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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锦-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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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纳允那第一句不甚礼貌的话语,以及纳修避开不答他的问话,可以看出他兄弟二人并不和睦。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纳允啊!
明萨在心中想着,当天在魔宫外,仲聪误认自己是纳家千金时,不说是纳修的妹妹,倒说是纳允的妹妹。此刻看来,纳允和仲聪确实归属同类,生活靡费,骄纵无度。
纳允此时已上得前来,一双充满血红的肉眼,盯着仍述和明萨一顿打量。
纳修再对纳允道:“这位是蓝家少爷蓝兄,这位是他的定亲娘子…”纳修停顿了一下,似是想介绍明萨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并不知晓。
“琴瑶。”明萨紧接他的话,补充道。
“嫂夫人见谅,见过两次,纳修还不曾问过芳名。”纳修赧然一笑,拱手拜道。
明萨不以为然,刚要说点什么,纳允却在一旁冷眼一笑,一手叉起腰板道:“我知道!就是被仲聪那个蠢蛋误认成小妹的姑娘!”
这话一出,仍述脸色便冷厉下来,纳修也狠狠瞪了纳允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看样子,纳修对纳允,并不似弟弟对兄长般,反倒像一位父亲对待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纳允释然一笑,这种尴尬的场合他似乎见得惯了,他才不管别人心中舒不舒坦,或者有没有人拿眼剜自己。
“吃饱喝足了,蓝兄弟,跟我们去找点乐子吧!”纳允将他肥大的头颅向仍述所在的餐桌一探,继而摸着他圆滚滚的肚子说道。
这个提议,纳修也没有反对,反而看着仍述,等待他的反应。仍述则瞟过眼神来,看向明萨。
明萨一时不懂,纳允口中的找乐子是何意,便继续看着纳允,等他说下去。
“风少爷看惯了人间女子,对我黄金家族的佳人却未饱过眼福,”纳允嘴角一抹奸诈的笑:“香怡居的美人儿们,可早就听闻风少爷回来,都对你翘首以盼呢。”
随着纳允的话更深一步,明萨已经猜到,他口中的香怡居是何地了,烟花街巷,红粉佳人。
见仍述不住瞟向明萨,纳允挺高了腰板,嘴中一哼,似乎很是不屑:“风少爷莫不是要拒绝吧,让圣京女子都知道,风少爷是个惧内的青涩少年。”
纳允这话充满挑衅意味,纳修再剜他一眼,插话道:“蓝兄不妨与我们一同去,今日香怡居刚好在争夺花魁,这等热闹是要去凑一凑。嫂夫人大度,该能体谅。”
纳修明显是为尴尬的气氛找台阶下,这时,明萨怎可能说不同意?难不成让圣京人传开,认为蓝风是个应付不来这些场面的稚嫩之人。
明萨默然颔首,转而对仍述道:“你且去吧。”
仍述悄然一笑,神情微动,侧目对婉儿和阿昆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继续吃,我先把账结了。吃过,好生护夫人回家。”
“是!”婉儿和阿昆垂目,恭敬答道。
“两位兄台,烦请带路。”仍述转而对纳修和纳允道。
