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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系列之前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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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麻烦的。”芮奇道,“我这就走。”

他起身要走,可坐在他对面那人伸出一条腿挡住了他的去路。“别走啊,朋友。我们还想要你陪陪呢。”(柜台后的那位,显然生怕事情要糟,躲进了后间。)

芮奇笑笑,说道:“伙计们,曾经有一次在匕里孛屯,俺跟俺老爸老妈走在一起,当时有十个家伙拦住我们的路。十个,我仔细数过。最后我们只好收拾掉了他们。”

“是吗?”先前说话的那人说道,“你老爸收拾了十个人?”

“俺老爸?见你的鬼吧。他才懒得浪费时间。是俺老妈收拾的。俺在这方面可比她更在行。而你们才三个人。所以,识相的话,趁早滚开,别挡俺的道。”

“行。交出你所有的钱。还要扒下几件衣服。”桌前那人站了起来,手里已经握了一把刀。

“真是的,”芮奇道,“你纯粹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他已经吃完了他的焦炭冰,半转过身。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往桌上一靠,右腿猛地蹬出,足尖准确地命中持刀者的腹股沟。

那人一声惨叫便倒了下去。而芮奇则抓起桌子将第二个人撞到墙边,同时右臂闪电般挥出,掌缘狠狠切在第三个人的喉头,那人闷咳一声也倒了下去。

所有事情只用了两秒种的时间,如今店堂里只剩芮奇站在那里,双手各握着一把刀,说道:“现在还有谁想要活动活动筋骨的?”

他们瞪视着他,却一动也不敢动。

于是芮奇道:“既然如此,那我可要走了。”

但是那个刚才退到里屋去的服务员一定是叫来了帮手,因为又有三个人走进了店堂,而那个服务员喊道:“捣乱分子!通统都是捣乱分子!”

新来的三个人衣着很相似,显然是某种制服——不过芮奇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样子的制服。裤腿塞进靴筒里,宽松的绿色T恤束着腰带,再加上奇怪的半球形帽子扣在头顶,看上去颇为好笑。而T恤的左肩前方则印着字母JG。①他们的长相是达尔人,但胡子却不太象达尔人。他们的胡子虽也乌黑浓密,但却仔细修理过,整整齐齐地保持在唇线上方,并不任其漫无节制地自然生长。芮奇心里暗自冷笑。他们的胡子缺乏他那种旺盛的活力,但他同时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胡子确实看起来整洁干净些。

三人中为首的那个说道:“我是昆勃下士。这里出了什么事?”

被打倒的三个匕里孛屯人陆续站了起来,显然被揍得够呛。一个还弯着腰,一个正揉着喉咙,第三个的样子象是扭了肩。

下士以贤明的目光审视了一下他们,他的两个手下知机地堵住了门。然后他转向芮奇——看来是唯一没受伤的人。“你是匕里孛屯人吗,小男孩?”

“土生土长,不过我在别的地方生活了八年。”他令自己的匕里孛屯口音淡化了少许,不过还是保留了一些,那个下士多少也有些口音,跟他相差无几也就是了。达尔区除了匕里孛屯之外的其它地区中有不少还是颇为向往文明的。

芮奇道:“你们是治安警察吗?我好象不记得你们这种制服——”

“我们不是治安警察。你在匕里孛屯是几乎找不到治安警察的。我们是乔若南卫队,现在由我们维护这里的和平。我们认识这三个家伙,他们也早就被警告过。我们会好好收拾他们的。不过你也是个问题人物,小鬼。你的名字。身份证号码。”

芮奇告诉了他们。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芮奇也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们。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芮奇道:“这个。你有权力过问吗?既然你不是治安警察——”

“听着。”下士厉声道,“别问什么权力不权力的。我们这是在匕里孛屯,我们掌权,所以就有权力。你说你打倒了这三个人,这我相信。但是你不可能打倒我们。按法律的规定,我们是不允许携带爆裂枪的,不过——”下士说着,慢慢拔出一把爆裂枪。“现在告诉我,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芮奇叹了口气。如果他当初安安分分直接去区政厅——如果他不曾节外生枝惹起了对匕里孛屯以及焦炭冰的思乡之情——他说道:“我有要紧的事要见乔若南先生,既然你看来是他组织中的成员——”

“要见领袖?”

“是的,下士。”

“带着两把刀?”

