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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强]荷尔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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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优势,她伸手敲休息室门的同时,微微俯身附在小白耳侧说:“小白,我是觉得我们有缘才打算告诉你。换个人追,里面这个眼神不好,没发现你的好,先瞄上别人了。”
***
休息室内无人应答,商流沙隔了几秒再度敲了几下门,而后试探性地转了下门把。
门没有被反锁,她慢慢推开走进去。
入目是被揉皱成一团搁置在单人行军床上的白大褂,她刚想转身走出去,突然又听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隔着室内的屏风传出来。
一种像是人体撞击向墙壁的声音。
而后,一架眼镜,突然被人从屏风后扔出来,滑到她的脚边。
商流沙下意识地弯腰捡拾眼镜,看到了眼镜架上刻着的那两个字母:my。
某人乳名的缩写。
她笑了下,在起身时视线扫向屏风底端,四只脚在她视野内一闪,突然只剩两只。
商流沙踢了下一旁的木椅:“满月?滚出来。”
乳名被商流沙一唤,屏风后很快露出来一个鼻音极重听不清本来音色的男声:“姐……你先坐。”
商流沙开始倒数:“5;4;3;……”
很快,一道英岸的身影迫于淫/威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
霍行止扯着他被流感病毒折磨惨的嗓子说:“你怎么突然来了,查我的岗?”
商流沙下颚往屏风后一挑。
霍行止切了一声:“别发挥你的想象力,里面什么都没有。”
商流沙只是问:“此地无银?”
霍行止也不多做解释,眼神在她身上上下一扫,最后蹙眉问:“五官、四肢、五脏六腑,有哪里觉得不舒服?来医院干什么?”
他有些紧张过度,商流沙摇头:“都好。”
“真话?”
“百分百。”
霍行止这才松口气将手臂搭在她肩上,将她往他身侧拢:“那么健康的话,我还是勉为其难把感冒分享给你好了。”
商流沙看了他一眼,而后习惯性地将手伸向他的手臂,随意地拧了个钝角:“你的良知呢?”
她眼神一烁,再度将视线停留在屏风上,刚想试探性地喊出一个名字,霍行止神色一紧,先她一步边说边将她推出休息室:“今天白天我轮休,正好要走,约好给人接风,你要回学校吧?顺路送你?”
商流沙还没拒绝,霍行止又无比嫌弃地问:“你没骑你那老古董乌鸦车出门吧?”
商流沙没否认:“乌鸦招你惹你了?”
霍行止唇角下压……他只不过不想后备箱门开着放那样一个大块头,一路想低调都不行,只能招摇过市。
***
最终商流沙还是接受了霍行止的送。
他一路将车开进n大校门。
甚至车停下的那刻,他都没有走的打算,开门下车,气定神闲地靠在车身上。
一副世家纨/绔子弟想要耍/流/氓的模样。
商流沙含着审问的目光扫向他。
霍行止这才交代:“樾哥今天在你们这儿做报告,是海洋周论坛邀请他们来做宣讲。我来接他,我说顺便送你,那是真话。”
偶有路过的学生看向他们,远远地可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模样,不知道在八卦些什么。
商流沙倒也不理会这些,只手把山地车从霍行止座驾的后备箱里搬下来,不慌不忙,对霍行止话里透露的信息没什么反应。
霍行止旁观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
尤其厌恶这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局面,忍不住问:“一起去看看?”
商流沙温和地笑:“我可以陪你。”
她一个陪字说得极重,一副不怎么情愿的样子。
霍行止知道她一向嘴硬,也没非要戳穿。
商流沙是他会因为好友因病化疗掉发而能陪对方一起剃光头共同渡过艰难时光的姐姐,他怎么舍得。
可是他没想到商流沙的话还有后续:“去之前先给我当次苦力搬点儿东西。”
艹,商流沙这魂淡可真是从来都舍得奴役他。
他真是自作多情。
***
七本部头书从五楼抱下来,每一本都是辞海那样厚重。
一直到和商流沙一起步入会场,霍行止才觉得胳膊上的血管流通顺畅过来。
他开始后知后觉地怀疑商流沙是不是故意的。
可他也没干什么坏事儿需要被整啊?
