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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他犯了一个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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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掐断了电话。
展凝将手机放进书包; 走之前又往里看了眼,钟乔松靠着操作台在喝茶; 目光正巧也投在她身上。
展凝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师傅; 我有事回家一趟; 处理完了再过来。”
钟乔松“呵”了一声,对于她这交代显得很匪夷所思。
这边大方向离展凝住的那边不算远,就是去车站要走不少时间; 加上这边小弄堂比较多,左拐右拐的时间也就多出来了。
展凝托了托书包连忙朝外跑出去,她想不通程谨言会跑哪去,这人人眼中乖顺听话的宝宝怎么突然闹了个离家出走?一声不吭玩消失算离家出走吧?虽然也没发生什么事; 至少自己最近也没给他脸色看,只要自己没出问题,其他人更是不可能对他颐指气使。难道是生活上有什么缺漏的?所以跑出去买东西了?但似乎也不至于啊; 见他天天安安分分的也没有说想买什么东西来着。
展凝乱七八糟想了一堆,边急匆匆的朝外走。
裁缝铺旁边还有一条往北的岔路,岔路紧挨着一条小河,而在小楼对出来转角的地方还建了一个亭子; 展凝目不斜视往南狂奔,压根没朝亭子投过去一眼。
等跑出十来米,她突然听到似乎有人喊了声,她脚步一顿正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
“姐!”有人又喊了声。
展凝猛地转身,然后见到了在亭子里站着的程谨言,脑袋套了顶黑色鸭舌帽,背着小书包,胸前居然还挂了一只小水壶,我靠,外出远行的准备工作做的相当之充分啊。
展凝一见他这行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到跟前了上上下下将人一打量,完好无损的小男孩眨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模样让展凝恨不得将人给扇飞了。
她平复了好一会后,不可思议的说:“你怎么会在这?”
程谨言:“我跟着你来的。”
“……”展凝本来想问你跟着我干嘛,下一秒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更实际的问题,“你怎么跟过来的?我没见到你上公交车。”
程谨言:“打车跟着来的。”
“嘶!”展凝咬了咬下唇,“你是不是有病?”
程谨言噘了噘嘴,低头拨弄水壶盖。
展凝:“你这样一声不吭就跑出来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你平时看着挺正常的呀,今天抽什么风?”
程谨言小声说:“我给阿姨留纸条了。”
“你纸条放哪了?”
“放茶几上了。”
展凝沉默了下:“纸条上写什么了?”
程谨言快速看了她一眼:“跟姐姐去图书馆了。”
“……”
话刚说完,展凝手机又响了,她拿出来看了眼来电,顿时一脸的生无可恋:“妈……”
李知心劈头盖脸将人臭骂了一顿,最后下令立马打道回府。
展凝泄气的双肩一耷拉,瞅了边上眼巴巴看着的小孩一眼:“我现在送你回去,以后别乱跑了。”
程谨言犹犹豫豫的说:“我不想回去。”
展凝:“不回去准备在这当要饭的?”
程谨言:“你回去吗?”
“我回不回去不重要。”展凝手一指他,“但你不能跟着我,这样会十分妨碍我,而且你一跟小扬就也要跟着,我就没法做事了,明白吗?”
程谨言今天已经观察展凝大半天了,他完全没看到展凝在做什么事,他唯一看见的就是这人在窗口跟什么似的一直趴着。
他想了想从小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抬起来给她看:“我可以在边上看书,不打扰你。”
展凝:“不行。”
程谨言沮丧的垂下手,却依旧坚持:“可是我不想回去。”
自从程谨言帮着展凝做过一次掩护后,这人脚底翻着天就没再家好好呆过,程谨言又是暗喜于自己跟展凝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又闹心于对方的长时间不见人影。
他对展凝的感情比较复杂,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有一种比较变态的现象,就是你越不把他当回事,他越能把你当块宝,成天削尖着脑门就为了刺你一下,引起点或好或坏的注意。
这一现象在之前更严重,后来因着展凝的强力排斥程谨言自我进化的稍微收敛了些,但不代表就不存在。
现在有了一个这么只有天地知他两知的秘密后,就像密封蛋壳裂了条缝,程谨言想亲近展凝的诡异欲、望就又冒了头。
他见展凝脸色不好看,便自己出主意说:“就告诉阿姨我跟你都在图书馆看书行不行?我不会捣蛋的。”
展凝有点手脚没地方放的无奈感:“听话点成不?”
