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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中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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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是因为这几分思念,使得她那几日只顾着同几位同门闲话,经常会忽略掉一旁的叶半夏,从而导致了某一日清晨醒来时,叶半夏却不见了。
  一开始她以为叶半夏是有事暂离,便执意留在原地想等叶半夏回来,那几位同门见状便就提议陪她一起等。
  一行人在原地等了整整两日,都不见叶半夏的踪影,那时她才真的确定,叶半夏或许是不见了。
  水月谷的弟子离谷多是有任务在身的,第三日时几人见叶半夏仍未归来,而她仍执意要等,便就辞别了她继续去历练了。
  与几位同门相别后,她又在原地等了整整一日,却依旧没有等到叶半夏。
  于是在第四日,她便过上了一边寻找叶半夏,一边往约定的地点赶的日子。
  大约是习惯了身边有人相伴的日子,所以在叶半夏离开后,她便愈发觉得孤独,那种形单影只的寂寞,从内心深处席卷而来,深深包裹住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若是从未曾拥有过热闹,那么她一人一马或许也能够过得很好,可偏偏她拥有了又失去了,于是那些过往便只能够活在记忆里,于是记忆里的事与人便愈发美好起来。
  可回忆越热闹美好,她便越孤独凄凉,她没有办法得到,更没有办法忘掉。
  她近乎疯狂地想念叶半夏,想念从前的四人行,可越是想念,却越是寂寞,于是她的生辰变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她无数次想象过她生辰的场景,黯月、孟竹和叶明溪必然是会在的,或许他们还能带来许久不见的叶半夏的消息,甚至他们会带来叶半夏。
  每一个失眠的夜里,孤独的白日,她都会想象她生辰时的场景,想象那些阔别已久的人,然后重新振作起来,往着目的地奔去。
  可是她却没有到达。
  她死在了半路上。
  她现在还记得当时她坐在林间小憩时,突然被的马鸣惊醒,一睁开眼便看见一只奇怪的蛇盘旋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那只蛇生有一双小翼,死死盯着她的蛇眼寒冷若冰。那只蛇见她醒来,便在半空之中绕了一个圈,随即又朝她吐了吐蛇信子,却并没有向她靠近。
  她的心跳却没由来的落了一拍。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距她不远的那条古怪的蛇,心里却在飞速思考着要如何逃走。可那蛇却似是看破了她的心思,在她将要掐诀地那一刻直直朝着她飞了过来。
  那蛇盘上她的脖颈,低头一口咬在了她的肩上,随即那蛇毒便随着流动的血液进入了她的体内,一点点渗入她的肺腑。
  那蛇很快就松了口,慢慢地放开她落在了她的脚旁。不知为何她突然变得晕晕乎乎起来,然后脑袋里便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冰冷似剑,诡异阴森,刺得她头脑一阵清明:“愚民,你怎么有这般深的痴枉?”
  她未言,只是强打起精神,想要清除肩上的蛇毒。
  那声音见她不理似是有些恼火,又再次道:“本王的毒,哪怕只有一分,也不是你这愚民可解的。”
  她闻言却并未作答,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那蛇亦是未曾离去,只是慢悠悠地爬到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强行运功抵制蛇毒的浸入。
  可却也正如那个声音所说,她解不了这蛇毒。
  她不擅医术,灵力也是寻常,能够借着毒术清去表层的那一部分,已是极幸运的了。
  她靠着树,呼吸却已开始紊乱。她清楚地感受到体内灵力的飞速流逝,神志的渐渐模糊,却无能为力。
  在她意识最后消失的那一刻,她听见那个声音说:“愚民,你竟可化魂人,真是天不亡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躯体。
  此时天色已晚,那蛇却仍旧盘桓在她的身体附近,在见到她时猛地朝她飞了过来。
  她一惊,条件发射地闭上双眼伸手一挡,可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疼痛传来,只有那个声音再次传入她的神识,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果真!你果真是魂人!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第七十七章、自戕谢罪

