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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魔-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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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白芷挥手接过天之痕,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众生门的死牢里,清墨承彧静静地打坐着,却满脑子都是最后看到的她生气愤怒悲伤的模样。
她真的想起一切了么?还是,只是想起了一半,不,一小半,不,可能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呵……
那么,她依然不是她。
想到这里,清墨承彧再也忍不住,抬手捂住了眼,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三千白芷悄然而至,看着死牢里,他大笑的模样,恍惚间,似乎看到了那个夜里,他对着奈何清绝时冷酷模样,不由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你笑什么!”
清墨承彧早察觉到她来,并不吃惊,放下手,起身看她,道:“我笑你想杀我,我笑你杀不了我。”
三千白芷眉头大皱,“你终于卸下伪装了。”
清墨承彧道:“伪装?究竟是谁在伪装?究竟谁才是真实?恐怕谁也不能绝对。曾经并肩而行的人,却没了往日的模样。曾经手握长剑披靡天下,所守护之人如今又在何方。于我而言的沧海桑田,白云苍狗,于你而言不过沧海一粟,庄周梦蝶。你再也不是她,也许我也不再是曾经的我。”
三千白芷一点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直到他最后一句话,才反应过来,“你这是在向我求情么?”
清墨承彧微微俯首,柔声道:“无需我求情,你自会放了我。”
三千白芷冷笑,“三日后,梧天台,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你斩首示众!”
清墨承彧微笑道:“请便。”
那样淡定自若的笑容,那样不在意一切的冷漠模样,真是令人作恶!三千白芷这样愤愤想着,离开了死牢。
三千白芷前脚刚离开,江慕便现了身。
“为什么不逃走?”江慕甚是不解地道,“以你的能力,想要离开这里,没人能拦得住你。”
清墨承彧也不吃惊江慕的到来,静如止水地道:“我不会逃走的。”
江慕更加困惑,“你难道方才没有听到,她说要将你斩首示众!你应当了解她的脾气,她向来说一不二,一根筋死磕到底。”
清墨承彧却笑了,道:“她难道没有与你们说眀为何突然这样对我吗?”
江慕道:“这还用她说?换做任何人做掌门,发现了你曾经的身份,都会恨不得将你斩首示众!”
清墨承彧默了默,道:“江慕,你可还记得五十多年前,我与你曾打过一个赌,赌你的师父,我的教主,会先爱上谁。我说是我,你说是你。一赌就是数十年,如今答案终于快要水落石出了。”
江慕怔了怔,“什么意思?”
清墨承彧道:“若是能赢得这场赌局,我死一次又何妨。”
江慕气坏了,“你倒是乐在其中。可看她的架势,不像是仅仅只要杀了你,而是要与你同归于尽。不然,以她的脾气,大可以立马杀了你,何苦要等到三日后!你死了不打紧,她若也死了,我该怎么办?我可还想着等众生门再辉煌些,便让她辞去掌门之位,带着她云游四海,逍遥快活。你可别给我添乱子!”
清墨承彧喃喃:“同归于尽?呵,她想得倒美。”
江慕:“……我不管你有何打算,但一定别再让她绝望了。”
清墨承彧叹:“我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翌日,众生门全体弟子齐聚一堂。
听闻掌门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宣布,除了知事的长老们,所有弟子都满心好奇,睁大了眼睛注视着上方掌门的身影。
三千白芷缓缓开口道:“当年,前任掌门三千白尘宅心仁厚,抓了魔教教主君莫修后,向外宣布已将他杀死,然而实则并未将其处死。”
一席话令在场所有人如同炸开了锅,震惊不已,议论纷纷。
三千白芷接着道:“前掌门不仅没有杀他,还令洛音殿苍长老收留了他,妄图引导他向道。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魔就是魔。幸而,我不久前知晓了这件事,为绝后患,决心要将他斩首示众。日期便定在三日后。”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赞叹掌门英明。唯有三位长老脸色越来越难看。
百里辄止终于忍不住,站出来斥道:“三千白芷,你真是疯了!”
三千白芷冷漠道:“怎么?百里长老这是要与本掌门挑衅吗?”
百里辄止被她如冰如霜的眼神冻得不由自主抖了一下,握起了拳头道:“我绝不会让你杀害大师兄!”
