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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讲理先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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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的对话间,金岳已经挂了电话往这边走来,白色的紧身裤让他的长腿显得挺拔修长,如果不是那张脸的气质太过女性化,他其实算得上风流倜傥。走近她们身边,金岳撇了撇嘴角,仿佛看都不想看周舫媛一眼:“出来吧。这边有医生。如果你的体质敏感,可能会中毒。”

    “你给我吃了什么!”周舫媛下意识地捂住脖子。

    “一点点致幻剂而已。”他看着桌上静置的半杯液体,笑了笑,“喝得不多,应该没有事。”

    这时,房间里一直沉默的保镖里有一个在他耳边念了一句什么,金岳无所谓地甩了甩手:“一场误会罢了。周浴森过来,我正好亲自跟他解释。”

    其实他也很无奈,最近不过出来散个心,就被家里轮番追捕,一打听才知道是周家的那位小姐离家出走了,金家担心他们一对怨偶两方都闹脾气,万一他也走了,这婚事就真的黄了。偏偏他去的地方都不那么光彩,被家里派人跟着真是让人暴躁。

    他在这里撞见周舫媛,还以为她是想通了,加入了追捕队伍。

    烦不烦?要不是为了自家妹妹不至于嫁个不喜欢的男人,他才不会答应这桩婚约。后来反正娶女人对他来说都是个摆设,他答应了也没放在心上。但最近这桩婚事分分钟在给他添堵,才让他的逆反心理全被勾了出来。

    周舫媛听到他跟保镖的对话,却突然迸发出比方才受制于人时更加惊慌失措的表情,“我哥过来了?”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冲着金岳命令,“带我走!”

    见对方僵住不动,她不耐烦地扯动金岳的手:“刚才不是威风凛凛想换场子么?不是说要挪地方么?现在不动了?”

    找周浴森过来完全是下下之策。此刻没了危险,她可不想被家里知道自己背地里在偷偷干什么事。连暴露行踪都是她的大忌。

    祁叙冷眼旁观着这边,双臂交叠没有耐心的表情:“跟我走。”他背身拉住傅薇就要离开。傅薇怀里还揽着个周舫媛,跌跌撞撞地往前跟。

    金岳在后头叫住他们:“喂,我跟这位周小姐的事还没完。”

    周舫媛厌恶地看他一眼:“我跟你才没完!”敢对她下手,不想活了?

    金岳此刻倒是嬉皮笑脸,一句话都不多说快步跟了过来。他刚才只是想给这女人一点教训,顺手有什么就拿什么呗,倒也没想太多。少量的致幻剂也上不了瘾,这么记仇做什么?

    傅薇已经完全不能理解他们一个千金大小姐,一个浪荡纨绔,放开了周舫媛改为拉住她的手,紧紧贴着祁叙往前走。

    等祁叙启动了车,金岳才吊儿郎当地找祁叙搭讪:“真佩服你,我姐都自告奋勇找上周浴森了。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他们俩在一起?”

    刚才通了通电话,才知道他和周舫媛双双失踪的这几天,周浴森找上了金礼恩。周浴森追了金礼恩多年一直无果,对方似乎心有所属。直到周舫媛忽然跟家里闹翻出走,他才硬着头皮最后去找一回金礼恩,没想到金礼恩却答应了。

    金岳也搞不懂这个姐姐怎么想的,她不是一直喜欢的都是……眼前这个人么?

