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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驱魔师-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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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你不过想要它们唱歌和落泪而已,可是有些手段对于高傲的人来说,只伤得了皮肉,却不会让他们屈服,这人鱼显然有一定的地位和自尊,也不屑于屈服,即使将它打死,也未必能让它落泪。”
    皇甫彦刚才那两边绝对是用了巧劲,令人痛得锥心却不受重伤,而那鲛人之王却依然保持着高贵的自尊,说明它心智的坚定和强韧。这样的鲛人,性子烈,恐怕至死也不会服从。
    “哦,这么说,你是有办法让它唱歌了?”令狐皇侧目,意味不明的表情,冷哼一声。
    皇甫彦眉头蹙起,想要阻止蓝初雪不要再节外生枝,令狐皇针对的是他们,而不是鲛人,即使真打死了鲛人,令狐皇也不会在意的。
    蓝初雪却避开他的眼睛,对令狐皇道:“我有办法,可以让我试一试。”令众人愕然的是,令狐皇竟然应了。
    蓝初雪走到那些人鱼面前,那些人鱼顿时都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她,警惕万分,蓝初雪心想,大概是迁怒于自己了,因为很明显自己和皇甫彦是一派的,他对它们那么狠,它们连她也痛恨上了。
    只有那人鱼之王依然淡然的神色,蓝初雪蹲下身,看着那人鱼之王:“我帮你疗伤。”
    然后也不管它们的碧眸满是凶光,一把抓起那个人鱼的手,注入水系的疗伤灵力,入手触感冰凉入骨,果然深海世界的动物,血是冷的,可是那几个围绕着它的人鱼们,并没有因此对蓝初雪露出一点感激之情,反而更加敌视她。
    “哈哈,难道你以为这样施恩一点与它们,它们就会感激你,听你的话?这些兽类都是冷血动物,不会感激人类。”三大家族立即有人嘲笑她的愚蠢。
    “我不需要它们感激我。不过我认为最美的歌声,应该是最幸福最快乐时,才会真正唱出来。让它痛苦,唱出来的歌声即使美妙,也是一种扭曲,不能真正动人。当然,现在它也不可能唱出最真正的美丽,不自由的声音,不会美。”
    蓝初雪没有理会别人的嘲笑,继续给那个人鱼疗伤,蕴藏着点点神力的灵力,疗伤功效很神奇,那人鱼身上交错的两条伤痕慢慢愈合消失。
    那人鱼之王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愈合,幽美流动碧波的眼眸变得更幽深了,泛着月华般光芒的唇瓣微微一动,竟然张开嘴吐出声音:“伪善的人类,我不会为你们而歌唱。”
    迷幻如梦的声音从它唇瓣飘出,纯粹得似音乐般清灵,仿佛灵魂在说话,却带着浅浅的嘲弄。
    殿上的人都惊奇了,原本人鱼唱的歌,就是另外一种奇怪的语言,他们都听不懂,而那些人鱼似乎也听不懂他们的话,不过这条特别的人鱼竟然能说话,而且这声音好美好醉人,是少年华丽却清幽的嗓音,如最纯的花果美酒流淌在心湖。
    蓝初雪眼睛一亮,她正担忧怎么和这条高傲的人鱼沟通呢!原来会说话,终于肯开尊口了。
    “你不需为我们歌唱,你要为自己歌唱。”
    “自己?”那人鱼之王秀美的睫毛轻轻翘起,蛊惑人心的眼眸似有神秘的力量:“你不过想骗我为你完成任务而已。”
    蓝初雪看到它眼眸看来,就立即躲开了,她怕见到这样通透的眼睛,能看穿一切,它说得也没错,她确实有诱骗它的意思,但这至少是互利的。
    不过看来这些人鱼虽然柔弱,可性子真是很倔强呢,只要认定了的,就死也不愿转个弯,但是若它们不唱,那么她和皇甫彦就输了,它们也必定会死的。
    她推开那几条靠着那人鱼之王的小人鱼,惹得它们尖声发怒,虽然是尖锐的声音却依然比人类美无数倍,大概是这么纯粹的生物,才能得到造物主的恩赐,拥有最完美的声音和容貌。
    蓝初雪直接凑到那人鱼之王的耳边,它不喜欢人类靠近,想要躲开,却被蓝初雪握住了双肩,不能动弹。
    蓝初雪在它耳边压低声音,冷声道:“唱!不是为我们,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这些被抓来,你的子民。作为一个王,你连自己的子民都不去保护,为了所谓的自尊,你不怜惜自己的生命,它们却爱惜你。难道你不觉得对它们负有责任吗?何况,你难道不痛恨这些把你抓来的人类吗,若不活着,你如何有复仇的机会。所以你必须唱。”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只有那人鱼之王能听到,那双淡漠的眸子陡然泛起一丝波动,很快化成暗碧色。
    “你说得对,你们人类是最讨厌的东西,屠戮我们的家园,用最残忍的手段逼着我们落泪成珠,甚至挖去我们碧色的眼珠戴在颈脖上,我该痛恨你们的。”淡漠幽美的声音透出一抹诡异。
    “那你答应了?”
