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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大婚晚辰-第4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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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好。
小包子这么快和郑大嫂亲热了,说明这两人有缘分。
白露想到这,心头不禁发自内心地一阵宽心的笑意。
小包子是在陆家长大的,和陆家亲近的人多,和他们白家亲戚这般亲近的,可能郑大嫂算是第一个了。
“吃水果吧。”白露将切好的苹果和梨放到茶几上,在旁边摆上牙签,接着问起她们,“你们急着来,应该没有带牙刷和毛巾吧?换洗的衣服有没有带?”
怎么可能有。她们不是来度假的。不过,真是没有想到要被迫留在这边。本想着老人家检查完,然后确定谁今晚在这儿看守,没事的人,可以直接回保定,要今晚留在这的人,应该是先放他们走的,也就不用说沦落到现在竟然需要突然在京城里借宿的尴尬情况。
这下可好了。今晚老二留守,他们作为老大,应该轮着明晚上在这了。今明两晚都别想回家。不趁机在白露洗个澡,还不行。
郑沅洁由此,小声在母亲耳边商量着,到附近超市买需要更换的内衣。郑大嫂点了头。
听说郑沅洁要去超市,冯大少当仁不让站了起来:“我知道那地方,我带你去。”
其实,车开来的时候,郑沅洁都看见了,大门对面就有一家小型的百货超市。不过几步路,刚想摆头说不用。
在泡茶的君爷开声:“一个女孩子家夜里单独在外面走不安全,让他陪你去。”
听到君爷这话的冯大少,内心里几乎感动到内牛满面:好领导,以后绝对不会忘记你这份恩情的。
白露却是斜眼看了下君爷,眼睛里露出微惊:她这老公,什么时候竟是管起人家闲事了?
有君爷这句发话,郑沅洁只好接受了冯大少的护驾,一块出了屋门。
白露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郑大嫂对面。
那一刻间,只有君爷的冲茶声,汩汩安静的清流。
一时的沉默,让郑大嫂心头都绷紧了根绳子一样。这毕竟是他人的家,而且,她是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白露说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但是,有多少年都没见了,眼看白露都生完孩子,小包子都多大了。回想起来,这光景真是一晃而过,恍然如一场梦。
“白露,你妈走的时候,我都没来看她最后一眼。”不知多久,郑大嫂突然说出的这话,像是莫名其妙,又绝对是郑大嫂这么多年来最想说的一句话。
白露道:“我妈走之前那一个月,做手术之前,是与我提过沅洁,说是可惜沅洁上大学没有在这边。”
白大嫂是遗憾迟迟不能报答郑大嫂的恩情,如果郑沅洁在这边上学,她可以像当年在保定郑大嫂照顾她们母女那样照顾郑沅洁,郑沅洁毕业后想找工作,她可以介绍门路。可是,郑沅洁自己偷偷跑去南方上学了,毕业都照样没有说一声。
郑大嫂对此一言不发。
白露看了看她样子,眯眯眼角,果然这里头有什么秘密。
君爷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把泡好的茶推到她们几个面前,说:“喝茶吧。在白露她哥那里拿来的茶。”
郑大嫂听说是白队家里拿来的茶,表情略微一僵,眼角小心望了下君爷,好像方才想起白露这老公是和白队关系很密切的传闻。
小包子献殷勤,小手拿起茶盘上的茶杯,端到郑大嫂面前:“阿姨喝茶。”
包子一句话,让几个大人都笑了起来。
白露忙教导儿子:“不能叫阿姨,要叫大姥姥。”
“大姥姥?”小包子糊里糊涂跟着妈妈叫了句。想这些亲戚关系真复杂,小朋友绝对可以被绕晕。姥姥不就只有一个吗?怎么还出了个大姥姥?
君爷见着儿子这个囧样,唇角都不禁弯勾,略带笑意。
郑沅洁和冯大少走出君爷家之后,冯大少一路小心翼翼当护花使者,走楼梯的时候就一直像老妈子念叨:“小心台阶。”
“冯同志,我自己能看。”郑沅洁只怕没有给他当众亮出自己已满十八岁的身份证。
冯永卓在黑暗的地方悄悄红了脸。
两个人走出大门,走到对面超市,一共真是才几步路。
郑沅洁要买毛巾牙刷以及内衣,都是不方便给男士看的东西。看见冯永卓跟在自己后面,一厢情愿想帮她的模样,郑沅洁心里叹口气,回头对他说:“冯先生能不能在门口等等我?”
