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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大婚晚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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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宿舍里不是有人吗?”蔓蔓巴不得拿块石头砸开老公的脑袋。
    “没事,我拿毛巾塞住莫文洋的嘴巴和耳朵,再给他头蒙上被子,他什么都听不见。”
    电话里头,配合蒋大少的话,响起了莫文洋可怜的呜呜声。
    蔓蔓那个囧的:“有你这样对待战友吗?见色忘友。”
    说罢,这脸红得,不管老公怎么辩解,咔,赶紧先挂了电话。
    和老公做那事儿,她不是不喜欢,但是,终究是传统的女人,一想起,总觉得是挺尴尬的事儿。
    见墙上摆钟的指针指的时间差不多了,蔓蔓拾掇了下衣服,下了楼梯,走出大院,准备到路头截出租车。
    刚好蒋梅开着自己的车,送蒋母与大嫂金美辰参加聚会。经过街头时,发现蔓蔓站在路边截不到车的样子,喊:“弟媳,是去哪里呢?我顺道载你一程吧。”
    今晚真心不知道怎么了,老半天不见一辆的士经过。那地方路又不熟,怕转公交赶不上和领导见面的时间。
    无奈之举,蔓蔓拉开了车门,坐进副驾座,避开后座的蒋母与极品大嫂。
    一路,车内空气弥漫着紧张的气味。
    蒋梅有心缓和婆媳关系,和蔓蔓说起:“妈要去的茶会,那里面的人,无不都夸你画好人也好。”
    蔓蔓是给蒋母在朋友面前争了脸,现在蒋母斗气的是和儿子以及老公的约定。
    蒋母偏不信,有什么事,她是需要求蔓蔓的。
    对这个爱斗气的婆婆,蔓蔓谨记老公的话,什么都看不见。
    因蒋母要去的地方比较远,蒋梅先带蔓蔓到蔓蔓要赴约的地方。
    蒋母听说自己要慢点到,不满时,开始挑刺了:“这么晚,你老公在部队又不在,你自己跑哪里呢?”
    “妈。”蒋梅赶紧先插上话,“蔓蔓有自己的朋友,和你一样,约在晚上见面并不奇怪。”
    金美辰看着小姑明显是占着小儿媳,笑着挺蒋母:“蔓蔓自己怎么不解释呢?让小姑来说真奇怪,很难让人不想歪的。”
    蔓蔓有脾气的,想,这时候不震下婆婆和极品大嫂不行,慢吞吞道:“有个市领导想见我。”
    “市领导?”蒋母和金美辰同时讶叫。
    转着方向盘的蒋梅,微惊,差点打滑手。
    蔓蔓说的是真是假?
    金美辰与蒋母面对面,互看时,眼底都清晰地映着:不可能吧。
    市领导是什么人能见到的吗?
    如果能,她金美辰和蒋母,应该比蔓蔓这个什么官都不是的小市民先见到了。
    看着前车镜的镜片上,映出后座金美辰和蒋母分别挑着眉的神气,蔓蔓大眼镜上飞闪过道光。
    车开到了一处别致安静的小咖啡厅,里面的环境是,部分桌子,摆放在院子里,四周有植物团绕,像一个个单独隔开的空间。里面的客人,很少很少,少到不见有几个。
    是个隐秘的,议事的好地方。
    门口挂的休息牌子,像是证明了这地方今晚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蒋梅在咖啡厅门口刹住车。
    前面走来一个举止优雅的男人,可能是看到了蔓蔓坐在里面,径直上来,是为蔓蔓打开车门,鞠个躬,道:“是温蔓小姐吗?”
    看对方这态势,蔓蔓真是去见市领导的。
    金美辰和蒋母面面的——相觑起来。
    掌心握出了把潮汗,在见到自己不待见的小儿媳像是被公主一般接待进门时,蒋母啪的,抬脚踢开车门。
    蒋梅都来不及喊:妈——您这是做什么——
    蔓蔓刚是要迈进门口,身后忽的阵风,婆婆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如牛一般,跑得倒挺快的,立马追到她身旁,对带路的大哥说:
    “我是陪她来的。”
    厚颜无耻~
    饶是老公的母亲,蔓蔓这会儿忽的冒出一个不敬的词。
    带路的大哥疑问地望向蔓蔓。
    紧张的,是要将衣摆扭成股绳子了,蒋母头一次用可怜兮兮的目光求小儿媳。
    这要见市领导,对蒋母就重要到愿意对她屈下腰身?
