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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天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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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言追出来,神色不虞,她警惕地瞪着流风去拉凤乔的手,离音儿已经变回了一个普通小男孩的样子,正抽抽搭搭哭着走在后面。
她凝声道:“乔儿,跟我回去。”
流风冷着脸,上前一步将凤乔挡在身后,坚决地挡在秦淮言面前。凤乔是第一次听见一向温文的流风是这般强横的说话:“秦大师,我有话要对凤乔说,请您回避。”
虽然他说的是敬语,可完全没有给秦淮言任何拒绝的余地。
寒云城的天气向来都是这般的寒冷略过冰雪屋檐洒下来的昏黄,落在他霜白色的宽松广袖深衣上,涂绘出层层叠叠的交织。
半个多月不见,凤乔发现他身量似乎又拔高了很多,整个人显得挺拔如松,竟有了一种慷慨威严气概。也许是站到了寒云城高层的位置,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当时初见时的飘然临风,冷漠强硬,更像是一个——
杀伐决断的,上位者。
然而凤乔看着他在风里的背影,忽然觉得他是那样的孤独。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他总是爱穿最最轻柔飘逸、宽松柔软的衣服,那深衣广袖被风吹起来的时候,勾勒出他腰身流畅的线条。
他瘦了,瘦了很多。
就像站在高度处的,孤家寡人。
她忽然眼眶一红,掩饰似的擦擦鼻子,道:“姐,我跟他说几句话就回去,没事的,你放心。”
“乔儿!”
“没事没事,我就想问点事儿。”她笑的很诚恳,半是祈求的看秦淮言,看的她重重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反而是流风诧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虽然依旧是温和端方的表情,眼眸也含着淡淡的笑意,她却硬生生从深处,看见了一抹祈求的悲哀。
流风啊,流风。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
流风几乎是抓着她的手急匆匆的冲回宅子。
他已经换了住处,是在寒云城的最中心,一片华丽冰雪雕刻的宫殿群。
这里的风景自然美不胜收,寒雪轻浮薄雾笼,高高的斗拱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图纹,灵气浓郁,如同仙境。
但是凤乔完全没有欣赏的精力。
她从秘境出来的那一刻,就失去了龙策的踪迹,恢复意识时,则是流风守在她身边。她试图寻找龙策,可是周围没有一个人说是见到过这么一个人。如果不是离音儿和小猴子还躲在在她腰间的储灵袋里,她几乎要认为这个人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了。
离音儿从储灵袋里出来看见秦淮言的那一刻,哭的像是个泪人,秦淮言更是抱住她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嚎啕。这对母女一直以来相依为命,就算平日里打打闹闹,恐怕也是从来没想过,会有生离死别的危险。
她刚醒来是有点眩晕,正听见地宫门前吵吵嚷嚷,令她奇怪的是所有人倒是统一指责大统领卓流,她听了听,大家的意思似乎是这次秘境出了问题完全都是卓流的错,倒是一直在努力安抚大家试图缓解问题的流风,得了一致好评。
凤乔自己知道,其实最后大家能安全逃出来,是因为她和龙策摧毁了秘境。
但是所有人认为的,却是流风将大家救了出来。
凤乔听着众人向流风奉承感谢,她第一次发现流风竟然是那般地长袖善舞,把一切都说的相当好听。她冷漠的看着,但是流风回头的时候,她却从他眼睛里看见了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悲哀、痛苦、绝望。
“凤乔,你渴不渴?喝茶好不好,我这里有琉璃冰川特产的——”
流风拉着她进了屋子,将她按倒在椅子上坐下,他就坐在她旁边,伸手给她倒茶,动作慌慌张张,一不小心甚至把杯子都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地呯声,晶玉茶碗破碎。
PS:现在还有多少人在看书啊,没有留言好灰心丧气
第一三九章 一切的真相
流风尴尬的笑了笑:“你看看我,太慌张了。凤乔,我,我”
他忽然吞吞吐吐了起来。
“别说了,流风。”凤乔轻轻得道,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地面,“我从别人嘴里听说了很多东西,我想让你,给我解释一遍。”
他一下子怔住了。
凤乔歪头看他。
诚然,流风是极为俊美的。
他明亮如盛夏的星月之光,刀裁般的鬓角分明,墨画般的眉眼清逸,容貌俊美无双,他总是和煦的微笑,眼眸里有光华流转,是夺了天地造化,点染了本就光辉无双的容颜。
他的眸子里,总有月华皎皎星光灿灿,让人融进了那一派温淡静然,像飘着一抹淡云的四月天空,色彩柔缓,倒映在粼粼的碧水湖面,用清新浅淡的水墨渲染,唯有日暖生烟的脂玉,方能雕琢。
他的这种俊美,不是皇甫的风流,不是龙策的刚硬,不是若远的清冷,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温然,像早春的云烟,像山间的飞云,像最最温和沐人地春风。
柔软,淡然,不带有一丝侵略性。
然而凤乔却突然疑惑了起来。
他真的,没有侵略性吗?
