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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相公是把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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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快去打盆水,我先给她换件衣服,啧,都是血,伤的这么重竟然还能跑进山里来找你。臭铁匠,你一定是做了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
  “话痨。”
  等我再醒过来,屋里已经没有人。动了动喉咙,润了许多,不至于干涩的发痛。我慢慢起了身,被子一落,才发现手上又缠满了白布。我赤脚下地,挪到外头,阳光刺眼,偌大的竹林空无一人。
  “白影……白影……”
  从嗓子里挤出这几个字,突然觉得心里难过,等了一会,不见他人,更是难过。现在身体的疲倦几乎察觉不到,那就是说我已经躺了很多天了。可是现在唤他,却还是没回应。
  我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难道他真的已经魂飞魄散了吗。
  为什么一开始我没有察觉,我回来后又晕了许久,他是一直守着我,才没有来得及自己去找铸剑师么?
  “我就说人家姑娘是来找你的,看她哭的多伤心。”
  “话多。”
  我抬头看去,只见两个人影在泪眼里歪歪扭扭,看不清面貌。抹了泪,才依稀看清。
  男子二十七八的年纪,所穿的衣裳只是普通的青色布衣,却不能掩盖他长的极俊朗的面庞,在人群中,极不容易被忽略。眼眸里带着丝丝倦懒,兴许是旁人太过聒噪,面上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奈之色。
  身旁的女子一袭水色罗裙,发髻以玉簪挽起,松松软软的发絮却不会显得蓬乱,一看便是个很随性的人。她笑时的模样非常好看,弯起的眉眼含着满满笑意,看到她,连心情都好了许多。
  她撇下那人,快步朝我走来,嬉笑道,“姑娘,你要是来找这臭铁匠寻仇的,我可以帮你,给钱就好。”她又自说自话道,“他不值钱,所以只要三个铜板就好了。”
  那人放下装了一堆青草枝杈的篓子,半点脾气也没。我抓住他的手袖,急道,“是昼隐师傅吗?那把剑呢,我送来的剑呢?”
  “送来的时候剑身已经快断,我暂时用铁线缠住了,但是建议姑娘还是将剑重新溶化再铸,不然以后还是不能使用。”他眉间微蹙,“这剑是用上好的生铁所铸,从剑鞘来看,至少已问世七百年。虽是好剑,但是没有好好保管,如今也只是一堆废铁。姑娘不顾重伤带剑而来,对你来说,剑的意义必当非凡。可若不熔铁再造,恕在下无能。”
  女子摇头道,“你没见人家姑娘又要哭了吗,真是不怜香惜玉呀。”她笑道,“姑娘,你中了十日红花毒,这种毒没有解药哦。如果不是有人先帮你遏制了体内毒素,以你这么疾奔而来的跑法,早就一命呜呼了。”
  男子甚是无奈看了看这俏皮人,“你的话又有哪里怜香惜玉了。”
  “我是女的嘛。”
  我默然,难怪连夫人会这么急着让我去改信,她一开始就不打算让我活下去。现在想这些也无用,只是白影,熔剑再铸,虽然还是同一堆铁,但是那种感觉便是将一个人剥了血骨,再重新捏成人般,“谢谢两位,可以让我看看剑吗?”
  我只希望他能现身,就算真的会死,那至少还能再见一面。
  昼隐拿了剑出来,剑鞘上还染着血。明知道那是我自己抱剑来手上的血,但是现在看到,又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就好像这血是白影的。
  我忍着手上的痛接过剑,一只手却拔不出来,“白影,白影你出来好不好。”
  无论我怎么喊,剑依旧是剑,那股寒气,却淡化了,不似以前那般冰凉。这种变化更让人心慌,就像脉搏渐渐弱化了般。
  那女子拍拍我的肩,说道,“姑娘,这把剑对你这么重要么?不如让昼隐帮你把剑溶了,再重新铸吧,横竖都是一样的铁。”
  昼隐微微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女子哼声道,“我只知道她很难过。”
  这两人真是比喜鹊还能吵,我无比烦闷的抱着剑坐到门前的石凳上,或许晒久了太阳,他就能活过来了,不是说邪魅鬼怪什么的,都需要日月精华么。
  “姑娘,这么热的天,你不怕待会晒晕过去吗?”
