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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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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最上面的一份卷纸上,赫赫标着一个八号。
万孚尊主心中一动,这第一份便是那西域王子裴星的答卷了,且看看这少年是否向他自己所说的,能成为西域三十六国以后的霸主强者。
万孚尊主将八号卷纸打开,只见这纸张之上的字迹浑厚圆收,刚健有力,确实是武力高超之人的笔迹。且这字体上紧下松,笔角拉长,有种俨然的居高临下之感,似乎要其余人等纷纷仰视一般的霸气自宣。
再看他以猫来论道的治国之道:
以猫类虎,虎乃猫类。
治国之道亦类驯兽之道。
治民如驯兽,万事皆当恩威并施。威大于恩,则百兽臣服,恩大于威,则诸多事端。
呵!这治国之道论述的果然如他的秉性,刚强戾气,以暴制暴,万孚看着裴星直直两句便亮出了他的论断,眼中不免现出一些笑意。
倒也不是认为他的言论不够精谨,而是刚好是这种毫不掩饰的做派,倒还是颇为人欣赏的,万孚尊主这样想到,然后继续看下去。
使其万民,罪当其罚,使作恶者心生畏戒。
使其百官,廉洁为道,无功自退,有功迁升,赏罚分明,选人慎重。
治民治官与治国并行同施,皆通过明晰赏罚驾驭,恩威并施,威大于恩,使民唯有爱我之道,护我之道,享我之道。
不错!
虽然表达仍欠缺精准委婉之道,但终归是个王者霸气的论断,尊主又通览了一遍他颇为精短的卷纸,然后伸手一传,便递给了身侧的纵灵师。
纵灵师也看过裴星的治国之道,心中与万孚尊主的感觉是一致的,不掩饰不做作的秉性,让纵灵师对这个西域王子生出了多一些好感。
他没有在刻意迎合什么,也没有刻意讨好示弱,他恰到好处的做了他自己,让人感觉真实爽快,这样才不失王者霸气,若是他为取胜刻意示弱,倒是会让纵灵师看低了他。
……
再看过几份,此时万孚尊主拿起的那份卷纸标着十二号。
在万孚尊主铺开那纸张的时候,能够感觉到赤秦不自控的看向他表情的目光,他似乎很有信心,事实上,在赤烟第一个动笔阐论开始,赤秦便认定赤烟赢下此局是十拿九稳了。
万孚尊主不动声色的将卷纸彻底打开。
眼前映出一排排疏密得当的簪花小字,一看便是女孩家的字体,秀丽中还透出些妩媚。
都说字如其人,这赤秦将军爱女赤烟的字体还真能让人与她的相貌对应起来,小小年纪便世俗暗通,妩媚非常。
再细看她的道道论述,万孚却赞叹于这赤烟的刚劲论断。她的论断不像她的字体一般柔美,而是句句犀利,字字盖过当今男儿的言论。
治国恰如此砚台,外方内圆,无规矩不成方圆!
好一个无规矩不成方圆!
万孚尊主在心中感叹着,一个小小女子,今年不过及笄之岁,居然说出此番论断,也不失为英才一位。
第一零五章 银钩浅论(下)
万孚尊主赞叹着赤烟的论述,继续向下详看下去。
治国应不区亲疏,不论贵贱,一断于法,法大于情。
治国亦如治军,军法至上,赏罚有依可循。夫我菀陵以战功论赏,激励将士,方能兵强而国安。
治军之后再治民,民之治,应究其根本。因人之初始,便难脱利益侵扰,被好利之心纠缠。
夫商人之利倍道兼行,夜以继日,千里而不觉远,唯利在前也。
夫渔人之下海,海深万仞,苍涛激流,乘危而顾,唯利在水也。
故利之所在,虽火海刀山,无人不上,万丈深渊,无人不入。
民之有好恶,故民可治焉。治民应趋其利,避其害,以法度之,以法量之。
无规矩不成方圆,无铁律何谈强国?
好一个无规矩不成方圆,无铁律何谈强国!
万孚尊主通篇看完赤烟的论道,被她最后这一醒目的反问刺到了目光,一时间心中有些空漏。
此刻赤秦在万孚尊主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是欣赏?是满意?还是没能触及到尊主的内心?
不会啊!