  大约是这蛇妖太过寂寞了,竟不嫌她的寡言少语,且还一直试图与她搭话。
  也正是如此,她才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蛇妖失了两魂七魄,撑着重伤逃入凡世,为的便就是吸食凡世之中合适的魂魄,以此给养自身魂力,修补所失魂魄。
  她如今已经死去,因执念太深化作了魂人。魂人昼伏夜出,以吞噬魂魄为生,而那蛇妖便可借宿于她体内的蛇妖毒,控制她的行为,夺取被她所吸食的魂魄,转而补给蛇妖。
  蛇妖在发现她为魂人后,心情便一直很好,待她自然也就更加宽容了起来。毕竟,只等她的神志为蛇妖毒所侵染,她就会彻底成为那蛇妖的奴仆。
  为蛇妖,提供新鲜魂魄的,忠心耿耿的奴仆。
  也正是因着这个缘故,蛇妖对她的态度顿时好了许多,尤其是在得知她那个有关于生辰的执念时,竟还提出了亲自陪她一块去树林,等候黯月他们的到来。
  她和蛇妖在那片林子里从微光晨曦一直等到薄暮余晖,等到星子漫天夜来风阵阵,等到翌日薄雾生,也没有等到黯月他们的出现。
  蛇妖说,他们不会见她的。
  但她不信。
  于是,她便在树林里不眠不休等了整整七天。
  第七天的时候,她的魂力已近全失,不但化不出人形,便是连魂形,也已近乎完全透明。
  若非那蛇妖拿她无法又舍不得她就此丧命,期间出手帮了她无数次,她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每至白日,那蛇妖便会想方设法地让她回去,或威逼或劝诱,可她却始终不为所动,愣是挨到第八日晨光初起,才回了自己的躯体。
  那时她才终于觉得,或许蛇妖说得对,或许他们,真的不想见她。
  不然,怎么会连她的生辰之约,也不愿意奔赴呢?
  她在躯体之中养了整整三百年才养回来,而在这三百年之中,那些毒素趁着她魂力脆弱,一点点侵占了她的意志,控制了她的五分思维。
  也正是如此,她才没有死掉。
  再后来,她便开始昼伏夜出,四处搜寻合适的魂魄吸食。随着她魂力的渐渐增强,那蛰伏在她意识中的蛇毒也渐渐增长,到遇上南萤她们时,那蛇毒早已制住了她思维的十分之九。
  若不是如今南萤替她解了毒,恐怕不出百年,她便会彻底沦为替那蛇妖吸食魂魄的傀儡。
  “我知晓,这些年来,因着这蛇毒,我犯了许多错事。”韶柒顿了顿,看向南萤的眼神无比决绝,“这些罪,是我犯下的,便由我一人担,但请莫要罪及水月谷,还有……还有我徒弟他们。”
  “你……不恨他们吗?”南萤手指轻扣桌面,“若非他们,或许你也就不会一人流落荒野,最后丧命于螣蛇妖毒。”
  “恨?”韶柒疑惑地看了眼南萤,忽而莞尔一笑,“我曾在魔障之时,确实怨憎过他们。我怨他们不愿见我,怨他们失约与我,怨他们让我懂得何为热闹后,又弃下我。”
  “可那些存于心底记忆不是假的,和他们共度的岁月不是假的,我所拥有过的快乐也不是假的。我心念江湖,他们便赠我红尘快马的逍遥快活,对酒高歌的自在洒脱,轰烈张扬的江湖生活。如此,我为何还要恨他们?”
  南萤眨了眨眼,却并不回答韶柒的反问,转而换了个话题道:“你日后准备如何,是回随你师父回水月谷,还是……”
  “有罪之身,岂可忘往事而新生。”韶柒脸上笑意未减,“我犯下那么多孽债,从前未清醒便也就罢了,如今既已醒悟,便该是要偿还的了。”
  南萤微微有些惊讶,随即道:“那些事算起来,并非是你的过错,真正有罪的,是虚浊才是。”
  “可那些人,终究是因为我丧命的。”韶柒笑道。
  南萤这才发现,不知是在何时,韶柒便已经从人形转化成了魂形,且魂形也开始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你……”南萤本想劝阻,可话刚一出来,又被她咽了回去。
  毕竟,以韶柒的性子来说,她会选择这个结果,倒也并不奇怪。
  况且,按照天道轮回,韶柒选择自戕,确实也是赎罪的最好选择了。
  所以那些阻拦的话到了南萤嘴边,最后却只是变成了一句:“你还有什么心愿?”
  “心愿?”韶柒愣了愣,“我没有什么心愿。”
  她说完又仰起头看着韶玉归,可脸上的笑容却再也挂不住了:“师父,这是徒儿第二次与师父告别,只是不同上一次的是,这一次,徒儿是真正的没有归期了。”
  “可是徒儿不后悔。”韶柒笑着说道,眼泪却扑簌簌地往下掉,“只是,希望师父不要怪徒儿。”
  “为师不怪你。”韶玉归哑着嗓子道。
  他看着韶柒越来越淡的身影,颤颤地伸出手想要去替她擦眼泪,手却直直从她面前穿了过去:“乖,哭了就不好看了。”
  韶柒拼命忍着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最后朝着韶玉归和南萤两人扬了扬手,双唇无声轻动,化成四散的荧光,消失在了屋中。
  直到屋内最后一点荧光熄灭后,韶玉归这才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南萤:“朱雀神君,可还有事要与我说?”
