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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中簪-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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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紫愉看完面前女子的情况后神情更加凝重,她转身从高地走下,无视掉守在门口的狸之径直朝着出口走去。
  阿诺提心吊胆地跟在紫愉身后,生怕不小心再次触怒两人。
  狸之看了紫愉一言不发从自己面前走过去,抿了抿嘴到底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是拦住了跟在紫愉身后的阿诺,从袖里掏出两个小瓷瓶出来,却是传了密音给阿诺:“这是我最近弄到的药膏,你替我转交给小愉儿,别让她知道这药膏是我给的。”
  阿诺小心翼翼地接过瓷瓶,唯唯诺诺的应下,见狸之似乎是没有话要说了便赶紧去追上紫愉。
  待阿诺也走后狸之这才放松下来,一点点滑落坐在了地上。
  此时石洞的入口虽已被合上,却仍有极其寒冷的气息从地面的缝隙之中传出来,狭长的密道里只有远处几缕极淡的烛光照来。狸之卸去了一身灵力,坐在地上只觉得无比寒冷,脑子也因而愈发清醒过来。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紫愉会因为他阻拦而那样生气。他是恨极虚浊的,因为朱雀神君是因虚浊而死;可是他对虚浊的恨却又不那么纯粹,因为紫愉,是因虚浊而生。
  他的确是不在意季流火和凌肃霜两个人要如何对付虚浊,但是等到关键时刻他必然是会出手相助的。毕竟,除去虚浊是朱雀神君的遗愿,为了完成这个遗愿,即使他需付出性命也没有关系。
  可是紫愉不行。紫愉是他亲自养大的,他只希望紫愉快快活活的,而不是为那些仇恨所累,更不想紫愉为了过去的恩怨付出生命代价。
  但他也知道紫愉的脾气,决定了一件事,谁都改不了。只是如果继续让紫愉去管这件事,可能最后结果又是用掉一片花瓣。她总共才四片花瓣,再用掉一片就是丢了半条命了。
  可是如果不让紫愉去管这件事,那大约是没有可能的了。
  狸之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靠着墙叹了口气,只觉得脑袋越发沉重了起来。
  另一边,紫愉从暗道里出来后,便直接大步朝着屋外走去。
  阿诺紧跟在后面,随着紫愉一块出了房门,见紫愉忽然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将瓷瓶拿了出来,上前一步道:“公主,这药膏是王上托我交给您的。”
  “呸,谁要那只臭狐狸的东西!你也不许喊我公主了,这公主谁爱做谁做去!”紫愉跺了跺脚,又大步朝着院门口走了几步,忽然就转过身来,见阿诺未跟上不由有些气恼:“你把那药给我拿来。”
  阿诺闻言急忙走过去,将其中一个瓷瓶的瓶塞拔出来后递给紫愉。紫愉接过瓷瓶,倒了些出来后往手上那圈红印处胡乱抹去,边抹嘴里边念念有词:“臭狐狸!”
  那药膏效果极好,擦在伤口处顿时便有一股凉意传来,盖住了原来火辣辣的感觉。阿诺见紫愉涂完后又将另外一个瓷瓶的瓶塞拔出来:“王上说再擦上这个,就可以更快消肿,还不会留下印记。”
  紫愉脸色这才微微有些好转,涂着药膏顺道往阿诺身后瞟了一眼,见狸之没有在不禁问道:“臭狐狸人呢?”
