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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华惊梦-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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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快说,她人呢?”姜罹声音加重了几分,尾音也有几丝颤抖。
朱语清何时见过姜罹如此心急迫切,讶道:“大叔,你怎么了?”
姜罹没做答复,他胸口起伏不定,喘着粗气的说道:“花月苒人呢?花月苒人呢?她曾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小子,你倒是回答我,她到底怎么了?”
林夜辰这时身子也震动一下,从姜罹的话语和脸上惊恐的表情看来,难道花月苒已经遭了什么不测不成?否则姜罹为何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林夜辰低头望去,看着剑气凛然的红色长剑,难道这就是那日柳沧流口中四件宝贝之一的“噬情”?
这时,白衣男子眼神有些凌乱,张口说道:“我师父她……”说到此处,他再也说不下去。
姜罹眼神更为惊愕,大声道:“她,她怎么了?死了?”
此话一出,朱语清和林夜辰不禁大为震惊,这么说来,叶雨昔的伤势不就是没有挽救的余地了么?林夜辰双眉皱作一团,嘴唇有些发抖,却见姜罹张着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一个箭步奔到林夜辰身前,将叶雨昔递给林夜辰,接着抓着白衣男子怒道:“是不是,我说的是不是?”
那冷峻孤傲的白衣男子身前的衣服被姜罹死死抓着,虽然他容不得任何人亲近,但此时面对姜罹的迫切逼问,他脸上却露出几丝无奈,淡淡道:“是了。”
姜罹面色惨白,忽然变得像发疯一般,大吼一声,连忙往前奔去。
“大叔!大叔!等等!”朱语清看见姜罹这般,心里大急,连忙向姜罹追去。林夜辰也是不敢面对花月苒死去的消息,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也跟了上去。
姜罹狂奔,在远处的一幢庭院停了下来,他的步子又慢慢迈开,往庭院走去。朱语清追上姜罹,抬眼望去,那庭院大门的牌匾上写着“花月小居”四个大字,字体宛如天间云彩,又若霓裳流苏。
朱语清转身望去,只见林夜辰抱着叶雨昔也跟了上来,她此时有些无奈,不知跟林夜辰说些什么好,花月苒死了,对林夜辰的打击又是何等之大。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姜罹会如此大悲。
姜罹往庭院深处看去,面色一怔之后又奔了进去。庭院幽幽,暗香几许?满园梨花绽放得繁盛,再过些时日取而代之的便是初成的果实。踏入花月小居大门,一条小径通向前厅,雕花檀门,玉楼高耸,屋檐上飘动着几盏六面月白灯笼,上面用精美的字体刻着一个“花”字。
姜罹注视着前厅,一步又一步的靠近,这一过程他眼神哀伤迷茫,脚步沉重,本是短暂的一条小径,却被他行得遥遥无期。
身后不远处的朱语清迷茫的看了看林夜辰,心道:“怎么办?怎么办?解毒仙子真的死了吗?”
“若是如此,我们这些天的拼死赶路都不作数?叶姑娘真的没有活下来的希望了吗?”朱语清此时的内心极为复杂,她看着林夜辰,她看到了他早已有些泛红的双眼。
此刻的姜罹步入大厅,一个触目惊心的物事刺入他的眼帘。他瞬间化作一座枯石,呆立在原处,万物俱静,哪怕是一粒尘埃落地,都可以听得它的声响。
朱语清缓缓上前,只见姜罹盯着厅堂里的一件东西,顺着姜罹的目光而看,朱语清脸色也变得有几丝惨白,她看见香案之上摆放着一块灵位——先师花月苒之灵位!
姜罹身子一个不稳,便跪倒在地,朱语清讶道:“大叔,你,你还好吗?”姜罹面无表情,两眼无神,呆呆的看着花月苒的灵牌。门外的林夜辰抱着叶雨昔看见这一幕,他的身子也瘫软不少,皓齿咬着双唇,早已渗出不少鲜血。朱语清看着眼前的景象,无论是林夜辰,还是她大叔姜罹,都会给她的内心带来牵扯的割据之痛,宛如刀剜。
“姜罹叔叔,你们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想起,姜罹却毅然无动于衷。朱语清轻轻转身,只见一背负两柄紫色双剑的女子屹立在门口,她正是花紫盈。她一袭红色衣裙,里衣却洁白如雪,两手长袖随风摆动,袖口镶嵌着金色花边,双眼细长,不失男儿英气,颇有一副巾帼不让须眉之风。
朱语清无助的看着花紫盈,话语有些悲惋的说道:“盈儿姐姐,花姑姑她……她真的过世了吗?”