  南萤轻声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视韶玉归,一字一字认真道:“韶谷主,我想烦请你在此事了后,随我去一趟觅灵山。”
  “去觅灵山?”
  “是。”南萤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面上虽似无大碍,实则内里却亏损的厉害,若不好好调理一番,莫说与虚浊一战了,便是凌云行路,也难撑半个时辰。”
  “可你也知道,当年我在鼎盛时期与青龙神君联手与虚浊一战,却也不过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更莫说现在了。”南萤自嘲地笑了笑,看向韶玉归的眼神愈发坚定起来,“你们水月谷虽是凡间的修仙之门,可内门弟子的能力却并不输于那些仙医,而已有半仙之体的你的医术,便是放在天界也算的是佼佼者了。”
  “所以神君的意思,是要我去觅灵山替神君调养身子?”韶玉归道。
  “是,也不是。”南萤顿了顿,伸手倒了杯茶,“我需以血炼制神刃,所以除却要你替我调养身子外,还得劳你替我想个法子,让我在不损本元的情况下,保证每日可以放一壶血的分量。”
  韶玉归不动声色地藏起心中的惊讶,皱着眉看着南萤道:“前一件事并不难,只是后边这一桩事……”
  “若是能行,此后觅灵派与水月谷世谊永结。”南萤淡声说道。
  “成交。”
  狸之不知是在何时进得房子,在听到韶玉归应下后又补充道:“待明日理完此事后,烦请谷主先行一步去觅灵山,以免那两位起疑。”
  韶玉归自是含笑点头应下了。
  事宜谈妥后,韶柒便在狸之的搀扶下,回房歇息去了。
  黯月、孟竹和叶明溪三人是在天明后才随着季流火和凌肃霜一起赶到。
  五人到达时南萤正在与韶玉归和狸之用早餐,见五人归来,南萤率先笑道:“肃霜姐姐,流火哥哥,你们回来了。”
  凌肃霜未答,倒是叶明溪急急开口:“敢问,韶柒她在何处?”
  三人之中是她最先见到的季流火和凌肃霜,在听到两人来意时便就心里十分担忧,急急忙忙地招齐黯月和孟竹,便就催促着上路。
  在路上,他们听季流火讲完了那些事,虽不明白为何韶柒会说是他们不愿意见她,可也不难猜出,其中定有误会。
  尤其是,韶柒还因此变成了人不人,魂不魂的魂人。
  而她,却在这三千年里,还怨了韶柒许久。
  所以在听完季流火的话后,她心底便十分愧疚与担忧,只想快些到达这里见一见韶柒。不然,以韶柒的性格,若是知晓了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恐怕……
  叶明溪不敢再想下去。
  可谁知到了这里,她倒是看见了一女两男在吃早餐,可那女子,并不是韶柒。
  叶明溪无由得心一慌,一时便也顾不上那些规矩仪态了。
  只是,她的话一出口,南萤几人神色便忽得暗了下去。
  “韶柒她怎么了?她……”叶明溪心急如焚。
  “她死了。”南萤轻声道,“彻彻底底的死了。”
  叶明溪闻言一个踉跄,若非身后黯月及时出手,恐怕她就要摔在地上了。
  黯月皱着眉,看向南萤的眼神里带着审夺:“我们所听闻的是她已死去,化成魂人的消息。不知姑娘所说得这个彻彻底底,是为何意?”
