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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锦-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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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盆中的翠枝上,一滴晨露滞然凝在叶尖,欲坠未坠。
      “天凉了,你要站在这里,也得多穿几件…”苑主声音轻柔低微。
      “我不用你管!”
      老板娘毫不客气的回话,让苑主更加慌张无措:“不管…不管…”他声音似要卑微到尘埃里。
      转瞬,他似又坚定了心神,再道:“不论我管不管…我可以不管,但你都要多穿点。你身体不好,别人着凉一副煎药就好,你也要拖上十来天…”
      “心病还需心药医,等下次魔尊出关,你母子见一面,你便会开怀很多了…”
      老板娘抿紧了唇,站在塔顶最前沿,一动不动地听着,没有任何反应,苑主也看不到她的神情。
      “魔尊正当青年力壮,那孩子自小身子壮,该没问题。圣京中的风言风语,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听着身边的苑主唠叨不尽的话,老板娘抿紧的唇,已经血色全无,她眼神一瞥道:“我乏了,你请回吧!”
      若说老板娘对待玄玑阁侍从,或者那些她瞧不上眼的富家子弟,总摆出一副脆声泼辣的言辞神态。那她对苑主,却更可谓是言语冷厉。他越是对她好,越是愧疚,她就越充满恨意。
      这些往事,始终是她放不开的愁思,挥不掉的心念。
      听到老板娘已经遣他离开,苑主轻叹一声。
      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二十多年了,他总是这样笨嘴笨舌,除了请罪道歉,从没有一次能哄得她开怀。
      苑主站在老板娘的身后,看她云鬓如烟,修颈胜雪,依旧像当年的她那般美得不可方物,不容玷污。
      “我走了…”还想说些什么,却语声窒了一窒,顿时结舌。还能再说什么呢?早点离开,让她一人发泄也好。
      苑主无奈对自己嘲笑一声,转身施施然走开几步,从玄玑阁顶运起轻功,骤然飞远。
      老板娘抬手,飞快地在眼底抹了一下,手掌中有泪,她倔强地扬了扬头,任寒风吹干泪痕,出神远眺。
      魔尊闭关,魔尊闭关,每次她去魔宫求见魔尊,得到的都是这句回答。说好的出关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却又传出推迟出关之说。一个母亲,想见自己亲生儿子一面,如今都变得如此艰难。
      若是夫君还在世,玄玑阁受尽世人敬仰,怎会让人如此欺负我母子…
      寒风吹来,身侧的倚栏上发出一阵唦唦声。被小心压在花盆底下的信笺,正被风撩起一角,不安分地叫闹着。
      以往,这死老头给自己的信笺,若不是被自己随手毁掉,就是丢在一边不予理睬。
      其实老板娘也不是从未看过。自他第一次给自己写信开始,也看过几封。但每一封信里,无一都是他对当年之事的忏悔,对自己的忏悔,他希望自己能够忘掉过去,打开心结,敞开心扉。可是,说的如此容易!
      他每封信都这样说,这样诉,那么,他忘掉过去了吗?他打开心结了吗!
      过去之事,任谁也无法忘却。那个黑如地域深渊的夜晚,发生了太多事,好多人的命运就此改写,好多人因此丧生,还有好多人,生不如死。
      去者何其无情,而遗存者又何其有情!活着的人遭受的痛苦和折磨,或许还不如一死了之的痛快。
      想着,老板娘的眼底再次盈满了泪光,但她的嘴角却紧紧地抿着,毅然决然,似有恨意。她探出手去,用雪白颤抖的手指将那封信从花盆底移出来。不待拆开,便咬紧牙关从中撕了对半。
      老板娘将手心的信件用力揉碎,要紧嘴唇。
      他以为他真心以待,他以为他多年关怀,就可以换回我夫君的性命,可以换回我一家团圆?
      他想得轻巧!
      我倒要叫他愧疚一辈子,不!一辈子不够,来生来世都叫他愧疚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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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三九章 为情所困(二)

      好险!
