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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华惊梦-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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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一条清澈的溪水汩汩而流,流淌声不断传来,给这个沉闷的夜晚带来些许灵动,生动不少。
“我想到那小溪洗出我身上的污秽。”朱语清生生的说道。
林夜辰身子一震,抱着朱语清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他停下脚步,有些茫然的看着朱语清。
却听朱语清牙齿磕碰得有些作响,她一字一顿的说道:“那畜生摸过我,必须洗掉。”朱语清强烈要求着。
林夜辰心中又是一阵苦痛,他双眼红了起来,这次的红并不是由于发怒而变的红,而是因为心痛。
林夜辰跨步前去,走近小溪,抱着朱语清蹲在溪边,他解下朱语清身上裹着的外衫,轻轻丢在一旁,雪白的兜肚映入眼帘,林夜辰别过头去,显得有些笨拙。朱语清一怔,看着林夜辰的举动,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却见林夜辰伸手触到小溪中,淡淡的说了一句,“水有些凉。”
朱语清却坚定的说道,“再冷我也得洗。”
林夜辰迟疑了一番,抱着朱语清轻轻跳进溪水之中,温柔的溪水轻轻触碰着二人的身体,朱语清还在惊讶之中时,林夜辰却兀自将朱语清擦拭起来。
“都是我,这一切都怪我。”林夜辰话音倏然变得哽咽,他胸口再次起伏不定,压抑已久的难受和痛楚似乎突然释放了出来,他一边轻轻帮朱语清洗着身子,一边哽咽的说道:“若不是我之前那般让你离开花月小居,这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了。”
朱语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怔怔的看着林夜辰,他发红的双眼变得湿润起来,虽然她身上渐渐适应了溪水的温度,但却感到有一水滴悄无声息的打在自己的脸上,那温度,很冰凉。
那是泪水么?
朱语清有些慌了,但是她却没有勇气去和眼前的这个男子说话,林夜辰抱着朱语清,动作轻柔的用清水抹掉了朱语清嘴唇上沾着的鲜血。朱语清迟迟不说话,林夜辰内心的愧疚和懊悔自然而然变得更加深重了,他一脸痛楚,不再似之前在院子里杀人不眨眼的冷漠。
朱语清心中大痛,她也在愤恨,她也在愧疚,若不是自己受了严书章的激将法,她又怎么会误入他的别院?
二人都在将事情的因果往自己身上揽,沉闷的心怀久久不能得到释放。
不知何时,林夜辰已经再次将朱语清用外衫包裹好了,他抱着她,不肯放手。似乎他再次放手的话,朱语清会再次受到什么不测一般。
朱语清轻轻的在林夜辰的怀里挣扎一番,林夜辰却是死死不肯放手,“让我踩在地上一会儿吧。”
林夜辰依然不放,朱语清柳眉一蹙,她感到林夜辰并没有松手之意,反而将自己死死抱着。
“若你再发生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林夜辰长叹一声。
朱语清看着林夜辰一脸的自责,她适才反抗的心一时便陷了下去,身子一时软软的靠在林夜辰怀中,她深深吸了一气,说道:“这怪不得你,这些都是我自找的。”
林夜辰见朱语清终于开口,眉宇间露出一丝惊喜,但还是改不了他一脸的惆然,夜色下,他陷入在不尽的阴影之中。
之前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只要一闭上双眼,都会浮现在朱语清和林夜辰的脑海中,就好像一个阴魂不散的恶魔,毫不留情的一直缠着他们二人,似乎不把他们在痛苦中折磨死便不罢休。
第二百零二章 离别之吻
万里无云的夜空,再次飘起绵绵轻雨,小溪潺潺之声不绝于耳,雨声本是轻如蚊语,小溪的声响早已盖过了轻微雨声。
“放我下来吧,眼下我们都需要静一静才好。”
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给这个显得有些单调的夜晚带了些许人的气息。
朱语清垂下眼帘,眼神流露淡淡的怅然,她又是轻声一叹,“好吗?”