赤秦见万孚尊主将赤烟的卷纸抬手传递给纵灵师,淡然自若的开始翻看下一张卷纸,他心中有些不解。
在赤府家中,赤烟与他父女二人,明明就是依照万孚尊主如今的治国之道来准备的。
或者说,赤秦是将万孚尊主时常透露出来的一些政见全部告知赤烟,让她依照如今尊主的治国之道,加以延伸,加以总结,绝对不会错。
是了,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赤秦在心中再一次笃定的想。
但此际,万孚尊主为何不露声色?
……
这时仍述的心也随着万孚尊主翻到新的一张卷纸而被揪起来,因为这张卷纸上标着五号。
五号,这是那明萨丫头的了。万孚心中想到。
且看她又是认同怎样的治国之道吧。
随着卷纸的徐徐展开,十余行小字银钩便映入眼中。
这字体疏密匀停,娟秀英挺,刚柔并济,流畅非常。
字若飞动,骨气妙极。
明萨的银钩小字让万孚尊主心中一阵畅快,似一道道清泉流进喉咙和心田,给人以美的享受。
再看她的言论,与大多数参赛者的性情和谋划不同,明萨没有一开始便亮出她的论断,而是将那古琴的制琴之道娓娓道来。
所谓琴者,莫不过一个禁字。
禁者,唯爱琴之人方能体会。禁衣衫之玷污,禁体肤之污秽,禁心灵之趋邪…万事齐备,皆有禁忌,方使用琴得纯正,使琴声归于朴真。
上古制琴,琴长三尺六寸五分,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琴体上圆下方,喻通天圆地方。琴身前宽后窄,寓意前尊后卑。
琴宽六寸,暗意通六合。琴备五弦,是意五行金木水火土。
制琴之道与治国之道潜脉相通,琴之大弦意为君,琴之小弦示为民。
琴之五弦,每弦一音,是有五音。
另有岭断云连之合弦音色,方能使乐曲不致单调,更富韵律。合弦一如君臣和睦,遥映相辉,世间太平和谐。
琴之音,分清浊缓急。
其浊音沉实坚韧而不懈怠,此为君道也。其清音细腻明晰而不杂糅,此乃民道也。
治琴之道与治国之道不过如此。
所谓穷山恶水方出泼妇刁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治国之道应仁政当先,尽减战乱,藏富于民,唯世间和睦,民富而国强。
……
万孚尊主盯着明萨的百字论道,久久不能平静。
明萨这丫头虽然平时看起来多英武,缺少柔媚,但此刻她这深入浅出的仁政论道,竟是如此令人惊讶。
她的论道层层剖析,细致入微,百字之间便详述了琴、型、弦、音的无尽玄妙。
若是之前看过赤烟一等人的论治国道,他还能在心中暗暗叫好,但此刻他竟一个字也难说出来。
无论是以法治国还是驯兽之道,那些论断与当今万孚的治理菀陵之道都有着些许相似之处,那是因为,万孚自乱局之中仓促继位,那个时候的菀陵外忧内患,若不用此等严苛之法,是不会在短时间内使菀陵强大起来的。
但是万孚深知,这样的治国之道,并不是他心中真正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世间的太平,民众的安和,所以他希望,在他这一辈用战争用鲜血洗刷过之后,菀陵能迎来一个太平盛世。
少战乱,多富民,就像明萨此卷所说,君民合弦,方为太平盛世啊!