  南萤看了眼一旁的韶玉归,眼神落在桌下他紧握地手上,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低下头轻声道:“昨晚她恢复了神智,自觉满身罪孽,便就选择了魂飞魄散,以此谢罪。”
  南萤艰难地说完这句话,而黯月三人,则在南萤的话里,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孟竹嘴唇微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半天也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第七十八章、分道扬镳

  韶玉归最先受不了这气氛,当众冷下脸将手中的木箸往桌上一拍,抬眼看向黯月,神情似讥似讽:“这可真是,老虎挂念珠,鳄鱼流眼泪。”
  剩下的三个字韶玉归没有再说了,但黯月他们若是还猜不到他的意思的话,那也就不必再多谈了,直接宣布水月谷与柳氏山庄和云媖坊自此敌对就是了。
  理由他也已寻好,这两个门派诱拐水月谷少谷主,致其枉死,此仇不共戴天。
  这样一个由头落在柳氏山庄和云媖坊上,也并不算冤枉。
  只是,他还是更希望,黯月他们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毕竟即使他们曾失约于韶柒,可韶柒却还是将他们视作知交,到死都还牵挂着。
  可他也忘不了,之前韶柒在思及她在那片林子里,不眠不休等黯月几人整整七日时的神情。
  虽然她当时仍旧是面带笑意,可她那轻颤的长睫,微润的双眼,却又无一不透露着,她提及此事时的悲伤与失望。
  即使隔了这么久,都无法释怀、难以抑制的悲伤和失望。
  黯月的目光这才落在韶玉归的身上,半猜半测地才认出,面前这个即便面色微愠却仍不减其身气质之温润的男子,就是水月谷的谷主,韶玉归。
  黯月在猜出韶玉归的身份后不由有些惊讶,但他很好的掩盖住了自己的情绪,滴水不漏地朝着韶玉归拱了拱手,歉声道:“在下先时未曾注意韶谷主在此,失仪之处,还望韶谷主见谅。”
  韶玉归冷哼一声,却并未作声。
  黯月本就聪慧,见韶玉归这态度瞬间便就明白了是何缘由。
  韶玉归是韶柒的师父,膝下仅韶柒一个弟子,如今韶柒却意外故去,他心中悲痛,会迁怒于他们,他倒也并不觉得奇怪。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闷声咽下这口气,毕竟当年,抛下他们的是韶柒,不愿见他们的是是韶柒,致使叶半夏临死也难以释怀的,还是韶柒。
  “在下知晓,韶谷主心中悲痛,但希望韶谷主明白,我们心中的难过,并不少于您。”黯月不动声色地将精神有些恍惚的叶明溪拉到身后,“且,我们还有一事,望韶谷主可以解惑。”
  韶玉归闻言虽是缓了缓面色,声音却仍是微冷:“何事不解,问便是了。”
  黯月却并没有急着问,而是递了个眼神给孟竹,自己却拉着叶明溪再次退后了几步,直到与孟竹并肩。
  站定后,黯月这才从容不迫地看向韶玉归,声音却无端冷了几分:“三千年前韶柒的生辰,为何韶柒不见我们?”
  黯月此言一出,韶玉归、南萤等人面上俱是一愣。
  “水月谷外多毒物,小师妹因着灵力低微无法护体,不幸身中奇毒,回来后不过半月便亡故了。”叶明溪忽得抬头,双唇紧抿,眼角带了几分湿意,“而她临死之前所牵念的,却不过一个韶柒罢了。”
  “小师妹自小便与我交好,她逝世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恨过韶柒也怨过韶柒,我有时会想,若是没有她便好了。若是没有她,小师妹便也不会死。”叶明溪吸了吸鼻子,努力地睁大眼睛,“再后来,我便想找到韶柒,我想跟她要一个说法,可是几番探寻都打听不到丝毫有关她的音讯,就好像,好像这个世上,不曾有过她一般。”
  “到如今我终于有了她的消息,却是她早已死去的消息,她死了,悄无声息地死了,而我这么多年的念想,仿佛成了笑话。”
  叶明溪哽咽道,眼睛通红通红的,却始终没有眼泪掉落。
  韶玉归面色终于彻底缓和了过来,他不知,原来这其中,居然还有这么多的纠葛。
  南萤看了眼韶玉归的脸色,见他未有气恼之意这才转而看向黯月他们:“我记得韶柒与我们说,她是约在与你们初见的林子里,为何你们还会去水月谷?”