“这是为了自卫。当我去见乔若南先生的时候,自然不会带着这种东西。”

“既然如此。你被拘留了,先生。我们会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的。可能会委屈您一段时间,但我们会查清楚的。”

“可你没权力这么做。你们并不是合法的警——”

“呵呵,找别人去抱怨吧。在这之前,你是我们的。”于是刀被没收了,而芮奇被拘留了。

【译注:①JG——乔若南卫队(Joranum Guard)的缩写。】

第十五章

克里昂早已不是全息像中所描绘的那个玉树临风的少年君主了。也许在全息像中他仍然如此——可惜他的镜子却告诉他一个截然不同的事实。他最近的那次生日庆典盛况依旧,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这已经是他的四十岁生日了。这位皇帝对年届不惑并未感到任何不妥。他的健康状况相当良好。身体略有些发福,但还不算太过。如果不是定期做一些微量调整,他的脸看上去会更老一些,然而这种微量调整却使他的脸看上去有些油光可鉴。他登基至今已有十八年了——已是这个世纪中在位较为长久的君王之一了——而他觉得没什么事能阻止他继续在位个四十年的,或许结果会成为帝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帝王也说不定。克里昂又照了照镜子,暗忖若不刻意展现第三维的话,他看上去或许会更帅些。

如今看看丹莫茨尔——那个忠心耿耿,干练可靠,必不可缺,而又令人无法忍受的丹莫茨尔。他倒是一成不变。他的外貌依然如故,而且,据克里昂所知,他也从没做过什么微量调整。当然,丹莫茨尔对任何事都是三缄其口的。而且他从来没有年轻过。当他侍奉克里昂的父亲时,克里昂还是个稚气未脱的皇太子,那时他看上去就不年轻了。而现在,他看上去同样不年轻。是不是一开始看上去老一点就会让人忽略掉其后的变化?变化!这让他想起他传召丹莫茨尔是有一件要事相商,并不是仅仅要他站在那里恭候圣上“御思”的。丹莫茨尔或许会把过多的“御思”看作是上了年纪的表现。

“丹莫茨尔。”他唤道。“陛下?”

“那个叫乔若南的家伙。我已经听厌他了。”

“您并没有非听不可的理由,陛下。他不过是适逢其会被抬到了新闻的表面,这只是一时现象,不久就会销声匿迹的。”

“可他并没有销声匿迹。”

“有时是需要一些时间的,陛下。”

“你怎么看待他,丹莫茨尔?”

“他很危险,但颇具声望。而正是这种声望助长了他的危险性。”

“既然你觉得他危险,而我觉得他讨厌,那我们还等什么?难道不能把他关起来或是处决掉或是别的什么?”

“川陀上的政治情况,陛下,是复杂——”

“总是复杂。除了复杂之外你还能不能说些别的?”

“我们生活在一个复杂时期,陛下。对他采取强硬行动是没用的,那只会加剧危险性。”

“我不喜欢这样。我或许算不上博览群书——一个皇帝也没时间博览群书——可我至少还知道我这个帝国的历史。近几个世纪来不乏这种所谓民粹主义者掌权的先例。而在这些先例中,他们无一例外将皇帝削弱成傀儡一个。我不想当一个傀儡皇帝,丹莫茨尔。”

“您当傀儡皇帝是不可想象的,陛下。”

“你要再这样无所作为,这事怕也并非不可想象。”

“我正在努力采取措施,陛下,只是行事谨慎。”

“可据我所知,至少有一个家伙,行事并不象你那么谨慎。差不多就在一个月前,有位大学教授——注意是位教授——单枪匹马地阻止了一场潜在的乔若南党暴动。他恰到好处地插了手,并成功地阻止了事态的恶化。”

“确有其事,陛下。可您是怎么听说的?”

“因为他恰好就是我感兴趣的那位教授。我还要问你为什么没告诉我这件事呢?”丹莫茨尔几近谄媚地说道:“微臣又怎敢将案牍之上每件无关紧要的琐事都拿来打扰陛下圣听呢?”

“无关紧要?那个采取行动的人是哈里·谢顿。”

“他确实叫这名字。”

“这是个耳熟能详的名字。他是不是在几年前发表过一篇论文,就在上次‘十年大会’上,那篇论文令我们深感兴趣?”

“是的,陛下。”克里昂眉飞色舞。“你看见了吧,我也是有记性的。我并不需要靠幕僚来替我记每一件事。我为了那篇论文的事还亲自召见过这个名叫谢顿的家伙,是不是?”