**
报告厅里人满为患,他们两个站在最后排,前面已经有站了数列的“站”友。
早些年航天事业备受瞩目,而今也有更多的关注度投向海洋。
隔着密密麻麻的人头,商流沙能够看到报告厅主席台上悬挂的那条横幅:离地心最近的人。
列席的除了乔樾,还有和他同属第一梯队的,商流沙经常能从他的邮件里了解二三的跃龙号的另一位主驾驶,周徐深。
不听,她也能通过这个标题,猜到他们报告的内容。
说得是深海潜水器跃龙号在北太平洋西部,形成于约6000多万年前的马里亚纳海沟创下深潜记录的数次下潜活动。
那是地球的最深点,最深处万余米。
将整座喜马拉雅山放下去,山顶也会没不可见。
间隔这几十米的距离,她能清楚地看到乔樾脸上那种闪光的从容自信。
深处人海之后,她能辨别出众人脸上有多少笑意来自被他常年带笑的眉眼感染所致。
他在向学生们介绍通过操纵潜水器的机械手从海底采集到的生物。
清亮的音色娓娓道来,配着那些新奇的物种,让人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唯恐干扰。
有呆萌同时又灵动的白色的水母,有白色的鼠尾鱼,有紫色的动作慢吞吞的海参。
一个丰富绚烂的海底世界。
还有他们将国旗通过机械手插在海底的画面,以及在潜水器跃龙号的母船东方红07的甲板上高歌的场景。
年轻和热血夺眶而出。
从一千米到三千米,从五千米再到而今的七千米。他一步步走向更广阔未知的蔚蓝深海。
而骄傲之外,商流沙更记得,海洋是她少时的渴望。
她没做到,他却代之达成了。
☆、第4章 孤的美食家
第四章:孤独的美食家(修)
报告会开始前,周徐深特意嘱咐乔樾:“小乔,你过会儿千万别笑啊,你笑了我们就没法下台了,指定被热情的学生堵死在会场。大爷我最怕你笑,有毒。”
周徐深话一向多,对比之下乔樾显得异常沉默。
他只手攥着手机,登陆自己新近注册的昵称为一团乱码的微博,搜索一个名为“乌鸦滚滚”的账号,加关注。
回来前收到的温闻的消息说某个人一个月没更过微博。
他扫了眼“乌鸦滚滚”的主页上最新一条微博的发表日期,何止一个月,差两天两个月。
最后那条微博的内容还是:下雨了,缩在自己的毛里,免掉打伞。
她平时活得规矩,像是老年人。
微博里却是俏皮居多,和青少年没什么差别。
候场已经二十分钟,还有另一个二十分钟要等。
乔樾顶着那串乱码留了一条评论:等放晴了,小心被淋湿的毛会掉。
而后他就听到周徐深上面说的那句话。
乔樾没抬头,只嗯了一声:“周徐深,把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周徐深当即改口,小乔那个称呼自是不敢再喊:“师哥,人贵知自己的魅力,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吗?”
乔樾扫他一眼,眉峰凌厉:“嗯,那么你有没有预见到,你再多说一句话,明天的太阳大概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除了下意识的举动和出于礼貌所为,他哪里会常笑。
他并不是中央空调,顶多是暖手宝。
一个暖众人,一个暖一人。
他的原则,从来是亲疏有别。
********
威胁归威胁,可乔樾并没有对周徐深动手。
只是报告的主讲人身份,乔樾做主送给了周徐深。
随着跃龙号的一步步成功,每次靠岸之后,基地接到的各种宣讲任务越来越多。
当不断地在重复类似的话语,总是面对类似的问句时,人想要说话的欲望往往就会下降。
跃龙号的首席潜航员秦衍谢绝一切对外活动,要出境的新闻报道和访谈都变成了乔樾和周徐深的任务。
跃龙号的官博秦衍打理过一段时间,也移交到他手上。
直到他开通推广跃龙号和普及海洋探秘的微博“来自蔚蓝”,才将官博转给周徐深。
周徐深日常生活取向是傻白甜。
从此高冷的跃龙号官博,开始了每日一卖萌。
例如:换了个零件,好疼。
更新的内容,乔樾已经不忍直视。
报告会接近尾声的时候,由周徐深向n大的学生介绍国家海洋局组织的潜航员的选拔和培训历程。
他把那些为了适应海底环境所做的幽闭训练说得轻松,把初入跃龙号那个仅能容纳三个人身体入内的狭小的球形生命舱时产生的恐惧感一言带过。
