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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锦-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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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地有一味奇毒之药,名鬼草。鬼草一生七色,七色鬼草集齐,便可做驱毒之用。不过,这鬼草甚为难寻,天择苑中没有…”
      “鬼草能在哪里找到?我去找!”仍述瞬即急急出声。
      易仁连连摇头,面露无奈:“我妄称饱揽全书啊…”
      苑主易仁兀自叹息着:“对医术,我却并不精通。所以,这鬼草的生长之地,我不详知。”
      他沉吟着:“况且,就算找得到,七色鬼草也是九死一生的药,它本身就是剧毒之物,能不能起效,还是会加剧病症,这都是后话。”
      仍述听后,心如死灰一般:“九死一生?你确定生的几率这么小?”
      “是……”易仁沉吟。
      “没有别的法子?”老板娘在一旁插话。
      易仁摇头:“尽我天择苑全书,再无他法。”
      “那还说什么九死一生,这一生便是要拼来的。除了找到鬼草,她就只能死了。”老板娘断然道。
      仍述自然觉得这话不好听,但无奈,恍惚之后发现,自己的心意竟是与老板娘一致,反驳的话也未能说出口。
      “好!”
      易仁转头,看了看床榻上脸色越发青白的琴瑶,心中愧疚难以掩饰:“我此刻便回去参照古籍,看能在哪里寻到鬼草。”
      易仁说完,看过老板娘一眼,便径自出了房门。
      老板娘还想多说点什么,仍述却脸也不回地道:“请你也出去。”
      老板娘踌躇片刻,犹豫再三,最后问道:“蓝风……那拨浪鼓可还在你身上?”
      仍述抬头看到老板娘试探询问的眼神,全然没有往次的犀利,反而像有求于人。
      仍述冷笑一声:“什么厉害的法宝?很值钱吗?我拿了来,断了你的财路?”
      老板娘不应声,而是继续微声道:“我想看看它。”
      仍述本还想对她发火,此刻他的心中有从未有过的焦急和烦躁,正是需要发泄的时候。可是一转头,看到无论自己怎么挖苦,老板娘都十分温和低微的神色,突然间一口气提不上来,没了脾气。
      “有什么稀罕!”仍述不耐烦,嚯地从怀中将那红色拨浪鼓掏出来,便向地上掷去。
      “啊!”
      为了接到拨浪鼓,不让它摔落在地,老板娘下意识地飞身出去,险些抢在地上。接到之后,又兀自在那里抚摸端详,眼泪莹莹。
      “你…就是用这珠子,打开的房门?”老板娘手捧拨浪鼓,步履轻飘地走近来,指着其中一颗晶莹红珠问道。
      仍述转头过来,觉得她这神情如同白痴,瞬即将脸摆回去,不愿多看她一眼。
      “你怎么想到…要用这个…打开房门的呢?”老板娘不甘心,继续问着,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拿到了,可以出去了吗。”仍述不耐烦地冷冷道。
      现在确实不是该对他说什么的时候,自己没那个心情,他自然也不在状态。老板娘苦笑几声,也不言语,乖乖走了出去。
      老板娘出门后,仍述再一次将手搭到明萨的手腕,虽然脉象仍旧混乱繁杂,但却比之前有力几分。
      仍述深吸一口气,惊喜之余生怕自己是过于紧张,感受出了错。他用手按住自己的心脏,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再一次搭脉细听。
      确实不再是最初那般微弱渐无的气息奄奄了,仍述惊喜地抓紧明萨的手:“小魔头,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看来老板娘说的确实是真。
      那颗看起来与普通药材无异的药丸,保命之用也算神奇了。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能让小魔头的脉息增强。
      这时,仍述才跌坐在明萨的床榻下,微闭双眼,回想之前的一切。
      唯有小魔头的情况缓解,他才能在脑海里挤出一点空间,想想其他的事。
      脑海里,显现出方才老板娘,颤巍巍地执着拨浪鼓的珠子问他:“你怎么想到…要用这个…打开房门的呢?”