  黯月皱眉道:“我们所听到的消息,是约在水月谷。”
  那晚叶半夏其实并未离开,只是因着连日来韶柒对她的忽视,以及她与水月谷弟子交谈时她融不进的气氛话题而心中有些失落,一个人睡不着便起身去散散心。
  然后她便听见了几名弟子私下的议谈。
  她们说,韶柒之所以这样拉拢她,不过是冲着她的地位去的。
  毕竟,她是云媖坊坊主的女儿,又与柳氏山庄颇有渊源,只要拉拢了她,背后便相当是有了云媖坊和柳氏山庄的支持,如此,她将会成为韶柒登上水月谷谷主一位的最佳助力。
  而如今看来,韶柒的计谋已然是成功了的。
  那几名弟子或啧啧感慨或柔柔轻笑,却无一不是在说她的愚昧,说她错将奸人当挚友,空被利用犹不知。
  她自然是信韶柒的,也信她师姐和师姐夫的眼光不会有错。
  可那些人说得话妥实是极难听的,她听着只觉心中气恼,便忍不住去与她们辩驳一番。
  只是她因着一直被养在云媖坊,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根本没有办法辩赢那几个早已在这凡世历练了许久的水月谷弟子。
  她们毫不掩饰地嘲笑她,说现下韶柒待她的态度便是最好的证据。如今韶柒谷外已有了援助,却也因此落下了谷中的名望。所以此番遇见她们,便自然是要好好拉拢,由此便也顾不上她了。
  她们说,就算她现在跑去将她们说得这些话说于韶柒听,韶柒也不会拿她们如何,反而说不定还会为此责备她。
  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气得急红了眼,最后却也只不过是扔下一句:“你们说阿柒是利用我,你且看着,若是现下走了,她还会不会为了谷中名望护着你们!”
  叶半夏说完这句话后便气得跑走了,其实跑走后没多久她便生了几分悔意,想着若是韶柒发现她不见了,该会多着急。
  于是,她走到一半便又折了回去。
  她想,无论旁人怎么说,她都不会信的。韶柒是怎样子的人,她心中自有定数,根本无需那些人来指手画脚。
  更说不定,那些人指不定就是嫉妒她与韶柒两人的感情,所以才故意在她面前来搬弄是非胡说八道,为得便就是让她和韶柒分道扬镳。
  想明白后叶半夏的心情也顿时好了起来,未多久便赶回了之前她与韶柒她们所落脚歇息的地方。
  因着心中还有些许的小情绪,所以叶半夏回到那片林地后并没有马上出现,而是掐了术诀掩去了一身气息,掩在暗中观察。
  她本想着,只要韶柒露出半点忧虑,她便就立即出现。
  可是韶柒没有,且还与那几位弟子正谈笑风生。
  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甚至还看到了那几位弟子,时不时冲着她所在的方向笑。
  她就站在那棵大树之后,看着韶柒与那几位水月谷弟子谈天说地,但凡她露出了半分担忧,便会立即有弟子转移话题逗她重展笑颜。
  她在树下站了整整一日,看着韶柒与那些人你吵我闹的欢喜,却只觉格格不入,陌生无比。
  第二日的情形与第一日一模一样,可叶半夏却不愿意再继续等下去了。
  或许韶柒留在原地是为了等她,或许韶柒其实心里也是担心着她的,可是,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韶柒现在身旁有了别的人的陪伴,有了同样可以逗她欢喜的人了,而她,早已不是韶柒的无可取代了,也再也不会是韶柒在这个江湖之中的唯一了。
  韶柒已经不需要她了,她已经没有留下来的意义了。
  若是她离开,说不定韶柒还可以更好地融入那群弟子之中。
  叶半夏一点点转过头,背对着韶柒,终于走上了另外一条路,一条去柳氏山庄的路。
  这一次,她没有再生顾虑了,也没有再回头。
  当叶明溪将在山庄外徘徊的叶半夏带回来时,黯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曾见过叶明溪最疼爱的这个小师妹,他记得当时的叶半夏,虽不说有多好看,但也算是长相可人,尤其是她那双自带灵气的眼睛,清澈无暇,看起来讨喜而又乖巧。
  可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姑娘,连双眼都变得黯淡无光。
  他们都不知晓这些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每每问及叶半夏都只是垂着眼顾左右而言,而在他们提及韶柒时,便会直接默不作声。
  他们起初以为是韶柒出了什么事,可无论他们怎么问叶半夏都是缄默相对,有一次他和孟竹失了分寸,逼问有些着急时叶半夏才摇了摇头,说了句韶柒没事。
  可是她的反应,却分明不是没事的样子。
  可当他们再问时,叶半夏却突然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了许久才断断续续憋出来一句:“她没事,她很好,好得不得了。”
  他和孟竹没有办法,恰好这时叶明溪闻声而来,将他与孟竹二人从房间里赶了出来。
  叶明溪和叶半夏两人在屋内呆了整整两个时辰,再出来时叶半夏已经歇下,而叶明溪则是一脸怒气。

  ☆、第七十九章、敌友难辨

  见叶明溪出来,黯月和孟竹便赶紧围了上去。毕竟,他俩都被叶半夏的反应吓得手脚无措,如今叶明溪出来又是一脸怒气的模样,弄得他们一颗心都是七上八下的。
  而当他们从叶明溪口中听完了叶半夏此前的经历,明白她为何会如此的原因后,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担忧起韶柒来。
  他们是知晓韶柒的为人的,那几名水月谷弟子所说的话也定然是胡编乱造的。
  只是令他们费解的是,韶柒虽为韶玉归的弟子,可这几年里却不曾呆在水月谷中,为何竟还会遭到同门背地里诋毁诽谤。
  本是一脸恼怒的叶明溪在说罢此事,也已经冷静了下来,稍稍一思量便查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叶明溪抬头看着黯月,神情中掺着几分严肃:“勺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所以这件事,定然是那几位水月谷弟子有意而为,意在挑拨勺子与我们的关系。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那几位水月谷弟子这样做,对他们究竟有什么好处。”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黯月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腰间的剑鞘,转头看向一旁倚柱而站的孟竹,“近日可有关于水月谷内部的消息?”