    蔓蔓是无所谓,对带路的大哥点了下头:“不知道领导介意不介意?”
    “不介意。”
    冷丁的音色从带路的大哥身后响起。
    咖啡厅门口橘色的柱灯,雕琢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俨然的态势,写在那双黑白分明的冰眸。
    蒋母的口张着张着,快张成了个字母O。
    蒋梅这时候停好车子了,和金美辰一块追上来,看到君爷,讶叫:“陆上校?”
    如此说来,要见蔓蔓的市领导是——陆市长?
    陆市长那是多大的官,住的是隔壁大院,蒋母硬是从没有见过这位全家老小的上司。
    金美辰一样,明知是自己老公和老爸的上司,自己都没有亲眼见过。
    只因这陆司令,是少有的那种忒严厉的亲官,十分讨厌有人走关系。
    这里面,唯有蒋梅是有自知之明的,清楚陆司令和他儿子陆君一样是不好惹的大人物,赶紧拉母亲要走。
    定住脚跟,蒋母瞪眼没志气的二女儿:这是多好的向上司打招呼的机会。
    金美辰同样觉得小姑太抬不起台面了,尽是畏手畏脚的,怪不得小姑的老公混到这个年纪了,只是个团干部。
    蔓蔓是,眼镜上飞过利光,看不惯有人欺负对她好的蒋梅,说:“二姐,一起来吧。”
    谁都不邀,不,是完全无视了她这个婆婆和她这个大嫂,唯独邀请了蒋梅。
    蒋母和金美辰,同微微暗了面色,当着君爷的面不好发作。
    陆君同志,是捏捏下巴颌,像哥伦布发现又一块新大陆,极品新人:金美辰。
    “都进来吧。”君爷大方地邀请。
    按自己老爸的脾气,今晚吃不完兜着走的,一、二,排了队。
    一行人,随君爷,走到了咖啡厅里唯一有客人就坐的桌子。
    长方形的一张铺着绿色绒布的餐桌,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相对坐着,谈笑风生。
    其中,陆司令蒋梅是认得的,在陆司令视察他们单位时有幸亲眼见过的,因此紧张的时候硬生生停住了脚。
    两个中年人哪个是哪个,金美辰和蒋母不认得,但坐在两中年人对面貌美如画的年轻人,她们是认得的。
    金美辰不由紧张兮兮地扯扯婆婆的袖子:“这不是姚上校吗?”





     【70】蒋母被震
     更新时间:2013…1…11 8:46:34 本章字数:13099

    金美辰的消息比蒋母灵通,早听说过姚子业的老爸是市领导。
    “是书记。”有人小声提醒他们几个,千万要注意在领导面前的分寸。
    蒋母、金美辰两人,汗毛竖立。
    一个市长不够,再加个市委书记,蒋梅巴不得拔腿往外跑。
    蔓蔓眼镜片上一片迷惑:市长、市委书记找她做什么。
    坐桌边的陆司令,姚书记以及姚子业,听到他们脚步声,齐齐停住了话声。
    本以为只见到女儿一个的陆司令等人,突然见出现这么多人。
    眉一皱,手指头在桌板上敲打:“怎么回事?”
    市长的嗓子浓浓的像是海底的暗涛,暗藏的波涛汹涌,惊心动魄,令人血液加速。
    蔓蔓等人想:不愧是君爷的老爸,吓人的功夫有过之无不及。
    相较,姚书记,与儿子姚子业一样属于清质文雅型,身材较魁梧的陆司令清瘦,白净的脸和陆司令摆在一块,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微笑,姚书记宽厚其实眼底不乏睿智的眼睛,向儿子使个眼色。
    姚子业立马站了起来,让出自己的位子对蔓蔓说:“坐这里吧。”
    只请蔓蔓一个人坐?