三人随即走开,纳允晃着肚子,身形肥圆,似是横着走开去的。还没走出两步,他便又挑事道:“也不怪风少爷留恋人间女子,你那娘子的身段,还真能与香怡居头牌比上一比。”
“纳兄,此话焉能乱讲!”仍述立即冷言回击。
“蓝兄勿怪,我兄长一向这样子。”
看着纳允走远的身影,明萨都替他觉得羞愧。缘何身为兄长,却活成这般狼狈,反而弟弟却可以如此仁正儒雅。
第三五六章 寻月花巷
寻月巷里香怡居,那是圣京中一处人们不言而喻的精彩所在。哪家的少爷公子没见过寻月巷里的繁华奢靡,都算不得风流倜傥。
仍述随纳家兄弟来到寻月巷口,赫赫有名的寻月巷确实不输于菀陵皇城的烟花之地。各色牌楼,鳞次栉比。香风袭人,红袖缤纷。
“风少爷,如何啊?”纳允看着仍述,嘴角得意地一扬。
仍述回他一个不言的笑容,继而伸手去拂开两个招呼着缠上来的女子,径自朝前走去。
“这些庸脂俗粉,蓝兄定然看不上眼,我们只去香怡居吧。”纳修在一旁笑着,言语也松缓起来,不似平常那般正经。
香怡居是寻月巷中的最优楼牌,是一个闹中取静的所在。故而,圣京中的贵府子弟都对其偏爱。
转瞬绕过一道弯,走至寻月巷最里,这座牌楼门前清净些许,不似烟花之地,更像深府内宅。
宅院之侧,一面临水,水中无数木舟,无数鸳鸯深情其中,欢闹其中,连水波上都似腻着一层脂粉香气。
香怡居外,几个发上簪着花的小厮远远迎上来,一面迎一面还高声唤着:“三位爷来了!您二位一天不来,妈妈都念叨着呢。”
这话显然是与纳允和纳修说,但这小厮的眼神却在仍述身上不住打量,猜测他的身份。能让纳家两位少爷引着前来,这身份……
很快,香怡居中的妈妈燕荷已经理着艳色披肩,热情洋溢地迎了出来。
“哟!允少爷。”燕荷迎到最近,捉起纳允的胳膊便腻道,转而再看纳修,她眼中透着精光:“纳修少爷,您可是好久没来了呢。”
纳修并不言笑,只径直朝里走着。燕荷便倚在纳允身边,朝仍述上下打量着问:“这位贵爷是?”
“这就是你们盼了很久的,蓝家风少爷。”纳允嘿嘿一笑,大手一挥说道。
“哟,原来是风少爷啊,怪不得,”燕荷两眼齐放光:“我说呢,这样好的气度,怎是一般人家有的。”
她操着油腻腻的声音,一双露出袖管的白臂挽来,整个人便要朝仍述身边蹭,仍述一个巧妙的侧身,躲了开去。这妈妈燕荷见蓝风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主,嘴里一撇,眼中仍然堆满笑意。
仍述端详着香怡居的建造,再余光看向燕荷。她能将香怡居经营的别具一格,成为寻月巷里的众星捧月,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
“今儿你们算来的值了,绿漪姑娘心情大好,一会儿我就让她来作陪。”燕荷自顾自笑的十分开怀。
纳允从腰间掏了锭金子放在她手中,两人相视一眼,哗然笑开了。
待仍述和纳家兄弟在二楼贵客间坐定,已有五个水灵灵的女子,穿着薄纱罗裤,来侍候倒酒。
纳允饮了几杯,便有些不耐烦,招呼着燕荷,嘴里催促道:“绿漪姑娘呢,不会诓我们呢吧!”
“不会不会,诓宗主家的世子,我长了几颗脑袋啊。”燕荷陪着笑,忙不迭应着:“我这就去叫,爷们有点耐心。”
纳允转而和他身边的两个女子打闹一番,仍述也被身边女子灌着酒,眼神却时不时打量楼中旁人。
这些锦衣华服的贵家公子,看来也是不少。这香怡居内的生活,与他和明萨在外看到的魔族意志,有着天壤云泥之别。
不过,楼下的公子们再金贵,也贵不过贵客居的纳家兄弟。法器宗宗主的两个公子,绝对是横河之北最有地位的。
魔尊年纪尚轻,又多年闭关,未曾婚配,便未有子嗣。在圣京中,唯纳家世子地位最高。其余蓝家、德家、费家,三家都要向后排开。
见纳允纳修都各自享受着温香暖玉,这里一派升平,未见有任何搭台比赛之势,仍述有些不解:“不是说,这里有花魁大赛吗?”