三千白芷不屑道:“前提是你能打得过本掌门。”
百里辄止终是怕了,转身道:“我不想与你打架,但一定会阻止你。从今日起,我百里辄止辞去长老职位,不再是众生门弟子。告辞。”
众人惊愕地看着百里辄止脱下众生门的道服,御鹤离去。
江慕闭目抚扇而叹,苍古鉴满面颓然,悲哀之至。
三千白芷亦有些吃惊,但很快平复下来。
这时,白仙子飞入殿中,口中含着一信封。
三千白芷接过信封打开,里面装着两样东西,一样是婚约书,一样是只写了一句话的信。
信上道:清微弟子东方临风明日将来贵派求亲,望掌门允见。
东方临风?三千白芷想了许久,直到看到婚约书上钟离生与东方伯仁的名字,才想起来,那个曾经追着她要清微掌门玉佩的少年。
有因就有果。既然,当年作为她这一世的养父的钟离生,给她定了这门婚约,她总要面对和解决。
于是,她挥手在信上添了一行字,教白仙子送回。
她如此回道:承蒙清微弟子不嫌弃,明日定当欢迎。
江慕通过法术灵视,得知了信中内容,大为不爽,待大会一结束,立刻找上三千白芷。
“我说,你不会真要嫁给那个臭小子吧?”他满脸写着不相信。
三千白芷微微一笑,“师父觉得呢?”
江慕上前一步道:“你既仍喊我师父,便要听为师的话,万莫嫁给那个臭小子,毁了前程!”
三千白芷轻叹:“我想,东方临风的师父也是这么想的。”
江慕微怔。原来,她并没有被清墨承彧是魔教教主的事气昏头脑,看事情依然通透得很。
☆、天降儿子
百里辄止离开众生门后; 径直来到了含笑坞; 欧阳家。
“百里辄止求见,事关大师兄的生死。”他如此教接待他的侍女传达给欧阳茗伶。
欧阳茗伶果然立刻接见了他。
看到曾经雷厉风行的大师姐在院子里哄着一个三岁小儿吃东西时,百里辄止有些吃惊。尤为; 看到那个三岁孩子的眉眼酷似清墨承彧时;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欧阳茗伶将儿子交给侍女哄带后,来到百里辄止面前,不紧不慢地道:“说吧,清墨承彧怎么了?”
百里辄止这才收回心神; 面色难过道:“新掌门发现了大师兄的真实身份,要在三天后将大师兄斩首示众。大师兄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也不逃走; 一心赴死。我特来求师姐,帮忙劝劝新掌门和大师兄。师姐一向主意多,一定有办法的。”
欧阳茗伶左右斟酌了一番,道:“我确实有个办法。不过; 你也知道; 我欧阳家是做生意的,从来都没有帮忙之说。你既有求于我; 必然要付出报酬。”
百里辄止早猜到会是如此,道:“师姐想要什么报酬?”
欧阳茗伶笑了一笑,看着百里辄止的目光渐灼,道:“你的生命。不,准确的说; 是你的内丹。这么多年过去,想必你的内丹早已炉火纯青了吧。”
百里辄止这回可吃了惊,“师姐,你……”
“没错,”欧阳茗伶笑得愈发得意,“我早就知道你就是当年我抓到的那个妖神。你知不知道,那些年,你作为我的师弟,天天在我面前转悠,教我几次差些没忍住将你生吞活剥。”
百里辄止不由寒毛直竖,喃喃:“难过那些年我只要一靠近师姐,就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
欧阳茗伶道:“如此,这个生意,你做是不做?”
百里辄止深吸了口气,道:“大师兄曾经多次救过我的性命,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不报。请师姐一定救他。”
欧阳茗伶伸出手,抚摸着百里辄止的胸膛,感受着他体内封印已久蠢蠢欲动的妖神内丹,脸上挂起了满意的表情,笑道:“成交。”
夜色降临。
三千白芷为选拔新长老的事忙了一天,刚回到奈何洞天准备歇下,便有弟子来报,道含笑坞欧阳茗伶求见。
含笑坞?欧阳茗伶?她又想了许久,才想起曾经与清墨承彧一起下山要剑的事,也才想起他还有个师姐叫欧阳茗伶。
想必又是来为他求情的。
三千白芷本不想见,可还未来得及回复来报的弟子,欧阳茗伶便推门而入,手上还牵着一个三岁小孩。
“掌门,好久不见。”欧阳茗伶笑道,那么风轻云淡,如唠家常。
三千白芷教弟子们退下,合上门后,方道:“有话直说,莫在这里拐弯抹角。”
欧阳茗伶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道:“掌门可还记得曾经许过我一个愿望。如今,我便是要愿望来了。”
三千白芷接过她手中的纸,看着上面的字和自己曾经按下的手印,道:“愿望什么时候来要不好,偏偏挑这个时候,如此捉急,想必是为了清墨承彧吧?”
