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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锦-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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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这些人是真心与蓝家结交,还是因忌惮蓝家势力不得不结交,总之,他们对蓝家的态度是善意的。
      但那些倒地不起的人,便是没把蓝家放在眼里,或者有心隔阂的人。放眼一看,便了然于胸。
      “今日之事,纳宗主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近来,两宗之间会有冲突。”仍述定然道。
      “没错,若非这里两宗间争执不休,我还真担心,魔族很快会团结一致再向人类掀起旧日大战。”
      “灵树将魔族彻底逐出人类地径,再不许魔人进入。若想进攻人类,他们出不去。”仍述分析道。
      “可是,他们一样打造出可以穿过灵树结界的法宝。光影梭移这样的法宝多了,灵树的结界便困不得他们了。”明萨纠正道。
      “这样的法宝,必然不多。若足够多,他们也不必费尽心思,只有少数人出去混淆人类视听。”仍述神色空远,再道:“不过我想,他们在鼎界策划的事,便是危难人类的大事。”
      “你是说…?”
      “嗯!”仍述点头。
      鼎界如今有表面的雄厚财力,有暗藏的强大武力,定要伺机对菀陵、青城乃至所有人类地界发起攻击。
      魔族,毕竟有灵树的结界所控,暂时不足为虑。
      旋即,仍述挥掉眉宇间的疑虑,盯着小魔头出神的脸庞细细看着,须臾,嗤然笑出声。
      明萨的心绪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拉回,耷着眼睛瞥他,不知他笑什么。
      “方才若不是被打断,纳宗主便要做主,让我把你正式娶回家了。”仍述见小魔头投来询问的神情,便径自解释道。
      “你想得美!”明萨睨他一眼:“在这些魔族人的观摩下嫁娶,回到人间,还算不算得数啊!”
      “这么说,若不是身在魔族,你便愿意嫁喽?”仍述笑着拂上明萨的手。
      明萨却瞬即将手抽开了去:“说过了,你想得美!没有三聘七礼,便想草草娶人过门,免谈!”
      “得嘞!”仍述朗笑道:“且等我们回去,这些聘礼自然一样都少不了,定风风光光迎娶美人过门!”
      说过之后,仍述便肆意盯着小魔头的脸,仿佛肆意看着自己发妻的容颜。这就算是与小魔头定下了终身大事吗?此刻心中的感觉,怎一个安然可形容。

      第三七三章 蓝家正脉

      这天午后,仍述和明萨送走一众宾客,顿觉身心疲惫。两人呆坐一起,尚觉耳朵里嗡嗡作响,与这些人的唠叨相比,老秦在人前的碎碎念道完全可以忍受。
      自纳府之宴中的刺杀一事后,圣京已经接连清净了些许时日。想来,宗主纳洪尚需时间在魔宫禀报,魔宫自然也要有时间消化,方能传召音律宗。
      于是,明萨仍述便借此清净的机会闭门修炼。
      自上次大统领召集两宗一同议事之后,这才多久,便又在纳宗主生辰当天,发生了明目张胆的刺杀之事。
      纳宗主自然不会善摆干休,事情捅到魔宫中,魔尊和大统领自然要出面给法器宗一个说法,让音律宗做出应有解释,妥善处理。
      音律宗的仲宗主才动身回到横河之南不久,家中座椅都没坐热,便又要动身来圣京了。今日,仍述接到通传,午后魔宫大统领召见两宗众人。想来便是音律宗的仲宗主和一众音律宗之人,已经抵达了圣京吧。
      本以为今日午后便再难得此般清净了,却在清晨用过早饭不多久,府内侍从又急忙来报,说蓝家家主和另外一些族人,今天会来圣京蓝府拜访蓝风少爷。
      事发突然,看来落城的管家老秦,也是刚刚得知消息,所以向他们通知的迟了些。
      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蓝风此人自四岁起,便与国师一同离开了魔族地界。如今就算家族中人前来,他也理应一概不识,从零开始了解,不会穿帮。
      蓝家家大业大,枝繁叶茂。蓝家族人在魔族中出了名的聪慧多才,故而蓝家众人多半都在魔族内部颇有地位,受人敬仰。这也是蓝家一直备受魔宫重视的缘由。
      但是无奈,蓝家正脉却偏偏人丁稀少。
      蓝家正脉便是蓝风父亲这一支。自蓝风的祖父辈,便只有蓝风父亲一个独子。到了蓝风父亲这一辈,又是独子传下来。
      却不想,国师偏偏选中蓝风,要自小带去人间谋划。于是,蓝家正脉便落了空,人们只能在旁脉中推选一位德高望重之人,暂代蓝家家主之位,且把所有希望寄托到某天,可能会回到魔族的蓝风身上。
      如今蓝风回来了,这些蓝家老辈自然要过来拜见一番。暂代家主之人更是一再推辞,要将家主之位还给蓝风。
      仍述自然推让,自己刚刚回到魔族,对这一切都不熟悉,也没有任何地位背景,要这家主之位来,能对蓝家有何用?