花紫盈一双细长眸子看向朱语清,轻轻点头,朱语清不禁往后退了几步,靠在门墙上,两眼呆滞,又问:“什么时候的事了?”
“一年了。”花紫盈话音有些哽咽。
姜罹僵硬的转过身,抬头看着花紫盈,声音嘶哑得再也无法分辨出他是姜罹,“盈儿,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花紫盈低下头去,双拳紧握,道:“姜罹叔叔,我只想知道,你心里一直没有忘记我姑姑,是也不是?”
朱语清心中的疑惑倏然被驱散到了九霄云外,她终于知道了姜罹和花月苒之间的关系,竟有着一层男女之情。她看着姜罹,突然觉得姜罹仿佛老了十岁,脸上的沧桑悲痛无尽,任谁看见他的样子,都会觉得他是个伤心之人。
却见姜罹狠狠的用衣袖擦拭了眼角泪水,站起身来,走向香案,伸手握着花月苒的灵牌喊道:“花月苒,你怎么死了?二十年前你赶我走,现在我死皮赖脸的回来了,你却先死了,你活回来,快活回来!”
朱语清看得心痛,跑到姜罹身前抱着姜罹双臂哭道:“大叔,你别这样,花姑姑要是看见你这样,她也会难过的。”
姜罹听见朱语清的哭声,他内心强忍悲痛的底线也登时崩溃,泪水簌簌而下,声音哽咽道:“侄女,你不知道,她又怎么会难过呢?她早已不在乎我了,早已不在乎我了……”姜罹伸手抚摸着花月苒的灵位,像是在抚摸着一个心爱的女子,他泪眼婆娑,身子颤抖,又道:“二十多年了,为什么?二十多年过后,会是这番场景?”
林夜辰看见一脸伤痛的姜罹,他的内心也何尝不也难过崩溃呢?现下花月苒已不在人世,他的妹妹叶雨昔怕是真要命丧黄泉,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难道,眼前的此情此景都是浩瀚苍天暗中注定?
姜罹此时情不能已,又道:“花月苒啊花月苒,想我这二十几年的痛苦煎熬,是何等之难,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想你,可是你为何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就走了?你当初比试失败,一怒之下也将我赶走,我不怨你,我又怎么会怨你呢?”
朱语清身子一震,原来她的大叔姜罹之前和解毒仙子花月苒曾共居此处,正是因为和林夜辰的娘亲鸾翘阴姬一场比试之后,才会有后面姜罹的离开。她抱紧了姜罹的手臂,安慰道:“大叔,时过近迁,花姑姑她泉下有知,你这份心意她定会知道了,她一定很开心的。”
姜罹转过头来,满脸泪痕的抚摸朱语清的发丝,道:“侄女,你说,她会高兴吗?她会开心吗?”
没等朱语清答复,却听一女子笑声传来,道:“开心,开心,自然开心,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二章 解毒仙子
悲痛欲绝的气氛突然被那女子的笑声打破,众人一奇,连忙寻找声音的主人。
却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面带微笑,伫立门口,乌黑秀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一支翡翠玉钗别在头上,细发垂在脑后,双耳佩戴着绿色的玛瑙耳坠。再仔细一看,她肤色雪白,双眉如柳如月,深褐色的明眸闪着淡淡的光泽,她嘴角上扬,虽一身黄衣,着装简易,却有一番清丽脱俗之美。
朱语清惊奇万分,自然不知道眼前带着笑靥的女子会是谁。她正欲转头问姜罹,姜罹早已惊鄂不已。这时又听门前的黄衣女子笑斥道:“姜梨子!你傻了吧?”
黄衣女子这一呼唤,姜罹身子又是一震,双手一松,花月苒的灵牌顿时落地。黄衣女子却是柳眉一蹙,指着灵牌,有些责备的看着姜罹说了一声:“嗯?”