纳家兄弟还未等出声,只听高处有个声音缥缈而来:“要什么花魁大赛,我就是花魁。”
这声音旖旎清脆,声如环配,似娇似嗔。
三位公子一并朝那声音看去,三楼通下来的半截楼梯上,缓缓步态而来,一位云低鬓鬓,月淡修眉的女子。
她伶俐的嘴角,挂着一丝娇笑。她正翘着如葱般的手指,提着曳地长裙,袅袅而来。裙边露出一双彩色绣文之履,显得魅色可人。
若论姿色,这女子确要比身边的几个娇媚更多。
“绿漪姑娘,你可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纳允第一个叫道。
“允公子总是这般心急。”绿漪走到贵客居,对纳允笑道,转而将眼波撩过纳修,似有点头示意,最终,她将目光锁定在仍述身上。
绿漪吊着一双杏眼再三打量仍述:“都说蓝风少爷风姿齐伟,如今看来,果然锦衣绣口,清俊才子一个。”
“多谢绿漪姑娘夸赞,蓝风粗人一个,愧不敢当。”仍述回道。
等绿漪坐在三人之间,方才那些劝酒的女子们,便收敛了气焰,都微微向后坐开去。这里便是绿漪的地盘。
“方才,风少爷说起花魁大赛,是从哪里听闻,我很是好奇呢。”绿漪一面端了酒盏,为三人依次斟酒,一面问道。
纳修赧然一笑,替仍述回答道:“是我们诓了他,蓝兄,这里没什么花魁大赛。”
仍述与纳修相视一眼,便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当时若非纳修如此说辞,仍述便不好找了借口来,难道要在夫人面前,直白答应来这种烟花之地。
仍述对纳修报以一笑,算是答谢他的适时解围。
绿漪自然机灵,也不追问,将斟好的酒第一杯向仍述敬来:“这第一杯,理应迎远客,风少爷,请。”
仍述从她手中接过酒,一饮而干。
“好!蓝家兄弟豪爽啊!”纳允在一旁叫闹道。绿漪便再去为他们奉酒。
此刻仍述心中却有了其他心思。方才无意间,看到绿漪斟酒后,将三个酒杯依次放好,并将之前奉酒女子洒落在桌上的酒,伶俐地用手帕拭去,仍述心中一震……
第三五七章 香怡绿漪
方才绿漪斟酒擦酒的一串动作,迅速而轻巧,果断异常,仍述看在眼里,惊在心中。
此际再着眼看眼前这位媚态天然的女子,为何方才一瞬间自己竟将她,想象成了与自己一般的人?
这种感觉说不甚清,但却十分熟悉。那一连串齐整的动作,让她多了一分训练有素之气,少了些歌舞女伎的慵懒风情。
见蓝风有意看向自己,绿漪侧目过来,迎上仍述的眼睛,微微一笑,媚色平生。
三人与绿漪,畅快相谈,畅快饮酒。绿漪才思敏捷,智趣讨巧,让三位公子都颇为欣赏。酒过半巡,更觉酣畅淋漓。
在话题的笑闹声中,仍述却有意察觉,发现这几人似有将自己灌醉之意。无论是纳家兄弟还是绿漪,都倾力向自己祝酒,而他们却越来越浅尝辄止,似有所图。
仍述不动声色,但却开始游刃有余地化解他们的祝酒。
先是对香怡居头牌绿漪夸赞不止,自称没见过如此聪慧可人的女子,向她连连祝酒。后又对纳氏兄弟轮番敬酒,自己刚回到魔族,多半事务皆不熟悉,还要多仰仗纳氏兄弟为自己照拂。
仍述所言发自肺腑,又极尽谦恭姿态,搞得纳修不得不多饮了几盏。那纳允更不用提,好像没经历过多少夸赞一般,仍述一开始恭维他,他便将尾巴翘的老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纳修频频用眼神白他,示意纳允不要先将自己给灌醉误事,纳允似也不在乎,自顾自喝的开心。