欧阳茗伶道:“掌门如此聪慧,自然猜得到。”
三千白芷道:“你当时可说过,许下的愿望定然在我可接受的范围内。”
欧阳茗伶点头,“没错,我当时确是这么说的。”
三千白芷道:“那你可知,你今日想许的愿望,远超出了我所能接受的范围。”
欧阳茗伶却笑了,道:“不,我今日要许的愿望,你一定可以接受。放了清墨承彧,饶他一命,你绝对可以做到。”
三千白芷努力平息油然而生的怒火,道:“抱歉,唯独这件事我做不到。还请欧阳夫人换一个愿望。”
欧阳茗伶摇了摇头,道:“那可否请掌门仔细看一看我身边的这个孩子?看看他长得像谁。”
三千白芷这才把目光放在了欧阳茗伶牵着的孩子身上,当注意到孩子那双像极了清墨承彧的眼睛时,眼神剧烈一颤,整个脑子都快炸糊了,脸色苍白道:“这个孩子,是谁?”
欧阳茗伶见她有了该有的反应,欣慰地笑了笑,“他刚出生的时候,你可是见过他的。他是我的儿子,奈何无涯。”
三千白芷只感觉胸腔一阵灼热,难过得几乎窒息,“他……他的父亲,究竟是谁?”
欧阳茗伶道:“正如你所见,这个孩子的父亲,是清墨承彧。”
三千白芷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啊的一声抱头蹲了下来。
再一次,她的世界一片空白。
原来,她还是这么地在意他,在意到可以让她再度陷入绝望的程度。
欧阳茗伶对她的反应过激终是吃了点惊,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原形白石,缓缓道:“再请掌门看一看这是什么?”
三千白芷一眼认出,那正是她众生门丢失已久的至宝,梦乩石。
“梦乩石怎么会在你那里?”她瞬间恢复如常,质问道。
欧阳茗伶边回忆边道:“十几年前,清墨承彧突然找上我,用梦乩石作为报酬,让我为他做一件事。他说,梦乩石里有一个刚刚诞生不久的孤魂,没有肉身,希望我能给他一个肉身。那个孤魂,便是我牵着的这个孩子了。”
三千白芷越听越迷糊,“什么意思?这个孩子难道并不是你与他的……”
欧阳茗伶打断道:“你想多了。我与他之间清清白白,或者说,我与他不过是雇佣关系,他雇我做事罢了。你再仔细看看这个孩子,除了很明显地像清墨承彧之外,难道没有一点像你吗?”
三千白芷震惊不已,再度仔细打量起这个孩子。
那孩子却已经不耐烦,跑上前,小小年纪却皱着眉头,难过道:“娘亲,您还是不肯认孩儿吗?”
三千白芷不由自主地身体抖了一抖,喃喃:“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欧阳茗伶嗤笑道:“谁知道当年你与清墨承彧在梦乩石中做了什么好事,竟教梦乩石孕育出了这么个孤魂野鬼。”
三千白芷不由想起意识穿越到过去时,在梦乩石旁做的那个梦。
原来,那竟不是梦吗?
她确实听闻过,如果两个灵魂在梦乩石中进行双修,便如同在现实中双修,会孕育出新生的魂魄。由于孕育出的只能是个没有肉身的魂魄,所以没人敢在梦乩石中乱行双修。
孩子接着道:“娘亲不认我这个孩子没有关系,但至少不要杀我爹。求你了,孩儿求你了……”
看着眼前的小孩哭得甚是凄凉,三千白芷精神一阵恍惚,终于点头答应,“好,我会给他一次逃走的机会。”
孩子这才笑逐颜开,拉着三千白芷的衣角道:“谢谢娘亲。”
三千白芷低下目光看着小孩,终于发现,他的嘴角有十分像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蹲下身子,摸着他的恼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谢谢你出生在这个世上。”
她又看向欧阳茗伶,诚恳道:“拜托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抚养他长大。”
欧阳茗伶走上前将儿子拉到怀里,道:“这倒不用你说,他虽不是我所创造,终究是我生的,我既给了他肉身,又给了他名字,自然会把他当亲儿子养。你们便是想把他要回去,都没门。”
三千白芷点了点头,道:“那我便放心了。有你照顾他,一定会比我照顾得更好。”
欧阳茗伶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清墨承彧?”
