是雇用的当地土人,那些人说什么也不肯走近山洞口,离洞口至少还有三十公尺,就把所有的东西放了下来,然后,像是背后有一群马蜂在追逐一样,奔了开去,Qī。shū。ωǎng。奔出了老远,才停了下来,远远看著。

白奇伟走向他们,想问问他们这个山洞的情形,可是所有的土人,只是神情骇然地摇头,没有一个肯说一句话的,弄得白奇伟有点啼笑皆非。

靠著李亚的帮忙,把搬来的东西,全都移到了洞口,李亚带著人离去,白奇伟先发动了发电机,然后接上了有相当长电线的一盏强烈射灯,推著射灯的支架,把射灯推进山洞去。

那射灯的光芒,极其强烈,比起手电筒来,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山洞之中,登时大放光明,他又带了电钻进去,一直来到了将近山洞的尽头处。

白奇伟才固定了射灯,射向尽头处的那块石壁,然后,双手托起了电钻,对准了那块石壁。

他已经预料到,电钻一开动,发出的声响,在这种形状的山洞之中,一定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声,所以他也已早有了心理准备,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在他的手指准备按下电钻的启动掣之际,忽然,在他的身后,又传来一下低低的叹息声。

必须把白奇伟这时在山洞中的情形,写得详细一些,才会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有较有条理的了解。

白奇伟这时,是面对著山洞尽头处的石壁的,射灯的光芒,在他身后大约二十公尺处向前射来,使他可以把那块石壁,看得清清楚楚。

而那下叹息声,在他的身后传来,和他第一次听到同样的叹息声时,处境有点不同。

(他一听到那声低低的叹息声,立即就可以肯定两声叹息声,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

他第一次听到那怪异的叹息声之际,是背靠著那块石壁的,而这一次,他却是面对著石壁的,忽然之间听到身后又有叹息声传来,白奇伟第一个反应,自然是立即转过身去。

他一转过身,就发现情形对自己极其不利。

因为一转过身,射灯的强烈光芒,就直射向他,而在强光之下,他几乎睁不开眼来。也就在那一刹那间,当他眯著眼,尽力和强光对抗之际,他看到了就在射灯之前,有一个相当高挑颀长的人站著,从窈窕的身形来看,那显然是一个女性。

陡然之间,发现有人出现在山洞之中,白奇伟真是又惊又喜。可是那人站在射灯前面,背对著光,白奇伟却是面对著强光,那情形,就像是面对面被人用手电筒照射在脸上一样,白奇伟只能依稀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至于这个人是什么样子的,自然一点也看不清楚。

而他,则整个人都暴露在强光之下,对方一定可以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白奇伟一看到有人,立时向前跨出了一步,可是这时,由于他心中的惊奇、惶乱,震动,他一步跨了出去,脚在电钻的电线上绊了一下,一个站不稳,手中又拿著沉重的大型电钻,所以竟然向前摔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若不是他在跌出之前,先机警地把电钻抛了开去,沉重的电钻,若是砸在他的身上,非受重伤不可。

饶是如此,这一跤还是摔得不轻。跌一跤,以白奇伟的身手,自然不当一回事,可是却摔得狼狈之极,当他立时一跃而起之际,只听到那女人又发出了一下叹息声,而且居然用十分动听而低沉的声音问:“唉,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的一句话,语调十分真挚,有著几分责备,也有著几分关切。

当白奇伟乍见到有人的时候,由于昨晚可怕的经历,自然而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怀有敌意,因为一切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就在那句问话一入耳之后,他十分自然地吁了一口气,本来极其紧张的心情,陡然放松,而且一切来得那么自然,彷彿那个在眼前出现的人,是自己相识已久的亲人,根本不需要对她有任何敌意。

他抬直了身子,盯著前面,仍然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他问:“你是谁?”

对方并没有回答,白奇伟又向前走去,但他只跨出了一步,那女人又用十分柔软亲切动听的声音道:“请留在原来的位置上,我们或许还能交谈一下,你要是再走近我,连交谈的机会都没有了!”

白奇伟一时之间,不是很明白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但是那种语调,有一股教人自然想听从她的话的力量。白奇伟心中的感觉绝不是被命令,而是感到是在接受一种恳求,使他觉得做为一个男性,有责任去接受那么温柔的恳求,一种来自女性的恳求!

他真的站著不再向前走,可是他还是道:“那太不公平了,我一点也看不清你,你却可以把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女人又短叹了一下(她十分喜欢叹息,几乎一句话之前,都有不同韵调的咏叹,这使她的话,听来也更加动人),道:“世上有什么事是公平的,请举一个例子来听听!”

白奇伟楞了一楞,一时之间,还真举不出什么例子来,他道:“你是什么人?昨天晚上那种几乎令人疯狂的声音,是你弄出来的?”