    祁叙薄唇一勾,不知在说给谁听:“如你所见,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关心。”

    傅薇凝神在听驾驶座上两个人的对话,听到这句像是突然被刺了一下,抿起了唇。周舫媛却像是逃追杀似的关心道:“怎么样,我哥有没有给你回拨电话?”她自己的卡早就换掉了,以防家里骚扰。

    傅薇上上下下地翻找自己的手机无果,才发现早就在金岳扔她手机的时候掉地上了。走的时候关心着她的五万块现金,慌慌忙忙的也没注意地上的东西。这时候想起来,才觉得懊恼:“……啊,掉在刚刚那地方了。”

    一直在和金岳对话的祁叙突然侧了侧头,旁若无人地向后应了一声:“没事,再帮你买一个。”

    突然的插话。

    “……”

    这下不仅是傅薇愣住了,连金岳都闭嘴没再多话。

    ※※※

    等他们一行人离开了2…Love,才有人去收拾那间包厢。

    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大约五十来岁,壮年不再,却一身彪悍的胸肌,看起来凶神恶煞,啐骂道:“金岳那小子,皮痒了?”竟敢在这地方惹事。

    地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回过身去捡,接起来,却是个熟悉的女声。

    男人听了一会儿,慢慢皱起了眉:“小芹?”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我就是擅长把这种硝烟弥漫的场面写成【#这群逗比……】(但之后有集中的一大波祁先森和傅小姐的一对一对手戏!好久木有粗线过了!感觉作为主角的他们遇上作者菌这种亲妈……真是上辈子造了不少孽啊……)

    TUT……

    啊啊啊在这章被发出来的时候,谈谈我正在裸考第二门专业考……【真心连预习都没预习过!肿么破!猛虎扑地式瀑布泪T T】

    欸最近常在留言区溜达的亲们都不见了……也去考试了莫QAQ?


☆、第三十七章 等待


    周舫媛在车上的时候就开始恍恍惚惚,没过多久就出现神志不清的迹象。傅薇一个人坐在后座上抓住周舫媛的两只手腕,看着她眼神飘飘忽忽,咬牙切齿地瞪着金岳,“现在怎么办,”

    金岳把手一摊,一脸见惯了这个模样的无所谓,“我有什么办法,缓一阵就过去了呗,剂量又不大。”

    傅薇觉得跟这种人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再也没问过他,专心按住周舫媛。她没有接触过这类药剂,还不知道后面会变成什么样。

    幸好金岳还有点良心,下车时一力扛起周舫媛就往电梯里塞,傅薇想要帮忙都被拦了下来。电梯里只剩他们三个,银色的电梯门慢慢合拢,傅薇看着大楼外缓缓驶走的车,车窗里隐隐约约映出祁叙淡漠的侧脸。

    到了房间里,傅薇半是不放心地把周舫媛交给了有处理经验的金岳,局促地立在一旁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金岳嗤笑一声:“有水不?”

    傅薇愣了愣,连忙点头,回身去拿水。这种药剂大多都可以用水来稀释,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顺带还替金岳捎了一杯。

    金岳斜睇着那杯水,邪气地一笑。这女人刚才还对他视若豺狼虎豹地冷眼相加,这会礼数倒是一点都不少。

    这么小家碧玉的女孩子,跟自己驰骋商场的姐姐比起来,真是看不出什么光彩。

    傅薇关切着脸上迷迷糊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周舫媛,没读懂金岳眼神的意思。面对着两个半是陌生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她面色平静,心里却是紧张的。

    门铃却在此刻响了起来。她立刻回身去,打开门,正是停完车姗姗来迟的祁叙。依旧是一张清隽却漠然的脸。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算得上冷淡的表情,她居然心里松了一下,下意识地向他一笑。紧绷的脸悄然地舒展开,散落肩头的长发乌黑柔顺,衬得她流转的眼眸愈发漆黑明亮,噙着丝温和的笑意。

    这个笑容很短暂。傅薇很快就留着门,自己回身去沙发旁继续徒劳无功地守着周舫媛。祁叙却站在门外,微微发怔。

    很长时间以来,自从她搬出家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向他崭露过这么温和的表情。熟悉又陌生,温柔又冷冽。

    唔,还是这样的她比较让人喜欢。

    平静中难掩心里的一丝丝慌乱,发自本能地依赖他。这样多好。

    祁叙走进客厅,第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周舫媛。平素摆着大小姐架子的周千金此刻痴痴地笑着,做着开枪的手势,拼命拦着要喝水的金岳。金岳手里攥着个玻璃杯,一边小心着手里的水不要洒出去,一边还要挡着她的动作。

    周舫媛猛地甩了甩头,两只手依旧和金岳的纠缠在一起,把他的手交叉过来死死地抓在自己手心,笑得恍惚又灿烂:“陪我玩嘛!”

