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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回忆里的风景-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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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平川眉梢微挑。
  那名经理接着说:“翻译组曾经有一份加密文件,被组长委托给徐白,转交到九楼技术组,这份文件,在赵安然的网盘里,也有一个备份。”
  他拿起一沓纸:“我检查了徐白的资料,她的学历、背景都没问题,但是作为普通职员,有些屈才。”
  法务总监笑道:“赵安然的罪名,是板上钉钉啊,与其怀疑别人,不如解决大头。”他侧过半张脸,看向蒋正寒和谢平川——这两位在场高管中,地位最重要的人物。
  谢平川的话,也说得不容辩驳:“起诉的名单拟好了,比起你的推测,那些证据更充分。赵安然给徐白发的邮件,她回复了么?如果光凭口述,就能做出裁判,恒夏还剩多少人,你觉得呢?”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却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名经理只能道:“好的,谢总监,听您的,我们先起诉。”


第50章 
  对于领导的观点; 一般只有两种选择; 一个是服从,一个是保留意见。那位经理深谙此道,不再发言,直到会议结束; 还坐在椅子上。
  等同事们都走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蒋正寒; 这位经理又忽然站起来,面对蒋正寒道:“蒋总; 我有一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房门紧闭; 室内安静; 窗帘遮挡了外物; 水晶灯落下柔光,蒋正寒就坐在灯下,笑得格外温和:“唐经理,你有什么话; 要留到现在?”
  唐经理听出他的深意,不由得绷直了身体,指尖却点在文件上,敲得桌面“哒哒”响。
  “蒋总; 您看谢总监的态度,”唐经理咽下一口唾沫,喉咙反而更加干燥; 他尽量平心静气,语重心长,“蒋总,事关重大,如果决策失误,我真的担心……恒夏会进死胡同。”
  最后一句话,他讲得相当坦诚,像是以死直谏的忠臣,在奉劝即位不久的新君。
  新君似乎听了进去,接着问道:“在唐经理看来,谢总监的态度,和决策失误有关系么?”
  唐经理欲言又止:“自从问题出现,谢总监就在整顿技术部,不过呢,咱们公司有两个技术组,都是从XV公司直接挖来的……公司出于谨慎考虑,没让他们接触核心业务,清洗还没结束,牵连的人就超过了十个,殃及到各个部门,闹得人心惶惶。”
  他停顿半秒,低声道:“谢总监习惯快刀斩乱麻,但是,蒋总,您也知道,谢平川的职责……”
  唐经理直视蒋正寒,讲出了心中的不满:“是技术总监,不是首席执行官。”
  蒋正寒闻言,开解道:“他也是公司创始人。没有谢平川,就没有技术部,你应该明白吧。”
  言下之意,不再深谈。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由于身高一米八六,比唐经理高了十公分,路过这一边的时候,唐经理不得不抬头:“蒋总,谢总监和徐白的关系,我有所耳闻,如果换做别人,恐怕都被总监开除了,但是放到徐白身上……”
  唐经理点到即止,最终失笑道:“我明白蒋总的意思。但是这一次,公司面临麻烦,公关部力排众难,说到底,都是技术部的错误,如果不是软件出了问题,我们不会这么被动。”
