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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中簪-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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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萤无声笑了笑,侧头看向季流火。
  屋檐上虽光线昏暗,即使隔得这么近,南萤也只能勉强看清季流火的五官轮廓,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心中勾勒出季流火的模样。
  这张脸,她曾看过几万年,所以哪怕是闭上眼,她也能够无比清楚的回想起来。
  不知怎的,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南萤心里忽然生了几分玩闹的心思。她往季流火身边又挪了挪,让自己挨得季流火更近:“流火哥哥,我可以问你些事情吗?”
  季流火注意到了南萤的小动作,心里却并不觉得反感,反而还隐隐有些雀跃。只是这凡尘几千年的磨练,到底让他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即使此刻他心中一片欢喜鼓舞,面上却仍是摆出了一派清冷模样:“你问便是。”
  而季流火的这个表现令南萤十分激动。毕竟,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看到季流火面对自己的戏弄时,可以摆出一副冷漠寡言的模样。
  如今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便使得南萤不由有些忘形:“流火哥哥,你心中还是喜欢着朱雀神君吗?”
  其实按照南萤如今的身份,问出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大不敬了。只是不知为何,季流火心中却不觉得南萤此举有何冒犯。
  季流火无声叹了口气。大约是自南萤寂灭后,就再也没有人会与他推心置腹地谈话了,所以在被问及这个问题时,他反而生了几分庄重的心情。
  南萤寂灭后,他便怀揣着从前的记忆入了轮回,六道轮回磨炼了他的性子,也造就了他现在的这副模样。
  这几千年的轮转,使他变了许多许多,可唯一不变的,就是他对南萤的感情了。
  她活着时是他侥幸寻获拥有的白月光,死后便成了他心头不可磨灭的朱砂痣。他喜欢南萤,从前是,现在是,未来,应当也会是。
  季流火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答道:“喜欢。”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一直一直,从未变过。”
  南萤听着不由小脸一红,幸得这夜色掩住了她羞涩。她伸出一只手悄悄地捂上胸口,小心地吸了口气复又道:“流火哥哥,你为朱雀神君付出这样多,不惜抛弃本来尊贵的身份也要替她报仇,值得吗?”
  值得吗?他其实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知道,自南萤寂灭后,他便不愿再在天界待下去。他虽恨天帝故意拖延归来时间,也恨虚浊狡诈阴毒心生诡计,可是他最恨的人,却是他自己。
  他恨自己冲动狂妄,小看了虚浊的实力;恨自己自命不凡,却连杀死虚浊的实力都没有。所以为了惩罚自己,他带着记忆进入六道轮回,自甘世世饱受痛苦折磨,才修得现在的这般实力。
  值得吗?他虽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无论何时何人问起这个问题,他的答案始终只有一个。
  “值得。”季流火抬头看着夜空,声音轻微,却又坚定。
  南萤眼中的笑意愈发浓厚,她微撑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季流火,小心翼翼地藏起心中的欢喜,装作灰心丧气的样子:“可是,流火哥哥,你这么喜欢朱雀神君,我觉得很难受。”
  南萤说着又祥装低头叹了口气,而夜色,很好的掩盖住了她脸上生动的神情。
  季流火并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一时竟然没能够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问道:“你这是何意?”
  南萤又叹了口气,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季流火,声音之中充满伤感:“什么意思?流火哥哥,你真的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
  季流火终于有些听明白南萤的话,面色不由一僵。他皱了皱眉本是想斥责南萤,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
  季流火想,或许自己现在甩袖离去的,可是不知为何他一点也不想起身。就在他思考着要怎么应对时,却忽然听到另外一个声音传来:“你们两个人深更半夜在这里干什么!”