那女人又是一声长叹:“声音是一直存在的,只不过由于水流陡然加大,形成了瀑布,瀑布的流泻,产生了大量阴电子,使得空气的结构起了变化,使得本来人的耳朵听不见的声音,变成听得见了。”

白奇伟用心地捕捉著对方所说的每一个字。这时,他有点心神恍惚,有点不能肯定,自己究竟是在听那女人讲的话,还是只在听她的声音。

但无论如何,那女人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见了,可是以他的见识,这一番话,他也无法彻底明白是什么意思。

所以,等那女人讲完之后,他呆了一会:“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或者,至少让我看一看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可是对方一个也没有回答,只是道:“我也不问你是谁,赶快离开这里吧!人类最愚蠢的行为之一,就是喜欢做自己做不到的事。听我说,赶快离开!”

白奇伟忙道:“我可以离开,可是--”

他自然想进一步弄清楚许多事,可是他答应可以离开,却也是由衷的。他一面说,一面急急向前走出了两步,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下轻微的“啪”的一声,射灯被熄掉了。

射灯的光芒十分强烈,而且一直正面照射著他,如今灯光骤然熄灭,他在那一刹那间,变得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有一团团红色和绿色的幻影,在黑暗中飞舞。他立时站定了不久,却听得一下令人心碎的长叹声,正自近而远,在迅速离去。

白奇伟只能说他肯定发出叹息声的人在迅速离去,而无法确切地感觉出她是在向什么方向离去。

他发起急来,叫道:“你别走。”

他的叫声,在山洞中激起了巨大的回声,他一面叫,一面双手挥舞著,虽然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形下,还是急速向前奔著,不一会,他就碰到了射灯的支架,而且将之推倒。

射灯的灯泡,在支架倒地之际破裂,发出的炸裂声,简直就像一颗小炸弹爆炸一样。

白奇伟定了定神,先闭上眼睛一会,在灯泡炸裂声所引起的回声静止之后,他才睁开眼来。

光线从洞口射进来,自然不是很明亮,但至少也可以肯定一点,山洞之中,除他之外,别无他人。那女人已离开山洞了。白奇伟当时想到的只是:这女人行动好快,一定要快点追出去,不然,就可能追不上了。

所以,他不再理会倒下的支架,一跃而过,向山洞口奔去。

他用极快的速度,奔出了山洞,可是站在洞口,四面看去,一片静寂,哪里有半分人影。

一切是那么平静,白奇伟真疑心刚才听到的声音,看到的人,全是自己的幻觉。

然而,声音、人影可以是幻觉,射灯的突然熄灭,总不会是幻觉吧。

白奇伟登上了一处地形较高处,四面看看,仍然不见有人,他就开始大叫:“不论你躲在什么地方,我都要把你找出来。”

白奇伟当时这样叫的时候,对于把那个女人找出来,确实深具信心,认为那至多不过是一场规模较大的捉迷藏游戏而已。

可是在三天之后,白奇伟精疲力尽,双眼之中,布满了红丝,声音嘶哑,还是在他三天之前,口发豪语之处,叫出了完全不同的另外几句话:“你在哪里,请你再现身和我相见一次。”

当然,不论他口发豪语也好,哀求恳告也好,一点回音都没有。

白奇伟叙述到这里,停了下来。

我和白素两人,骇然互望。

当他在事先说明,他的经历,有很多地方,全然不明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之际,我们再也想不到,事情竟然怪异到这种程度。如果换了一个人,对我们叙述这种荒诞的经历,我们一定不会相信,可是,有这样经历的人是白素的哥哥,一个极有知识的人。

白奇伟的神情茫然,我见他半晌不出声,就问:“以后呢?以后怎么样?”

白奇伟苦笑了一下:“什么以后怎么样?她再也没有出现,我在那山洞附近,找了足足一个月,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我“唉”地一声:“就算她站在你对面,你也认不出她来,你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

白奇伟沉声道:“可是她的声音,我绝不会忘记,一定可以认得出来。”

白奇伟的神情,这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说是忧伤,看来又有几分兴奋,一般来说,只有自以为失恋的少年人,才会有这种古怪的神情。

这更是不可思议了,白奇伟对那个神秘莫测的女人,莫非是另有感情?

我又问:“这一个月内你不断在寻找?用了一些什么方法?”

白奇伟瞪了我一眼,叫著我的名字:“我要找起一个人来,办法绝不会比你少,而且,这个人若是存在的话,一定会被我找出来。”

听得他这样讲,我自然更加骇然:“那你是说……这个曾和你在山洞中见过面的女人……是根本不存在的?”

白奇伟缓缓摇著头:“我不知道,一切全是那样怪异,从那种悲惨的呼叫声开始……一切全是那么怪异。”

我无法再说什么,向白素望去,想听听她的意见,白素却笑了一下:“看来,大哥是遇上了掌管悲惨之声的一位女神了。”

我一听,刚想说“这像话吗?”谁知道白奇伟竟然道:“也只好这样想了,不然,怎么解释呢?”

我忍不往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两兄妹立时向我望了过来,我道:“你的遭遇,可以分开两部份来说,第一部份,是你听到了悲惨的叫声,这种呼叫声,是听了之后,几乎会令人疯狂的。”

白奇伟点著头。我摊了摊手:“因为我未曾到过现场,也没有听到过这种悲呼声,所以我也无从解释……”

白奇伟一瞪眼:“这不是废话吗?”