      明萨和仍述逃离玄玑阁的范围,回头看看无人追来,终于松一口气。
      这些人竟像是痴迷了一般,究竟玄玑阁能打造出何等强大的法宝,让这些富家子弟如此追捧。
      天择苑中对玄玑阁的记录,只说高等法宝都出自玄玑阁,却没详细说到法宝的介绍。
      “这个幽冥之花,会不会是玄玑阁老板娘所制?”明萨此时若有所思,喃喃自语,却也是说给仍述听。
      “怎么说?”
      “我在挑选法宝时,老秦曾经说我很会挑,说幽冥之花是那丫头的得意之作。”明萨回忆道:“等我再问是谁,他却又不愿多提,说都是陈年往事了。”
      刚刚老板娘听闻明萨是蓝家少爷的定亲之人,便调侃说,那个贪生怕死的老头,这么快就开始讨好少夫人了。
      而且,老板娘从转身过来,就询问明萨为何会有幽冥之花这法宝,这么想来,确有如此怀疑。
      管家老秦是暗影军师在魔族的接应人,必然与他关系密切。
      当年暗影军师收有七个徒弟,如今玄玑阁老板娘正是他最小的徒弟。若幽冥之花是老板娘所制,老秦自然知道。
      “你刚刚是怎么了?”明萨转而问仍述道。
      嗯?仍述目光迎过来,不知小魔头是指什么。
      “我看你在玄玑阁中,情绪不稳。”
      “哦,没什么,”仍述垂目,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刚才自己为何情绪波动,又如何与小魔头解释。
      “天凉吃姜糕,姜糕最暖身……天凉吃姜糕,姜糕最暖身……”
      两人不经意间,又走过一个叫卖姜糕的摊位,摊主小贩见明萨向这边投来目光,忙不迭地招呼着:“姑娘,要不要来个姜糕?”
      明萨嘴角一抬,婉笑拒绝了小贩的招呼。心里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吃姜糕。转眼睨了仍述一眼,见他也正换上一副做贼心虚的神情。
      若不是他一大早,心血来潮,非要吃什么姜糕,哪会有刚才玄玑阁中的惊心动魄?险些在里面丧了命,不是被宝刀刺进胸膛,就是被四仰八叉架到塔顶,丢下来做肉饼。
      明萨这白眼还没等收回去,仍述突然将明萨的双手抓过来,光天化日之下,用自己双手捧着小魔头的双手,放在嘴边哈气。
      “你做什么?”明萨睁大双眼,惊讶地看着仍述。
      “给娘子暖手。”仍述眉毛一挑,双目闪闪。
      “谁是你娘子?”明萨言语薄嗔,垂眸含笑。
      “刚才你挡在我身前的一瞬,若非娘子,怎能为夫君舍身赴死?”说着,仍述收敛了刚刚的戏谑神色,定然道:“你啊,你是我订过亲的娘子!”
      说完,仍旧用力给明萨哈气暖手。
      这一刻的风,寒意尽散。似清风徐来,要吹开千树繁花。明萨看着仍述低头虔诚的眼神,眼底一片莹然。若真能成为他的娘子,此生也无悔吧?