抱着朱语清的林夜辰双肩轻轻颤抖了一下,他低下头去,脸上复杂的神色难以读懂,他迟疑了一番之后,轻手轻脚的将朱语清放在草地上。但他的双手还在搂着朱语清,他在害怕,他还在担忧着,似乎生怕朱语清一脱离他的手中,就会发生什么事。
朱语清咬着双唇,忽然在林夜辰猝不及防的时候在他大穴处点了几下,林夜辰身子一震,随即他立马被朱语清点了穴道,僵直的立在原处,他有些惊愕的看着朱语清,心中奇异不已,他自然不知道这下朱语清下一步要做什么。
“佳儿?”林夜辰声音干涩,带着少许的嘶哑,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她茫然的脸上,柳眉轻轻舒展,双目立马倒映了他的身影。
“我现下一闭上眼就想起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朱语清缓缓的说着,她的脸上充满着羞辱、悔恨和无奈,“我能一个人静一静吗?”
“静一静?”林夜辰心中问道,“她还是不希望我在她的身边么?”林夜辰内心似乎被什么重重击中,他又想到了那个夜晚,朱语清刚离开花月小居的那个黑夜,她靠在一个白衣男子的怀中,轻声抽泣,嘴上说着:“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林夜辰脸上露出一丝苦楚,他哑着嗓音无奈的说道:“果然,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朱语清低下头去,双手攥着宽大外衫的衣角,此时此刻,她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林夜辰的话语。
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她变得如此徘徊不定?
念及那日在花月小居,她得不到任何人的信任,她孤独的从花月小居走了出来,当时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埋怨与愤恨,只不过过了这么多时日,她每每想起此事,心里的疙瘩却也没有当初那般的大了。
或许,她眼下对林夜辰无言以对的原因还有今夜发生的那件事,那件事对她来说是多么的羞辱,虽然她安然无恙,虽然严书章没有得逞,但是面对着林夜辰,她的内心是说不出的羞愧,她感觉没脸见他一般。
此时朱语清心中的感受,宛如波涛毫无调理的胡乱汹涌,她的胸口仿佛被巨大的石头重重压着,令她难以喘气。
“给我一点时间,好么?”朱语清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她缓缓伸出手去,抚上林夜辰坚毅的俊脸。
柔和玉手的轻柔抚摸,林夜辰又是一怔,片刻,他眼眶有些微红,闭上双眼,胸口再次起伏不定,他的心情也没比朱语清好到哪里去吧!
“你要去哪里?”林夜辰细细品味着朱语清适才说的那句话,突然一惊,当下急忙问道。
朱语清淡淡一笑,伸出另一只手,双手搂住了林夜辰的脖子,她踮起双脚,刹那之间,在林夜辰还在诧异的时候,她的唇封住了林夜辰的唇。
林夜辰大惊不已,他感受着朱语清的吻,除了她的吻,他还感觉到了一滴清泪滴在了自己的脸上,有一种灼烧的感觉;他心中大痛,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朱语清轻轻咬住了下唇,只听她含糊的说道:“不要问为什么好么,我需要一些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情。”
一吻终了,被封住穴道的林夜辰呆呆的站在原处,朱语清放下双手,深深看了林夜辰几眼,不舍的转过身,她却迈不出一步,徘徊、犹豫,她迟疑了许久之后,最终才狠下心离林夜辰走得越来越远。
看着渐去渐远的朱语清,林夜辰双唇有些颤抖起来,他看着她离去,他也不再说什么,她需要一些时间,他也不想去阻拦,那样的话,反而对双方都不好。
这世间,心中横亘的伤疤,还得需要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时间来消除,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此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天空还飘着小雨,孤零零的打落在孤零零的林夜辰身上,他双眼紧闭,万般无奈和痛楚涌上心头。他倒真希望自己死了算了,现下他突然觉得这般活着比死还难受,他再一次动也动不了,看着离去的朱语清,他在心中问着自己,这茫茫无际的黑夜,她一孤身女子,又会去往何处?