    “自然有条件,若我唱了,那么你发誓以后将我们放走。”人鱼之王提出条件。
    蓝初雪一怔,放了它们?这不是容易的事情,这是令狐皇的宝物,偷偷放走它们谈何容易,但是……“好,我答应你。”
    “希望你别后悔,人鱼之王不会轻易唱歌,一旦唱了,不是带来巨大的喜事,便是致命的灾难。”人鱼之王淡淡瞟着她:“而且我吟唱,要借助一些刻骨铭心的故事。”
    “只要你肯唱,那就是最大的喜事了,随便你借助什么!”蓝初雪重新站起身,看着令狐皇:“他肯唱了!”
    顿时殿上的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那人鱼之王,那么高傲的姿态,一幅宁死不屈的样子,居然被蓝初雪说动了,不知蓝初雪说了什么!当然最期待还是那人鱼之王的歌声,不知道是何等动人心魄。
    皇甫彦依然略带忧色看着蓝初雪,蓝初雪对他笑一笑,淡定走了回来,在他身边坐下。
    “很好,本皇对此期待很久了,现在终于到了最高潮的时候,哈哈!”令狐皇笑声意味深长。
    随即大殿一片寂静,那些人鱼都围拢在那人鱼之王身边,匍匐臣服的姿态,手捧无数珍珠,撒在它的鱼尾边上,好像一种奇异的仪式。
    人鱼之王在这种奇异的气氛中,凝望着蓝初雪,终于张开美丽如花瓣的嘴唇,从喉咙中发出震撼人心的歌声。
    蓝初雪听到那吟唱的歌词,却浑身一震,神思一下子恍惚了,飘飘荡荡似堕入了一个诡谲的世界,它的歌声很美,难以言传的美丽,而且歌词是人类的语言。
    可是却与那些人鱼的歌声不同,它的声音有奇异的力量直达心灵,好像魔力能把人的灵魂吸掉,掉入它制造出的精神幻境中。
    蓝初雪感觉自己的灵识和身体好像被强行抽离了,而她的眼睛却一直看到那人鱼之王烟碧色的眼珠,一直凝望着她,将她的灵魂都看透了,唱出她心底里隐藏的所有秘密,甚至连她都不知道的秘密。
    这种感觉让她惊恐万分,觉得诡异而痛苦,她急忙凝聚身体里所有的力量抵制这种可怕的精神入侵,很久那种不受控的感觉才褪去,意识慢慢回到身体。
    定神一看大殿上的人,她顿时大吃一惊,只见除了令狐皇和三大家族的人,很多人都陷入了迷幻的状态,或是癫狂的尖叫,或是互相攻击,好像被魔鬼操控了一般,大殿里一片混乱不堪。
    有些人或者抢夺皇宫里的古董金银器物,或是纵情美酒,搂着女人乱亲,甚至有些人竟然冲向令狐皇,攻击他,却被三大家族的人立即斩杀在殿上,血腥在华丽的大殿里弥漫,这里仿佛成了一片可怕的地狱。
    蓝初雪抬头看向高高皇座上的令狐皇,他那刀刻般冷厉的脸上,正浮动着一种诡异的笑容,恶毒而阴险,看着大殿里各种丑态百出,竟然好像很欣赏。
    她心一颤,别人都被迷惑了,令狐皇他们却没有,他们其实早有准备吧!疯子,令狐皇是个疯子。
    “哈哈,唱吧,用力的唱吧,唱出他们心中最肮脏的欲望。越是黑暗的人,越会被迷惑,欲望越大,越无法控制自己。人鱼之王,你能看穿人心,引诱出人心最深处的欲望,让本皇看看,这群口是心非的家伙会做出什么叛逆行径。”令狐皇哈哈大笑,笑声狰狞。
    三大家族的人都不由得一颤,看着大殿里的疯狂,心想,若不是令狐皇让他们事先喝了一种药,能屏蔽人鱼之王的歌声,估计他们也会被蛊惑得心魔爆发,做出这些反叛的行为。
    那人鱼的歌声竟然那么厉害,可以让听者意识迷糊,只遵循着心中最大的欲望,做出可怕的事,三大家族的人目光都落在皇甫彦身上。
