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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锦-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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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统领虽然不知是谁,但也对国师甚为尊崇。还有落城的老秦,是暗影军师在魔族的接应人,自然也是个被他十分信任的人物。
……
明萨镇定心情,来到天择苑,如同平常来到这里看书一样。
第一次进入天择苑最静僻的掌管院,想来苑主易仁之前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有近身侍从,平凡的与常人无异。
他的生活属于自给自足,他的身手高深莫测,侍从们不能判断他是否身在苑中。他生活的地方设有结界,偶尔,他的命令会从结界中传出,但也只是声音而已。
天择苑中的大半侍从只负责苑中书籍整理,院子的清扫和天灾之后苑中的恢复。
而明萨一来,便越过这些侍从与苑主的隔绝,是唯一能到掌管院中顶层楼间,见到苑主的人。
在明萨已经对天择苑的事务,初步掌握熟悉了之后,她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在天择苑院中闲游。
傍晚时分,院中的树木映着夕辉霞光,从心底给人以温暖的暗示。
景气萧爽,霞光红艳,连院中的几处小池滩都与水影相连,透着碧玉般的树木之影。人探到水中去瞧,会不自觉沉醉在这样美妙的镜中世界中。
此时,院中看书的大人孩子们大多已经还家。明萨也是打算在这里再逗留一阵,便回府去。
突然,几声鸟雀鸣叫而过,翅膀扑棱着,将池水边的树叶抖落数片。树叶被风加了力,恍然飘落水中。涟漪荡着,折叠了霞光,让这美景难分真假。
这景光不仅被明萨看在眼中,此时出现在明萨身后的,还有一个摇摇晃晃的人。他哆嗦着一只手,嘴角咧着,笑的十分猥琐。
眼前美景中,最为动人的必然不是什么霞光,不是什么池水,自然是这个发如浓云,身姿姝莹,花明丽景的美人。
“姑娘,你我果然有缘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飘忽的闷声,将明萨脑海中的美好意境陡然破坏。明萨尚未完全转过身去,便已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听这声音,闻这酒气,不用抬眼,明萨都知道他是谁了。
“仲少爷。”明萨眼也不抬,慢搭不理地沉然一声,语气中尽是厌烦。
仲家少爷仲聪已然笑呵呵地晃着走上来。这些日子,他随音律宗的仲宗主来到魔宫,却被形同软禁在圣京,一时也回不去自己的地盘,便只每天游手好闲,在酒肆和花巷中耗费生命。
这一连数日,该玩的玩了,不免有些厌烦。每逢醉意朦胧,总能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仙女儿一般的身姿,那女子便是蓝风带回来的人间女子琴瑶。
越是新奇,遥不可及,不能玷污,越是美好的让人心中发痒,脑中发热。况且如今还在圣京,刚好有机会可以见一见那小娘子。于是,仲聪不顾琴瑶的身份所限,吩咐了手下查探琴瑶的行踪。
以他音律宗宗主之子的身份,进蓝府拜访恐怕不便,唯有在琴瑶外出时,方能见上一见。侍从得回来的消息,却让仲聪耳目一明,心中乍喜。琴瑶居然到了天择苑,给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苑主当侍官,这可太好不过了!
得了这消息的第二天,仲聪便忍不住心底焦急,寻机要来天择苑。无奈被几个兄弟拉去灌酒,一直到下午才得空出来。
原以为这个时辰,琴瑶该回蓝府了,没想到,却在天择苑外见到了这如仙魅影。
“姑娘怎能生得如此好身姿,让我魔族女子情何以堪!”仲聪颠着手走近,站在明萨身前,一双眼睛贼溜溜地不住打量,十分猖狂。
明萨后退几步,脸也侧过去,懒得闻他身上那酒意糜烂的味道:“我已是定亲之人,这话若是赞美,还请仲少爷玩笑有度。若非赞美另有他意,烦请自重!”