“您的记忆真是完美无缺,陛下。”

“他的计划后来怎么样了?那个算命的方案。我那完美无缺的记忆一时想不起他管那叫什么来着了。”

“心理历史学,陛下。那并不仅仅是个算名的方案,而是一种预测未来人类历史总体趋势的理论。”

“这件事怎么样了?”

“毫无进展,陛下。正如我当时就解释过的,这个计划的实行是全然不切实际的。这是个绚丽多彩的计划,但毫无价值。”

“然而他有采取行动阻止一场潜在暴动的能力。如果他不是事先知道自己会成功,又怎么敢这么做?这岂不正好证明了这个——什么?——心理历史学确实有效吗?”

“这仅仅证明了哈里·谢顿是个有勇无谋之辈,陛下。即便心理历史学理论是有实用价值的,它也无法产生关于某个单独的人或单独的行为的结果。”

“你不是数学家,丹莫茨尔。而他是。我认为现在该是我再次垂询于他的时候了。毕竟,离下次‘十年大会’不是太远了。”

“这是毫无用——”

“丹莫茨尔,朕意已决。你负责安排。”

“遵命,陛下。”

第十六章

芮奇耐着性子聆听布道,尽量不使自己极度焦躁的情绪有所流露。他正坐在一间临时的单人牢房里,此地位于匕里孛屯的陋街深处,一路行来巷陌纵横,令他恍如隔世。(想当年,他对此地的街头巷尾无不了如指掌,可以轻而易举地甩脱任何追踪者,如今却再也没这份能耐了。)

陪伴他的人,穿着一身乔若南卫队的绿色制服,即便不是个传教士或洗脑人,也多半是个半吊子的空头理论家。他自称名叫山德·尼,此刻正操着一口浓重的达尔乡音向他灌输一段早已烂熟于心的长篇大论。“如果达尔人民想要享受平等的权利,他们首先必须证明自己有资格获得这种权利'奇+书+网'。良好的纪律,文明的举止,得体的情趣都是必不可缺的要素。好勇斗狠以及公然持刀都将成为旁人对我们怀以偏见的口实。我们必须一正视听而——”

芮奇打断道:“我同意您的话,尼队长,句句同意。——可我必须去见乔若南先生。”

看守缓缓摇了摇头:“你见不到的,除非有预约,获得许可。”

“你看,我是斯特尔林大学里一位颇具地位的教授的儿子,他是一位数学教授。”

“不认识什么教不教授的。——我记得你说过你出生在达尔区。”

“我当然是达尔区出生的。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而你有个当大学教授的老头子?听上去不太可能。”

“好了,他是我的养父。”

看守对此不置可否,继续摇头道:“你在达尔区有认识的人吗?”

“有位瑞塔大妈。她认识我。”(她当年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很老了,现在可能已老到迈不动步了——死了都说不定。)

“没听说过。”(还有谁?他认识的人里恐怕没有哪个能令眼前这人释疑的。他当年最要好的朋友是个名叫斯穆迪杰的少年——或者至少是他所知道的唯一的名字。即便再无计可施,他还总不至于说:“你认不认识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名叫斯穆迪杰的人?”)最后他只得说道:“还有雨果·阿马瑞尔。”

尼的眼睛似乎微微一亮:“谁?”

“雨果·阿马瑞尔,”芮奇忙道,“他在大学里为我养父工作。”

“他也是达尔人?那所大学里每个都是达尔人?”

“只有他跟我才是。他曾经是个热槽工。”

“他怎么进的大学?”

“是我父亲在八年前把他带出热槽的。”

“好吧——我找个人去问问。”芮奇只得坐等。就算他能越狱逃走,在巷道错综复杂的匕里孛屯又有何处可以藏身,不致立即被人逮到的?足足过了二十分钟,尼才姗姗来迟,跟他一起来的是那个当初拘捕芮奇的下士。芮奇感到有了一线希望,这位下士多少还算是有些头脑的。下士问道:“你认识的那个达尔人叫什么名字?”

“雨果·阿马瑞尔,下士,他曾是个热槽工,是我父亲八年前在达尔区这儿发现了他,并把他带去了斯特尔林大学。”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父亲认为雨果当热槽工实在太屈才了,他可以干更为重要的工作,下士。”

“比如说呢?”

“数学。他——”下士一摆手。“他当时在哪个热槽工作?”

芮奇踌躇片刻。“我那时还是个小孩,不过我想是C—2。”

“虽不中亦不远矣。是C—3。”

“那么说你认识他,下士?”