乔樾没有再发言,只是切换幻灯片将他们在潜水器内下潜时看到的不断交替的几种蓝呈现在大家眼前。
匀速滑动的图片一张张闪过,留下一个像是被渐变蓝着色过的大海。
澄澈的,没有杂质的。
报告会的最后是自由提问环节。
会场里在座的都是青年学子,前面的问题事关跃龙号的发展前景、潜航员的日常工作……再往后就开始转向他们的私生活。
部分提问的人失望而回。
因为只剩周徐深一个人面对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问题。
事关潜航员工作范围之内的问题被大家问个差不多的时候,乔樾已经很有先见之明地先一步撤离坐席。
***
霍行止的车驶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乔樾也仅仅从报告厅边门出来一分钟。
从报告会进入自由问答阶段,霍行止和商流沙为了避免被此后报告厅内涌出的人潮冲散,先一步离开。
霍行止执意拖住商流沙中午聚餐。
结果自然是成功的。
不然此刻乔樾也就不能透过霍行止降下的车后排座位半开的车窗,见到身处车内的商流沙。
霍行止直言:“哥,前排座位我放了外套,你到后面去。”
解决方案其实有两个:一,他上车坐后排。
二,他上车坐前排,让衣服到后面去。
乔樾选择按霍行止说得做。
开门,上车,坐在商流沙身侧,关门。
有些久违。
这样并排坐在车厢最后一排,就好像高考前最后冲刺那几个月里周末补课那会儿,两个人拒绝家里的常备车,一路跑到距学校最近的站点,先后挤上车抢占最后一排。
她为了方便补眠不被打扰。
他为了趁她睡着,又不惊动别人将她的水杯从她包的一侧拿出来,将杯盖拧得特别紧,就等她醒来口渴却打不开,向他求救。
那个时候,身上穿的还是蓝白相间的校服。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喜欢什么还要考虑天时地利人和才能说出口。
乔樾忽而勾唇,又想起,她哪里向他求救过。
她最后觉得被他拧紧过数次的那个水杯坏掉,直接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那个杯子弹在铁质垃圾桶的桶壁上发出的那声清脆的碰撞声,让他耳朵疼。
很多故事,因为开头和结局有她,他既没猜中开头,更没猜中过结局。
每当他觉得已经努力到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的时候,她总让他觉得自己是徒长她四岁。
就好像那年的两个月之后,结束了高考,他以为结果是他共她携手并进,现实却是她与他岐道而行。
***
“人气不错”。
乔樾落座,商流沙才对适才在学校礼堂看到的人山人海的场景进行点评,而后问:“新一批潜航员的选拔,目标人群里有我的小师弟小师妹?”
乔樾点头:“秦首席就出自n大,我们的首席潜航员。局里对n大格外留心。”
他另外特别解释:“这样的报告内容你都听过、看过。所以虽然地点在n大,但是我没有告诉你请你捧场。”
商流沙下颌微点,说起稍后的这一餐:“如果你和满月想过二人世界,我现在可以下车。”
和满月的二人世界?
她这张嘴里能蹦出来的说法总是五花八门。
乔樾没答,只是双眸漾些暖光,告诉霍行止:“人齐,起步。”
***
回来的第二天乔樾就和霍行止约好今天中午小聚,地点定了他选定的一个名叫“孤独的美食家”的餐厅。
餐厅规格只有两层。
一楼设了一个简单的迎宾台,内装颇为古朴。
商流沙跟在乔樾后面踩着木质阶梯上二楼,而后就看到了楼梯一侧的墙壁上用正楷攥写的一首诗。
《孤独的时候》
有点想他
又有点想他
还是有点想他
想了一路,
都不知道
他是谁
她此刻特别想仿照这个句式造句。
有点儿饿,
又有点儿饿,
还是有点儿饿,
饿了一路,
都不知道,
将要吃什么。
还挺顺。
她伸手拉住走在她前面的乔樾的手臂:“乔,你确定这是一家餐厅?餐厅,我是指传统意义上的那种烹制食物的且成品可以供人食用的地方。”
☆、第5章 要不要我拒绝?
第五章:要不要我拒绝?
