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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色生仙(紫鸢尾)-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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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时候很想将他的嘴扯开来再重新缝合好。
  我正要进去,弗苏抱着我望了眼天上的月色:“等你出来我们去山顶一同欣赏一回人间的月色,今夜我不回去陪你九哥了。”
  我脸色一赧将他推开,心中却升腾出一阵子期待。我轻轻从侧门入殿,见着麝岚正呆坐在桌前守着一张墨画出神。殿内并无其他侍女,我放了心,唤了声:“公主。”
  麝岚抬起头,看见我警觉地摸起桌上一方墨砚:“你是何人?你的装束不似宫娥,也更不似那些个妖女,你是谁!
  是来行刺的么?”
  我两手一摊搁在胸前给她看一看:“我没有任何兵刃,公主且安心,我一不是刺客二也不是宫娥,我是……嗯,神仙。”
  “什么?”麝岚失笑:“你是神仙?天呐,哪里来的这疯女人!我管你是神仙还是鬼怪,胆敢擅闯我公主寝殿就是死罪一条,我只要开口喊一声,你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我掏掏耳朵,隐了个身道:“我没有插翅,你猜我飞了没有?”
  麝岚一屁股栽倒在椅子上,哆嗦着抖着墨砚环顾着四周:“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来此做何?为什么找我!快给我出来!”
  我如她所愿现了元神坐在她身边,麝岚吓得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我和蔼地一笑:“近来公主的凤体可是安康?”
  麝岚艰难地站起来退到距离我远些的地方:“不是安康……难道本公主会是死人么!我究竟是犯了什么冲,前不久刚来了个五大三粗的傻神仙,今日又换成你来了!”
  我看着那桌上摊开来的美人图,笑道:“你生得比画上美多了。公主不必害怕,我既不劫财也不劫色,只是来看看属于我九哥的东西还在不在。”
  “你九哥的东西?莫不是那个傻神仙的?怎么都说我这里有你们的东西?我与你们根本就从未见过啊!”
  “你是不相熟,但是你没了这副魂魄就会见过我们了!”我正色道:“那日游湖你被人推下了水已经溺亡,是我九哥喜欢你才借给你通灵珠一用让你回来看看爹娘,没想到你竟然擅自吞了那珠子还魂,打破了六道轮回,触犯了天条。今日我来便是提点你,我已然答应公上境宸,再留你十日性命,十日之后我便来取回珠子,而你,也须随我回去受罚。”
  “你……你一派胡言!”麝岚气急败坏地向我丢过来墨砚:“谁管你是哪里来的妖魔!我才不信你的鬼话!我知道,你定然是公上境宸派来要挟我的女人,他早就与我生厌,恨不得早日能休妻离开我,然后就费尽心思指使你来说这些巫术恐吓我!我坠湖险些丧命,好不容易醒来后他却异常的失望,躲我躲到天边儿去,整日与宫娥勾勾搭搭,以为我死了他就可以欢喜地再娶新妻,可是很歉疚地是我让他失望了!我非但没死还命硬的活了回来,哼,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玩儿出什么样的把戏!”
  我无奈道:“他是爱你的,你们这都是何苦。”
  麝岚的眼睛里突
  然渗出一颗泪水:“山盟海誓,都是空话,都是笑话……他爱我?不,他从来不爱我,他只是恋慕这个驸马的位子罢了……”
  她突然埋了头蹲在地上嘤嘤地恸哭起来,我始料不及,不知这下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霸王你粗来~霸王霸王你粗来~~粗来不痛经啊不痛经~不发胖啊不发胖~☆、二十三章
  麝岚哭得久了,埋首不再动响。我左右不知该如何暖场,索性拉开门露个头出去,见弗苏仍在月下等我。我轻轻提步出来,他便迎过来道:“如何了?你是打算智取还是强攻?”
