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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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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功高低是一回事,信任和亲密又是另一回事。四年时间,早已让护元对心眉产生了深厚的情感和信任。
      晴公主已死,段流被扣。菀陵拒绝迎回段流尊主,拒绝示弱于青城,这一举动激怒了一向向往和睦的青城老尊主,青城开始积极备战,准备向菀陵一讨说法。
      虽然一直不敢挑战万孚统领的十万万岁军,但青城有灵树坐镇,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菀陵这边万孚尊主匆匆上位,还没有完全掌控菀陵权势的他,上位的第一天就面对青城备战出兵之千钧一发。
      菀陵没有十足把握战胜有灵树相助的青城,于是向心眉下达尽最大能力摧毁灵树的指令。
      万孚深知,此令一出,心眉必拼尽全力恐难生还,难抑心中剧痛,却无可奈何。
      心眉利用护元的身份和信任成功进入了灵树,并用尽所有功力飞跃其中,烧伐力断无所不用,拼劲全身内力和精气将其摧毁。
      灵树开始枯萎后,心眉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逃回菀陵,还没到边界就晕死过去。等菀陵人发现她的时候,她早已气息全无。
      心眉人死,但菀陵人尚不知灵树毁掉与否。
      青城这里,被心眉毁掉的灵树发出冲天之光后就黯淡下去。
      青城的贵族们眼看着灵树迅速的枯萎,变小,最后凝结成一颗蓝色灵珠。
      护元第一个疯了一般冲过去将灵珠握在手里,然后他整个人通体发光,像被开了法相一般,啸声震天,挥手成风。
      疯癫了的护元,不愿相信心眉是菀陵间隙,他飞速只身跑到菀陵边境,对峙着菀陵已经集结的千军万马,发狂一般见人杀人。
      万孚尊主亲自率领的万岁军也被震慑住,无人再敢上前。
      护元声称要见到心眉方能收手,众人无法制服他的狂癫,于是将心眉尸体抬与他看。
      一见棺木,护元心碎肠裂,五内俱焚。他趴在心眉的棺木上,怆天呼地,彻底发狂。
      这时青城的军队也集结过来,与菀陵陷入厮杀。
      想到心眉生前总说起思念家乡,现在方知她思念的家乡就是菀陵。护元顿生不忍,奋起一掌,将心眉的棺木深深埋进交战处的土中……
      或许是战场的厮杀惊醒了护元,他停止了哭啸。
      但更可怕的是,他开始不分敌我,对着已经交战的双方连连下手。他的掌风使天地混沌,光影如虹。
      然而青城和菀陵双方军士都损失惨重。
      护元发泄到筋疲力尽后,昏迷倒地,被其族兄拖回,青城也就此退兵。
      等护元渐渐恢复知觉后仍是疯癫,他不肯将灵树结晶的灵珠交出,一直死死的抓紧,仿佛这是心眉留下的最后物件一样,要用命护着。
      大战中爆发的护元,武力出神入化,没人能接近他身侧。
      他后来跑到深水潭中的孤岛上,按照菀陵的样式建了宫殿,应该是出于对心眉的怀念,想给心眉一个思念中的家。
      远望那座小岛,总是发着蓝色光亮,大家都认为那是灵珠的光泽。
      从那时起,青城皇城外的那座蓝色孤岛上,便住着一位年纪虽轻,头发却已尽白,心已老去的男子。