  南萤心中暗道一句不妙,正想要暗自挪得离季流火稍微远一点的时候,却就看见凌肃霜已经站在了她和季流火面前。
  凌肃霜面色铁青,横眉冷目地看了几眼季流火又看了几眼南萤,最后咬牙切齿地问道:“紫愉,你来跟我解释解释,你们两人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南萤心虚地吐了吐舌,不敢去看凌肃霜的表情,只好结结巴巴地顾左右而言:“肃霜姐姐,你……你……还没睡呀?”

  ☆、第六十二章、古怪女子

  凌肃霜不由冷笑道:“我若是睡了,岂不是错过了你们今晚的这场好戏!”
  凌肃霜这句话说得已是嘲讽意味十足。
  南萤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前两天她好不容易才与凌肃霜缓和关系,却没想到现在又碰上了这桩事。南萤顿觉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也知晓,凌肃霜如今对她这样,不过就是想要维护那个已经“寂灭”了的她罢了。
  若是被针对的人是旁人,南萤心里自然也是痛快的,只是当这个被针对的人变成自己时,心中的感受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不过她也能够理解凌肃霜的行为,若是换成她面对这种情况,那她的态度大概也不会比凌肃霜好多少。
  就在南萤斟酌着该如何解释时,季流火却已心生不悦。
  他知道凌肃霜此举也是出于对南萤的维护,上一次亦是,所以他才没有多说。只是这一次,凌肃霜说得这话妥实就有些不好听了。
  何况现在他和紫愉两人之间也没什么。他一心只想除去虚浊,而紫愉之于他,不过是一张用来除去虚浊的王牌罢了,至于其他的,他并不想去理会。
  可凌肃霜连日所举则有些不知轻重了,虽说他也明白凌肃霜为何会这样,但她今夜所说的话,也确实伤了他几分颜面。
  思及此,季流火忽略掉心头那一丝别样的情愫,紧皱着眉瞟向凌肃霜,眸中渐渐泛起了寒意。
  凌肃霜被季流火的眼神冻得微怔,随即醒过神来,朝着季流火冷冷一笑,转而竟看都不看南萤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南萤见状不禁有些惊愕,她本以为还需与凌肃霜纠缠一番,正纠结着到底要编个怎样的理由才说得过去,却已见凌肃霜不待她回答便就走了,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流火哥哥,肃霜姐姐她……”
  “不用管她。”季流火冷声答道,紧接着也起身下了屋檐,顾自回房去了。
  南萤心里一阵发虚,坐在屋檐上思索了好一会,却总觉得心中有些愧疚。她本想着去追凌肃霜,只是这里一片夜色,她也辨不清凌肃霜究竟是往哪个方向离开的,便只好作罢,跟着也下了屋檐回了屋中。
  而这边凌肃霜正气恼着季流火看她时的眼神。
  虽然她心中也觉有些失言,可到底还是觉得不大舒坦。
  季流火对紫愉有没有那个意思她不知道,但是紫愉对季流火,绝对不安好心。
  可是无论季流火现在对紫愉的心思如何,她都没有权利去指手画脚,纵使她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忍着,不能在季流火面前发作。
  凌肃霜负手走在山野之中,此时她虽已冷静了些许,但心中难免还是会有些愤然。
  她是个女子,对于感情这些事本就要敏感一些。更何况,她一直都比较关注紫愉,所以紫愉对季流火的心思,她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猜出来一些。
  可是猜对了又怎样?紫愉没有道破,季流火也不曾多言,她亦是不能仅凭着一个猜测,就因此对紫愉如何。
  而且季流火方才看她的那个眼神之中,已是暗含了警告之意。她知晓自己之前的行为颇有些折损季流火的面子,季流火能容忍她一次已是不错了,如果她再不明所以地冲怼,定然是会令季流火生气的。
  现在这个关头,她可不想与季流火起争执,反倒便宜了紫愉。
  只是她到底心中也有气,所以只好转身离开,一个人出来散散心。
  凌肃霜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觉得不那么难受时才她止住步子,斜靠着一旁的树抱胸舒了口气,仰头望着夜空。
  四周高大的树木枝叶层层叠叠,将天空搅碎成一片又一片。细碎的夜空中时有一两颗星子散着暗淡的光,衬得这树林更为阴森幽凉。
  无论紫愉对季流火是否有心思,她都要好好去敲打敲打。
  凌肃霜暗自做好决定,人也跟着冷静了下来。
  就在她转身准备着离开树林时,忽然发现这里的空气之中翻涌着一股她无比熟悉的气息。
  是螣蛇妖毒!