纳修和绿漪似也发觉了仍述的警惕,便也不再刻意奉酒。而是换了些轻松的话题,继续调侃打趣。
再过片刻,绿漪纤纤素手,染着桃花似的指甲,再给三位公子斟满了酒。眼波向侧处一瞟,不经意间,两个童真的声音便伴着乐曲飘进了几人耳中。
仍述和纳氏兄弟一同侧目,看向那声音的出处。
几人所在之地的左前方,两扇原本紧闭的雕花木门徐徐打开,那外面竟是个露天的小台。里面有一青色帷幕,帷幕前两个看来十岁不到的女童,稚嫩地抱着琵琶弹唱着。帷幕里还有一班弹奏曲匠,隐而不现,唯有清脆曲调,袅袅然然。
不似听惯了歌伎的献唱,这两个稚嫩的女童声音,唱出人世间的哀愁夙愿,还真是别出机杼,另有韵味。
而两女童的脆嫩之声,咏唱出来,唱的不是别的,偏偏是一曲,久在他乡为异客的思家之情。句句情真,字字叩心。
仍述听着,眼中飘上几片氤氲,似被雾蒙了眼睛。露天小台上吹来的冷风,刺到了他的眼睛。仍述忍着眼中刺痛,自己端起酒壶,自顾自给自己斟酒,仰头连饮数杯。
纳修将蓝风的情绪看在眼里,似有对绿漪递了个眼色。绿漪顿了顿,便又轻巧抢过仍述手中的酒壶,开始为仍述斟酒。
仍述再不推拒,只要绿漪满上来,他便一饮而尽。席间话语数廖,木门之后的露天台子上,不时有花瓣随风而落,跌在两个小童座前的石板上。
他们更是一连唱了几首词曲,一首更比一首灼心,听得人心血翻涌,唯有手中烈酒方能压抑心中义愤。
眼见蓝风终于顺其所愿,越喝越尽兴,直至喝得大醉酩酊。纳家兄弟自然神情喜悦,只等开口时机。
且等仍述再被绿漪捉着连干数杯,那之后,就算绿漪不再斟酒,仍述都自己将酒盏抢过来,大声招呼着纳家兄弟一起痛饮。
“蓝兄,你在人间许多年,见过不少绝色佳人吧。”纳修开始发问:“蓝兄以为,是人间的女子美,还是我黄金家族的女子美啊?”
“都美,都美…”仍述似有醉意深沉,像要迷睡过去一般,将身体斜倚在榻上,哼笑道。
绿漪听闻,不置可否地嗤然一笑,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风少爷,听闻你带过来的定亲妻子便是人间女子。绿漪斗胆,敢问与小女子相比,谁略胜一筹呢?”
看着绿漪眸光飘转,媚色旖旎,仍述再哈哈大笑几声:“若论妩媚,自然无人可出你之右。”
闻言,纳修和纳允都放声大笑起来。这个蓝风,看来是彻底醉了。方才叫他出来玩乐,他的神情明显是很在乎他那位定亲妻子的心意,此刻也怀抱温玉狂放乱语起来。
再之后,纳修便更加放心,开始寻问起仍述这些年,在人间过的如何,待仍述也都毫不遮拦地回答了,纳修便淡淡问了一句:“蓝兄对魔族现状如何看待啊?”
“看?看什么?”仍述放下酒盏,却一不小心,手指颤抖将酒洒了一桌。绿漪忙巧笑着用巾帕擦拭。
而仍述转过脸去,直勾勾盯着纳修,须臾才道:“好看,好看…”
纳修不知他是不是真的醉成这般,竟到了胡言乱语的地步。方才最初想要灌他酒,他有意提防,这心智确实是反应机敏的,但如今便真的醉成了答非所问了吗?
纳修不动声色,微微一笑,再解释道:“蓝兄可是醉了?我问蓝兄,回到魔族,见到魔族的家,作何感想。”
仍述灿然一笑,这才道:“自己的家,自然…什么都好,都好,比我一个人在外好的多!”说完还继续笑着,去讨绿漪的酒喝。
纳修嘴角微挑,也不分辩什么,悠然放下酒杯,继续淡然问道:“这次回来,国师可对蓝兄有何吩咐?”