      第十一章 忘年之交

      护元长老为青城人所敬仰。有他在,菀陵便不敢挑衅,青城就有屏障。
      然而,唯有他一人苦楚着。
      佳人婷婷,天人永隔。
      只有天边那轮缥缈的月,是我用一生来怀念你的脸。
      然而此时,不管半老人是痴傻呆捏还是大智若愚,明萨显然证实了他就是护元长老的事实。心中恐惧无法掩饰,或许也无需掩饰。
      这个护元长老,虽然表面疯癫,但他一眼看出明萨的女子身份,绝不是偶然所为。所以,一个虾兵蟹将在法力无边的河神面前装镇定,不是很讽刺吗。
      他口口声声说他媳妇喜爱花草,这个“媳妇”应该就是指早已过世的心眉。
      菀陵心眉将军和青城护元长老的一段倾世之情,是为天下人所皆知的。
      那么,他的疯癫或许只是他用来掩饰心中悲伤的一个借口。
      “你傻啦?”护元长老举起一只粗厚的手,在明萨眼前晃。
      明萨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担忧着自己的处境,他还一副人畜无害的童真模样,实在不知如何招架。
      以前众人都说明萨是燕州第一智谋,小鬼头难缠的很,现在却成了个哑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闻,香不香?”护元长老不管明萨的僵硬表情,自己一缩脖子,说的飞快。
      眼睛满足的眯成一条缝,看着明萨一脸的笑意:“我做的草香鸡!”说完一溜烟窜回明萨醒来时的那座殿里。
      身影早已消失在廊柱后面,还能听见他的声音:“快来吃啊,致儿。”
      致儿,看来他还是把自己当成那个致儿,明萨心想道。
      可是心眉将军并不叫致儿,这个致儿会是谁呢?
      据说这座小岛已经尽数被护元长老的武力做了封界,没有他的允许所有人都不能自由进出,明萨知道这个事实,可还是尽力冷静下来盘算着,什么时候要找机会溜出去看看,看究竟能不能出岛。
      不过暂时看来没有其他出路,只能应承着他,寻着他声音飘来的方向走,去跟他吃什么草香鸡。
      “快来,快来。”护元长老跑出去好远,又跑回来,拽起明萨的胳膊,带着她一路飞驰。
      这一跑让明萨大开眼界,原来在自己醒来的宫殿里,还有那么多机关,原本看起来就几间房大的地方,机关翻转之后却扩大了不知几倍。
      护元长老一路带着明萨,飞快的触动着那些花样百出的暗道机关。有立在厅里的灯盏,有刻在石壁上的蟠龙,还有暗藏在帘帷里的系穗。
      看的明萨眼花缭乱,要不是由他这么带着,闯进来的人估计要饿死在这些复杂的暗道里,饿死之前找不到出来的路。
      最终停下来的一片地,居然是一片原始土地,没有打理没有修葺,只有一个高高架起的火堆,火架上悬着一口似锅非锅,似壶非壶不规则形状的铁器,铁器表面已经斑驳,看来用了很久。
      护元放开明萨的胳膊,极快的吸着鼻子,嗅来嗅去,露出知足的表情。
      然后他运气蓄力,一掌推出,将那铁器打在地上滚了好几番,从中滚出一个用紫色绿色蒲草包裹着的东西,应该就是他说的草香鸡了。
      护元长老把鸡取出来,迫不及待的自己先咬几口,然后撕了个腿扔给明萨,让她吃。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明萨无奈的在鸡腿上咬了一口,然后艰难的牵了牵嘴角,对他点点头。他才终于满意的转回去自己吃了。
      明萨苦涩的嚼动着嘴里的草香鸡,那鸡肉的确是草味,但是一点都不香!