万孚尊主迟迟未能从他心底的撼动之中走出来,看了这么多份卷纸,他似乎就在等这一论道,哪怕这文字没有如此优美,这文论没有如此清晰,但只要有人说出了仁政治国,民富减战之说,万孚似乎便心安了。
等他终于缓过神来,他忙掩饰掉眼中的情绪,然后将这卷纸递给了纵灵师。
仍述看着万孚尊主的神情,觉得他似乎很满意明萨的答案,不然也不会在她的这一份上耽搁如此之久。
……
万孚尊主已经看过了所有三十二份卷纸,此刻他已定然坐在高座之上,等待着其余的卷纸传递在其余评判手中,他们仍在传阅着,而万孚也在心中思虑着。
此刻他站起身来,走向高台的边缘,走近可以更近距离看清那一排恭敬立于底层的青年才俊。
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裁断,只不过他还是震动于那个论道而已。
万孚尊主用目光掠过每一个神色或凝重或自信或期待的脸庞,最终在明萨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在如此高度俯看过去,明萨的长相竟看不出与晴致有多相像。
但万孚突然发觉,即使她与晴致没有相似,他仍是想要这样看着她,虽然放肆,但依旧不想收回这眼神,想要再多放肆一会。
她的英姿勃发,她的聪慧难掩,她的虚己谦和,她的坚毅果敢,似乎每一个特质都吸引着万孚。
此刻台下的明萨是那样莹泽明净,冰清玉洁,那淡泞的品韵,让万孚再一次于心间震动。
第一零六章 文论之胜
等所有的卷纸都被尊主身前的侍官收回,那侍官便来请示万孚尊主,是否要进行裁断了。
万孚尊主走回主座,再次掠看所有论断,然后将这三十二份卷纸分为了两份,一半一半,各分十六卷。
最后,万孚尊主从其中的一份中,取出了一张卷纸,示意给那侍官看过,那侍官俯首点头表示会意。
然后尊主于主座上坐定,那侍官便走到高台最外,站在栏杆旁边,定了定神,说到:“青云试第一场,格物致知论述治国之道,取一半人数以待第二场,其余人止步于此,需待努力。下面听到名字之人可进第二场。”
在侍官说出淘汰一半人数,只留十六人进入第二场之后,参赛者们都有些惶恐了。
以往的赛制中,也出现过淘汰一半的情况,但也算少数。通常情况下,这第一关结束后都是淘汰十人为宜,看来今年的参赛者明显过多了。
那侍官高声诵读出被万孚尊主选中的那一半卷纸上的名字,裴星,赤烟和明萨无疑都在其列。
那些没有听到名字的才子们顿时脸色垂搪,心情低郁,他们默然向着高台上的尊主施礼后,便排成一队随着侍官的指引,去到文曲殿殿门外领取奖励,然后便可归家了。
而被选中的这十六人,则依旧留在文曲殿的一层之上,一面庆幸着自己的幸运,一面更勇敢的想象着,若是自己便是这第一场的唯一胜出者,该有多好。
此刻赤烟的心中便是如此想的,赤秦当然也是。
她不认为还会有人比她和父将,对万孚尊主认同的论道更为了解,也不会有人比她要更文思敏捷,准备充分,所以她此时竟不自觉的微微昂着头,心中的期待已经快要无法忍耐。
似乎下一秒,她便能从那侍官的口中听到她赤烟的名字,然后她会谦恭的向万孚尊主施礼,会坦然接受其余人的道贺,还会谦和的还礼……
这时,那侍官从这留下的十六人的卷纸中,取出了其中一张。
万孚尊主看到了那个号码,确认无误。
纵灵师看到了那个号码,脸上的神情淡然无华。
仍述看到了那个号码,现出难以抑制的神情。
赤秦将军看到了那个号码,脸上也生出难以掩饰的情绪。
但台下的参赛者们没有看到那个号码,他们期待着,心跳着,手中揉搓着,满腹祈祷。
不像赤烟那般的自信满满,裴星心中自知文论不是他的强项,他本来也没想过在这一关有所出彩。
就在这时,那张卷纸已经被侍官缓缓展开,然后他大声的说到:“青云试第一场,格物致知,最终胜出者是——”
这一拖长的尾音,让那些搓手的参赛者手皮都要搓破,虽也就两三秒钟,但整个文曲殿一层,似乎定格了很久,那些青年们的身子都不自觉的前倾,似乎想要将这名字听得更清楚一些。
“最终胜出者是——五号,明萨。”
明萨?
那不就是我吗?
明萨抿着嘴唇。
她刚刚已经在想,既然自己通过了第一场的文论,那么第二场的以武会友便更要认真准备起来了,若不然免不了被第二场淘汰,她的灵山太极剑还仍有些精妙没有参破。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最终胜出者是明萨。
是明萨,是我,居然是我!
想来明萨心中的惊讶也不低于不远处,站在最外侧此刻眼中带有怒意的赤烟。
因为明萨知道,她所说的减战事民富安的仁政,与菀陵的现状是不符的,所以她没想过她的论断会被万孚尊主选中。
此刻明萨的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的拜贺之声,明萨从自己的懵怔中抽出,忙一一向道贺的青年们还礼,然后也不忘向高台上的尊主俯首施礼。
抬头的瞬间,明萨的目光飘向一旁的仍述,见到仍述此刻心花怒放的神情,明萨心中才是一阵欣喜,嘴角也自然的翘起来,笑弯了一双眼睛。
“明萨郡主,佩服佩服!”裴星也在一旁拱手道贺。
明萨也向他还礼。
此时的赤烟冒冒然站在人群最外,有些唐突的站着,感觉她周身的时空都被抽离开来,那些纷纷向明萨道贺的身影统统都失去了声音,像是一群傻瓜一样,只有慢动作,像在打手语。
不可能!