“我会很听话的。”程谨言又强调说,“我不会捣蛋的。”
展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走走走,我送你回去。”
说完先一步朝外走。
程谨言抿着嘴迟疑的跟在她身后:“我回去了也可以一个人过来,我认识路了。”
“……”展凝面前倏地就起了一道高墙,砸不烂又跨不过。
她在脑袋里演练了一遍程谨言所说的可能,先不说孩子会不会被拐跑的,就这时不时闹一次消失,还次次都是跟着自己跑裁缝铺来的事,被李知心知道还不把天给踩塌了?
展凝冷眼看向他:“你威胁我。”
程谨言嗫嚅着:“姐,我不会捣蛋的。”
僵持了片刻,权衡完利弊,展凝最终给家里太后去电话,天花乱坠的一通撒谎,将事给圆了过去。
“谎言是泥沙,不能减,只能堆。”展凝自言自语完,看向一脸欣喜的程谨言,“你最好别给我说漏嘴。”
“不会的!”程谨言声音响亮的做保证,“我不会的!”
重新回到裁缝铺,展凝掏了几张废纸出来往地上一垫:“你坐这吧,看累了就起来走走。”
程谨言听话的往地上盘腿一坐,安安静静的低头翻外文书,还把小书包直接垫身后墙上当靠背。
展凝说:“转个身坐,别靠墙。”
程谨言抬头看她:“这样舒服。”
展凝指了指头顶的日头:“书页反光对眼睛不好,你这一天看下来能给你看瞎了。”
大盒子里钟乔松在操作台后继续忙碌,窗外有没有多出来一个萝卜头于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区别。
在展凝持续观望的这段时间中得出这人是在赶制一件旗袍,并非全中式,细节上也加入了点西洋玩意。
这个下午,原本还安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隐隐约约传来人声,声音渐大,慢慢的那种嘈杂蔓延至耳畔四周,争吵哭叫似乎还有打砸的声响不绝于耳。
程谨言刚在空地上跑了一圈回来:“姐,那边好像有人吵架。”
“嗯。”展凝朝那边望着,不过也没有要凑热闹的心思,很快又把视线投到室内。
她一愣,见到钟乔松停了手边工作朝他们走来,没几步就到了跟前。
“不去看看?”他说。
展凝没想到这个模样出尘的老头也有一颗不老的八卦小心脏。
不等展凝回答,他双手背后,眼睛盯着那个方向,又说:“不是小阳同学吗?应该适当关心关心。”
将这话转了个来回,展凝立马品出味来,震惊的看向他。
钟乔松似笑非笑的又说:“可能正挨揍呢,那孩子挺抗揍的。”
展凝很快带着程谨言往事发地跑去,宋阳是不是抗揍她不知道,但也明白那人有多没出息。
叫骂声越来越清晰,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显露,大部分都是老妇人,偶尔夹杂着几个男性,议论纷纷的脸上都是看戏的兴致勃勃。
这里都是私人住宅,大部分都是两三层的小楼,门前空出一块当院子,有些竖墙围了起来,有些光秃秃的大敞着。
叫骂的这家就属于“光秃秃”中的一类,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正瞪着虎眼大声叫骂,速度很快,咬字不清,展凝都没听出几个意思来。