      在仍述的再三推却下,原来的白发家主才勉强同意,继续暂代。等蓝风在圣京中建功立业,便将家主之位正式归还。
      这些推辞念叨还算好,而让仍述感觉最为疲累之事,是一众蓝家长辈都一再明示暗示,让仍述提防法器宗其余三家势力。
      尤其是纳家,如今纳修与蓝风共在禁卫军中当值,更存在着竞争关系。纳宗主自少年便匪气横生,他对于拦路虎绊脚石,一向下手狠辣不留情。
      无奈仍述一遍遍表示,自己会留心,会当心处事。老辈们还是一味唠叨叮嘱,听得仍述头都大了几圈,只能支着头不住地朝明萨摇头苦笑。
      小心处事念叨过后,本来在一旁偷笑的明萨,也没幸免于被牵扯进来,一并被唠叨了。
      蓝家正脉人丁一向稀少,蓝家长辈不愿再看到独子单传的局面,他们一催再催,让蓝风少爷赶快正式迎娶琴瑶。而后,便可以生出一连串的大胖小子,为蓝家正脉增添人丁。
      当老辈们唠叨这些时,无奈苦笑不住摇头的便改作明萨,仍述已将满脸苦笑换成戏虐笑意,自顾玩味。
      仍述自小是孤儿,除了严厉的师父教训,再未感受过长辈的温暖和唠叨。
      明萨自小是个不安分的鬼精灵,日月军出事前,家中确实温暖,父严母慈,唠叨的话虽没少听,却一句也不曾放在心上。
      如今在魔族,顶着一张假面,用着假的身份,他们两个却一同经历了一次亲情的无情洗礼。饭后终于送走蓝家族人,两人都被这几个时辰的苦撑累到颓然。
      临行告别之前,蓝家族长还将蓝家祖传的多子多福玉穗交给明萨,叫她一定随身携带,这玉穗可为蓝家添子添孙。
      明萨自然十分推辞,说到底她还不是正式的蓝家人。但族人们哪肯罢休,一副你若推辞,我便不走的架势。后来还是仍述对她使了使眼色,明萨便暂且收着了。
      ……
      “午后,我还要进魔宫…”仍述瘫在座椅上,夸张地演绎着自己此刻内心的崩溃。
      “趁午饭前,你还可以休息片刻。”明萨不理睬仍述的夸张瘫痪,示意他可以回房休息,让头脑放空一会。
      午后去到魔宫,两宗之间定然还会言辞相向,唇枪舌剑,免不了要观察、揣测,还是个费心费神的活什。
      “还有时间休息吗?”仍述眉眼一同夸张地一挑,一脸无辜地问道。
      “你再磨蹭一会,就没时间了。”明萨睨他一眼。
      “我是说…”仍述环顾四周,见侍从都在稍远的地方立着,他便压低声音,将头凑向明萨道:“既然族人都对正脉继承如此重视,简直到了食不下咽,寝不能眠的地步。我们也不能浪费时间啊,要做点正事……”
      明萨侧目,狠狠瞪他一眼,转而悠然起身,对侍从们朗声吩咐道:“少爷说,他要及早赶去魔宫,你们快去备马。”
      侍从们忙应声赶去府外准备,明萨得意地挑起眉梢,看着仍述无奈神情淡淡道:“做正事?那就快去魔宫吧。我看你精神好的很,根本不必休息。”
      说罢,明萨得意地走出殿中,来到苑间,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转身再看殿中仍述死盯在自己身上的无辜眼神,咯咯咯地笑开来。
      这午间也确实没多少闲余时间可以休息,仍述见马都已经备好,他便带了铁鹰和铁豹两个,三人朝着魔宫的大泽之边行进。
      却在刚出府门后,见小魔头只身跟了来。
      仍述不解她出府是做什么,一开口,言语又不自觉变成戏虐:“我几个时辰便回,怎么,舍不得我,要跟了去?”