  凌肃霜心中一喜。之前她心神浮躁不曾注意,此时思绪稳定下来后更是无比确定。那螣蛇妖毒的气息虽然淡薄,却也足以令她有几分把握去分辨明晰。
  而且这一次气息不同于之前下午扰得他们头疼的那次。这一次的气息是自成一股,她站得这个位置较远,那气息亦不算很浓,可当她往前走几步时,她发现那气息却也因着她的靠近而浓郁了几分。
  因不知道此次的气息来源为何,但极有可能与今天下午的那气息有关。凌肃霜本想通知一下季流火,可心中却又无端生出了几分别样的情绪来。
  毕竟她和季流火他们今天可是到处搜寻了一下午,却没有丝毫收获,加之现在这个时辰,她并不愿意让季流火和紫愉两人一起出来,所以凌肃霜未再多想,就决定先孤身去探一探再说。
  凌肃霜拿定主意便开始行动了起来,她先屏气冥神探知了一下螣蛇妖毒气息的来源,确定了大概方位后,方才小心翼翼地朝着那边走去。
  因着怕打草惊蛇,所以凌肃霜先敛去了一身气息,这才捏着疾驰诀朝着螣蛇妖毒浓重处走去。
  好在这里虽树木成林,地上的落叶却并不多,加之凌肃霜本就不敢大意,所以一路走到距散出螣蛇妖毒气息较近的位置,也未曾被发现。
  凌肃霜巧妙地藏形于一株树后,这才谨慎地探出半个头来,看向气息来源处。
  入目的是一片被树木所环绕的平地,因着其上无枝叶遮拦,便有着朦胧的月光从那缺口落进来,也照亮了整片平地。
  借着月光,凌肃霜看见一个极为古怪的女子背对着她站在那里,双手张开,仰头望着天空,月光借着缺口笼成一束,将她包绕在内,有乌黑成缕的黑烟从她前额钻出,在月光下一点点环绕上她的双臂,再从其手中涌往她的脚下。
  而她的脚下,此时这匍匐着几个人。
  凌肃霜眯了眯眼,看清了匍匐在那古怪女子脚下的几个人同样也是女子,只是看样子,却是都被割了舌头绑起来的。
  凌肃霜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忽然看到那古怪女子身上忽然散发出莹莹蓝光,一些古怪的字符争先恐后地从那女子身上冒出,齐整地排列在了半空之中,绕成一个圈将女子包围在内。
  稍顷那字符便组列完毕,围着女子转了好几个圈后又再次散开,按照序列依次回到了女子的体内,荧光也随之消失。
  凌肃霜正疑惑时,就见那古怪女子身旁匍匐的几个人已经死去,且魂魄俱失。
  若是寻常人死,必有冥界的勾魂、引魂二位使者相伴其旁,只待气息一灭便将其三魂七魄带回冥界引导往生,可现今这几个人,明明无冥界使者伴左右,却在死去后立即魂魄俱失。
  饶是凌肃霜再不明所以,此时也是了悟了那个古怪女子的行径。
  那个女子,用秘诀吸食了那几人的魂魄。
  凌肃霜脸色微凛,没有片刻犹豫便挥手朝着那个女子攻去。女子也不曾想到此时竟然会有人在此,且还有着一身不俗的修为,一时之下竟无力抵挡,直接被凌肃霜打伤在地。
  只是那古怪女子明明脏腑都已被重伤,却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若不是察觉到她一身气息在中掌后瞬间变得絮乱不稳,凌肃霜甚至都要怀疑方才其实无事发生。
  不过那女子看起来也并无什么反抗的能力,所以凌肃霜心里虽然有些许郁闷,但面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她抬脚朝着古怪女子走去,看着女子似是想逃却无力起身的样子也并未松懈,而是散出灵力确定不会被偷袭后,方才近身上前,去探查起地上那几具尸首的情况。
  不出她所料,每一个都是气息全无,魂魄俱失。
  凌肃霜转过身来,冷冷地打量了那跌坐在地、一手捂胸,看起来状况很不好的女子一眼,厉声逼问道:“说,你是何人,又是从何修得如此邪术的!”