冯大少果然误以为了她这是讨厌了他,满脸郁闷,道:“你买你的,我不会说话的。”
“不是,冯先生,有些东西——”郑沅洁边解释,边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无力感。
冯永卓方才意识到她什么意思,一下子窘了起来,连忙后退几步:“我,我在收银台等你,你慢慢挑,没关系。”说完,转身像是落荒而逃。
看他匆匆忙忙的背影,像是个鲁莽的大小孩,郑沅洁眨巴眼。她不是个傻子,早察觉这人有些不对劲了。可是,说他是对她怀有什么心思,那绝对是怪了。她郑沅洁并不是倾城美女,从没有试过遇到说有对她一见钟情的男人。再说人家还是个大帅哥呢。这是怎么回事?
冯永卓走到收银台,摸摸口袋,钱包在。回过头,见到收银台的姑娘家都对着他看,边看边冲他笑。冯永卓甩过头。
被轻浮的女人调侃多了,冯大少对此深恶痛绝。
说起来,他没有姚爷长得帅,但是,确实是容易惨遭女人们调侃的毒手,正因为他看起来有些傻里傻气。
郑沅洁不敢让他等太久了,随意挑了几样东西,抱着来到收银台结账。然后,想到这突然上白露家里,什么礼物都没有拎上门,不像样。想来想去,不知道白露和君爷喜欢什么,还不如给小包子买点礼物,讨好小孩子等于讨好了小孩子的父母,于是问起冯大少的意见:“冯先生,知道陆队的儿子喜欢什么样的玩具吗?”
哎呦,终于听到她向他求助了,冯大少受宠若惊,一蹦转过身来,说:“你说征征,这孩子很鬼的。他家里什么都有。我们过年拜年的时候,想买玩具给他,都想不到买什么。因为你知道的,他家里摆的那模型飞机,都是他太爷爷,让院士老朋友帮忙设计单独订制的。”
郑沅洁听完他这番话,只能摆出一幅目瞪口呆:小包子的玩具都是院士设计,私人定制。她买什么玩具都好,在那孩子眼里不是一堆破烂吗?
“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话的冯大少,只顾兴高采烈自己与她的意见能相符。
郑沅洁从这里总算能看出一点:这男人,不是普通的小孩子,是比小包子更像个三岁孩子。
“冯先生,你说该买什么礼物上你领导家?”郑沅洁打量着他。
冯永卓两只手摩拳擦掌,帮她出谋划策:“陆队他是挑剔的了。喝茶的话,除了白队,没有几个买的茶叶能合他心思。白露姐姐比较好人,买什么她都喜欢。所以,我们一般过年去到领导家里,不敢送大礼,因为领导不喜欢,只拎了两袋水果。不过,这水果肯定不能是随便买的。像去年春节,我拜托我妈的朋友,从美国帮我邮寄来一箱车厘子。”
郑沅洁长长呼出口气:美国的车厘子。她不是不知道,淘宝一直在宣传。说贵,倒也不算很贵。只是,这三更半夜的,她到哪儿去买车厘子?
郑沅洁突然一笑,拍了下冯大少的肩头:“冯先生,没想到你对怎么给你领导送礼,特别有一套。”
对她突如其来的话,冯永卓傻愣住了,愣成条木棍。他,他这本意不是这样,是想帮她。
郑沅洁看到他那一脸茫然的表情都觉好笑,平生,好像都从没有遇过他这样的男人,傻到这么可爱的,和小马完全不一样。不过,等等,好像记忆里,似乎是有个这样一个男生,一个傻到要命的。
脑海里一晃而过的念头没能抓住,消逝在微抓的掌心里。郑沅洁猛地怔了下,回头,再打量冯大少那张帅气英气的脸。
冯永卓被她看到全身毛孔都在冒汗。
“结账吧。”郑沅洁回过了头,对收银员说,“一共多少钱?”
【49】情动
冯永卓在一怔之后,着急将自己口袋里的钱包拿出来时,郑沅洁已经付完款了。伸出手去帮她拎袋子时,突然记起她袋子里装的东西不适宜,只好缩回手。
“走吧。”郑沅洁自己拎了袋子。
冯永卓急急跟在她后面,问:“要不要买点什么吃的?”