问起这话时的声音,纳修控制的极好,自然到似乎只是在闲聊,绝无刻意试探。
“吩咐?”仍述醉意沉沉地吐了吐嘴,慢悠悠地说:“有,有啊。”
“什么?”纳修不掩好奇,忙不迭地问。
仍述长长地顿了顿,再抬头,看着纳修的眼睛,像个孩子一般讷讷答道:“效忠魔尊,效忠法器宗啊。”
纳修盯着仍述的眼睛,等待他继续说下去。但看仍述已经说完,再无要说的意思,他自然有些失望,便继续追问:“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仍述一脸茫然地看着纳修,许久不再说话。
第三五八章 酒醉爱意(加更)
加更纪念心机抱矮成为本书首盟,所有感谢都化作日后更精彩的情节,谢谢你们的陪伴~+++++++++++++++++++++++++香怡居里,仍述大醉酩酊,任纳修再三引导试探,再未能从仍述嘴里问出其他有关国师的吩咐。
仍述明白,此刻令魔族几大家族担忧的,正是国师将自己安排回魔族的真实目的。言之可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目的为何。
夜半,纳修和纳允都有意在香怡居宿留,而蓝风却叫嚷着,只要绿漪姑娘作陪。在圣京寻月巷中,谁人不知,绿漪姑娘从不违心陪客。
蓝风被拒,又大发酒兴吵吵嚷嚷,最终方要闹着归家不可。无奈,纳修和纳允只能怎么请来的,便怎么好生将他送回去。
这位国师派回来的人物,在探得底细之前,他们也不敢过分得罪。
几人搭着蓝风出了香怡居,刚好是一阵秋雨飘扫而过。寻月巷的街道顶上搭了雨蓬,雨打不湿乘兴之人,反能听到雨水顺着雨蓬滴落两边的清脆声,十分悦耳。
寻月巷里华灯盖目,远处水面白烟翻滚,青山如黛,长风送爽。仍述在心中打了个激灵,既有此美景便多享受一刻,他心知自己今后便陷入魔族两宗事务,烦事缠身,无从推脱。
被送回蓝府时,仍述已经醉成一滩烂泥。
婉儿和阿昆看到少爷这副样子,都替少夫人捏了把汗。今天午时,少爷从仙客来走后,夫人虽然让他两个继续吃,吃畅快了再走。但她自己却没怎么动筷,也再不多言语,神情严肃,眉间有郁色。
今天傍晚吃过晚饭,夫人更是早早进房休息,不许他人打搅。
如今少爷闹到天快亮了才回来,酒气熏天,更是吵嚷着不肯休息,非要见到少夫人不可。众人不敢强拦,任少爷在夫人门口大吵大叫。
吃了一会的闭门羹,全府的侍从都被吵出来,站在楼下堂中看热闹。少夫人无奈,只能将门开了,看都不看少爷一眼,冷冷道:“进来。”
房门一关,便是小夫妻两个的事,楼下侍从也不便再看,都纷纷散了去。
“干嘛…不给我开门?”仍述走到明萨身旁坐下,一路歪歪斜斜,碰倒两个木凳。
闻着满身酒气,明萨皱了皱眉,冷冷道:“你干嘛来砸我门?”
“你为何,不给我开门?”仍述醉酒,讷讷再问。
“你为何来砸我房门?”明萨没好气地也重复。
“现在是我,问,你,怎么不给我开门…”
明萨见他抬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懒得在与他多说几句:“你醉了,若想睡在这里,我下楼去睡。”
说完这句,气氛冷凝半晌。
仍述一直没有回话,明萨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刚已经背对他去,再不愿多看几眼他这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此刻只好转过头去,正眼看他。
“真生气啦?”
只见无声无息间,仍述已经敛正了神色,身姿坐的正了,眼睛也有神了,他自顾自给自己斟着茶,神态自若。
见明萨转头过来,他眉梢一挑,挤了个得意的眼色,再皱了皱鼻子道:“这一身臭味,确实难闻。”
“你没醉?”明萨惊讶道,说过之后,才觉得自己刚刚真是幼稚。竟然被他这样掩饰就骗了过去。
仍述是谁,他那么训练有素,若是如此便醉成那般,或许早就把命丢了。
“奇怪吗?真醉了还是我吗?”仍述坏笑一脸:“这些酒,再多十倍我也不一定会醉。”
明萨挑起眼睛看过去,示意问,真的?那么厉害?