  阿诺答道:“王上还未从暗道里出来。”
  阿诺边说边将两个瓷瓶的瓶塞盖好,一起递给紫愉:“公主并非真正恼怒王上,之前又为何说出那些话来伤王上的心?”害得我以为你们两个真的闹矛盾,差点吓掉半条小命。
  “谁说我没有生他的气。”紫愉收好药瓶,叹了口气到底没有再继续嘴硬,“我若不这样做,他又怎么会放手,让我继续管这件事。”
  紫愉边说边朝着院内的枇杷树走去,看似漫不经心,可阿诺却还是看出了紫愉步伐有些沉重:“流火哥哥和肃霜姐姐两人谋划要杀虚浊,狸之虽看起来漠不关心的样子,心里却肯定是无比在意的。他不想让我管这件事,不过就是不想让我受伤罢了。可是此事如果我不知道就算了,我既然知道了,定然就不能坐视不管的。”
  紫愉仰起头眯了眯眼睛,扬手试了试自己的灵力,确定已经恢复两分时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嘱咐阿诺道:“你在这等着,若是半个时辰后狸之还没有出来,你便进去看一圈情况。我先去找流火哥哥和肃霜姐姐,商谈一下此事。”
  交代完阿诺后,紫愉便招来了云,双手触上项间的白虎玉坠开始联系起凌肃霜来。

  ☆、第四十一章、狸之病倒

  阿诺在院中目送紫愉走后,踌躇了一下还是回了屋子。紫愉走前交代他的那番话里颇有深意,只是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
  也正因此,阿诺心里十分好奇,很想知道紫愉隐瞒下的到底是什么。直觉告诉他,那些事情或许跟他主子所中的蛇毒有关。只是他到底地位太低,没有什么话语权。
  要不要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阿诺这样想着随即又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他站在暗道前犹豫了一会,想了想又跑去换了件衣裳整理了仪容,磨磨蹭蹭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还是没有遵循紫愉的话等半个时辰,鼓起勇气走入了暗道。
  毕竟,阿诺实在是很好奇紫愉那欲言又止的话,以及狸之对紫愉现在的态度。
  暗道中仍是一片昏暗,阿诺是在密道最尾端的石洞口处发现狸之的。只见狸之垂着头坐在地上,散落的头发将侧脸也遮住,唯有一只白净的手搭在膝上,圆润的指甲上映射着淡微的烛光。
  “王上,王上?”阿诺立在一旁小声唤道。
  只是狸之却毫无反应。
  阿诺咬咬牙,走得更近一些提高了些许声量:“王上,公主令在下来接您出去。”
  狸之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动,却还是没有应声。
  阿诺等得心慌,就在他准备第三次喊话时,坐在地上的狸之突然开口,声音确实极其轻微:“扶我起来。”
  阿诺闻言急忙伸出手,却在触及狸之手的那一瞬间条件反射地缩了回来,满脑子只剩下冷。
  不是寒冷也不是冰冷,是深入脏腑的刺骨之冷。
  好在狸之并没有发现到他的反常,仍是朝着他伸着手,艰难地重复着一句:“扶我起来。”
  阿诺回过神来,缓了缓随即运转了体内所有的妖力,将自己弄得极其暖和后,才伸出手费力将狸之从地上拉起来。
  因为这次有了妖力护体,所以阿诺倒没有再感受到狸之身上那不次于石洞内的寒凉。
  被拉起来的狸之靠着墙一动不动,阿诺见状也只好默默待在一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狸之才终于开始朝着暗道外面走,看似和常人无异,只是那僵硬地动作,到底出卖了他。
  阿诺看着心里有些难受,不由道:“王上,其实公主并不是真正有意要说那些话的,她理解王上的难处,也心疼着王上……”
  “我知道,只是……”狸之默了默,叹口气道:“罢了,那药她用了吗?”
  “都用了。”
  “那就好。”狸之费劲地从暗道之中走出来,片刻不停地朝着屋子外边走去。
  阿诺未顾得上去追赶狸之,而是先将暗道入口恢复原状,收拾好后这才走了出去,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昏倒在院子中的狸之。
  阿诺慌得冲上去将狸之扶起,只觉他浑身烫得厉害。阿诺吸了口冷气,将狸之安置在屋内后便急忙冲出门想要去找大夫。
  只是阿诺刚跑到前院时便碰到了从正厅中走出来的紫愉,紫愉见到阿诺赶忙招呼道:“狸之呢?去叫他来吃饭。”
  阿诺见到紫愉,如同见到主心骨一般,赶紧将暗道之中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将狸之昏倒的事情告知了紫愉。
  紫愉闻言立即招来了云,二话不说便凌云而去,留下阿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而凌肃霜恰好也从正厅里走了出来,看到阿诺一脸呆状不由奇道:“小猫,你呆呆傻傻地站在这,是在做什么?”