    ……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金岳的脸已经是苦瓜式的了,他什么阵仗没见过,居然败在了这么个不讲道理的小姑娘手里。偏偏他还要护着手里那杯不上不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的水,以免落在地板上被周舫媛踩了玻璃片,那可才是一桩血案。

    察觉到金岳的进退维谷,傅薇也加入了阵局,从沙发背后伸手去拽周舫媛,握住她的两个胳膊往后拉。奈何周舫媛死死地抓着金岳,被她这么一拉也不肯松手,就抓着金岳一起向后倒去。金岳手里的水立刻洒了半杯。

    祁叙的目光落在眼神焦急的傅薇身上,没多犹豫就走了过去。刚走到沙发边,那边扭打成一团的三人突发变故,周舫媛猛地一松手,还没等金岳反应过来,就夺过他手里的杯子,站起身来往沙发后一砸:“扔掉!陪我玩!”

    沙发离墙壁很近,傅薇就站在沙发和墙壁的中间,眼看着那只杯子在空中洒掉小半杯水,狠狠砸向离她不过半米的墙壁,碎得四分五裂。

    她躲过了杯子迎面的攻击,却来不及避过那些分崩离析的玻璃片向四处飞溅的轨迹。一时间水花和玻璃片绽裂四溅,她一手扶着沙发背往下蹲,还没蹲到底,一个身影突然护到了她背后,巨大的阴影像是一把防护伞,把她护在了身下。

    玻璃片落地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平息下来,傅薇才平复了自己剧烈跳动着的心跳,缓缓转过身子。保持这么个别扭的姿势半蹲着,实在不怎么好受。

    她扭过身,祁叙蹙着眉的脸近在咫尺,和她一上一下四目相对。

    傅薇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只能把他往旁边推一推,自己慢慢地向上伸展。声音断断续续的:“你……没事吧?”

    祁叙仿若不经意地用食指关节在侧脸上一擦,指背上果然沾了丝血迹。近距离的碎玻璃还是刮伤了他靠近耳际的皮肤。傅薇看见触目惊心的殷红,立刻挪过半个头去查看,他的侧脸上果然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她握着他的两个胳膊,小心翼翼地避开满地的玻璃碎屑,引着他往外走。另一边金岳已经制住了周舫媛,把她半抱半扛地脱离了玻璃片密集的地段,缩在墙角摁着不断挣扎踢打着的周舫媛,不耐烦地问:“现在怎么办?”

    傅薇指挥着祁叙坐上沙发上没沾水的地方,抬头用眼神示意了下金岳身边的走廊:“过去右边那个是她的房间,麻烦你把她送过去……不要让她碰台灯之类的。”

    金岳皱着眉点了点头,周舫媛趁他恍神的时间挣脱了他,蹦跳着走进餐厅,威胁似的看着他:“不要过来!”金岳忍无可忍地追过去一把抄起她往主卧里大步走去,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往床上一扔。卧室里的衣帽架上挂着周舫媛的一条丝巾。价格不菲的真丝丝巾此刻变成了绑人的麻绳,三下五除二就把周舫媛的手绑在了背后。

    傅薇在客厅里听着隔着一堵墙传来的穿透力惊人的尖叫,表情十分地揪心。要不是她知道金岳的性取向有问题,恐怕很难相信里面不在发生什么暴行……

    祁叙冷淡的声音把她的思绪牵了回来:“所以我不能换一个干净整洁的地方就座么?”