  我叹息道:“家务事果真棘手。”
  弗苏应了声,道:“公上境宸与她都是冷性子的人,我从不看好他们。几日前我曾来过颜国与公上一道切磋剑术。练剑的师父告诉我,这公上年纪轻时曾有一个自幼青梅竹马相伴成长的红颜知己,只是后来他遇见了麝岚公主,即使不爱她,也最终成了驸马。人人都传言他为了贪得这驸马的位子将先前那女子抛弃,害了那女子也误了公主的终身。颜国不同于外州,子嗣稀有,皇帝仅有一子一女,而当朝太子殿下又十分不成器。正好公上年轻有为,才高八斗,被人看成是皇帝有意留住他,将来改立麝岚公主为女帝,他来辅佐。”
  我颇感意外:“可是我有直觉,驸马是喜欢麝岚的。”
  弗苏望着我道:“麝岚与他相遇在狩猎归来的山涧,那时候的驸马进京参考文武状元,路上遇见只紫花大虫,相搏数日精疲力竭。万幸的是没有被大虫吞了而是坠下山崖,正巧被麝岚所救。百姓都道是报恩,里里外外也就只有公上境宸一人最明了。不要凭借直觉轻易相信一个男人的话,直觉比不了真心。”
  我沉闷,或许他话中有话,但现下却无暇兼顾:“我们今夜先不去赏月,我要去找公上境宸问个明白!他若是根本不爱麝岚那我还留她十日性命作何?直接扛回去得了!”
  弗苏正想与我说什么,忽然眼神一凛,将我带到楼阁后面,冲我低声道:“有人来了,我们也做一回‘梁上君子’。”说罢便带我攀上了砖瓦躲在了屋檐下,顺着顶柱游弋到内殿,果真见着公上境宸穿着朝服疲惫地走进屋来,应当是晚宴将散。
  麝岚哭了许久想必这会儿是腿麻无力,已经倚在墙侧昏昏欲睡。驸马走过来,垂着头看她一会儿,蹲□将她抱起搁到软踏上,还体贴地加了颗枕头。
  我小声对弗苏道:“你看,报恩也好,贪图地位也罢,毕竟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也该日久生情。人与人不都是日久生情,那一见钟情的鬼话我可是从未遇到过!”
  弗苏道:“对你一见钟情的男人,听见了你这番话可是要痛心疾首了。”
  我摇摇头,见着驸马绕到方在的书桌旁,端详起那一副铺陈开来的人像。弗苏告诉我:“那画是去年冬至,麝岚公主寿辰之时公上境宸为她画的。听闻麝岚欢喜了好几日,还命绣女连夜赶制出同画像上一般的衣裳来穿着宴请八方宾客。”
  我一阵唏嘘:“看来这驸马爷果然滥情,如此才艺尽是招揽女子倾慕。”
  我正说着,忽然听见麝岚醒来,指着画喝道:“放下它!”
  公上境宸慢慢将画搁下,麝岚尚未穿好鞋子便几步奔过来将那画抢过去紧抱在怀中:“不许你碰!”
  我与弗苏正在愕然,又见着麝岚抱着画避开他跑去一角:“你出去,出去!我不愿意见着你那讥讽我的笑脸,你走罢。”
  “我讥讽你什么?”公上略带凄恻:“我从不知会与你走到这一步……岚儿。”
  “住口!不必你再假惺惺地这般唤我!我的名字自你的嘴里喊出来只会让我觉得可笑!”
  麝岚颓丧地坐在地板上,捂着那画像哭道:“我死了你是不是很欢喜?我活过来你是不是很失望?公上境宸,要是我们从来不认识该有多好……你可以安心了,有小鬼来告诉我,答应你给我十日可活……不必了,不必十日……你这就可以将她接入宫来光明正大的续弦了……”
  我撸起袖子愤愤不平道:“我洛玉可是上仙!上仙!哪里会是什么小鬼!你才是鬼!还是个偷了上仙宝贝的窃贼女鬼!”
  我正想拉着弗苏让他也帮我骂几句,刚回头就看见弗苏直接跳下梁去一把踢飞了麝岚手中的短剑。我惊然也随之跃下,那剑锋还是擦过麝岚的脖颈,落下一道鲜明的血痕。
  “岚儿!不要——”公上境宸从恍惚中缓过神冲上来抱住她:“求你!别……别这样离开我……别!”
