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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三部曲之三:领主-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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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说完就感到尤金将手抵住后背,低声念了几句不知名的咒文。然后,她感觉到身体的负担一下轻松了许多。
  “这是……”
  “黑暗系的咒语,属于自损型法术,它会暂时降低你身体和肌肉的疼痛,有类似于狂暴术的功能,但同样的,一但法术时效过后,你身体的损伤也会加倍。乘效力还没完全消失前,去战斗吧。”尤金这番话把夏尔震惊得不知该怎么回答。
  第一次……
  这是他第一次明知在自己做会有生命危险行为时不加以阻止。
  “姑且算是镇魂的回礼吧,只此一次,以后你再乱来我可要限制你的活动范围了。”
  “嘿……”果然是别扭的性格啊,低笑了两声,夏尔取出最常用的武器——炽炎。
  平举,横在胸前,行了标准的骑士礼。
  这是母亲的叮嘱,与骑士决斗前最基本的礼仪。
  艾伦沉默久久,最终还是拔出了腰间的配剑。
  “这里太过狭窄了,不介意的话,请移驾到剑塔。那里有足够宽敞的地方举行决斗。”
  夏尔点头表现同意,这地方确实过于狭窄了。
  而后,几个没有走大门习惯的非人族先后跃下元素塔,降落在剑塔相对要大得多的前的庭院里。
  “这是一对一的决斗,谁都不允许干涉!”
  艾伦高喝一声,将手中之剑插进地面,半跪的他低声祈祷着什么,随后再度站直,原本就充满锐气的眼战意更甚。
  “喝!”正面的冲击,是典型的骑士风格,艾伦以超越人类的速度冲向夏尔,手里的双手大剑带起‘呼呼’的响声。
  作为回应的,是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双持武器的夏尔架住了艾伦的猛力一击。
  死亡骑士们远远退开,将更多的地面挪出。它们谁都没有说话,仅只以左拳有节奏的击打着右胸的铠甲。
  碰!碰!碰!碰!
  沉闷的声响慢慢传开,在庭院里回荡出了如战鼓一般的催化作用。
  ※※※
  海因兹快步走过通向皇帝寝室的走廊,一路上的卫兵带着崇敬之心向他行礼示意。宫女们也都远远驻足,带着腼腆和兴奋的注视着王子殿下。
  不过躲藏在角落和阴暗出的其他皇室成员可就没有这好的心情了,他们都以强烈的负面情绪看着海因兹推开寝室大门,不经通报就走了进去。
  “听说了没有,他最近远征齐格列郡,把库哈伯爵一族全部赐死。”
  “实在太嚣张了,不过是皇帝的私生子……”
  “哼……连血统都不纯的家伙,根本不可能获得继承权。”
  关上门的一瞬,海因兹侧脸望向发声处,嘴角扯出一个不容易被察觉的弧度。
  这些深居宫廷的家伙还真不安分呢。
  等手上的事完结后,他会让他们知道背后说人闲话的下场。
  “陛下,这是刚从希太恩传来的消息。据说大公因为使用镇魂过度劳累,目前正在龙神殿修养”从内室传出轻轻低语,海因兹很快就认出这嗓音的主人,皇帝的同孬胞兄弟、亦是他的叔叔——现任亲王菲格尔。
  “镇魂!”咳嗽声随之响起,格瑞恩连续咳了好几声,才在近侍的帮忙下坐直身体;“有调查是什么原因吗?”
