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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仙途-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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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裳闪身跳上半空,再运法力将诛仙斩拍击回来。熙瑶趁着她跳上半空的当口,卸下了慕容婉的躯壳,以真身与华裳相斗起来。
  此时华裳已是上仙,熙瑶只是个马马虎虎的小仙,还给兔精吸去些许仙气,法力自然有差距。况且那诛仙斩可是一等一的戾器,出手势必要饮血。
  双方斗了二十来个回合,熙瑶渐渐落了下风。就在玉笛击回诛仙斩的瞬间,熙瑶被那股凌厉的气浪逼住,手臂上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熙瑶臂上见血之后是越战越勇,反正都已经受伤了,再多挂几次彩也无所谓。玉笛劈、挑、挥、挡、点、拨,一并用上,得心应手。
  一直都是熙瑶防御得多,华裳却是主动攻击。双方又斗了十多个来回,熙瑶已累得满头大汗,体力渐渐不支。
  便在此时,那个子虚道人大概察觉到这边的异常,竟然又带着李煊瑞折回来了。熙瑶稍稍拿余光一瞟,想那子虚道人也是个小仙。若能帮自己,虽不能确定赢那华裳,却也可以勉强打个平手。
  但那子虚道人想是吃过那诛仙斩的亏,迟迟站在一旁观战,却不上前来助阵。李煊瑞倒是叫着嚷着要来帮熙瑶,却给子虚道人拉住了。
  被这二人一顿搅扰,熙瑶的情况顿时一落千丈,急得直想骂人。
  华裳那边却急于取胜,招招攻熙瑶要害,而且发招极快。熙瑶一个措手不及,腿股处又被诛仙斩实打实地擦了一下,顿时一麻,那条腿就失去了知觉。
  又勉强应付了几招,熙瑶眼看着自己性命堪忧,那子虚道人才咬咬牙姗姗来迟,熙瑶以为他要锄强扶弱了,没想到当他看清眼前两个相斗之人的真面目,却又迟疑着不肯上来。
  熙瑶如今只能想着怎么保命,对那子虚道人也不抱希望了。逮着空子便用激将法骂道:“子虚道人你个龟儿子,不上来打就滚远些!”
  华裳哈哈大笑道:“我们两个女人之间的恩怨得自己解决,叫什么帮手?”
  那边李煊瑞嚷嚷着喊着熙瑶的名字,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熙瑶这玉笛想来是个宝贝,但到底怎么用才好,也是个问题。想得太多做得太少,几招之内便又伤了几处。若是再斗下去,想是凶多吉少了。
  熙瑶这厢将将颓废,那诛仙斩又至!好不烦恼,连连运法力玉笛猛地里一挥,趁诛仙斩还未来得及回转,玉笛再接二连三劈、劈、劈,三招劈了过去!
  这下倒还管点用,打得那华裳七手八脚也是忙不过来。于是熙瑶依法炮制,又勉强与华裳纠缠了十几个回合。
  熙瑶这才注意到,身上的伤口不知怎的,竟然奇痒,还流出了黑血,借着月光也看不太清楚。脑子也开始是有些晕乎乎的。
  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又挡了三回,熙瑶忽然想起师尊晤真说过,八日之内要悉数召回紫霞八大弟子,若是没了她,或许就摆不了阵了。
  熙瑶趁着自己还有点意识,赶紧冲子虚道人大喊:“我乃苍黄大帝第七弟子,你若见死不救,他日仙界被魔界侵占,你罪不容诛!”
  就听华裳冷哼一声,熙瑶话音才落,又急急矮下身躲了一回诛仙斩。
  一听到苍黄大帝的名号,那子虚道人倒是唯唯诺诺,赶紧冒死冲了上来,浮尘一甩,与华裳斗上了。


第081章 抚琴神女
  熙瑶又使玉笛挡了两三回; 感觉身体逐渐麻木。子虚道人拿着个破拂尘,哪是华裳与诛仙斩的对手,才过了七八招; 背上就给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李煊瑞还被子虚道人定在那里; 急得牙齿把嘴唇都咬出血来了。
  熙瑶依稀听得那边子虚道人从半空掉落地面的声响,随后那诛仙斩狂啸着飞了过来; 带着华裳得意忘形的大笑。
  熙瑶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失去知觉,根本无力抵挡任何进攻; 玉笛也发挥不出威力。眼见着诛仙斩呼啸着擦过头顶; 华裳身影又跟随而至!她暗自心惊; 不敢再想自己下一个瞬间会如何。
  便是此时,忽然面前人影闪了两闪,“噗——”的一声; 鲜血四溅,湿了熙瑶满脸。一个身影还没来得及闷哼一声,就倒了下来。
  借着月光,熙瑶看清此人是李煊瑞!