三千白芷道:“后天,我会想办法调开所有弟子的注意力。届时,你只管带着人来众生门救走他,不会有一个人拦你们的路。毕竟,我已经向众人公开了他的身份,冒然放走他,不仅会引起所有众生门弟子的反对,还会遭其他门派的是非。”
欧阳茗伶自然理解,道:“就按照你说的办。”
三千白芷接着道:“我只给他这一次机会。日后,如果他敢再踏入众生门,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定不会再放过他,定将他斩首示众!也请你把这句话转达给他。”
欧阳茗伶点头。
夜很快过去,凌晨的太阳又升起。
一大早,清微弟子东方临风便来到了众生门,说是为求亲而来,却孑然一人。
为不引人耳目,三千白芷于偏殿单独接见了他。
看到三千白芷时,东方临风眼神微颤,拱手道:“我不久前才从师父那里得知,你便是我心心念念的未婚妻。从前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宽宏大量莫记恨。”
三千白芷一本正经道:“如你所见,如今我已经是众生门的掌门,你也入了仙道,这红尘之事,也当断了干净。你此番说来求亲,是为何意?”
东方临风混不在意地一笑置之,道:“红尘之事,并非想断便可断。掌门可听过,抽刀断水水更流?”
三千白芷蹙眉,不解道:“你果真有意要与我成亲?”
东方临风道:“自然。”
三千白芷更加困惑,“难道你的师父没有与你说些什么?”
东方临风道:“师父除了告诉我你是我的未婚妻,自然还与我说了很多。师父说,你是我修道上的一道劫,我只有度过你的劫,才能继续修行下去。渡劫的方法,便是渡你。而渡你的方式也有很多,与你成亲,也是方式之一。”
看着曾经蛮横的少年突然满口佛话道理,三千白芷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想那清微掌门皇甫小竹平常看着混不正经,教起徒弟来却条条是道,甚是厉害。
三千白芷冷笑,“渡我?你还是想想怎么渡你自己吧。”
东方临风淡淡一笑,认真道:“渡你便是渡我。”
当天,三千白芷再度召集所有众生门弟子开会,道出要退位让贤,以及要完成与清微弟子婚约之事。
此话一出,自又引起一阵剧烈回应。然而,无论旁人怎么看怎么说怎么怒不可遏,终都抵不过三千白芷一句:“谁敢阻我,我便杀谁!”
他们终究还是都太不了解这个掌门了。
☆、前世今生
退位让贤也好; 成亲也好; 都足以教众生门的弟子将注意力从清墨承彧是魔教教主一事上得到转移。目的都不外乎一个,完成对欧阳茗伶的约定。
而下一任掌门人选,她心中早有定数。
大会进行一半; 三千白芷突然拉着江慕单独来到里屋。
“师父; 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她恳切道。
江慕已然对她失望透顶,叹笑道:“如今,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哪里还需要我的帮忙?”
三千白芷知道师父此时一定非常生气,索性跪了下来; 道:“师父不是希望我放下过去,放过清墨承彧吗?我现在做的事,正是按照师父所希望的。”
江慕一头雾水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三千白芷道:“请师父接受掌门之位; 然后在我与东方临风大婚那夜,邀请所有弟子去参加我的婚礼。这样,欧阳茗伶便可以带人顺利地把清墨承彧救走。”
江慕恍然大悟,“所以你并非是想嫁给那个清微弟子?”
三千白芷点了下头; “嗯。”
江慕乐道:“原来如此。这个忙; 师父愿意帮!不过,你真的愿意放下过去一切?”