  他诚恳地低下头,表情被阴影遮住。
  “技术部的最高领导,就是谢总监本人,错误的本身,出在谢总监身上,”唐经理百无禁忌道,“蒋总,我说了这么多,您也许会怀疑,我不是为了公司考虑。”
  蒋正寒站在门口处,身形颀长,背影挺直,和谢平川有些相似。
  一山难容二虎。
  唐经理凛然道:“我进公司不久,就被蒋总提拔,除了为公司考虑,再没有别的想法。”
  蒋正寒的新婚妻子,就是副总经理夏林希。夏林希毕业于清华大学,而唐经理正是她的同门师兄,同样毕业于清华工程系。
  他受到提拔,一路晋升,不仅是因为个人能力,更是因为在公司内部,有不少盘踞一方的校友。
  蒋正寒沉默片刻,拍了唐经理的肩膀:“你刚才提到了,公司现在面临麻烦。”他侧目看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话中有话道:“在解决麻烦之前,你的考虑……”
  “是我多虑了,对不起,蒋总。”唐经理回应道。
  话音未落,会议室正门被打开。
  距离门口不远处,谢平川还在接水。
  他端着玻璃杯子,身旁站着周助理——说来奇怪,上至衣食住行,下至端茶倒水,谢平川从没拜托过助理,他交给周助理的任务,一向只和工作相关。
  唐经理失笑,缓慢抬步。
  他目视前方,视线和谢平川交汇。出于礼貌,唐经理点了一下头。
  谢平川无动于衷。
  谢平川的社交活动,绝大部分,都带有功利性质。如果只是间接利益关系,他的态度会不冷不热。
  这也没办法,逢迎他的人,实在太多了。普通人依靠社交,才能获取的东西,他多半已经不需要。
  在这一点上,蒋正寒就比他好得多,待人接物更温和,甚至于如沐春风。
  倘若放在平常,蒋正寒会走到近前,和谢平川打一个招呼。但是今天,蒋正寒径直离开,前往总裁办公室。
  而在休息区,周助理道:“咦,蒋总走了。”
  他转移了目光,凝视着唐经理:“他们刚才在聊什么?”
  “聊了什么,无关紧要,”谢平川端着杯子,走出了休息室,“怎么把XV连根拔起,才是我们要关心的。”
  周助理交握双手,郑重点头:“谢总监说得对。”
  几天之后,恒夏风平浪静。但在世界各地,勒索病毒一再爆发,侵蚀了大量用户,此次病毒不同以往,来势凶猛,攻占比例更高。
  恒夏的安防系统顽强,并未受到病毒的影响,技术组的工作恢复,翻译组又忙了起来。
  表面上看,好像度过了风波。
  徐白毫无评价,心里却很高兴,她洗了一个苹果,还没来得及吃,手机便震动了一声。
  午休时间,同事们休息的休息,聊天的聊天,徐白低头打开手机,瞧见谢平川的消息,便像做贼一样起身,出门踏上电梯,直达二十七楼。
  谢平川就在办公室等她。
  徐白尚未搬回来,这几天晚上,谢平川独守空房,竟然抱起了毛绒兔子——兔子的身上有徐白的香气,他辗转反侧,拉过兔子,才不至于失眠。
  但是香味在变淡。
  思念就更强烈。
  谢平川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缓慢撤下了自己的领带,徐白推门而入时,谢平川的第一句话是:“请帮我关上门。”
  徐白依言照做。
  谢平川却道:“还要反锁。”
  徐白提出异议:“为什么要反锁,我们是光明正大的。”
  谢平川见她不同意,便从沙发上站起来,亲自走到了门后,抬手将门紧紧反锁。
  如今是十二月初,全北京开放了暖气,公司还有中央空调,置身其中,堪称温暖如春——可是徐白还穿着外套。
  在徐白上楼之前,谢平川调高了室温。当下接近25度,徐白有些燥热,她还天真地认为,楼顶光照充足,气温就会升高。
  “你这里好热,”徐白道,“没有五楼凉快。”
  谢平川给她倒水。他穿着一件衬衫,衣扣解开了三颗——竟然将一身正装,穿出了暗示的意味。
  他的神情如常,还和徐白聊天:“是有些热,你喝杯水吧。”
  徐白眨了眨眼睛,凝视谢平川的脸。她不是沉迷美色,只是没想到,本以为谢平川会让她脱衣服,结果他只是倒了一杯水。