  熙瑶虽快要失去知觉; 但眼里依然涌出汩汩的热泪,水之国公主果然名不虚传,眼泪如泉水般流淌; 瞬间淹没了倒在地上的李煊瑞,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沧海桑田,在熙瑶的世界; 想必不会再有变化了吧?
  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那个誓言,如果有一天她化为流星,一定要把那颗流星开出莲花的灿烂模样。可是如今,她觉得那誓言多么苍白,她死得也是这般不明不白。
  眼见一场死劫将至,在所难免……
  暗地里忽然传来一阵琴声,那琴声时远时近,悲悲切切,凄凄惨惨。
  正疑惑间,一个浅色身影斜斜飞来,稳坐在几丈开外的一块青灰色的高大圆石上方,熙瑶瞧不太清楚,想来是个仪态极美的女子,那女子手里抱着一把桐木琴,刚与华裳对上眼,便开始玉指翻飞、拨挑琴弦,紧接着,一阵玄妙的琴音在谷间响起。
  华裳与熙瑶先后闭起了耳朵。熙瑶心知救星已到,于是抱元守一,也没法去管她们俩打底怎么个斗法。
  琴音突然一变,变得很明媚,似乎在演奏一曲“春日暖阳”——到处是暖暖春风和明媚的阳光,莺歌燕舞,鸟语花香……
  随着琴音奔放流淌,梦中的人儿,在那春暖花开、生机勃勃的高坡上奔跑、欢笑……
  华裳渐渐放松了警惕,急急攻出诛仙斩。
  琴音至此压低了声响,那笑声渐行渐远,消失在远方的天际……我的梦中情人,你在哪里?大喊找寻,无人回应,只有山谷传音……
  诛仙斩遇到那音域波及的范围,便自行饶了回去,余力未消,又朝华裳攻至!
  琴音千婉百转,寻遍天崖海角、相思成海……
  琴音忽又明亮起来,原来,我心上的人儿,你就在这里!在这里!让我抱紧你!永远不要再分离!
  华裳此时已抱着头,伤心欲绝的样子,朝李煊瑞躺着的地方走将过来。
  琴音又变得轻轻细细,如软语温存、香玉满怀……
  华裳已走到李煊瑞的身旁,突然将诛仙斩朝地上一丢,整个人痛哭着朝李煊瑞扑了下,泪水与李煊瑞的血水融合在一起,又与熙瑶之前的泪水流到一块儿,形成了一条骇人的血路。
  琴音继续演奏,但见华裳停止了哭,逐渐面现红云、额头冒汗,显然是开始心旌动摇、神魂涣散。
  此时琴音再次变换!似是雷鸣闪电;又似千军万马;忽而又觥筹交错;忽而化为厮杀拼斗,华裳的神情是一变再变,最后头痛得在地上打滚,实在战胜不了那心魔,自己竟然对自己施法自残。
  那女子抱着琴飞了过来,站在熙瑶身前,朝华裳又轻轻拨了三下琴弦,三道金光射出,那华裳便没了影子。突然,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从地上那堆霓虹色的衣裳中蹦了出来,朝一旁的草丛中蜿蜒而去。
  抱琴女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提起并拢的食指和中指,隔空逼出两道蓝光,在熙瑶身上绕了几番,熙瑶的伤口便慢慢愈合了。女子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三颗丹药,小心地喂入熙瑶口中。
  她身上有种陌生而熟悉的味道,熙瑶却一时察觉不出她是谁,有没有见过。她怀里的那把琴,也似乎与先前熙瑶先前在凤族三公主处看到的相似。
  丹药入口即化,熙瑶的身体很快又恢复了知觉。只是全身无力,连腿都站不起来。将将站直,就又倒了下去,刚好倒在李煊瑞躺着的地方。她于是就趴在那里一直哭,一直哭。
  不知那神女是什么时候走的。反正熙瑶不想再哭的时候,抬起头看就没看到她了。地上也失去了子虚道人的影子。
  “这位神女到底是谁?我都还没来得及感谢她呢!”喃喃说罢,再看一眼地上李煊瑞的尸体,熙瑶心疼得好生厉害,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原地发了一阵呆,熙瑶全身乏力、别无法发,只得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回到那小竹屋,找来了王大爷。王大爷见她满身是血,吓得“哇哇”大叫。
  熙瑶“嘘”了一声,让王大爷别出声,别惊醒了一旁熟睡的奶娘。
  王大爷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很快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吹着胡子不耐烦地将熙瑶拉到一边,道:“小丫头,这么深更半夜的,你跑来做什么?”