    傅薇一惊,低头看着狼藉一片的绿绒沙发,尴尬地点了点头:“可以……我去帮你拿药箱。”

    幸好公寓里常用药还是有的。傅薇很快拿来了碘酒和棉签。祁叙已经挪到了餐厅的金属椅子里。餐桌靠窗,明亮的光线衬出他的侧影,金属质感包围着他,看上去锋利又淡漠。除了他正对着她的侧脸上,那道殷红血迹。

    傅薇握着瓶子走进阳光里,坐到他对面,从棉签瓶里取出一根沾了碘酒,往他脸上轻轻地抹。祁叙一直木然,没有表情,反倒看起来很配合。

    她小心翼翼地轻点着,克制着手上的力道怕弄疼他。祁叙却只是凛着脸,丝毫没有皱眉之类的反应,目光移在别处,根本没有看她。

    突然,一直安静的人一把抓住了她举着棉签的手。

    祁叙用的力气很大,远远超出了制住她需要用的力气,把她拽得火辣辣地疼。她隔着半张餐桌给他上药,本来身体就在前倾,这样被拽住,更加有些腰背发酸。傅薇立刻蹙起了眉:“怎么了?”

    祁叙像是隐忍了很久似的,把她手里的棉签抽出来,随手扔进了旁边的纸篓,冷冷看着她:“回家,或者不要管我。你选。”

    傅薇一下愣住,“干嘛突然这样?”

    “不是突然。”祁叙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焦然的目光好像要把她脸上每一丝错愕都熨服帖,“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在我话没有说完的时候逃走。”

    他在介意今天上午,她接到周舫媛的电话就走?傅薇的眉心蹙得更深,手腕被握住的地方已经痛得有些发麻。

    祁叙读出她神色里的异样,才发现手心里攥着的那一处皮肤发白,周围泛了一圈的红,显然是捏疼了她。他立刻松了力道,却没有收回手,而是轻轻地握着刚才攥住的地方,手心的温热贴在她发烫的皮肤上,肌肤柔和的触感,无声地熨帖着她的痛感。

    没有了被钳制的不适,傅薇才松了口气,手腕上温温凉凉的,居然让她没有多少抽回手的欲望,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祁叙的表情看起来平和了许多:“我收回那天的话。”他下意识地轻轻揉着掌心温软纤细的手腕,淡淡看到她眼底,“如果你现在还是想要成为我的妹妹、下属、陌生人。这些结果,我都不会接受。”

    原本以为,只要她还每天出现在他的眼前,不管以什么样的身份,他都可以慢慢等。他对此一向很有耐心。

    但是,现在——

    “从刚刚那分钟开始,我希望你把我当做你的未来伴侣看待。”祁叙放开了她的手腕,把自己的五指嵌进她的指隙,交握着她的手抵住自己的下颌。她甚至能从自己的手指上感觉到他清浅的呼吸。怦然的心跳里,只听得见他淡淡的叙述语调,“我发现对你,我不是那么想等。”

    等你转换角色,等你萌生和我在一起的决心,等你慢慢变得和我一样坚定。

    但现在,我并不那么想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感冒了,考试季跪了两门专业课,明天依然有必修课考试还没复习……这两天文下被莫名其妙的奇怪生物刷了负分,整个人心情都很不好。一个人在外地念书这么久,从来没有这么想回家T T。


☆、第三十八章 不必怀疑


    手腕上传来的温热细细密密一路攀上心脏,在每一根血管深处如细长的麦刺,扎得刺痛又酥/痒。傅薇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似的,眼睛都忘了眨。

    自然得像是漫长时光的河流,终于流经了此处。他说,“不是‘我的伴侣’这个身份需要你。而是,我需要你。”

    祁叙清淡却锋利的眉眼又贴近了一分,像是要把两个人的呼吸融为一体,“我有解释清楚吗,”

    傅薇终于从急促的呼吸里清醒,猛地抽回手站起来,无意识地退后几步远离餐桌。几个字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木然地假意微笑,“你不觉得……我们,不适合么?”