三千白芷悄悄握拳道:“请师父相信我。”
回到正殿后; 三千白芷正式宣布,自今日起,紫华殿江慕长老继任众生门掌门之位。
由江慕这么个德高望重的长老做掌门,自然比这个总是乱来的女人做掌门要让人放心得多,故而无人反对; 甚至很多弟子为此窃喜欢呼。
与东方临风的成亲时间定在明日,地点则在含笑坞,欧阳茗伶提供的一处名为风花雪月的宅子。成亲的一切事宜,也皆由欧阳茗伶安排。
当其他人忙得焦头烂额时,三千白芷却被东方临风拉着飞到了远离地面的云层之上。
东方临风道:“师父让我在与你成亲前,给你看一个幻境。”
说话间,他施法将眼前的云层化作叠峦起伏的山脉。
三千白芷有些吃惊东方临风的法术什么时候精进至此,以及,那清微掌门皇甫小竹如何知晓那么多事。
东方临风道:“这是师父结下的幻境,我不过是代为打开。还请三千姑娘随我进入幻境之中。”
三千白芷对姑娘一称有些混不自然,但还是点了头,随他入了幻境之中,来到那大山之中。
脚刚落地,二人便换了模样。
三千白芷只不过换了衣服和发型,头发也变回了黑色,五官与身材倒没什么变化。东方临风则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且模样如此熟悉。三千白芷认了半天方想起来,惊讶道:“你是何以轻风?”
前世里遇到的,原本寄宿在寻音破里的邪灵,何以轻风?梦乩石中,千水轻陌的梦境里,那个未婚夫何以轻风?
东方临风点头道:“我的前世之名,正是叫这个名字。”
原来,所谓因果,这便是因果。所谓缘分,这便是缘分。
东方临风指着山脉间错落有致的房屋,道:“你仔细看看这些景色,可有熟悉之感?”
三千白芷这才认真打量起四周景色,竟真的从中感觉到无以伦比的亲切与熟悉,仿佛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这里难道就是我第一世时生活过的地方?”她猜道。
东方临风道:“这里是你第一世时的家,亦是我前世时的家。你我曾经都是土匪,从小生活在这里,以打劫为生。”
三千白震惊不已,喃喃:“原来,最初的我竟是土匪吗……”
东方临风接着道:“师父告诉我,当年前世的我与第一世的你成亲那晚,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导致你我未能完成婚礼,故而那份姻缘延续至今。至于当时发生了什么,师父没有说,只教我给你看这个幻境,说你可以给我答案。”
三千白芷叹:“我并没有第一世的记忆,如何给你答案?”
东方临风道:“你再好好看看这里,或许能想起些什么。毕竟,你只是重生,并未如我一样轮回转世。故而你还是你,记忆也一定都在。”
三千白芷点头,“我试试看。”
然后,她便开始在这个幻境里漫行。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也就此铺展开来。
古老的大树下,一个貌美如花的妇人在缝制衣服,而少时的她站在一旁,满是愧疚地道:“娘,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又把衣服弄坏了……”
妇人摸着她的脑袋笑道:“没事。是你爹对你太严厉了,天天带着你舞刀弄枪,没伤着已是万幸了。”
空旷的草棚下,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耐心地教她使用刀法,冲她大吼:“你以后是要继承东边山脉的,万不能因为是女儿身就教人看不起!你要记住你是我三千义的女儿,只有你看不起别人的份!”
月光如水的院子里,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年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我此生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就是姐姐。”
接着,同样的院子里,同样的少年,场景不断变化。
少年道:“姐姐,我想去城镇的私塾里上学。”
妇人道:“我们虽是土匪,但若能识点字,必然是好的。”
男人高兴道:“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通过关系找到一个私塾的先生。那先生表示愿意收留我们的孩子去他那里念书。可惜的是,只有一个名额。”
少年开心道:“姐姐是说愿意把这个名额让给我?谢谢姐姐,我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
男人叹道:“我晓得你想去修仙,可我们找过算命先生给你算过命格,你的命格太特殊,人家的命格再不好,最多克父克母克兄弟,可你的命格,克仙。故而,你天生就不是修仙的命。你还是打消修仙这个念头,待成年后与何以轻风成亲,继承东边的山脉。”
时光飞速流转。
当初天真的小小少年已然长大。他穿着一身锦衣玉服,激动地道:“姐姐,我考上武状元了!皇上非常看中我,还让我一个月后随着大将军江堰出征边疆保家卫国呢!”