      其实,原本仍述自然也想不到,要用这小孩子玩的东西,来破除任何高强法宝都打不开的机关。
      但是,转机却出在那机关房中的幻境里。
      当时仍述跌坐在玄玑阁中的机关房中,使尽所有法宝,都不能将房门打开。他本以为自己中了老板娘的圈套,若非她放自己出去,自己是绝对走不出这间房门的。
      而后,在内室中,他的眼前却出现了真实的幻境。
      他看到一位年轻美貌的妇人,在用这拨浪鼓,将睡篮里的小婴儿逗笑。
      那孩子努力将拨浪鼓拿到手中,而后,他用白胖胖的小手双手捧着,其中一只手,不停地拉扯这拨浪鼓上的一颗珠子。
      “咔嚓。”
      “咔嚓。”
      “咔嚓。”
      ……
      随着小婴儿不停地拉扯红色珠子,这机关房间的门,正在仍述的眼前,开合,开合,开,合……
      正是这个场景,让仍述瞬即懂得了,这拨浪鼓上的珠子,便是打开房门的机关所在。
      就在这时,仍述听到一个朗声道:“衡儿,莫再闹了,爹爹刚研制好的机关都要被你弄坏了。”
      仍述嚯地瞬即转头,看向这说话的男子。
      男子的声音,正来自于自己跌坐的床榻上。
      可是左右环顾,仍述却没能看到那男子的身影。反而,那睡篮旁的美貌女子,听闻声音朝这边看过来,与自己娇俏地笑。
      仍述也随着她的笑容,不自觉地在脸上漾开来一丝微笑。
      那笑是那样真实而温暖,面对那年轻女子,面对那活泼的白胖孩儿……
      原本,那年轻美貌的女子,只露了侧脸给自己,她专注地低头逗小婴儿笑,仍述一时间只觉得她的眉眼熟悉。
      这一刻,她朝自己浅笑而来,正面相对,仍述想,他似乎想到了她是谁。
      可是,她那看向自己的笑意,难道不是一个妻子看向丈夫的微笑吗?笑容里尽是温暖、幸福、安然、信任和崇拜。
      这年轻女子,正是拥有这玄玑阁,这暗廊,这机关的老板娘风灵。
      那么,自己是谁?
      面对年轻时候老板娘的轻柔浅笑,仍述笑着笑着,换上了满脸疑惑……

      第四三七章 两位少年(一)

      苑主易仁早已去了天择苑第三层深究医药,自己也要为琴瑶那孩子做些什么,老板娘心想道。
      她很快返回玄玑阁,将七色鬼草的资料取给木斐看,并让他派人去到各地,尤其是深山密林中,寻找鬼草的讯息。
      木斐知道此事一定跟琴瑶有关,便思虑一阵,请愿道:“老板娘,木斐愿自请前去寻找。”
      老板娘抬眼一瞥,木斐对琴瑶的小心思?她此刻没有多余精力深究,不过木斐办事绝对稳妥,倒是让她放心。
      老板娘瞬即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木斐遂再在玄玑阁中,点了十余个踏实的侍从,交代了任务,十余人便分头行事,向不同地方进发,寻找鬼草。
      ……
      这一天,被安排在宣丰酒楼的阿昆,在后厨一边帮忙,一边下意识习惯性地,朝前堂吃客满座的厅中张望。
      最近已有数月,他未再与少爷和少夫人见过面。
      少爷以前也曾吩咐过,为保他的安危,若没有要紧事,不许他动用酒楼关系,找到蓝府上来。
      这数月以来,圣京中确实没有大事,不见面也属正常。虽不见面,但少爷留给他的功法和兵书,他一直研习,不敢怠慢。
      不过这几日,阿昆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
      他总感觉仿佛有一股暗流,从圣京的四面八方弥漫而来。自己的思绪和身体总是被阴暗谋算缠着,无法安定。
      他担心有事发生,于是近来都着意观察酒楼中的食客,希望能从他们的言语中,获取一些外界消息。
      而在一再失望之后,这一天,阿昆终于等来了有关蓝府的消息。
      这日正午,从酒楼门外走进来一位清瘦的少年,阿昆的眼神瞬即被他吸引了去。
      至于为何会被他吸引?