      明萨轻哼一声,双眸一瞥,也不理睬他:“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自不与你同路。”
      说着,明萨已经自顾自迈开步子,朝前方走去。
      仍述自然不放心,再策马徐徐跟上来:“哎,说真的,你去哪?一个人要小心。”
      “我知道啦,这光天化日,能有什么危险?”明萨瞥他一眼:“我去天择苑,在府中也无事可做,还不如出去多看一看。”

      第三七四章 横虬老翁(一)

      仍述启程去了魔宫,明萨近日在蓝府中,除了躲在房里与仍述一同研究修炼心诀,尝试操纵法宝,其余再无他事。
      如今仍述要离开蓝府,她顿觉更加无趣,便起了要再去天择苑的心思。毕竟只有那里,可以无条件猎取到有关魔族的信息。
      午后刚来到天择苑,明萨便进了第一层里静默看书,而后来,她被外面的阳光和热闹吸引,便放下书本,来到天择苑的外院中。
      在还未进入天择苑的第一层藏书阁中,有一个静雅的环院,这院中似乎人气颇旺。
      天择苑最外的院子不设拦阻,是给魔族人在露天环境里读书畅游的地方。今日午后的阳光很好,这院中更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绕着天择苑最外层建筑,院子也呈现环形椭圆。一些小孩子捧着书,专心致志。但大多孩子都是弃了书本,像鸟儿一样跳跃嬉闹。
      这环形的地界,刚好给了他们天然捉迷藏的条件,三三两两,拉帮结派的孩子们,那无拘无束的感觉,另人生羡。
      明萨嘴角不由地牵起,她沿着这里的小路,品味着午后的魔族生活,缓缓向里面深处走去。这小路曲折蜿蜒,似乎刻意修建的颇有韵味。两旁树木似在尽力伸展着枝丫,用枝杈为小路空中搭建天然的屏障。
      这样的环境,不免令人心旷神怡,俗虑尽消。
      就在这时,明萨一眼瞥到,在院中一个僻静的角落,有古树两株,树木的枝干上了年纪,年轮十分清晰。它们横偃在地面,缠绕在半空,如虬龙盘空。
      在这苍劲的背景之中,安坐着一个静默的老翁。
      这老翁脸上五官生得一板一眼,眉目十分端正,端正过了头便显得有些呆板。他径自坐在粗大树根上,全神贯注于身前的笔墨,是在专注地写着什么。
      他的周身,还攥了很多废弃的纸团,他的双眼中也充盈着些许凄楚。
      孩子们闹着,大人们聊着天,不时还对孩子严令几句。在如此嬉闹的四周环境中,那老者所处的角落,安静的有些令人惊诧。
      他孤单地淡然坐着,仿佛在其余众人眼中就是一个透明人,全然看不见他一般,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去打搅,自觉绕过他所在的角落。
      他的存在吸引了明萨的注意,明萨敛起好奇,想要走过去看看被他丢在地上的纸团,那上面都写了些什么,而他又在专注写些什么。
      就在明萨快要接近老翁所在的角落圈子时,她的衣角被人扯了扯。明萨下意识低头,见到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生得粉雕玉琢好生可爱。他正神色郑重地拽着自己的衣裙,欲言又止。
      明萨蹲下身来,喜欢地揉了揉胖小孩的脸:“你找我呀,有什么事吗?”