姜罹见她这一指,连忙将地上的灵牌捡起,身子有些踉跄的走到黄衣女子身前,不可置信的道:“你,你……”他又往灵牌一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朱语清甚是诧异,此时林夜辰俊朗的面容上也浮现出惊异的神色。“这女子到底是谁?从面上看来,她不过二十多岁,可为什么称大叔作‘姜梨子’?为什么不和盈儿姐姐一样称大叔作姜罹叔叔?”朱语清左思右忖,都想不通透。
忽见姜罹的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月苒,你没死,你没死?”
那黄衫女子破涕而笑:“臭梨子,我没死的。”
朱语清和林夜辰皆不自禁倒吸一口气,他们二人对望,双眼都是惊讶无尽。朱语清靠近林夜辰,压低声音说道:“我是不是听错了?我大叔叫这女子‘月苒’。”
林夜辰脸上迷茫惊喜参半,说道:“你没听错,姜大叔确实叫她月苒。我只是不解,解毒仙子花月苒的年纪应当和我母亲还有姜大叔相仿,可是……为何她看上去怎像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
朱语清连连摇头,实在无法参透个中缘由。
姜罹又突然后退几步,似乎有些发怒:“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捉弄我?”
这黄衫女子正是花月苒无疑,她笑意浓浓的看着姜罹:“怎么样?好玩吗?”
姜罹吹鼻子瞪眼,他走到花紫盈面前,呵斥道:“你姑姑骗我就好了,没想到盈儿你也要骗我。”
花月苒美目一转,转过身去往门外唤道:“峥儿,进来吧。”她又回头对姜罹笑道:“臭梨子,不仅是盈儿,还有我徒弟峥儿也一起骗了你呢。”花月苒言毕,只见一男子轻步踏进大门,他正是适才和林夜辰交手的白衣男子。
姜罹脸色铁青,道:“你们…你们…”话未说完,花月苒却走到他身旁,拉住他衣袖柔声道:“我还不是担心你会对我那日我赶你出门而耿耿于怀,要是我死了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姜罹的眼神忽而变得柔和,道:“我没怨你,从来没怨你。”花月苒听罢,脸上笑靥如花,无尽娇美。
她又往朱语清和林夜辰的位置看来,特意的还在叶雨昔的身上停留一下,道:“那女孩子怎么了?”
姜罹恢复平静道:“她中了……中了七绝之毒。”
花月苒一直挂着笑意的悄脸微微一变,林夜辰也在此时走上前去,在花月苒面前双膝跪下,恳求道:“还请花前辈能救下我妹妹。”
花月苒轻轻一叹,道:“可是我是解不了七绝之毒的,你的妹妹怕是我也无能为力。”
林夜辰身子一震,朱语清抢身下跪,道:“花姑姑,我听大叔说你可以压制百毒半年多载,还请您救下叶姑娘。”说罢,她又在地上瞌了三个响头,林夜辰不由得征征的看着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这……”花月苒有点难以拿定主意的看着姜罹,一时之间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姜罹却道:“月苒,你能答应吗?”
花月苒转过身去,负手而立,蹙眉思忖,时过半晌,她缓缓道:“也好,梨子,我也想让你见识一下我新创的控毒之术。”
“这么说,花姑姑可是答应了?”朱语清喜出望外,激动的说道,她转头向林夜辰看去,林夜辰喜上眉梢,兴奋得连忙道谢。
花月苒转过身来,对林夜辰和朱语清道:“两个孩子,你们都快起来。”待朱语清和林夜辰起身,花月苒目光停留在叶雨昔身上,大声说道:“峥儿,把这个姑娘送到后院里去。”
那白衣男子行了一礼,便走到林夜辰身前,侧身请道:“请随我这边来。”语毕,白衣男子迈步出了大门。林夜辰和朱语清对望一眼,二人便跟了上去。
门外一缕阳光肆意洒在林夜辰和朱语清的身上,望向天边,只觉得眼前的景色是如此之美。漫长的回廊,廊檐回环,雕花玉笼,精致的灯笼随风飘荡,梨花清香弥漫四周,行走在回廊,跟着白衣男子,慢慢走向前方的后院。
到得后院,竹林青葱,林夜辰与朱语清跟着白衣男子进了一竹楼小屋,只见得竹楼身前设有一幽池水,水中养着睡莲朵朵,竹楼屋窗上的竹帘轻轻掩开,窗沿还没有次序的穿插着几支粉色桃花,粉红与竹影交错,让人有种为之一荡之感。
林夜辰将叶雨昔轻轻放在在竹楼里的木床之上,白衣男子端详了叶雨昔之后,缓缓说道:“现下已经安置好这位姑娘,二位可以回前厅,听一下师父将此事作出的详细安排。”白衣男子说完便向门外走去,朱语清抢声说道:“喂?花姑姑应该会马上救治的吧?”