      “昨夜,我在客栈窗外,看到玄玑阁老板娘的身影了,她在塔顶站了很久。”
      明萨说着看向仍述,仍述面色低沉,正了正披风没有说话。
      “当时觉得她是个可怜人,今天见她,却多了些凌厉之气,没有昨夜那般柔弱凄凉。”明萨继续道:“想来人前人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面具。”
      身边的仍述迎着寒风,步态施施然,却仍是没有接话。
      “你是怎么了?”明萨侧目不解问道。
      “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闷塞,不说这个了吧。”仍述沉声道。
      好,那就不说,明萨心想:“前方就是大泽,过了大泽便是魔宫。”明萨指着前方远处道。
      大泽是隔断了魔宫与玄玑阁一带的环水,魔宫便似一个硕大的孤岛,矗立在远方。远远看去,有着青黑色山峰的肃穆感。
      正是因为魔宫的地势隔绝,才使得魔宫极为清净,也十分安全。若不是因事求见魔尊或者大统领之人,或是被魔尊召见之人,一律不可登上魔宫界地。
      三面环水的地势,非常有利于魔宫禁卫军的守卫。
      “如今也只能遥遥相望了,没有魔尊的召见,我们渡水过去也无法上岸。”仍述叹道。
      明萨微微颔首。天择苑典籍中对大泽的介绍,极尽广阔极目之词。当时不以为然,这时一看,大泽作为护城河,确实极尽宽阔。让人立在对岸,看不清楚尽处魔宫的样子。
      就在这时,空中扑索索的声音渐近,两人不约而同仰头看去。半空中,绕着两人头顶飞来一只灰色信鸟。
      这信鸟明萨也在典籍中看过介述,它的羽毛可随气候变幻颜色。以使其成为最适合作为隐蔽传信的鸟类。
      在两人头顶盘旋着,信鸟越飞越低,仍述抬手间就将它抓在手中。它的腿上确实绑着一卷信条。
      明萨和仍述相视了然,这信鸟没有一丝反抗,信条便是传给他们的。
      仍述在信鸟腿上轻巧取下信条:“少爷,琴瑶,魔尊出关时间有变。大统领已向府中传过你二人,然你们不在府中。你二人且在蓬莱客栈住下,不日后,大统领便会派人召见。”
      “老秦倒是写的一手好字!”仍述笑笑,手指一撮,便将信条搓成碎屑。放手间,那信鸟扑棱着翅膀迅捷飞走。
      “蓝府不在那边啊,它迷路了吗?”明萨嫣然一笑,指着那只向魔宫方向飞去的信鸟叫道。
      然而,片刻后,那信鸟已经飞到云层之中,羽毛的颜色与天空渐渐合一,再也看不清它的踪迹。
      “蓬莱客栈,不正是我们住过的那间?绕了一圈,还是要回那客栈等着。”仍述耸肩,面露无奈:“我倒是很奇怪,魔尊为何总要闭关。”
      “为修炼操纵更高等法宝?”明萨应道:“今天我在操控幽冥之花时,确实觉得力不从心,想来与从未认真修炼心诀有关。”
      仍述着意看着明萨,心有同感。
      若不是自己修炼不精,今天这把双剑本可以发挥出更猛烈的攻势。可是,长生派原掌门无生,因操纵法宝过度暴毙身亡的事实还回荡在两人心间。
      然而老秦却说,只要按照心诀去修炼,绝不会伤及人身。但是,施出法宝确定不会被反噬吗?

      第三四零章 为情所困(三)

      或许是被青城神山法宝反噬之说先入为主的影响了,明萨和仍述总是心有芥蒂。虽然管家老秦说过不会对身体有害,但他们毕竟是人类,并非魔族血统,会否不一样?
      不过,这次在玄玑阁施出法宝,两人并未感觉身体有亏。况且,操纵法宝虽然冒险,但修炼心诀总不会反噬,所以,修炼还是可行的,以免日后再有危难时刻,方能自救。
      既然老秦让他们就住在昨晚的客栈里,等候魔宫中大统领的召见,他二人无奈只好返回。这里已经是路的尽头,在向前走,便是大泽,没有魔宫传召或紧急事务,一般是没有船只敢驶入水中的。
      一路上,为了避免被玄玑阁外逐渐散去的人们认出来,再次围攻。明萨和仍述不得已又新买两件披风,伪装身形,一前一后行动,这才安全避开了玄玑阁周围的目光。
      这次,仍述要了个和明萨前晚朝向相同的房间,只为晚上能遥望一眼玄玑阁塔顶,月色中怅望的那个身影。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玄玑阁老板娘生出这许多思绪。当她对上自己的目光时,只有他二人知道,在对视的神情里,诉说着什么,却又莫名无法解释。
      ……
      明萨和仍述住在蓬莱客栈中,等待魔宫中的传召,一等就是三天。他们不敢到更远地方游逛,只能不时去到天择苑,再去了解魔族实事。
      却不知,他们在青城神山消失的消息,已经震惊了数人。
      护元是第一个知道明萨丫头未从神山回来的人。
      他早就提醒过明萨,这次三大门派前往神山探宝,绝对不简单。还提醒她,要留意无为师叔。并与她约好,等寻宝归来,他们再见一次面,要明萨将她神山中的发现与他道来。
      神山的突然崩塌,惊到了暗处盯着神山动静的护元长老。
      山体崩裂,地动山摇,这是他未提前料到的结果。怎会这样?难道暗中谋划之人,要所有人在神山中死于非命?这于他,有何好处?