仍述苦笑一声,有些无奈:“喝酒,也曾是训练。”
明萨心中一颤,不知他小时候究竟受过多少训练,想来便觉心疼。在酒气的作用下,仍述想起过往,多少有些忧郁,明萨为打破气氛便道:“看美人,也是训练喽?”
咦?
仍述霍地抬眼,看着明萨,眼中再次掠过戏谑意味:“你怎么知道,小魔头就是小魔头,一点就透,冰雪聪明。我刚想说,看美人确实是训练,而且是我的强项。”
“是吗?”明萨懒懒垂下眼眸问道:“今天在香怡居,可见了什么美人,又有何见地啊?”
这似娇似嗔的模样,让仍述有一刻恍惚。恍惚中,小魔头就是自己的结发之妻。烛光中,夫妻两个相对而坐,妻子娇嗔地与他打趣,这样平淡的生活,是他毕生所向。
“确实见了,脸胜腻玉,鬓如浓云,玉莹光寒,气品高雅,惊为天人!”仍述将脸凑过来,宛然道。
明萨睨他一眼,看到他的表情,便知他此话何意,便扭过头去,懒得听他打趣。
“你怎不问问,那倾国倾城的美人是谁?”
“我偏不给你说出来的机会。”明萨一努嘴,眼角一动,娇嗔道。
“哈,小魔头果然是个厉害角色,连个拍马屁的机会都不给我,想夸你惊为天人都不成。”仍述赧然一笑,势必要输给她。
不过仍述虽然言语戏虐,说的却是实话。十二三岁开始,仍述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这天底下何等的绝色,被训之人几乎都是见过的。
所以,什么香怡居,什么绝色头牌绿漪姑娘,在他看来,不过是值不值得重视的对手而已。
再接下来,仍述便把他在香怡居看到的一切给明萨讲了。包括他对绿漪的怀疑,还有纳修有意将他灌醉,就是为试探国师派他回来的真实目的。
想来,蓝风此人在魔族消失了二十年,此际突然回来,又是正值法器宗和音律宗,两派争斗的白热化之期。
他的突然出现,必然引起魔族两宗所有大家族的多番猜测,他必然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甚至是众矢之的。
眼看离天明还有段时候,虽说在外人眼中,他二人已订过亲,但还未正式成亲,共处一室度过一晚,不合礼数。
“你既装烂醉,就睡这里吧。”明萨起身将外衣披好,对仍述道。
“委屈你了。”仍述懒洋洋地倚在桌旁,看着明萨的眼睛说道。自来女子之美,若非温雅清秀,便是娇颜柔媚,十之有九。然而小魔头的十分美貌里,却有三分英气,三分豪态。怎是那些胭脂俗粉可比拟得了的?
明萨似笑非笑地白他一眼:“你去床上躺着,等会我叫侍女给你擦脸。”
“好,听夫人的!”仍述拱手作揖,戏虐说道。
明萨再睨他一眼,换了冷厉的神情,开门出去,对着楼下叫一声:“婉儿,给我在楼下客房准备一下,我过去睡。”
“是,夫人。”婉儿忙从自己房中开门出来,跑去客房整理床铺。
明萨在一些侍从的注视下,走到一楼客房门口,装作有些气愤,却终究舍不得的神情,对两个侍女吩咐道:“去打点热水,给少爷擦擦脸。”
一众侍从都暗暗暖笑,想着少夫人就算气急,还是惦记着少爷的,两人感情甚好。
第三五九章 拨走心腹(一)
来到圣京已有段时日,最近的秋雨渐渐多了起来。日间倒也觉得秋高气爽,心神舒畅,夜里却是长天如冰般寒彻。
明萨便多半躲在房中,暗暗修炼心诀。她与那朵幽冥之花之间,培养出了新的默契。幽冥之花终于能够感应一些明萨的疾令,依念出招。
这一天,明萨用过晚饭,刚回到房中不久,便听闻敲门声,阿昆在门外试探着询问,夫人有没有别的吩咐?