那白衣男子停下脚步,淡淡道:“师父做好准备之后便可救治。”他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道:“还有,我不叫喂,你们以后可以叫我聂云峥。”
待那个叫聂云峥的白衣男子身影消失之后,朱语清别过头去看着叶雨昔,她有些焦急的看着林夜辰,“走吧,我们到前厅去。”
林夜辰回头看了叶雨昔,迟疑了片刻,便和朱语清走出竹楼,黑影黄衫,如影随形。
※※※
解毒仙子花月苒和姜罹坐在前厅的檀木木椅,各自闭眼沉思。花紫盈默默的站在花月苒身后,与她并肩而立的聂云峥抱着噬情剑伫立一旁。朱语清瞧得眼下的气氛甚是压抑憋闷,心中又急,但也不敢打破此时的气氛。林夜辰双目依然紧蹙,静静的等候着花月苒开口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辰已到正午,花月苒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她微微睁眼,透过大门看着满院的梨花,柔声道:“梨子。”
姜罹同是张眼,回道:“月苒,关于叶雨昔姑娘的伤,你可有了专门的疗方了?”
花月苒抬起双手,不停的玩弄自己细长光洁的指甲,淡淡道:“我早已有了打算。”她咧嘴一笑,道:“峥儿,盈儿。”
“是!”聂云峥和花紫盈听到花月苒的叫唤,连忙回声应道。
只见花月苒的左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右手道:“你们二人速速去准备四季青、土茯苓、朱砂根、穿心莲、薏仁、贯众、蚤休、还有青黛。”
聂云峥和花紫盈重重点头,二人相互点头示意,正欲请身离去之时,又听花月苒道:“还要上好的五香和龟苓膏。”
“是,我们明白了,现下立即就去准备。”花紫盈和聂云峥齐声答道,那方才冷漠的聂云峥,在花月苒的面前也隐匿了自己方才的生冷之色。
姜罹托着下巴细细看着花月苒,花月苒又是轻轻一笑看着眼前的花紫盈和聂云峥。
“姑姑,敢问还有什么吩咐?”花紫盈继续问道。
花月苒挑了一缕发丝,轻轻甩了甩头,笑道:“还有!”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万全准备
花月苒美目一转,面怀微笑的说道:“四季青和土茯苓要晒干的,不能太硬;朱砂根要精心选出的,果实不能有半点淤斑;穿心莲要捡新鲜的,要是有一丝异味都不成;薏仁要泡个一二个时辰的,贯众要干净成块的,枣体要去核的,青黛要碾磨成粉的。”
朱语清脸上露出惊异有赞叹的神色,看着花月苒,心里想道:“花姑姑的医术想必比大叔的还要高出多少倍呢。”她向坐在花月苒身旁的姜罹望去,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花月苒的面容给人只有二十来岁的感觉。
“龟苓膏要现做,火候适当,多熟一分少熟一毫皆不可用;五香各类得好好掂量轻重,溶于泉水,水温不凉不热才行;你们可记住了?”花月苒对花紫盈和聂云峥说道。
“是,记住了!”
“好了,你们快下去速速准备。”
聂云峥和花紫盈告退之后,朱语清对花月苒充满了无限的敬佩,她细细端详着花月苒,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朱语清柳眉微蹙,且不说花月苒此次对叶雨昔的治疗令她惊讶,她更在乎的是无法得知花月苒而今芳龄几许。
花月苒似乎识得朱语清内心疑问,轻轻笑道:“梨子,你侄女现下内心一定很困惑。”
姜罹别过头来,好奇道:“困惑什么?”他又对朱语清道:“傻侄女,你心中有何困惑的?”