  阿诺遂将事情又说了一遍,苦着脸看向凌肃霜道:“我现在究竟要不要去找大夫啊?”
  凌肃霜想了想,安抚阿诺道:“不必了,你去正厅将这事跟季流火说一声,我跟上去看看情况再说。”
  阿诺如负释重赶忙应下,而凌肃霜也没有再磨蹭,招来了云朝着紫愉离开的方向追去。
  待凌肃霜赶到阿诺的院子时,还未进门就察觉到了屋内波动的灵力。凌肃霜心里没由得一紧,快步走进了屋内。
  屋内紫愉趴在床前,因为耗用了大量灵力而面色惨白,虚虚靠着床小心翼翼地枕着狸之的手,眼里满是后悔之意。
  而床上狸之面色绯红,额头上不断冒着汗,唇角颜色偏黑,仅是一眼凌肃霜便就看出了狸之的情况很不好。
  凌肃霜轻手轻脚走了进去,默不作声地替紫愉舒送了些许灵力。
  因为有了凌肃霜的灵力,紫愉面色总算缓和了几分。
  “怎么会病得这般严重?”凌肃霜边说边在屋内寻了个盆倒了些水进去,将盆端到床前。
  紫愉见凌肃霜端了水盆过来,这才松开狸之,从怀中掏了块手帕打湿,随后便小心地替狸之擦起汗来:“狸之受了寒,而这寒偏又恰巧勾起了他体内的毒,所以才会病得这样严重。”
  “毒?”
  “嗯。”紫愉答道,担忧地看着床上昏昏沉沉地狸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狸之体内会有毒,只是这毒十分霸道,若不是我及时赶过来耗费灵力替他压制这些毒素,恐怕狸之就……”
  紫愉好一会才抑制住泪意,将手帕放进水里,哽咽道:“都怪我,若不是我非得与他怄气,他也不会这样。我明知道那石洞严寒无比,也知道狸之心情不好就喜欢一个人呆在暗处,却还是扔下了他一个人留在那儿,如果我早些让阿诺去将他带出来,又或者他给我药时我就接下,他也就不会……”
  紫愉说着眼泪又开始往下掉,看得凌肃霜一阵难受,急忙安慰道:“好了好了,别责怪自己了,你也不知道狸之体内有毒呀。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替狸之解毒的办法,对不对?”
  紫愉擦了擦眼泪,沮丧道:“可我连狸之体内是什么毒都不知道。”
  “我知道。”
  突然有一个声音传进来,随即季流火便走进了屋子。
  紫愉看着季流火眼前一亮:“你知道狸之中的是什么毒?”
  “嗯。”季流火点了点头,大步走到床前,却看都不看狸之一眼,朝着紫愉道:“他体内的,是僵翎毒。”
  “僵翎毒?这是什么?”紫愉和凌肃霜皆一脸不解。
  “僵翎毒是赤翎狐族的密毒,是赤翎狐用来处置族内罪大恶极之辈用的。因为赤翎狐族属火,而僵翎毒属寒,所以僵翎毒于赤翎狐而言,说是世间至毒也不为过。”季流火淡淡道,“你们可知道赤翎狐族?”