      因为看他眼神飘忽,神色收紧,一定是有事在身之人。这是阿昆盯人看物,练习了数月后,积攒的本领。
      果然,这少年选了一个最为安静的角落坐下来。
      他坐的位置离后厨的隔板很近,阿昆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举动,倒也省去了事后再向店小二询问的麻烦。
      少年只点了酒楼中最简单的面条,而后,便向店小二打听起来:“敢问小二哥,这圣京中蓝府如何去啊?”
      这家酒楼,本就是班鸣的线人开在圣京的,所有人包括老板和小二,都知道阿昆是蓝家少爷安排在这里的线人。
      这少年看似单薄,却言之凿凿地问起蓝府,像是特地找上门来,莫非其中有何渊源,或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小二心中警惕了些许,神色却还是笑着:“我吃住都在酒楼里,只知道蓝府也在圣京中,却不知蓝府如何去啊。”
      少年听过,似有些失望。
      他的眼神像在说,蓝府名气如此大,你竟然不知在何处?这不知是有心敷衍,还是真的可悲了。
      但单薄少年仍是很礼貌地道:“没事,我一会儿请教老板好了。”
      店小二笑笑,抹过桌子一溜走开了。
      来到后堂还对阿昆示意一番,阿昆自然也一直留意着那少年的动作。
      等他规规矩矩吃完面,将银两放在桌上结了账,看他有意向柜中的老板走去,阿昆瞬即从后堂晃出来,横叉在他的前路中。
      “这位小哥,你可是要去蓝府?”阿昆拦住路便直白问道。
      那少年抬眼看了阿昆一眼,见阿昆与自己年纪差不离,心中颇有信任,便毫不避讳地点头称是。
      “我正是蓝府侍从,来这酒家办事的。你若去蓝府,我们刚好同路。”阿昆热情地道。
      少年眼露喜色,口中忙应着:“多谢,多谢小哥带路。”
      他满脸的笑意就差直白呼出: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太好了!
      阿昆不动声色,心中却冷笑着,这样的心智,也独自出来闯荡?
      他引着少年便出了酒楼的门,一路直往偏僻处带去,心中自然想到了最坏的打算。
      若这少年是来找少爷和少夫人的麻烦,自己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这…怎么越走越荒凉了?”
      这少年还不是太傻,渐渐地发觉了路上的不对劲,便抓紧怀中的包袱,警惕地问阿昆道。
      “莫急,大户人家都是建在静僻处的。你见过哪个大户人家,府邸建在吵闹的街区?”阿昆回应的游刃有余。
      少年将信将疑,但也只能跟着阿昆继续向前。
      “小哥,你是从哪里来啊?”阿昆问道。
      “我从埠城来。”这少年谨慎地应着,生怕阿昆转而就变了脸,变成一个抢匪,将自己的包袱一抢就跑。
      埠城?
      阿昆心思一动。埠城还算是横河边缘一带,唯一一座不算鬼城的城池。不过,埠城离圣京也很遥远,这少年身板如此单薄,跑这么远来圣京,找蓝府有什么事?
      “很远啊。”阿昆应着:“这么远,你来圣京就只为寻蓝府?”
      少年点头,说到蓝府他便郑重起来:“我奉师父之命,来蓝府寻找两位贵人。”
      越说越显得怪异,还师父师门的,莫不是武学中人?可是阿昆却看不出,这单薄少年身怀武学啊…难道他的武功高不可测?