  二话不说,熙瑶操起一个灯笼,拖着王大爷就朝野地里跑,那王大爷想是怪事见多了,也不问熙瑶一声,等到得那场子,看到李煊瑞躺在血泊里呜呼哀哉的样子,王大爷身体直哆嗦:“他不是跟那道长走了么?这……怎么回事?”
  “他为了救我,被坏人杀了。”熙瑶哽咽道。
  “坏人?哪来的坏人?”王大爷颤声问道。
  抹了把眼泪,熙瑶道:“是个假神仙,跑了!”
  “假神仙?”王大爷不敢置信,“什么乱七八糟的?丫头,要我帮你,你可得说真话啊!”
  瞧着王大爷那审视的眼神,难道是怀疑自己在说谎?怀疑是她串通奸夫害了自己夫君不成?熙瑶也真是无语了。
  “不说真话是吧?好!老夫我不干了!”王大爷说罢,用颤抖的手抢了熙瑶的灯笼就要离开。
  熙瑶纵身一跃,拦在了王大爷的前头。王大爷见逃不脱熙瑶,便低声下气道:“说吧,你要我怎样?”
  熙瑶一指李煊瑞,沉声道:“帮我把他背回去!”
  因熙瑶此时法力受到重创,身体十分虚弱,也只能求助这王大爷用体力帮她将人弄回去了。
  “你你你……”王大爷眼睛一瞪,“他这么血淋林的一个人,早就死透了,帮你就地埋了倒没问题,可你让我把他背回去,我不干!”
  熙瑶带着哭腔道:“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夫君死了,我这么伤心无力,怎么背得动他啊。”
  王大爷看了熙瑶几眼,想了想,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帮熙瑶将李煊瑞背了回来,放在她卧房的床上。
  不由得熙瑶分说,王大爷就愤愤然冲了出去。
  关上院子大门的时候,王大爷回头说了一句:“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就搞成这样!要我救活人还差不多,这都死透了,我看着心凉,哎!”
  熙瑶想那王大爷真是误会了,以为李煊瑞被自己和相好的算计了,所以才会嫌弃她,朝她撒气,也不愿意帮她的忙。
  眼睛已肿起老高,熙瑶不想再哭了。可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冒出来。李煊瑞不能再起来了,也不能同她说句话。一夜之间,这个院子里就只剩下了熙瑶一个人。
  篱笆的大门关闭着,奶娘倒是来不了,事情自然也不会很快被她知道。熙瑶准备去买口棺木,亲自将李煊瑞埋葬在后边的园子里。届时,她便可以告诉奶娘,李煊瑞是修道去了。
  熙瑶小心地给李煊瑞擦洗了一下身体,用被单包扎好他那惨不忍睹的身体,又换了一套干净衣裳。做完这些,熙瑶把那染血的被子和被单都用大包袱装了起来。
  她疲惫不堪地拖着自己的身体,也顾不得换衣裳,便跑到李煊瑞身旁和衣躺下,胡乱盖了条被子,就抱着李煊瑞冰冷的身体睡了下来。
  翌日早上,熙瑶起得很早。起床后便洗了个澡,把身上那血衣裳换下来丢了。洗漱了一番之后,又梳了个清爽的发髻,这才出门去买棺木。
  来到城里,熙瑶转了几家棺材铺,终于花重金买了幅上好的棺木,让伙计们趁着奶娘去厨房做饭忙活的间隙,送到了她住着的院子里。
  伙计们走后,熙瑶运术在园子里挖个大坑,欲将李煊瑞敛入棺中,再弄到坑里去。但她回到卧房一看,李煊瑞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啊?熙瑶寻思:“我出去的时候明明门关得好好的,那华裳也被神女用桐木琴打回未修炼时的状态,怎么可能再回来呢?”