地上盖着一只坑坑洼洼的不锈钢脸盆,零星一些碗盘的残肢,还有团成堆的衣服。
这时从屋里冲出来一个女人,说冲出来不太恰当,因为少了一条腿,架着双拐冲的姿势磕磕绊绊,她明显想去拽那个正怒火狂喷的男人。
不过男人此刻脑子明显正短路,见有人靠近直接挥起手中的木棍,劈手将人给挥在了地上,他瞪了瑟缩在地上的女人一眼,倒没了其他动作,愤恨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进了屋。
有人过去把躺地上的女人扶了起来,这女人应该是从床上刚下来,身上只穿了一套睡衣,松松垮垮衬着那张蜡黄的脸,十分的狼狈。
展凝前后没看到宋阳的影子。
边上一个大妈表情惨不忍睹的说:“这人要喝酒总归是难弄的,难为了他家那个便宜儿子。”
另一个附和:“可不是,我看那孩子够好的了,听说饭都是他煮的,学校读书还顶好,就这个命不行。”
“今天就是因为菜不和口味,才揪着打了一顿,我记得前两天刚闹过吧,这日子也是没的消停了,那个娘也是不行,要换我直接带着儿子走人。”
“不是这么说的,缺胳膊少腿的下一家也难找,不然能嫁到这来?不是我迷信啊,这女人……那个可能不太好,她前夫是病死的,她一来这,李酒鬼开的那小超市就倒闭了,我估计男人心里也有疙瘩,借着题的发挥出气也说不定。”
展凝牵着程谨言从人堆里走出来,她突然想起曾经在宋阳身上看到的大片淤青,那时候这人遮遮掩掩的神态顿时有了很好的解释。
倒是没想到宋阳会有一个这么复杂的家庭背景,加上他文弱的性格,日子如何的水深火热可想而知。
展凝原本想给宋阳打个电话,仔细一考虑又觉得算了,这些事摆出来并不好看,老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没几个人会希望自己家的糟心事被人得知了解。
“姐!”程谨言忽然叫了她一声。
展凝:“嗯?”
程谨言伸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路过的这户人家后门放了一个大水缸,水缸跟围墙之间留了一条缝隙,宋阳就镶嵌在里面,整个人缩成一团,灰头土脸的。
展凝走过去到他跟前蹲下,好一会才开口叫了他一声:“宋阳。”
宋阳往里徒劳的又缩了缩,脑袋埋在胳膊里,恐惧的味道很明显。
展凝第一次碰到这类事情,当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别人,世间痛苦千千万万,不是当事人是很难从中体会一二的。
展凝想了想说:“已经初三了,上了高中就可以住校。”
宋阳好一会才抬起头,左边眼镜碎成蜘蛛网,脸色泛着白。
“还有我妈。”他摘下眼镜,在另一块好的镜片上擦了擦,轻声说:“我走了,挨打的对象就是我妈了。”
展凝原本想说家暴可以报警,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报警后呢,没有造成绝对的人身伤害下根本不会判刑,大部分都是做口头调节,而等外人一走,迎接这母子两的又是什么?