      阿昆更加机警起来:“所为何事啊?”
      少年方才还有问必答,一副礼貌有加的神色。
      如今听了这个问题,他却更加收紧了怀中的包裹,然后警惕地回了一句:“师父吩咐过,不见到贵人,不得对外人随意说。”
      阿昆心中冷哼一声,心想,那就怪不得我对你下狠手了。到时候动起手来,不怕你不说实话。
      阿昆一阵沉默,这少年却十分心善,还以为是自己方才拒绝的太过直接,让这个魔族孩子伤了心?
      于是他还有意缓和气氛:“不是我不愿说,是我师父真的交代过,此事要先与两位贵人说。说过之后,看贵人如何处理。”
      阿昆见这少年一副心诚意善的模样,心中又不忍起来。
      两人向前方再走一段,更是荒郊野岭,哪里来的大户人家,最多也只是大批野兽,才会在这里搭窝露宿了吧。

      第四三八章 两位少年(二)

      眼看面前的景色,越发荒凉的离谱,这少年顿觉自己被骗。
      他转过头来,质问阿昆道:“这里哪来的人家?你是不是骗我?”
      “就你这样的心智,也敢从埠城跑到圣京来?”阿昆没有其他表情,心中的可怜和不忍也不表露出来,而是直白对这少年道。
      “你…你什么意思?”少年怀抱包裹,着急道。
      “没什么意思,我就想问问,你找蓝府贵人有何事。”
      阿昆转过身来,正面看向少年。他们虽然年纪相仿,但少年却是黄金家族与魔族的后代,所以个头要比阿昆矮上不止一个头。
      “我说了,除了贵人,我不会对其他人说。”少年一咬牙,坚定地道。
      “嚓!”
      阿昆嚯地一声,从后腰抽出一把尖刀,向着阳光晃了晃,明晃晃的刀光晃在少年脸上,看得他的脸色几近惨白。
      “用这个挖肉,你会不会说?”阿昆将尖刀渐渐逼近少年,问道。
      少年借机想溜走,却被阿昆两步追上。阿昆心中暗笑,原来还真是个不通功夫的人。
      少年被阿昆捉在手里,心中生出绝望,只觉得自己遇到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但他性情十分坚韧,阿昆的刀尖已经刺入了他的手臂,血顺着衣袖流下来,少年仍是紧闭牙关,不说就是不说。
      阿昆一时还有些拿这少年没辙了。
      他本没想过要这少年的命,只是想吓唬吓唬,若是他说出来找蓝府的缘由,是好的,便可放他走,若是坏的,那再辗转交给少爷处置。
      可如今,这少年虽然瘦弱,却一副你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背叛我师父的交代。阿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实话告诉你,今天你若不说出缘由,我不会放你去找蓝府。”阿昆再道。
      “你是,什么人?”少年忍着胳膊的伤痛,龇牙咧嘴地问。
      “我还没问你是什么人。”阿昆不屑。
      “我是埠城德仁医馆的学徒。”
      少年似有挣扎,将胳膊从刀尖中移出来,忍着疼再道:“你一直都没问我,我自然没对你说起。”
      这回答,如此直白,阿昆竟无话可说。
      是啊,自己从没问过他是什么人,只问了他为何要找蓝府,突然间哑口失笑。
      “医馆的学徒?那你和蓝府能有何关联?”阿昆喃喃问道,似乎在说给自己听。
      “之前两位贵人,曾经路过我家医馆,给我师父交代了一些事。如今我师父和几位师伯将事情办妥了,便叫我来回报。”
      少年再坚定地道:“不过回报何事,我再也不能对你说了。”
      阿昆顺着他的话推算,继而问道:“蓝府的贵人,是何时路过你家医馆的?”