      护元在暗中镇定心神,这时候神山内外一片混乱,他就算进去,也找不到明萨丫头。然而,后来却让他看到,三大派中人出来了大部分,并且,他们居然找到了不止一个宝物。
      护元抓耳挠腮,彻底糊涂了,在神山中谋划阴谋之人的目的,他完全想不清楚。
      守在暗处一直留意,也未见到明萨丫头出山。护元越发不安,按道理,这丫头武功不赖,不至于被困山中才对。
      当三大派再派弟子进山搜寻时,护元找了个机会,趁神山此际守卫松懈,引开两个守卫,他也进了山中。
      没有地图的他,在里面乱头苍蝇一样的乱撞,一开始也没想如何走出去,他想的是把里面所有地方都找一遍,总会找到明萨丫头。
      晚上等山中弟子都退出山中了,护元还继续在山中徘徊。无论塌陷严重与否的地段,他都尽数找过,尸体看到很多,却没看到明萨。
      虽没找到明萨丫头,但护元的这一趟还是有所收获。他发现了一个散落在土石之中的宝物,透过尘土,透出莹莹蓝光。
      这么多宝物,哼!护元心中冷哼,一旦宝物多到泛滥,便不算什么宝物了。难道谋划之人,想要利用这些宝物做什么乱子?
      山中找不到明萨,护元便又在神山外缘再等七天,仍无明萨丫头的踪迹。护元绕着原地转来转去,心中尽是,天灵灵,地灵灵,明萨丫头聪慧过人,她一定不会有事!
      没见到尸体就一定没事,或许她发现了什么线索,已经偷偷跟踪出去了!护元长老笃定地晃着头,似要挥散心中的不安担忧。
      ……
      菀陵皇城中,接到线人回报的万孚尊主和纵灵师,对明萨和仍述的担忧,要比护元长老更甚。
      玉碎珠沉,受难损身。
      派他们前去青城神山,自知危险重重,却自信认为青年才俊,必会逢凶化吉,究竟……是自己错了?万孚尊主心中责难。
      菀陵在青城神山,绝不只安排了白香、明萨这一条线人链,包括仍述,也只是长青派中的一个线人而已。
      为确保线人的安全,线人与线人之间,也不会全然相识。以防有人背叛,供出更多无辜同伴。
      在进入神山寻宝后,因三派都死去部分人,于是菀陵皇城中存活的线人,试图在菀陵线人都知道的接头处留下记号,叫同伴有所回应。可是一连等了三天,也未见有人回应。
      一般发生了大事,尤其是这种危及生命的大事,线人之间会第一时间接应一次。虽然仍不知对方是谁,但总归向同伴报个平安。
      三天都没有回应,莫不是出了大事……这线人不敢耽搁,便向皇城青鹘传信,盼皇城设法与另外线人联络,以确定他们是否安好。
      然而,万孚尊主心怀忐忑,分别给无情派白香明萨和长青派仍述发了青鹘,而那些青鹘却都在两天后原封不动,带着信条飞了回来。
      这代表青鹘盘旋良久,找不到要收信之人。
      万孚尊主握紧了手中的笔,眼神空泛,无意瞟向身边侍女正在研着的墨,竟觉得松墨一圈圈似磨在自己心上,无比沉重。
      纵灵师再来矗灵殿时,殿里侍从刚要行礼,纵灵师缓缓摇头,做了个手势,示意不要出声,免得扰了正在挥毫泼墨的尊主。
      现在正值正午,是白昼间菀陵皇城最安静的时候。
      纵灵师徐步走进去,隔着几丈开外的距离,看向尽头那张漆木长案。案几八尺八寸,极宽极长。