朱语清一惊,语音吞吐的回道:“我……我想知道,为什么花姑姑看起来如此年轻?”
花月苒扑哧一笑,姜罹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傻侄女,你的意思说的可是我看起来老了?”
朱语清不禁尴尬,连忙解释:“没……没有,无论如何怎么看,花姑姑都二十来岁的样子,这又是……为何呢?”朱语清从初次看到花月苒,这个问题就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间。
姜罹咧嘴一笑,有点得意的说道:“傻侄女,这你就不知道了,你花姑姑年纪和我差不多呢。”花月苒掩面又笑了一番,道:“佳儿,这都亏我驻颜有方。”
朱语清明白似的点了点头,几声问好和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之后,她看向门外,正午中的骄阳将前院晒得刺眼,空气静止的令人感到有些困乏,朱语清眼帘微垂,似在沉思。身旁的林夜辰面色平淡,他在等候聂云峥和花紫盈的归来,或许那样花月苒就可以开始救治叶雨昔了。
花月苒一个起身,道:“我们都到竹楼去吧,待峥儿和盈儿带回药材,我就可以着手于叶姑娘的伤了。”
※※※
晚霞飘荡,青色的天空渐有暗色,西山方落下的落日将周遭云彩照得通红,凉风袭过,傍晚的气息无尽,竹楼的竹帘也时不时毫无章序的摆动起来。
半晌,天际却下起零星小雨,这可真谓天有不测风云,适才晴空万里,晚霞飘散,眼下却气温骤然变凉,雨声浅浅。子规鸟雀啼落,池中荷叶,雨打几片,碧水涟漪轻轻泛圈,竹叶萧瑟,落花轻舞,墨色勾勒出傍晚的温婉惬意。
掌灯时分,天色毫无纤尘,一轮明月,空中皎皎。花月小居的竹楼里已是忙得不可开交,只见得竹楼的一间屋子里蒸气四溢,飘荡着阵阵药味,屋子里的蒸气弥漫,弄得里面的陈设也看不真切了。
隐隐约约只见三个女子身形的人影不停的在屋中来回,一时拿着端盘,一时提着水桶,却见一衣着浅黄衣衫的女子提着一只水桶走向屋子里用以沐浴的圆形木桶,她一双明眸,肤色细白水嫩,正是朱语清,她将水注入圆桶之中,便轻轻擦拭着额间的汗水。只听她大声喊道:“花姑姑,五香炮制的水我准备好了。”
屋中也在忙得不可开交的花月苒应声道:“好的,佳儿,待盈儿准备好这用来熏药的火力,你就和她将叶姑娘浸泡在五香水之中。”
花月苒言毕,又见一红衣女子气喘吁吁的说道:“姑姑,我弄好了,这每日药草熏蒸的量我也弄好了。”说罢,她走到朱语清身前,两人目光接触,相互点头会意,便走向睡在木榻上的叶雨昔。
而竹楼之外,是三个男子的身影,只见姜罹一人蹲坐在前往竹楼大门的木梯之上,静静看着屋前的池中睡莲。竹楼的不远处,一身黑衣的林夜辰负手而立,抬眼看着夜空中的皎洁明月。在竹楼正面的竹林中,聂云峥抱着噬情剑倚靠在一根翠竹之上,默默不语。想来是花月苒的意思,他们三个皆为男子,屋中的叶雨昔得脱衣沐浴在药水里,自然不能让他们三个进屋。
朱语清和花紫盈将叶雨昔身上的衣衫全然褪尽,二人抱着叶雨昔将她轻轻放入五香水之中。叶雨昔双眼紧闭,虽然处于垂死边缘,但是她的肤色依然洁白如雪,泛着透明的光泽。屋中的药物熏蒸早已将朱语清弄得满身大汗淋漓,衣衫湿淋紧紧贴在了身上。她看着叶雨昔,心道:“但愿花姑姑的方法有效,那样林夜辰应该会开心吧?”