      “姐姐,你别过去!”
      胖小孩虽然有些不喜欢明萨揉他的脸,嘟了嘟嘴,但还是敛正神色,笃定地道,似乎在说一件十分正义之事。
      说着,胖小孩还将手一指,正是指向那个独坐一角的老者。
      明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老者不为所动,仿佛根本听不到这里的声音,仍旧半垂着头,锁紧眉头思虑着。
      “为什么呢?”明萨拍拍胖小孩的肩膀,不解地问。
      “因为他是个怪人!”胖小孩正义道。
      明萨瞪圆眼睛,张开嘴巴,很配合胖小孩的言辞:“真的呀?有多怪啊?”
      胖小孩有些被问到,两条粗短的淡眉蹙着,仔细思虑后才回道:“他会伤害你!没人喜欢他,我们所有人,都不过去的,你看!”
      胖小孩加重了语气强调着,还伸出胳膊,环指着这院中的所有人,生怕明萨不相信自己。明萨对胖小孩笑着,却用眼神余光瞥到了那独坐的老者眼神中的震动。
      在胖小孩说到那句“没人喜欢他”时,那老翁的神情晃动了一刻,瞬即他才恢复了满不在乎的情绪。
      明萨也心神一动,突然对这老翁生出了些莫名的心疼。想到在青城孤岛上的护元长老,不也是一个怪异的老头儿吗,他也是那么孤单,那么落寞,深藏着自己心底的故事。
      胖小孩见明萨出神发呆,早一溜脱开了明萨搭在肩膀上的手,呼朋唤友地去跑圈了。明萨在原地驻足,没有继续向前,也没有后退走开。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独坐的老翁。
      最初,明萨静静看着他,他早已察觉,但仍是不动声色地在纸上写着。片刻之后,他心情有些急躁,再一把将面前的纸张揉成一团,扔开眼前。
      但此刻的他,仍是不抬眼看明萨一眼,继续装作低首写字。明萨亦不为所动,只是自顾自站在那里,看着这个角落的一切,像在欣赏一副会动的水墨画。
      再过片刻,那老翁握在手中的笔似乎有些不听使唤,其实是他心魔作怪,在明萨的注视下,他已无法装作若无其事。
      老翁愤愤然抬起头,动作很快,眼神也一如动作一般狠然。
      在他还未开口训斥的空档,明萨挑准时机,径自走上前,将他方才最后揉作一团的纸团捡起来。
      最后那个纸团,他心绪最为不定,所以,扔的要比其余纸团更远一些。明萨将纸团在手中打开,自顾自看起来。
      “你是谁啊!谁叫你偷看别人的信!”那老翁终于忍不住,将笔重重向纸上一摔,愤然发问。
      明萨一目十行,早已将纸上的字尽收眼底。忍住嘴角的笑意,明萨重新将纸团揉好,向前悠然走了几步,来到老翁面前,再将这纸团放在他身边。
      “是吗?我以为你丢掉了,便是不要的,谁捡到是谁的。”明萨淡淡说道。
      “哼!”老翁冷哼一声,瞟向明萨的眼神中有不屑也有防备,这眼神似乎在说:你是谁家的姑娘?在这天择苑中,没人会来惹我,难道是初入圣京的人?
      明萨不管他怎么看自己,却自顾自走到他身边,选了个平坦的树根处,也坐了下来,静默不语。
      “你不能坐这里!”老翁笃定嚷出口,语气有些木讷。
      “为什么?”