    蔓蔓未有想法,身边站着的蒋母和金美辰的脸一同黑了两层,眼角却都齐齐看向她。
    她这做晚辈的,按理应该把座位让给长辈坐。
    “二姐,你坐吧。”蔓蔓只记得蒋梅一个是长辈,另两个人听老公的,当空气。
    蒋梅哪敢坐,不说蒋母和金美辰都盯着她,只说这位子是书记赐给蔓蔓的,又不是给她的。
    摆摆手:“蔓蔓,你坐吧。我刚在家里坐久了,正好想站站。”
    蔓蔓扶扶眼镜,对让座的姚子业说:“姚上校,你自己坐吧。我们一路坐车来,屁股颠了一路,刚好想站站。”
    听到蔓蔓这话,蒋母和金美辰唰的——齐瞪向她:
    你不想坐,别把我们拉下水。
    天知道领导训话要训多久。
    蒋母自进入长辈级后,从没有被人晾过这么长时间。
    蔓蔓管不了她们那么多:是她们自己非要跟来,不是她请她们跟来。
    这会儿,陆司令被大儿子陆君贴着耳畔耳语了一番来龙去脉后,对蒋母的眼神自然冷了几分。
    蒋母捏着嗓子咳咳咳,使劲儿提醒小儿媳:在这个时候,她记得蔓蔓是自己儿媳了。
    蔓蔓听不见,只听老公的:空气空气。
    听着蒋母那一串咳咳咳,陆司令浓眉不悦如拔地而起的山峰震耸,猛地一声:咳!
    领导那声咳嗽不比常人,寓意深长。
    蒋母和金美辰的目光唰地从蔓蔓那里收了回来。
    “你们陪她来做什么?”陆司令管她是什么女婿的亲母,对自家女儿不好的婆婆,就得教训。
    一个官,连自己家人都保护不了,能叫地方父母官吗?
    刀锋浓眉,五指山的眼神,威武的气势,俯立的姿态。
    蒋母喉咙里翻滚着口水,说不出句话:领导见过不少,但是这陆司令她真是第一次见,怎么感觉好像对她有不小的意见?
    不是自己老公,或是儿子女儿在部队单位做错什么事得罪上头了吧?
    想到这,拉金美辰的袖管。
    金美辰同被陆司令那句质问惊的,舌头僵硬,被蒋母一拉,要摔。
    蔓蔓倒是怕蒋梅难做,主动向领导招供:“首长,是我让我二姐陪我来的。不知道首长找我什么事?”
    眯眯眼,今晚的月光给足了面子,陆司令在现实里第一次看女儿:
    瞧这淡淡的眉云,气质多像恬静文雅的老婆。
    小巧的鼻梁,像的是陆家过世的祖母。
    可惜美丽的眼睛被丑陋的大眼镜盖住了。
    人是长得清瘦了些,令他这个做爸的感到心疼,不知道温家有没有虐待过她,让她吃不好穿不暖。
    沉静,在咖啡厅幽闭的院子里慢慢地带走时光的流逝,回忆是那时光的漩涡,一幕幕展现,与眼前的景象重叠。
    气质优雅的姚书记,陪伴着面恶心善的陆司令,微微眯着与儿子一样的美睐,同在回味那段岁月里那个软绵绵像是棉花糖的小女孩。记得,那时候,他和自己太太,第一次看到那女孩,就说:将来让我们儿子娶她吧。
    囡囡,自小,安安静静,沉静雍雅,无沉鱼落雁之姿,却似是天生的帝后大气之度。
    他们姚家喜欢安静,喜欢在安静中大度没有小心眼的女孩子。
    两胎都生不出女儿,亦觉扼腕,盼儿子娶的儿媳是囡囡这般。
    然,儿子和陆家儿子一块把囡囡弄丢了。
    儿子的姻缘,被儿子自己弄丢了,这怨不得谁。
    最重要的是,这个颇得众人喜爱的女孩找了回来。
    现在女孩站在他们面前,一如她小时候,安安静静,言语举止,无不透出自小那股置身事外俯瞰人生喜怒哀乐的逍遥。
    微微一笑,这儿媳当不成,认成干女儿没问题吧,从以前一直喜欢囡囡的太太更不会反对。他刚才,便是就此和陆司令笑谈。
    一市长,一市委书记,的沉默,时而两双充满长辈慈爱的目光落在蔓蔓一人。
    蔓蔓由于站的位置刚好在夜下的灯光,眼镜镜片反光,看不太清楚。
    蒋梅是愣怔:看这样子,这对领导是相当喜欢蔓蔓,为什么呢?