郑沅洁被他像是学校踏青前买东西的话逗笑了,说:“对,你说的对。征征应该喜欢喝乳酸菌。”
看她回头要去买小儿饮料,冯永卓急忙拦住她:“君爷不喜欢孩子吃这种东西。”
有个当大夫的姐夫是这点麻烦了。郑沅洁抓不到头脑要给小包子买什么。
冯永卓对她说了句:“等等。”随之转回超市里头,很快转了圈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盒彩色铅笔,像是和她偷偷说着秘密:“我看见过,白露姐姐在这儿给她儿子买过画画的铅笔。”
小女王南南,没有继承自己妈妈蔓蔓画家的天赋。小包子刚好相反,看过画家姑姑画过一次画以后,对画画蛮有兴趣。不过,这事儿蔓蔓并不知道,君爷更不知情。白露想,小孩子喜欢画画有可能是一时冲动,毕竟包子再三和她说过要像爸爸君爷一样当个男子汉,于是,没有把儿子喜欢画画的事告诉给其他人,同时并不打算注重培养。
兴趣,和梦想毕竟是两回事。梦想,才能造就大业。
小时候蒋大少不也是对书画情有独钟,最后没有走上这条路。当然,这不妨碍,他们这些想讨好小包子的大人给包子买些画笔。
郑沅洁听着冯大少煞有其事地介绍小孩子画笔的规格与各种品牌的性价比,嘴角露出浅浅的酒窝:“冯先生,越来越觉得你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是不是家里有孩子了?”
他喜欢孩子?NO。他们单位里,真正喜欢孩子的人,屈指可数。
他这只是,喜欢拍领导的马屁?可能有一点。
谁让他这两个领导都是很精的,让他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和领导套近乎,只能是从最简单的观察入手了。再说,没想到,最终这一招没有真正用到讨好领导上面,用到讨好她身上了。没错,他这是第一次给包子买画笔。
冯永卓比较紧张的是她以为他有孩子了,咳一声,正义凛然地否认:“我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
忽然听见他这幅正儿八经的口吻,郑沅洁一愣,只觉他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充满了阳光,炽烈的热度像是集中在她这儿,瞬间温度攀升。
很快的,她像是若无其事地低下头,说:“该回去了,很晚了,你也要回家吧。”
冯大少这时候再傻,都能感觉到她有一丝异样,说不定是反应,荷尔蒙突然间跟着激发,嗓音里压着激动:“好,我们回去。”
伸出去的手,要抓住她的手耍一次流氓时,自己先红了脸,收了回来。接着,在心里骂:牵一次不会断手断脚,为什么不牵?
郑沅洁在他犹豫的刹那,已经迈出了超市门口。
君爷家里一众人听到脚步声回来,包子先跑了过去开门,喊:“叔叔,阿姨。”
白露听到那句阿姨,尴尬地对儿子招手。小包子顿时又知道自己叫错了,害羞地跑回来,要钻进妈妈的怀里。
“叫小姨。”白露教导。
小包子点点头,却不敢从妈妈怀里转过头来。今晚丢脸死了,一个两个全都叫错。
郑沅洁提着装有彩色铅笔的袋子,走到白露面前,说:“给征征买的。”
“是什么?”白露好奇地接过袋子,见里面装的是画笔,眼里多了一丝讶异,想她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有可能郑沅洁是乱买的。给孩子买画笔是很多大人都会做的事。
小包子随妈妈掉过头,看到了袋子里是自己喜欢的那套画笔,眼睛一亮,两只小手抱住袋子,跑回自己的小房间里。
白露对包子背影喊:“征征,没有和小姨说谢谢呢?”
跑到房间门口的小包子,听到妈妈这话,转过身来,冲大人们害羞地低着那张包子脸,说:“谢谢小姨。”
郑沅洁是觉得很稀奇的,因为君爷和白露姐姐都不像是会害羞的人,不知道小包子为什么如此容易害羞。
感觉包子是她见过的心肠最纯良的孩子。
冯永卓在她送包子画笔时,已经帮她弄了杯茶,放到她面前,说:“喝点水。”
冯大少这殷勤,真是献到原本没疑心的全疑心了。
眼看自己老婆、郑大嫂都一幅疑虑的目光跑到了冯大少身上,君爷轻轻咳嗽两声,对冯大少说:“现在几点了?”
领导要赶他走了。冯大少无奈地一撇嘴巴:“快十一点了。”
“嗯。”君爷一声言外之意,你该回家了,操之过急,吃不了热豆腐,要坏事的。
想到今晚好像有点进展,冯大少是该心满意足了,于是,站起身,对君爷笔直恭敬地敬个礼,道:“我先回去了,陆队。”
敬礼的冯大少那副英姿飒爽,和平常的傻愣模样判若两人,郑大嫂和郑沅洁都看呆了眼。
冯大少敬完立,英俊的脸脸上露出宛若春风的清浅笑颜,转过身,走出君爷的家门。
郑沅洁突然感觉自己心口哪处漏跳一拍。大帅哥到底是大帅哥。刚他那一笑,真是把女人的魂都能勾走了。
有了换洗的衣服,郑大嫂先去洗漱了。
郑沅洁坐在了郑大嫂原本坐的位置,听到君爷这么说:“给征征买了什么?”