  孟竹耸了耸肩,颇有些无奈:“你也知晓,水月谷如今越发神秘莫测,若是无内门弟子相引,便是连谷都进不去,更别提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黯月自是知晓这点的,倒也没有在此事上多做纠结,只是道:“她不是约了我们在初见的树林里相见么,算起来也快要到她生辰的日子了,我们就提前过去。”
  叶明溪赞同道:“如此甚好,我们早些找到勺子,便可早些解决这桩事。”叶明溪说着又朝着那紧闭的房门回望了一眼,“也免得小师妹继续这样消沉下去。”
  黯月几人是行动派,所以在决定下来后,便各自回去将手头上一些有关山庄的事宜交代了下去。
  理完那些紧要的事后,三人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寻韶柒。毕竟,若是当真是那些水月谷的弟子有意挑起事端,那么现在水月谷中肯定不甚安宁,他们此行一去,或许就要多耗上许多时间了。
  只是出乎三人意料的是,就在三人准备出门时,叶半夏竟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无视了他们微微惊讶的眼神,执意道:“无论我和阿柒之间发生了什么,她的生辰,我也是要去为她庆贺的。”叶半夏顿了顿,稍稍平缓了一下不太平稳的呼吸,“而且,我也想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两日后,四人终于赶到了那个树林,而此时距韶柒的生辰,不过只剩两天。
  只是,他们却并没有在此看到韶柒,却遇到了久候在此的一众水月谷弟子。
  叶半夏一见到那些人神情便就变了,便是连孟竹和叶明溪的脸色都冷了几分,就在黯月四人默不作声地准备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歇脚时,那几人却突然发觉了他们四人,随之小声议论了起来。
  随即便有一个男子从中走出,朝着黯月四人所在的地方走了过来,恭敬地向着几人作了一揖,方才道:“敢问几位,可是韶柒师妹的故友?”
  叶明溪警惕地看了那男子一眼,却并不做声。
  孟竹本是斜倚着树,却在那男子朝这边走来时就不着痕迹地挪了挪位置,却刚好将叶半夏掩在了身后。
  黯月责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闷不吭声。
  那男子见几人都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却也并未露出丝毫尴尬和恼羞之色,仍是一派谦和有礼的样子:“在下韶谦之,是水月谷二长老门下的弟子,前些日子受韶柒师妹所托,在此等候她的几位故友,不知可否便是你们四位?”
  “她有什么事不能自己跟我们说。”孟竹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中的剑柄,“还要托你转答?”
  韶谦之仍是温润地笑着:“韶柒师妹她奉韶师叔之命,先行回了水月谷,又不愿失约与几位,便托我们在此等候四位。”
  “她回水月谷了?”叶明溪皱着眉看向韶谦之。
  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可是韶谦之给她的感觉却并不坏。
  何况,她与黯月、孟竹之所以对韶谦之态度不好,不过是因为叶半夏曾在那几个水月谷弟子之中受了委屈,所以他们现在才会迁怒于韶谦之罢了。
  可如今韶谦之面对他们无缘由的漠视和敌意,却始终能够没有露出过半分不耐,倒也不愧是水月谷二长老的弟子了。
  “正是。谷中似是有些事宜,所以韶师叔便将她喊了回去。”韶谦之和声道。
  “这样啊。”黯月闻言若有所思,“那她可有让你留下,除了告知此事外可还有其他事情?”
  “别的事情?”韶谦之愣了愣,随即赶忙道,“韶柒师妹走得急,并未留下别的话,不过,我想或许四位可以去趟水月谷。想必韶柒师妹见到四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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