  徐白蹙眉思考,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低头喝了一口水,自觉脱掉了外套,并把衣服置于膝头,接着和谢平川说:“技术部没事了吗?我们又要开会了,好像正常了。”
  谢平川道:“距离正常,还早得很。”
  他放下手中的玻璃壶,修长的手指按在壶盖上,指甲就像打磨过的贝壳。他的双手很好看,也很有力气,徐白却没有心思观赏。
  她拉住谢平川的手,酝酿了一会儿,便安慰道:“一帆风顺不可能,没有人从不出错,我知道你有计划……万事小心,我支持你。”
  沙发坐垫柔软,徐白的手更软。
  她的指尖像羽毛,抚摸谢平川的手背,偶尔停驻一瞬,引得掌心微痒。明明饱含了温情,谢平川还侧目看她,毫不知足道:“你支持的态度,不是特别明显。”
  徐白闻言,沉思了两秒。
  她很快扭过头,亲了谢平川一下,亲得用力,动作和缓。没有嬉闹的轻佻,只有郑重的表情达意。
  谢平川却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压在沙发上,徐白立刻反应过来,义正言辞道:“你放开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庄重的办公室,对女性下属做这种事。”
  她躺在长达两米的沙发上,脚尖伸直,也碰不到另一端。头发散乱的铺开,挨近旁边的抱枕,谢平川就把枕头扔到地上,似乎忘了自己有洁癖。
  “你说的话,很有道理。”谢平川表达赞同。
  徐白也点头:“对呀,我知道你一向讲道理。”
  谢平川却抬起左手,捂上了徐白的眼睛。他咬着她的耳尖说:“这样捂着,你就不会看到了。”
  他含住她的耳垂,不断向下摸索,注意到徐白被捂住眼睛时,下巴的线条更加惹人怜爱。他从她的耳根后方,索取回报一般,一路吻到了锁骨,不过没有解开扣子——他似乎坚守了底线。
  徐白反抗了一下,可惜没他劲大,毫无逃脱的可能。她干脆一动不动,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很想我?”
  “想到快疯了,”谢平川反问道,“你呢?”
  徐白抿嘴,却没说话。
  谢平川放开双手,直视她的双眼,见她目光澄澈,瞳仁水汪汪的,好比初生的小鹿——或者诸如此类的小动物,他又冒不出半分脾气,低声道:“你一点都不想我么?”
  他有些消沉,伏在她的发间:“我去你们家,虾饺都比你热情。”
  “虾饺性格友善,它对谁都热情,”徐白认真地解释,“我和虾饺不一样,我只喜欢你。”


第51章 
  谢平川听了徐白的话; 仍然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侧卧在徐白的旁边; 用手理了理她的长发。徐白也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躺着,谢平川执起她的手,在掌中握了一会儿; 察觉徐白手心发烫; 终于诚实道:“我把空调的温度; 调到了二十九度。”
  徐白质问道:“哥哥,你不怕热吗?”
  她撑起另一只手; 用来托住腮帮,若有所思道:“还是故意的; 想让我脱衣服。”
  如果徐白更笨一点; 谢平川就不会词穷。他摸着徐白的头顶; 思索片刻,方才开口道:“你误会了,我怕你着凉。”
  他拉开沙发的抽屉,找到空调遥控器; 按下了电源按钮:“既然你不喜欢,还是关掉吧。”
  徐白一言不发,只将他望着。不到半晌,她捂住他的额头; 后知后觉地询问:“是因为感冒了吗,所以你才会怕冷?”
  中央空调关闭之后,室内有暖气供应; 闷热一如既往,唯独沙发的皮垫,触感依旧冰凉。谢平川挪开抱枕,靠着坐垫,入戏道:“最近天气忽冷忽热,你也要注意防寒保暖。”
  言罢,他咳嗽了一声。
  徐白叫了一句:“哥哥?”