他慌了起来,他已经容不得她再受到一丝伤害了,可是无奈朱语清封住穴道的手法却是这么的无懈可击,林夜辰如何强行运行内力试图冲破穴道都无济于事,到底是个精通医术的女子,连封住人的穴道的技术都是这么的一流。
他什么都不能做了,眼下,他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朱语清慢慢消失在前方的夜色之中,消失在他的视线。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黎明渐渐到来,林夜辰穴道也自然的被解开,看着天际露出晨曦的雪白,林夜辰就好像失去了所有支撑一般,无力的倒在地上。他的脸埋在泥土里,身子有些颤抖着。
他的心,好似在剧烈的抽痛,一阵阵窒息的感觉。
※※※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早晨的阳光很不情愿的从云层中透了出来,照耀着整个慕泽门。华丽的琉璃瓦泛着淡淡的金光,雪白的围墙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也发着不俗的光芒。
这个清晨,慕泽门里的人来来回回走个不停,似乎在忙着什么大事。
时不时会听见几个人互相催促,时不时还会听见木器轻微的磕磕碰碰。
只见慕泽门一时间被装饰得格外喜庆,红色的绸缎修饰着大门,楼宇圆柱也被人擦得格外干净,随着光线的照耀,还泛着些许白光。慕泽门大殿的门口,十来个人正在给大门挂上红色锦缎,他们扶着天梯,很是小心翼翼的给这个大门做着装饰。
“这可是大殿,你们休要给我懒懒散散,必须给我好好完成才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在这个清晨中,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苛刻和生冷。
“是!萧总管!此事我们定当鞠躬尽瘁,不会有一丝马虎!”那几个正在忙着装饰慕泽门大殿的人们大声的回应。
那几个人口中的“萧总管”正是慕泽门门主慕容泽的得力助手,慕泽门管理一切内务的总管——萧不情。他虽然已过而立之年,接近四十,但却不显一丝的老态。
萧不情背负双手,慢慢的在慕泽门的前院走着,也不知道这慕泽门最近要办什么大事,竟然将慕泽门装饰得如此喜庆。
微风袭来,清爽中带着几丝凉意,毕竟已然进入了冬天的时候了,此时的风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寒冷。萧不情轻微的蹙了蹙眉,他又不放心的看了这群还在埋头苦做的人们,看了好几眼之后,才肯放心向门主休息的院子走去。
慕泽门大殿隔壁的院子便是门主休息之地,踏上石桥,桥下的池水变得浅了不少,低头看去,能清楚的看着池底漂浮的浮萍,还有三两条小鱼时不时会往四周窜几下。
踏过石桥,假山盆景映入眼帘,这日天气极好,这院子的凉亭处正有两人在对弈。萧不情远远的看着对弈的两人,他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走了上去。
待得萧不情走进凉亭,正在对弈的两人却也没有转过头去,依然拿着手中的棋子,只听其中一个男人轻笑了几声,问道:“不情,布置得如何了?”这询问萧不情的人不是别人,正在慕泽门门主慕容泽,而与他对弈的另一个男人,自然是裂天谷谷主沐云天了。
这日,他们似乎心情大好,才会出来坐在凉飕飕的亭中对弈。
萧不情见慕容泽询问自己,当下连忙拱手一拜,有礼的回道:“布置得差不多了,沐少主成亲,我们自然不敢怠慢。”
沐云天双眼盯着棋盘,看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棋子,他忽然眉开眼笑,在棋盘上的某一处放下自己手中拿着的黑子,“慕容兄,你输了。”
慕容泽眉毛一蹙,不怎么相信的端详着棋盘,半晌后哈哈大笑道:“哈哈,沐老弟,是我输了,都怪我分心,一看不情走了过来,我就忍不住要问下休儿婚礼的现场布置的景况,唉,我还是难得有像沐老弟这般平静如水的心境啊。”
沐云天又是一阵大笑,“说来惭愧,慕容兄这般关心我家休儿,我这当爹的还真是不称职啊。”
“沐老弟真会说笑,你疼爱休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又哪来什么不称职之理?”慕容泽老气横秋的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继续道:“这些年,你我兄弟相待,休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和我亲生儿子也没什么区别。”
沐云天颔首,得意的笑了笑,“休儿有你这样的伯伯,还真是他的福气啊。”
两人又是一阵谈笑,笑声荡漾着整个院子。
看来,沐云休与水沫成亲的日子不远了。
第二百零三章 通缉令下
沂州城内,往来人不断,繁华不绝。
“你们听说没,三日之后,裂天谷少主沐云休可要大婚了!”