赤烟的脑中唯一有的念头就是这三个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最擅长的这一关格物致知,怎么可能会失利!
一定是这个女人魅惑了尊主,这是偏袒!
此刻站在高台之上的评判们都已起身,站在尊主身后,开始准备离场了。
赤秦将军有些吹胡子瞪眼的神情,他此时的心中所想也是与赤烟同样,这是偏袒!是绝对的偏袒!万孚尊主竟会如此大庭广众偏袒一个燕州女子!
但奈何这是尊主做出的决定,尊主就是尊主,臣子只是臣子,他敢怒不敢言。
一众青年才俊道贺完,也逐渐回到自身的站位上,等待台上的评判们离场后才能离开以示尊敬。
他们不知道此刻竟有个女子因为自己没能在第一场获胜,便气断了肠子。
人们渐渐让开,露出明萨的身影,赤烟才恍然缓过神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竟如此表现狼狈!
她忙刻意的向上牵了一下嘴角,随即她的脸上便现出了满满笑意:“恭喜明萨姐姐,这一群人道贺,我都挤不上来呢。”
赤烟笑的天真烂漫状,她走过来,顺势牵住了明萨的手说到:“姐姐正是我心中的获胜人选,果不其然。”
明萨刚好在她懵怔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她的神情,所以有些不适应她现在的表现,但还是与她微笑着,礼貌回敬。
再抬头看,尊主和凌霄阁上的勇士智士们都已经离场,赤烟瞥了明萨身旁的裴星一眼,觉得这傻大个看着好生扎眼,然后将明萨的手放开,说了句:“赤烟先告辞了。”便拂袖转身,不等其余青年,她跟着带路的侍官,第一个出了这文曲殿。
好个心机深沉的丫头!明萨心中想到。
裴星也被赤烟那一眼嫌弃的目光给恶心到了,这小女子,年纪不大,倒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仿佛所有的乖巧懂事都是做给高台上的权贵们看的!
第一零七章 知己良朋(上)
明萨也随着队伍走出文曲殿,一路上还有几个菀陵洲际推举而来的青年,绕着明萨一直问,问她是否有准备下一场武论。仿佛明萨一下子便成为了众人眼中的最终获胜大热人选。
裴星跟在后面想插话也没有机会。
而那赤烟,早已玉袖两拂,快步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仍述从评判的高台上走下来,没有直接回侯府,恭送走了尊主和纵灵师,与其他权贵们道别后,仍述挑了个小魔头从文曲殿出来必经的路,倚在一处等她过来。
远远的看见五六个青年围着小魔头又说又笑,仍述便在远处看着,享受着此刻被小魔头的魅力逼到吃醋的感觉,不自觉的将右腿微曲,抵在墙上摇晃着,且要等她走近来,装作生气质问她一番。
终于等小魔头一等人走的近了,明萨也到了该转弯的岔路口,其余人要向左走才能出了皇城,明萨需要右拐才能回纵灵师的驻殿。
明萨便向那些青年道别,下一场武论再见,那几个青年恭恭敬敬的回礼,估计明萨在他们心中也是占尽先机,是尊主属意和偏袒的人物,丝毫不敢怠慢。
明萨终于送走了那些一路问七问八的人,松了一口气。
仍述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跟小魔头如此亲近,对她参赛的公平性有争议,现在见她终于落单,才可以出来见她。
可是当仍述刚从那棵茂密的树后面踏出一只脚,他便听到了一个低沉微哑却又很有力的声音叫到:“明萨郡主,请留步!”