      万孚尊主身形高大挺拔,凛然立于其后,眉宇英挺,眼神凌厉,带有不可侵犯的威严。让这一张长案也被映衬的稚嫩起来。
      洁白的纸张铺落一地,其上嵌着浓墨篆字,笔走龙蛇,鸾翔凤翥,笔势雄劲,不失飞动之感。
      纵灵师无心吵他,万孚却自己心神不定。
      还没等纵灵师走近,他便抬头一眼,神色清冷萧索,双眼凹陷,犹凝寒霜:“你来了……”

      第三四一章 为情所困(四)

      看到万孚尊主如此憔悴面容,纵灵师怔忪片刻,脚步都变得更缓了。
      “尊主切勿忧心如此,他们必会化险为夷,绝处逢生。”纵灵师镇定了自己的声色,生怕也泄露出自己的担忧,让万孚忧上加忧。
      “……你也道是危险,是绝处……”万孚言语凄怆:“究竟是我太过自负,让他们濒临险境,是我错了!”
      万孚笔下生风,再重重写一个“错”字!
      纵灵师走到万孚身侧,也不多加劝慰。经过大风大浪的万孚,自会调控情绪和心境。如今,再次送信过去,对回信漫长的等待,实在令人焦灼。
      纵灵师在万孚身旁静默旁观,也感到恻然。此刻最为后悔的便是他了,将明萨和仍述派出去,这个决定是他做的,错的是他,悔的是他。
      “给顾庭的信有回应了吗?”万孚搁下笔,木然问道。
      “还没有……想是快了。”纵灵师回应。
      万孚点头,看着案上这许多大小不一,心神不定的“错”字,越发心绪烦乱。这种心绪不宁的感觉,已经久违了。面对大战将至,也没有此刻心痛难抑。
      字里行间,点点行行,总是凄凉。
      最后唯重重地振袖,大步步出门外。若是在驻殿中,再多呆一刻,似乎心都要跳出来。
      万孚目不侧视,一路疾走。当他猝然停下之时,发现面前一座大殿,赫然写着:珞樱殿!殿门口已迎上来一众侍从,齐声拜道:“尊主。”
      万孚微怔,半晌,抬手一挥,侍从们便识趣地散开了,万孚步态悻悻地走进珞樱殿中。身后的侍从们左右相顾,不敢多言。
      明萨郡主身负任务离开殿中已有一年,这时,郡主未回,尊主怎先来到殿中了?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
      依稀记得,第一次带明萨丫头来赏赐给她的珞樱殿,她满脸欣喜。路过园中荷塘,她俏皮地把着扶栏,近窥那高洁的莲荷,却猛然看到她灵动姝丽的娇容映在水中。
      万孚清楚的记得那一刻,花面相映,那张娇颜如芙蓉着露,他不自觉便称赞出口:“圆荷向背,芙蓉深浅,难分花与面。”
      还记得明萨丫头当时赧然一笑,没想到自己竟会毫不避讳地夸赞她吧。
      堂堂尊主,只身来到臣下的驻殿,确实有些越界了,可是万孚停不下走进殿中的脚步。珞樱殿中空荡无人,所有侍从都不知所以地候在殿外不敢近身。
      万孚反手背着,一只手握紧另一个手腕,目光凄然。
      明萨丫头,你可还好?你鬼马精灵,坚韧不屈,怎会有事?为何不给皇城回信?
      你和仍述两个,是我皇城翘楚,怎会如此轻易就出事?
      夏末已至,圆荷依旧,当年清丽如荷的佳人,却一去不返了?梦寻幽香,可能触及?红粉成尘,焉能再睹?