两厢无话,程谨言挨着展凝蹲在地上,蹲的时间长了,身子晃了晃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
也不多说是什么,一手攀着展凝的胳膊,一手在自己小腿上捏了捏。
展凝看了他一会:“下次别跟着来了,你看多累。”
程谨言头也没抬:“不要。”
闹心。
“我先走了。”宋阳慢吞吞从里面爬了出来,像年迈的老人佝偻着背脊,走动时才发现腿似乎出了问题。
展凝拧眉说:“现在回去不要紧吗?而且你这腿应该去医院看看。”
宋阳一步一步极为困难的挪出来,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事,就扭了下,每次这样打完那个人就会直接去睡觉,我得趁着这个时间回去看看。”
“宋阳……”
宋阳摆了摆手,然后有点困难的开口:“你……你能别……”
“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展凝看着他抬不起来的脑袋,“回去记得上个药。”
他点点头:“谢谢。”
看他走的困难,展凝原本想扶他一把,宋阳拒绝了,他缓慢的一步一步蹭远,原本软弱的形象似乎有了点质的变化,似乎也有些理解这人往常拼了命用功赚来的书呆子名头。
每个人都有他既定的命运,各自跟着一条线婉转延伸,跟其他人的交汇碰撞分开,不论经历着什么永远是干净分明的一条,无法真正掺和渗透。
展凝突然尝到了一丝苦涩的无力感,她回忆了下上一世的宋阳,却发现对这人记忆模糊的厉害。
“姐!”程谨言忽然没头没脑的抱住了她,“我肯定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展凝:“……”
她想:“要欺负我还真不容易。”
低头看看抱着自己的小孩,又说:“等你长大了别给我使绊子就行。”
程谨言不太理解她为什么会说出这话:“我长大了会对你好的。”
第25章
等展凝重新回了裁缝铺; 那个从来不拿正眼看人的老裁缝还在门口杵着,他目光往小孩身上一扫。
“你这拖家带口的打算在我这常驻?”不等展凝说什么,他又开口; “这孩子长得倒是不错; 跟你八竿子打不到边,叫什么?”
“……”展凝将他那话自动过滤到剩最后一截; “程谨言。”
“怎么写的?”
“程序的程,谨言慎行的谨言。”
钟乔松挑了下眉; 看着他细细寻思了片刻后兀自点头:“名字挺好。”
他冲程谨言招了招手:“你来。”
钟乔松很瘦; 颧骨很高; 猛一看就跟皮包骷髅似得渗人,程谨言盯着他看了会愣是没动。
他倒也不在意,主动上前在程谨言防备的目光里将手搭人脑门上; 就地转了圈:“身子骨匀称,长得跟他的脸一样。”
夸人的话跟不要钱似得往外蹦,展凝也弄不太明白这人具体是要做什么,就这么干看着。
好在钟乔松也没再有别的古怪举动; 说完就摇摇摆摆一转身重新回了屋里,又开始赶制那件酒红色旗袍。
回去时在离公交车站第二个路口看到了一个水果摊,摊位极小; 水果种类屈指可数,撑了一顶破破烂烂的大伞,伞下是个缺了腿对过往路人卑微含笑的女人,双拐放在一侧; 左脸靠脖子的地方有点肿。
展凝准备买几个桃子,她拍了拍程谨言的肩:“你自己挑几个。”
程谨言抓了一个起来:“烂了。”
“……”
女人是个老实人,连忙说:“这边生意不太好,桃子已经好几天了确实不太新鲜,你们可以看看香蕉,这香蕉昨天才到的。”
可能是之前嘶声哭叫过的问题,现在声音还是哑的。
好的香蕉在底下的箩筐里,她说着就要起身帮他们拿。
展凝说:“没事,您坐着吧,我们自己看。”
她也没叫程谨言碍事了,自己随手拎了串出来,又直接挑着拿了几个不怎么样的桃子。
女人称重,边说:“桃子有点塌了,我给你算优惠点。”
展凝本来想说就按原价来,又觉得这话一出自己馈赠似得举动做的太明显,可能反倒让人不自在,也就闭了嘴。
东西买完,展凝拎了袋死沉死沉的水果上了车,坐下后掰了根递给程谨言。
公交车坐了个半满,今天的司机可能是个慢性子,车子开的晃荡晃荡垂死挣扎一样。
程谨言在一颠一颠中剥了香蕉皮,一口下去香甜嫩滑。
他鼓着腮帮子慢慢嚼,头一低又看到了放边上那好坏掺半的水果,他看着塑料袋里透出来的粉色带青的桃子,醍醐灌顶般的回过味来。
展凝不是想买水果,是因为那个摊主所以买水果,她的目的不在于水果,而在于“买”,在于把那份钱不动声色的给出去。
钱不多,心意却实实在在的。
程谨言想明白后脑袋空白了两秒,在乖戾嚣张的躯壳下他突然发现展凝也是有柔软的一面的,这一面的柔软跟往日和家人相处的模样又有所区别,更天然更纯粹,像被河蚌保护的很好的珍珠,极为难得的露出个棱角,然后有幸被他撞了个正着。
下车后,展凝拎着那袋能把胳膊给扯断了的水果走进一家药店,买了点伤药。
程谨言扒着柜台听展凝跟营业员说话,等话音停了,他才说:“是给你同学买的吗?”