    ——叮咚。

    两人同时回过头去,门铃沉寂了片刻,再次响起——叮咚。

    傅薇笑容僵在嘴角,窘迫地转头瞥了他一眼,踩着细碎的步子去开门。

    门外金礼恩穿着简洁大方的白色套装,鲜润的唇色和一丝不苟的妆容透出女强人的干练,短暂的惊愕后向她得体地一笑:“傅小姐?是我接到的信息有误吗,我弟弟说他在这里。”

    “没……金岳他在里面。”傅薇轻柔地展露一个礼貌的笑容。

    金岳也听到了门铃声,正从主卧里走出来。周舫媛的用药剂量小,药效很快就过去,只是第一次服用,身体有些敏感,刚刚的反应才会那么大。此时在他的看护和制服下已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那个样子,也没法谈解除婚约的事情,况且此刻有了金礼恩和周浴森的事情垫了底,他们的谈判也不需要多严肃地进行,不会遭遇多大的阻碍,只要双方都有解除的态度、立场一致就好。

    如此看来,金岳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真是无比冤枉,在金礼恩面前耷拉着耳朵,像一只遇到了主人的恶犬:“姐。”

    金礼恩看起来没什么脾气,看到他也只是眼睑垂了一垂,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跟我回去吧。”

    金岳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看起来十分听话乖顺。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傅薇心想着。

    金礼恩却没退出门后直接走,而是淡笑着路过傅薇的身旁,径直走向餐厅的方向。祁叙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客厅里走。

    白色皮革的手包被她两手握在腰前,笑得落落大方:“这回多谢你了,祁叙。”

    祁叙淡淡抬起眼:“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是“没关系”“没事”,也不是“不是什么麻烦的事”,而是……不重要。这人说话用不用的着这么直接?

    身姿高挑的男人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因为直接从工作场合出来,身上依旧穿的是工作时的装束,亘古不变的白衬衣遭遇方才的混乱后依旧挺括整洁,脸色看起来有些臭,薄唇轻抿,略有不满。

    恁凭脾气再好的雄性生物,在被拒绝之后的心情也不会很好吧?

    但金礼恩只是对他比平常更加傲慢一分的态度诧异了片刻,想起他之前对她说过的话,淡然地低头一笑,表情依旧礼貌得体,张弛有度:“不论如何,我很感谢你能及时通知我。”她像是不经意地瞥了眼旁边表情泰然自若眸子却反常地沉寂的傅薇,用一种进退自如的期待目光微微仰头看着祁叙,“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没有。”祁叙把脸偏向一边。

    金礼恩抿唇轻笑:“真是绝情,没有什么祝福的话么?十几年的交情呢,我都快结婚了。”

    祁叙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开口:“祝你不会犯你弟弟的错误。”

    虽然早就知道不会有什么温情感人的话从这人的嘴里说出来,可还是没有料到,连一句新婚快乐都没有。金礼恩自嘲地一笑,她的矜持和骄傲让她脸上的笑意看起来似乎愈发流光璀璨,半分没有虚假,像是一种暗中的对垒:“也祝你没有进行一项错误的选择。”

    她走向门口的金岳,转身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看神色无异的傅薇,意味不明地一笑。出门前,她带着门把,从容地告别:“我弟弟我带走了,他给你们惹的麻烦还请多见谅。嗯……”她的目光在祁叙的脸上游移了会儿,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耳际处,“你这边受伤了?看样子还没有处理好。”

    “没什么大碍。”语调平直。

    傅薇明明白白地注意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分明瞅了瞅她的方向。

    “那就好。”金礼恩侧身带上门,潇洒地一笑,“再见。”

    “新婚快乐。”低沉的男声。

    金礼恩关门的动作一顿,轻声道:“谢谢。”

