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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锦-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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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营之所以安营扎寨,暂缓进程,就是为等仲五军一同前进。一旦两军汇合,力量将不可一世。
另外派出的两小支音律宗军队,也在稳扎稳打,有条不紊地攻陷城池,一路向北进发。
而与主将蓝风率领的纳四军,几乎所在同一片区域中,有另一股音律宗的仲家军。那便是最初参战的三支仲家军之一——仲七军。
仲七军的将领,便是班鸣。
“报!”
信兵骑着马,大声喊着跃进而来。
仍述在马上接过传信,看过之后,眼中现出郁色。
自从井浆崖的战斗结束后,明萨再未骑马。并不是受伤需要调息,而是她感觉,自己对《十三宝鉴》的掌控,太欠缺火候。
日后战场上,若想发挥更多战力,她要抓紧每分每秒修炼钻研。
于是,她弃马乘车,走在大军前方,仍述身后一侧。车中,她不停歇地练习音律操控,盼望节节提升。
看到仍述眼神的担忧,明萨掀着车帘问:“发生什么事了?”
仍述将信递过来,没有言语。
明萨匆匆看过,心知仍述为何烦忧。
据信兵所报,现在纳四军身后,已被敌军暗中跟了。敌军人数更多,且从蛮兽军的力量看来,要比先前呼延虬的军队更强。
关键是,那是仲七军,他们的主将,是班鸣。
因为是班鸣,所以仍述心有余虑。
“仲七军在前几日的情报中,还是向正北走。怎么突然向西拐了个弯,朝我们来了?”副将宁远和幕僚符顺,还在一旁商量着。
“你们说的对,仲七军的目标,应该就是我们。”仍述接话道。
“我军打了场出人预料的胜仗,引起了注意?”幕僚问。
“不仅如此,呼延虬惨败,我纳四军,却是未伤分毫。一支严整的两万军队,行军于音律宗大军之后,对他们来说,这是很危险的。”仍述说道。
“前有禁卫军,后有纳四军,一旦形成合围,对音律宗向圣京发起的战局,十分不利。”明萨在车中说道。
仍述回头一看,对明萨的说法表示赞同。
他还想要调侃小魔头两句,夸她近日来,对行军作战越发精通了。但碍于其余将军们都在身边,便笑笑作罢。
“传我的令,行军西北,走山路。”仍述下令。
“主将何意?”
“我们先去漠野平原附近,看能否找到纳一军残部。”仍述说:“如今形势严峻,能找到的尽力收编,壮大我军实力。”
“是!”
队伍再次启程,明萨没有乘车。她与仍述并驰战马,见他还是神色阴郁,便问:“你可是不愿与班鸣对战?”
仍述笑了笑,那笑容交杂着说不清的意味,沉思良久。
他才开口道:“异域相逢交莫逆,沙场他年见此心。”
第四八六章 莫逆交锋(二)
连营将军,虽然是率领仲一军的主将,但他在此战中,却手持整个仲家军虎符,调兵遣将,军权在握。
无疑,这是音律宗仲宗主,赋予他的权力。看得出,仲群对连营十分看重。
他是仲群最为信任的兄弟,据说当年一同沙场拼杀多年,结下了比亲兄弟还深厚的情义,两人之间无比信任。
两宗大战一起,仲宗主便不知去向。
法器宗各路哨兵线人,都不能探得仲群的下落。
想必,他已经在最佳护卫下,经最隐蔽的路,第一时间赶去圣京了。
所以,此战当中,连营相当于战争明处的仲群。他的命令,无人敢违。何况,他还亲自立身于这场战争中,及时调兵遣将,决策更加精准。
连营向仲七军主将班鸣,下达的命令便是,调转方向,击溃纳四军!