朱语清陷入沉思之际,花月苒走了过来,肆意的药物蒸气也让花月苒一身湿淋,她不停的煽动着自己的右手用以解热,端详着叶雨昔的脸上的血色,她又亲手尝试了水温,胸有成竹的说道:“好了,我们都出去吧,每隔一个时辰我或者盈儿都会过来探查一次,不到一日她便可醒转,只不过身上的毒素也只能通过此方控制。”
一听叶雨昔可以醒转,朱语清的内心却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若是叶雨昔不醒,林夜辰的心结也不知何时才会解开,若是叶雨昔醒来,自己和林夜辰的距离会不会变得愈加遥远?她想到此处,内心无尽的紧迫感和矛盾感相互交替的侵袭她的全身,让她动弹不得。
三个女子出了竹楼,下了阶梯,最先反应到三人出来的便是姜罹,他立马窜了起来,道:“月苒,你这个‘药草熏蒸’到底奏效与否?”
适才宁静的空气,突然被姜罹的声音打破,林夜辰和聂云峥不禁转过身来往竹楼门前看去,见花月苒、朱语清和花紫盈的身影,他们也走了上来。
花月苒面怀微笑的说道:“梨子,你不知道这药草熏蒸可比传统的内服药汤的法子好得多,我采用的药材皆有驱毒解毒之效,嘿嘿,你不信的话明天就知道啦!”
“明天?”姜罹不解。
花月苒有些得意,道:“正是,明天叶姑娘便可醒来,只不过这体内的毒素还得不停的控制才成。”
林夜辰一听明日叶雨昔便可醒来,心中激动万分,当下双膝一跪,便向花月苒连连磕了三个头,感谢道:“多谢花前辈妙手相救。”
“快请起,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意愿,况且我也想尝试这药草熏蒸的作用如何。”花月苒笑意浓浓。
朱语清走上前去,将林夜辰扶了起来,道:“林夜辰,现下你不担心了吧,明日叶姑娘就可醒来了,你的心情可是好了些?”
林夜辰看着汗水打湿衣衫的朱语清,又见她一脸复杂的神色,不禁怔住一番,片刻之后缓缓开口道:“我……我心情是好了不少,倒是你,也应该很累吧?”朱语清低头没作答话,内心想道:“朱语清啊朱语清,如今叶姑娘要醒来了,你应该为林夜辰感到高兴才对,为什么现下你一点高兴都没有呢?反而心中有着无尽的怅惘?”
众人离去,留得林夜辰和朱语清两人身处原地,夜风袭来,本是一身湿淋的朱语清不禁打了一个寒噤,看着朱语清衣衫湿润,林夜辰身子又是一震,道:“佳儿,回屋去吧。”朱语清抬眼怔怔的看着林夜辰,嘴唇轻微颤抖,双眼藏着泪水,似要开口说些什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 秋水盈盈
且笑,哪得真心一枚慰你心间的寂寥?
且笑,皆道苦苦相思世人称好。
绸缪缱绻多逍遥,只叹何时你才对我爱火高烧?
凡尘俗念,残香魂魄,谁痴情一去不复返?谁凄楚内心无法放下往日情根?
月色皎洁,池中莲花沉睡,点点涟漪,荡漾着池边两人的倒影不停,灯火相依,风中迷乱,微微细雨,宛如青烟。
又下起雨来了,朱语清泪眼迷离的看着林夜辰,一时内心矛盾,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林夜辰神色诧异,看着身子有些发抖的朱语清,双手停滞在空中,他不知道现下该做些什么,该如何做什么。
须臾,朱语清重重吸鼻,看来此刻的她感到了冷,身子不自觉的啰嗦起来。林夜辰迟疑片刻,两手终于搭在朱语清肩上,像是给她暂时的温暖一般,道:“佳儿,快回屋去吧,否则你要着凉不成?”
见林夜辰双手搭在自己肩上,朱语清身子抖动得更厉害了,她望着林夜辰,看着夜色中他变得柔和的俊脸,想到自己心中对他的情义,再想到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叶雨昔,她心间又不停的抽动着,像是有千万毒虫在撕咬拉扯,那种感觉竟是这般的又酸又痛,痛得可以让一个人完全窒息。
朱语清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她扑到了林夜辰的怀里放声大哭,林夜辰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毫不知情的他不知朱语清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连忙问:“佳儿,你怎么了,可有什么伤心事?”