明萨几句话说的坚决,脸色也泛出不悦。本想可以震慑这色yu熏心的仲聪几分,没想到,仲聪哪里见过如此女子。越是对他不理不睬,强加抗拒,他越是动了心思。
仲聪将嘴笑开,咧的更大,碎步两步再追上前来:“琴瑶姑娘心意可坚决了?我仲家可不输给他蓝家,而我,对姑娘也…嘿嘿。”
仲聪话说一半,贼笑两声,一只手便向明萨搭在栏杆上的手移过来。若非明萨反应的快,还真要被他黑黝黝的大手给捂在手中。
明萨是真没想到,在天择苑这等人多眼杂的地方,又是光天化日,而且他也知道琴瑶是正牌蓝家少夫人,竟然能做出此等举动!
第三八六章 锦衣绣口
“仲少爷!”
明萨惊呼出声,仲聪的行为已经到了明萨能想象到的极限。若不是身处异族,他又是音律宗宗主的唯一爱子,明萨真想挥掌下去,用尽全力,将他那只笨重的肉手斩断。
“琴瑶姑娘别害羞嘛,我对姑娘绝无恶意。”仲聪似乎意识不到明萨气愤至极,或者他认为,在魔族地界,只要他看上的女人,都应该倍感荣幸吧。
“仲少爷今日竟来天择苑闲游,让木斐深感意外啊!”
正在明萨怒火中烧,压抑着马上便要对仲聪发作。而仲聪仍是一副贼心不死饿狼扑食之相,两人气氛一点即燃的时候,身后听到了这样一个清澈的声音。
明萨和仲聪一同转头看去,只见一位锦衣绣口的青衫才子,正神色淡然立在两人身后的礼貌处,神情镇定,似有笑意。
这不是玄玑阁中,为老板娘开门的那个侍官?
明萨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他的面容让明萨想起了远在西域的木柯儿,他们五官颇为相似,而眼中的灵气和不时透出的精明机敏也有几分相像。
方才又听他说自己名叫木斐,同样姓木,难道柯儿真的是……?
明萨正思虑着,仲聪从身旁提了提嗓门,不满叫道:“嚯,这是谁啊,一时酒酣看不甚清啊!”
他半眯着双眼看向木斐,神情和言辞都极尽不屑和蔑视。
木斐神色却不为所动,仍是十分礼貌地笑着:“在下玄玑阁木斐,特奉老板娘之命来天择苑,不想能遇见仲公子。在这里见到仲公子,难道不是荣幸之至吗?”
明萨心中明白,木斐虽然面上带着礼貌笑容,不想跟仲聪明白计较,但话里却带满了鄙视。
天择苑是什么地方,是魔族的智慧之地。小孩子们都知道来这里看书获取知识,但仲聪却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他去的都是些烟花巷柳之地。
在这里见到他是倍感荣幸,这话便是委婉的羞辱。
果然,仲聪也不傻,自然知道木斐对他不敬,他当即大喝一声:“你什么人!我来不来天择苑,与你何干!”