      她的聪颖,坚韧,笃定,倔强,似还在眼前呈一片柔和,却忽然飘失不再。婆娑世界,确有遗憾,但不希望,这遗憾驾临在她年轻的生命中……
      在菀陵皇城接到明萨和仍述可能遇难的消息之前,顾庭已经出使鼎界一段时间。
      自从明萨仍述在西域发现,鼎界的商贸势力超乎想象的强大后,万孚尊主便加重了对鼎界的调查。
      经过多番打探,鼎界确实神秘莫测,似有很多不被世人知晓的谋划。为了深入鼎界探查,万孚尊主借着与鼎界再重新商议贸易协定的机会,将顾庭派到鼎界去。
      顾庭便得了尊主的示意,在鼎界的出使刻意没有一帆风顺,几经协商,还是未能将未来十年的协定定下来。
      这期间,顾庭一直住在鼎界迎贵客的殿中,还时常出入鼎界皇城,有诸多机会可以留心探查。
      然而,顾庭出入鼎界次数越多,越感觉这里不同寻常。
      鼎界尊主公羽鑫,极尽奢华,骄淫无度,但却是个防备心颇重之人。
      鼎界本就是个环水而立的地界,在主要陆地之外,还有多个分散的小岛。其中有一岛屿,与鼎界皇城距离颇近。
      于是公羽鑫下令,将这岛屿命名仙客岛,将岛中极尽华丽装饰。豪华程度不亚于鼎界皇城。这个仙客岛,也就成了他安置其余国邦贵客来出使所居的地界。
      一来,看似鼎界很重视贵客的到来。二来,这样便可以将其余国邦的使者拦在鼎界皇城陆地之外,即使距离很近,中间却有水流相隔。
      若无事想前去探查,会被皇城守卫第一时间发现。这堂而皇之的借口,真是妙绝!
      然而,顾庭在鼎界出使不到半月的时候,木府也来到了仙客岛上。顾庭听闻后,想起在乌孙国与木家老爷曾相谈甚欢,出于礼节便前往拜访。
      却不知,这次木柯儿竟也跟随木老爷和夫人,一同前来。
      见到木柯儿笑靥如花的那一刻,顾庭满脑子都是那夹在乐器包裹中的斑竹叶,斑竹传情,,那片斑竹叶在脑中飘来荡去,盘旋往复,就是落不了地。
      顾庭脸色腾地一红,再未消散。
      从小,顾庭就是菀陵皇城最有名的俊秀公子。才华横溢,清雅不凡。
      有多少皇城女子慕名前来,只为在顾府门外看上一眼。待他成年,拜亲的帖子更是堆满橱柜。
      仍述曾经打趣过顾庭的害羞,你这么有经验,从小便是百花中的仙草,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可每次遇到抛下矜持,对他示好的女子,顾庭仍是忍不住脸红不已。
      这次与顾庭在鼎界仙客岛不期而遇,木柯儿更觉得这是神明安排给他二人的缘分。从此之后,顾庭和菀陵军士所在的驻殿,木柯儿便成了常客。
      木柯儿虽主动,却碍于顾庭一直礼貌相待,她也不好多番示意。便常以论琴论音的借口前来拜访。
      木家老爷也不阻拦,反倒推波助澜。时常约上顾庭到木家驻殿用餐。顾庭便不时利用木府与鼎界的熟识,偶尔随木柯儿一同进入鼎界皇城,一边游览一边探查。
      一切如常,却直到顾庭接到了菀陵皇城,万孚尊主猝然发来的急件。

      第三四二章 魔宫之盛(一)

      接到菀陵皇城的信件,尊主信中没有明说,但顾庭知道他暗示的是谁出事了。能让万孚尊主忧虑如此,定是被派去青城神山的明萨和仍述遭遇了不测。
      明萨和仍述的行踪,除了尊主,只有他和纵灵师知道。尊主令他尽早结束鼎界之行,早日启程菀陵。
      顾庭心绪不宁,思归之心已迫在眉睫。但身处鼎界地界,却不能表现出慌乱。不然,鼎界会察觉出端倪,知道菀陵皇城中出了事。
      晓来雨过,一池萍碎。
      这天上午,木柯儿又来到顾庭住处,远远的,便听到顾庭在抚琴。