闻言,乔樾无可奈何地笑了下:“让老板听到,也许明天你、我,再加上满月都会变成人肉包子。”
他将手反扣在商流沙适才拽住他的那只胳膊上,微微用力向上拉她。
这一方狭窄逼仄的楼梯,适才商流沙在后他在前。
已经是咫尺之距。
他拉得这一把,将商流沙拽到了他身侧,两人并肩,最后的那一丝距离,只剩两人手臂相碰曲起时留下的微小缝隙。
就在商流沙以为下一步是继续迈步往二楼走的时候,乔樾依旧留在原地。
他抬手触了下她的前额发,突然说:“过会儿少吃点儿,费钱。”
商流沙往后一躲,没躲过。
说得好像他是她的粮仓和支票一样。
****
在n大时,霍行止被感冒摧残的嗓音勉强还能被听清,此刻在餐厅落座,已经喑哑的不成样子,影响沟通。
他自己摆手不再说话,垂首轻啜餐厅服务生上的绿茶。
对这家餐厅熟悉的乔樾负责点餐。
他不是选择障碍患者,只在最后挑选主食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服务生上前,他特意对最后的主食提出附加条件:“三份云吞,其中一份煮的久一些,多加汤。”
商流沙即将握向骨瓷杯的手闻言一滞。
乔樾不挑剔,这是她的习惯。
她盯着乔樾。
只见他阖上菜单,顺手递一双竹筷给坐在对面的她。
商流沙伸出手,却只是攥住接过其中一根。
她不再动作,乔樾的手无法收回,仍旧保持前伸的模样。
两根竹筷一端连着她的手,另一端是他的。
要是没中间这个障碍,倒是像十指交握,就像是学生时代流传的那些用同一个水杯喝水就算kiss的梗。
大概只有鬼使神差能解释适才的场景。
顿了三秒,最后商流沙还是全接了过来。
她轻抬下颚,示意乔樾向后看:“身后十米,四十五度。尤物一个,眼睛正动用人体gps定位找人,哦,好像是找你的。”
乔樾侧身,的确是找他的。
餐厅这条长长的廊道上,他的工作伙伴之一,来自t大海洋与地球科学学院跟随他们下潜以寻求科研项目进展的冷泉,已经走到他身后五步之内。
****
乔樾和冷泉站在廊道一侧的角窗那里交谈。
霍行止转了下手头的杯盖,即便不想听自己嘶哑粗噶的声音,还是对商流沙说:“那里是一个女人,和她眼里的一个男人。不是一个女人,和她眼里的一个男同仁。”
餐厅内舒缓的钢琴声同邻桌一对男女的交谈声混织在一起。
一个像是哀乐,交谈声则全是蜜语甜言。
巨大的反差。
商流沙的嗓子一紧:“所以呢?不盗、不娼、不犯法。”
她看到了适才冷泉的眼神。
里面有妄想,有奢求……这些不自信的表达之后,又跃出些许的势在必得。
整个眼神都在说:想上乔樾。
另一种地球人惯用的文雅说法是:对他倾心。
呵……
商流沙靠紧椅背,脑海中已经将桌面玻璃花瓶内的一株百合拉低,撕掉所有的花瓣。
她明亮漆黑的眸子汪成深潭,继续回应霍行止:“一个正常人,有欲有求。自知,然后坦荡地表达出来,这样活,挺好。”
她将霍行止手边的骨瓷杯添满茶水:“多喝,少说。”
“你说再多,那里也依旧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你再好奇,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霍行止咳嗽一声,清了下浑浊的嗓子:“重点不是这个……”
他思路卡了一下,后知后觉,他明明没有好奇那两人在不远处在说什么好吗?
****
这一餐此后吃得特别安静。
霍行止沉默。
商流沙沉默。
只乔樾三言两语向他们介绍适才的同仁。
他只提到了对方的姓氏,另外就是同事这层关系。
商流沙和霍行止再不会接触到冷泉,因为没有必要,所以他没再多说他认为是废话的话。
这两人忽然如此沉默,他究其原因,只能想到——他离开这几分钟就又吵了一架?
结束后霍行止将车钥匙扔给乔樾,自行返回医院。
这种类似于逃避的做法,让乔樾更偏向于吵架这种可能。
学校下午无事,乔樾便送商流沙回家。
她坐在副驾驶位,继续安静沉默。
乔樾异常不适应。
车窗外的日光从嶙峋枝桠的缝隙间射过来,些许斑驳。
到了她的乌瓦小院外,乔樾停下车。
几乎在同时,啪嗒一声响,车门被锁死。
想了一路,他才有这般举动。
商流沙视线一侧,敲了下车窗:“开门。”
乔樾没动。
商流沙扯了下唇:“你今天特别有空,所以准备教我怎么从车内破窗而出,让我多学一项生存技能?”