  熙瑶坐在床沿上,悲痛欲绝地哭了起来:“煊瑞,我对不起你,你身为凡人却可以为我而死,可我身为小仙却没能保住你的尸身,我真是无用啊!”
  再过两日熙瑶就要回仙界去了,在人界这段时间的种种经历,皆在她脑海慢慢放映了出来,那些惆怅的、惊喜的、悲伤的、难为情的;一切的一切,一开始就停不下来,果然同她师尊晤真所说一致,这人生的苦与甜,抑或别的,都是这样令人难以割舍。
  坐在床沿上,熙瑶琢磨着:“李煊瑞到底去了哪里?难道还是被朝廷派出的人弄走了?是谁这么无耻,竟然连如此惨不忍睹的尸体都不放过!这可是对死者的严重亵渎啊!”
  “不行!我要去找他,无论如何,我得在离开人界之前,为他付出最后一点点努力,挽回他也挽回我自己的尊严。”
  如此想着,熙瑶急匆匆出了山,在各条街道胡乱奔跑呼喊了起来。她只是四处乱看,听到一点点不寻常的声音,看到一点点异常的人或事,她就会极其敏感地去关注,生怕错过了什么。她没有目的地,也不知停下来休息。
  她找了很久,跑了很多路,喊了不止千百万遍李煊瑞的名字。她甚至不太记得她到底是两餐还是三餐没有进食,不过可以确定,她期间也没有喝过一滴水。她就那样四处奔走,四处呼喊,像个疯子一样。
  最后累得走不动了,她的心也倦了,便灰溜溜地回到了山间的院子里。
  月光依然明亮,院子里除了平时的物事,还赫然摆放着一口棺材,黑漆漆的影子投射到地面,极其阴森。熙瑶如同一个被遗忘世间的幽魂,一边不住叹息,一边在莲塘边游荡。
  东墙下的秋千静静地立在那儿,高到幽暗的影子如死神一样,张牙舞爪地对着我笑;架子上的紫藤花悠悠开了又谢,满地残瓣和着泥土。熙瑶忽然又记起初时同李煊瑞在相见的一幕幕,她的心疼得厉害。
  双脚带着熙瑶走向那秋千,带着视死如归的淡然。熙瑶拂去板子上那残花,慢慢坐上秋千,拼命地将它荡到最高的限度,随后又松开双手,闭着眼让它冲向最低点。熙瑶放任着自己,不受任何安全意识的限制。
  当荡到第五下的时候,熙瑶的身体有些歪斜了,俯冲下去时,她被甩出老远,掉到草地上之后,身体随惯性又往前滑行,她的额头“砰”的一声撞到竹栅栏上,立时拱起一个老大的包来。
  此时,隔壁王大爷的声音在院外响起:“死丫头,折腾什么啊,赶紧去睡觉!”
  说罢,王大爷推开院门就冲了进来,一把拉起地上的熙瑶,拖着朝堂屋里走,到得堂屋之后,便将熙瑶往那一扔,朝她头上的包多看了两眼,冷哼一声便转身疾走。
  一会儿,王大爷又来了。这一次,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瓶子。他走到熙瑶面前,将瓶子里散发着怪味的油朝熙瑶额头上的包擦了一些,又揉了几下,道:“死人已死,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不是,臭丫头,你就不要再害我老头子了操心了,自己多保重!”