    蒋母和金美辰,越站浑身越是不舒服,眼看领导只注意蔓蔓一个。
    为什么?
    “你家人呢?”先耐不住想认亲的,反倒是姚书记了,试探起蔓蔓。
    这姚书记比那陆市长,和蔼可亲多了。
    蔓蔓不觉压力,像和朋友谈话一样,既是不忘尊敬,温声温语地说:“我的家人现在和我一起在北京。”
    提及温家人,陆司令看着女儿的回想收了回来,沉如大海的眸子微起波澜。
    “我知道他们和你一起在北京。”姚书记继续问,“我是问,你有没有想过,再认一个父亲?”
    在旁倾听的姚子业和陆君同同一怔:未想父辈问话如此直接。
    如此一来,恐是——
    想必两个长辈,根本都不知蔓蔓的性子。
    做长辈的一旦向年轻的问这话,是有意想认对方为干亲了。
    若能认一个市委书记为干爸,哪个年轻人会不想?
    蒋母和金美辰此刻就是暗中捏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去代替蔓蔓答:想!
    相比冲动的那些人,蒋梅多少和两个爷一样,都是较了解蔓蔓的个性,不禁为弟弟弟媳忧愁起来,拉拉弟媳:即使不想,不能把市委书记得罪了。
    事情轻重,蔓蔓是分得清的。然原则问题,蔓蔓自小受温世轩言传身教,秉的是竹子的坚忍不拔,道:“谢谢首长,我从没有想过。因为对我来说,我已经拥有这世上最好的父亲了,谁都不能代替。”
    忽的,是一股不小的飓风刮过这小院子。
    被直接拒绝的姚书记,自己的打击倒是不大,眉头愁似地微锁,望向身边的陆司令。
    陆司令的脸,如他所想,黑得,若不是有灯光的背影挡住,会直接吓倒这里所有的人。
    “贺砚。”姚书记的手轻搭在老战友的臂上,像是安抚。
    浓眉深锁,陆司令胸口一上一下如老牛起伏着:
    说,马上说,说自己是她亲生老爸,她不能不认。
    但是,若她说,即使你是我亲生老爸,还是比不上温世轩呢?
    胸口一堵,眼前一黑,闭上眼,说不出口。
    大眼镜后的月牙儿眼,微闪着光,是掠过了这里所有的人,望到了院子灯柱脚下盘绕的几条藤蔓,眼角小愉悦地往上弯。
    站在她后头的蒋梅,这会儿对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气氛紧张成这样,她居然没事人似的?就不怕被领导怪罪?
    蔓蔓想: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需要紧张吗?
    说回来,领导找她,只是想问她要不要做干女儿?
    真悲剧,领导其实该去问温明珠。温明珠不是四处宣传,非要当市长女儿吗?
    “若是首长没有其它事情,我想我应该回去了,不打扰首长休息办公的时间。”蔓蔓提,主要是能感受到背后蒋梅像是随时会被阵风刮倒。
    两领导抬头,两爷转头,四双眼珠齐是望着她,复杂的眸光。
    “我说。”听蔓蔓这样说要走,蒋母这颗心脏受不住了。
    眼看快到手的大鱼要溜了,江云都没能弄到市长的干女儿当儿媳,若蔓蔓能当上市委书记的干女儿,她不是马上把江云比下去了。
    拉住蔓蔓,一边马不停蹄对领导说:“姚书记,陆市长,我这儿媳她害羞,心里想答应,但没能说出口。我是她婆婆我最清楚了。”
    冷风,忽的阵,刮过小院。
    “妈——”几乎要拿手遮脸的蒋梅,无奈地低叫。
    蔓蔓绷着脸,毫不犹豫地从蒋梅掌心里抽出手,道:“她的话不代表我。”
    若不是当领导的面,蒋母早向小儿媳大发雷霆了。
    硬是板过蔓蔓的身,私底下,背对领导,戴着婆婆的黑脸,唬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不答应,是在给你老公、你公公的官途上搬绊脚石,你知道不?!”