      “……”老翁一时语塞,这地方自己占得久了,便是自己的,可又似乎说不通。但又不想说明缘由,于是无法解释。
      “这里静谧安逸,颇有禅意,我也想在这里静静出神畅游,有何不可?”

      第三七五章 横虬老翁(二)

      坐在盘绕的树根之上的老翁,目光呆愣。听了明萨的说辞,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他自己向一旁挪了挪,再气鼓鼓执起笔来,开始在纸上写字。
      明萨嘴角衔笑,心想,别以为你可以不理我。我若想了解你,自有我的办法。
      最初看到这老翁安静写字,低首垂目的模样,明萨第一个想到的是护元长老。却等与他对话之后,便发觉了他与护元完全不一样。
      护元长老灵活变通,是个聪明绝顶,洞察人心,爱装糊涂的老顽童。但这老翁言语稍显木讷,与人对驳也讲求个大道公平,绝不妄言不正之理。
      此刻,自己偏要赖在这里不走,他便无法设计赶走,只能坐离自己远些,继续埋头写信去了。
      想毕,明萨装作若无其事,也不面向他,而是自顾朝向前方说道:“你这样写信,怎么会打动人呢?”
      嗯?
      老翁闻声转头,侧目便向明萨看来,目光灼灼。
      这次看向明萨的目光里,有更加复杂的神情。
      先是一阵羞辱,是被明萨看到了他的信,觉得心中羞愧。然后是有些期待和希望,他上下打量着明萨,觉得这姑娘眉眼灵动,似有些小聪明,也许能帮到自己。
      进而,他又有些犹豫,想要开口问明萨,这信既写的不对,应当如何写才对?但却三缄其口,犹豫不决。
      明萨则一副不在意的神情,随手揪了一串零星小花,无意识地摆弄着,嗅着花香。
      明萨越是不在意,老翁便越心急,越急越倔强,越倔强越生气。在明萨没有防备的时候,他愤然出声,对着明萨吼道:“你走!你走!走!”
      明萨没想到这老翁竟会突然爆发,这暴跳如雷的声音,面红耳赤的神情,着实将她吓了一跳,明萨愣怔住,没有动身。
      这时,明萨看到方才扯着自己裙角阻拦自己的小胖子,跑到这个角落正前,用手扒着双眼,溜溜地吐了吐舌头,对自己做鬼脸。
      他是在说,不听我的话,看到吧,他是个怪人!做完鬼脸,小胖子身形灵活的一溜烟又跑走了。
      明萨敛正神色,在心中暗下决心,你发怒?你急躁?你如此不过是因为想要向我讨教,却有碍于脸面罢了。
      这老翁的表现,勾起了明萨的好胜心,她非要将这老翁的情绪征服不可。
      凭借那封草草看过的废纸上的信,明萨推测这个老翁该不是简单的黄金家族之人,他的现状一定是过往的故事所致。所以,我要听故事,明萨想。
      明萨站起身来,踱着步子,却没有离开这个角落,而是绕着角落边缘悠悠地走,口中还念念有词:“女人,喜欢什么?”
      “被往事伤过的女人,喜欢什么?”
      “她喜欢你一遍遍地提起往事吗?喜欢你一遍遍强调你在还债?赎罪?”
      “你都看到了。”听明萨一句句直戳心底,老翁明白,方才这姑娘捡起纸团,只扫了一眼,便将自己的信看的一清二楚。
      他这话似是疑问,又似陈述,语气不定,情绪难猜。
      不过,他却收敛了方才的火爆。或许是因为他可以确定,面前这个故意挑拨的丫头,确实有些聪明,或许她真有办法让自己打动信另一端人的心。
      最终,他还是没能抵抗得住心中所想,只能试探着开口问道:“那你说,应当如何写?”
      明萨装作惊喜地转过头来,面对老者:“你在跟我说话吗?”
      老翁知道她在故意为难,但既是有求于人,便硬生生地点了头,眼神却瞟向远处。
      “我要仔细思虑,才知道如何能打动人心。”明萨巧笑盼兮,刻意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正在这老翁有些不耐烦,想催促又碍于有求于人,不能直接发怒的时候,天地之间一片轰隆声起。
      “地震啦!”