班鸣接到军令,心情亦是沉重。
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天真的来了,他却仍难以接受。
……
仍述也是一样,不愿与班鸣交锋。
一路上,他命令纳四军,走隐蔽的山路。并让当地人提供最隐秘的路线,暗中行进,不时变幻方位。使得纳四军的行军,如同鬼魅一般,难以捉摸。
这晚,明萨从车中出来透气,骑马前行。
“最近两天,有增进吗?”仍述问明萨,小魔头最近修炼十三宝鉴,十分心急。
明萨有些失望,摇摇头说:“没什么感觉。”
“心急会适得其反,顺其自然吧。”仍述宽慰道。
明萨颔首。
每到晚上,明萨都愿意出来骑马。魔族的天地,一到晚间,便会纯净的如同孩子的脸庞,星辰无限,大地无声。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心灵似乎能在这氛围中,得到洗涤。
“少爷,我们现在一直避着后面的追兵,你是不想和班少爷对决吗?”阿昆凑上来问询。
仍述有一刻的怔忪,而后是一声苦笑。
看到他的苦笑,明萨便知道了他心中的答案。
战场上的仍述,不会完全因为不愿与班鸣对战,而选择绕路,逃避,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他之所以如此下令行军,一定有他的用意。
果然,仍述沉吟一阵,开始为阿昆解释。
“现在我军实力,与仲七军相比,兵力少,境遇差,四面没有接应援兵。这些条件所限,若想打胜仗,就不能硬碰硬。”
阿昆听了,连连点头。
心知少爷如此行军,一定有他的智谋。再听仍述说道,要打胜仗,这几个字,让阿昆的神经尽数兴奋起来。
他简直不能更喜欢打胜仗的感觉!
想必,少爷一定在心中谋全大局,等待一击制胜。
转而,阿昆似乎有些伤感。想到曾经,少爷和班少爷的交好,现在却变为对立敌军。
他再喃喃道:“我还以为,少爷不迎战,班少爷也不攘战,就这样亦步亦趋,是你们都不愿与对方作战。”
仍述沉默一阵,转手拍了拍阿昆的肩头。
“如果我为此,便躲着他走,他心里,可还看得起我蓝风?”
“同样,他如果在战场上缩手缩脚,我也会瞧他不起。”
“战场上,可以有惺惺相惜,但不能有婆婆妈妈!”仍述笃定说道,看向阿昆的眼神,十分坚定。
阿昆心中一阵激荡,或许他还年少,没有这许多经历体验。
明萨听着他们的对话,仰头看向星辰满布,夜空像是一张镶满金玉的锦绸。
她也有些感伤。
想到在班府中,与当时的新娘子何夕告别。何夕曾说,如果不是受邀而来,两人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若是再见,可能就是两宗兵刃相见的时刻。
而这一刻,仿佛一眨眼就到了。
……
第二天凌晨,天色仿佛最黑之时。仍述接到了最新回报。
后面追击的仲七军,终于对这种亦步亦趋的跟踪,感到不耐烦。班鸣开始动作了!仍述嘴角一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仲七军分为几股小队,分别向不同方向,打算对纳四军进行暗中合围。
仍述立即下令。根据仲七军的分队情势,再结合附近地势,将纳四军也分为数组小队。
这附近一带地形,哪里有洞穴,哪里有沼泽,哪里有山崖,哪里有深林,仍述绝不比当地人生疏。
每个小队的将领,仍述都一一交代过。这些复杂隐蔽的地形,配合精心策划的速战,足够请背后的仲七军兄弟们,好好享受一番。
……
天亮之后。
仲七军主军中,班鸣接到线报,诧异非常。
昨晚他第一次发动军队合围,居然在未实现合围起势之前,就完全扑了空。而且,现在他手上的信报中,竟然能看到好几支纳四军的队伍。
他们的行进速度,竟然如蛇行一般迅速。
昨夜纳四军还是汇合进发,今早就已穿插进我方小队背后!
如此形势,纳四军若不来个釜底抽薪,背后偷袭,是不可能的。
班鸣攥紧手中的信报,苦笑两声:“风兄弟啊,没想到,我如此看重你,却还是低估了你的能力。”
……
“现在,班鸣该拿到我军的信报了。”仍述对身边的明萨说。
明萨垂头笑了一阵。
最近几天,仍述的排兵布阵,着实让明萨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已经将行军作战,处理得如同一件高雅之事,令人叹服,享受。
像是弹奏一曲,或是做一幅画,下一盘棋,十分耐人寻味。
“就让我的小队将士们,替我向班鸣问好吧。”仍述也笑两声。
“班鸣会说什么呢?”明萨笑问。
仍述稍加思虑,道:“该是先苦笑两声,然后叹息,他轻敌了?”
明萨颔首笑开。
“不过,这些派兵战术,你都是从兵书上看的?”明萨好奇地问。
“兵书?若是兵书上能看到这许多,纳修也不会被俘虏了。”仍述沉声说。
“那是?”