    月牙儿眼,沉静的,犀利的,在蒋母怒气腾腾的脸扫过:“我只知道,我老公和我公公,如果知道我做出这种类似卖国求荣的举动,我会情愿他们一枪把我毙了。”
    蔓蔓不说话而已,一说话,尤其是事关原则的话,说出来把人震得灵魂抖三抖。
    蒋母这一刻,即是被她震得,羞恼,激愤:“行,你清高!但你以为,清高在这世上能活下去吗?”
    “我这不是清高,是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蔓蔓话声不大,一字一语如银盘滚珠,清晰,动人,“我爸教过我,做错事,跪下让人求得原谅,应该。为了讨一口饭,微笑服务,努力博求客人喜欢,甚至放下身段自尊,都是应该。但是,不是为了钱,就可以出卖自己的良心和道德,出卖亲情爱情友情。”
    干巴巴地张口,吐不出半个能驳得了她的字,蒋母傻了眼似的。
    蒋梅是痴痴地看着弟弟这个其貌不扬的媳妇,忽然的感觉是:眼前的蔓蔓多么帅气。
    金美辰对蔓蔓那副不为任何所动的大眼镜,使劲儿皱着眉头鼻子,
    嘭!
    背后一声巨响。
    众人心被震了下,回头,看到陆司令是一掌打在桌台上。
    蒋母倒抽口冷气:惨了,不会是市长大人刚听了小儿媳那番犟脾气的话,恼羞成怒了吧。
    急急忙忙上前:“陆市长,请听我解释。我这儿媳不懂做人道理,待我回去会好好教育她的。”
    “你教育她什么呢?”陆司令浓眉讥诮地上挑,反问蒋母。
    之前,听她说什么都不认其他人为父亲,他是伤心,是愤怒,然在听完她刚才那一番话后,他忽然什么都明白了:能说到做到这样的女孩,才真正是他为以骄傲的女儿,是他的囡囡。不然,轻然答应下来的,轻而易举忘却养父之恩的,和温明珠一类有什么两样?
    蒋母顺着领导温柔的视线,看到自己的小儿媳,骤然嘴再变哑巴了。
    “回去,让她好好教育你,才是对的。”陆司令寓意深长,同时厉眸对着蒋母喝然一变,“如果你不分青红皂白,想回去教育她,我会向你丈夫反应,你是蒋部长的太太吧。”
    蒋母这刻悔得:多么希望陆司令认不出自己。
    “送他们出去吧。”姚书记道,虽然,他是想和陆司令一块留蔓蔓久一些,但是被蒋母这些人一搅和,时间都不早了。
    蔓蔓点个头,走向外面。
    蒋梅步子迈得飞快。
    蒋母脚步迈得有些蹒跚。
    金美辰依依不舍,不停地回头望:自始至终,两个领导连问她一句话都没有,可能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多好的机会,就这样,全给蔓蔓一人占了。
    在姚书记的示意下,陆君和姚子业一同匆匆走了出去。
    时间这么晚,他们不可能让蔓蔓一个人回去。
    “贺砚。”见人都走了,姚书记给老战友斟杯茶,压下情绪,“你该感到高兴?你的女儿即使在其他人手里长大,仍旧是个值得你骄傲的女儿。”
    手,缓缓地撑住额眉,是想掩盖脸上,陆司令这个铁血汉子,话声稍息哽咽地说:“我是高兴,高兴得不得了,高兴得想把她抱一抱。”
    “那你学陆君。我听子业说,陆君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了人再说,哪怕是被她打。”姚书记衔着嘴角,笑侃。
    “是吗?”陆司令果真抬起了头,跃跃欲试,“早知道——这小子,怎么不和我说!”
    姚书记笑着:“算了啊。人家年轻的,抱年轻女孩,没有什么。我们老的,要是抱了,人家以为我们老牛吃嫩草。”
    听着这话,陆司令郁闷的:“我们去美容好不好,年轻几十岁。我告诉你,我当年比我两个儿子都帅。”
    ……
    咖啡厅门口,蒋梅开着车过来,蒋母和金美辰上车,金美辰回头对要上车的蔓蔓说:“你要跟着我们去聚会吗?”