妇人亦很激动,“没想到我的儿竟然会如此有出息。”
男人却陷入了沉默,满面愁容,不知所思。
又似乎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当初的少年穿着铠甲气势浩荡地归来,高兴道:“姐姐,我打了很多次胜仗,皇上要封我做大官了。听说姐姐要出嫁了,所以我特地回来看看。姐姐是除了爹娘,对我最好的人。多亏了姐姐送我的宝剑佑尘,我才能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所以等姐姐嫁人那天,我一定要送姐姐世上最好的礼物。”
回忆到此,三千白芷突然感觉心中一阵难过,跑出了这里,来到一处断崖边。
记忆的碎片再次袭来。
身着貂裘大衣的何以轻风站在涯边看着风景。他似乎身体不好,不断咳嗽着,感叹:“上天为什么安排我生而为匪?明明,我最想要的生活,并不在这里。”
那时的她走到他身边,问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何以轻风感慨道:“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日复一日的平民生活,足够。这样,便不用因吃着打劫而来的粮食而受良心的谴责,活得日日不安。”
她道:“可惜,你爹你娘我爹我娘都不会允许的。不过,你放心,待你与我成婚后,我们便可独占一方山脉。那时,我们便可以不再打劫,改做其他为生。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如何?”
何以轻风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道:“今生能娶到你为妻,定是我三世修来的福分。”
随着记忆碎片的消失,另一段记忆却涌来。
记忆里,她穿着大红的袍子,端坐在挂满喜字的房间里,满怀期待地等着她的新郎来接她。
忽然,门外传来激烈的厮杀声和惨叫声。愈来愈浓的血腥气味穿过门缝,四面八方向她袭来。
她知道自己今日是新娘,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等到新郎到来。可愈演愈烈的可怕声音还是教她忍不住起身,跑出了屋子去看发生了什么。
结果,她看到了漫山血红的火焰,还有满地血流成河的尸体。
远处,映照在火光下的朝廷大军还在肆无忌惮地举刀砍杀毫无准备反击的人,明晃晃的铠甲照得人眼睛生疼。
她慌乱地跑着,想去拿武器加入战斗,却在一路的跌跌拌拌中,看到了无数熟悉的尸体,有爹,有娘,有大叔大伯,还有,原本应该是来迎亲的何以轻风。
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给人的绝望大约也不过如此。
身后,厮杀还在上演着。
她缓缓转身,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战斗景象。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跳入了眼帘。那个身影只着了一身朴素的黑衣,却可以从他身上清晰地嗅到死去亲人的气息。
她知道,就是这个人杀了她所有的亲人。所以,她努力地想去看清他的模样。
可就在这时,所有画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维持幻境的时间已过,脚下的云层恢复了原样。记忆似乎也因此终止。
她回过神时,已经泪流满面。
东方临风见她如此神态,激动道:“你果然想起了什么,对不对?”
三千白芷仿佛没有听到,只出神地喃喃道:“是谁……到底谁杀了我爹我娘,杀了我所有至亲之人!”
忽然,清墨承彧的模样渐渐浮现脑海,与记忆里那个杀了她所有亲人的黑衣重叠。
是他吗?又是他吗?!
☆、生如逆流
她很抱歉不能给东方临风答案; 唯一能做的; 便是嫁给她,完成两世父母的心愿。
即便,这只是为帮他渡劫。至于自己; 怕是这辈子都渡不了了。
婚礼如期举行。
三千白芷端坐在喜妆台前。几个欧阳茗伶派来的侍女在她身边忙碌着; 为她化妆帮她穿戴。
绣着金丝凤凰的大红的衣裳,浓妆艳抹的妆容,几乎与第一世的那夜一模一样。红得如血教人心痛,艳得如梦教人魂碎。唯一不同的是; 她没了那年的少时青丝,一头长发白得如银如雪,搭配着红色处处显着诡异。
“我还是第一次见白发的新娘。”侍女不小心吐露出了心声。另一个侍女急忙嘘了一声。
三千白芷并不在意。也正是这白色的发; 教她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境并非当年,她亦并非当年。
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屋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着金色锦衣的幼童走了进来; 不顾侍女的阻拦; 跑到三千白芷的面前,苦着一张脸道:“听说娘亲要嫁人了; 孩儿特来看看。”
正是欧阳茗伶的儿子,奈何无涯。
三千白芷看他一眼便无法控制地心伤,然而还是无法移开目光,努力地微笑,转移话题道:“你叫我娘亲; 那你叫欧阳茗伶什么?”
无涯不假思索道:“也叫娘亲。她是生我的娘亲,您是给我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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