    蓝初雪大惊,急忙看向身边皇甫彦,他依然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陷入疯狂,可是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一滴滴不断的落下,衣裳都湿透了,看来他正用尽全力抵抗着心中强烈的欲望,可是那歌声就像一种最强的催化剂,轻易就点燃他心底的黑色火焰。
    人鱼之王的眼眸转向皇甫彦,对着他静静的魅声吟唱:“黑色的火焰在地狱里燃烧,无休无止的欲望之河奔流不息,来吧,让罪恶之花在你心中盛开,来吧,张开你的眼睛,将心中所有欲望付诸行动,你会得到整个世界!”
    皇甫彦被那人鱼之王注视着,听着它那带着无限诱惑的歌声,清明的眼眸渐渐散去,眼底慢慢弥漫了暗色的焰火,不断的燃烧,蔓延成滔天大火,视线转向令狐皇的方向。
    手掌渐渐开始凝聚起强大的灵力,只是没想到人鱼之王的歌声竟然那么厉害,连皇甫彦这样心志坚定的男人,竟然也会被入侵精神,或许说他的心中欲望太大了,所以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别听它的歌声。”蓝初雪大惊失色,若是皇甫彦被迷惑了,情不自禁向令狐皇出手,那么一切就完了。
    她急忙将手捂住在他双耳上,可是那些歌声更像某种声波,穿透了她的手,依然传入他的耳中,根本无法抵抗,手下的身体在挣扎,想要推开她,蓝初雪手脚都冰寒了,绝对不能中令狐皇的计谋,他就等着皇甫彦去杀他呢!
    蓝初雪放开了自己凝聚心神的力量,将自己所有力量都凝聚起来,口中默念着静心咒,双手捏出莲花座,一朵带着无限光晕的金莲升到皇甫彦的头顶,然后向下散发出金光,形成一个流光溢彩的罩子,将皇甫彦笼罩在其中。
    这是法术,莲花静心台,可以隔绝一切声音,令灵魂进入一种空无状态,皇甫彦眼中的火焰慢慢熄灭了,手上凝聚的力量也散去,整个人紧绷的状态松懈下来。
    蓝初雪松了口气,却撞上了人鱼之王的目光,高贵的眼底有种冷意,因为它的歌声竟然被她的法术阻隔了,让它无法将这个鞭打它的男人置于死地。
    它放弃了皇甫彦,却将所有的精神力量凝聚在眼中,冷冷的透视着蓝初雪,它本不想伤害她,可是为何她要去救那个罪恶的男人,那么她选择了救人,就必须付出牺牲的代价。
    透视着她的灵魂,它看到了一个埋在灵魂最深处的痛苦记忆,因为执着的想要封锁,以至遗忘在千百年的岁月中。
    呵,真是血腥而凄美的故事,就像一幅璀璨瑰丽的古画长图,这样有故事的人,让它充满了为她一唱的欲望。
    “血色残阳,十里妖火连天际。巫女之女,生于逢魔时分……”人鱼之王凝望着蓝初雪,带着魔力的歌声描绘出一幅远古壮阔的画面。
    蓝初雪只觉得被它的歌声引导,眼前出现了一幕幕奇怪的画面,一个村庄里锣鼓喧天,人们身上穿着奇怪的祭祀服装,头顶插着黑色的羽毛,脸上画着五彩的符号,围着庙宇前一堆篝火依依呀呀唱着什么。
    血色残阳下,篝火熊熊,火上被绑着一个黑衣女子,腰围粗大,哭声凄凉,似乎已经有了身孕,那些族人似乎认为她是带来灾祸的妖女,要用大火烧死她。
    他们载歌载舞,对着那痛苦的女人丢着各种污秽的东西,头破血流,那女人绝望的对着天空呼喊,火在她脚下越烧越大,将她的衣裙烧着了,蓝初雪心都颤抖了,看着那女人被烧死,竟然觉得痛苦压抑无比。
    那女人在烈火中被活活烧死,女人的尸体被放下来,黑色的肚皮却颤动着,那些族人惊恐的喊着魔怪魔怪,最终有胆大的人切开女人的肚皮,一个晶莹剔透的女娃奇迹般呱呱落地。
    有些人想杀了这个奇怪的女娃儿,最终还是被一对夫妻阻止,收养,没有被烧死,这不是一个孤女幸福的开始,却是一段痛苦岁月的开端,没有人知道那一段岁月是何等的痛苦和悲哀,足以让人心扭曲,蓝初雪落入了漫长的远古时代中,不能自拔!