  我欲上前相助,弗苏将我拉到一旁。我余悸未歇,万般想不到她竟自己选择了结。
  弗苏道:“她无大碍,剑口偏了只是擦伤,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会儿罢。待公主平复下来,我们再去问问公主要不要随我们走。”
  我点头,看着浑身颤抖着抱紧麝岚的驸马,喟叹一声,弗苏便带我悄悄离开。
  此番折腾更没了甚么心情再去山顶看月亮,跟着弗苏坐在屋檐上瞪着寝殿发怔。弗苏倒是惬意,扯着块衣襟摩挲道:“我与你说件事,我也曾有个青梅竹马的红颜知己来着。”
  我顿时来了兴致:“你莫不是也做了那人间女子皆痛恨的因贪图享乐而抛妻弃子的混蛋罢?”
  弗苏无语地笑我:“阿玉,我在你心里从来就没什么地位罢。”他又道:“你只知道我在三百年前借了青珣的魂魄而还魂,却从不知道比三百年还要早的时候,我是谁,又在哪里生活。”
  我这下觉得新奇:“这哪里还用问,你不还是西海的太子,只不过是个不懂仙术的凡人罢了”
  他忽然眸子变得冷魅:“我与我的未过门的妻子,通通被人施了巫术封印了记忆。而我被人斩断了仙根打入六道轮回,重生为西海太子。不想被人发现后竟然又来斩草除根,所以才有了三百年前第二次丧命。只是天不绝我,让我再度回还,还被我寻回记忆……只是我的妻子却……”
  我从不知弗苏还有这般的过往,回想起他学仙时的认真精湛,原来全是为了重生后让自己变得强盛不再受辱。我暂且搁下震惊握住他的臂弯问道:“竟会有这般不择手段的之人!他们究竟要作何?你身上有什么他们费尽心思要寻得的东西么?还是贪恋你妻子的美貌?他们都是谁!告诉我,我去找君上给你做主!定要让他们也尝尝那腐身蚀骨之痛!”
  弗苏缓缓升起一只手掌徐徐贴在我脸侧,笑道:“他死了,阿玉,害我的人已经死了。无论他们昔日要贪得什么,如今都不重要了。我活过来了,这就是他们的末日。”
  我忽然一阵心痛:“你一定忍耐了许多我无法想象的,一定有很多是令你痛彻心扉的。”
  他认真地看我:“你知晓什么会让我最心痛么?是当我寻着了我前世的妻子,可是她满眼却全是对我视若无物的神情,还守在另一个人的身旁,那比让我死去更加令我恐惧和绝望。”
  我撑大了嘴巴问道:“那你要告诉她你是来寻她的,你要跟她说你有多想她多舍不得她,你们多么不容易才会重逢啊!”
  弗苏摇摇头:“我们会有今日,无外乎是我们的命中注定受难。我在轮回路上有个神仙曾与我指点,终有一日,天暖花开。所以,我等她自己回来。”
  不知为何,听着弗苏这样说,我的心中是满满地不好受。他是一直在等着一个女子的男人,那个女子却不是我。就如同我一直在等师兄回来,那个人也不是弗苏。相同的感触我今日尝到了,也轻轻地痛了心。几百年或是几千年以后,我与他还会这样在一起相视聊天么?我想,我是对他动心了。
  我很看得开地问他:“你
  妻子回来了你还会来找我么?”
  弗苏却顷刻间抚胸大笑,笑的月牙儿都跟着颤抖。我过滤掉自己那是不是带着酸味儿的疑问,气呼呼地推开他道:“我去看看麝岚如何了。”
  我跳下屋檐将耳朵贴在门上,弗苏也跟着过来,看不惯我这上神现了形还在偷听,干脆拉着我穿墙进去坐在两人对面嗑瓜子。我轻声语道:“还是凡人的恩怨纠葛能折腾人!有话敞开来说不就好了。那驸马能不能拍着胸脯告诉麝岚他的心意究竟是如何?”
  麝岚已经躺在床上无力地凝着悬着鸾凤和鸣的床帐,驸马坐在床畔守着,两人皆无言。飞转地时日过去,我都要瞌睡地倚在弗苏身上,这才听见麝岚率先开口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她?”