木斐神色仍不所动,面容泰然,不卑不亢,再言一句:“在下已自报家门两遍,我是玄玑阁木斐。”
“你是玄玑阁的人就比别人多了胆量?玄玑阁有什么了不起!”仲聪恼羞成怒,酒涨发红的脸,此刻更加黑红难堪。
但是,当他叫闹着说完“玄玑阁有什么了不起”这一句时,他下意识地朝玄玑阁方向瞥了一眼。意态谨慎,瞬即收回了咒骂的话,噤了口。
看到他这神情,木斐心中自然知道他对玄玑阁十分忌惮,眼中不免有些得意。旋即,他将目光看向明萨,方才他一进天择苑,便看出了这着艳丽颜色的粗鲁之人是仲聪。
仲聪的名号魔族谁人不知,他本想本能地躲开,不愿招惹他。却一眼看到他身旁的清丽女子,将手急忙抽回,神色恼怒地与他周旋。
木斐这才心中一定,走上前来,管了这个闲事。
此刻,这女子正面向他,木斐才发现,她便是前些日子和蓝家少爷一同误闯玄玑阁的女子。当时,她手里还拿了老板娘曾经亲手打造的幽冥之花。
那么,这女子便是蓝家少夫人了。当日不曾着眼,今日正面相对,果然如闲花照水,不可方物。
与蓝风来到魔族不久,便在纳宗主大宴上立下功勋,让圣京众人尽知其聪慧之质。近日又听说她来到天择苑,成为了苑主易仁的近侍,没想到这会便遇到了。
“琴瑶姑娘,”木斐上前两步,略微施礼道:“我是奉老板娘之命来见苑主,烦请姑娘带个路。”
明萨微微一笑,礼貌回应。可还未等明萨说话,仲聪却抢在前面嚷道:“没看我正跟她说话吗?天择苑不是第一次来了吧,路你不认得吗!”
木斐脸仍朝着明萨,并不理会仲聪的叫嚣:“老板娘的吩咐我可不敢怠慢,若有不慎,我无可担待。”
这话似说给自己,又像说给明萨,其实是说给仲聪听。仲聪听后也一时不敢说些什么,悻悻地站在一边。
明萨欠身施礼:“木公子请随我来吧。”
说完,明萨瞟都不瞟仲聪一眼,便笑着带木斐走开了。木斐也是一样,不看仲少爷一眼,仿佛他就是个不堪入目的透明人。
等到了清净处,明萨微微侧身,对木斐轻声道:“方才多谢木公子解围。”
木斐与明萨相识不久,却深知这女子生得冰雪聪明,不让须眉。此刻与她如此近距离并肩走,更觉她身姿轻盈,意态不凡,不由的心旌荡漾。
“琴瑶姑娘客气了,若姑娘还有事在身便可不必带我。天择苑我常来常往,能找到苑主的下落。”木斐客气道。
明萨灿然一笑:“没关系,都到这里了,我不妨将公子引进去吧。”说着,便继续带木斐向苑主易仁的居处走去。
这是易仁平常最常在的居处,即使他不在房中,这结界他也有所感应。若是明萨在门外叩门,有事求见,他会立即返回开门。
而天择苑院中的那个假山一角,是易仁去静思写信的地方。如今这几天,明萨不许他去玄玑阁见老板娘,也不许他送信,他无事可做,便已经有几天没去角落里窝着了。
昨天明萨刚到天择苑,易仁就迎出来,神色犹豫面带矜色,明萨知道他有话说,而且是不好开口的话。
明萨刻意不理睬他,自己做自己的事,最终他憋不住方说,他想要去给心上人送信,这个想法,自然让明萨果断否决了。
说好了欲擒故纵,刻意冷淡,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而当明萨带着木斐敲开易仁的门时,看到木斐出现在门口,易仁对明萨报以感谢的微笑。他知道,平常木斐是不会轻易上门来找他的,自然是风灵有事说与他了。
琴瑶这小姑娘不让自己上门去,风灵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还有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
明萨对苑主回了个笑,而后将木斐迎进去,自己便退了出去,也是时候回蓝府了。
第三八七章 欲擒故纵
明萨退了出去,将苑主易仁的房门关上。木斐上前一步,拱手下拜。再抬头,看着苑主的眼睛,不明白为何他的眼中有这许多惊喜和激动。
这从未见过的神色,倒让木斐有些莫名不安,竟不知自己是否穿反了衣衫,还是嘴角沾了饭粒,或者做错了什么。
思虑过后,木斐还是正事为主:“苑主,老板娘叫我来向您知会一声,要将《逸斋轶志》暂取了回去看。”
“啊…好,去取吧,这点小事,不用知会我的。”易仁乐呵呵地笑着,轻快应着。
《逸斋轶志》虽是天择苑珍藏的年代最为久远的一批古籍,但也不是什么机密法典,只不过记录了一些奇闻异事。风灵想看,自然可以拿去看。
“谢苑主,那木斐先退下了。”木斐说着,只当苑主今天是得了什么幸事,难得开怀,便应着要退开去。
易仁却眼神一急,忙阻止道:“哎!”