流风已经放下手中的东西,慢慢坐到了她的身边,他微微低垂着头,露出一种罕见的脆弱。
“你说。”凤乔硬着心肠,让自己不要被他的脆弱感迷惑。
他点了点头,沙哑着嗓音开口:“凤乔。你可听说过关于凶剑的传说?”
“什么凶剑?”
“帝牢山脉里,封印着一把绝世凶剑,寒云城常常派长老去巡山。就是为了镇压它。”
凤乔突然一声冷笑,嘲讽地看着流风,似笑非笑地道:“凶剑?那你给我讲讲啊。”
流风对她怪异的反应显得十分不解,疑惑地看看她,还是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开口解释道:“传说万年前。曾有一个魔头被当世的数位强者联手诛杀于一片山脉,那山中有一长约千丈深不见底的深渊,便是当年被那魔头一剑斩出来的。
魔头死后。他的本命剑掉落到了那条深渊之中,凶剑戾气犹存,自动形成了一个极为强大的结界,将那深渊变成一片冰狱。阻挡了任何人进出。包括那些身受重伤的强者们。
后来,其中一位强者便派人驻守此地,将那片山脉划为禁山用来看守,如今斗转星移时过境迁,强者派来的人寿元早尽,他的后人在此地发展出一个庞大的势力。如今,已有万年了。”
“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个势力就是寒云城。”凤乔冷冷地看着他。慢慢举手,一下一下拍着。“可是真精彩。不过,我听说过一个版本,怎么恰好和你的不同呢?
“什么?”流风显得很是诧异。
凤乔冷笑:“呵呵,凶剑?如果他是魔头,这世间怎么还会有正义呢?我现在可是都知道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凶剑,相反,它可是——”
她的嗤笑声戛然而止,是想起来了若远的身份,她蹙着眉警惕怀疑地看着流风,看的他悲哀苦笑:“果然,你知道的不少。”
“对不起,凤乔。”他忽然起身,郑重地向她道歉,“那么,我就换个角度,告诉你一切背后的秘密。”
流风长长叹了口气,忽然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语调沙哑而酸涩:“你上次昏迷的时候,半醒之前,一直在呼唤一个叫‘若远’的名字,我虽然听着有几分耳熟,但根本没往那处想,现在看来,那个人,真的还活着了。”
凤乔不说话,依旧面目表情盯着他他看,流风不由苦笑,自嘲道:“如今,都是我作茧自缚,生生把你推开了。”
“对,那个魔头——或者说,北天紫微圣帝,若远。他当年天赋绝伦,惊才绝艳,年纪轻轻突破神境继位圣帝,引起了老牌强者的担忧,为了防止他日后威胁他们的统治,这些人趁着他还年轻,不惜违背道义,将他联手击落于此。帝牢山脉之所以成为帝牢,就是囚禁他的监牢。”
凤乔道:“那冰狱深渊,巡山,又是何解?”
“若远的本命元兵九刑掉落在那道他劈出来的峡谷深渊,自己凝成了结界,其他人无法突破。所以,那里叫做冰狱深渊。因为一些原因,若远虽然被击败、修为尽废,但是那些人却不能彻底杀死他,这才将他囚禁在帝牢山脉之下的阴狱里,长达万年。”
“那些人为何毁不掉九刑?”她皱眉问道。
流风摇摇头,目光看向窗外东南极为遥远的方向,神色恍惚:“凤乔,你可知道神火?曾经天地间有个名为远古遗族的种族,其中的凤凰族,他们的本命之火就是神火。”
凤乔猛地站了起来:“远古遗族又怎么了?”
怎么又把远古遗族扯上关系了?
这和她还有什么联系吗?