      明萨还没嚼完那个鸡腿的功夫,护元已经吃完了一只鸡,整只鸡吃的十分干净,连骨头都尽数吮过。
      他抹着嘴巴,用意犹未尽的表情说了句:“我吃完啦。”话音未落就一溜烟跑走了。
      明萨含着嘴里的肉,含糊不清的叫道:“喂!我自己怎么出去啊!”但护元长老早瞬间跑远,而且没有回来的意思。
      真是死的心都有。
      让你多事,让你装什么好心,遭报应了吧!明萨嘟囔着埋怨自己。
      她站起身,擦擦手,在这片看似空旷的土地上来回转,奈何一个其他出口都没找到。
      幸好明萨有着极高的记忆力,她在慌乱中还记得一些护元带她通过的机关。于是只能从护元带她来的那个最后入口机关走出去,然后凭着记忆去找下一个机关。
      任凭明萨有多聪慧,那十几道机关,还是没能都在瞬间记下。
      最后她走累了,也懒得再找下去,即使找回了最初那个宫殿里,又能怎样呢,还不是出不去这个岛。
      明萨坐下来,坐在不知道走到第几层的机关里,有些疲惫的把头埋在双膝上,想要静一静。
      这一静,就静到了天亮。
      不知何时,她居然心大到睡着了。
      明萨醒来时,一睁眼睛,便“啊”的一声大叫出来。
      眼前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正瞪着自己看的出神。
      明萨着实吓了一跳,喊过之后见护元的目光还是盯着自己,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怜爱,居然没有一丝恶意。
      “致儿你醒啦?”护元柔声道,像安抚一个小妹妹一般。
      明萨想点头又没有,不知道如何应答。
      “不是,不是,”护元又突然正经起来:“你哪是致儿。”
      “你叫什么?”正经之后,护元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飞快和急躁。
      “格木……”明萨两个字还没完全说出来,护元就已经打断了她:“哎呀,算了算了,”他挥着手:“说了我也记不住。丫头,别睡了,来给我种花,又要死了!”护元叫嚷着,拉起明萨就往外走。
      明萨种花的时候,护元就蹲在旁边,静静的看,满足的笑,像个无辜的小孩。
      他一开始还让明萨给他也讲解着如何分类栽种,但他哪里有那个耐心,听着听着不是睡着了就是急躁的竖起头发。
      到了吃饭的时候,就还是吃那个他自己非常满意的草香鸡。
      “护……”明萨想要叫护元长老,护字刚一出口,就见护元定然回头,出奇镇定的看着她说:“都说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明萨赶紧收口,自那以后再不敢提起护元。
      “下次我做些其他好吃的给你,怎么样?”明萨试探着问吃鸡的护元。
      “不要!草香鸡最好吃!”护元理都不理,只顾自己啃鸡。
      才不管你要不要,明萨心里想,看来我一时半会离不开这个岛,每天跟你吃这些毫无味道的草…香…鸡,还不如让我去死。
      于是明萨自己在宫殿里支了一口简易的锅,在护元种花草的园圃里找了食材,自己做起了西域美食。
      闻到香味的护元,老早就跑过来,稀奇的看这看那,恨不得急着把那口锅给吃了。
      这才是真正的美味,你那什么草香鸡是怎么摸索出来的,草臭鸡还差不多。明萨心中暗想。

      第十二章 空忆断肠

      在孤岛上的日子里,每天傍晚吃过饭,护元都会消失不见,不知道他跑去哪里。
      一开始明萨会试着找找他,后来还趁他不在去寻找宫殿的出口。可他这里机关重重,明萨仍是一筹莫展。
      明萨来到孤岛的第七天,是个月圆之夜。
      那晚明萨如常将花圃里的花都照看一遍,准备返回住处,却被当晚清妙的月色所吸引。
      最近这七天过的可真不一般,虽然目前看起来护元对自己没有恶意,但总被困在岛上也不是办法,所以明萨心中总归是焦虑的。
      难得有个月明星稀,水风送爽的夜晚。恰好还身处花园,花香袭人,好一番玩月乘凉的兴致。
      明萨索性坐下来,对着圆月发呆,她有些想念远在燕州的家人,不知面对同样月色的他们是不是也在惦记着自己的安危。
      临行前被哥哥抓到,还说好要给自己青鹘传信,现在这个怪岛,连武林高手都进不来,别说是只传信的青鹘。
      就在这时,护元出现了。
      但他的样子,实在……让明萨彻底看傻。
      他凌乱的白发上插着好几朵鲜艳的花,怪异又搞笑,他还手舞足蹈,嘴里哼哼着无规律的调子。
      见到明萨这个时间还在花园,先是有一秒的诧异,然后给了明萨一个冷眼,似乎是说有什么好奇怪的,怎么,看不惯吗?