听声音,他明显是有话要说,却又吞吞吐吐,扭扭捏捏,明萨有些奇怪,便叫了他进来。
“不是说了,叫你们也去休息吗,你有事?”看着阿昆躲闪的神情,明萨关切询问。
听闻这话,阿昆更是咯噔一声,双膝重重跪在地上。这一突然的举动,着实让明萨惊诧不已,忙过来扶他起身。
阿昆却倔强地不愿起来:“夫人,我觉得就像做梦似的,”阿昆固执地推开明萨扶过来的手,坚持跪着继续道:“我们这些卑贱的孩子,从来都不敢想,这辈子有福气,能跟在夫人身边,不做粗活还有吃有穿……”
“阿昆,你是怎么了?是谁训斥你了?”明萨不懂他为何如此坚持,话语混乱,神色又无比忧伤。
“没有,没有。”阿昆连连摇头,缓了缓再道:“我是来向夫人辞行的。”
什么?
明萨眉眼一挑,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前几日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藏了秘密在心里。
“为何辞行?”
“昨天,我在街上遇见我家姑父了,他要带我走,”阿昆再一犹豫,似纠正道:“是我要跟他走。”
“你姑父?”
“嗯。”
“你家人不是都不在了吗?”
“我,我姑姑家还在,我也是才知道。”阿昆匆忙应对着,眼神闪躲,不会说谎的孩子,偏要说谎掩饰,便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们要走去哪?你姑姑家可在圣京?”明萨无奈沉吟,心中已了然几分。
“不,不在,姑父要带我回凉城。”
明萨无奈一笑,刚才阿昆还特意纠正,是他要跟姑父走,此刻却不自觉又变成,姑父要带他走了。
“凉城?”
“嗯。”阿昆重重点头。
明萨无奈再叹,脑海中浮现出在天择苑中,曾经看过魔族的地图。凉城,离圣京很远很远。将这孩子带去那么远的地方,真是狠心。
“你可去向少爷请辞了?”明萨收敛心神,继而问道。
“还没,我,我想先跟夫人说。”阿昆抬眼来,眼睛莹着泪珠,对明萨有多般不舍。
“来,起来吧。”明萨再上前,要扶他起身。
阿昆再将明萨的手躲开,径自在地上磕了个头,定定地道:“谢夫人收留之恩。”说过,才让明萨拉着他站起来。
“你先回房休息吧,不急着走,我替你去跟少爷说。”明萨与阿昆一同走至门边,拍拍他的背安慰道。
“哦不,夫人,我这两天就得走。”听明萨说不急,阿昆便急起来,赶忙纠正道。
明萨眉毛一皱,有些不悦:“走这么急,也是你姑父要求的?”
“嗯。”阿昆垂下头去,重重点头。
“你可愿意跟他走?”明萨缓和了语气,仰头看他询问。
阿昆迎上明萨的目光,却瞬即闪避开,笃定道:“嗯,我愿意。”
罢了,罢了,明萨摇摇头,知道阿昆决定不了什么,便让他回房休息。自己转身走到仍述门前,轻叩房门,要将阿昆的事说给他听。
他不是孤儿吗?
仍述听过之后,自然是与明萨一般反应。
等明萨全部解释过后,仍述也全然明白为何会突然有个姑父出现,要将阿昆带走了……
“刻意将他带到凉城那么远,就为离我们足够远。”仍述冷笑一声,讥讽那人防范的够严密。
“这里的所有侍从,都是他的心腹。只不过一个孩子,却这么快就被赶走。”明萨默然。
“趁我们不注意,暗中搞定,够麻利。”仍述再冷笑。
不必说明,明萨和仍述便可知,阿昆的这个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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