然而流风却笑了,笑的怅然:“你可知道,四天圣帝的本命元兵,其实并非是他们自己元力凝成,却是代代传承。若远的祖上是上古的海若,与远古遗族交情极好,九刑,可是十几万前凤凰族的族长,以其本命之火——顶阶神火凤凰真焰炼制而成的呀!”
凤!
凰!
族!
长!
凤凰真焰!
凤乔大惊骇然之下几乎心神俱裂,她猛地站了起来,甚至都把桌子上的茶壶茶碗统统打翻到了地上,发出响亮的砰声,洒了一地的茶水!
原来是这样!
原来竟然是这样!
那么一切都可以说的通了。
若远曾说,他帮她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就是那位凤凰族长吗?她的——父亲。
所以,她掉下悬崖没有受到九刑的结界阻拦,这是因为九刑认出她的血脉来。她的血能够融化九刑聚起的万载寒冰。能够将他唤醒,才有了若远残魂的苏醒!
所以归根结底,竟然世事如此巧合!
“凤乔?”流风这才发现凤乔不正常的激动,连忙上来担忧的询问,“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急切的问:“我没事。你告诉我,联手打击若远的。究竟是哪些人?”
流风眼中闪烁着奇异的神色:“你为何对这些如此急迫?”
“你说不说!”凤乔柳眉倒竖,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是烦躁。
“好吧,我说。”流风长长叹息了一声。“那些人,你根本无法和他们抗衡,他们太强大了。”
“到底是谁?!”
流风静了静,无奈地一字一顿慢慢道:“西天天皇圣帝——梵离。若远的叔叔、现在的紫薇圣帝——若景行。北海王——战野。”
梵离、若景行、战野
凤乔眸中神色一变再变,最终凝成一片坚定。
好,他们三个,记住了!
若远曾经那么帮助她,他们祖上甚至也有交情,那么她是一定要将他救出来了!
她会帮他,找这三个人报仇的!
凤乔心中各种念头飞速运转,然而她却仍然抬起头。奇怪的看流风:“可是,你怎么知道的呢?这些东西。不该是极为隐晦的秘密么。”
流风点了点头,他睫毛微微颤动,在他脸上打下一圈光晕阴影:“因为——我的父亲,就是梵离呀。”
什么?!
怎么可能!
凤乔一下子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流风!
他是——西天天皇圣帝梵离的儿子?!
对,对了,他不是也叫梵七吗,就是也姓梵呀所以,是他的父亲害的若远?!
凤乔的眼神太过冷厉,让流风狼狈的别过脸去不敢看她。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因为囚禁着若远的关系,那片山脉被城内划为禁地,严禁出入,我曾不允许你说出你的来历就是这样。那位强者就是梵离,他派来看管若远的手下建立了寒云城。梵离,呵,论血缘,我该称呼他一声父帝,但实际上,我却只是一个……一个……”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那个词语:“是一个,野种。”
凤乔一下子僵住了。
说出那个词语来以后,他仿佛是卸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裹,虽然仍旧痛苦的仰着头,语气却一下子轻快了很多,继续道,“梵离子嗣稀少,我排行第七,凌寒排行十一。她虽然只是一个侍妾生的,但总归比我出身好。她来寒云城,是历练;我来寒云城,却是流放。”
凤乔几乎听得呆了,怔怔的看着他。
流风扶起桌子上歪倒的茶碗,淅淅沥沥倒茶水:“寒云城每二十年都会派遣长老来巡山,就是为了监视冰狱深渊底下的九刑剑。那次就轮到了凌寒,我偷偷跟去,没想到会把你带回来。城内毕竟不能随时随地监控这千里帝牢山脉,便是有意纵容凡人在山脉里生存,正是借你们来替城内监视。巡山,无过是沿着深渊边走一圈,问问你们这些小村落这二十年山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现在整座寒云城里,知道我身世的只有城主陈洪磊、大统领卓流,还有你了。陈洪磊只负责看管若远,卓流则是监守我的人。凤乔,你——恐怕你应该知道了我做的一些事,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出路,皇甫再帮我,如果不能把卓流扳倒,我只有死路一条。”
他忽然按住凤乔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里半是星月皎洁璀然,半是怒海翻腾浪滔,他哀求似的道:“你能理解我,对吗?你可以原谅我的!”