      随后他再也不顾明萨的存在,而是自顾自的跳着,笑着,见到开的十分娇艳的花,还会停下来俯看一会儿,然后柔声的说:“你看,这花是冰凌花,我种的好吧?”
      说完会安静几秒,似乎在等待回答一般。过了这几秒,他会欣慰的笑,继续跟无人的空气对话:“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下次再多买几株给你。”
      遇到他似乎更喜欢的花,或者说遇到“空气中人”说她更喜欢的花,他会不管不顾的将花摘下,胡乱的插在自己头上。
      明萨盯着他看他癫狂了好一阵,一扫最初的惊异,心底涌出一阵心疼。
      明萨眼睛湿润了,因为她看懂了他在做什么。
      他是在怀念他的爱人,也就是心眉将军。
      他幻想着她的存在,幻想她的笑靥就在自己眼前,将她喜欢的花戴给她看。
      他旁若无人的跟她对话,幻想着她的喁喁细语,她与花争艳的美貌。
      痴情如此,只为伊人,断送一生憔悴。
      他人耻笑又何妨,说我是人是鬼又何妨,且让我疏狂一世,因我自知那茕独凄惶的苦,是越清醒越痛。
      我只能用我残余的一生,来怀念那时和你的一切。
      心眉之死和青城灵树枯竭几乎是同时震惊世人的,这使得只发生在其一月之前,晴致公主之死和菀陵段流尊主流落青城之事显得没那么轰动。
      这些国祚大事总是百姓们茶余饭后很好的谈资,无论经历之人多么心痛,那些事在其他人口中却永远是闲话一般,毫无所谓。
      想来心眉也已经死去十五年了,那一年着实发生了太多事,让后人扼腕叹息。
      明萨感伤着护元的经历,也同情着眼前这个为情疯癫的半老人。
      那晚的月色着实诱人,护元长老对爱人的追思更令人动容,后来明萨不觉间被护元感染,也站起身来,摘几朵娇嫩的花戴在头上,跟他一同唱着跳着。
      明萨的举动,让护元大为意外。
      意外之后他有些惊喜,毕竟太久都没人懂过他。
      他认为正常人见到他这个为老不尊的样子,都应该耻笑唾弃,或者像刚刚明萨那般愣怔就对了,却不知还有人愿意跟自己一起疯闹。
      就在感动的那一刻,护元再一次认为眼前这女娃就是致儿了。
      他们就像小时候一样,致儿跟在他的身后,哥哥,哥哥的叫着,他跑到哪,她跟到哪……
      后来护元跳的累了,他顺势躺下,就躺在花土之上,细草为毡,空拳为枕。
      明萨见他闭上眼睛,也安静下来,站在他身旁看着他,不久他便呼声渐起,却有一滴泪珠从紧闭的眼睛中流出,划过脸庞,滴落到泥土里。
      明萨一声黯然叹息,似乎瞬间明白了护元的全部心思。
      痴不痴傻有多重要?