展凝:“你得叫人一声哥。”
程谨言巴巴的看着她:“是给他买的吗?”
展凝也懒得跟他在称呼上纠结,想上辈子让他叫自己一声姐,愣是没蹦出个屁来。
她敷衍的点了点头,纯当回应了。
从药店出来,离小区已经不远,两人慢慢的走回去。
展凝拎水果拎的手指有点吃不消,索性直接抱了起来。程谨言跟在边上,垂着脑袋,一直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家后意料之中的被李知心训了顿,见了那不堪入目的水果又训了第二顿,这一天算是彻底过了。
第二天到学校,宋阳的眼镜片换了,还是跟以往一样哆哆嗦嗦窝窝囊囊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昨天被人拿棍子揍的痕迹。
展凝坐到位置上看了他一眼,这人似乎把头埋的更低了点,为避免尴尬,展凝也没问他什么,只是把书包里的上药拿出来,递了过去。
“拿回去用。”
今天特意来的早,班里没几个人,他们在的这一排算上他们两就三人。
宋阳把东西接过去后好一会没说话。
展凝说:“特意买了味不大的伤药,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你拿回去试试。”
宋阳点点头:“谢谢。”
过后眼抬了抬,才发现这家伙居然都感动的红了眼眶,虽然宋阳此人跟眼泪这种东西还是相当匹配的,展凝也不是第一次见着这人要哭不哭的模样,记得某次周末在孙婉家看电影打发时间,看的是惊悚片,一边忙着赶作业,一边吓的眼泪哗哗哗淌的就是此人。
这么奇葩的模样都见过了,照理说今天这样只是红红眼圈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然而架不住这红眼圈因展凝而起,她不由得又感觉到了尴尬。
展凝嘴巴发干的说:“学委,以后会好的。”
听了这种隔靴搔痒的安慰,宋阳依旧认真的点了点头,跟着安慰了自己一句:“会好的。”
再去乔松铺时展凝的身后依旧拖着条尾巴,给李知心的借口依旧是图书馆看书,不捎上展铭扬的借口则是这孩子太闹腾,容易影响另外两人看书。
李知心仔细回想了一下过往,展铭扬捣蛋功夫确实比程谨言高了不知多少层,再加上展凝初三也是重要关头,便也就勉勉强强的应允了,殊不知人是跑裁缝铺耗时间来了。
但也不至于次次都耗时间,这回也不知道钟乔松怎么想的,把人叫到了屋子里,扔了一张随便一扫就知道是垃圾的纸张到展凝面前。
“你今天来上个手。”钟乔松点了点废纸,“按着上面的数据,中午前做出来。”
他又指了指地上,乱七八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剪裁下来的废料:“用这些材料。”
“……”展凝蹲地上抓了几张破碎的布料,“我可以用缝纫机吗?”