“画笔。”
君爷不是没有注意到刚才儿子看到袋子里礼物时那双亮晶晶的小眼珠。未想,他妹妹这对画画的性情,他和欢儿两个人没有,妹妹的儿子女儿都没有,反倒是小包子有了一点。只是,从来白露姐姐都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
坐在小板凳上的白露,接到了君爷那一记投过来的目光,微微挺了挺肩膀,说:“哪个孩子不喜欢画画?”
这话没错。是没有孩子不喜欢画画的。尤其包子这个年纪。她考虑的比他更冷静更周全。想都知道,小包子将来绝对不可能走他妹妹当画家这条路。小包子是男人,要有担当,不能像艺术家流浪成性。
君爷轻轻舒展眉宇。
郑沅洁终于好像能体会到,为什么冯永卓一路和她说话中,无意中透露出来的对君爷的畏惧。
这个男人,生就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孔,令人可畏像是天生的。
郑沅洁再看向白露时,心里不由想:怎么会嫁给这样的男人呢?
或许,在京城里的人,对白露姐姐的认知只有她到了京城以后那位以白家大小姐身份自居的白露姐姐。可郑沅洁认识的白露姐姐,是那位在保定,淳朴又可爱的女性。说白露姐姐天真烂漫,一点都不过为。相比之下,君爷像是天生爱玩深沉的男人。
郑大嫂洗完出来时,刚好听见女儿在问君爷有关郑姑婆的病情。
今天下午在接待室里,情况是乱到一团糟,没有人有心情听大夫解释病人是怎样一个情况。搞到现在,不止郑大嫂,郑沅洁都一样,感觉好像有许多弄不明白的地方。这会儿在这里,顺便可以请教下君爷这个大夫。
病人家属急于知道病人更详细的情况,是有许多因素的,包括钱,包括人力物力,时间。
为什么很多人讨厌生病,不止讨厌自己生病,也讨厌自己身边的人生病,因为只要人一生病,各种麻烦事儿不断。并且有许多事,连钱都是没法解决的。
不要看郑家里好像有些人生活过的不错,但是,要他们轻易掏出一分钱来,绝对是不容易。
在保定,请个陪护一天都要两百多。到了京城,这个数目肯定是不止的。
君爷道:“陪护我们这里是没有的。但是,情况稳定之后,因为我们这里不接受手术后调理的病人,会把人转到其它医院去。专人陪护一天几百是要的。”
一天三百计算,一个月要将近一万的支出,光是这一项。更不提老人没法报销的医疗项目需要郑家支出的费用。
“我奶奶这个病,能好吗?”郑沅洁问,“我在网上查,说是预后不大好,做手术有意义吗?”
君爷几乎不用想,都知道她们顾虑什么。有时候的确不是钱能解决问题的,尤其是像有些人,更不是钱能说话的。今天见过郑姑婆以后,君爷心里头已经有预感了,这个老人,远比温家奶奶要麻烦。
“像癌症,要看情况的,不是说一个病种等于所有病人预后都不好,科学上只能说概率,具体到每个病人都不一样。”
君爷这话刚出来,郑大嫂和郑沅洁脸上都默了。
果然是这样。君爷心里头想,但是残酷现实的话还是必须往下说:“老人家这是初期,及时做手术,术前身体精神各方面都不错,预后应该活上几年都没有问题。”
郑大嫂母女俩彻底默了。倒不是说郑家人想诅咒老人死,只是,可想而知的麻烦将是接踵而至,首当其冲,是他们老大一家,必定无疑的了。
其实,君爷之前和白队有存有顾虑了,正好趁这个机会问:“为什么不在保定做这个手术?”