      也不过是如此寂寥的一生。
      心爱之人已去,任谁也追不回过往的时间。
      那天之后,明萨还在晚上的花园中等过,她以为护元每晚吃过饭消失就是来花园簪花疯癫,可是那之后很多天,护元都没再来过。
      不过从那次一起疯狂之后,护元对明萨的态度更亲近了。
      他还会偶尔将她叫错为致儿,明萨也不解释,他认为是谁就是谁吧,开心就好。
      明萨也开始没那么迫切的想找机会出岛了,甚至她一想到如果自己哪天离开了小岛,那护元一个人将会更加的凄凉,竟心生许多不忍。
      感觉应该都是相互的,你信任我,我必然依赖你。
      虽然护元还是经常给明萨冷眼看,偶尔捉弄她一下,或者给她难堪,但明萨每次也都陪笑着,并不气恼。
      而且更觉得护元至情至真,可亲可近,是个很好的忘年之交。
      就这样过了约有一月,有天傍晚,护元按时消失。
      明萨如常到花园打点一番,谁想到护元又出现在花园,还兴冲冲的交给明萨一个包袱:“你去穿这个。”他说着,眼睛里满是欢喜,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一样。
      明萨打开包袱,是一件淡黄色的衣袍。
      她抬头看了护元一眼,见他十分期盼的神情,于是应了回房换上。
      那衣袍的锦缎十分柔滑,一看就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才有的穿着,不是寻常人家的衣裳。
      等明萨穿着那身仿佛为她量身裁制的长袍出现在花园里时,护元瞬间湿了眼眶。
      明萨一头青丝垂于双肩,未施粉黛,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这娇嫩的颜色反衬出她芙蓉出水一样清丽的面容,仿佛画中人一般。
      “致儿,你果然是致儿!”护元激动着,手都攥起来不知该往哪放。
      难道我长的很像致儿?明萨心中想着。
      这衣袍应该是致儿以前穿的,尺寸居然跟自己如此相符,难道长相也十分相似?
      不然护元长老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认错。
      “致儿,来,”护元拉起还在思索中的明萨,跑到群花之中,摘了一朵粉红色的就给明萨笨拙的插在头上:“致儿,你长大了,哥哥好久没见你了。”他爱怜的看着明萨。
      致儿原来是护元长老的妹妹,那就是青城的公主了,明萨想着。
      世人皆知青城公主嫁到菀陵,又惨死火中。
      但人们对她的称呼却都是晴公主,不知原来晴公主闺名为致。
      若是明萨知道晴公主名叫晴致的话,或许她就明白自己究竟长的像谁了。
      护元看着明萨的眼神,充满了欣喜和宽慰。那天晚上,他们又在花圃里,相互簪花,唱唱跳跳,好不畅快。
      一开始明萨还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他又出现在花园里怀念心眉。后来当明萨无意间抬头看天,才发现今天又是个月圆之夜。
      想来,护元应该是在每一个月圆之夜,都簪花祭奠他心爱之人的。
      靓姿幽芳,飘失无回,去者何其无情。
      残踪剩影,朦胧仿佛,遗存者又何其有情!

      第十三章 弱冠封侯

      明萨和护元相处了一月有余的时间,为他把花园打理的井井有条,之前那些容易凋谢的奇珍花草,如今也都盛开的繁茂浓艳。
      明萨无意间提起她以前游历西域的事,护元便央求她给自己讲故事。
      西域对世人来说一直是一个遥远而又神秘的地界,那里地域辽阔,景观殊异。
      那里有绿林环绕,有水草丰美,还有田畴果园、驼铃悠悠;那里还有高山险峻,有沙漠纵横,还有冰川尽泄,河谷婀娜;有热情洋溢的歌舞,垂涎欲滴的瓜果还有稀释罕见的玉石……民风多情,物产奇异,怎能不令人心生向往,想要一探个中奇妙?