    “雪儿,雪儿!”无论惊醒过来后的皇甫彦怎么喊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皇甫彦抬眼,看到殿里一片混乱,迷离诱惑的歌声中,人人都像中了邪一般,暴露出真正的面目,还有企图攻击令狐皇的被杀死。
    皇甫彦才明白今晚宴会的一切目的所在,他冰寒的眼睛盯着令狐皇,令狐皇也盯着他,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擦出强烈的火花,皇甫彦眼神一暗,手中出现一把叶刀。
    “你若杀了它,她就会在梦境中无法抽离,直至死,爱卿千万别轻举妄动。”令狐皇嘴边咧开一种诡笑,像看着一个痛苦的猎物挣扎。
    皇甫彦手指抽紧,手背暴起几道青筋,脸色也陡然变得苍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醒过来。”
    令狐皇残酷的笑道:“本皇也不知道,人鱼之王的歌声,没想到魔力那么大,爱卿你该庆幸,你被她救了,本来它要对你唱的,她替你承受了,可惜她自己也承受不了内心的欲望和痛苦。或许,就这样一直沉睡在梦中,醒不了。”
    皇甫彦心脏猛的抽搐,他不相信,绝不相信她会这么轻易永睡不醒。
    突然一道清冷的箫声向闪电划破黑色的夜空,穿透了人鱼之王的歌声,从外面飘了进来,撞破这大殿里疯魔的气氛,那幽幽旷古的洞箫,就像一把利刃,陡然而至,将无处不在的歌声割破得零碎不堪。
    人鱼之王烟碧色的眼眸骤然露出一种极度的敬畏和惊恐,鬼魅的歌声卡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来,唇边留下一道嫣红的血,春风化雨似的箫声飘满了整个大殿,将人鱼的声音驱逐了出去。
    那些疯狂的人好像被一头冰水扑下,整个人陡然清醒过来,面面相觑的看着狼藉的大殿。
    令狐皇脸色大变,震惊是他唯一的情绪,他和三大家族的人警戒万分的环视大殿周围,都没有发现人的踪迹,完全找不到那箫声的来源,竟然有那么厉害的高手靠近,他们都完全没有发觉,只有令狐赋眸光微动。
    皇甫彦大喜,急忙摇着蓝初雪:“雪儿,快醒醒。”大殿里的人都清醒了,唯有蓝初雪却依然眼神僵硬,眼珠一动也不动,好像意识已经彻底脱离了肉体。
    皇甫彦渐渐觉得不对劲,蓝初雪的状态和其他人似乎都不同,陷得更深,是因为刚才人鱼之王对着她专注的唱歌,将她刺激得更深,不知陷入了什么境域。
    一阵清风拂面而来,一道银白的人影凭空出现在大殿中,乌发白衣,傲然独立,悄无声息。他苍白的手上握着一把洞箫,怪异的面具之下,薄如桃花的唇正贴着洞箫,蕴藉着奇异力量的箫声,从那里飘出,绵绵不绝,一瞬间传遍宫殿。
    那些人鱼,甚至人鱼之王看到他都露出惊喜之色,甩动着美丽的鱼尾,恭恭敬敬的爬到他脚边,虔诚的轻吻着他的衣袍角。
    伴随着他幽幽的箫声,它们轻声唱出清丽绝伦,令人精神大振的歌声,这奇异而美丽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吃惊万分,特别是被打破了计划的令狐皇,更是握紧了拳头。
    “你是何人,竟敢破坏本皇的盛宴?”令狐皇又惊又怒,脸容上却藏着警惕,这个面具白衣人出现得奇怪,不但压住了人鱼之王的歌声,还令那些高傲的人鱼匍匐在他脚下亲吻他的衣袍,臣服无比。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他完全看不出这个人的深浅,就连他从哪里出现,都没看清楚,如此诡异厉害的人物,到底有何目的,想要干什么,是皇甫彦一方的人吗?