仍述探头一看,见正是青云试上站在小魔头身旁的那个身形高大,相貌豪爽的男子,当时他就与明萨多番说笑,此刻又在身后尾随。
仍述不满的再缩回去,让那棵树挡住他的身影,然后不自觉的从树上扯了一根枝叶,顽劣的叼在嘴边,瘪嘴等着。
“终于能跟你说上话了。”那裴星说着几步赶上前来,他已在明萨和一群人身后跟了一路。
明萨笑了笑,现在四下无人,有些话也可以问出口:“你如何知道我是谁的?方才你没有直接回答。”
“那天你的车舆走后,我便听说那是燕州郡主和亲菀陵的队伍了,有何奇怪?”裴星说话神色间都是掩不住的傲气凌人,哪怕是面对着他颇有好感的明萨。
原来如此,当时明萨从车舆上下来,用自己随身所带的所有钱财换得了他的遗玉,以解他的难处,没想到当天他便知道自己是谁了。
“你可是西域人?为何会出现在菀陵青云试?”明萨又问到。
听到明萨如此问,裴星眼中现出满溢的欣佩之色,这明萨郡主果然不一般,看来当时她确实是识得了自己手中的那块西域至宝遗玉了,而且料定自己是西域人。
“郡主聪颖,裴星不敢欺瞒,但现在还不是时机,还需对郡主保密。”裴星笑了笑,说的倒也真诚。
“不过,郡主身为菀陵尊主后妃,也来参加青云试?”裴星说着挑起了一只眉毛,不解的问到。
明萨一时无语,说来话长,还真不是一两句便能与他这算是陌生人解释清楚。
“此事也待时机成熟再向你解释,”明萨说到:“你现在是否有空,我可将遗玉交还与你。”
“那遗玉本就是郡主用千金换得的,无需交还。”
“既然我知道是遗玉,便不是千金能换的,自然要还。”
裴星见明萨一味坚持,便爽朗的笑起来:“好吧!不急!我还要准备下一场武论,就此告辞,郡主,我们后日再见!”
明萨见他拱手告辞,也只好与他还礼告辞。
看着裴星的身影走远,仍述从树后走出来,刚才小魔头和那男子说的话他有些能听清,有些声音稍低一点的便不能听见。
但那男子粗爽的笑声倒是听的最真切,一肚子的春心荡漾!仍述撇着嘴想。
“走远啦!还看呐!”
哎呀!
明萨听到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着实吓了一跳。
转身一看,见是仍述,还一脸的挑剔之色,惹得明萨忍不住笑出来。
明萨是想着那遗玉之事,又在思虑着这西域人为何会参加菀陵青云试,他的推荐人是谁呢?有何目的?
于是才对着裴星的背影多看了几眼,其实也是在发呆,却被仍述又挑了把柄。
“是啊,都走远了,看不见了哎。”明萨说着,再故意转头看向裴星走远的方向,然后看着仍述逗他生气。
“虽然你很没有品位,但我还是不得不说,小魔头果然厉害!出手就拿下了第一场!”
“那是!”明萨笑着,一蹦一跳,从仍述嘴中说出这句话,真可谓是极大的认可了,他居然毫不调侃,不讽刺,直接夸赞起来。
“你不应该是说,小魔头脑子不灵光,怎么能写出那样的道论吗?”明萨挑起眉毛问到。
“本来是要说的,不过今天破例一次。”
“为什么?”
“因为你的论琴之道着实让我大开眼界,我想就算换成最爱琴的顾庭,也不能写出更好的。”
明萨看着突然正经起来的仍述,说的一板一眼,心中一阵激荡。
仿佛被他认可,是最值得庆幸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你从哪里偷学的制琴之理啊?”
就知道仍述这家伙不会和自己正经说话,他不挖苦几句总是不舒服,明萨翻了一个白眼,别过头去,不想回答。
“哦,对了,你跟顾庭说过你在西域认识一位爱音律的大师,从那里偷的师,我知道了。”
仍述自己笑呵呵的说着,好像是说你不回答也没关系,我自己想到了。
“你别不说话啊,”仍述继续调侃着明萨,见她还是不愿理睬的样子又说道:“哎?小魔头,你武论准备的怎样?第一轮就败下阵来可就彻底淘汰了…”
“我不想听你说话!”明萨在一旁不停的对仍述翻白眼,烦透了他的故意挑拨,明知道自己担心的就是武论,几乎所有精力都放在练习剑法上,他偏要用这个吓唬自己。
一路上,两个年轻人,有打有闹走回明萨的驻殿。
嘴上勾斗,心中却极为甘甜。
煦日暖暖。
……
第一零八章 知己良朋(下)
明萨回到驻殿刚坐定没多久,不过半个时辰,顾庭便来道贺了。再过一会儿,赤恒和桑厘也一同来了,加上本就与她一同回来的仍述,此刻五个青年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明萨在格物致知中胜出,大爆冷门,人们不知道原来燕州原本属于戎族马背上颠簸的人们,也可以养育出这等才子佳人,舞文弄墨,胸藏锦绣,于青云试上一展风姿。
“明萨赢下了这一场,你那个骄傲的妹妹鼻子都气歪了吧。”桑厘一边沾着茶,一边眉眼都笑着对赤恒说,看来桑厘很不喜欢赤烟。
“她一回去就跟我父将说话去了,没见到。”赤恒说到。
“幸好你不爱理她,不然我也不能理你。”桑厘笑着说。
赤恒嘴角掠过一丝微笑,但随即他眼中现出无奈和难过的情绪,桑厘见状,便没有再继续调侃。
赤恒虽说是赤秦将军的独子,但不知怎的,偏十分不得父将的认可,倒是那赤烟,从小便是赤秦的掌中宝,每次提起来都赞不绝口,大事小事都以她为先,对她百般宠爱。
于是,赤恒似乎成为了这个家中的外人,所以他常常泡在军营里,不愿回家,不想看到事事殷勤的赤烟和偏心严重的父将。
……
自从仍述中毒之事后,他和赤恒之间的关系就没以前那般水火不容了,明萨甚至想不到,他们已经有多久没有互呛过了。
再有就是,听着桑厘一句两句,话里话外对赤烟的讥讽,明萨虽然也对赤烟谈不上喜欢,总觉得她心思颇重,对人不够坦诚。
但似乎桑厘的口中,就没看上过哪个菀陵的女子,对塔什古丽也是一样,各种挑剔。这个不好,那个不喜欢的,可是为什么她对自己却这般亲近?