“在我个人并不认识他。不过那个故事在热槽倒是很有名的,而我恰好也在那里工作过。然而你也可能是道听途说的。你有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确实认识雨果·阿马瑞尔的?”

“这样吧。我来告诉你我的办法。我在纸上写下我以及我父亲的名字。然后我再写下一句话。你想方设法跟乔若南先生的访问团中的负责人取得联系——乔若南先生明天就会来达尔区这儿了——你告诉他我的名字,我父亲的名字,以及那句话。如果没什么动静,那就让我烂死在这儿好了,不过我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事实上,我肯定他们会在三秒钟之内就把我从这里接出去,而你也将会因为传递了这个重要消息而获得晋升。如果你拒绝做这件事,那么当他们最终在这儿找到我时——我相信他们会的——你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话说回来,既然你知道雨果·阿玛罗尔是跟某位数学界的大人物走的,那我不妨告诉你那位数学界的大人物正是我父亲。他的名字叫哈里·谢顿。”

下士脸上的表情清楚地表明了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并非毫无耳闻。他说道:“你要写的那句话是什么?”

“心理历史学。”下士皱皱眉头。“那是什么玩意儿?”

“这与你无关。你只要把话带到,然后等着看好戏就是了。”下士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递给他。“好吧。写下来,让我们看看到底有什么好戏。”芮奇意识到他在颤抖。他也很想知道会演成什么好戏。这将完全取决于这位下士会向谁上报,以及那句话会起到多大的魔力。

第十七章

哈里·谢顿看着雨点打在皇家地行车的车窗上,一股无可名状的怀旧之情涌上心头。这是他在川陀上的八年中第二次被传召到这个星球上唯一的露天地区来晋见皇帝——而两次天气都很坏。第一次的时候,他刚到川陀不久,那时的坏天气并不令他太在意。他觉得这没什么新鲜的。在他的家乡星球赫利肯上暴风雨是家常便饭,至少,在他出生的地方是这样。可如今他已在虚拟气候下生活了八年,在这里所谓的暴风雨只是计算机随机点缀的阴云,仅在人们入睡的时候井然有序地下上几滴毛毛细雨。狂风暴雨被和风细雨所取代,而严寒酷暑更是闻所未闻——温差的幅度仅限于令你解开衬衫的前襟或是套上一件薄薄的外套。然而即便是这样温和的偏差,他仍听到有人在抱怨。而现在谢顿看到了真正的雨水从苍茫的天空倾盆而下——他已多年未曾目睹这种情景了——面对此情此景,爱意油然而生。这让他回想起了赫利肯,他的青春岁月,以及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劝司机绕个远路去皇宫。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皇帝正等着见他,即便毫无阻隔地直线行进,这段旅程对地行车来说也够长了。当然没有要皇帝苦候的道理。和八年前与谢顿初见时相比,克里昂几乎换了一个人。他的体重增加了十磅左右,还多了一脸的愁容。尽管他眼圈及脸颊边的皮肤都绷得紧紧的,谢顿还是看得出这是做了过多微量调整的结果。谢顿不由地对克里昂心生怜悯——由于君权及帝国的动荡不稳,皇帝已日渐式微。克里昂与哈里·谢顿又一次单独相处了——仍然是在他们初遇时那间布置奢华的房间。按照惯例,谢顿静候垂询。略微打量了一下谢顿后,皇帝以平缓的声调开口道:“真高兴见到你,教授。我们就不必拘礼了,象上次见面时一样好了。”

“遵命,陛下。”谢顿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不必拘礼并不是真的不必拘礼,只不过是皇帝一时心血来潮之下命令你这么做而已。

克里昂打了个不易察觉的手势,房间在自动控制之下顿时活了起来,餐桌自行架起,盘盏罗列其上。谢顿在困惑不解中,看得眼花缭乱。

皇帝随口道:“与我共进一餐吧,谢顿?”虽是询问的语气,却不知何故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

“这是我的荣幸,陛下。”谢顿道。他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他虽然很清楚从来没人(或者,至少是不应该)问皇帝问题,可又发现不得不问。于是他说得很平和,尽量让这话听来不象是个问题:“首相不同我们一起进餐?”