  凌肃霜说着手上又已结出一法,白色的灵力在她手中流转,带着凌人的寒。
  只是那女子并未理睬,仍是低着头,看都不看凌肃霜一眼。
  凌肃霜见女子对她视若无睹,不由面上一寒,抬手就要将手中灵力打出。与此同时,那女子却忽然浑身散出幽幽蓝光。
  凌肃霜一怔,手上动作也因此慢了半拍。而那古怪女子身上的蓝光就在这短短一瞬里,将其全部包覆在内,随即碎裂开来,化作无数荧光散去。
  凌肃霜见状急忙摊掌化球结网,施诀将那些四处飞散的荧光笼罩起来。
  可还未待凌肃霜松一口气,就见那些荧光忽然她手中的灵网,继续朝着林子之中散去,最后一点点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快到凌肃霜几乎要以为那古怪女子和荧光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第六十三章、寻找魂人

  只是,弥漫在这空气之中尚未散去的螣蛇妖毒,匍匐在她脚旁的那几具魂魄俱失的尸体,还有她手中凝做一团闪闪发光的灵力,无一不彰显告示着,此前她所经历的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那个身有螣蛇妖毒会使上古禁术,负了重伤却能用她都不知道的方法逃脱的古怪女人,是真实存在的。
  凌肃霜好不容易好转的心情,在这一认知下顿时又变得糟糕起来。
  既然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就说明,她不仅仅让一个被她所重伤的古怪女人从她眼皮子底下诡异逃脱,而且她还要替那个逃跑的怪人收拾现场,以免这几具尸体被野外无形的游魂鬼魅寄身。
  “……”
  凌肃霜环视了一圈周围,憋了又憋,终于才将那句险些就要脱口而出的脏话给憋了下去。
  “玉泉山土地何在?”
  凌肃霜一只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则凝结了小小的一束灵力朝着地底注去,而她之前说出来的那句话则随之化作几个闪烁的字符,与着那束灵力一起往地底而去。
  未多时便有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老头从地底冒了出来。那老头身着一件绣有花草树木的黄袄子,头上滑稽地顶着个葫芦,长长的胡须几乎快要垂到地上他也不在意,只是拄着手中的拐杖急急忙忙朝着凌肃霜跪了下去。
  凌肃霜也不拦,待那土地拜完后方才伸手虚虚一扶,示意土地站起来:“你可知道你这玉泉山,有蛇妖作祟?”
  土地微微哆嗦着又作了一辑,恭声道:“禀告神君,小神不知。但据小神所知,这玉泉山上上下下乃至山外百里,别说是蛇妖了,就是连个有些修为的蛇形精怪都不曾见过,若依神君所言,真是有蛇妖作祟,那也是由别的地方跑来玉泉山,不受小神所管辖的。”
  凌肃霜听这话觉得奇怪,挑着眉和声问道:“你这话倒是有趣,从别处来的蛇妖,怎就不归你管了?”