  公上境宸凝着她,满脸尽是复杂的神色:“菁菁是我邻居家的女儿,率真可爱,自幼便与我在一起玩闹,感情甚笃。我进京时曾与她许下过约定,三年之后会回乡娶她。”
  “哦……”麝岚眨眨眼睛:“果真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自作主张去求父王允婚……你昏迷着时一直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放,就那么拉着我足足三日。我不该被那一时的温暖迷惑住的,都怪我。”
  “岚儿……”公上握住她的手搁在唇侧吻着:“所以,你再救我一次好不好?你别走……别走……就是救我了,算是我求你……”
  麝岚忽而笑了,那笑容令人见了十分恐慌:“我救了你,你与她再合议将我推下船去么?”
  茶杯里滚烫的茶水险些将我烫伤,而我却浑然不觉,结实地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滴娃都素过儿~~返乡滴娃注意安全~工作滴娃年终奖发100个月的工资~~~~贴个寻人启事~曾记得~一年前初来JJ~什么都不懂~纯粹的新人一枚~发了第一篇长篇《子倾歌》~不懂自荐不懂勾搭~时隔足月无人问津~~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冒粗来个叫{阿莫}的同学~一直鼓励着我~给我了写文的第一个野生评~~后来她留言说放寒假了要请假不来看文了~从此就再也木有见过她了~~~
  无论如何~我都想感谢阿莫妹纸~~谢谢你当年的冒泡~给了一个作者的新生~~祝福你学业有成~工作顺心~新年快乐~希望你还能记得那个青涩的~什么都不懂的紫鸢尾~~送上我最真心的感激~无论你能不能看到~永远祝福你!
  ☆、二十四章
  回到那花楼已经隔日清晨,九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瞪着我们两个夜不归宿的。我不知如何与他开口,刚咧开嘴冲他一乐,九哥的话便劈头盖脸地来了:“十五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有男人拦着她不让她回来!那男的之前是不是待她极为不好,还成日打骂她?勾|搭仙娥?”
  我擦擦汗:“哪里有什么仙娥,你当这里是九重天宫……”
  九哥悒悒地扶着桌子坐下道:“十五你留这里帮我讨珠子罢,我甘愿先回去受罚,我不要再待着受辱!还是因为个烂男人!”
  我于心不忍地看着九哥憔悴耷拉的眼神,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一根筋地喜欢一个女子,还是已经许了人家的。这么一还魂,说不定这女子恋慕人世,更加对他无感。遂劝道:“九哥无须自卑,纵然她再留恋驸马,待回了仙界受罚做了鬼,不是依然得抛却六界情缘,潜心修习?你们的未来才是光明的多彩的!你再如此消极,说不定就会害我失去个九嫂。”
  弗苏坐在一旁一直不曾开口,许是看不下去一个威猛壮汉这般扭捏憋闷,道:“公主是被那驸马设计推下湖中去的,你要不要去揍他一顿出出气?”
  九哥闻言立即起身拍了桌子:“也好!那男的这般十恶不赦,她还留在这里不走么?我正想去教训他一顿,看他放不放人!”
  我急忙踢踢弗苏的椅子,道:“我们可是仙人!怎么能带了私情去惩处一个凡人?凡人自然有凡人的因果报应,你要我九哥罪加一等么?”
  弗苏无害地抓抓我的手腕,冲我一笑:“所以说,要让上仙亲自去见一见他的情敌是多么渺小的一团烂泥,根本不会是他的障碍,培养一个人的自信是非常重要的。”
  我断然拒绝掉:“不可!九哥的性子不将公主府上下掀个底儿朝天才怪!”我又低声道:“我九哥最容不得女人流血掉泪,你让他去见了麝岚抹了脖子,铁定千头牛也拦不住他开杀戒了。”
  九哥见我与弗苏窃窃私语,摸起钢叉就要出门,弗苏拦下道:“上仙,现下是青天白日,你要幻化了元神去捉个凡人来暴揍一通?还是耐下心来,等到夜里人少了,再随我去见见那负心之人。”
  九哥憋屈着丢了叉子抱起酒坛子又是一阵猛灌,卧倒在床上迷糊醉了,挥手唤我:“夜里喊我起来!不许诓我!”