      护元是一个武功高深,也许还智慧非常的半老人,但是,他毕竟长年深锁孤岛,对外面的世界十分好奇。
      明萨的存在是护元的陪伴和安慰,也许护元从未想过,突然有一天,会遇到这样一个爽朗率直的丫头,每天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给自己解闷,让自己这颗孤寂的心寻求到一些慰藉。
      而这一个月之中,菀陵也没有闲着。
      十五年前心眉死后,青城灵树的情况似乎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虽然菀陵能够确定那棵灵树失去了灵力,并且结出一颗蓝色灵珠。但灵树是彻底枯死,还是那灵珠仍能栽种出新的灵树?十多年过去了,新的灵树是否已经复苏,这些都是菀陵人所担心的。
      多年来派去青城打探的勇士们都一去无返,灵树情势之谜从未破解。
      而这次,菀陵要派去一探青城的勇士是凌霄阁行列第五的冠军侯——仍述。
      仍述虽不是菀陵出生富族的高贵子弟,但却是弱冠封侯,名噪一时的大人物。
      他十七岁时,被菀陵战功累累的赤秦赤将军收入麾下。在军中的日子里,仍述表现出超出凡人的武力和军事谋略,他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一路攀升。
      二十岁时率八百勇士横越西域,深入西域大漠千余里。
      以一个西域小国为起点,一国一国打下去,将多年来在菀陵边境滋事纷扰的西域各国扫荡一遍,使得西域人闻其名而丧胆,畏为神明。
      一位二十岁的少年领军就如此凶悍,可想菀陵该有多少熊罴之士,从那以后再不敢与菀陵挑起事端。
      仍述荣耀归来,登凌霄阁,封冠军侯。
      此行艰巨,仍述必会遇到艰难险阻,祸多福少。
      他领命出去后,尊主万孚便一声叹息。
      辅佐在侧的纵灵师看出万孚尊主的不舍,问他为何如此看重这个小子。
      万孚说仍述很像他年轻的时候,跃青马,挥金鞭,豪气轻狂。
      纵灵师有些安慰尊主的意思说,如果仍述不经过这样艰巨任务的洗礼,将来他也没有资格去跟顾庭一较高下。
      尊主点头默认。
      仍述的践行宴尊主没有去,打算让几个年轻人好好聚聚,他如果去了反而拘束。
      践行宴上要提到的,有两个重要的人物,一个是稷候顾庭,一个是老尊主的孙女桑厘。
      他们二人平时和仍述就要好,桑厘一进仍述的门便皱着眉头,瘪着她的樱桃小嘴,小碎步踩得频频作响:“这个尊主叔父也真是的,为何差你去办这么危险的差事。”
      仍述听完笑了,调侃着道:“美人皱眉也别有韵味啊!”
      桑厘听完不由扑哧一笑:“你这舌头真该割了去,整天没个正经。”
      “那我此去青城不正遂了你的愿,也许回来舌头就没了!”仍述坏笑着撇嘴。
      桑厘听完似乎是被他不吉利话吓了一跳,忙让仍述呸呸呸,玩笑话算不得真的。说完又看向一旁一直微笑看着他们斗嘴的顾庭,让顾庭说教说教仍述,哪有他这么口无遮拦的。
      一般人看来,仍述和桑厘这般打情骂俏,似乎是对小情侣,其实不然。
      别看这位年轻有为的冠军侯仍述武艺超群,战功显赫,但他下了战场却总是一副潇洒不羁,玩世不恭的嘴脸,桑厘跟他聊不到几句就被他调侃到想要揍他。
      而且桑厘早已有了心上人,这是后话。
      桑厘今天来为仍述践行,是出于朋友的关心,而且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仍述当然知道。而且仍述也深知此行的危险,但又能怎么样,这不正是自己再高升一步的绝好机会吗?
      “好啦好啦,”一旁的顾庭从容的浮一大白,然后放下酒杯说到:“以往那些勇士跟仍述怎可相比,我倒很相信他会顺利归来。”顾庭说着斟了杯酒,再举起杯,与仍述眼神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他当然也是担心仍述的,仍述此去不仅要打探段流是否还在世的消息,还要设法接近护元长老,探得灵树灵珠是否还在他手上,还是已经又栽种起了灵树。
      任务着实重重困难,可是尊主之令已成事实,现在还说丧气的话有何用。
      而且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
      仍述已经是菀陵青年才俊中数一数二之人,如若他也未能全身而退,那不知菀陵日后要作何打算。
      顾庭一直是万孚尊主的左右手,资质出众沉稳干练而且能顾全大局,他也为菀陵的未来而担忧着。
      “是啊是啊,我也宁愿相信你会搞定,”桑厘还是嘟着嘴抱怨道:“不过总觉得尊主叔父挑谁都行,偏挑你去!”