  “我没事,”谢平川道,“快两点了,下午还要开会,晚上我送你回家。”
  一句话还没说完,谢平川就站了起来。他系上衣领的扣子,拎起一旁的领带。
  就在他俯身之际,衬衣的腰线紧贴身体,勾勒出美好的轮廓,整个人看起来,既像是禁欲系,又有十八禁的气质。
  谢平川惯用玻璃杯,但是现在,他拿出一个保温杯,似乎准备喝热水——感冒之后,多喝热水,是他一贯的认知。
  徐白观察入微,见状之后,有些心疼。
  她道:“你工作忙,我百分百理解,但是你感冒了,也需要休息。”
  话音未落,徐白离开沙发,走近了谢平川,关怀道:“我打算回办公室了,今晚不用送我回家,我自己坐地铁……你早点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谢平川之所以装病,是为了让徐白心软。如今目的达成,他牵住了徐白的手:“你不让我送你回家,今天晚上,我可能会失眠。”
  徐白站在门后,拧开了反锁按钮,回头看了他一眼,耐心和他讲道理。但是谢平川油盐不进,还将徐白抵在了墙上。
  恰好唐经理有事——虽然今天上午,他在蒋正寒的面前,说了谢平川的缺点,但是在公司的技术问题上,他不得不遵循制度,汇报给技术总监。
  门缝半掩,他听见室内有声音。
  但是推开正门,只有谢平川一人。
  “唐峰?”谢平川对他直呼其名,又温和地笑道,“唐经理。”
  他坐在办公桌的后面,衣着整齐,领带规整,一如平日里风度翩翩。
  唐峰做梦也不会想到,谢平川的办公桌底下,藏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职员——正是来不及逃跑的徐白。
  徐白顾不上姿态,想要盘腿而坐。偏偏左脚的脚踝,前些日子受了扭伤,还没有彻底恢复,她不得不弯曲右腿,谨慎地伸直了左腿。
  谢平川稍微低头,就能瞧见徐白修长的小腿,雪白的脚踝,以及松开带子的运动鞋。
  他报以一笑。
  唐峰向他道歉:“抱歉,谢总监,我刚才想敲门,手一用力,就把门推开了。”
  “没关系,你都进来了,”谢平川状似不经意,话中还带着笑,“敲门是过程,进门是结果,唐经理是注重结果的人,我当然明白。”
  唐峰抬起头,和谢平川对视。
  “不会有第二次了,谢总监。”唐峰道。
  他站在原位,没准备坐下。即便黑皮沙发,就在几步之外。
  谢平川依然道:“请坐,唐经理。”
  唐峰反而走近办公桌,把文件放在了他的桌上。
  “谢总监,”唐峰开门见山道,“老职员离开公司前,按照规矩,是应该和接手的人,做一个交接吧?”
  他不卑不亢,气势非同寻常。
  谢平川根本没看文件,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技术部离职的几位员工,还没有做完交接任务,如果你想上报错误……”
  他打开显示屏,并未正视唐峰:“那么,有劳你亲自跑一趟,我已经知道了。”
  谢平川的办公室里,设置了一个专座,隶属于蒋正寒。不过蒋正寒的总裁办公室,却没有给谢平川安排专座。
  唐峰望着那一把椅子,笑道:“咱们有两个技术组,是直接从XV公司挖来的,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没让他们接触核心业务。但是,谢总监,我说句不恰当的话……”
  空调关闭不久,窗户尚未打开,室内保暖又好,多少有些闷热。唐峰的额头沁出汗滴,脸上的表情却不动声色:“我想说……”
  谢平川坦然道:“请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唐峰点头,再次开口:“谢总监,您本人,也曾经是XV公司的副组长,您不信任新的技术组,我们这些项目经理,夹在中间,也很难做。”
  他有意无意道:“当初在XV公司,您是组长,也有组员,如今在恒夏,您是技术总监,还有蒋总带队,虽然面临难关,但我相信咱们的领导团体,打扰了。”
  语毕,他告辞出门。
  唐峰的话,乍一听寻常,仔细思索,却别有深意。
  当初在XV公司,谢平川的属下,其实包括了蒋正寒。彼时的蒋正寒,甚至不是正式员工,只是一名实习生。
  谢平川作为副组长,爱才惜才,不遗余力栽培他。虽然那个时候,无论技术水准,人脉视野,亦或者管理经验,谢平川都在蒋正寒之上。
  如今,他的职位,反而在其下。
  唐峰出门之前,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徐白听见声音,缓慢爬了出来,她的头发散乱,衬衫扣子开了,因此坐在地上,认真打理衣服。
  谢平川拉开抽屉,找到了一把木梳。他似乎早有准备,把梳子递给徐白,然后单膝跪地,帮徐白系上了鞋带。
  徐白道:“唐经理的话,是什么意思?向你表态吗?”