    傅薇三两步跟上去,拿起外套走到门口:“我送一送你们。”

    金礼恩没有拒绝,默然出了门,却到电梯口时就停下了脚步:“就到这里吧。记得替我向周小姐道个歉。”

    傅薇也没有再坚持,嗯了一声,点头道:“我会把话带给她的。那……慢走。”

    没有多余的客套,金礼恩带着金岳走进电梯,向她挥了挥手。银色的电梯门像两片锋利的刀刃,渐渐合拢。里外两个世界就此隔离。

    直到电梯门合上,金礼恩的笑容才拢尽。

    金岳盘着手,皱眉看着这个穿了高跟鞋还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姐姐,踟蹰着开口:“你干嘛那么客气……你不是一直喜欢,咳。”

    金礼恩没有生气,语气和顺得像在教育一个爱十万个为什么的幼稚园小朋友:“你姐姐是快要订婚的人了。”

    “我还没说这个呢!”金岳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莫名的过于激动,半是忿忿半是打抱不平地说,“你干嘛突然之间答应周浴森那个家伙?周舫媛也就是讨厌了点,娶回去倒没什么。反正只要是女人,都没什么区别。”

    金礼恩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个张牙舞爪的弟弟:“既然没有区别,为什么还要娶女人?”

    “难道我还真娶男人回来?!爸不会打死我?”他也倒是想啊。但是比起被逐出家门从此断了经济来源,“真爱”什么的都是浮云吧?

    金礼恩笑了一声,正巧电梯到了底层。她没有发话,径直迈了出去。

    连这个纨绔弟弟都知道,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

    而对她来说,最佳情况是嫁一个对事业和家族同时有帮助的丈夫。周浴森既能满足这个要求,又对她不差,而且还能顺带解决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和周家小姐这一对怨偶。一箭三雕,这个人选她很满意。

    高跟鞋的鞋跟踏在底楼大厅的大理石地面上,触地有声。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仅选得绝对正确,而且选得很潇洒,很好看。结果和场面都没有输给谁。可为什么,她却觉得自己输了呢?

    为什么你就可以冒着选错的风险,甘愿场面狼狈颗粒无收,也敢抛弃既得利益呢,祁叙。

    出了大楼,金礼恩笑容优雅地转过身,替金岳理了理歪斜的领口:“好啦,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她侧过头,满意地把那领口捋直,在他肩上拍了一拍,“这样不是很阳光帅气?改天跟周家说一说,你就又是自由身了。”

    她佯装严肃地敛了敛笑意:“不过那种酒吧以后不要去了。被抓住把柄不止是你一个人难受,全家都会跟着你遭罪的。最近风声紧,外头敏感,爸也就敏感,小心他打断你的腿。听不听姐姐的话?”

    “……听。”金岳努着嘴,像个没长大的大男孩。

    而相隔不过数层的楼上,傅薇刚刚回到客厅,迎面就看见了靠在电视柜上,一脸审讯表情的祁叙。她还没带上门,对方已经凛凛开口问:“是哪里不适合?”

    傅薇被刚刚金礼恩游刃有余的笑容搅得心里一团糟,低头像是故意逃避着什么一样,悄然从他身边路过。

    她不准备回答他的问题。

    祁叙搭上她的手腕,仍旧是方才被他紧握的地方,这一回却知道了力度轻重。他的声音发沉:“我不会接受因为这种理由的拒绝。如果你排斥我,我希望亲耳听到你说你对我没有丝毫的感觉。”

    “那样你就会放弃?”

    “可能会。”

    傅薇抵住下唇,几乎要从喉咙里扯出那句句子,却久久没有声音。

    大脑早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到底要什么?现在到底应该要什么?对他又是什么样的感情?又该期待什么?