  镇魂,本身就具有极特殊的意义。历史上曾有过把它当做平息大战的唯一途径,那位年轻又爱惹事的大公怎么会突然使用它。
  格瑞恩怎么也琢磨不透。
  原本他对弗洛伦西前往希太恩城就抱有疑虑。这样一来,更是加种了他内心的不安。
  “父亲。”轻声问安后,海因兹站到格瑞恩床畔,接替了近侍的工作。
  “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塔拉夏防卫很严,调查了很久依然不知道大公前往的理由。不过他们目睹到了一条红龙出现在希太恩城。”菲格尔正在向皇帝报告最近进展,他原本很反对派人秘密调查大公的行踪,无奈,皇帝无论如何都不听他的进言。
  “大公本身就可以幻化为红龙,这不足为奇……咳咳……”格瑞恩对这并不在意,他只想知道,大公前往塔拉夏总部,究竟有什么目的。
  塔拉夏是地上界最大的神秘组织,虽没有立国,但它具有对抗大国的能力,尤其是它操控着南大陆大部分国家的经济这一点。
  优秀的情报网加上可怕的亡灵佣兵,让这个组织三千年来,没有一个国家敢正面交锋,因为它背后有一个强大无比的靠山——冥战将军罗兰。
  对帝国而言,她掌控着罗连黄金树的骑士团,近乎神圣同盟三分之一的军事力量。而且,还统治着凡人难以匹敌的死亡骑士团,没人敢、也没人能与这位著名的亡灵和英雄为敌。
  “无论如何,一定要调查清楚。”挥手示意菲格尔可以退下了,等他离去后,格瑞恩将苍白的面孔转向海因兹;“我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陛下,他们已经成功潜入,只要一有机会,就会立刻实施。”
  “很好……这次……可别再失败了。”没有了父母的庇护,新任大公没什么好畏惧的。格瑞恩的思绪再次陷入到黑暗中,昏迷前,隐约听他最得力,也是最信任的海因兹附在耳边对自己说了什么,可他已无法听清。
  
  第二十一章 剑之塔·镇魂(七)
  
  “你还对塔拉夏有所眷恋吗,吾儿。”
  正注视着下方一举一动的弗郎西斯厌恶的转过头,对着近在咫尺的幻影怒斥道;“别用那么恶心的称谓,虚伪并不是你风格,安德烈。”
  “哈哈,我也比较喜欢直接用名字称呼彼此。终究血缘这东西对亡灵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
  “我只是想以亡灵、以塔拉夏成员的身份,目睹这次试炼的最后结局。”凝视着庭院里的战斗,弗郎西斯忍不住发出无声的叹息。
  以塞巴斯的性格,断然不会在连续丢了三座塔后还坚持下去。四位首领如果相继失败,大公就将进入主塔。
  如此一来,这次轰轰烈烈的试炼也会落下帷幕。
  有龙皇和尤金的鼎力支持,那个年轻的继承人又怎么可能会输掉最后一场。
  不过……父亲到底在主塔里放置了什么?
  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笃定了弗洛伦西会失败。
  而且,自从他卸任以来,谁都没有走近那里一步。因为在新会长诞生前,主塔必须空置,这是历任首领对罗兰的敬意。
  “既然你坚持如此,那我先一步返回星塔。”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关注比试的弗郎西斯,安德烈的魔法幻影终于从元素塔消失。
  他的离去,让沙达斯、尤金,以及弗郎西斯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庭院里的这场战斗上。
  艾伦的攻击迅而猛,每一击都让夏尔咬牙硬撑。
  她现在十分虚弱,仅靠尤金施展的咒文支持,缺失了强大的腕力和速度后,夏尔第一次明白了以往同自己战斗之人的感受。
  亡灵,同样是力量与躯体不对等的物种。
  艾伦的身高不如尤金,魁梧不如沙达斯,可那把在他手里看似普通的长剑击下后却是如山的沉重。
  “只是这种程度吗,罗兰亲自指导的剑术?”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艾伦一边喝问。
  当然不是!