明萨疑惑的,是不知仍述从哪里学到这些兵谋。就像他所说,兵书上不会解释这么多。真正的战斗,也不是纸上谈兵那么简单。
若没有足够的实战经历,仍述亦不会有此刻的信心。
可是,作为菀陵冠军侯,以他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他打过的战役,似乎还没多到这个程度。怎么能与连营这等宿将经验,相提并论?
仍述明白明萨所想,再沉吟两声,顿了顿解释说:“很小的时候,排兵布阵,就是我的家常便饭。”
“那里,有很多复杂地势,我也经历过多次模拟征战。虽是模拟,却有生死。所以你看,我对地形的利用,很擅长吧?”
仍述笑问着,明萨却在他的笑目中,看到无尽悲伤。
那里?
他口中的那里,就是鼎界,明萨明白。
第四八七章 如臂使指
就在仲七军还派出哨兵斥候,苦苦寻找其余几路纳四军踪影时。不出班鸣所料,纳四军两个绕到仲七军背后的小队,已经悄然袭击成功。
在正午的平河岸边,歼灭大半仲七军纵队,继而向附近山中纵深推进。
在其他小队还没反应过来时,纳四军分队,又将仲七军的斥候队兵马,打了个措手不及。
班鸣接到具体战报后,查探地图。
判断其余纳四军小队前进方向,遂派出其他队伍,快马急追,想进行侧翼攻击。却不知为何,当追击队赶到时,发现纳四军像生了翅膀,突然飞入半空,找不见人影。
再过半天,主将班鸣又收到军报,纳四军的主军队伍,出现在了北方秋城。而等班鸣率领增援队伍,赶到秋城附近后,只见到留守在那里的,一队仲七军将士的尸身。
而纳四军的兵马,竟半个影子都见不到。
呜呼哀哉!
仲七军从来没被人这样耍过,这才是真正的团团转。
不管他们是警惕,存疑,还是相信情报,纳四军总能以新一种花样出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
法器宗大地,百姓们听说音律宗蛮兽军的暴行,对他们的屠城杀戮感到不耻。
所以,只要有法器宗军队出现,他们都愿意为军队,提供音律宗军队的消息,哪怕被威胁生命,也不会胆怯。
在战争的血泪面前,法器宗大地,空前团结一致。
平凡的魔族百姓,甚至愿意为了大义,向音律宗军队提供虚假情报。
纳四军的胜利,有一部分功劳,要归功于法器宗大地上,英勇不凡的魔族父老。因为有他们相助,仍述自认为这游击战,打得十分有把握。
……
一路辗转向东转北,纳四军主军,离漠野平原北境越来越近了。
“你在想什么?”明萨见仍述有些出神,走到他身边问询。
“心中有些烦闷。”
“仲七军气数已尽,在为班鸣担心?”
“不全是。”
明萨不解,抬头看向仍述的双眼,等待他的答案。
“也是对音律宗的惋惜。”仍述缓缓道:“从经过埠城开始,见到音律宗的蛮兽军,屠杀无辜百姓那一刻,我就知道,音律宗这个名字会成为过去。”
明萨亦闻之叹息。
与人不仁,天必不仁!
也许仲群因为失去唯一的儿子仲聪,在魔宫中,又受到不公待遇,一时间心智大乱。或许他只是想要发泄,想稍微报复一次便收手。
却不知,这等惨绝人寰的事,一旦做出,便无法抹去。
他命令蛮兽屠杀的,是他的族人,他的同胞。
从他的魔掌,伸向同胞那一刻起,人心尽失,天意偏离,他的攘战,只能是垂死挣扎。
明萨同样感到惋惜,比惋惜更重的,是对魔族未来的担忧。
音律宗一向主张与人类互不干扰。一旦主和的音律宗倒台,法器宗在魔宫的支持下,必然独大一方。
魔族,势必要向人类宣战了。
何时来战,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而一旦开战,无论哪一方占有优势。菀陵,青城,西域,魔族,无辜的善良的人们,可会付出血的代价?
……
“消息确定了?”