  “是!”熙瑶呐呐道。
  王大爷又看了熙瑶两眼,嘴里自言自语道:“奇怪!你今天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就变了呀?”熙瑶问。
  王大爷指着熙瑶额头上的大包,道:“一般姑娘家头上长这么大个包会变难看,你却是恰好相反……”
  说到这儿,王大爷欲言又止,熙瑶猜他大概是想说红颜祸水什么的了,但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丢下瓶子朝外头走,顺便给熙瑶关上了大门。
  熙瑶心道,这老头倒还有点儿眼光,能一眼识别凡胎与仙身的其中一个细微区别来。虽然此时的她还是与先前同一张脸,但这脸比先前的更灵动;表情更自然,而且充满了朝气。
  只是他未免也想得太多了,这段时日以来,眼前成天晃动着一个俊面夫君她都不敢来真的,又怎能找奸夫?
  再想想当今仙界的混乱,熙瑶还得忍着心痛回到床头,拿出晤真那玄妙阵法来翻看。可心里乱糟糟的,根本就学不下去。只是望着那些眼花缭乱的图发呆。
  发了半天呆,熙瑶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之后,她便如同僵尸一样,和衣躺着,胡乱扯了个被单盖在身上。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熙瑶又开始四下里寻找李煊瑞的下落。但依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到得第三天晚上,熙瑶是彻底绝望了。想想马上就要返回仙界,她这人界梦也该结束了。她无尽伤感地洗了个澡,梳妆打扮;穿着同李煊瑞拜过堂的嫁衣走出大门,在莲塘边徘徊了起来。
  往日情景顷刻间又充斥心头,熙瑶无限伤感地唱起了那天为李煊瑞和自己创作的《君心似我》:
  “两看不厌,如梦翩跹,
  坎坷道中互搀牵。
  携手无言,莲池一鉴,
  月朗星稀六月天。
  结发辫,卷珠帘;
  君心似我此生连。
  不忍相看泪眼,
  洗褪一身思念。
  碧波淼淼,鲛宫大殿,
  夜凉如水尘如烟。”
  唱罢,熙瑶哽咽着悲泣起来。泪水弄花了她方才精心而化的妆容,打湿了她的嫁衣。她一屁股瘫坐在草地上,干脆让自己陷入回忆和无尽悲伤,不愿意逃避。
  就那样坐着,熙瑶任蚊虫骚扰叮咬,任泪水放纵流淌,任往事冲卡心的堤坝。
  泪眼朦胧;月凉如水。
  却不知什么时候,莲塘中竟冒出了一个高耸的花骨朵,正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在月光下闪着莹白的光。
  熙瑶长叹了一口气,道:“要开花也不知道挑时候,看不见我正伤悲着吗?”
  “瑶儿!”忽然,一个轻轻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那声音飘飘渺渺,就像是梦里的呢喃。
  熙瑶眼睛睁得老大,盯着莲塘中那两个花苞。心里暗自道:“难道李煊瑞将自己化作了这朵莲花么?”
  她既惊且疑,赶忙问道:“李煊瑞,是你在叫我吗?如果那朵莲花是你的化身,你就摆摆身体,好不好?”
  恰在此时,又一阵夜风吹过,那朵花骨朵瞬间随风摆动了起来。
  “瑶儿,我回来了!”那声音再次响起,似微微梦呓,带着无尽的伤感和惊喜。
  熙瑶吓了一跳,原来那朵初莲真的是李煊瑞,她于是对着那朵莲花诉起苦来:“煊瑞,你知道吗?这几天我都在四处找你,脚都磨破了,可就是没有找到。原来你在这里啊。”


第082章 风俊再现
  “瑶儿……”
  “煊瑞;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为了我,你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可我呢; 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一朵莲花的花期太短;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我是看不到你开花时候的绚烂景色了; 对不起!永远都是我欠你比较多。”
  “瑶儿; 你别说了。”
  熙瑶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无限惊喜地抹了把眼泪,道:“煊瑞; 我想到办法了!我把你移栽到紫霞洞去,那儿是我师尊晤真的地盘,没有人会伤害你的,你可以尽情地在那儿开花; 开出一生之中最美的风采!”