“我也听说了!”
“什么?新娘子是谁?”
三五个男子的对话从一家酒楼传来,夹杂着几阵哄笑,酒楼靠窗户的一张桌子上,一个身形瘦小的少年低头饮茶,他一身灰衣,修长雪白的手指端着茶碗,细细聆听着身后的人们在谈话。
“听说是慕泽门惜香堂堂主继承人,生得那可叫是一个绝色啊!”
“嘿嘿,那真可谓是郎才女貌哇。”
“慕泽门又热闹了,各路的江湖人也会汇聚在那,我们也去哪讨些酒喝才是。”
“咦?这裂天谷少主成亲,怎么不是在裂天谷举行?反而是在慕泽门?”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哈哈!”
“笑什么笑,快说快说,这到底是为何?”
“我来说吧,这裂天谷地势凶险,居住之地常年有人把守之外,地形也是奇异多端,不认识路的人一般进了入口就找不到再次前行的路。”说话的人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裂天谷很是有江湖人士进去,或许他们也不愿有人进去,自慕泽门和裂天谷交好以来,什么成亲之类的大事都在慕泽门举行。”
“呔!还真不愧是盟友。”
谈话停止,灰衣少年细长柔美的眉毛微微一蹙,他肌肤雪白,并不似一个江湖少年,定睛一看,他真的并非一个少年,而是由女子女扮男装所成,此人不是朱语清又是谁?
自那日与林夜辰离别,她一人便从扬州行船而上,谁知她竟会抵达沂州境内,难道她也要去慕泽门看看?
这日天色并无骄阳,带着淡淡的阴色,时而冷风吹来,行走在街上的人们都不自禁的感动寒冷。朱语清扮作少年模样走着大街上,只见一群行人纷纷围着告示榜上,朱语清心下一奇,当下也走了过去。
“诶呀呀,天啊,十几条人命一夜之间就没了啊!”
“这杀人的还真是个恶魔。”
“这扬州怎么经常发生如此命案,还是我们沂州安宁啊。”
“我看啊哪里都一样,有分歧的地方总有人命发生,只不过我倒是想知道这些死了的人到底是怎么得罪人的。”
一群人面面相觑,互相低声磨磨唧唧。
朱语清一听到“扬州”二字,心中一紧,连忙伸出脖子看去,只见告示榜上贴着一张通缉告示,上面画着一对男女画像,朱语清再次一怔,那画着的一对男女不正好是她和林夜辰吗?虽然有些失真,但从神态上看着还是有三分相似。
她立即看着画像旁边的黑字:“前几日扬州严家别院数十条人命尽失,此二人便是此次命案的罪魁祸首,案发之后潜入某地,城中若有遇见此二人者速到衙门报告,有捕获者重金奖赏,若有窝藏包庇者格杀勿论。
朱语清眉毛一挑,轻蔑的看着“严家别院”四字,她嘴角一扬,似乎在说着这些人都该死,特别是那姓严的。她在林夜辰的画像上停留,片刻后别过头去,眼神有些黯然,她这下却想知道林夜辰的行踪了,那日走得太急促,事后总有些后悔,她在想着若是此时林夜辰在身边那该多好。眼下他们二人成为朝廷通缉的重犯,她不由得为林夜辰担心起来。
冷风刮过,朱语清只觉得脸上有些许生疼,她不再停留在告示榜前,而是立马转身往慕泽门的方向行去。
而告示榜前的人群中,只见一对男女相视一眼,眼神带着淡淡的惊讶。那女子一身紫衣,头发高高挽起束在脑后,面容温婉娇美,她似乎不怎么相信告示榜上写着的一切。而在她身前的男子一身白衣,星目剑眉,冷峻中带着一丝柔情,他眉头紧皱,和紫衣女子一样,他对告示上的通缉令也很是诧异。
那紫衣女子柳眉蹙着,压低声音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他和佳儿姑娘怎么突然杀了官道上的人?”