木斐应声停步:“苑主您有何吩咐?”
“你来…就为这件事?”易仁蹙着眉毛,眼神急促道。《逸斋轶志》不是机密法典,易仁以为这只是木斐随口一说,一定还有他事,谁想到他就要退下了?
木斐不明所以,只能默然点头肯定,难道还能有何他事?
见木斐确无他事,易仁眼中的惊喜瞬即转变成失望。遂摆摆手,示意木斐可以退下了。随着木斐将房门关紧,易仁双手撑在木桌上,神色幽怨。
等来等去,还以为等来了她想见自己的消息,结果却只是要一本旧书……
第二天,明萨去到天择苑时,苑主即刻就见了她。明萨只见他一副神色幽幽的样子,双眼泛红,便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易仁先是有些急躁,再转为有些哀伤,瞬即将昨天傍晚木斐来的意图对明萨说了。还着重强调说,老板娘除了借书,没有他意。
“还能有何意?”明萨问道。
易仁有些正经地生起气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借了书。”
瞧见一位堂堂苑主,魔族顶尖高手,被老板娘折磨到如此狼狈,明萨不禁想哈哈大笑出声。但若是跟护元如此说笑倒无妨,他最多抓耳挠腮地埋怨自己两句,不会动怒。
但这个老苑主却不然,他是个死脑筋,你若是拿此事取笑他,他非得跟你急起来不可。
于是明萨忍住笑,安抚他道:“现在是你追求她,按道理,她也不该对你说些别的什么。”
“不过你细想,过往,她向你借书的时候多吗?”
“不多。”
“那本书重要吗?”
“…不重要。”
“这就对啦,”明萨摊手道:“那为何她要借书呢?难道不是暗中说了些什么吗?”
易仁揣摩着琴瑶的话,确实不无道理。瞬即焦急的神色便缓解下来:“那我要去见她了!”易仁笃定地说,言语中充满喜色。
“别急,”明萨打断他的喜悦:“还不能去。”
“为何!”易仁有些急了,难得她可能是想见自己,怎么还不把握机会?
“还是那一招,欲擒故纵,若即若离,你既已体会到了这一招的妙处,不妨再等上一等。”明萨自信地说。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代你把那封信交去给老板娘。”明萨看苑主实在着急,又过于担心,便如此建议道。
易仁喃喃自语几句,明萨没有听清他嘟囔的话,但他来回踱步之后还是说了句:“现在只能听你的。”
“这就对了,日后你就知道好处了。”明萨笑道,将手伸出来对他说:“信呢?给我吧。”
易仁瞥了瞥明萨,转身回去,在自己的桌案中,小心地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明萨。
明萨出门前不忘回身笑着安慰:“你就放心吧,这次绝对给你办好!”
……
昨日,玄玑阁的老板娘懒散地倚在长榻上,木斐将那本书带回来后,她漫不经心地抬眼一瞧,瞬即吩咐道:“就搁那吧。”
木斐将书放在老板娘屏风之外的桌上,退后几步,恭敬垂手站着,等候吩咐。
过了静寂的半晌,老板娘从屏风里面又道:“那死老头身体还好?”声音里仅是满不在乎的意味,但既有关心,又怎能是不在意?
木斐自然知道老板娘口中的死老头儿是谁,于是正了嗓音回道:“苑主身体朗健,没有不妥。”
老板娘暗自思虑,奇了怪,身体没有抱恙,怎么一连七日不见半个人影。连玄玑阁的高楼楼顶都未来过一次?