“他不来,”克里昂道,“他此刻另有要务在身,而且我也希望与你私下交谈。”

他们默默地相对用餐,克里昂始终凝视着谢顿,而谢顿则时而报以一笑。

克里昂并不以残暴或无道而著称,但从理论上来说,他完全有能力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谢顿逮捕,只要皇帝愿意施加他的影响力,案子的判决根本就不必经过审讯。若能避免皇帝的注意想来总是好的,可惜此刻谢顿无能为力。当然八年前的情况比现在更糟,那时他是被荷枪实弹的卫兵押到皇宫里来的。——然而这并没让谢顿轻松多少。

终于克里昂再度开口。“谢顿,”他说道,“首相是个很有才具的人,所以我对他委以重任,然而我觉得,有时人们或许会认为我是个毫无主见的君王。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从来没有,陛下。”谢顿从容道。急于辩白是没有用的。“我不信。然而,我确实是有自己的主见的,我还记得你当初刚到川陀时提出过一个叫做心理历史学的玩意儿。”

“我相信您一定也还记得另一件事,陛下。”谢顿温言道,“我当时解释过那只是个没有实用意义的纯数学理论。”

“你的确是这么说过。你现在还是这么说?”

“是的,陛下。”

“自那以后,你还有没有做过这方面的研究?”

“偶尔略有涉猎,可惜毫无建树。很不幸浑沌的干扰无可避免,可预言性并非——”

皇帝打断道:“我有个具体的难题,希望你能替我解决。——随意用些甜点吧,谢顿。味道很不错的。”

“是什么难题,陛下?”

“那个名叫乔若南的人。丹莫茨尔告诉我——哦,说得相当婉转——他的意思是我不能逮捕这个人,也不能用武装力量去镇压他的追随者。他说那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如果首相是这么说的,那么我猜想实情大概也确实如此。”

“可我不想要这个名叫乔若南的人……无论如何,我不想当他的傀儡。丹莫茨尔对此毫无作为。”

“我相信他正在做他力所能及的事,陛下。”

“如果他的所作所为有助于减轻问题,那他显然并没有向我通气。”

“也许,陛下,这是出于期望您超脱于争斗之外的考虑,这也是一种很自然的想法。首相或许觉得如果乔若南能够——如果他能够——”

“夺权。”克里昂叫破道,语气极度厌恶。“陛下圣明。您若是在个人立场上表现得过于反对他恐怕并非明智之举。为了帝国的稳定,您必须维持超然不动的身份。”

“我宁可将帝国的稳定建立在没有乔若南这个人的基础上。你对此有何高见,谢顿?”

“是说我吗,陛下?”

“就是说你,谢顿。”克里昂不耐道,“要我说,我根本就不信你所宣称的什么心理历史学只是个游戏之类的话。丹莫茨尔一直与你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你以为我白痴到连这都不知道吗?他想从你这儿得到某些东西。这东西叫做心理历史学,而我不是个傻瓜,我也想得到它。——谢顿,你是不是赞成乔若南?说实话!”

“不,陛下,我并不赞成他。我认为他对帝国来说是个绝对的威胁。”

“很好,我相信你。我听说,你曾在你那所大学里单枪匹马地阻止过一场潜在的乔若南党暴动。”

“那纯粹是我基于职责的一时冲动,陛下。”

“拿这话去骗傻瓜吧,别跟我说。我敢肯定你是凭心理历史学推算出的结果。”

“陛下。”

“不用狡辩。你打算怎么对付乔若南?如果你站在帝国的这边,你总得有所作为。”

“陛下,”谢顿小心翼翼地说道,吃不准皇帝到底知道多少事情,“我已经把我儿子派到达尔区去会见乔若南了。”

“为什么?”

“我儿子是个达尔人——他很精明。他也许会发现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也许?”

“只能是也许,陛下。”

“你会与我通气?”

“是的,陛下。”

“好吧,谢顿,别再对我说心理历史学只是个游戏了,别告诉我说它不存在。我不想听这话。我期待你能对付乔若南。至于怎么做,我管不着,但你必须有所作为。我已经别无选择了。现在你可以走了。”谢顿又回到了斯特尔林大学,心情却远比去时更为沉闷了。克里昂的话听来很有些只许成不许败的味道。现在全靠芮奇了。

第十八章

芮奇坐在达尔区一幢政府大楼的接待室里,这种地方他以前从不曾来过——也不可能来过——作为一个小瘪三来说。

事实上,即便现在他仍觉得有些不自在,好象到了不该到的地方。他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诚实可靠,讨人喜欢。老爸说这是他的一种天赋,不过他自己却从没意识到这点。如果这种天赋是出乎自然的,那么他很可能因为过于造作反而弄巧成拙。