  “不,煊瑞,你本来就是风采卓绝的!就连生气的样子都是那么令我喜欢; 看来我是没法忘记你了。不知我将你带走,会不会真的可以在仙界存活,我不想再失去你,却也不想再害了你!”
  熙瑶又想到了什么; 脸上有了一丝笑容:“煊瑞,若是你能在紫霞洞的池塘里存活下来,沾染了我师尊的仙气,说不定还能化为真正的仙人呢!要知道,我师尊可是曾经的苍黄大帝,本事大着哩!你转化成为真正的仙人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瑶儿,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那声音再次响起,放佛就在耳边,突然间变得是那么真切。
  不知是幻想还是怎么回事,熙瑶竟然可以感觉到背上隐隐传来一股微暖的体温,同时还有一阵草药的香味。
  熙瑶疑惑的同时,也有些失落。疑惑是,这感觉是不是真的?失落是,草药味不是李煊瑞身上的味道。
  好奇心使得熙瑶激动地回过身去,入眼是一袭月白披风,黑色长发的发梢随夜风舞动,再往上看,是一张绝色无伦的脸,虽带着淡淡忧伤,却依然神采奕奕。
  他不是李煊瑞,熙瑶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卡住了,一时之间发不出声音。是啊,隔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她竟然差点忘了,只有他身上,才会有如此的草药味道!也只有他,才会如此亲密地叫她瑶儿。
  那人摊开一双手臂,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熙瑶,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
  良久,熙瑶才意识到自己也可以说话了,于是禁不住喊出声来:“风俊——”
  见熙瑶迟迟没有投入怀抱,风俊保持着摊开手臂的姿势,又向前走了一小步。
  熙瑶心情是更加矛盾了,不知道自己到底选择李煊瑞,还是选择风俊。复杂的心情使得她整个人呆若木鸡,不言不动也没有表情。
  风俊见熙瑶一直没有反应,就自己走了过来,抱住熙瑶,将她的头轻轻拨到他心口。此时,熙瑶听见风俊心“扑扑”跳动的声音。
  突然,熙瑶似乎想到了有什么不对劲,晤真不是说过,风俊的心已经死了吗?可为什么还能如此欢快地在他胸腔里跳动?熙瑶担心这只是个骗局,宁愿不去相信不去期待,也总比失望加受害好很多啊。
  她很快挣脱了风俊的怀抱,用审讯的语气问道:“你到底是不是风俊?”
  那人不回答熙瑶的话,反而道:“瑶儿,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熙瑶颔了首。反正迟早他得告诉自己他是谁,听他唱首歌,也算是熙瑶待客的礼貌了。
  那人眼神悠悠望向远方,双唇轻启唱道:
  “露凉彻骨,夜风沉吟;
  青灯泣泪,冷月无声。
  千劫历尽无悔;
  忘川渡,一夙难成。
  与君相隔阴阳,
  执念今宵愈深。
  若无歧途长恨,
  珠玉一双,本该良辰美景……”
  唱罢,那人仿佛久久沉浸在自己歌声所渲染的氛围中,眼睛一直悠悠望着远方。这是熙瑶当初为风俊写的歌,曾经在紫霞峰唱过许多遍,眼前人唱得有些跑调,字字声声倒情真意切。不过熙瑶还是不确定这人是谁,她在焦急地等待他说出答案。
  忽然,熙瑶记起了一件事,赶忙从腰间掏出玉笛,对着夜空兀自吹奏了起来。笛声悠远,在这寂静的夜里随清风散满芳草城。就连隔壁房东那王大爷也支开了窗户;忍不住竖起耳朵来听。
  她用眼角的余光瞧向眼前人,他现下似乎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两只手不停在披风上搓来搓去,一会儿,脚也随之在原地没规律地乱走乱退,脸上神奇想必很复杂,可惜因为他不停后退,如今离熙瑶有些远,熙瑶也看不太清楚他什么神色。
  笛声骤停,熙瑶走近那人道:“如此不通音律,六界之中想必也无人能及你,这么说,你是真的风俊了。”
  风俊灿笑,又朝熙瑶摊开了双臂。熙瑶愣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冲进了他的怀抱。
  “瑶儿,你想知道李煊瑞哪去了吗?”双臂拥着熙瑶,风俊突然问熙瑶。
  熙瑶连连点头,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道:“当然想!我这几天都在找他,可就是找不到,明天我就要走了,如果我今晚能让他入土为安,自然是最好的!”