凤乔轻轻叹息:“那,梵七到底是——”
“我母亲身份卑微,父帝不喜,我出生后,母亲被赐死,而父亲没有给我取名字,只是随便塞给一个老嬷嬷,扔在冷宫深处。”
流风将视线淡淡地投入虚空,慢慢道:“因为我排行第七,那些人便直接称呼我为梵七。后来,我被流放至北地,在来寒云城的路上,觉醒了本命之风——地阶上品,九霄流风。我便叫我自己,流风。‘梵’这个姓氏,呵,我宁愿自己从未有过。真恨不得扒皮拆骨,将梵离的血从我身体里抽出去。”
凤乔歪头看他,猛然发现,流风的身形,是那么单薄瘦弱。
不像北天的支离破碎枭雄并起,西天应当是在他们的天皇统治下完整而强大。而在那重重屋檐深深庭院的的勾陈上宫里,一个出身卑贱的孩子,是不是也曾寂寞的望着天空?
他不受父亲疼爱,甚至连姓名都没有,侍妾生的妹妹可以猖狂的叫着他“野种”,他是不是在别人的欺负下艰难的求生,看大雁飞过天空,和老嬷嬷生活在冷冻的最深处,无论寒冬的大雪漫天霜秋的落叶遍地,无论暖春的轻风几许炎夏的热阳灼灼,他艰难而痛苦地活着。
凤乔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穿最宽松柔软的广袖深衣,颜色永远是霜白——他曾经在黑暗的泥泞中挣扎,被痛苦死死禁锢,这样的精力让他拒绝在接受紧身的衣服,这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是被铁索捆在黑暗中,还没有逃离出那里的深渊。
可他也拒绝纯白色,因为他认为那是时间最纯洁的颜色,他向往光明,却不敢玷污,因此只能穿一声霜白,来慰藉自己的内心。
凤乔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在莫名的发堵。
然而流风已经很快恢复了过来,他在泡茶,一举一动美入画,“照顾我的老嬷嬷死的时候,我刚刚八岁。有人报上去,梵离这才想起我的存在,他厌恶,便直接命人,将我流放,来寒云城。而卓流,一开始也是帮着陈洪磊看守阴狱里的若远的,我来了之后,他的命令就变成了看管我。”
他现在表情极为淡漠,就像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然而凤乔却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润红肿,鼻子发酸。
小小年纪被流放至此
虽然凤乔自己也是没有亲生父母,但好歹,她还有个疼她入骨的干娘,那个荒僻的小山村,过着悠闲安逸的生活。她几乎无法想象,流风的过去,该是何等的凄苦?
凤乔静默半晌,轻轻问道:“那你,现在是要做什么呢?”
“我必须杀了卓流,建立起属于我自己的势力。凤乔,我终要回西天,以兵戈烽烟卷起刀风血雨,劈开我的万里狼烟。那些血亲血恨,须得尽数手刃。”
PS:把过去设下的伏笔一下子揭开了一大半,这下你们都反应过来了吧。
流风呢,我从未说过他是一个好人,他过去的岁月很凄惨,没有心机,是不可能活下去。
还有若远,完全就是被苍天玩弄,他的人生大起大落,高贵时耸立云端睥睨天下,卑贱时修为尽废囚禁监狱。
这篇文我设定了是四条主线,一是凤乔的成长,二是灭世的真相,三是若远的重修,四是流风的人生。
现在为止,我是把后两条捋清楚了,但前两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解开的机会。
这本书是我灌输了无数新血写的,但不得不承认,因为是第一次写文,是在仓促,完全没有准备好,是一本失败了的作品。
下学期我们课程很多,码字的时间大幅度缩减,我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第一四零章 此生别过
凤乔从未想过,她曾有一天,会从流风嘴里听见如此狠戾的话语,他的目光沉沉,黑暗而扭曲,阴鸷如暗夜里的厉鬼,带着一往无前不回头的决绝,在他们之间划下最深刻的痕迹。
然而流风已经很快站了起来,他道:“你走吧,凤乔。我宁愿此生不曾与你相遇过,便不会再有这番纠缠,若你是不曾知晓这一切该有多好,可惜世事总是如此作弄。你回去和秦大师收拾东西,就此离开寒云城吧,再也不要回来。”
“你让我们走?”