      “不挑我,挑你家赤恒去,你就舍得?”仍述说完自己便笑开了,顾庭也笑起来,桑厘便捉着仍述的衣袖,使了劲儿的捶他。
      赤恒乃是桑厘青梅竹马的玩伴,是上文提到的收纳仍述参军的赤秦将军爱子,也是老尊主临终前有意将孙女许配之人,那两个才是一对真正的欢喜冤家,这也是后话了。
      明萨在青城的这一个月,刚好也是仍述接受严密培训的时期。
      青城地貌风俗、礼仪关系他统统都要掌握,而他来到青城的假身份是鼎界商人,鼎界的风俗他也需要熟记。
      不像明萨来青城时漫无目的的游逛,仍述一开始就瞄准了那座孤岛,他要想法设法接近护元长老。
      无奈孤岛被武力封存他无法靠近,于是他时常晃荡在皇城周边,伺机行事。
      皇城附近有一个花草铺,在招纳养护花草的护工,仍述从那里伙计口中听说了不久前的一件事:花草铺的一个西域伙计,被一个经常光顾铺里的疯癫老头掳走,至今未回。
      最初仍述只是听个新鲜,并没有在意,也没联想到这事与护元长老有关。
      可是有一天,仍述在花草铺旁边的一个小店吃饭,却听见了铺里的一阵喧哗。
      那些伙计们似乎很开心,仔细听去,原来是那个被掳走的伙计回来了。
      仍述朝铺里看去,只见一位清秀的少年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伯站在花草铺里,那些伙计围着那个清秀少年须常问短,看来就是这个白发老伯掳走了那个清秀少年。
      这老伯的武功功底引起了仍述的注意,他步履凝练,气息悬浮,直入无察境界,此人是个高手,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第十四章 藏踪匿迹

      被仍述注意到的,花草铺中的老伯和少年便是护元和明萨。
      一月过去,护元想要再来花草铺买花,明萨当然想要跟着来。
      护元一开始自然不肯,不知他是不是怕明萨溜走,总归他眼睛低低的转着,不愿点头答应。
      后来明萨撺掇说他去买花,少不了又被坑,自己跟去可以帮他挑选,还能防止他被坑。护元也许是看明萨在岛上困了一月,实在无聊,便带她出去了。
      然后明萨就坐在护元拉着的木车上,眼睁睁的看他从花园的一个小木门直接走出了宫殿。那木门是明萨每天都能看到的,也尝试过推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但从未得逞过。
      护元今天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这门中走了过去,还拉着后面的一个大木车,车上坐着个大笨蛋。
      明萨将牙齿使劲的磨来磨去,觉得自己真是无用之材,蠢到家了。
      来到花草埔,伙计们当然惊奇的围着明萨转,问她是否安好,这被绑走又回来是怎么回事。
      明萨一时也不想解释这许多,只是礼貌的微笑着。
      她陪护元挑选着这次要买的花,伙计们就把铺里的老板请了来。
      老板仍旧以为护元是个傻子,动了心思要再敲他一大笔钱财,所以他报出的花价都贵的离谱,就在明萨打算开口戳穿他的谎话时,没想到他更大的心思还在后面。
      那老板一边向明萨使着眼色,示意明萨不要多事,一边对护元说到:“老伯,您这次要给的不只是花钱,还得赔偿我这伙计给我的损失啊。”他说着将手指向明萨。
      明萨错愕的看着花铺老板,真没想到他坑骗钱财到了如此鬼迷心窍的地步,倒看他要怎么蒙骗。
      “此话何意?”护元咋咋呼呼的问到。
      “您看,您之前不由分说便把我伙计带走了,当初他可是我花银子买来的。”花铺老板说话的语调因刁钻而尖细,说完他还用力的给了明萨一个眼色。
      哦!护元明白了,他点点头。
      似乎是反应了有一会儿,然后直接问到:“一共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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