      “大约近两月之前。”少年稍加思索道。
      阿昆细一推敲,少爷和少夫人两个月前,确实是从音律宗归来。算及路途过程,两月之前确实有可能经过埠城。
      横河边缘地带,都是些人走城空的鬼城。若是少爷一行人,想要在横河边找个地方落脚休息,也只有埠城有像样一点的客栈了。
      这么说来,这少年说的不像是假话。那就再与他确认几分。
      阿昆接着再问:“你打死也不说的,我不问了。不过,你要找的两个蓝府贵人,是谁啊?”
      “这个…”少年踟蹰:“我也不清楚。”
      阿昆刚要发作质问,少年却继续道:“我也只匆匆见过一面。他们还都戴着面纱,我没能看清面貌。”
      “不过,师父告诉我,那个女贵人腰间有一个玉穗,那是蓝府祖传的玉穗,该是蓝府重要之人才能有的。”少年兀自道。
      阿昆脑中一转。
      最初跟随少爷和少夫人之时,两人腰间没见过什么特别的玉穗。
      不过上次少夫人和自己一同去捉拿绿漪,自己确实发现,在少夫人腰间多了一个精致的玉穗,看起来颇为耀眼。
      后来少夫人似乎怕泄露身份,还特意将玉穗取下来放进怀中。
      这少年说的便是少夫人了?
      想必是这样。
      阿昆转而好意看向这少年,看来是自己太过谨慎,该是冤枉了这个小子了。
      阿昆笑笑,反手将尖刀向后腰的刀鞘轻巧一插,“嚓”地一声。金铁之声,让那少年有些胆颤,生怕眼前的魔头起了杀心。
      阿昆却已憨笑起来,伸手出去就要拍少年的肩膀。那少年却胆怯地向一旁躲了躲。
      “行了,别怕!”阿昆朗声道:“你不是要找蓝府贵人吗,我给你指路,你随我来吧。”
      少年闻声并不起身,只是紧紧抱着包裹,不顾胳膊还在流血:“我不跟你走了…”
      “你一直抱着这包裹,这里面有什么重要东西?”阿昆继而道。
      少年闻声,更是将包裹抱得紧了,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阿昆不等他说话,自己先说道:“打死你也不说,这也是你师父的交代,是吧?”
      少年愣怔片刻,然后点点头。
      阿昆无奈,脸撇过去,看向反向的路,兀自迈开了步子:“你不跟我走了?那你知道如何走出这片荒原吗?走不出去,你三两天便死在这里,还如何完成你师父的交代,找到蓝府贵人?”
      少年踌躇之后无奈,看到阿昆已经走远。他还是决定起身,跟在阿昆身后,乖乖向前走。
      阿昆回头看一眼,从身上取下一块干净的巾帕,转身丢给少年:“将你手臂上的伤包了!”
      少年快走两步,追上阿昆,将他的巾帕塞回到他怀中:“我不用你的巾帕。”
      “胆小如鼠!”阿昆收回帕子,口中不屑鄙夷:“还怕我给你下毒啊!”
      “我要杀你,不用那么麻烦。”
      少年却疑惑不解地看着阿昆,转而,他似乎明白了阿昆的讽刺。
      自顾自摆弄着包裹,然后对阿昆说:“我不用你的巾帕,是因为我是医馆之人,自然懂得如何包扎。”
      “你才胆小如鼠。”
      说着,少年从包裹中打开一个缝隙,从中取出了沾着褐色浆子的药贴,一面走一面熟练地给自己手臂包扎。
      阿昆时而转头看看,这少年熟练的包扎手法,确实像是医馆中的学徒,不像说谎。
      至于是不是胆小如鼠,想想刚才面对尖刀的战栗,不是说明了一切?