  土地拍了拍自己头上的葫芦,再次作了一辑:“神君有所不知,自万妖山有了妖王狸之后,仙、妖两界便正式立下了各自管理互不相侵的规矩,而但凡是有些本事的妖,都被召回了万妖山受妖王所管制,并且没有妖王的允许,是出不了万妖山的。至于那些没什么本事的小妖啊,反正修为低弱没法为祸一方,就都留在了原处,由当地土地神代为监管。”
  “若按神君所说,有蛇妖在玉泉山兴风作浪,那便说明那蛇妖定非等闲之辈。小神记得妖界有明文规定,凡是足千年数的妖都必须觐见妖王,而万妖山每过百年就会召开一次千岁妖觐见仪式,妖王还制了妖族登记册子,上至即将成仙下至刚历雷劫化出人形的,都会记载在内,所以这觐见仪式,但凡妖龄达到整千岁的,都会去参加,无妖敢不从。”
  “而觐见仪式结束后,而那些有本事的妖,妖王都会一一见面,有特别因缘受妖王允许可离开的除外,其余的就都得留在万妖山上。”那土地捋着胡须说道,一边说一边小心看着凌肃霜的脸色:“也正是因此,凡是能够行于凡间且本事不凡的妖,定然都是经妖王放行的。而对于这些妖,小神便是有管的心,也没有那管的力呀。”
  那土地一番话说得恳切,凌肃霜闻言也不好责备,想了想最后也只是扬了扬手,令其将一旁那几具尸体处理了便就算罢了。
  将此事的后续事宜吩咐完土地后,凌肃霜便不再多做停留,当即回了歇脚的楼房。
  此事夜已深,打更人也早已打过五更。凌肃霜在曲廊上站了一小会,确定此时季流火和南萤此时都已歇下后,这才回了屋中。
  凌肃霜本以为自己心神不宁,躺在床上可能会睡不着,可谁知等她收拾完后,一沾床便就睡熟了过去。
  第二日晨起是南萤唤醒的她。她起得是有些晚了,草草收拾完自己后都已经快到午时了,季流火也带着狸之出了趟门回来,仍旧是一无所获。
  凌肃霜坐在一旁听着季流火将他们上午出去的事说了一遍后,又听南萤说了些关于空气中螣蛇妖毒的事情,这才斟酌着开口将昨夜的事也讲了出来,当然,除却了召见玉泉山土地神的那一部分。
  狸之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低头沉思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碰见的极有可能就是魂人。”
  “魂人?”
  南萤和凌肃霜异口同声地问道,随即又相互对视了一眼。
  凌肃霜率先移开视线,看向狸之的眼神中带有些许不解,而季流火虽未多说,可是也没有隐藏自己的疑惑。
  “魂人不是魂,亦不是人,而是由一个魂魄凝结出的新个体。人死时执念太深,便会紧束体内三魂使其不被勾魂使者所带走,且在亡者体内由执念所牵引融为一体,再脱离亡者化成虚幻的人形,再受执念所控制生出七情六欲者,即为魂人。”
  “魂人其形虽为虚幻,平素却与常人无异,却只能行于夜晚,不能现身白日。并且,魂人以魂为食,噬魂养力,修成魂力,炼化魂术。便是最低等的魂术,也可与天界中等的仙术相敌。”
  “魂人独立世间,不属妖、魔、鬼任何一界,所吞噬魂魄越多,魂力便愈强,待其魂力达到圆满之境时,便可重新化作真人返于世间,即为不亡人,顾名思义,就是不伤不灭,不受世间生老病死所挟制之人。”狸之淡声说道。
  “若按照你这么说,那不亡人人岂不是违背了天道纲常?”南萤奇道,“便是上古古神一族都逃不出天道轮回,为何不亡人却可以如此?”
  “因为无论魂人想不想渡化成不亡人,都会在某一个时机自行渡化。时机出现得早了,魂人便会因魂力储存不足强行化人而魂飞魄散,晚了,又会因魂力储存过多不自知而暴体而死。据我所知,这世间还没有哪个魂人的时机能够出现得恰到时机,使其渡化成不亡人,逃过这生死轮回。”狸之笑道,“况且,并不是随随便便有执念便能化出魂人,大多只会如许世言一般,生成心魔,化生魂人不单单要执念深刻,还要那躯体特别。这世上百万亡者之中,也未必能形成一个魂人。”
  凌肃霜虽听明白了魂人,心中却仍有一惑未解:“为何我可以重伤那魂人,却无法用灵网抓住她?”