老人家这个手术,说起来保定医院又不是差到没有一家医院能做。到底是怎么回事,值得深究。
“不瞒陆大哥。”郑沅洁没有顾及郑大嫂的眼神,认为白露一家有权利知道这个事,当然,说了可能人家会说她背地里说老人家坏话,那她认了,她总不能让白露他们这些不知情的人到时候被牵连一块落下陷阱里被坑,于是一五一十把郑家里的事情道来,“在保定的时候,转了好几次医院,因为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说来不是我二叔或是我哪个姑姑不满意,更不是我们家敢对医院不满意,是我奶奶,整天说医院想害死她。”
“医院想害死她?”白露听了都一惊。
这是疯子才会在医院里说这样的话吧。
郑姑婆当然没疯,说这个话是由于老年痴呆症又不太像,因为老人家精灵着呢,至于是不是含沙射影说儿女勾结医院想害死她,可能正由于这样,使得郑家兄弟姐妹间为这事吵上不止一两回了。
“谁敢害死我奶奶?”郑沅洁觉得自己说这个话都好笑。当然,郑家里据她所知,哪怕是被郑姑婆最疼爱和信任的郑二嫂子,被郑姑婆反反复复的性格都折磨到够呛。
郑姑婆说话是典型的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典型的倚老卖老,做了错事就说自己老糊涂了,其他人必须原谅她,摆出一幅老赖的模样。要么,干脆不承认是自己做的。
像今天,老人家不是说了她郑沅洁没给老人盖被子嘛。不知道哪个护士姑娘听见了,心里同样被气到,抱多了床被子到病房里给老人加盖。老人知道后,立马否认说自己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说如果自己说过这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君爷为此都听到自己底下人议论,说现在的人是:好人短命,坏人长命。
“有陪护都不行。”郑沅洁说,“我奶奶要求所有人必须孝顺,管你有没有工作,需不需要养家糊口,谁敢不来,她骂到全医院都知道。所以,所有人都必须轮班。”
郑姑婆手里没有几个钱,几个儿女也都没想过贪老人家那几个钱,但是,老人家那把嘴,能把郑家所有人害死,是绝对的。
“哪怕所有人按着我奶奶说的话,轮流在我奶奶床前侍奉了,她也能,在一个面前骂另一个。就像,刚才我和我妈在医院里,她当着我和我妈骂我几个姑姑的话。现在,我和我妈不在,她可能在我二婶和大姑面前开始说我和我妈的坏话了。”郑沅洁叹气,“所有和她相处久了的人,知道她这个脾气了,倒是没有什么。只怕一些根本不了解情况的,路过时,听她一两句这样的话,真是害人不浅。”
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在保定,郑姑婆曾骂到,几个儿女都在同乡面前百口莫辩。很多人来追究郑家人,问他们是不是真的不孝顺,没有去看老人。实际上,郑家人每天哪怕雇了陪护,都必须到医院报告一趟。
白露是没有听过见过这样的老人,听得是目瞪口呆。
【50】耗子
“你为什么和他们说?”郑大嫂在房间里时关上门,说起了女儿多嘴多话。
郑沅洁无奈道:“白露姐姐又不是外人。如果不把这些事实告诉他们,到时候他们因此受牵连了怎么办。妈,你不要忘了,陆大哥还是负责奶奶病情的大夫。要是奶奶到时候病况有个什么事,把陆大哥牵连了,白露姐姐怎么办?”
郑大嫂被女儿这话堵着哽了一阵,之后喃喃地说:“你怎么叫人家陆大哥?”
小包子不懂事,叫错称谓。可是这本不是郑沅洁该犯下的错误。郑沅洁自己都一愣,难道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觉得白露和君爷不像是对夫妻?
“夫妻的事儿,你这个没结婚的懂什么?”郑大嫂说起女儿,言外之意在批评女儿到现在都不找对象,眼看都是剩女的行列了。
郑沅洁像没事人似地笑了笑。她接受过高等教育,又是经常在大城市里跑,接触的人和事,造成的眼界,注定了她与时俱进。
结婚不结婚,对她来说,因为现在的人,都不靠儿女养老了,所以,有没有孩子,要看自己是不是想要孩子。而且,生出来的孩子长得不一定像她而像对方,如果真随随便便嫁了个人,自己不喜欢对方,那孩子又像他,那岂不是生来自己添堵了。
当然,这不代表她不是不明白郑大嫂的话里含义。像白露和君爷这种都是体制内人员结婚的夫妻,她见过确实不少。正因为见过不少,感觉白露和君爷不像夫妻的感觉更为强烈。
为结婚而结婚,几乎是很多现代人的通病。
看着对方背景条件与自己相当,符合门当户对,所以结婚了。但是,婚后各忙各的,爱情?早已消逝在青春里头。只能安慰自己说,结婚时间长了,哪个爱情不是变成了亲情。
到底,很多人结婚,只是碍于身份,碍于老一辈,碍于必须要个孩子。其它的,都是虚幻的。
郑大嫂不苟同女儿这些过于异类的观点,要照女儿这个说法,若不是这辈子遇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岂不是一辈子都单身了。老一辈的看法是,结婚,那是前辈子欠了对方的,或是对方欠了你的。能做夫妻,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觉得合适,已经可以结婚了。要是过于苛刻的话,所有人都不用结婚了。
面对母亲这话,郑沅洁更是一笑了之:“妈,是,要结婚,没错。结婚后离婚现在和结婚是一样方便。现在不是都流行见面问:你今天离婚了吗?”