“天择苑可有何新鲜事?”老板娘思虑良久,再开口问道。
木斐有一刻的怔然,这句问话,他有些不敢相信是从老板娘口中问出的。以往,老板娘杜绝手下侍从说起天择苑的事,更别提是主动来问新鲜事。
“新鲜事,倒是没有。不过,蓝家少夫人琴瑶,近日去到天择苑做了侍官。”木斐沉思之后,如此答道。
“哦?”
老板娘骄哼一声,这件事她已有所耳闻,怎么将这丫头给忘了。她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琴瑶那张聪明通透的脸庞,是个厉害的丫头!莫不是她给那老头儿出了什么馊主意不成?
“琴瑶?可是那老头儿邀她去的?”老板娘追问。
“据传,应该是。”木斐应道。
哼!老板娘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心中却暗暗骂道:这死老头子,居然还玩起了心眼和花花肠子!我还真是小看了他!
“我乏了,你先下去吧!”老板娘顺势一倚,声音似有不悦之意。
“是,”木斐向后退步,随即看到了摆在桌上的《逸斋轶志》。那是天择苑的珍藏古籍,于是木斐多问了一句:“老板娘,这书要不要我去放到书架里?”
木斐是好意,只因这些珍藏的书已经过了百年,早有些残旧破损。即便在天择苑中也是好生护着的。所以,木斐见老板娘一时半刻不想看书,最好还是将书放在书架里好好安置。
没想到老板娘瞬间来了脾气:“不管它!丢在那!”
“是…”木斐连忙应声,安静地退出门去,再不敢多嘴。
第三八八章 欲说还休
玄玑阁中,香雾弥漫,氤氲不绝。在极尽精致的屏风之后,老板娘虽然放松悠然地斜倚着,看似惬意,实则心绪不宁。
刚刚遣走了木斐,没想到木斐回来的比谁都快,恭敬施礼后道:“老板娘,琴瑶在门外求见。”
“呵!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老板娘撑起手来,玉腕一转,将胳膊上的丝绦理了理,慢条斯理道:“她有何事?”
“说是奉苑主之命过来,送信。”木斐应道。
老板娘嗤了一声,眼皮极缓地抬了抬:“叫她进来。”
“是!”
木斐出门叫明萨进玄玑阁。这是明萨第二次迈进玄玑阁之门。她本不想进来的,说是给苑主易仁来送信,聪明如明萨一定知道,老板娘定是对她没有好气。
本来她可以把信交给木斐,让他传进来就好,但若老板娘有话想要回传给苑主,自己不就听不到了吗?
如此一来,以后便不知老板娘对待苑主的真正态度,也便不好帮苑主易仁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于是明萨硬着头皮走进来,知道老板娘可不是易仁那个认死理的老头儿,自己只能极力显出乖顺。
“琴瑶拜见老板娘。”明萨站在屏风外,隔了一段距离,礼貌恭拜。
不像上次在魔宫外,与老板娘相见时的互有好意,这次老板娘仍是坐在屏风里的榻上,慵懒着,十分不情愿地开口:“有什么事?”
“我奉苑主之命,特将此信交与老板娘。”明萨说着,将信双手托起等待示下。
“什么信?”