    “你不配问!”白衣人手指挑动玉箫一转,指向令狐皇,只听见嘭一声,令狐皇座下的皇座轰然倒塌,令狐皇一惊,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飞身落地,几大世家的高手立即团团围着令狐皇,保护着他。
    不过那白衣人却没有再出手,只是收起了洞箫,白色宽大如白云的长袖一收,那些美丽的人鱼就从殿上消失了,不知去向。
    “是你。”皇甫彦眯起眼,这个人是令狐傲的幕僚,那天晚上留下蓝初雪的那个蒙脸男人,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神秘,箫声能克制住人鱼,还能叫人鱼自动臣服于他,这个人迟不出现,早不出现,现在又是为何目的!
    白衣人面具下幽深的目光落在沉睡不醒的蓝初雪身上:“我要带她走。”
    皇甫彦气息一窒,狠狠的剜着他:“你别想。”
    白衣人冷笑:“除非你想她一辈子就这样不省人事。我有办法救醒她。”
    皇甫彦沉默了,痛心的看着蓝初雪,心中强烈的挣扎,他能猜测到,若被这个人带走了蓝初雪,很难保证会发生什么事,他隐隐预感到,这是一种不祥的感觉,或许他会因此失去重要的东西。
    可是,又怎么可能真的看着她这样下去,不,他相信她,相信她不会背叛自己的,皇甫彦闭了闭眼睛,睁开已经是一片雪亮冰冷:“若你敢对她不轨或伤害她,我拼尽所有,也要杀了你。”
    “我能对她做什么呢?你放心,我若要她做什么,也是她心甘情愿的。”白衣人轻轻挑眉,袖子一挥,蓝初雪的身体就卷到他手中,人影一闪,他如幻影消失在大殿里。
    在座的人都吃惊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没想到在兰陵国也能看到这么厉害的隐世高手,完全无法猜到他的身份。
    蓝初雪醒来时,睁开眼,是雪白的纱帐,简单素雅,并非丞相府中那华丽金丝绣花垂幔,她迷茫的爬起来,觉得头一阵阵抽痛,经历了一场大梦,即使醒过来,依然有种不知是不是梦中梦的错觉。
    她的脸色格外苍白,眼神也黯淡,却听到窗外有鸟语声声,还有小孩子开心的笑声,银铃似的动人,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和色彩,这种声音仿佛一阵清风,吹走了她心头的忧郁。
    蓝初雪从床上爬下来,见到自己所在的是一个不大的房间,简单自然的家具,虽然简陋却富有生机,窗边有垂下的鸟萝,碧玉似的嫩叶,卷曲的蔓藤,欢快的爬在窗上的围栏。
    床边的一侧有一小巧的暖炉,透着微微的红光,暖气洋洋洒洒从里面飘出,让整个房间都显得温暖无比。
    简单的桌子上摆着一瓶紫色的睡莲,暗紫色的花瓣上依然挂着露珠,看起来颇为新鲜,应该是采摘没多久的。这是冬天也能开放的品种,淡雅的香气,迷人的神秘紫色,令人心情大感愉悦。
    这样的小屋,虽然小,却能叫人产生一种安全而自在的舒适感,没有任何压力,就像家的感觉,蓝初雪轻轻推开门,面前是一个美丽的庭院,种着很多花木,秋冬也不曾落叶。
    庭院中,白衣男子坐在石墩上,白衣委地,乌发染着晨光熏染出美丽的光泽,似仙人般飘逸,他很有耐心的指导着一个稚嫩小丫头在练习灵力。
    嗖一声,嫩绿衣服的小丫头小手点出,指尖一道灵气冲出,打在不远处一颗花茎上,切断了一朵红艳艳的玫瑰:“哈哈,我成功了,终于能用灵力摘花了。”