  “魂人虽非魂非人,却可现出两种形体,一为魂一为人。你是趁其不备对她出的手,那时她所现的形体为人,所以会被你打伤,而当你想要抓她时,她已经化成魂形。不过她的魂形可以不受灵网所制,想必那魂人生前,定然也是习练过术法的。”
  凌肃霜此时终于解除了心中所有的疑惑,看向众人的面色也轻松了几分:“若是没有猜错,那魂人死前应当时中了螣蛇妖毒,那毒在其化形时侵入魂魄,与之成为一体。而这玉泉山中的螣蛇妖毒气息,想必就和着魂人脱不了干系。”
  狸之点了点头:“魂人白日会陷入沉睡,夜间才会出来活动。只是即便我们夜间能够找到她,也没有办法抓走。”
  南萤笑道:“既然我们晚上没办法抓她,倒不如我们白天去寻她?只要她是睡着的,那总归会占个地。”
  “这个倒是好办,白天魂人会回亡者体内,所以想要找出魂人,就找她生前的尸体就好了。”狸之赞道,随即又有些为难地问道:“不过,这玉泉山这么大,我们又只有四人,想要找一具不知年份的女尸,恐怕并不容易。”
  “寻女尸么?这又有何须我们亲自动手,交给土地便是了。”
  凌肃霜无所谓道,随即便如昨夜一般,轻轻松松地招来土地,将寻女尸的事情交代了下去。
  不过,凌肃霜虽说得轻松,可实际操作起来却并不如她所说的那般顺利。
  因着寻尸一事不能为魂人所知,所以只能在白日进行,且为防走漏风声,进行此举的只有土地和他的几个信得过的下属,再加上南萤、狸之、季流火和凌肃霜四人。
  起初土地奉命,只是领着他的一众下属,以凌肃霜发现魂人的那一处平地为中点,方圆百里掘地三尺四处搜寻。
  虽然期间他们也确实找出了些女尸,而其中死于蛇毒的亦不在少数,可奇怪的是,里面居然没有一具是因螣蛇妖毒而死的。
  凌肃霜无法,只好又令土地加大搜寻范围,可众人也不知这范围到底应该加多大,只好将整个玉泉山里里外外都寻了个遍。
  只是,这玉泉山横亘在中部与西北地区的交接处,山势绵延了数千里,彻彻底底地将中西两地分割开来,若是真要将其寻个遍,妥实也要费上许多工夫。
  如此过了五日,几人还是一无所获。

  ☆、第六十四章、掩护虚浊

  这五天里,凌肃霜也没有放弃去原地等魂人的想法,期间魂人倒也确实被她和季流火所遇见一次,可是还未等到她和季流火出手,那魂人便先一步化成魂体,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第五日的夜晚四人加上土地再次聚齐时,凌肃霜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冷静。她坐在屋中椅子上闷不吭声,面色却是极其难看,吓得候在一旁的玉泉山土地神根本不敢抬头。
  好在季流火似是料到会这般,并不曾追责土地,只是花了这么多的时间仍是一无所获,到底心中也有些情绪。
  狸之亦是有些想不明白,垂着头暗自思索,亦是没有作声。
  南萤看了看众人,想了想忽然出声道:“或许,是我们寻找的地方错了。”
  凌肃霜闻言抬起头来,看着一脸严肃的南萤心中一动,隐隐有了些许顿悟,只是一时仍未能明白过来。
  不过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到底让她放松了一些,连带着语气都微微有些缓和:“你的意思是,我们找错了地方?”