“手缝。”
程谨言陪着在地上蹲着,跟着捡了几块同色系的布料:“姐,我帮你挑。”
“不用。”展凝把人拎起来带到角落,这边有个小凳子,“你就坐这看书,别乱跑,没重要事也别叫我。”
纸上的数据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了改动,纷纷扩大了一圈,展凝看着这堆离奇的数字好一会得出了一个结论,狗身三围。
展凝快速朝不远处的钟乔松扫了眼,又想起了那只有过一面之缘还未长足的拉布拉多犬。
若按一无所知的新人资质来说,钟乔松这没有丝毫指点,模棱两可几句话,又甩了一堆乱七八糟数据的做法足以让人一头雾水摸不到方向,再加上材料残缺,工具不齐全,花半天时间做一件狗衣服这事就显得比较难为人了。
也说不好这人是故意使绊子还是什么,展凝挑拣着地上的碎布块,心想:“亏得我有基础,不然今天这脸就跟拖把一样了。”
将同色系布料全部整到一块后做拼接,再从这基础上做裁剪,由于全部是手工缝制,时间不由分说的大量流走。
展凝关注着墙上的走针,她怎么都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实践居然是为只狗服务。
挂钟会做整点报时,十一点时钟乔松懒洋洋的走过来瞟了眼:“手缝线处理的不怎么样。”
展凝:“……”
现代社会都用缝纫机代替人工,手上功夫自然疏忽了,何况像展凝这样已经跨越两世的人,再有功夫也减退的七七八八。
钟乔松捞了一片有缝线痕迹的布料,大拇指往上一搓:“包边加压缝,这么点基础塞牙缝玩吗?”
莫名其妙连着被埋汰了两次,展凝一阵无语,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中午之前我要是把衣服赶出来,以后就可以近距离围观了吗?”
钟乔松将布片一扔,拍了拍手:“以后就给我家小曲当裁缝好了。”
又过了快一小时,展凝将棉线咬断,抖了抖手上的狗衣服,用的是纯黑色布料打底,又用大红色布条临时做了朵花做点缀,款式平常,颜色单调,好在还算大气。
钟乔松见了没多说什么,招来那只大了一圈的狗把衣服给套了上去。
“小了。”衣服套上没五秒,他又给扒了下来直接扔到地上,“重做,还有我家小曲是位小姐,不喜欢黑不溜秋的东西。”
小曲吐着舌头,露出一脸痴汉笑,尾巴摇的都快要飞起来,全身上下每一根狗毛都在激动的表示着兴奋。
展凝:“好的,不过我得带我弟弟先去吃点东西。”
已经是中午了,程谨言坐小凳子上愣是看了两小时的书没动弹,此时正眼巴巴的盯着展凝瞧。
钟乔松扫了那孩子一眼:“去吧!”
这边虽然地方偏,但外卖还是有几家的,展凝正要打电话订餐。
钟乔松捞着只紫砂杯品茗,边说:“去后院吧,桌上饭菜还没收,你两吃完就把碗洗了。”
说完,陶醉的闻了闻茶香。
展凝没拒绝,神奇的看了他一眼,带着程谨言去了。
出了后门才发现这是个四合院,弄的很考究,地上铺着暗纹石板,供休息的石凳石桌,紧挨着的还有一棵大槐树,清雅的环境跟钟乔松本人出尘的气质非常相符。
厨房设在左边的厢房,很古朴的八仙桌椅,桌上放着四菜一汤,两荤三素,搭配的倒是很均匀。
厢房后间这时又出来一个系着围裙的妇女,盘着发髻,穿着旧时女人的短款旗袍,黑色长裤。
这里的人都在玩返璞归真?
展凝都有种回归到民国时期的错觉了。
妇人端出来两碗饭,笑的和蔼可亲:“先生说有两位小客人过来,我随便做了点,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
话音里带着轻微的地方口音。
展凝道了谢:“挺好的,麻烦了。”
妇人笑了笑,很快走出去,唤了声前面屋里的小曲,带着下去了。
程谨言舀了勺海瓜子到展凝碗里,自己埋头在那啃排骨,连啃两块以后可能觉得味道着实不错,又给展凝夹了块。
这天过后,展凝开始与狗为伍,不知道是因为明白自己形象开始跟展凝挂了钩,还是别的什么,这只狗时不时的往前屋跑,常常往边上一趴盯着展凝工作,很有些监视的意思。
钟乔松见了也不赶,很是纵容。
“你来。”钟乔松冲程谨言招了招手。
这么段时间下来程谨言见着这人也没之前反感了,加上吃人嘴软,他从小凳子上起来走到人跟前。
钟乔松戳了戳他的胸口:“把外套和毛衣都脱了。”
程谨言揪着迷彩外套的下摆发了会愣,一扭头求助般的转向展凝。
展凝:“脱吧!”