“对。”他淡淡颔首,“我感恩秦大师曾经对我的照顾,不想让你们看见接下来的恐怖和血灾。三天后,我会派人给你送些东西过去——”
他静静看着她,忽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那个笑,是他们初相识时的那种笑,眸子里是月光皎皎星光璨璨,嘴角噙处四月早天时最飞扬的云,春风拂过沧澜,韶华无双,点染风华。
他道:“不如就此相忘,此生——不见。”
凤乔心事重重地往秦淮言的府邸处走。
寒云城现在正一片混乱,到处都有人大呼小叫凄厉地哭着,地上是皑皑冰雪,却不知被何人泼洒了鲜血,暗红一片,凤乔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长长的吐了口气。
空气中冰雪的清冷中,却又不安的因素弥漫,血和烟混杂在一起,似乎是无声述说着即将到来的恐怖。
她正在走的是大道。街上并没有太多的人,远处一个坊市里透过高高的围墙,能清楚的听见里面混乱一片。大人嘶吼怒骂着抢夺店铺里的东西,还有孩子声嘶力竭的大哭声。墙角有几个人在探头探脑,一注意到凤乔撇过去的目光后,立刻叫了一声,瞬间缩了回去。
秩序乱成这样,也不见有执法者和城卫队出来查探,或者说那些人更是混乱的根源之一。正在带头抢掠物资。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即将来临的恐慌。
倒是有几个人,注意到独自一人行走的凤乔。满脸横肉的脸色刚刚露出一个狰狞贪婪的表情,就被她一声利喝“滚”,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逃远了。
凤乔知道,这不仅是因为自己的怒骂。最根本的还是她身后的人。
流风将她从屋子里送出来后。就站在门口再也没有往前一步。他身侧,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低头垂目的人,身躯僵硬眼神空洞,连呼吸都已经静止。
她曾经也见过的那些傀儡,那是还是凡人少女的模样,流风曾想让她留在身边当使唤侍女,不过被她拒绝了。
现在这些,早已经不再是没有修为的样子。一个个身躯庞大,身上流淌的气息是入微上境强者才有的浑厚。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暴露了吗?
而凤乔身后跟着的,则是活生生的修炼者。或者这个形容词并不是那么恰当,但凤乔也想不出别的词语。他知道她不喜欢傀儡,因此便派遣了好几个入微中境的修炼者护送,保证她安全的回到秦淮言的院子里。
安全,呵。
她能遇到什么危险呢。
现在在寒云城里,不是他流风,才是最危险的么。
远远地看见秦淮言的小院子,凤乔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秦淮言正抱着离音儿站在门口,她能清晰的看见她们脸上的担忧,她鼻子忽然一酸。
“乔儿!”
“姐姐!”
“哎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秦淮言赶紧迎了上来,离音儿更是直接往她怀里一扑,抱着脖子呜呜的哭。秦淮言红着眼眶拍拍她的后背,一开口声音也哽噎了:“乔儿,你”
凤乔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是泪水盈满了眼眶:“我们回去。”
“好,回去!”
秦淮言赶紧拉着她就往院子里走,急匆匆地似乎背后有恶鬼再追:“我们回去,姐姐一定能护住你们!”
就在这时,一路跟着她的那几个修炼者去突然开了口:“凤姑娘,请先留步。”
秦淮言立刻转身怒视他们:“你们——是谁?你先干什么!呵,区区几个入微中境,我秦淮言还不放在眼里!想动乔儿,先过我这关!”
那几个修炼者面目非常陌生,根本就不是寒云城人。
那可是入微中境呀,寒云城御下方圆万里,除去寒云城的人,还能有几个入微中境?
他竟然,早就在准备自己的势力了。
凤乔摇了摇头,拉住秦淮言,轻轻地道:“没事,如果他们想害我,这一路早就动手了。”
安抚好秦淮言,她这才转身看着那几个人,冷冷的问道:“有什么事?”
那几个修炼者一低头,领头的那个躬身行了个礼,面无表情的道:“大人的东西,让我们转交。”
“什么东西?”
修炼者一拂指间的空间戒指,取出来了个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他上前一步就要递给凤乔,扒在凤乔怀里的离音儿却突然放声大叫:“站住!你们放地上,不许过来!”