  “没错。”南萤答道,边说边在屋中慢慢渡着步子,“我们之前寻的时候,单单只想着那是一具尸首,而尸首就该埋葬于地底。但有没有可能,这个魂人的尸体,就偏偏不在地底。”
  “可是据小神所知,这凡人最是崇尚‘落叶归根’,而逝世者,也都会入土为安。既然入土了,又岂会不在地底呢?”土地见凌肃霜面色有些好转,这才鼓起勇气开口。
  “可狸之不也说了么,那人生前习过术法,自然也就不会是什么凡人。既然不是凡人,定然也就不兴凡间那一套了。”南萤猜测道。
  “可据我所知,这世间的修者入世历练,都会成群结伴而行。”季流火摇了摇头,“若是当真有人在途中不幸逝亡,其尸首也会被同门带回,不至于流落外头。”
  “那会不会是魂人将自己的尸首藏起来了?”南萤泄气地坐在椅子上小声嘟囔道,“不然怎么可能找不着。”
  狸之好笑地看了南萤一眼:“魂人可以搬移任何东西,唯独不能搬移自己的尸首,且还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尸首。毕竟魂人在脱离死生之束前,白日只能宿在自己的躯体内。”
  屋内再次归于一片宁静之中,唯有凌肃霜眼睛一亮:“那魂人是因身中螣蛇妖毒才亡故的,所以她的尸首,有没有可能是被虚浊藏起来了?”
  南萤闻言激动地站起身,直接冲到玉泉山土地神面前,一把抓住土地的手:“土地,你着玉泉山上可有什么特别的山洞?譬如洞穴幽深,奇寒无比的那种?”
  季流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眼神却也是落到了土地身上。
  土地心中犹疑不定,虽然有了推测却并不敢如实说出来。只是他虽然是低着头,可脸上的变化却并没有逃过季流火的眼睛。
  季流火那审视的眼神落在土地身上如针扎似的,他本是畏畏缩缩地想直接遁走,可谁知凌肃霜见他奇怪的反应立即堵住了他的退路:“你有事瞒着我们。”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带着独属上古神兽的威严,还有多年上位者的压制。
  土地哪里遇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吓得了一身冷汗,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倒在地上。
  “神君饶命,神君饶命。”土地匍匐在地上,抖得跟个糠筛似的,“小神……小神也是有苦衷的。”
  凌肃霜冷哼一声并不理会,季流火移开视线端起茶来,狸之靠在椅上似笑非笑,倒是南萤呆愣了好一会,摸了摸鼻子踹了土地一脚,轻斥道:“你这无名小神倒是好胆量,居然敢欺到我们头上来了?事到如今你要再不如实招来,我就替流火哥哥和肃霜姐姐出手,给你好看!”
  土地埋着头浑身发颤:“并非小神有意相瞒,而是天帝都明言下令,不许将此事相传出去。否则,就是借小神一百个胆子,小神也断然不敢隐瞒两位神君、妖王殿下和紫愉公主啊。”
  土地说着又小心翼翼抬起头瞥了一眼南萤,见她脸上也已有不耐,顿时抖得更加厉害,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小神现在就招,现在就招,还请两位神君、妖王殿下和紫愉公主看在小神这些日子尽心尽力的份上,饶小神一命。”
  而这件事,却须从几千年前虚浊逃入人间时说起。
  玉泉山的原身是一座不大的山峰,立于九州西北与中原交界处的一座山川上,当时螣蛇虚浊大闹灵韵仙宫,为朱雀神君和青龙神君联手所伤,侥幸保留一魂逃入凡间,想以此逃过天界的捉拿。
  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九州大陆莫非神属。虚浊虽是掩住了自己的气息藏在凡间,成功躲过了由玄武神君所率领的天兵天将们的追捕,但却没能逃过一众土地山神的警觉。
  毕竟,世上传播得最快的就是消息。所以,虚浊和两位神君的大战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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