    小丫头兴奋的拿起落在地上的玫瑰,邀功似的拿给白衣人,娇嫩的声音带着担忧:“义父把它送给干娘,她就会醒过来,女孩子都喜欢花。”
    白衣人苍白的手指抚摸着那娇嫩的玫瑰,低下头,沉默不语,挺直的背影竟然弥漫出一丝忧伤。
    蓝初雪远远望着他们,一下子神思恍惚起来,竟然觉得缥缈的身影和梦中的白衣神祗重合了起来,急忙晃晃脑袋,不可能,如果是寞尘,估计对自己恨之入骨了。
    她一次又一次那样狠心的伤害他,他怎么可能还能如此平静的和自己相处,还救自己,任何一个有尊严的男人,都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何况他还是一个神。
    “咳咳……”蓝初雪假装咳嗽两声,引起他们的注意,果然一大一小两个人目光都转过来。
    玉儿欢呼一声,小鸟般欢快的跑过来,小手拉着她的衣袖:“干娘你终于醒了,你睡了两天呢,我叫你也不醒,真担心你又像娘亲那样不会醒过来。”大大的眼睛里泪珠闪动,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怎么会?我只是太累了,一下子睡久了,看这不是醒过来了。”蓝初雪抱起她,走到缥缈身边。
    缥缈淡淡看了她一眼,手指一转,手中的花射出,轻轻插在蓝初雪鬓边,娇艳的玫瑰插在她乌黑的鬓发边,别样妩媚动人,她苍白的脸也因此浮起了一抹红晕,有点不自然。
    心湖好像突然被投入一块小石子,一下子打破了心底的平静,荡漾了起来:“这花……”蓝初雪不由自主轻轻抚摸着鬓边的花朵。
    “这样看起来好多了,你苍白得像个鬼。”缥缈的话却不客气,淡淡的暧昧气氛一下子就消失了。
    蓝初雪放下手,咬唇:“鬼就鬼,也是有很美艳的鬼,我把它当赞美了。”
    “才不是,干娘很美,玉儿都没有见过像干娘这么美的人,义父也很俊,你们都很好看,不过怎么你们的样子总是变来变去。”玉儿嫩嫩的唇瓣咬住小手,很是迷惑。
    “这是法术,可以用来躲避坏人,以后你长大了就教你。好了,去玩吧,玉儿!”蓝初雪让玉儿自由去活动,看着玉儿的小身影在花丛中跑来跑去扑蝶,一阵阵清脆笑声,她不禁露出了一丝欣慰。
    “我怎么会在这里?”蓝初雪还是问起那夜的事情。
    缥缈的神色一下子冷下来了,哼了一声:“自己还是半桶水,竟然舍身去救人,你可知道若不是我在,刚好知道怎么解人鱼的魅术,你就只能一直昏迷不醒了。”
    “是你救了我?”蓝初雪虽然能猜到,但是听他亲口说,也觉得颇为感动,毕竟他是令狐傲的人,而且那种危急的情况下,当着令狐皇的面救下自己,相比也是非常麻烦。
    像他这样云淡风轻的人,应该是不爱多管闲事的,却为了自己得罪令狐皇和令狐傲。
    “你对他真好,不惜牺牲自己!”缥缈却插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
    蓝初雪脸一热,当时的情况不由得她去想,如果皇甫彦出事了,牵连很大,而且她也不想他出事。
    有点不想触碰这个话题,她急忙转开话题:“那这件事有没有连累你,令狐傲对你有意见吗?”
    “你在担心我?”缥缈古怪的侧目凝望着她。
    “我不能担心一下救命恩人吗?”蓝初雪有些恼,为什么一副自己是忘恩负义的态度,难道她有那么混账吗?