  咬牙再顶过一记重劈,气喘吁吁的夏尔没空回答,她将所有的气力都用在抵抗上。
  至今还记得,心中那道身影在拿起剑之后由温和升华的犀利。那是经历了无数次战斗后才能拥有的战意,让每一个对视者都为之胆寒的气势。
  '呐,夏尔……'与自己差不多高的身躯迸发着截然不同的强大,光是注视就足以让她有丢盔弃甲的念头。
  '剑这东西呢,需要持有者有超然的领悟。战斗时,你要把自己当作剑,由身到心,不能有一丝犹豫。胜负,往往决定于一瞬的抉择。哪怕是瞬间的动摇都会导致败北,记下了吗。'
  握剑的手开始颤抖,听着四周撞击盔甲的‘碰!碰!’声,夏尔将涣散的焦距对准了凌空跃起的艾伦。
  她知道,再这样战斗下去,会输。
  咒文的效力开始减退,连握剑的力量都开始丧失,平日轻如羽毛的炽炎此刻重如巨石,拽得双臂生痛。
  母亲最后的遗物,绝不能就这么让出去。
  夏尔将炽炎对准艾伦扔出,在他侧身闪过的一瞬,在沙达斯以为她已经放弃的时候,比炽炎更为耀眼的火焰在庭院中闪现。
  足有成年男子身高的长枪通体鲜红,一波波扩散的魔力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明白,这是一柄魔法武器。
  “夏尔!”沙达斯先是一惊,随后而来的是满心满眼的懊恼。可他前进的脚步刚迈出一步,就被尤金挡住了。
  “滚开。”看着拦住去路的半精灵,沙达斯满脸怒意的斥责。
  “那不行,我和她有过契约。无论她想做什么,我都会给予绝对的支持。既然她坚持现在完成试炼,那我也只能阻止陛下的干预了。”
  “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情况下,她根本不能使用龙枪。况且,我不认为现在的你有能力谈论阻止我。”开始飙升的威压使得庭院里的死亡骑士们停止如战鼓般的敲击声。
  “没错,现在的我是没有能与你抗衡的力量,但是……龙皇陛下能伤我吗。你,真的敢吗?”抚过心脏部位,尤金的暗示让沙达斯面色一黯。
  这臭小子敢威胁我!
  可是,沙达斯也明白。
  正如尤金所说的那样,自己不敢,也不能伤了他。
  在夏尔极度虚弱的情况下,再伤了拥有她龙之力的尤金就等于要了她的命。
  这一边僵持住了,可夏尔与艾伦的战斗却还在继续。
  艾伦没有丝毫的怀疑年轻大公手中长枪的真假。
  身为罗兰与拉法的子嗣,拥有龙枪是毫无疑问的。只是以夏尔如今的身体状况,恐怕无法完整地发挥出这柄武器的真正威力。
  胜利的天平,还是倾向他这一方的。
  “呼……呼……”呼吸越来越困难,召唤从父亲不许随意使用的龙枪后,夏尔感觉到体力完全透支,她甚至连保持站姿都很吃力。
  怎么办?
  身体维持不了多久,可团长却还有足够的精力继续战斗。
  夏尔心里也明白,这场自己要求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对她不利。
  但是……错过了今天,恐怕以后真的没有机会了。
  以尤金的性格和作风,绝对会在她清醒之前就打点好一切,加上龙皇陛下的推波助澜,塔拉夏就算不愿意,也得同意自己保留母亲的面具。
  这样一来,就失去了她亲自参加试炼的意义了。
  不能输,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荣耀的,不是贵族头衔。
  自豪的,也不是虚妄的尊贵。
  而是源自对那个人的敬仰与爱慕。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更不能做出违背她意愿的事,更不能丢她的脸。
  因为,我是她唯一子嗣。
  心里这样想着,夏尔把一切都押在了最后一击上。
  举枪,旋身,黯哑的嘶吼引发了体内最后的气力。
  龙枪带着灼灼热焰袭向全神贯注的艾伦。
  高温溶解了亡灵特有的防壁,融化了冷硬的骨铠,直逼魔力与灵魂所在的重地——心脏。
  艾伦一惊,急忙向后一跃,躲开了足以致命的一击。
  待他回头望向夏尔,却发现她站在原地不动,已然陷入昏迷。
  龙枪的另一端,早已嵌入坚实的地面,在特制的黑曜石铺就的庭院里劈出一道深不见底的凹槽。
  象征着塔拉夏四大首领的剑塔,也因这一击而在轰隆声中缓缓倾斜。
  “您胜了,大公,这次剑塔的比试,是您获得胜利。”走到已经听不到他说话的夏尔身边,艾伦脱下头盔,躬身行礼。
  而后,梦魇整齐的嘶鸣声响彻庭院。
  
  第二十二章 心之塔·存在的价值(一)
  
  好痛,全身像要散架似的。
  每一块骨骼都好象在发出迸裂声,叫嚣着要罢工。
  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睁眼后的夏尔第一个看见的是漆黑的夜空。
  对了!