      院中的人群里,有人第一个叫出声来。瞬即,所有人陷入了有序的慌张。孩子们叫嚷着跑向院外,大人们呼号着自己孩子的名字,让孩子回到亲人身边。
      认识的人,两三相互扶持,第一时间向外跑。
      明萨已经在魔族地界感受过一次地震,所以这次她没有那般慌张。不过,大地剧烈的震动,让人难以保持直立平衡,这一次的震感要比上次更强。
      明萨也准备迈步向外跑,却回身一眼,看到了惊讶的一幕。
      本以为,这倔强的老翁也会放下纸笔跑出去。然而,他却似无事发生一般,冷眼看院中人匆匆逃离。
      强大的震感让老翁脸上原本松弛的皮肉都在震颤,显得有些憔悴无力,但他只是静默坐着,不动声色。
      “快走啊!”明萨冲上去,一把将他的胳膊抓住,连拉带扯地将他一并拉走。
      明萨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无论他多么倔强,也要将他拉走。天择苑院落不高,石头都是浑然一体,若非遇到极强的震裂应该不会倒塌。
      但院中设着一些假山亭台的景致,关键是,这老翁所坐的角落,背后正是靠着一座假山。谁都可以不跑,但他一定要离开那个角落。
      老翁被明萨拉起的一瞬间,先是有些挣扎,再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最后似乎顺从了明萨的意,随她一同跑出了这院落。
      “你为何拉我?”来到院外,大地仍在摇晃,老翁便开口问明萨。
      “你不怕死啊!”明萨尽力保持自己平衡,顺口应道。
      “怎么会死?”老翁神色诧异,仿佛从明萨口中听到笑话一般。
      “那里是假山,石头砸下来,还能活吗?”
      “天择苑这么多年,从未死过人,也几乎未伤过人。”老翁不屑地冷冷道,这句话语气不是反驳,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坚定有力。
      明萨看他的样子不像故意挑衅,自己也确实对这里不熟悉,也许,天择苑真的没有在地震中死伤过人。
      “若是绝对安全,他们为何跑走?”明萨眼光环视众人,再对老翁问道。
      这老翁嘴角扬了扬,坚定道:“那是因为他们不相信天择苑如此坚固,”看着明萨有些好奇的神情,他又郑重补充了一句:“但是我相信。”

      第三七六章 势如水火

      仍述午后便来到圣京之边,大泽之缘,乘船于水上,向魔宫行进。水面上放眼看去,前方一艘大船上,正是纳府众人。
      未见纳宗主,想是在船舱之内。反倒是纳修站在船尾,似也看出身后之船是蓝风所乘,便拱手为礼。
      仍述与他互拜,心中对纳修此人,一时看不甚清。虽说他曾几番试探自己回到魔族的真实目的,还有暗影军师对自己的吩咐,但却并不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恶意。
      一切举止都是那般得体有礼,让人亲不得远不得,一个富家子弟教育的模范式典范。
      来到魔宫正殿中,法器宗和音律宗已分别有数人来到,人数不多,皆是曳朱腰金的人物。想来这等纷争之事,也无需众人齐聚看热闹了。
      此刻,两宗各据一方,左右相隔,如同被横河阻断了大地南北,水火不容。
      上一次,仍述来到魔宫中,便见过音律宗宗主仲群。仲群身形高俊颀长,面色白皙,却生得一副冷面孔,对人不善言笑。生得一副极薄的嘴唇,不经意间时常抿着,显得颇善决断。
      这样寡言少笑的面孔,与法器宗宗主纳洪对比,形成强烈的反差。纳洪则常是一副笑面孔,如同他圆滚滚的肚腹,颇容易让人心生亲近。
      然而,人果然不能仅凭貌相论心性。若非仍述通过魔宫议事,知晓了两宗真实立场,光凭两位宗主的相貌,还真容易与法器宗的纳宗主亲近了去。