看着眼前的女子担忧的神色,白衣男子迷惘的摇了摇头,“叶姑娘,事情原委我也想知道,只不过我可以断定的是,你哥哥绝对不是随意杀人的人,他这么做定有原因。”
“聂大哥,想不到会发生这些事情,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怨我,若不是那日我中了弹指断魂散,佳儿姑娘也不会这般离去,若这一切没有发生,他们流离在外也不会碰见这些事,这一切都怨我。”紫衣女子垂下眼帘,满脸自责。
那白衣男子身子一震,脸上惭愧之色立马浮现,他轻轻一叹,“那日怪我才是,一切都是我过于冲动,话语有些过分,中伤了朱姑娘。”他紧握拳头,指甲都全然陷入了肉里。
紫衣女子柳眉又是一蹙,伸出手去,青葱一般的手指抚上了白衣男子紧握的双手,她温和的将他的手指慢慢松开,男子一震,怔怔的看着她。只听紫衣女子柔声说着:“我知道那是你为了我才这样的,聂大哥,眼下或许我们不该一味的追究责任,而是早些找到他们才对。”
无尽的柔情向白衣男子袭来,看着面前的女子柔情似水,他的心轻轻的漂浮着,似乎他陷入了一片软绵绵的云层,他越陷越深,再也不愿离开。
他眼神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因为此时的双手被一双滑腻温柔的手握着,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其他什么都难以听得清了,眼下这个女子说什么,他都会愿意去做。
叶雨昔和聂云峥几日前也出了花月小居,本是因为叶雨昔病情好转,七绝之毒全然除尽,她正想回到鸾翘宫亲自给鸾翘阴姬叶莲素报个平安,在聂云峥的护送下二人便来到沂州,没想到会在告示榜上看到林夜辰和朱语清的通缉令,当下二人便改变主意,先找到林夜辰和朱语清,再去考虑回鸾翘宫的事情。
这日,十月初七,三日之后,十月初十,沐云休的大婚便在那日举行。
十月初十成亲,意寓着十全十美,可是沐云休的内心会是这么想的吗?他心中存着的并不是快要成亲的喜悦,或许他一点喜悦之情都不会有,相反的却是无尽的忧愁和无奈。黯然神伤,绝望不已。
慕泽门内灯火通明,翠湖白石桥上装饰着各色花灯,灯火灿烂,闪耀着万千喜色,翠湖在灯光的照耀之下,波光粼粼,湖中的鱼儿时不时会探出脑袋,往白石桥汇聚的中心凉亭看去,似乎它们也想知道亭中的人物。
沐云休独坐栏轩,身旁摆着一壶酒,他神色黯然,玉冠束起的长发垂在脑后,他无力的靠着柱子,两眼无神的看着翠湖的景色。
再过三日,他就要和水沫成亲了,想到此处,他眼神再次黯淡下来,可是当初曾经许诺的事情又怎么会轻易改变?若能改变,原因也只有一个,那便是梦中萦绕无数来回的女子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就算是浪迹天涯,终生背负着不负责任负心汉的骂名都在所不辞。
只不过,这一切都不尽他的愿啊,那一晚,那个女子,在那大树之下,委婉的拒绝了他,虽说是委婉,但却如尖刀重重的刺进他的心,他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心便这般轻易的被她驳回,而且化成了碎片,碎在了地上。