  我在和团长的比试呢。
  猛然想起自己正在进行某项非常重要的事,夏尔刚一挪动四肢,就发现浑身酸软无力,根本动弹不了。
  “不要动!”耳边,是龙皇严厉的斥责。
  “陛下?”一扭头,就看到满脸担忧的沙达斯,与他并肩站着的,是不认识的白发老者,双手正散发出柔和的白光。
  感觉到身体在一点点回暖,丧失的气力也在一点点恢复,夏尔猛然明白,那名老者应该是祭祀,正在为自己施展治疗法术。
  所以她才会感觉到身体的不适一点点褪去。
  “你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强行使用龙枪,耗费了太多的魔力,需要好好休息。”沙达斯已经打算好,等治疗术一结束就立刻把夏尔带回龙神殿。
  “对了,团长呢?”
  目光扫向稍远一些的艾伦,沙达斯示意他走上前来。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大公。”遵照龙皇的暗示,艾伦立刻靠上前去。
  “我想知道……”
  “如果您想问刚才的那场比试的话,是您胜了。”
  没有沉默太久,夏尔问出了她的疑惑;“为什么?以你的实力,战斗还能继续下去的。”
  “因为我不想您的伤势继续加重,弗洛伦西对塔拉夏、对地上界、甚至是整个安尼西亚的都是非常重要的。您的死亡……会招致来极其严重的后果。我所要做的,仅只是试探您是否具备了继承塔拉夏的能力和勇气,并没有包含其他的恶意。”
  “只是……这样而已吗。”原本期望的眼黯淡下去,夏尔偏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仅只是这样而已……
  我说了什么,为什么大公看起来很沮丧的样子。
  艾伦先是一呆,随后,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不过由于沙达斯在场,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面带郁色退开。
  “生命的女神啊,请治愈此人身体的创伤……”被喻为闪光之手的治疗术在已经昏暗的庭院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海德因边施展法术边摇头。
  “这样的身体还勉强,大公简直就是胡来。”
  持续了几穆尔后,觉得仅施展治疗术已经无法满足的海德因附在沙达斯耳边说了几句,听得他直皱眉。
  “也好,先送去光明神殿吧。”瞥了一眼依旧沉默的尤金,沙达斯刚把夏尔扶起,就被委婉的推开。
  “陛下,接下来的试炼可否让我独自完成。”闷闷的嗓音与低垂的头让沙达斯察觉到不对劲。
  “你受伤了,很严重,如果不尽快治疗,甚至会损及寿命。”这是严正的警告,没有人会听不懂其中包含的意义。
  摇摇头,夏尔再一次拨开了沙达斯伸过来的手。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夏尔!”见她倔强而顽固的再一次拒绝,沙达斯不由动怒。
  这小鬼头,难道不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吗。
  “尤金。”话音才落,站在不远处的尤金立刻闪到夏尔身边。
  “履行你的承诺……”说完这句话,夏尔摇摇晃晃的站直身体,向着面露讶色的艾伦走去;“团长,通往下一座塔的门……”
  脱离了治疗术的施展范围,一度离去的疲倦再次逆袭。
  尽管肌肉酸痛,尽管勉强才能站稳,可她依然倔强的背对着沙达斯,用强硬的态度表示出她此刻的意愿。
  尤金没有说话,可他的行为却已经表示得很清楚。
  隐隐升腾的魔力让夹在他与沙达斯中间的海德因既尴尬又紧张。