明萨想这也算是自己上辈子积了什么福事,竟然能让一个如此挑剔的女子与自己坦然相处。
明萨这样想着嘴角便微笑起来,仍述瞟了一眼身旁的明萨,不知道她无缘无故的在笑什么,一个小脑袋里面老是有些怪点子。
“不过,明萨,你的武论准备的如何?”桑厘关心的说到。
“我武功本就不精进,近来虽在加紧参悟,但…”明萨耸了耸肩:“应该有点问题。”
“赤烟的武功确实不错,你多留意。”赤恒如此说到,在五个人的聚会中,说话最多的是桑厘,而说话最少的一般都是赤恒,这两个也是完美互搭。
如今连最爱沉默的赤恒都忍不住插话提醒明萨,说明大家对赤烟的武功都是认可的,但明萨的武功,大家都是担心的,这就是问题。
“总之,你只要能过半数不被淘汰,就能进最后一场,对于能否胜过赤烟,或者拿不拿到武论的第一,可以不必在意。”顾庭在一旁说到。
仍述点点头,表示认同。
“我听说你用制琴之道来论治国之道,让我这音痴之人都不得不甘拜下风。”顾庭说着一拱手对明萨致意。
“我那也是急中生智,谁不知稷候顾庭九年前的夺冠华彩,还在这调侃我。”明萨瞪开了眼睛,假装施威一般的说到。
“你们这样互相恭维真的好吗?”仍述在一旁坏笑着说。
“可惜仍述就没赶上个青云试的时机,不然应该也是位夺冠的主吧。”桑厘如此说。
真不知桑厘是真直白还是假直白,很多时候,越是仍述和顾庭之间尴尬的这些事情,桑厘偏越要提起来,说出来,放在众人的面前。
一开始明萨还觉得桑厘是没事找事,现在经历的多了,似乎能够感觉到这何尝不是桑厘的一种高明的处世之道。
明明大家都尴尬,明明大家是兄弟,那就不要被这些事而隔阂了,说出来,说清楚各自的感受,反而会放轻松。
介意就是介意,不必总沉重的假装不介意。
这次也是一样,桑厘知道明萨和顾庭说起青云试,仍述心中必然有些遗憾,所以故意挑明他心中的遗憾。
五人的气氛顿时冰冷了片刻。
仍述是军功赫赫的冠军侯,这一点顾庭没得比,但仍述如今的地位和名号,已经不可能再去青云试,去证明他的实力,来获取菀陵所有人的认可了,这是无解的问题,仍述也没办法。
仍述的心中所想被桑厘揪出来,他也没做掩饰,便眉间一抬,嘴边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说了句:“是有点遗憾。”
“万孚尊主同样没有参加过青云试,还不是一样英明神武,不是吗?”顾庭此时朗声说到。
是啊,万孚尊主也不是四平八稳,通过青云试胜出,然后继承了老尊主位置的。万孚尊主的出身有些像如今的顾庭,天富贵胄;而一路走来却又很像现在的仍述,军功卓越闪耀千古……
当时那届青云试,胜出的是段流。
万孚尊主根本就没有报名参加,这是为何,是万孚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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