“苑主的亲笔信,具体我也不知,烦请老板娘亲启过目。”明萨再将信向前伸去。
哼!老板娘不屑,用鼻孔出气:“他的信,我不看,你带回去吧。”
“琴瑶只是奉命行事,还望老板娘可怜琴瑶身为侍从的苦衷。我若将信原封带了回去,恐怕不会好过。”明萨捡好话说,女人必然心中柔软,这样说即使无用,也不会起到反作用。
“你是他召去的侍官,他怎么对你,我如何影响得?”老板娘可不吃这一套,双手一抬,交叉再搭到膝上。
透过屏风,明萨能感觉到她的漫不经心意态和骄傲的神色。
“苑主一向讲道理,送信是我的本职,若办不好,便是失职。按道理,我确实要受罚。”明萨再道。
听到琴瑶这丫头说,易仁那个死老头儿认死理,老板娘心中不禁一笑。这丫头说到了实在处,那老头子还真是认理不认人。
这么一笑,老板娘便神色放松了几分,不过她依然不饶道:“既带不回去,你就在我这把它撕了吧。”
明萨一抬眼,没想到老板娘口齿如此凌厉,真是不好对付的主子。看着一侧静立着的木斐,明萨心中好奇,不知这个木斐是有多好的脾气和心智,方能做了她如此多年的侍官。
“琴瑶本职便是送信,老板娘是看是毁,也轮不到我出手。我只是侍官,这样坏了规矩,”明萨自然也不是随便妥协的:“还请老板娘谅解,琴瑶不敢从命。”
“一个聪明的孩子,怎么跟了他几天,还变得执拗起来,真是害人不浅!”老板娘在屏风后不满地嗔怪着。
气氛无端地沉默了片刻。
透过屏风缝隙,看到明萨仍是双手举着信件,恭敬地垂着头,老板娘无奈,不满道:“木斐,取来吧!”
“是!”木斐忙应一声,疾步走到明萨身前,将她手中的信取了来。明萨抬眼,与他相视一眼。厅中又是寂静数分。
“老板娘若无吩咐,琴瑶便先退下了。”明萨最终打破沉默,躬身再拜,准备退步离身。
老板娘不急不躁,并不想拦住明萨的脚步,但也慢悠悠地道:“你且告诉他,不要以为有了侍官,他就高人一等了。送信,还得他自己来。”
明萨瞬即转回身,下拜道:“是,琴瑶一定转达。”心中却笑开了,老板娘如此说,明显是想见苑主,若是真心讨厌,那是巴不得一辈子不见他。
不过,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何事?
当年,暗影军师的徒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而苑主易仁又是如何亏欠老板娘的?以至于他要用余下的一生来赎罪偿还?
回到天择苑,明萨将老板娘的话一一向易仁转达,看他木讷不懂,还要将老板娘的话给他分析了听。
易仁听完乐到绕着屋子到处走,双手还紧握着,像是捡到了什么大宝贝。
“我今晚就去见她!”易仁信誓旦旦道。
明萨无奈,牵了牵嘴角:“你想不想让今天这封信,被她拆开来看?”
“当然!”易仁郑重道,眼神期待地看向明萨,知道这姑娘又要给自己上课了。
“如果想让她看信,你这两天就不能去见她。”明萨笃定地说。易仁有些挣扎,但最终紧紧攥着手应下。
“我去送信,受了老板娘的冷嘲热讽,还替你办好了事,你有没有什么要感谢的?”明萨挑着眉毛说。
易仁确实讲道理,琴瑶虽然是他的侍官,但并不有求于他。反而是他自己,为学如何讨好心上人,邀了她来天择苑。
如今琴瑶帮了自己,确实该谢。
他再绕着屋子想了良久,直到明萨都有些不耐烦,心想,若是如此为难,我也不是定要让你谢我什么。
明萨倒是想要进天择苑的另外两层看上一看,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机,这要求若是提了,只会断了以后接近易仁的机会。
还没等明萨打断他的沉思,想主动推却说自己只是玩笑,不必如此为难了。苑主易仁却一脸郑重地转过来,问明萨:“上次在纳府祝寿,是你弹奏乐律,方将刺客阵脚打乱的?”