他再也无心了,碎了一地,难以再将碎片找回,难以再次缝合成一颗完整的心。
沐云休端起酒壶,冷酒入喉,凉彻心间,无奈,他除了无奈,再也没有其他。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一阵女子的胭脂味传来,沐云休头也不回,他知道来人是谁,但他从来不会对一个自己不喜爱的人转过身去。
前来的水沫满脸欢喜,她欣赏着令她大饱眼福的夜色,慕泽门之所以装饰得这般华贵繁华,全然都是因为三日之后她和沐云休的婚礼,每每念及此处,水沫的心就像吃了蜜罐一样的甜。
她远远的看见沐云休的身影,她心中狂跳,再过几日他就完全属于她了,她理所当然的成为他的妻子,那一刻她等待了好久,仿佛等待了千年,望穿了秋水。
轻轻走到沐云休身后,水沫在一旁慢慢坐了下来,她双颊红晕,时不时偷偷往沐云休看去,她内心欢喜,却不知道沐云休内心是多么的无奈。
“你来这里做什么?”沐云休淡淡的问道。
水沫一惊,满脸惊喜,因为每次她来到这里找沐云休,他都不会先和自己说话,然而这一次他却是先出的声,虽然语气满含冷淡,但是足以令她高兴不已。
“我……我来看看你。”水沫变得语无伦次。
沐云休看着远方的景色,依然没有回过头来看着水沫,还是那么的冷漠说着:“你已经看了,也可以回去了。”
“少主!”水米面色一变,带着一些不满。
沐云休没有应声,当着水沫不存在一般再次饮酒。水沫不知所措,静静的坐在原处,虽然表面看着平静,但是内心早已波涛翻涌了。
半晌之后,一个白衣轻纱的女子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走到凉亭边上,话音温婉的说道:“少主,打扰一下。”女子端着的托盘上整齐的摆放着一件红色嫁衣,看上去像是给新郎所穿,她站在凉亭门外,不敢进去。
沐云休不知来人是谁,他不愿和水沫独处,当下便回道:“进来。”
白衣女子走了进来,在沐云休身后说道:“这是为少主所制的红色婚服,还请少主试试,若不合体我再下去改改。”
听着这如沐春风的话音,沐云休一奇,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声音,但他却也没有回头,一时间回想着这声音在哪里听过。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传来,水沫怒道:“把衣服放下就可以了,还死死的愣在这里做什么?”
显然,水沫给了那白衣女子一记耳光。
沐云休面色不悦,转过身来,正要对水沫说什么,他的目光触及到白衣女子身上的时候,他却是一惊,说道:“怎么是你?你不是谷中新来的那女官么?怎么会到慕泽门来了?”
第二百零四章 宫若之秋
白衣女子雪白的脸上印着火红的五指印,这水沫下手也过于狠了点。
沐云休看着那白衣女子,只见她低着头,神色淡然的端着托盘,沐云休眉毛一蹙,总觉得这女子的神色与某个女子是那般的相似。
那白衣女子抬起头来,看着沐云休,说道:“承蒙谷主看得起我,特意吩咐我到这里为少主做新衣。”
沐云休颔首,然而一旁的水沫却是脸变得铁青,水沫看着眼前的女子,怒气莫明其妙的升了起来,“都说了放下衣服就走,还站着做甚?”