    所有问句都涌上来,翻滚起伏,在她心底掀起狂风骇浪。

    她已经不能懂得自己的所求,也看不清如今的情势,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只知道,现在做出的任何答复,都不过是轻率。可是他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让她一点回避的借口都找不到,只能直面他的问题。

    也许是刚近黄昏时的阳光太淡太暖,也许是说出那句“可能会”的嗓音太过熟悉温热,她没有办法做到不坦诚,也没有力气在他逼视的目光下编造出一个不坦诚的借口。

    她像是缴械认输似的,懊恼地埋了埋头,被他捉着的手腕松了力气,垂在他掌心:“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喜欢你……”

    所以,关于感觉的答案,是——有?

    她似乎还想为自己的言辞辩解:“而且也不明白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手心一下被握住。干净的笑容只有一个微小的幅度,却仿佛收集了一整个落日时分的暖意:“下次怀疑自己的时候,记得不要怀疑我。”

    “我……”

    “不做晚饭么?有点饿。”他索性在柜子上落座;双腿交叠一晃一晃的,像个坐在窗台的小朋友。

    “……”傅薇真的有点哭笑不得。他究竟要怎样才甘心?

    他像是个无聊的小孩子,专心致志地掰弄着她的手指玩,一会儿把两根手指并到一起,一会儿用五指把她的指隙都分开:“只要你的态度不是‘拒绝’而是‘考虑一下’,我都很有耐心陪你考虑。”

    如果等的人真的是独一无二的那个,那么稍候一下又何妨。

    傅薇哭笑不得了许久,手心被他挠得痒痒的,好像是多有趣的玩具一般拨弄得津津有味。这个幼稚的偏执狂……她不易察觉地挑了挑唇角,敛着浅浅笑意抽回手,目光落在他脸颊的伤口上:“真的不用先处理下么?还是准备给我安个害你破相的罪名,让我对你负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最后一科,终于放假了!~(≧▽≦)/~!吃去胡吃海塞了一顿,啦啦啦心情也好了起来~

    感谢留言安慰谈谈的众菇凉们QAQ,好感动,也冒出来好多一直霸王谈谈不冒泡的亲。Anyway;感受到了满满的正能量╭(╯3╰)╮爱你们!这两天一定在出去疯玩的同时努力码稿子,寒假加更走起~(≧▽≦)/~!(酷爱来点赞!)

    以及辛辛苦苦每章补分的港鹿妹纸,熊抱一记╭(╯3╰)╮ 泪汪汪,感到了森森的温暖=v=,留评的妹纸我都有记得哦=w=

    新的一年有你们太美好啦=v= Mua~!


☆、第三十九章 感谢有你


    傅薇重新用棉签沾好碘酒的时候,祁叙已经乖乖听从她的指挥,在挨近她的位置上坐好。没有隔着一张金属餐桌的距离,他的眼神像有温度,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的肩头,毛衣领口露出的锁骨,一小块暖烘烘的皮肤。

    天色渐暗。她坐在背光的方面,幽暗的光线让此刻的寂静变得暧昧绵长。她举着棉签,一手推开椅子想要去开一盏灯。手刚刚伸出去,祁叙强势地按住了她的手背,罩在手心慢慢挡了回去。

    昏沉的光线让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一双眼睛清清明明。她知道他在看着她,一动不动。

    傅薇捏着棉签掩住尴尬,索性收回了手,“干嘛不开灯。涂不准怎么办?”

    “无所谓。”

    “不知道会不会留下色素?”反正他这么无所谓,傅薇也不再多别扭,干干脆脆地涂了上去。其实伤口已经基本凝合,此刻的处理不见得有多大的效果。她皱起眉:“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万一留疤怎么办。”

    祁叙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小题大做。”没有医学常识的女人。

    傅薇哼了一声:“留疤可是你自己的。”

    “很重要?”

    “疤留在脸上,不重要?”傅薇收回棉签,冷冷瞥他一眼。

    一直保持着侧头动作的祁叙终于转过脸来,直视着她。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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