坐在大帐中的连营老将军,睁大他泛着精光的双眼,不敢相信这信报的真实。
班鸣不是浑噩的青年战将,在音律宗仲家军中,他算是佼佼者。
但他率领的仲七军,却一路跟随纳四军,连纳四军的主军影子都没看到过,就让纳四军逐一击破,现在已经不敢贸然出击,对分队围攻更是警惕非常。
仲七军的兵力强大,却被纳四军几次设下埋伏和圈套,将精英先锋打的抱头鼠窜。
现在班鸣不敢冒进,只令全军拧成一股,抱团前进,怕极了纳四军的突然袭击。
而纳四军却看准了这个时机,知道身后追兵不敢放胆挑衅,他们几次齐心协力急行军,再加上当地百姓的掩护,以及他们对地形的绝佳掌握,将班鸣的仲七军远远甩开。
纳四军行踪飘忽不定,班鸣现在已经不能探知,纳四军主力的具体所在。
班鸣在战报中,言辞抑郁,请求责罚。
连营能够理解他现在的心情,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耻辱,更是音律宗仲家军的耻辱!
那个被国师从人类遣回来的小子,居然可以在不熟悉的地界,将两万军队,如臂使指,挥洒自如,完美无瑕?
被一个刚回族地的小子,耍的如此狼狈,连营有些愤怒了。
他将战报放在案上,头也不抬,眼皮耷拉着,对左右道:“传赫晋将军令,我要用他的蛮兽军。”
“是!”
听闻这个决策,坐在最后角落里的幕僚,发出一声质疑,似有顾虑。
他没有说话,连营就知道了他的意思。自顾解释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这个蓝风,此时不除,日后恐怕是块厉害的绊脚石。”
幕僚虽有顾虑,但拂拂胡须,再没说话。
赫晋将军的蛮兽军,在仲家军中,兵数并不是最多。但这蛮兽军却是速度最快,攻击最暴烈的。
之前埠城及邻近几个城池的屠城,便是赫晋将军,率领他亲自驯出的蛮兽军,亲手而为。
连营此举,便是对纳四军和主将蓝风,动了杀心。虽然,连营本人,对赫晋的残暴为人,不敢恭维。
若非赫晋残暴不仁,阳奉阴违,故意曲解仲宗主旨意。音律宗,怎会对同族痛下杀手?做下屠城惨事?
若是平常,赫晋此举,是灭族之大罪!
但此刻,两宗征战,赫晋此人,留之有用。音律宗,仲家军,便只能替他背下这屠城惨事的黑锅。
如今关键时刻,唯有赫晋的残暴,能用最快的方式,解决一切。连营心想。他看到了蓝风的锋芒,就要用最原始,最有力的方式,将它压灭。
而这边的纳四军,却并不知道巨大的危险,正在向他们挺进。
所有纳四军将士们,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不仅是因为成功甩掉了身后的尾巴,还将仲七军给好生挫败了一把。还因为,在甩掉仲七军的第三天,行军途中,纳四军的斥候队,发现了纳一军的残部。
最初,远远见到一支两千余人的部队,没有战旗,没有阵型,只排成长蛇一般,在向北进发。
斥候队以为是仲七军的某一股分队,又要企图偷袭纳四军。刚派人回去通报主将蓝风,再离的近些,才将这些军士看清,原来是纳一军的队伍。
原本意气风发的纳一军,此刻落魄非常。
纳四军与纳一军残部汇合,主将蓝风,下令将两队合并,一同向北方圣京前进。
纳一军的残部将士,终于可以在茫然和颓废之后,找到一个坚强自信的倚靠。
再不是溃军散勇,他们还想作战,他们还想为死去的战友报仇,想将丧失掉的尊严,找回来!
第四八八章 怪道预言(一)
纳四军中将士,一向是被纳家军其他军队鄙夷的。这次,他们跟着主将蓝风,将纳一军收编,简直是这辈子不敢奢望的荣誉。
自然,也有众多纳四军将士,对纳一军将士报以不屑。
明萨在一次休整时,对一些将士说,当你们鄙夷纳一军时,想想以往的自己,或许更能体会他们的心情。
作为战士,谁都想将自己的血泪付诸于胜利。
但是,没有谁是常胜不败的。如今,我们是一家,让他们感受弟兄们的温暖,不好吗?
将士们被主将夫人说的羞愧不已。他们对主将夫人的崇拜,甚至要超过主将蓝风。
主将夫人,一路车马相随。在作战当中,也如同将士一样勇敢无畏,绝对是一位勇猛果决的精兵良将,女中豪杰!
“夫人,您是武将世家出身,是吗?”