“谷主说少主必须立马试穿,让我早日改好才行,毕竟大婚将至,拖延不得。”白衣女子缓缓道来,神色波澜不惊。
沐云休不悦的看了水沫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他站起身来,踏步离开凉亭的时候,转身对那白衣女子说道:“随我来吧,我这就去试穿。”
白衣女子对水沐行了一礼便尾随沐云休而去。水沐呆在原处,满脸怒火。
一路上,夜风静悄悄的吹着,沐云休走在前面,身后的白衣女子步屡轻盈。
“你是叫宫若秋,可对?”沐云休不再沉默,缓缓开口说道。
白衣女子抬起头来,月色下一脸的温婉,看着沐云休挺秀的后背,轻言轻语的说道:“小的正是宫若秋。”
沐云休继续往前走着,不到片刻,二人在一间阁楼之前停了下来,沐云休转过身来,伸出双手拿起托盘上的红色新衣,只见那唤作“宫若秋”的白衣女子身子一震,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沐云休摆手道:“我去试试吧。”言毕,便往屋子中走去。
“外面天凉,你不进来么?”沐云休鬼使神差的转过身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看着这个女子的神色有些复杂,就好像看着他心中一直牵挂的女子一般。看着眼前的宫若秋,或许沐云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朱语清的影子,他对她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宫若秋只是听说沐云休平日性格生冷,不喜多言,今夜他却这般对自己说话,还没有一丝摆着主人架子的阵势,这不禁令宫若秋感到诧异起来。
正当宫若秋陷入沉思的时候,沐云休眉毛一蹙,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去走入屋中,待宫若秋反应过来,沐云休已经踏入屋中,她急忙道:“小的就在门外等候便是。”
沐云休停下脚步,也没开口,停留须臾之后又走了进去。
屋外寒风阵阵,宫若秋双手交叠之余身前,静静的等候着沐云休试衣。
屋内的沐云休拿着红色的新衣坐在桌旁,细细端详了这件华丽的新郎喜服,眼神再次流露一抹黯然,他忽然哑然失笑,“为什么新娘子不是你?”
屋中的灯火不由自主的扑闪起来,沐云休闭上双眼,将喜服放在桌上,不再将目光停留在喜服上。他之所以会回到屋中试喜服,其实只是为了避开水沫罢了,眼下他又哪有什么心思去试穿这他本不情愿穿上的喜服?
烛台上的红烛越变越短,蜡烛的泪滴慢慢积淀着,时间慢慢在流失,悄无声息的从指间滑过,沐云休回过神来,才发现屋外还有一个女子在等着他试衣。
他猛地站了起来,往屋外走去,只见宫若秋依然静静的伫立在门前,很有耐心的等候着,沐云休心中愧疚,往宫若秋又移了几步,他细长的桃花眼看去,宫若秋放在身前的双手有些通红,连她的脸都被冻着了。
“少主,不知新郎喜服可是合身?”宫若秋见沐云休出现在自己身前,她神色淡然,连忙有礼的问道。
沐云休看着她被冻得发红的双手,眼神流露出愧疚之色,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当下只是轻轻颔首,淡淡的回道:“还好,就这样吧。”
宫若秋自然不知道沐云休并没有试穿喜服,当下听见沐云休没有任何修改的意见,心中不由得一喜,就像自己的作品得到了肯定一般,心情是格外的喜悦。
“多谢少主满意,这喜服就这么定了,还请少主将喜服还予小的,小的下去之后再做些修饰。”宫若秋慢慢说着,她似乎很在意自己亲手制作的衣服。
沐云休眉毛一蹙,二话没说便走回屋中,不多时便将喜服拿在手上,递给了宫若秋。
“谢少主,小的告退了。”宫若秋朝沐云休一拜,转身正欲离去。
宫若秋没走多久,却听沐云休说道:“等一下。”
“少主,还有何事要吩咐小的?”宫若秋奇道。
“以后别再自称自己为小的,人生下来皆是众生平等,何必分得这么清楚?”沐云休眉毛蹙着,看着宫若秋说道。
这句话不禁令宫若秋一直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之色,沐云休看着她的反应,面色有些不悦,“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少主……您没有哪里不对……”宫若秋低下头去,一时之间对沐云休无言以对,这种情况,她倒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那便是了,日后别再称呼自己为小的了。”沐云休别过身去,“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记住我今夜说的话。”
宫若秋抬起头来,支支吾吾的说道:“您不让我称呼自己为小的,那我该称呼自己为什么呢?秋儿?若秋?宫若秋?还是阿秋小秋?”
这宫若秋的问题不由得令沐云休怔了一下,他本以为宫若秋会顺从他,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番问题来。
秋儿,若秋,宫若秋,阿秋,小秋……沐云休心里暗暗念着,不知为何,夜色之下,可以依稀看见他嘴角轻微上扬。
“这个,你自己想叫什么便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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