修炼者一怔,躬身将木盒子放在身前,后退一步再次行了个礼了,不再说一句话,和那些人一起转身沉默的离开。
凤乔一招手,将盒子摄了过来。
盒子不大不小,一尺见方。木料是一种紫红色的奇特灵木,有浓郁的灵气在流淌。上面精雕细琢着流云花纹,胜夺天工。
“先进院子再说!”秦淮言拉着她赶紧进了院门,一拍手,一股透明的灵气屏障将院子牢牢地护起。
阵法。
秦淮言开了阵法,防止任何人闯进来。
离音儿抽抽噎噎的从凤乔身上爬下来。现在她的头顶又冒出来了两只小巧的狐狸耳朵,一条蓬松的白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
她现在的外貌凤乔是第一次见,这恐怕应该是她真正的样子了。
她有狭长的一双狐狸眼。眼角自然带着妖娆媚态,而眼眸深处,更是奇特的银绿色。她的双眉细长飞扬,眉间一点朱砂红带来几分奇特的纯朴圣洁,这才算是冲淡了狐狸媚态。
秦淮言很自然的回避一旁,慢悠悠地倒水,离音儿想看盒子里的东西。犹犹豫豫扒住桌子沿不肯离开。
凤乔倒也不迟疑,直接打开了盒盖。
“这是什么?”
离音儿一下子叫了起来!
花。
这是满满一盒,黑色的花!
花朵很小。开的却张扬,更是极为芳香。那里面的花实在是太多了,凤乔一打开盒盖,便如流水一半倾斜了下来。淌了一地。
“荼蘼?流风送你荼蘼花?”
秦淮言一下子惊叫了起来。不解的看向凤乔。
凤乔有些怔怔,她下意识地将手伸入盒子,捞了一把细碎的黑色荼蘼。
荼蘼生长在春末,色泽更是只有白色一种。
现在是秋天,他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黑色荼蘼?
凤乔满眼复杂,将双手都按进了木盒,然而手指一动,却触碰到底下的硬物。
“有东西!”
她赶紧去抓。密密纷纷的黑色荼蘼忽然散开,化成无数的花瓣漫天飞舞。浓郁的芳香气味瞬间灌满了整间屋子。
黑荼蘼底下,静静的躺着三件东西。
一块白玉雕琢的凤纹玉璧,中间镌刻着鲜红如血的“凤乔”二字。
一件折叠起来的兽皮纸,上面画满奇特的线条。
还有一个,是黄铜令牌。
“出城令!”
秦淮言大惊,一把抓起了黄铜令牌难以置信的翻看,好半天确认真伪后,这才对满目不接的凤乔和离音儿解释:“发现传承之境出事后,寒云城就被封锁了,连我也不能随便外出。只有着个出城令,才能让城门打开。这块是真的,时间是三日后,能让三个人出去!”
离音儿惊叫:“这是什么意思?”
“是让我们赶紧离开。”凤乔轻声道,颤抖着双手去拿那块玉璧。
对的,没错,就是它!
曾经被她包在怀里,漂在水上直到被干娘捡回村子。
曾经神秘失踪,后来被铁戈献给梵凌寒换得他武道之途。
曾经在凌寒死后了无音信,她以为永远找不到。
曾经,龙策说,是凤凰族的至高传承——《凤凰图》!
她闭上了眼,将玉璧死死按在了自己胸前。
“这卷纸是什么啊?”
离音儿戳了戳她,好奇地盯着兽皮纸。
凤乔微微一笑,将玉璧贴身放好,伸手取过展开。
密密麻麻的细碎线条,一个个小如蚊蝇的文字“这是!”
秦淮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纸面上的东西,声音都在颤抖:“阴狱的地图?不,不止,还有——天哪,甚至还有狱卒的换防安排!流风让你去劫狱吗这是!”
阴狱的——全部布防?!
凤乔也一下子惊呆了。
他知道了她想救若远,竟然直接把这些东西给她那他知不知道,她很有可能会打乱他的布局安排,他想在北地争权夺势建立势力,可是她一旦救出了若远,那北天一通将是必然趋势,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寒云城啊!
凤乔一下子捂住了嘴。
流风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凤乔捂住嘴,不知为何眼泪吧唧吧唧掉了下来。
她心里有恼怒,对流风欺骗她拿走玉璧的恼怒;有愤恨,对他是人命如草芥的愤恨;有惶恐,对龙策神秘失踪的惶恐;有不安,对即将离开寒云城的紧张不安。
她就这么吧唧吧唧的掉眼泪,离音儿也被她的伤感带动的哇哇大哭了起来,秦淮言揽住她们两个,眼眶红红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就这样哭着睡了过去。
从第二天清晨开始,秦淮言的小院里就处于一种分外忙碌的状态。
秦淮言已经遣散了她所有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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