  “您已经没有必要进影之塔了。”突地,一个陌生嗓音响起。
  夏尔一回头,就看到一名身着塔拉夏服饰的男子站在剑塔的入口处。
  “教官吗?”在这种特殊时刻说话的,也就只有能左右局势之人。
  “是,在下塞巴斯·克劳利安,现任教官。”不急不缓慢地靠近,将全身包裹在宽大斗篷里的男子在距离夏尔不到三步的地方站定,礼仪行的行了个躬身礼;“影塔负责收集情报,虽说是独立运作,但终究依附于塔拉夏的名气。在导师和团长皆落败的情况下,我是不会愚蠢到继续挑战的地步。”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战而胜?”冷眼看着教官,夏尔可不认为他会这样轻易放行。
  “当然,只不过,这是建立在您进入主塔的前提下。”
  果然,我就觉得他是别有目的。
  冷哼一声,夏尔将目光转向正北,也是最高的一座塔。
  那便是被称为主塔的建筑,如同一根黑色的冰柱,无论是建筑风格或是颜色,都与这个充满了欢快气息的城市格格不入。
  “距离导师所说的时限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完成主塔里面的试炼……足够了。”迈着颤抖的步伐,夏尔朝着主塔一步步靠近。
  望着那个颤悠悠前进的背影,沙达斯数次握紧拳头,最终还是未阻止她的行动。
  “塞巴斯!”待夏尔的身影消失在厚重的石门里,艾伦指责的目光立刻扫向教官。
  “不要生气啊,团长,他是否具有资格继承,你我说了都不算。最终,还是得由那个人来决定,不是吗?不进入主塔的话,这次所谓的挑战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无论是那张面具还是这会长头衔,想要保留就必须拿出实力来证明才行。”
  “可是……”以如此虚弱的身体,是否还能承受接下来的考验还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儿,艾伦不禁担忧起来。
  大公还年轻,无论是阅历或心志上都显示出稚嫩。
  刚才那场比试虽然有一瞬威胁到了自己的灵魂之焰,可机会也随着之后的昏迷而稍纵即逝。
  如果不是顾虑太多,他是绝不会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
  而且……在主塔里等待的,才是真正残酷的考验。
  年轻的弗洛伦西啊,你真的有决心,真的准备承受自己的命运了吗?
  ※※※
  吃力的推开石质的大门,在空旷大厅里等待着的,既不是能跑会动的魔像,更不是罗列整齐的死亡骑士,古老而精美的建筑里没有任何可疑之物。
  停留在空旷大堂上的,只有块以魔法来升降的石梯,畅通无阻得让夏尔难以置信。
  略微迟疑后,她迈动步伐,踏上了浮空的石板。
  缓缓上升的同时,夏尔向下一瞟,正好看到尤金闪入的身影。
  之后,塔顶耀眼的光芒把所有一切都遮蔽,再也看不见。
  时间似乎过了一世纪那么久。
  当刺眼的光亮完全褪去后,夏尔发现自己站在茫茫沙海中,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白。
  天空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出她孤独的身影。
  “喂!”
  大喊一声,本以为会在空旷的沙漠里传开,没料到像是在又窄又小的地窖中,异常沉闷。
  努力煽动鼻翼,什么气味也闻不到。
  夏尔郁闷的抬起脚,向前踏出一步。
  白色的细沙虽然陷落,可感觉却一点也不真实,仿佛踩踏到的是无实质的水。
  这里……是哪儿?
  举世著名的死亡沙大海?
  还是更为凶险的冥狱?