  弗苏见了勉强扯笑:“上仙果真是好修养,心无城府必成大器!”
  入夜,碍于那群莺莺燕燕的姑娘出入厢房会使我浑身不快,便无奈地挽起袖子亲自下厨去准备晚膳。弗苏一并下楼来帮我拾柴火,他知晓若是花楼里的姑娘出来帮忙我定然不开心,说不准晚膳又没了着落,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九哥的酒力与我一样全遗传了我舅妈太常仙子。别看他生得勇猛刚毅,一碰了酒睡个三晚五晚不成问题。饭筷摆好也无须唤他起来用膳,我同弗苏安心吃着,鸨母战战兢兢地立在门外唤道:“那个……弗苏太子……还有……女……女侠……门外有人找。”
  由于我前日砸了她的桌子,近来鸨母见了我是分外的客气。一听说有人来寻我,更是无论男女绝不拒客一律请进大门。
  我同弗苏擦了擦嘴迈步出门,心里还盘算着谁大晚上的来找我们?我们在这颜国也没个凡人的亲戚啊,难不成是姑姑太过担忧亲自来了?
  楼下已经被鸨母腾出来一处雅间,体贴地还环上了屏风。我自楼梯上就见着里头坐了个蒙着斗篷的人,分辨不清男女。才进去一看,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让弗苏命闲杂人等系数退下。
  那灰蒙地斗篷下面,是麝岚一张毫无生色的脸庞。
  我惊道:“你怎么会跑出来了?还知道我们在这里?”
  麝岚惨白如纸的脸颊带着浓重的虚弱:“我将你所说的珠子还给你,是不是我就会死?”
  我道:“你本来就是已死之人,已经去了阎王门口报到,是我九哥去捉鬼做差,你扮成男装想混入天庭去。结果却被我九哥喜欢上了,这才将珠子借给你,让你来人间看一眼爹娘。”
  “我信你所言,”麝岚咬着茶杯暖手:“我回去了就要受罚么?如此……当真是不值得了……我回来这一遭,让你们大费周章,还令我自己更难过,都是我的不是了……”
  弗苏与我道:“你们女儿家聊聊,我去守着上仙。”
  我点头,他冲我暖暖一笑,我便安了心。
  “他是你的夫君么?”麝岚问道。
  “啊?”我笑着摇头:“是我徒儿。”
  麝岚苦笑:“我羡慕不得。仙子,你将珠子拿回去罢,我愿意随你们回去。”
  我对她的决定丝毫不觉诧异:“你与他说通了么?”
  麝岚赶在眼泪落下之前挤出一抹笑:“仙子,我十六岁那年遇见公上境宸。那一天突来的风雪阻挡了我与师父们继续狩猎的脚步,回宫的途中,见着了浑身是血的境宸落在雪水里,将身侧的雪都染得殷红。我将他带回宫,请最好的太医,用最好的药材,总算是为他续了命。他有了生还的迹象,一直死死握着我的手。我从未被男子握过手,那时候是带着小女儿般的娇羞,第一次对他动了心。”
  “三日之后,天暖,他终于苏醒。我没有求他以身相许,只是要他继续在府中养伤,待痊愈之后赶上科举,好光宗耀祖。那时候,我知道了他在老家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等他回去。我妒忌了,想法设法毁了他们的尺素,还百般殷勤地去对他好,目的就是让他能心甘情愿地留下来,留在我身边。那一天来得太突然了。我陪他偷跑出去游湖赏景,与他一起吟诵诗文,临表赋词。却不想一条百步蛇突然窜出,落在他的脚踝上狠狠咬了一口。我不知是哪里来得勇气,埋头为他吮吸出毒液,自己却误食中毒。”