      第四三九章 苦口良药(一)

      阿昆没有直接让这少年去蓝府寻人,虽然他已经能够确认大半,认为这少年找少爷和少夫人并无恶意,而这少年也是单纯善良之人。
      但他还是先回了酒楼,安置了少年,再让酒楼的伙计去向少爷传信。就说这里有个埠城来的医馆学徒,声称要找他和夫人,再看少爷如何定夺。
      此事被酒楼老板听了去,老板神态谨慎,似有难色。
      在阿昆的再三询问下,老板方才告诉阿昆,这几日蓝府似乎出了些状况。蓝府的少爷和少夫人也都在天择苑中,一连五六晚,都没有回过蓝府了。
      而且,这段日子,圣京中的天择苑和玄玑阁也有异象。
      老板娘和苑主大人都有动作,不知他们和蓝府之间有什么关系,又是为什么事而神秘忙碌。
      阿昆听后,心提到了嗓子边缘,恨不得随时跳出来。
      他虽然心急,但他知道,如果自己这时候冒然出现在蓝府,或者出现在天择苑,一定会被管家的人看到,也不会有好下场。
      这样六神无主的状态,是没法帮到少爷和夫人的。若是想在这里继续暗中给少爷帮忙,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于是,酒楼的老板便派了个脑子灵光的伙计,秘密去天择苑给蓝风少爷传信。这个医馆的学徒少年,也被阿昆暂时安置在酒楼客房中,还生怕他自作主张溜走,将他盯得很紧。
      如今的天择苑苑主易仁,将自己关在天择苑第三层书苑的书堆之中,没日没夜地研究解毒之法。
      苑中的一切事务,他也来不及管。
      仍述更是陪在明萨身边,彻夜不离,每隔片刻便不放心地探探她的脉象,生怕她趁自己一不留神,有个闪失。
      所以,派去天择苑的酒楼伙计,一连去了两日,都没能在苑中,见到蓝风少爷或是琴瑶姑娘。
      事情越发蹊跷,阿昆和酒楼老板都担心,是天择苑苑主囚禁了蓝家少爷。情急之下,唯有用下下策了。
      本不打算叫天择苑中侍从知晓,但此时看来别无他法。
      第三日,那伙计再去天择苑,只得将阿昆手中保管的半块玉佩,交到其中一个侍从手中。
      恭敬道:“官爷,我知道蓝家少爷在苑中暂住,能否将这玉佩和信转交到他手中?若非急事,我也不会特来叨扰了。”
      这伙计一连来了三天,每天在苑中并不看书,只是满苑乱转,一看就是来寻人的。他早就被苑中侍卫留意起来。
      如今他自己前来说明,倒显得更加真诚几分。
      那侍从应下,便匆匆走去安置蓝家少爷和少夫人的房间之外。
      近来苑中有大事。
      自从蓝家少爷和少夫人来到这里,竟住进了苑主的密房中。而后,老板娘不时来探,苑主更是疯了一般,躲在书苑中不现身。
      所有异常,都是因蓝家少爷和夫人而起,如今这关乎蓝家少爷的急事,侍从可不敢耽搁片刻。
      来到这间苑主安置了法宝结界的房间外,侍从停步。这房间,除非有苑主的允许,不然,房间里的人只能出不能进。
      那侍从轻声在窗外叫道:“蓝少爷,有人在外找你,说有急事。”
      仍述在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但此刻能有什么事,要比小魔头的性命攸关还要急?真是笑话。
      仍述呆坐在床头,似假死人一般,无动于衷。
      那侍从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又补了一句:“来人带了半块玉佩和信来,不知蓝少爷见或不见?”
      半块玉佩?
      那不是阿昆?
      仍述怎么将他给忘了,只觉得自己在魔族之地,除了小魔头再无任何亲友,哪里来的要紧急事。
      最近几日,自己一直窝在天择苑中,从未出过这房间。说不定,圣京中对蓝府和天择苑的变动,已经传的神乎其神了。
      或许是阿昆听说了蓝府遭遇变故,心急的不行,他不会径直跑到天择苑中来吧。
      仍述想着已经起得身来,来到窗边道:“把信给我。”
      那侍从便将信和玉佩轻轻放在窗棂边,随即他便退开去了。仍述打开窗,将信和玉佩取进来。
      果然是阿昆的那半块玉佩。仍述忙打开信件,这信倒也简洁:埠城德仁医馆学徒,特来圣京寻找蓝府两位贵人,现已被安置在酒楼。少爷和夫人是否安好?