  紫愉看了一眼随着季流火一块进屋的阿诺,犹豫道:“赤翎狐族是古神兽翎虎的子系,虽不及古神兽系,但因为其尊贵的血统,在神兽系族里也是地位极高的了。赤翎狐族擅火,特征是红毛独尾。但据闻赤翎狐族族内大巫曾预言,赤翎狐族万年之内会诞生一只生九尾的狐,那将是赤翎狐族内天定的王。”
  季流火挑了挑眉,接着道:“而狸之则因生有九尾,为族内别有异心者所不容,趁着年幼时数次下手毒害,而他体内的僵翎毒便是那时所种下的。”
  “当年阿萤与我出游时,偶然经过赤翎狐族的地盘,恰好撞见了狸之为族人迫害一事。我本不想插手别族的龌龊之事,可阿萤心善,忍不住出手救下了狸之。而狸之那时虽然小,却是极其聪慧,知晓阿萤对他有利,被救下后便一直缠着阿萤,宁愿舍弃未来族长的身份沦为玩物也要跟着阿萤走。”
  季流火神情有些淡淡的讽刺:“起初我还不明白为何,后来才知晓狸之中了僵翎毒,毒犯时只能靠同为火属性的朱雀神力压制。”
  紫愉闻言心一紧,咬了咬唇犹不死心道:“我不信,方才我明明替狸之压制住了他体内的毒,而且此前那么多年里,我也从来没有见狸之体内的毒素发作过。”
  “你可知道,那么多年里狸之体内的毒素之所以没有出来作祟,是因为阿萤用自己的神力,每隔一月便耗尽半数之多来替他压制,如此数千年下来才终于将他体内的毒封制住,令他可以不必受僵翎毒所害罢了。”季流火道,“而你的压制也不过是暂时的,若是真正压制住了他体内的毒素,他现在便不会是这副模样。”
  紫愉在那一瞬间脸上血色尽失,往日明亮的眼里此时却是一片灰败,一点点转过身去,在狸之床前跪了下来。
  季流火看着面前毫无生气的紫愉,心里越发地不舒服起来。他真是不想看到紫愉因为狸之而表露出的各种情绪,那些欢喜或者担心,每一种都令他心生不喜。季流火甚至忍不住恶毒地想,若是狸之就这样死去就好了。要是狸之死了,无论是阿萤还是紫愉,就都没有人来和他争了。
  只是可惜,现在还不到让狸之死的时候,他还需要利用狸之,来做一些事情。
  季流火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往后退了几步,几不可查地对着站在他身旁的阿诺点了点头。
  阿诺一直都全神贯注地关注着这边动静,见季流火对他点头示意,便上前一步对着紫愉的背影开口道:“紫愉公主,其实,我有解掉王上体内毒素的解药。”

  ☆、第四十二章、各取所需

  “你有解药?在哪?”紫愉听到这句话忽然就振作了起来,侧过身看着阿诺,眼里满是希冀。
  “公主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说来。”阿诺缓声道。
  紫愉紧握着狸之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过,听到阿诺这样说不由急道:“我怎么可能勿燥啊!狸之体内的毒都快压制不住了!”
  紫愉说着便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她本是跪在狸之床前,此时却转过身走向阿诺,在阿诺面前几步处站定,双膝微弯说着就要下跪,吓得阿诺急忙伸手扶住,才没有让紫愉跪倒在他面前。
  紫愉憋着哭腔对祈求阿诺道:“阿诺,求求你先救救狸之,此前那些事是我不对,随你如何对我出气,只……”
  “行了!”季流火紧绷着脸怒道,面上神色甚是不好看。
  他本来是想恶狠狠骂紫愉一顿,可是看着紫愉那张沾满泪痕毫无血色的脸,抿了抿唇到底不忍心说重话,只好悻悻地甩了甩手,扭头用力呼了口气这才对着被他吓住的紫愉道:“青龙属木,木生火,我体内的灵力虽不及阿萤的有效,但也可以暂且将他压制住几日。”
  季流火说完便再也不看紫愉,径直绕过她走到了狸之床前,冷着脸开始往狸之体内渡灵力。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季流火这才从狸之床旁退下,因为耗费了大量灵力而面色微白。在季流火退下的那一瞬间,一直候在一旁的紫愉就赶忙上前去,确认了狸之暂时没有大碍终于舒了口气,朝着季流火道了句谢。
  道完谢紫愉又忍不住去探了探狸之的情况,再三确定狸之体内的毒暂且被压制下后,小心地将一旁被子弄过来替狸之盖上,对着凌肃霜轻声道:“肃霜姐姐,劳烦你替我照看一下狸之。”
  得到凌肃霜的应答后,紫愉走到阿诺身旁,低声说道:“阿诺,我们可否去屋外说?”