明萨不知他为何问及此事,但回想当时情形,便下意识地点头:“听纳宗主的意思,该是如此。不过我都是乱弹,我一向不通音律。”
“来!”易仁听罢,瞬即转身向内室走去,边走边对明萨一挥手,示意叫她跟进来。
第三八九章 天赋异禀
苑主易仁步履匆匆,引着明萨便走进自己的内室,来到清雅的帷幔琴房之中,一脸正式对她道:“现在我来抚琴,你便拿出当日的心绪来,尽力打乱我。”
“当时危急,我十指都磨破了,如今我恐怕做不到。”明萨不知他意欲何为,恍然站着。
易仁眼中现出你说的极是的神情,他转身,从架上取下一副假指:“初学抚琴,要带护指。”
明萨将十个护指戴在手上,在易仁的极力要求下,不得已坐在琴后,微闭双眼幻想紧急的情势。
“听说当天,你还带了其余几个妇人,她们也弹奏了曲子?”易仁详细问道。
明萨颔首。
“她们弹奏的是何曲调?你可记得?”
“该是魔族的乐曲吧,我记不得。”明萨摇头。
“无妨,我且随意弹来,你只想象危急形势,你须破坏我对刺客的控制就好。”苑主易仁说着,已经拂开衣袍,坐在琴边。
转眼,一曲清丽小调便旖旎而出,明萨仍旧闭着双眼,只把这曲调与当时的刺杀情景联系在一起。
双手不自主地便拂上了琴弦,既然不通音律,索性不需睁眼看清琴弦。明萨只闭着眼睛,任凭自己的十指在琴弦之上兀自弹奏。
和着苑主易仁的音律,明萨受手下音节所控,越发弹奏的随性起来。
在明萨闭着眼睛看不到的对面,苑主易仁眼中现出惊喜之色。瞬即,他手势一环,在琴上划了个饱满的半圈,一串伶俐的小音油然而出。
这串脆音之后,易仁顺势更换了方才弹奏的曲子,换了一首更为激烈催促,荡气回肠的曲调来。明萨耳朵一动,知道对面的乐律已换,方才自己用来破坏的音节便不好用了。
手中拨动不停,一如脑中对策的思虑,在易仁转换第二首乐曲之后片刻,明萨便摸索着也更换了自己指尖下的曲调。此时更为铿锵,音节更加混杂,毫无节奏可言。
苑主易仁心中一震,眼中更是一怔,他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能破解的如此之快。她手指下的音节越混乱,自己心中的震动越大,说明她的悟性越高。
再接下来,苑主易仁则是极大的欣赏跃上双眼,他的眼中很少现出如此多的灵动之意。这是因为他知道,这姑娘对音律的掌控,是属于多么罕有的天资。
亏得她不通音律,若是她极通音律,或许那日宴席上,她随意拨动几段琴弦,殿中众人便非死即伤了。
如此绝佳的资质,来自于一个人间女子,这是福是祸?易仁在心中陷入纠结。心一纠结,弹奏的曲子便消减了意境。
明萨被这消散了的意境扰了脑中幻想,睁开眼睛,发现苑主易仁正在出神发怔。此刻他弹奏出的曲调,已经不再铿锵摄人,竟像是魂游天外的催眠曲,软绵柔和。
且不管琴瑶这姑娘是人类还是魔族,她跟随着的是蓝家少爷。蓝家是法器宗的忠实后盾,而那蓝少爷是国师派回来的,此间必有深意。
国师是祖训的极力执行者,对祖训的达成实现,他已经到了偏执的极端。
哪怕丧尽了他在乎之人的性命,哪怕众叛亲离,哪怕祸乱四起,他也似乎发狠了一般,要在他有生之年,不惜一切代价完成祖训所嘱。
那么,自己是否应当发觉琴瑶的资质,并且…发扬它?
若是以后她有所成就,用此一招帮助蓝风为国师卖命,自己该当如何?
易仁的眼中现出雾气,一时间无法明白自己的心意抉择。
坐在对面的明萨,自然不知易仁在纠结何事。当然,所有人都不会知道。若是被他人知晓,这个圣京中最被国师信任的,他的侄儿,天择苑苑主在心中却是对他如此思虑,又该当如何惊愕?
当年为了保住自己,为了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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