      仍述看着阿昆的字迹,心中自有万语千言,哪是一句安不安好能够说得清?
      不过,说起那德仁医馆,包括那个小学徒,仍述都是有些印象的。
      他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和小魔头夜探医馆,若是没错,正是那个学徒给他二人打开的门。
      小魔头后又将解毒的药方给医馆留下,此刻,他们找上门来,所为何事?
      况且,当日小魔头和自己并未留下姓名,他们是如何知道身份,找上蓝府的呢?
      不过无论怎样,仍述却生出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
      那个德仁医馆,看起来规模颇大,是正宗的医馆。而且那个老大夫,一副对医药痴迷的神色,他们会不会对小魔头的病症,帮得上忙?
      仍述神色一动,进而决定,要见一见这个医馆的学徒。
      可是,天择苑是什么地方?
      虽然他焦急难耐,但那天凌晨,老板娘来这里时,还是尚需敲门得到苑主的允许,方能进门来。
      所以仍述知道,这个房间不是什么人想进便能进的,所有侍从最多只是站在窗边,哪里敢向这里迈出一步。
      可是,自己若是出去了,如何找到苑主?又有谁能来看着小魔头?
      不过,自己已经在这房间里,痴愣愣等了好几天。这样白白等着,并不能帮小魔头渡过难关。想来,也是自己该出门去的时候了。
      想过这些,仍述再走到明萨身边,将她的脉息探了又探。
      自从吃了老板娘的保命药丸弹指丹之后,小魔头的脉息一直保持这样,再未变坏,但也没有更好。
      仍述握紧明萨的手,心中暗道:“小魔头,希望我回来时,手里便拿了能救你的良药。你要坚强,撑住,等我!”

      第四四零章 苦口良药(二)

      出了天择苑的门,方才一路上,仍述自然见不到苑主易仁。想必他也还在闭门钻研,是个十分认真的性子。
      当然,此刻仍述尚不知,正是因为易仁将《十三宝鉴》截了最后一节下来,并未交给明萨,才致使明萨的走火入魔。
      一向聪明的明萨,早已发现音节问题,她想要冲破最后一节的限制,想要参透最终似乎有所保留的旋律,方才有现在的性命堪忧。
      若是仍述知道这一点,恐怕他对易仁的恨意,不比对老板娘的少。
      此刻,仍述前进的方向却不是阿昆所在的酒楼。这样过去,太招摇过市,老秦的人一定在自己周围死死盯着。
      若自己冒然前去,阿昆必然暴露。
      仍述一路叹气,无奈之下,只能有唯一的选择……寻求玄玑阁老板娘的帮助。
      蓝府中人都不是诚心服侍自己的,交代给他们,相当于将阿昆送入虎口。
      此际,唯有老板娘可以号令玄玑阁侍从,为她所命。当然,也只有她才能在天择苑中,将闭门不出的苑主易仁找到。
      看似最令人气愤,最不愿信任的人,此刻也变成了唯一的盟友。
      想到她的那颗弹指丹,正是将小魔头的气息稳定的关键,她该是值得信任的,是吗?
      仍述在心中纠结着,脚步已经来到了玄玑阁门外。
      本以为老板娘会刻意嘲讽一番,她会说:“这是谁啊,莫不是蓝家少爷?怎么屈尊来求我一个老妇人?”
      或许是在小魔头床榻边守着时,仍述的心神已经全然失控,才会不记得,老板娘之前是如何在他面前低声细语的。
      他现在脑中,只有从前对玄玑阁高高在上,气势凌人的老板娘的固有印象。觉得这样的讽刺和为难,出自她口,才符合她的身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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