  不,似乎都不是。
  没有亡灵,没有空气,什么都……没有。
  正在夏尔苦苦思索的时候,凝视着天空的她心里突然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
  也正是这一瞬的灵光让她意识到,这里是自己的内心,承载一切记忆和情感的中枢。
  沙漠的影象缓缓褪变,最后凝结成一颗体型巨大的水晶。
  每一个断面都折射出不同时期的她。
  成人礼的时候,离家的时候,与尤金的初遇,和龙皇的第一次对视,还有父亲离去的最后记忆。
  而后,内心升起的,是连接着这些记忆的感受。
  '真是迟钝的反应,以这样的身手别说是十年,就是一百年也达不到陛下的标准。'
  '虽然我不指望你有什么惊人的表现,但你实在是让我失望,以这样能力永远都不可能继承弗洛伦西。'
  '夏尔,为什么不努力学呢,你明明有天赋的,为什么在还没努力前就放弃了。'
  被亚德尔捉弄的愤怒,被父亲漠视的不甘,被母亲斥责的委屈,都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中一一再现。
  不!
  我不想看这些。
  不想……
  
  第二十三章 心之塔·存在的价值(二)
  
  夏尔的身影在从塔顶照射下的光芒中消失,尤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跟上。因为他察觉到了上方传出极强的魔力,那力量来自一个他最厌恶的神灵。
  “你没有选择尾随是正确的。”艾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与他并肩而入的还有沙达斯。
  “塔顶有安德烈亲自布置的魔法装置,虽然不像死神之瞳一样具有攻击性,可它的威力会随着被试炼之人的能力与身份提升。越是高端的物种,所受的考验也就越严峻。”
  尤金不答话,可他的表情却显露出不宵。
  “尤金阁下。”艾伦虽不敢像夏尔一样直视他的双眼,不过亡灵的身份还是能减少魔眼的威慑力。
  在目睹到尤金全部的容貌后,艾伦就明白新任大总管的真实身份,这也是猜疑多年后的首次证实。
  “虽然您拥有完美的身份与能力,但是我还是不建议你去尝试那道机关。无论肉体再怎么坚韧,总有一个地方是无法防御。想必您也猜到了,要完成最后的试炼仅靠阅历和经验是不够的。心之冢,是考验心和磨练它的地方,内心不够坚强者,必然无法走出以时光和情感为牢笼的迷宫。”
  艾伦话才说了一半,尤金就知道这里的所谓试炼是什么。
  安德烈是魔法天才,如果不是先有由人变亡灵的拉克西斯,后有由人变神的莫亚,只怕他的名声要更高一些。
  在任职导师期间先后发明了‘死神之瞳’、‘往生之镜’和‘心之冢’。
  这三件魔法器具有着各自不同的能力。前两个他多少有过接触。以攻为守的‘死神之瞳’,具有连接和传送能力的‘往生之镜’,可以说都是以亡灵的力量来守护塔拉夏的装置。惟独这‘心之冢’,只听说拥有神秘的能力,是安德烈最得意之作。
  从前两件,他隐约推断出‘心之冢’可以携带的魔法装置,只是不清楚具体大小。
  “我不认为那笨蛋能独自完成这里的试炼。”从艾伦的称呼尤金明白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作为罗兰的旧部,作为塔拉夏的四大首领,这算不上什么秘密。
  那个笨蛋!