  “我窝在他的怀中与他说‘我救了你两回,你可不可以多看我一眼?’他抱着昏迷的我回了王宫,总算是将我救回来。父皇母后来到我床前,问我对他究竟是何意。是我千错万错,说已经与他私定了终身,被他见了身子。随即恩旨便下来,命他娶我为妻。他坐在我床前,我一直假寐不敢睁开眼睛看他,怕被他嫌弃,被他唾骂我无耻。可是……现在想起,我宁愿他骂我,宁愿他拂袖而去,却不是允诺了婚事,弄得到了最后,会让菁菁有了孩子,会让孩子没了……会让我的心死了,人也死了。仙子,你被心爱之人亲手杀掉,这种滋味你可受过?而今我成全了他们,特此来表明我的心意,愿意随你回去受罚。”
  我难掩对她的同情,为她拭掉了眼泪。夜色深了,我道:“你这样来要我收回了珠子,还需为你的父王母后留一个交待,不然你无故过世,让他们刚刚因你死而复生喜悦一番之后又再一次坠入深渊,岂不可怜?如若公上境宸他真的不爱你,你也不必为了这样的男子令爱你的人受伤。”
  麝岚点头,恳切道:“容我回去与爹娘告别,明晚子时,我会了无挂牵,届时等你们来带我走。”
  我嘴上答应,她噙着泪眼起身,扎紧披风向我欠身迎着冷月离去。我不放心,隐了元神尾随她去。一路跟她回了宫入了公主府,见着公上境宸紧张地守在门外,一见着麝岚回来才总算是松了气:“岚儿,你去了哪里?我……我以为你已经……”
  “以为我已经死
  了?”麝岚莞尔:“那样你不是会更喜悦?”
  “岚儿……”公上扑过来将她锁在怀中:“别对我这样,别这样……”
  麝岚乖乖在他怀中靠了一会儿,并不再挣脱,依旧是笑着,道:“境宸,我不恨你了,你也不要恨我好么?很遗憾我不能是那个陪你走到最后的女人。也许偶尔你还会记得我,只是记得我的时候不要再恨我……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的报应已经来了,我不会再怪任何人,终归是我的罪孽,我不该抢了你,还毁了菁菁肚子里的孩子……”
  “不!不……”公上境宸涕零,脸颊深埋在麝岚的肩窝中:“没有,没有,我从未恨过你,从未恨过……求你,求求你岚儿,再给我一次照顾你的机会,求你……”
  麝岚摇摇头,伸出手去回抱他,自嘲道:“若是我与你也有个孩子……不,还是不要有,你看,我又在幻想了,我真的该走了,我不该再奢求着回来看看你。境宸,我不想忘了你,只是可惜,再也见不到你,可不可以答应我,舍掉驸马的位子,带着菁菁离开……我不想……不想再回来看看父王母后的时候,还见着你们恩爱……我是不是很小气,很自私?对不起,也替我跟菁菁说一声对不起,我从没想过我会输成这样,对不起……”
  “岚儿,岚儿……不,我谁都不娶,谁都不要了……岚儿!”不知是什么滋味的泪水滑过公上的脸面,我实在是心痛,不忍再看下去,仓皇忍着泪水回了花楼。
  三个人的爱情不知谁对谁错,我倚在栏杆上想着,单纯的相爱真的只能是幻想么?弗苏正在屋内挨着已经醒了酒的九哥的谩骂。忽然想到,麝岚与我,也有多少相似之处。
  弗苏揉着耳朵出来,见我正在痴痴看他,展颜:“如何?现在见着我都会想我了?”
  我悱恻地问他:“我若是嫁你了,你会不会因为花骨朵怀了你的孩子而杀了我?”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瞬间又蒙上一层窃喜:“那你要先嫁给我才能知晓啊。”
  我将脑袋埋进衣襟里去无视他的求亲。
  我怎么能嫁给你呢弗苏?你忘了,我是被施了咒术的。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起来要说啥~~对太常舅妈好奇的可以去看看俺滴完结文《上神,您下流!》嘿嘿~☆、二十五章
  算着晚上才会去收了麝岚的魂魄,我歇了一会儿起身,想趁着这在人间的最后一日好生出门子去逛逛。成日里待在这花楼,我都怀疑我身上也染了那些脂粉香,迫切地想出去透透气。
  弗苏叹一声与我道:“你们兄妹间的感情是不是很不好?”