现在很多人结婚,可是在结婚的时候已经同时盘算怎么生完孩子离婚的念头了。
郑大嫂再次证明了自己在这些孩子面前是落伍了,不知道落伍多少代了,吐了一句吐槽:“是,你们都是进化到火星人,我们还是地球人。”
郑大嫂这话或许是有远见的,或许,到哪一天,人类真发明了不用结合,能男女各自拥有孩子,可能到一天开始,结婚,变成了永远的过去,也可能变成了真正只因爱而结婚只拥有爱的至上婚姻。
白露在客人们进客房休息之后,觉得有必要和君爷深入探讨郑家人的问题,坐在了客厅里没有动。
君爷本要起身去书房了,看她似乎有话要说,问:“有事吗?”
“我想,不如和我哥商量下,我姑婆这个手术,让我哥安排到其它医院去做吧。”白露姐姐担心连累了自己老公。
郑姑婆这种老人,按照郑沅洁透露的这些信息来看,确实是不清楚这老人究竟是傻了没有,不是发神经的话,那这老人的心肠该有多可怕。老人现在又是最不好得罪的对象,是比总统更怕得罪。如果,郑姑婆对她老公哪怕怀有一点不顺心,想怎么折腾君爷都行了。很简单,只要在病床上哼哼两声,说君爷要害死她了!
君爷听了她这话,眉角轻轻一勾,似笑非笑:“你哥能把她送到哪里去?如果她非要在这里做这个手术呢?”
君爷这话是颇有深意的。想必,郑二叔变了这个法子送郑姑婆到他们这里来,一方面,是有些想把包袱甩到他们白家人和他君爷身上的意思,另一方面,如果郑姑婆自己都不同意,当然,他们不知道郑二叔怎么说通老人的,但是,可能郑二叔都不用说通,郑姑婆自己一听说能赖在他们白家和君爷身上,乐得要命,马上答应从保定转到了京城。
显然,后者的可能性十分之大。以郑沅洁说出的情报来看,这个老人家满肚子的心水,只是没地方发。如果任哪个人选择都好,京城好,还是保定好?这不是废话吗?肯定是京城好过保定。只要一个聪明点的老人,自私自利点的老人,有点抱负和企图心的老人,都会想着余生都赖在京城了。
郑家人根基不在京城,郑姑婆想赖在京城,只能赖白家。
换句话说,哪怕白队把郑姑婆送到了京城其它医院开刀,到最后,郑姑婆即便没事都非要说自己身体哪儿不舒服,这刀开的不对,到头来,郑家人不是只能找白队算账吗?白队终究都是要负起这个责任的。
白露经君爷这样一点,越想越可怕。想她哥这人都算冷酷的了,好不容易动了一次恻隐之心,看在亲戚家的份上,结果,遭到如此恶报。
“我看,我和我哥商量,让她回保定吧。”白露打定了主意说。
郑姑婆这个手术不能安排在京城,更不能安排在她老公手里,到时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说,郑姑婆这种病人说到底是自己作死自己,在医院里喊着大夫要害死她,这样哪个大夫敢给她开刀。想来,这保定的医院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只是只要听郑姑婆这样一喊,谁敢帮郑姑婆开这个刀呢?现在大夫又不好做,整天医闹。哪个大夫都不想招惹麻烦。因此,干脆称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治好郑姑婆,请郑姑婆另谋高医好了。
君爷对郑姑婆这种老人,倒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毕竟,他都当大夫这么多年了,什么病人没有见过。当然,郑姑婆这种是奇葩了点。像今天见面,因为老人都知道现阶段先是要倚靠上他和白队,见面老人只对他们说好话,一句坏话都没有提。说明这个老人精明到了极点,随时做好怎么反咬他们一口,只等他们先上钩。不过,他君爷不是对此一点法子都没有。
君爷这会儿的脑子里只想:今晚上的白露姐姐,似乎是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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