  谢平川引用例子,为她解释:“二战的时候,除了同盟国和轴心国,也有前期不参战,后期才表态的既得利益者。”
  徐白豁然开朗。
  她低头思考:“唐经理这个人,我接触的不多。不过我相信你和蒋总,就像二战时期的英美联军。”
  徐白收拾好衣服,梳完了头发,依然坐在地毯上。
  谢平川陪她坐着,随口调侃道:“阿拉曼战役之前,英军从未打过胜仗,阿拉曼战役之后,从未打过败仗。”
  “总比法国好,”徐白感叹道,“法国参与二战……还是很快投降了,不过也不怪他们,德国绕开了马奇诺防线,意大利又在背后夹击。”
  言罢,她无意识地脱口而出,说了一句应景的法语——谢平川根本听不懂。但他喜欢徐白的原因之一,就在于他提到的例子,徐白总能飞快理解,举一反三。
  谢平川询问道:“换做是你,四面树敌,国内动荡,会投降吗?”
  “不,”徐白斩钉截铁,“留一口气在,就要负隅顽抗。”
  谢平川被她严肃的表情逗笑了。
  徐白继续说:“初中的历史课本上,1945年二战结束,就没有继续介绍了。其实战后的世界并不和平,苏联和德国受到重创,荷兰在闹大饥荒,反而是尽早投降的法国……恢复得很快。强奸、虐待、烧杀掳掠,这也是战胜国的士兵,对战败国平民所做的事。”
  她并拢了双腿,下巴抵在膝头。
  谢平川接话道:“利益角逐,人性难改。”
  他握住了徐白的手腕:“起来吧,地上凉。”
  徐白被他牵着手,又看了一眼挂钟——时针缓慢移动,将近下午两点。她便抽出了手,同他告别道:“我要回去上班了……明天见。”
  谢平川一路相送,直到徐白进了电梯。
  他不知想起什么,当场说了一句:“我不会让公司的事,牵连到你的身上。”
  徐白心存疑惑,还没有细问,电梯门便合上了。
  她状若往常,回到了五楼。
  叶景博站在办公区域之外,和一位高级主管谈笑风生,而在他们的不远处,透过一面玻璃墙,就能瞧见忙碌的赵安然。
  徐白一直记得谢平川的话——谢平川告诉过她,赵安然的大学专业,是计算机技术,他精通信息安全,甚至还有逆编译。
  但他混在一堆文科生里,竟然也做到了怡然自得。
  徐白进门以后,赵安然便笑道:“小白,你来的正好。”
  “怎么了,你有事找我吗?”徐白反问道。
  她原本就是戒心很高的人,由于确认了赵安然的身份,对他的戒心增强了十倍。但她不能打草惊蛇。
  徐白就站在同事的身边,隔岸观火。
  “也没什么,小白,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不能照顾烧麦了,”赵安然把手机屏幕打开,放出了烧麦的视频,“你方便再养一只猫吗?”