我道:“才不是,你曾提及录音设备,河流上游的水一定会再涨,瀑布会再出现,瀑布过后,也就会再有那种悲呼声,你可以将之录下来。”

白奇伟吸了一口气:“谁知道要等多久?”

白奇伟的神情有点犹豫,白素道:“这没有必要,总之,我们知道,有这样充满了悲苦绝望的声音自那山洞中发出来就是了,重要的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我没好气地道:“你不是说她可能是一个女神吗?上哪儿去找一个女神去?”

白素不理会我的讥讽,问:“大哥,你后来有没有用电钻去钻凿山洞尽头的石壁?”

白奇伟点头:“有,可是一点发现也没有,石壁后面,看来是整座山,不会有什么别的。而且,我也不想试了,我几乎因为电钻发出的声响,而丧失了听觉。”

白素又想了一想:“当时,你面向著强光,看东西自然困难,那女人的衣著是什么样的?”

白奇伟的神情,十分懊丧:“根本看不清,看出去,只是朦朦胧胧的一个人形,是女人。”

白素道:“你们的工作组之中--”

白奇伟立时道:“没有女性。”

白素又不出声了,过了一会,她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她曾在那地方出现过,大哥,如果你想再见她,非得再到那里去不可。”

白奇伟呆了片刻:“我真有点六神无主,所以,特地想来听听你们的意见……再到那里去,等她出现,如果她不出现呢?”

白素突然说了一句听来好像是毫不相干的话:“那要看你想再见到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听了之后,陡地一楞,白奇伟整个人都楞呆著。

我心中“啊”地一声,知道白素也看出了她哥哥对那个神秘女人,多少有点异样的感情在,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果然,白奇伟呆了半晌之后,才喃喃地道:“不……为什么,甚至什么都不为,不会再向她问任何问题,我只再想……听听她的叹息声,也是好的。”

他说得那么真挚,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失声道:“天,你真在恋爱了。”

白奇伟陡然震动了一下,向我望来,神情疑惑:“是嘛?我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怎么可能呢?”

我苦笑了一下:“你当然早已想到的,只不过由于事情实在太荒诞,荒诞到了你自己也不敢承认的地步而已。”

白奇伟神情苦涩:“也许是……那么,你也认为我要到那里会等著?”

我闷哼了一声:“随便,或许,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那女人是女神也好,是女妖也好,会被你感动,出来见你的,哈哈。”

我的笑声才一出口,白素已大有怒意地道:“很好笑吗?我不觉得。”白素很少表示这样强烈的反感,我在一楞之后,不敢再说什么。

白素过了片刻,已回复了正常:“照我看,这位女士,一定有一种非常特别的身分,她能解释那种悲惨呼叫声的来源,自然和那种声音有关,就像米端和那些表达痛苦绝望的人像有关一样。”

我举起了手:“对这个结论,我没有意见。”

白奇伟长叹一声:“我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只对再见到她有兴趣,我……这就走了,一有了结果之后,自然会和你们联络。”

看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我心中十分不忍,但是他早已是成年人了,自己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而且他又是有自信,性格执拗的人,看来任何劝说,都不会有什么用处,所以还是不说的好。我只好道:“也不急在这几天,既然来了--”

白奇伟用力一挥手:“不,我离开,可能已经错失了机会,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白素用十分谅解的神情,望著他,道:“或许,在每次有那种悲惨叫声传出来之后,她就会出现?”

白奇伟“嗯”地一声:“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嗯,每次有惨叫声传出,她就出现……而每次要有水流增加,有了瀑布之后,才会有那种叫声发生……”

白奇伟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我听了不禁有点骇然:“你不是想去制造一次水流量增加,使之形成一道瀑布吧。”

白奇伟苦笑了一下,伸手向上指了一指“我又不是上帝,哪有能力去制造一个瀑布。”

我没有再说什么,我对那一带的河道情形,也不是很熟悉,我是怕白奇伟要是胡闹起来,很可能会使得上游的河道改道,以形成骤增的水流量,但当然不必提醒他可以这样做了。

白素看到白奇伟这种伤感的神情,十分关切,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可想,还是白奇伟自己在安慰自己:“不要为我担心,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无非是缘分,如果有缘再见,始终会再见的。”

我笑了起来:“你能想得那样透彻,就不会有人为你担心了。”

白奇伟苦涩地笑了一下,向门口走了几步,看来想就此离去,但是又有点舍不得,又转过身,向著沙发,神情有点迟疑。

白素一看到这种情形,忙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会意,忙握著一瓶酒,取过了酒杯,给每人都倒了一杯酒,又引起了话题:“真想不到,不久之前还在这里高谈阔论的艺术大师,转眼之间,会葬身火窟,人生真是太不可测了。”

白奇伟也叹了几声,我和白素都尽量找一点话题,事实上,大家都不想就此分手,可是白奇伟又急著要回去,讲了一会,我们的话题自然又回到白奇伟曾遇到过的那个女人身上。

可是这位女士神秘得全然无法作任何想像,一提到了她,反而倒没有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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