乔樾依旧没动。
商流沙吸了口气:“我在跟你说话呢,乔樾。”
耳边有她的声音,比沉默让人舒适太多。
这是得了一种病?
还是沾上一种毒瘾?
隔了三秒,乔樾才问:“刚刚在餐厅里我们遇到的那个同事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和她去看海洋摄影巡回展。”
“我拒绝?”
意外、突然、奇怪。
莫名其妙。
他……是不是吃错了药?
这种事用像问“今天吃了吗”这样的事情来问她?
一时之间,商流沙突然看不分明乔樾眼底的神色。
只这三个字在她耳边回响:我拒绝?我拒绝……
有些躁。
商流沙想要摸一支烟。
乔樾却又问了一遍,让她没得避:“流沙,要不要我拒绝?”
他话音刚落,商流沙搁置在掌心的手机屏幕忽然开始忽闪,铃声大作。
她看了眼手机屏,来电的是送她点映会门票的许惊蛰。
接还是不接?
让乔樾拒绝还是不让他拒绝?
要回答还是不要回答?
☆、第6章 一程
第六章:一程(修)
手机在掌心持续发声,商流沙突然别开目光,骤然将视线扫向一旁在街边矗立的路灯。
那个在白日里,显得很多余的路灯。
就在乔樾准备问第三遍的时候,商流沙握紧手中的手机,忽然将其举起,手臂一挥,不客气地敲上乔樾的前额,同时另一只手臂微曲捣向乔樾侧腰。
她打他已经形成套路。
出手敲打的位置都已经对她的力道有了免疫力。
她吸了口气,语调凉薄:“乔樾,鉴于认识二十年,我才没揍你那个地方。看对眼,你就上;不顺眼,就让她滚。”
“再问我这种杂七杂八没用的事儿,我指不定也让你……滚。”
她的视线犀利:“你要听的意见只能来自你的心,别人说再多,都是废话。”
“问我这些儿女情长……呵,你一把年纪,还需要我这个后生教你?”
她的动作和她的话速度一样快。
让人猝不及防,来不及接收。
在这个乔樾以为平静了许久,一句话开口能起风慢慢吹出新的生活的日子里,他最后的记忆是商流沙解开安全带,细长的手臂探到驾驶位前方,解开车门锁。
她下车,和这些年来的许许多多个日子一样,没说再见,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没有回头。
只留给他“砰”一声甩门的声音。
乔樾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慢慢收紧,控制住手不去锤向方向盘上的喇叭。
弄巧成拙。
他是不需要她教他如何拒绝。
他不需要建议。
他已经在听到邀约的第一时刻便回绝了对方。
没有任何犹豫,不需要做哪怕一秒钟的考虑。
可现在,他在画蛇添足些什么?
春逝,夏流,秋过,冬至。
那么多年,她已经知晓他所有的秘密,而现在,他竟是那般迫不及待地想要同她分享这最后一个。
他竟然过了这么多年,才想要抛弃暗示直白地同她分享这最重要的一个。
人人谓而今的他自信、谦恭、平和、人硬心软。
鲜有人知道他也曾自卑、乖戾、心硬身软。
除了他更没有人知道,这改变,归功于她。
他一生中遭遇的劫难很多,但救赎只有一个。
****
夜里,风透窗纱。
商流沙没有关窗,指尖些许烟火明灭。
近几年活得越来越固执。
可疯癫狂欢,可沉默寡言。
买这座小院时,就是力排众议。
许久不碰,竟觉得烟的味道呛人,喉咙干涩。
习惯的力量和不再习惯的力量都是可怕的。
初碰这个东西的时候,还是因为少时的朋友虞听。
那个想活八百年,最后却连活十八年都是奢望,已经去世的虞听。
虞听病重时曾经对她说,一辈子活得太过规矩,临了很多事情想要去碰去做,体验过再死。
烟,是其中之一。
人在少时总会有这样一个因为教室座次相邻而关系起步,又在常年一起去厕所的路上情感加深,最后成为生命中和家人一样重要的地位非凡的朋友。
但没有人告诉过她,她命里的这一个,只能陪她一程。
她和虞听一起尝烟的味道。
看虞听在医院里偷袭医生侧脸。
和她一起剪掉长发,顶着光头嘲笑彼此的新鲜面貌。
她更看过很多虞听自诩写得最好看的那三个字:许惊蛰。
还听虞听自嘲:“我要是死了,也算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这可也是天长地久的一种。”
虞听说自己想得开。
死就死,没告白就不告白带进坟墓。
如果没见过她薄被下抖动的身影,商流沙信。
虞听说希望她和许惊蛰保持联系。能帮她对那个人好,就别对他坏。
这世上没人能替代别人。
商流沙不想,可她在做。
他联系,她会应答,但不会主动。
头皮微麻。
午后乔樾问得那个问题在她耳边闪回。
一阵嗡嗡作响。
那时她挂掉了许惊蛰的电话,如今拿出手机,拨了回去。
许惊蛰接得很快,声音压得很低:“流沙,很晚了,还不睡?”