    缥缈神色和缓不少,眼底重新浮起了不可一世的傲气:“你还没那个本事连累我,令狐傲恭维我还来不及,怎敢对我有微词。”令狐皇他都不会放在眼里,区区令狐傲,算什么!
    蓝初雪这才放心,看了下这个宁静的小院子:“这里不是傲王府吧?真是不错的庭院,很自然舒服。”
    “让她住在这种地方,比较适合,你不是不想她和那些朝廷人接触吗?”
    “……”她自然是想,只是没想到他会那么听话,就搬了出来。
    “反正谢谢你,玉儿现在挺快乐的样子,这样真好,其实你也挺会照顾人的,一般的单身男人,很难将孩子照顾得这么周全,咳……你是不是有过孩子。”她咳了一下,忍不住打探一番。
    虽然一副冷漠不耐烦的样子,但是看现在玉儿的模样,他对她照顾挺细微,好像很娴熟的,嗯,以他这种年纪,呃,搞不好其实有过孩子。
    缥缈身体一僵,眼睛怪异的看着她,眸光幽深,充满意味不明的味道:“没有孩子,但是……我曾经爱过一个像孩子一样的女子,比玉儿更麻烦,更棘手,让人头痛不已,却不舍,只会越发的宠爱她。”缥缈一脸无奈。
    蓝初雪甚是惊奇,没想到这样一个清高的世外高人,竟然也曾有年轻热情恋爱的时候,简直太神奇了,真不知道那个能让他爱上的女子,是何等人物。
    而且听他的口气,好像挺怀念的,充满了温柔的眷恋,他,应该深爱那个女子吧!曾经的热情化为今日的淡漠,是因为那个女子吗?
    “她很美吧,是个骄纵可爱的千金小姐?”美丽却任性的女子,所以才会被他说是小孩子。
    她也曾见过很多世家的小姐,娇美任性,有些很令人讨厌,有些却不失可爱,那灵动调皮的性子,让人恼火又不舍。
    “不是!”缥缈目光却落在她脸上,语气遥远:“是一个骄傲得不愿承认自己可怜的女子罢了!”
    蓝初雪怔住,可怜又骄傲的女孩?这么矛盾的女子,和她的想象差那么远,不过或许是复杂的人,才能会让缥缈提起那女子来,依然带着丝丝心痛,虽然他自己没察觉,但她敢肯定他现在依然爱她,并非曾经爱过!
    “她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活泼快乐的人,总是将最光明的一面摆在人前。她心底无边的黑暗,曾经遭受过的巨大痛苦,却深埋在心底,从不愿展露人前。因为她太骄傲了,不愿意让人看到她痛苦的一面。其实……她从不愿意别人可怜她,越是这样越发让人心痛她!”
    “因为同情,所以你爱上她?”蓝初雪有点黯然,垂下眼眸,她并不能认同同情的爱,骨子里就不喜欢这种感情!特别是人鱼之王给她带来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梦之后,她就变得更敏感了。
    “爱上便是爱上,起因重要吗?一见钟情也好,同情怜惜也罢,甚至仇恨猜忌,最后爱的感觉会不一样吗?不过殊途同归,最后都是深厚的爱恋,都是恨不得为她奉上自己拥有的一切,换去她一丝爱意。”缥缈低回如深夜玫瑰滴露般的声音,染着淡淡的伤感。
    蓝初雪微微震动,其实比起缥缈,她更不懂得什么是爱情!爱情是什么呢,不明白!因为她从没有过那种愿意牺牲一切去爱人的狂热,这样炽热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而叹息。
    “既然那么深爱,那她为何不在你身边?”蓝初雪很想知道为何这又是一段没结果的爱情,她觉得缥缈这样的男人,应该也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吧,虽然高傲,内心却不失温柔。
    缥缈身子僵硬了,眸光冷凝:“因为她不爱我,她背叛了我。”
    蓝初雪一下子没了声音,看着缥缈那寂寞的背影,脱口而出:“或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即使背叛,或许……也有背叛的理由!”
    做了那样一场漫长而刻骨痛苦的大梦后,有一些事情,她突然就不确定了,以前自己执着认定的事实,在知道更多的真相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眼光是多么的狭隘,思想是多么固执。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清醒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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