  我微怔:“你怎么会这样问?”
  他道:“今晚顺利的话就能拿回珠子,也能带麝岚回去请罪,但是上仙失职的罪名也是担下了,你想没想过你九哥会受处罚,还有这般心思去逛街?”
  我揪着嘴唇看他:“那要如何?留下来陪着他让我们三个人都闷闷不乐么?这也叫有难同当?”
  弗苏扯出抹坏笑:“那不如有福同享,喊上上仙我们一同出游。”
  在房里憋闷久了,九哥垂着脑袋迈出房门的那一刻,精神立马恢复大半,昂首迈步,稀奇百怪地扯着我与弗苏问东问西,探讨一件件在天上从未见过的物什是个什么来历。
  此时此刻,一处玉器店前,九哥拎着一盏青花夜壶问我:“十五,这玩意儿嘴儿尖尖翘翘,是不是只酒觞?”
  九哥幼时虽是跟着爹娘在人间待过,可升仙时也只有四五岁,哪里用得着什么夜壶,憋着了就冲着荷塘一泻千里,再挨顿揍罢了。我在行云观收徒弟的时候倒是见过夜壶,但却不曾见过做工这般精良的,人间真是稀奇,连个夜壶都弄得堪比玉器。弗苏在一旁无语地观摩着两个没见过市面的神仙研究一只夜壶,感慨道:“那不如就买一只回去留念算了。”
  九哥正有此意,我也想学学人间讨价还价的模样,便拎起夜壶唤道:“老板,这个要多少银子?多过一千两我可不买!”
  那老板许是见着我们三人身着不凡,非富即贵,而近年颜国又颇不景气,正巧有财主问津,眼神立即发绿,装出心善的模样:“姑娘好眼力啊!便宜着呢,五十两。”
  弗苏那边正捧了只香炉在把玩,听见老板的要价险些吃下一口香灰:“五十两?”
  我与九哥不懂行情,我偷偷拉过弗苏的袖摆道:“如何?五十两是多是少?”
  弗苏展了笑容:“这个老板才是最识货的,坑钱都坑到神仙头上来了。”
  我一听马上气极,鄙夷地瞪着那老板,拉过九哥道:“我们换个别家挑挑,这人太不地道。”九哥却傻兮兮地捧着那夜壶不舍得撒手,指着上面跟我说:“这杯子多好看,十五,你看,上面还有兰花呢。”
  此兰非彼岚呐九哥。我摸摸他黝黑的手掌,那长年累月因握着鬼叉而磨起的一层层厚茧,让我看了着实心疼。我看着老板笑呵呵地模样,道:“五十两就五十两,你再搭我个别的。”
  弗苏攥紧他手中的钱袋,用一种“反正是我掏钱你就可劲儿花罢”的眼神瞪着我。老板自然是笑开了花,指着他身后挂着的玉器图样问我:“姑娘自个儿选!爱挑哪个挑哪个!”
  哼,他以为我当真是脑子笨?我就不信我挑不出个值钱的!
  九哥自顾乐呵呵地抱着那夜壶摩挲去了,我打量了一番那些玉器,问弗苏道:“哪个好看?”
  弗苏浅笑:“是玉都好看。”
  我心里美滋滋,顺手指了他堂屋中间供着的一幅图画:“那就要那个玉玦!”
  “嗳?”老板吃惊地回身顺着我的手指一瞅,赔着笑脸道:“嘿嘿,姑娘,那个玉玦咱们店可没有。莫说咱们店,天底下也就只有一块!”
  我不悦:“那你是诚心不想做这桩生意了。方才问你你让我随便挑,现在我挑了又说没有!”
  老板为难道:“哎呀姑娘,那块玉可是当朝麝岚公主七岁时亲手用整块玉石掏空刻下,浑然天成,传为佳话。只是可惜了,后来公主玩耍时不慎遗失,世人就再没见过。所以咱们玉器店都供着一副图腾,以表对公主篆刻手艺的钦佩。”
  忽的,我望着那玉,一下子回想起那一日公上境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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