      而事实中,法器宗是力主遵循祖训与人类为战,善于挑起纷争的态度。而音律宗则反对战争,主张和平,希望族人有长久的太平盛世。
      魔尊此次又一如既往的未曾现身,出面为两宗协调解决之人,仍旧是大统领。
      大统领仍是皓发长眉,威严的一丝不苟。全身墨色长袍不带一点褶皱,极度平整。他出来时,身后侍从手上便捧着个木盘,盘中盛有一物。
      大统领在高位坐定,环顾阶下一眼,眼光凌然,威慑众人。
      他一个眼色道:“仲群,法器宗众人纳府遇刺,你可已听说?”说这话时,大统领半垂双眼,根本没在等待音律宗宗主仲群的回答。
      这句话虽是问话,却不必回答。
      法器宗宗主寿辰之上,法器宗最核心的各路人马,险些被全歼在纳府。如此大事,仲群若未听闻,说谎也要有个度。
      “臣下听说了。”仲群上前一步,拱手拜道。
      这音律宗宗主声音决然,一如他的相貌,过于冷清刻板,并不讨人喜欢。
      大统领身后的侍从,已经捧着那木盘走近仲群。待那侍从双手高捧,将木盘递向仲宗主时,大统领在高位上淡然再道:“这东西,你且看看。”
      两位宗主也是年过半百丰神英朗的佼佼之人,但在大统领面前,明显被压抑了光芒,乖顺无比。
      仲群颔首,顺势从侍从盘中取下那精致的事物。
      小小一枚,正是当日在纳府刺客的身上,搜到的那花样香囊。
      看过之后,仲宗主的神色未变,仍是平静果决的样子。他将香囊放回托盘,拱手拜道:“臣下看过,不知此物有何不妥?”
      “众目睽睽,哼哼,仲群,你可要看好了!”纳宗主见仲宗主神色稳健,忍不住心中怒火,站出一步,语气凌人。
      大统领方才仿佛刻意没有说话,这耽搁的瞬间,纳洪便忍不住站出来与仲群对峙了。这一刻的停顿,做的甚为巧妙。
      仍述悄悄朝高座上的大统领瞟了一眼,见他气定神闲,淡定看着阶下怒目相对的两人。
      “你此话何意!”仲群背回手去,再上前一步,应道。
      “大家且看看,”纳洪快步走过来,从那侍从托盘中瞬地拿起那香囊,举高了环顾四周:“这是从我府上刺客身上取下的,这香囊的色泽和纱织,哪里是我法器宗所有!”
      在座的众人,除了法器宗的亲信便是音律宗的死忠,这些众人还需看什么。看或不看,他们的态度不会改变。
      “光色泽和纱织,便断定是我音律宗人所有?要不要如此荒唐!”仲群丝毫不让,据理力争。
      纳洪将手中的香囊重重甩到托盘中,站回自己的位置,愤然道:“我法器宗众人宴席,若非你等滋事,还会有谁想要我们死的好看?”
      纳洪的意思大家清楚,此刻不是这个香囊能不能确认的问题。而是,当日纳府寿宴上,若是刺客得手,那么,法器宗将会毁于一旦。
      只要不是傻子,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吗?
      除了音律宗如此期盼法器宗的毁灭,还会有谁?
      “信口雌黄!”仲群面色稍变,不知他是否太过老辣,脸上的神色竟然是恰到好处,被冤枉的气愤:“若说是我音律宗所为,请拿出证据,不要用个不知所云的香囊便强加罪名!”
      “你岂有此理!”纳洪也动了怒,疾步上来,直冲仲群面前:“谋划失败便矢口否认,究竟是谁信口雌黄!”纳洪一只手直指而来,甚至要戳到仲群的脸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仲群也大叫道。
      两人怒目圆睁,势如水火,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高座之上的大统领欠了欠身,神情依然淡定:“够了,”他这声音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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