他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看着一位官员正在办公桌上熟练地操作着计算机。那位官员并不是个达尔人。事实上,此人正是甘勃尔·迪恩·纳马提,那个随同乔若南一起会见过老爸的人,当时芮奇也在场。时不时的,纳马提会从桌上抬起头向芮奇瞄上一眼,目光颇含敌意。这个纳马提显然不觉得芮奇有什么讨人喜欢的。芮奇看得出来。芮奇没有刻意对纳马提的怒目而视报以友善的微笑。这会显得太过做作。他仅仅是在等待。他要做的就是这么多。如果乔若南来了,不出意料的话,芮奇将有机会与他一谈。

乔若南果然来了,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脸上挂着他那招牌式的热情洋溢信心十足的微笑。

纳马提举手打了个招呼,乔若南停下脚步。他们凑在一起低声交谈,芮奇暗自留意观察,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很显然,纳马提是反对这次会见的,此刻正在痛陈见解,芮奇不由对他恨得有些牙痒痒。

乔若南转过脸看了看芮奇,微微一笑,随手将纳马提推到了一边。这使芮奇意识到,虽说纳马提是这伙人中的智囊,但真正具有领袖魅力的人物无疑还是乔若南。

乔若南径直向他走来,伸出一只丰腴而又有些润泽的手掌。“幸会,幸会!谢顿教授的公子。你好吗?”

“很好,谢谢你,先生。”

“我听说,你为了来这里还碰到了点麻烦。”

“这不算什么,先生。”

“我猜你是带了你父亲的口信来的吧。我希望他是回心转意,决定加入我那伟大的正义事业了。”

“恐怕并非如此,先生。”乔若南略微皱了皱眉头。“这么说你来这里他并不知道?”

“不,先生。是他派我来的。”

“我明白了。——你饿不饿,小伙子?”

“现在还不饿,先生。”

“那你不介意我吃点东西吧?我实在没多少时间享受这种平常的生活乐趣啊。”他说着,展颜一笑。

“没关系,先生。”

于是他们移到一张桌边坐下。乔若南打开一包三明治,咬了一口。这使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他说道:“那么他为什么要派你来,孩子?”芮奇耸耸肩。“我想他大概是认为我或许能刺探到一些不利于你的情报,他可以借此来对付你。他是全心全意向着丹莫茨尔首相的。”

“而你不是?”

“当然不是,先生。我是个达尔人。”

“我知道你是个达尔人,谢顿先生,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我也是个受压迫者,所以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而我想要帮你。当然,我不想让我父亲知道这件事。”

“他没理由会知道的。可你打算怎么帮我呢?”他迅速向纳马提瞥了一眼,纳马提此刻正倚在办公桌上,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双手抱在胸前,表情阴沉。“你知道关于心理历史学的事吗?”

“不,先生。我父亲从来不跟我谈那个——就算他说了,我也不会懂。但我认为他并没有在那玩意儿上取得任何进展。”

“你肯定吗?”

“肯定得不能再肯定了。我爸手下有个家伙,雨果·阿马瑞尔,也是个达尔人,他有时会跟我说起关于心理历史学的事情。我肯定那里没什么动静。”

“啊哈!我能不能和雨果·阿马瑞尔在什么时候见上一面,你看呢?”

“恐怕没用。他虽然对丹莫茨尔不怎么感冒,却对我父亲忠心耿耿。他不会背叛他的。”

“而你会?”芮奇看来颇为不悦,不服气地嘀咕道:“我是个达尔人。”

乔若南清了清喉咙。“那我就要再问你一遍了。你打算怎么帮我呢,年轻人?”

“我有很重要的情报要告诉你,不过你也许会觉得难以置信。”

“真的?说说看吧。就算我不相信,我也会当面告诉你的。”

“是关于首相伊图·丹莫茨尔的。”

“哦?”芮奇不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其他人会听见我说的话吧?”

“这里只有纳马提和我。”

“好吧,听着。那个叫作丹莫茨尔的家伙不是人。他是个机器人。”

“什么!”乔若南惊呼道。

芮奇觉得需要进一步解释一下。“机器人是一种机械构成的人。他不是人类,是一台机器。”

纳马提忍不住脱口叫道:“乔乔,别信这话。这简直荒谬。”

但乔若南却向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他的眼睛开始闪闪发亮。“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父亲曾去过麦克根区。他告诉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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