  “瑶儿,你想太多了,”风俊神秘兮兮道,“李煊瑞他现在没法入土为安的。”
  “为什么?他都已经死了,难道你就不能放过他吗?”熙瑶道。
  “不,”风俊像是要调熙瑶胃口一样,不紧不慢道,“李煊瑞他没有死,自然无法入土为安!他从哪儿来,还会回到哪儿去的。”
  熙瑶急了,道:“风俊,你就不能将整个事儿一口气说明白吗?我这一颗心在那高高的九天云悬着呢!”
  风俊脸上表情有些落寞,问道:“瑶儿,你跟我说,在你心里,是李煊瑞重要?还是我重要?”
  居然是这样的选择题,仅仅两个简短的答案,一个三字儿,一共两字儿,却是结结实实把熙瑶难住了。
  熙瑶不得不承认,她当初是因为风俊才爱屋及乌喜欢上李煊瑞,可李煊瑞呢?李煊瑞其实也有他独特的人格魅力,有诸多吸引熙瑶、感动熙瑶、温暖熙瑶、使熙瑶也许数千年都忘不了的地方。
  委实为难,她只得对风俊道:“李煊瑞他人在哪儿,无论是死是活,我都要见他,等我见到他,我一定会给你答案。”
  风俊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瑶儿,一个是活生生的我;一个是连你也不知是死是活的凡人;这么明显的答案,你都不能很快作决定吗?”
  是时,木栅栏外传来了王大爷的声音:“这是谁啊?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丫头,你害人也害够了,就积点德,到此为止吧!”
  风俊背对着王大爷,发色是黑色,而李煊瑞的带些栗色,是以从背后看,王大爷自然瞧不出风俊与李煊瑞长得是惊人的相似。
  熙瑶难过地看了王大爷一眼,道:“我懂!你就放心去睡大觉吧!我保证,从明天开始,你再也不会被我连累了!”
  “好!你说话算话啊!”王大爷说罢,便大摇大摆回去了。
  熙瑶对风俊道:“你也听见了,我害人也害够了,先前差点连你也给害死,如今你既然好好的,我是真的不想再害你,也不想害其他任何人了!我明天就回师尊那儿去。这就是我的答案!”
  “瑶儿,你的意思是,无论李煊瑞还是我,你都不会选,对吗?”风俊反问道。
  熙瑶颔首。
  那边良久没有动静。突然,风俊道:“如果李煊瑞就是我,我就是李煊瑞,没有一个人被你害,那么瑶儿,你还要不要放弃?”
  “你……你说什么?”熙瑶不知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于是问道。
  风俊走过来,拉着熙瑶的两只手,道:“瑶儿,李煊瑞其实是回到了我身上,他的心在我胸腔里跳动着呢!”
  熙瑶贴近那心的位置,侧耳听着心跳,那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对她道:“熙瑶,我在这儿!”
  风俊抚摸着熙瑶头,道:“你是太悲切太心急了,都忘记了他本就是我的转世。他死之后自然会回归仙界,回归之后的他,也就是如今的我呀!”
  闻言,熙瑶终于破涕为笑:“是我迷糊了,你知道吗?当他死后,尤其他的尸体失踪后,我都快要疯掉了,整个人都不会思考了。”
  风俊拉着熙瑶一起在秋千上坐稳,继续道:“李煊瑞没有我的记忆,但我现在却有他的记忆。”
  说到这里,风俊停顿了一下,怕熙瑶没有反应过来。熙瑶点点头,示意风俊继续往下说。
  “因我本就仙心已碎,化为凡胎后,李煊瑞也是小心眼燥脾气,只是到最后,都被瑶儿你感化了,慢慢变得完整了。”
  “原来是这样!”熙瑶眼泪顿时流了下来,不过依然泪眼朦胧问道,“那么,你又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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