  屏幕里的小猫“喵喵”叫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像是海港孕育的黑珍珠。它长着棕灰色的毛皮,被照顾得十分周到,毛色发亮,耳朵粉嫩,看起来活泼又可爱。
  赵安然没有任何养猫经验。所以烧麦的玩具、粮食、猫爬架,都是徐白挑选的,快递寄到公司,收件人是赵安然。
  烧麦能茁壮生长,徐白有一半功劳。
  可她今天,保持了沉默。
  反倒是另一位女同事,瞧见烧麦的那个样子,当下被击中了萌点,跑到赵安然的跟前:“哇,好可爱啊!天哪,你家的烧麦吗?”
  “是啊,我家的小烧麦,”赵安然喜不自胜,“你能养猫吗?”
  “必须能呀!我家也有猫,刚好再养一只,给它作伴,”女同事扒着他的手机,爱不释手道,“这么讨喜的小猫,你怎么不要了啊,赵安然?”
  赵安然失神,松开了手机。
  恰逢女同事手滑,点了一个按钮,返回上级菜单,预览了整个相册——徐白就站在后方,她的视力很好,于是清楚地看到了,几张鲜血淋漓的照片。
  还有切断的手指头,放在厨房案板上。
  女同事惊叫出声。
  “啊——!”她面色大变,爆起了粗口,“什么玩意儿?吓死老子了!”
  徐白也吓了一跳。
  她静观其变,听见赵安然道:“太抱歉了,吓到你了吗?”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赵安然抢到了手机,也不忘安抚同事:“你们听我说,我从前看恐怖片,喜欢用手机看,害怕的时候,还会截屏保存。”
  女同事信以为真。
  她捶了赵安然一拳:“得了吧你,赶紧删了,血丝糊拉的,恶不恶心啊?”
  赵安然笑道:“好,现在就删。”
  他把话题引向烧麦:“等咱们下班了,我回家一趟,把烧麦带过来。它有点怕生,但是不挠人,也不咬人,爱吃金枪鱼罐头,每晚十一点睡觉,清晨六点起床,生活比我健康多了。”
  赵安然和女同事描述一番,约好了晚上见面的时间,便返回了自己的办公桌。期间他路过徐白,又问了一句:“假如别的同事……想把猫咪送给你,你会接受吗,小白?”
  徐白倒了一杯果汁,还没来得及喝,听见赵安然的话,她回答道:“我家面积不大,养两只小猫,不知道会不会打架。”
  “没错,我明白,你肯定要为虾饺考虑,”赵安然压低了嗓音,垂首盯着办公桌,“你看,猫的世界,和人挺相似的,有飞来横祸,也有鸿运当头。”
  他侧身站立,靠近落地窗,沐浴着冬季凉薄的阳光,一时之间,竟然显得哀思如潮。
  赵安然偏着脸,自言自语道:“如果时间能倒退,该有多好呢。”
  徐白下意识地接话:“你想让时间……退到哪一天?”
  “初中吧,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赵安然自觉幼稚,付之一笑道,“那时候我拉小提琴,你弹钢琴,班上同学喜欢起哄,老让我们表演合奏,你还记得吗,小白?”
  他不等徐白回答,就斩断了绮念:“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赵安然对即将发生的事,似乎抱有一种预感。因为没过几天,恒夏集团就以“侵犯商业秘密罪”为由,将包括赵安然在内的几个人,全部告上了法庭。
  根据取证结果,赵安然受雇于XV公司,但是他提供的证词,却与证据大相径庭——赵安然一再坚持,不断指使着他,又承诺了回报的人,是恒夏的技术总监。
  有人以此做文章,发布了深度分析报告。
  技术总监身负巨额股份,又是恒夏的创业合伙人,在董事会里的威望,比不上总裁蒋正寒。
  蒋正寒比谢平川年轻,资历更浅,无论学历、背景、经验,无一处胜过他,试问长此以往,怎么忍受得了呢?