尴尬之后,将士们开始与明萨聊起家世。明萨早已对家乡倍感想念,趁着给他们讲述故事的机会,好好补偿了一番心中的思乡之情。
虽然隐去父将和长兄的姓名,改变作战地点,但明萨讲述的,短短几次父将的英勇作战,仍听得纳四军将士,心潮澎湃。
……
一片融合的纳四军,走过漠野平原北境,开始进入鬼门关地界。
这时,不和谐的声音却出现了。
一封来自东北方向的最新战报,将纳四军将士们的脸色,瞬间打回惨白。
赫晋将军,率领蛮兽军,距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近。
“屠城惨事,就是它们做的!”
将士们纷纷说着这句话。
原本,想到被屠城的父老乡亲,将士们该是愤恨的情绪。但此刻,他们的语调,却十分黯然。
屠城惨事,就是它们做的,这话还有另一层含义。
那就是,这些蛮兽军狂可屠城。那赫晋将军,更是出了名的残暴无良。如今向着纳四军而来,是不给他们留活路的意思。
仍述明萨也有片刻的无措。
上次在井浆崖,之所以轻松快速致胜,是因为他们巧妙设计了呼延虬的蛮兽军。在那场崖谷的战役中,蛮兽军一丝力量也没出。
若是换另一种埋伏之法,他们不确定,崖底当中的尸身,究竟是呼延虬的仲三军,还是这里的纳四军将士。
赫晋率领的蛮兽军,是蛮兽中的烈兽,如何应对?
绕路?蛮兽跑的比战马快很多。
隐藏?蛮兽的耳目嗅觉都比人精准,加之它们疯狂的攀山速度,藏起来,等于找死。
主动进攻,侧翼出击?找死。
正面应敌?找死,无疑。
明萨在心中想过几种不同可能,结果只有这一个,无论怎样,只要蛮兽们出现,纳四军就是等死。
她抬头看向仍述,以为行军神通的冠军侯,一定会有好办法。
却不想,在仍述眼中,她看到了与自己同样的情绪。只不过,作为军中主将,他不能将这情绪表现出来,不然全军将会大乱。
但是明萨了解他,知道他心中的绝望。
仍述镇定心神,仔细看过地图,再抬眼,环视周围数位将领注目的目光。他们都在等待自己的指令,是防御还是避开,只待他一声令下。
“你们看,”仍述指着地图:“这里,北原城附近,有纳宗主后派出的两支纳家军。”
“按时间推算,再过两天,他们就能汇合。”
“如果我们快一些,三天时间,可以从这里翻过去,与他们汇合。”仍述手指滑过地图上的鬼门关深林,说道。
众将士颔首。
可是,三天?
三天之内蛮兽军已到,我们哪有时间去这里汇合?
何况,那可是鬼门关地带。
“改变行进方向,先向西,扰乱他们的注意,拖延时间,迂回前进。”仍述看着众将领的眼睛,再镇定补一句:“我们尽力!”
“是!”众将领应声。
主将蓝风的命令,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不是办法的办法…
队伍正常行军之后,明萨行于仍述身侧,看着他的侧脸,明萨便知,她无需询问仍述究竟有几成把握了。
因为她心知肚明。
正在她这样想着时,仍述侧过头来,对她展开微笑,明萨也笑了。一同面对,不就好了?