  “好。”阿诺点了点头,随即同着季流火和紫愉两人一起出了门。
  三人一同走到院子里,在枇杷树旁的石椅上坐定。紫愉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季流火,又看了一眼阿诺,垂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流火哥哥,阿诺……”
  季流火闻言轻嗤一声,冷眸微眯看着远处,并不应声。阿诺见季流火这般似是并没有责恼的意思,这才堪堪松了口气,和颜悦色地向紫愉道:“公主不必忧心,现在能否允许我将事情与公主说一遍?”
  阿诺声音中的温和成功缓解掉了紫愉心里的几分紧张,她鼓起勇气抬起头,一双眼直直盯着阿诺,拼命压抑着声音里的迫不及待:“那就劳请你将你所知道,完完整整与我说一遍。”
  虽说是完完整整,可实际上阿诺所知晓的却并不多,不过一个僵翎毒,一个赤翎狐族,和一个狴犴之子翎虎。
  而僵翎毒和赤翎狐族此前季流火已经同紫愉讲过了,所以此番,阿诺与紫愉所说的,是狴犴之子翎虎。
  传闻上古古神兽龙有九子,狴犴则为其第七子,狴犴形似虎,平生好讼。但过刚易折,所以狴犴并不受龙所喜,在天界之中亦不如他那几个长袖善舞的兄弟混得开,因为长期不得志,狴犴便在后来慢慢退隐,离开天界四处游历去了。
  再后来,天地轮回周转世间沧海桑田,随着曾在鸿蒙之初便诞生的一干上古古神和上古古神兽的全数寂灭,以及上古神族和上古神兽系族的消亡,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少数上古神族和上古神兽及其子孙后裔的身份便随之水涨船高了起来。
  而上古神兽狴犴,虽早在离开天界后不久便就失了音信,可他的子嗣翎虎,却在天地重整时带着他的信物回了天界。
  翎虎虽是狴犴之子,为人处世却极为圆滑,加之其高贵的出生更是使得他备受天帝宠幸。就在螣蛇为天帝所困封入女娲山之时,翎虎便趁机向天帝提出要自创一族,以振兴上古神兽血统,花言巧语解释说这样既可显示天帝对上古神兽的重视以便收买人心,又可为天帝增加一大助力。
  因着前面有了螣蛇这个不安分的存在,便令天帝更加觉得翎虎的忠心感天动地,又觉得狴犴那急公好义的性子所教出的孩儿自然不会是坏人,便就欣然同意了翎虎这一提议。
  得到天帝首肯的翎虎便开始了他浩浩荡荡地……娶妻纳妾繁衍后代,振兴上古神兽血统之路。
  而在螣蛇为天帝所封在女娲山后的数万年时光里,天界亦发生了许多事情谈资。诸如古神兽翎虎的死亡,以及在他死后,他的子嗣自分成了两个派系——赤翎狐族和白翎猫族。
  这两族虽同族同根,共被天帝所掌管为天帝效劳,却又相生相克,互相敌对。
  而这两族的传族密毒:赤翎狐族的僵翎毒和白翎猫族的烈翎毒,则分别取于彼此亦解于彼此,却又因敌对的关系而使得这两种毒药成为了无解之毒。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想解去狸之体内的僵翎毒,就得去找白翎猫族是吗?”紫愉问道。
  “对。”阿诺点了点头,“而这解毒之药不是别的,正是白翎猫的内丹。”
  紫愉听到阿诺说的这句话,刚露出希望的脸顿时就灰暗了起来。她瞬间就明白了当初晖浔在听到解药是紫玉簪花时的心情了。
  当初晖浔需要的是一片花瓣,左右少了一片花瓣虽会使她少一条命,可除此之外却也没有太大的损耗。但是一枚内丹于兽族而言,少了虽不至于毙命,却是会修为尽失,从而导致寿命减损。
  狸之不过是一个妖王,虽率领万千妖族为天帝所用,彼此之间却不过只是利益关系。何况,妖王也并非是狸之不可,所以这件事,天帝是不会出手相助的。
  而季流火和凌肃霜,两个人虽是上古神兽,地位尊崇,可实际上却也是天帝的部下。而白翎猫族虽然身份不及他们两个,但亦是天帝的部下,就算是季流火和凌肃霜愿意帮她,也没有办法去提出让白翎猫族牺牲一个族人,交出内丹来为狸之解毒。