    “妈,都这么晚了,你们还要去?”蒋梅听到,问。
    “当然要去,我的电话里都催了好几回,不去没法和人家交代。”金美辰说得理直气壮,眼角一直提拉起来瞟着蔓蔓。
    蔓蔓弯下腰,对驾驶座上的蒋梅说:“二姐,你送她们去吧。这里比较好找车,我回去不是问题。”
    蒋梅知道:极品大嫂是故意刁难,蔓蔓是不想她难做。毕竟她可以不理大嫂,但不能不理蒋母。
    四处望了望,这里不是什么闹市区,让小弟媳一个人这样回去,蒋梅自己都不放心,正想无论如何与母亲对上,前面走来两个爷,其中姚爷对她打了个手势:要她放心走。
    经过今晚,蒋梅益发认识到:这姚家、陆家,对蔓蔓都是真上了心的。什么原因,或许应该回去问问弟弟。
    将蔓蔓交给两个爷,是没有什么可以不放心的。
    “你自己注意点。”和蔓蔓招个手,蒋梅开着车,送蒋母和金美辰上路。
    目送蒋梅的车走了会儿,蔓蔓左右看,想找个人问公车站在哪里,省得打的贵。
    本以为见一次领导,领导是要问她广告项目的事,她准备了一肚子专业草稿都没有用上,可惜的说。今晚投资失败,出租车费要省一省。
    蔓蔓的家里经济经营哲学是,来自于畅销书《穷爸爸富爸爸》:只有赚到钱,才能消费。
    “这里离公交车站和地铁站,都挺远的,我送你回去。”
    背后,惯来冷冰惯了的嗓子,调高点温度时,让蔓蔓感觉浑身不自在。
    “陆上校,不用了,我有带钱包,可以打的。”说着,腿迈向路边,能离多远便多远。
    手,拉住她小臂,铁一般的钳似,绝不放。
    “我怎么可能这么晚放你一人回去?蒋中校知道会把我骂死的。”
    老公敢骂冰山老爷?
    月牙儿眼眨眨:或许老公敢。
    但是——“陆上校,你多虑了。现在时间都不到十一点,不算深夜,并不晚。”
    说什么都要拒。
    他有被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拒绝过吗?
    冷眉冷冷地提出桀骜的弧度,不训的阴影拔出高傲的鼻梁,冷声悄然回复到惯来不容置辩的压势:“我说我送你回去,就是送你回去!”
    蔓蔓瞪足眼:这人,凭什么?
    “陆上校,我说了我不用你送!”
    让人去开个车过来的姚子业,回身,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两人又吵起来了,愣怔,忙插进中间:“蔓蔓,我们这是也要回家,顺路送你,不会不方便的。”
    “谢谢你的心意,姚上校,但是不用了。”说罢,蔓蔓不忘再瞪了眼那张冰山颜,甩了冰老爷的手,往前走。
    低头,不可置信地望了手中被她甩的痕迹,冷眸提。
    姚子业看出他的心思,劝说:“我说你不是不知道,她和你的性子一样的,你们俩硬碰硬,好像两座冰山相撞,后果你自己可以想。”
    “我知道。”应了他的话,语声,是稍微温和了起来,走过去,是想好好和她继续说。
    松口气的姚子业,低头望了下表针。
    就这一会儿工夫,蔓蔓站在路边,是发现了辆车的灯光,拐过街头,看似辆的士,着急时,两只手举起来拦截,身体往路面上倾斜。
    冷眉微皱,是觉得她这动作危险了点,伸出手想把她拉回来。
    灯光,白到刺目的车灯,从街头猛地直射过来。
    冷眸被充满寒光的车灯一刺,眼睛紧眯,瞳孔缩紧。
    忽来的另一辆车,越过了出租车,并不是正常驾驶的样子,冲过街头后,速度又急又快,像条蛇左右委蛇,趋势是要冲上人行道。
    蔓蔓一惊,刚要往旁跑,可那车居然像醉酒了似地追着她身后。
    正觉得黑暗要罩上自己的刹那,背后伸来的两只大手把她一抱,一扑,紧接两人冲出路面一米多远后,在地上打滚。
    看表的姚子业,听到车轮子急刹车的巨响,刺耳的轧,抬头一道飓风刮过眼皮子,见清楚陆君抱着蔓蔓两个人飞扑出路面,而一辆跑车冲上蔓蔓刚才站着的人行道。
    “陆君,囡囡——”他大喊一声,要冲过去,被后面的保镖紧紧拉住。
    拉开保险栓的乌黑枪口,对准车轮,打过去的子弹像打在钢板上弹飞了出去。
    跑车的马达哗的加大马力,跑车像脱缰的野马,跃出人行道后,朝向前面狂奔。
    灯下,映出是一辆无牌车。
    姚子业在那车一走的同时,挣开后面拉他的手,飞奔向路面。
    翻个身,陆君已经爬了起来,刚起来,就对着那些要围上自己的人骂:“去追那辆车!”