      听惯了顾庭抚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弹奏长于哀调慢声的古筝。这古筝音色沉郁,似诉似泣。
      起初一段还有些柔和,却就在木柯儿转过回廊的那一步,这曲调似要振起,却忽复跌落。随之而来的是一段疾风骤雨般地繁复之音。
      听得木柯儿怔忪在原地,连呼吸都似不能在这音律中找到缝隙。远观着顾庭紧蹙的双眉,充血的双眼,不知他遇到何事,竟反常如此。
      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以为他会一直那样儒雅有礼,斯文有加。这一段急剧的波澜,透着行云飞絮共轻狂的气势,却让木柯儿对顾庭更深了认识。
      情绪乍起,却急煞而止。
      原以为他要继续发泄下去,他却猝然停下了拨弄琴弦的手。一曲急止,园中归于平静,万物还都似困在方才的凄怆中,仍觉万汇哀鸿,天地变色。
      “顾庭?”木柯儿站在远处轻声唤道。
      顾庭目光投来,见木柯儿有些惊诧地看着自己,瞬即收回眉目间的忧郁:“木姑娘。”
      相识已久,攀谈数次,木柯儿已经改称他为顾庭,而他仍礼貌地唤她木姑娘,这其中的距离,唯有他二人感触。
      “出什么事了吗?”木柯儿走近,声音低柔,生怕触动了他忧伤的情绪。
      顾庭一时无话,他侧过身去,长身而立,意态有如疏竹,清俊的脸朝向北面。良久,顾庭凄然道:“从没想过会被一个人,将情绪搅乱至此。”
      什么?
      木柯儿看着他的侧脸,头一次发觉,原来他有心上人了。以往将他的礼貌相待,保持距离都理解做他的君子之行,看来还是自己木讷了。
      “你的心上人,真想象不出她是什么样子…”木柯儿言语怆然,嘴角却掠过一丝微笑,似乎在想象着那个幸福的女子,是有多么姣好的容颜,柔和的性情。
      “她…很好…”顾庭幽幽道,还有下半句未说出口的话是,明萨那么好,一定会吉人天相,转危为安。
      ……
      两日后,顾庭再次前往鼎界皇城,与鼎界相守商谈贸易协定,仍旧未有定论。顾庭借口,出使鼎界时日已长,需要返回菀陵向万孚尊主回报。
      不日后,便率领菀陵军士返程了。
      自从那日顾庭有意说出他为心上人而担忧后,木柯儿没有再出现在顾庭的驻殿。顾庭离开鼎界,特向木家老爷辞别,木柯儿也没现身见面。
      在顾庭看不到的远处,木柯儿站在风中,遥望着菀陵队伍的旌旗漫漫,高头大马,自然还有行于最前的那位英气将军。
      缘分如此,不能早也不能晚。若是我出现在你心上人出现之前,一切会否不一样?
      在时间的无涯荒野中相遇,却只是淡淡的一笔,刚起头就煞了尾。后来呢?只这样结束?没有后来?
      ……
      身在魔族的仍述和明萨却不知这许多,不过就算知道也无能为力,在这里,他们无法向外界传递任何信息。
      他们只能尽其所能深入了解魔族地界,了解暗影军师给他们的安排究竟是何意。甚至,不出意外,他们需要完成在这里的任务,才能返回青城或菀陵。
      这一日,大雪漫卷。
      蓬莱客栈中的明萨和仍述终于接到了魔宫传召,他二人整装完毕,便随魔宫侍官乘船渡水,前往魔宫。
      大泽广阔,环绕着魔宫,虽没有曲水流觞的雅趣,却壮阔似海,波澜不惊,大气磅礴。
      大泽之上的风是雅致的,像要把人藏在深水的翠色当中。
      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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