  何况当年在XV公司,蒋正寒还是谢平川的下级,亲兄弟一起开公司,尚且会反目成仇,更遑论一对曾经的上下级。
  舆论哗然。
  恰逢“勒索病毒”肆虐,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消息,恒夏的新款翻译软件,采用了盗版Xcode编译器,所以它的Mac和苹果客户端,都被植入了二代病毒。但凡使用恒夏软件的客户,都要小心自己的信息被曝光。
  即便几个星期前,恒夏就加班加点,整顿技术部,连夜更新软件,处理了这个错误——但是证据被人截屏,如今又被大面积披露。
  有记者想深入调查,可是恒夏经历了清洗,员工的口风都很紧。记者们怅然若失,却有人牵线搭桥。
  那人正是魏文泽。
  魏文泽认识一批新媒体,他联系了这些朋友,客气道:“恒夏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自己所在的公司,前几个月,都和恒夏有软件合作……”
  对方便问:“什么合作呢,方便透露吗?”
  魏文泽略微沉吟,装出思考的语气,方才谨慎道:“案件涉及到病毒传播,是网络安全的重罪,我们公司为恒夏集团做外包服务,有些代码,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调用了恒夏的数据库。不过验收的那一天,我们所有的项目,都获得了谢平川的肯定。”
  他站在写字楼里,遥望远处的恒夏,看着他们巨大的金漆标志,在夕阳的余晖中黯淡无光。
  魏文泽勾唇笑道:“我们把所有代码,提交到了物证中心。至于是什么数据库,相信不久之后,就能见分晓了。”
  他还补了一刀:“我认识一个被恒夏开除的员工,因为恒夏对他的评价,至今没找到工作……不瞒你说,他叫何兴怀,是法国留学回来的精英。”
  魏文泽的人脉圈,为何兴怀的破茧,提供了丰沃的土壤。
  何兴怀受到邀请,拍了一个视频短片。而他们背后的赞助商,正是秦氏集团的总裁——与恒夏结仇的秦越。
  秦越拍手称快。
  视频公布的那一日,秦越在豪华会所里,订了一个大包间。
  他邀请了魏文泽、XV公司的副总经理、还有一帮狐朋狗友,在包间里相谈甚欢。周围有不少美女作伴,她们多半浓妆艳抹,穿着一件小礼服,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
  一扇屏风相隔,美人花影绰绰。
  四周灯火鼎盛,宛如琼楼玉宇,纱帐飘浮,薄似蝉翼,秦越斜躺在软椅上,左拥右抱两位姑娘,透过帐幔和屏风,看向对面的魏文泽。
  “你干得好极了,魏文泽,”秦越隐有醉意,笑着表扬道,“喝酒吗?那瓶龙舌兰,送你了。”
  他把手伸进姑娘的衣服里,下流又恶劣地搓弄着,姑娘们娇笑一声,发出些微的浅吟,闻声便让人酥了骨头。
  房间内一股烟酒交杂的味道,还有极其昂贵的香水味——或浓烈,或清新,让人想要纸醉金迷。
  魏文泽也搂着一个小姐。但他中规中矩,坐怀不乱,只是翘着二郎腿,还端了一个酒杯。
  “秦总,”魏文泽提议道,“要看视频吗?”
  秦越欣然应允。
  液晶电视被打开,连接了魏文泽的手机,屏幕的正中央,何兴怀并膝而坐,显然还有点紧张。
  秦越抬头,笑骂道:“孬种。”
  自从秦越接手了家族企业,他再不像从前那般,克己复礼,约束自己,反而纵情声色,雷厉风行。
  因为他认识到,奉承、谄媚、逢迎他的人,是从前的许多倍。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既然有条件享受,为什么不享受?既然能报仇雪恨,为什么要忍气吞声?
  恒夏的总裁蒋正寒,曾经让秦越咽下恶气,还有技术总监谢平川,曾经让秦越丢过面子……这些新仇旧账,他都要尽数讨还回来。
  前方的屏幕里,何兴怀正襟危坐,终于开口道:“我受到内部推荐,进入了恒夏集团,在翻译组工作,做一个法语翻译。”
  他说了几句法语,发音标准,吐词清晰。
  而后,何兴怀视线下移,神情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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