  何况狸之属赤翎狐族,本就和白翎猫族是敌对族群,光是这一个身份,就已经足够让白翎猫族拒绝出手相助了。
  “公主不必忧心,我这刚好有一枚内丹,是白翎猫的。”阿诺道。
  紫愉瞬间眼前一亮,看着阿诺毫不犹豫地问道:“你说,你要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阿诺闻言虽然好奇紫愉竟然不怀疑他的话,却也没有过多的纠结,而是赶紧将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阿诺希望公主可以帮阿诺做两件事,以及给阿诺一片紫玉簪花瓣。”
  “好。那两件事是什么,你说。”
  “一件是希望公主可以帮助阿诺,化解阿诺主人的心魔,助她往生;另一件则是望公主能够解去阿诺主人体内的蛇毒。”
  紫愉仍旧是没有片刻迟疑:“好,我都答应你。”
  阿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面上露出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只见他起身朝后退了几步,面对着紫愉直接跪了下去:“阿诺多谢公主大恩。”
  而这时紫愉恰好起身,见状却没有去扶阿诺,而是转离了一个方向,语气轻轻淡淡:“你不必这样,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不,今日之事实为阿诺借着王上的病危,趁机要挟公主,是阿诺失了忠义。所以这一跪,既是跪谢公主不怪阿诺对王上的不忠,也是跪谢公主不究阿诺对公主的不义。”
  “起来吧。”紫愉眼睫微闪,“只是我之前灵力有些消耗过多,所以去你主子的魂道,恐怕需要等到明日去了。”
  “不过……”紫愉拉长了尾音,转过身朝着跪在地上的阿诺伸手,“我很好奇你主子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居然能够得到你这样一心一意的维护,还不惜舍弃自己的内丹要助她。”
  阿诺本是微搭着紫愉的手,借势从地上站起,听到这话脸上顿时一僵:“公主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猜的。”紫愉漫不经心道,“本来还不太敢肯定,现在倒是确定了。”紫愉见阿诺神色不太好,不禁展颜一笑以示安慰:“你不必害怕,我既然答应了你那些事情,就不会违约。更何况……”
  紫愉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坐在阿诺身后的季流火,似笑非笑道:“就算我想强取你的内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阿诺的脸瞬时一白,而紫愉也顺势放开阿诺,朝着屋内大步走去。
  她身后,本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季流火在听到她的那句话后总算有了反应,幽黑的眼眸直直盯着紫愉离去的背影,紧抿的薄唇微微勾起,带起一抹笑意,却是冷得令人发颤。
  阿诺僵着身子看向季流火:“青龙神君,我……”
  “无碍。”季流火从座位上站起来,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本就聪慧,会猜出此事也不奇怪。你去准备准备,找时间将你和你主子的往事说给她吧。”

  ☆、第四十三章、被人算计

  回到里屋内的紫愉在确定阿诺和季流火看不到她的时候,这才微微放松下来,靠在门口猛地舒了口气。
  凌肃霜一直守在狸之床前,见紫愉进来一脸疲惫的样子有些惊愕:“怎么了?”