她嗯了一声。
他似是快步移到别处,手机听筒里此刻有风声递到她耳侧。
许惊蛰的声音夹杂着淡笑,比平时透过媒体播出来的声音柔软很多:“中午很忙?”
商流沙没答,只反问:“在片场?”
“嗯。电影快上画,配合宣传录制一些短片。”他还解释,“我的部分已经结束”。
聊多久都没关系。
眼前的烟灰又一截垂落,看它燃尽,原来比吸尽漫长那么多。
商流沙又问:“中午找我有事?”
许惊蛰继续淡笑:“没有。”
商流沙确认:“没有?”
“现在没有,不早了,挂掉电话,你去睡。明天你休息够,我再来电,那时才有。”
商流沙不想和他玩文字游戏:“那好,再见。”
她说了一共不足二十个字,许惊蛰翘唇,没挂,反而改口:“我现在想见你。”
商流沙扔给他一句:“可以。但你最好是有正事儿。不然……”
她留白,但许惊蛰已经懂。
****
许惊蛰身份特殊,好在商流沙住得偏僻。
他独自驾车前来,不见时常随身的那些工作人员。
商流沙站在院外的昏黄路灯下等,灯光洒下来,将她完完整整地笼罩其内。
许惊蛰下车摘掉遮面掩人耳目的口罩,没有贸然提出进她家门,只邀请她上车一坐。
他摁开车内音响:“新曲,明天开始打榜。”
商流沙评价地很直接:“阴柔,不像你。”
许惊蛰笑,不可自抑:“制作人说阳刚,适合我。”
“他骗你。”她坚信不疑。
“好,就当是他骗我。后天来吗?”他突然问。
躺在角柜上那两张《惊鸿一面》的点映会入场券?
她不骗人:“后天才知道。”
这答案已经算好,许惊蛰关掉音响,从后排拿出一个礼盒递给她:“前几天去札幌,这是手信。”
“收下吧,别跟老同学客气,你要能来,就算回礼。”
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老同学”这个词,有那么一丝怪异。
商流沙没搭话。
许惊蛰继续:“我已经告诉商导,给了你票。”
“收好入场券,丢了贴寻物启示也没有用。”
***记忆碎片***花絮**************
某年冬天,市立一中餐厅的宣传栏上贴了一张寻物启示。
“寻笔记。
颜色:黑面被咬了一口,中间为白页。
性格:找了也不出现。
内容:除了26个字母还是26个字母。
喜好:只让不一般的人看得懂。
请捡到者送至高一i部17班。叩谢。”
捡到笔记一本的许惊蛰对照寻物启示对照自己手中的笔记本的细节。
是他的17班。
哪个胆大包天的同学?
这寻物启示里没有写明,这本笔记除了前后的英文摘抄,中间夹杂的是一部小型漫画。
中心思想简言之:班主任炸毛史。
☆、第7章 回忆杀
第七章:回忆杀(修)
许惊蛰走后,商流沙回到自己的乌瓦之城,那个静谧的小院内。
客厅里她只开了两盏呼吸灯。
光线晦暗。
光束从原木纹理的天花板上投下来,从下向上看上去,渐变的光圈像是折断的蝉翼,稀薄而又柔软。
但打在人脸上,是清冷的。
她手里握着许惊蛰数日前让助理送到n大的那两张《惊鸿一面》的点映会入场券。
导演商陆和主演许惊蛰的字样在上面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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