向西,向北,再折转东北。
纳四军在仍述的号令下,与追的越来越紧的蛮兽军,尽力绕弯,兜圈,拖延。行至第二天正午,已是走到了一处深林外。
这深林生的怪异,当地人称鬼门关。
林间茂盛如盛夏,内有不能计数的猛兽毒物。
深林东侧,类似高原地貌,山高陡峭,风云变幻。
深林西侧,却是沼泽暗藏,俨然一个遍布机关的平原。
东西两侧,是连深林中的猛兽飞禽都不愿出来的,因为它们不小心,也会把命搭进去。
而如今,纳四军走的,便是鬼门关西侧。这个看似一马平川,无风无浪的大路,却是暗藏杀机。
将士们不得已,只能牺牲战马,用战马做先锋,为后面的大队伍试探前路。一匹匹的战马,栽倒在沼泽里,无力挣扎,便被淹没。
后面的将士,沿着战马能够平安踏过的路线,继续行军。
但是如此一来,行军速度变得出奇的慢,但却别无他法。
就在这时,一幕令将士们诧异的画面出现了。
一位枯瘦如柴,身形奇小之人,也正在沼泽遍布的平原上走着。
他的身材,与一般孩童无异,之所以看出他不是孩童,因为他骨骼和肌肉都有些萎缩,是苍老之态。
他头发灰白,胡须邋遢未曾修剪,也黑白交替,显得十分落魄。衣衫破旧,赤脚染泥。
这怪异的人,手中执着一根油腻腻的拐杖,却并不是拐杖住地,而是将拐杖搭在肩上,像挑着扁担。
但关键是,他走在沼泽地里,毫不费力,也不会陷入,步履很快,如履平地。
被他走在身边反超的将士,都长大嘴巴,呆愣愣地盯着他,如同见鬼。
他还会自言自语一句:“看什么看,见到鬼啦?哼,我可比鬼好看多了!”他说话的声音,带着孩童的稚嫩,还夹杂着老者的嘶哑。
虽然他目不斜视,却知道众人在想什么,一句话,说到将士们的心里。
第四八九章 怪道预言(二)
这位怪异之人,如同一个老道士。
他的出现,使得纳四军在鬼门关西侧行进的速度,更加迟缓。
将士们诧异地看他大步流星,如履平地,而忘记了脚下应该如何迈步。
行在前方的仍述明萨,也听到大军队伍之后的异况,并不知发生何事。只得停下步伐,向后投了目光来。
在春草遍布的平坦之境上,深深隐藏的沼泽陷阱中,行走着一个孤立瘦小的身影。他与纳四军的大队伍并肩而行,中间隔了一丈距离。
上是蓝天,下是绿地,瘦小的身影,在天地之间,着实太过低矮瘦弱。
但他却那样备受瞩目,敬如神明,畏如妖魔。
纳四军的队伍中,由最开始的寂静讶异,到此刻交头接耳,都在议论这个怪人。
“是个小孩儿?”副将宁远,梦魇一般诧异问道。
“不,该是个老头儿。”幕僚符顺声音也是如此,语调都不自然。
言语间,那非老头非小孩的怪人,已经走得更近了。
他粘有泥巴的脸像贪吃的花猫,走路的姿势,双腿有些外撇,十分诙谐滑稽。但此刻,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嘲笑他。
众人都膜拜着他前进,他真正将脚下的沼泽,走成了草地平原,走成了康庄大道。
这时刻,最惊愕的不是别人,而是明萨。
因为明萨从这怪人的满脸泥泞之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明萨一直瞪大眼睛盯着他,直到他走至自己近前,终于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说出声来:“太极巫首?”
明萨的声音有些震颤,似乎因为不敢确认,所以说的十分轻微。
随着明萨脱口而出,仍述断然转头,目光灼灼地盯向小魔头。而后,再转向那已行至正前的怪人。
心想,难道,这位就是灵山里的巫首?
明萨说的声微,中间又隔着一丈远距离,还有将士们戚戚言语声交杂,但是,那怪人却十分清晰地,听到了队伍中的声音。
一个女孩子,她轻声唤着:“太极巫首?”
怪人停下了脚步。
他停下的地方,正是一片沼泽地中央。但他稳稳站在上面,镇定自若,毫发无伤。
“你,叫我什么?”
怪人将手中的拐杖放下来,拄在沼泽地上,像拄在大理石地面上一样自然。他的语气似有质问,但又有些欣喜。
“你…是太极巫首吗?”明萨听他如此问,便壮了胆子,确认道。
“谁告诉你,有太极巫首这个东西?”怪人不耐烦地,将拐杖在地上转动几圈,嘴巴也不满地翘起来。
这神色,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未脱稚气的孩子。
他愤愤地,将太极巫首如此神圣之人,称作“东西”,听得明萨着实错愕。但他一句话,却将明萨问的哑口无言。
在纳四军众将士面前,明萨不想说自己去过灵山,见过神巫们,还见过太极巫首。巫首曾经叮嘱过,她亲历灵山之事,要对外界隐瞒。
不过,没等明萨开口答话,怪人自顾自哈哈笑了两声,情绪变幻甚快。仿佛突然间对这个称呼,感到满意起来。
笑完之后,他终于定睛看向明萨。
看过明萨,又转了目光,看向她近身的仍述。
而后,他眼放精光。这样的神色,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位得道高僧。
“不得了,不得了!”诧异之后,怪人啧啧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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