程谨言扭扭捏捏的站在那,不太愿意。
钟乔松看了他一会,突然拎着他肩转了个身:“让你姐帮你去脱。”
程谨言很快走到了展凝身边。
展凝正在缝袖口点缀的蕾丝,她把缝线一紧,将针戳在布料上固定,转向他:“你也是够麻烦的,这么大个人了都不能自己脱个衣服?”
程谨言顺着她的动作将衣服脱下来,边神游天外:“为什么他要我脱衣服?”
“让你帮忙试衣服吧。”展凝猜测着,“不然把你脱光溜了他也没什么用,又不能吃。”
程谨言最里面就穿了件薄T恤,展凝往他热乎乎的背上拍了下:“过去吧。”
程谨言重新拖拖踏踏的到了钟乔松跟前,他对眼前这位上了年纪,搭配着一撮看起来感觉不怎么干净的山羊胡,以及瘦的跟脱了形的身架的老人,总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钟乔松没把他的不自在当回事,从操作台上捞过一件浅灰色的小号长衫:“你穿上试试。”
衣服并不附和现代小孩的审美,灰不溜秋,直上直下,没任何可人图案,怎么看怎么丑。
程谨言默不作声的将衣服给套上了,盘扣的扣眼比较小,怎么都没扣进去。
钟乔松俯身要给他帮忙。
程谨言敏捷的一闪,又甩着短腿跑到了展凝那。
“啧!”钟乔松无语的扫了那两人一眼,“这不讨喜的性子怎么养出来的?”
等衣服穿妥了,钟乔松甩手又给他套了顶黑色阿哥帽,朝气蓬勃的小少年转瞬间就成了民国时期随处可见的老爷子。
展凝一眼便岔了气,咳的撕心裂肺好一会才摆出一脸要笑不笑的表情。
程谨言有些紧张的抓了抓帽子:“姐,好看吗?”
展凝嘴皮子一掀照常刻薄:“你觉得老头子好看吗?”
程谨言眼前就有一个相貌寒碜的老头,愣了一下就急赤白脸的去扯衣服,盘扣不好扣,也不好解,小孩顿时更急了,头顶跟冒了三寸烟似得。
“哎哎哎,别扯别扯。”展凝一把拦住他的不知轻重,“小心直接给你扯坏了。”
衣服料子用的极好,做工也极为精细,只是不知道钟乔松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悄无声息的一点苗头都没看到。
程谨言皱着漂亮的五官:“可是不好看。”
“另一种风格嘛,不管好看不好看,风格总归是没错的。”展凝替他整了整衣领,又观察了一下车缝线和各省道。
最能体现手艺人过硬技术的地方往往是最细小的局部。
钟乔松旁观两人互动,等展凝将衣服上上下下观察完,准备脱下来归还时,他才开了口:“这件衣服给他的,脱下来自己收着吧。”
展凝并不意外,因为穿上后的尺寸实在太合适了。
可程谨言不见欣喜,因为衣服实在太丑了,但也礼貌的道了谢。
展凝一边把衣服叠起来,一边思绪劈叉,回去的时候得去躺商贸城才行,得给展铭扬买套同类型的新衣服,不然孩子心里得有落差。
商贸城很大,从南面刚搬过来,规模又扩大了一倍,展凝听说过好几次,愣是还没来过。
到地后她转悠着有点分不清方向,最边上的店铺还有不少闲置的。
可能还没整顿完毕,前后走了好几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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