  她若肯稍做休息,自己也有时间想想闯塔的对策。
  而他的这番言论不止惹来了沙达斯的怒瞪,同时也遭到了艾伦的反驳。
  “您错了。大公虽然年轻,武技也还有很多需要提升的地方,但是我认为他有足够坚定的心志完成这次试炼。在刚才那次简短的比试中我就感觉到了,大公有着与他母亲一样的坚韧顽强的意志,假以时日,必定会成长为了不起的人物。”
  “她只会抱着罗兰的大腿哭泣。了不起的人物?也只有你会这样想。”瞥了一眼保持沉默的沙达斯,尤金根本不担心他会对自己动手。
  这个让原本他生厌的契约有时候还是有点用的,至少可以使龙皇投鼠忌器。
  仅是这一点,就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虽如嘴上说的强硬,可尤金心里也明白。
  如果夏尔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也逃脱不了血之契约的惩罚。一旦龙之力失效,已经得罪多次的沙达斯必定不会放过自己。
  再则,龙皇对于三十六年前发生的事多少也有点起疑了。他必须在秘密被发现之前,把痕迹完全处理掉。
  想到这儿,尤金反身走出心之塔。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艾伦在心里琢磨尤金到底想干什么的同时,也有些埋怨刚离任的前导师。
  弗郎西斯这毛头小子真狠,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完之后就撒手不管了,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自己善后。
  ※※※
  “大神官,不好了!”
  神官侍丛维玛特跌跌撞撞地冲进冥想室,把正在冥思的上司惊醒。
  “干什么慌慌张张……”邪神大神官怒斥自己的近侍,话没说完,就被尾随着维玛特进来的身影吓得剩余部分哽在喉咙里。
  “夏罗恩,我有事交代你去办。”没有戴眼罩的尤金让大神官立刻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的脸。
  “您有什么吩咐?”对于从不正式任命神使的邪神来说,任期在千年以上的使徒尤金几乎就是邪神的地上代理人。
  他的话,通常也等于神的意旨。
  “立刻调查帝国潜伏在希太恩的所有眼线,无论是明的还是暗的,我要他们的第一手资料。”
  “是,我立刻去办。”见尤金挥挥手示意自己离开,大神官退出冥想室,顺便揪走了还杵在门口不动的侍丛。
  他边走边思考,为什么尤金突然会想要知道帝国眼线的资料。
  难道和刚才的镇魂有关?
  可自己遵从主神的命令,不与其他神殿一起去的,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处罚自己吧。
  或者说……
  沉寂了太久的希太因城终于要成为新的动乱根源了?
  “哈哈……”夏罗恩发出让侍丛都感到些害怕的笑声。
  黑暗系的神职者与光明系不同,唯有依靠乱世才能出人头地。
  越是混乱的局势,升迁得越快。
  我晋升的机会终于来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
  ※※※
  不,我不想看这些!
  猛然一跃,跳到半空的夏尔一拳击中飘浮着的巨型水晶。
  “哐!”地一声脆响后,水晶化为无数闪亮的碎片。
  闭眼闪躲扑面而来的晶宵的瞬间,夏尔接触到了她再熟悉不过的时空转换。
  就像穿过厚厚的水瀑,沉重而胶着的时间让她无法呼吸。等这种窒息感一过,展现在眼前的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飞雪的缇格雷特之丘,耸立着无数雕像的庭院,冬季都不会枯萎的低矮灌木丛,以及立于这方小小天地中的背影。
  尚未等她喊出口,记忆中渐渐模糊的身影转过身,给予了温柔的一笑。
  “你回来了。”
  “恩……”直到这声平淡的应答夏尔才猛然惊觉,自己是附在某个人身体里,通过“他”的双眼看到的景象。
  “咦,这孩子是……”感受到罗兰惊讶的目光,以及随后伸过的双手,随着所附之人被抱起,夏尔看到了她原先所处角度看不到的东西。
  父亲冷着脸,用琢磨不透的目光瞪着自己所附之人——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第二十四章 心之塔·存在的价值(三)
  
  那是……我?!
  尽管五官还充满稚嫩,但夏尔确信被罗兰抱在怀里的孩子就是她自己。
  番红的发鲜红似火,映着满身的鲜血,有种说不出的惊悚感。
  “刚从天梯回来就听亚德尔说你去了布诺萨斯。怎么会突然想去哪里,难道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处理一点事情。”淡然的目光扫过罗兰怀中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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