不停哭泣的朱语清,声音有些嘶哑,她咬着双唇慢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吐了出来,道:“林夜辰,今后你会喜欢上别的女子吗?”
林夜辰大骇,脸上惊愕之后又转为忧伤,愣了一下,只听他说道:“佳儿,你为何突然会问这个?”
斜月沉沉,藏进晚雾,四周的光线又暗淡不少,朱语清发髻轻轻抵着林夜辰的下巴,弄得林夜辰一时有些尴尬。朱语清抬起头来,虽然没有月色,但林夜辰可以依稀看见她的双眼红肿,他不禁对怀中的这个女子有几丝怜惜,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如此哭泣?”
“我……我……。”朱语清反应到此时此刻和林夜辰靠得如此亲近,当下脸“嗖”的一下变得通红,她不敢看林夜辰的眼睛,连忙放开适才抱着林夜辰的双手,转过身去,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我没事了,只是突然有点想抱抱人。”
林夜辰脸色一变,觉得这朱语清的回答实在令他震惊,她竟说是想抱人才会如此,但凡女子都应该含蓄委婉,怎可像朱语清这样什么话都说得出?这是何等出奇的女子,又是何等心直口快不作隐瞒的女子!林夜辰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只要你没什么大事便好,你方才的样子可把我陷入了困惑的泥潭。”
朱语清不知方才哪来的勇气钻进了林夜辰的怀中,现下心里突突直跳,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让林夜辰看到她。她大声咳了几声,道:“好了,我,我走了,没什么事了。”话一说完,朱语清像一个逃犯一般迅速的跑得老远。
林夜辰立在原处,看着朱语清渐行渐远的身影,月亮又现出身来,银光倾泻,林夜辰抬眼望去,眼神迷茫,适才朱语清的那一句话却依然回荡在耳际……………………“林夜辰,今后你会喜欢上别的女子吗?”
池中的倒影微微浮动,雨水轻轻打在林夜辰身上,他触手接着柔软的雨滴,自言自语道:“此生此世,我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回头望着竹楼,深邃的眼眸微微转动,似在思忖,又道:“妹妹,换做是你,你又会是怎样的想法呢?情爱一事,寂然神伤,我尚且无法参透。”
雨声终止,月下池水银光泛,睡莲出落风华闪,繁梦初醒,何人执迷?茫茫春秋,浮华空寂,终究还是躲不过一个“情”字。
※※※
到得第二日,朱语清睡眼惺忪,昨夜她忽然抱住林夜辰的场景却久久不能在她脑海散去,揭开窗户,雨后的芬芳迎面扑来,朱语清内心的烦闷也退散不少。
窗外,朱语清看见花月苒和花紫盈向中庭走来,隔壁住着的姜罹和林夜辰也走出屋子,只听花月苒兴高采烈,激动的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叶姑娘醒来了。”
朱语清单手扶着支撑窗户开启的杆子,这时她的手不自禁的动了一下,杆子落地,窗户登时关上。窗外的声音她依然听得清清楚楚,“等等,你个大男人不能随便进去!”这是花紫盈的声音。
朱语清跑出门去,看到花紫盈拉住林夜辰,原来方才林夜辰想必是过于激动,想去看看醒来的叶雨昔,但花紫盈念及不妥便拦住了他。
林夜辰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姜罹嘿嘿笑道:“去是可以去,林小子要是有什么话要说,在门外说说便可。”
见林夜辰脸上现出感激神色,姜罹又道:“只不过,林小子你可要速去速回,你知道接下来我们还有事做。”
林夜辰点头,道:“晚辈知道,姜大叔,我马上回来做好此次前往苗疆的准备。”
“快去吧。”姜罹说罢,只见林夜辰往后院的竹林走去。朱语清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巴巴的看着林夜辰的身影消失。
姜罹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朱语清,似乎猜中她内心所想,但此时此刻他也不知如何安慰侄女才好。却听花月苒脸上疑惑重重,握着姜罹的手说道:“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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