    “去追了。”姚子业道,是蹲下来焦急地看着他,“你受伤了?”
    手臂上一点血痕,冷眉深深地皱起来,不是因手臂的小擦伤,是见到自己另一只手掌心也有血。
    一丝血流,从枕着他手臂的她的额头上,淌下,不会儿在黑兮兮的水泥路面上形成一个小水洼。
    月牙儿的双眼紧闭,大眼镜歪下来,掉到地上,玻璃镜片碎了一半。
    “蔓蔓,蔓蔓——”手指拍打她的脸,没有能醒,指尖逐渐地发凉发冷,是瞬刻寒透了心,阵阵地打起了抖,“囡囡!”
    囡囡……
    梦里,像是有个声音这样叫着她:囡囡,囡囡——
    一直一直叫,夹着哭声,与一抹小小的摇摇晃晃的影子。
    在追着谁?
    疼~
    丝丝的,不是很疼,是沉,头沉沉晕晕的,眼皮重重的,努力地撑开一丝,进入的光景里:一双狭长如柳叶的眼,流闪着莹光像波光粼粼的湖面,带的是一抹清晰的忧楚。
    “怎样?疼吗?”
    再眨两下眼皮,越过他,看到了头顶上的天花板以及白灯管,像是灵魂回到了身体里面,想了起来。
    对,她差点被车撞了,幸好有个人从后面扑了她一把。
    手撑着床边,要起来。
    姚子业的大手按住她,坚决不让:“躺下,你有一点脑震荡,要静养的。”
    向来温温柔柔的那双细长的眸子,此刻发着慑人的气势,按着她的手也不见半点温柔。
    无奈,躺回床上,问:“这里是哪里?”
    “部队医院的病床。”帮着她,将被子掖好,要将她的手放进去时,注意着没有碰到她手背涂满红药水的伤口。
    蔓蔓注意到了手背上的小伤,忙活动下手指头,见没有问题,喘出口气。
    见她这样子,似乎手比脸重要,完全不像那些爱美的女孩子。
    姚子业和坐在床边的陆君,两个人互相看了看。
    跟着转头,蔓蔓看到了坐椅子上的冰山一只手缠了绷带,一怔:“你救了我?”
    “不是我,还有谁?”冷而高雅的嗓子,话里含了另一种含义。
    救了人,都是这个冷傲万年不变。
    蔓蔓心里叹气:“谢谢。”
    “不用谢。”
    是真的不用,他是她哥。
    “不,这人情要还的。”蔓蔓坚持。
    哪个人都可以欠,这冰山她真是欠不起,每当想起那五百块上车费以及后来他追讨的三千六。
    “你真要还?”冷眸这会忽然是光色转悠着,带出了一丝她无法察觉的狡诈。
    “是的。”蔓蔓没有踏进了陷阱的醒悟,点着小头,“你医药费多少,都先计我头上吧。”
    开口闭口医药费,她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冰山懒懒地启口:“医药费才几毛钱。”
    都知道是难侍候的爷了。
    眉云微锁:“你想要我还什么,说吧,只要我能办到。”
    “叫我声哥。”
    默。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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