  紫愉这才注意到屋内的凌肃霜,不由条件反射地站直了身子。站好后紫愉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只好对着凌肃霜笑了笑,只是却盖不住她面上的僵硬。
  凌肃霜见紫愉这样虽然有些不解,却只当她是太疲惫了,见紫愉不答话也不强求,只是站起身来:“你既然回来了,我便不待在这了。”
  凌肃霜说着便朝着门口走来,紫愉见状急忙侧身让开。在经过紫愉身旁时,凌肃霜忽然又补充道:“狸之体内的毒素被压制下后情况便有了好转,过一会或许会有段清醒的时间,你自己好好把握。”
  紫愉感激地冲凌肃霜笑了笑,目送凌肃霜走出去后这才将门掩上,走到了狸之床前。
  只见床上,那个平日里素来喜欢吵吵闹闹的人如今却安安静静地卧在床上,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唇上却染了几分乌青。眉头紧紧皱着,似是梦见了什么极为不好的东西一般。
  紫愉撑着手伏在床沿上,测了测狸之身上的温度,发现其已经退烧了这才放下心来。
  松了口气的紫愉忽然就想到了之前在院子中和阿诺的谈话,心里不由感受到一阵酸楚。其实阿诺借着狸之病危,趁机胁迫她的行为,妥实令她觉得不舒服。
  可虽然心里不舒服,紫愉也不会有其他的想法,更加不会为此气恼而夺走阿诺的内丹。毕竟那内丹对于阿诺的意义,实际上要比一片花瓣对她的意义更重要,加上阿诺提出的替他主子解心魔的事,加起来不过是一项平等的交易。
  只是令她难受的是,她没有想到季流火会跟着阿诺一起算计她,还算计地这般明目张胆。
  紫愉想不明白季流火为什么要这样做,却也懒得再去思索。
  她自嘲地笑了笑,一点点将头埋在自己的臂膀之中,侧着脸看着昏睡着的狸之,心里渐渐安定了下来。
  眼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进阿诺主子的魂道替她解开心魔,然后用自己的花瓣换下阿诺的内丹,替狸之解毒。
  而就在紫愉这边屋内渐渐归入安宁的时候,院子之中的状况却不是很好。
  凌肃霜在屋子里的时候就瞧出了紫愉有些不对劲,虽然她没有直说,可是紫愉眼中的闪躲凌肃霜却是看得明白。
  之前她受紫愉所托,在里屋之中照顾狸之,自然也就不知道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可是当她一出来,看着院内站着的季流火和阿诺,一个冷寂一个不安,便就知道了问题出在这两个人身上。
  凌肃霜才在不久前因着紫愉的关系和季流火缓解,所以此时也不想再次和季流火置气,就只好把阿诺当做成突破口。
  凌肃霜端量了好一会儿站在季流火身旁的阿诺,黛眉高挑,笑意盈盈道:“方才我在屋内没有出来,可我心里却是好奇地紧。”凌肃霜说着忽然凑近阿诺,声音低沉而又微微有些沙哑,听起来极为蛊惑人心:“阿诺,你也跟我说说,妖王体内僵翎毒的解药,究竟是什么?”
  “是白翎猫族的……”
  阿诺刚要回答时却忽然被一道青光击中,随即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凌肃霜眼神顿时就冷下来,她站在原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行冷静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季流火淡淡道。
  凌肃霜闻言睁开眼,斜视着季流火平静道:“我要知道事情的整个经过,还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凌肃霜顿了顿,又道:“你料得不错,我确实是想为紫愉出头。可在此之前,我和你才是伙伴,我们两有着同一个仇敌同一个目标,有些事你本就不应该瞒着我。”
  “其实你应该知道,就算有时候你的一些方法很不好,可只要那样做有助于我们,我就会站在你这边。”
  季流火诧异地盯着凌肃霜,语气这才软了下来:“抱歉,我不该疑虑你的。”
  “无妨,你说说你的计划吧。”凌肃霜回望一眼紫愉所在的小屋,挥了挥手布了一层密不通风的屏障,“她不会听到的。”
  于是在季流火的一番阐述下,凌肃霜方才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就在凌肃霜出门遇上阿诺的时候,季流火恰好从正厅中走了出来,刚好就撞见了阿诺将事情告知凌肃霜,知道了狸之的情况。
  旁人虽想不明白为何狸之受了寒便会病得那般严重,可季流火却是知晓着其中的缘由的。
  当年南萤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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