  女子的声音清爽如风,我礼貌的道谢。她从屋檐下蹦跶过来,手上已提了一壶水,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右手可能会废掉,再过七日,毒素会蔓延全身,就算是有人再帮你抑制,也没有用了,因为你跑的太急,毒素攻心。”
  “七天啊……”我数了数时间,回家来不及了,可以回崧岭镇找七姑姑和三哥,交代后事。我的房间里还藏着一袋银子,还有最爱的一只狼毫笔也可以给缠了我两年的小侄子了。
  她弯着眉眼,“不过我可以救你。”
  我看着她,“那可以救救这把剑吗?其实这剑也是一个人,等他化了人后,你能救他吗?虽然没有脉搏没有心跳。”
  原以为她会被我吓着,没想到扑哧笑了起来,“欸,你真是个好玩的人,比昼隐好玩多了。”
  我分明在很严肃的说这些,万分气馁,“姑娘愿意救我吗?”
  如果我能活命,那至少还可以带着剑再去找其他铸剑师看看。
  她笑了笑,“姑娘通晓武林之事么?”
  我点点头。
  她眼中忽然含了灿烂星海般,“如此便好,省去了许多麻烦。”她缓声道,“我叫钱无烟。”
  我愕然。
  钱无烟的名字,武林上无人不知,是臭名无人不知。
  神医萧无两的嫡传弟子,但是却爱财如命,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救人方式,是一命换一命。
  救了你,就必须拿你最爱的那个人的命来换。你可以选择先杀了那人再求她救你,也可以选择救了你之后再去杀那人。
  但必须得杀,若是不杀,那结果就是你会被这乖戾的神医给杀掉。
  当年负责记载钱无烟的书灵是二姐,她曾说过,和钱无烟接触久了,越发验证一句话:长的越好看的女人,心肠越歹毒。
  我如今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二姐会说那样的话,不知道她就是那神医前,还觉得这女子有着倾城之貌,现在一听她的名字,顿时觉得一个美丽有剧毒的蘑菇摆在面前。
  她仍是笑意盈盈,眼眸清澈的让人无法相信。
  “喂喂,姑娘,想好了没有。你要是想让我救你,只管开口,我就住在竹林的另一边。在这里大喊一声我就立刻过来了,不过友情提醒哦,你只有七天的命。”她叹道,“最近没人来找我看病,没送钱来没送命,真是太无聊了。”
  我听的空荡荡的胃一阵反转,真想吐出来,“不送。”
  钱无烟吃吃笑了起来,“一般人开始都这么倔,等过了几天,毒发作全身,你就得跪着求我了。”
  昼隐从屋里出来,见她还在,说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冷血。”
  “胡说,我的血热腾着呢。”
  她一脸嬉笑的蹦跶走了,我看了看那石桌上的茶壶,说道,“钱姑娘也并不是个十足的坏人吧,至少还体贴的拿了茶给我。”
  昼隐若有所思,说道,“别怪她,她的双亲本是江湖上令人艳羡的伉俪,但是后来双亲中毒,解药却只有一颗。两人撕破脸皮,当着她的面自相残杀……所以她不相信这世上有真情,只爱钱。”
  我点点头,叹了一气,父母在自己面前相杀,那种感觉,已非我能想象。我末了问道,“是钱姑娘跟你说的吗?”
  “不是。”他饮了一口茶,接着道,“家师和萧前辈是至交。”
  “哦~”我恍然一声。
  据我们林家记载,昼隐并不是一个名字,而是对铸剑师的称呼,上代昼隐去世后,弟子将会继承这个名字。
  我默了片刻,问道,“所以说……我本意来寻的‘昼隐’,已经过世了?”
  “是,家师已经过世了。”
  我默然,抱着剑,那冰凉感,还未归来。
  


☆、第十七章 无烟

  竹屋后面,是简陋的铁铺,甚至连铁铺都不算。
  风箱、铁炉、铁锤、铁墩,看起来普通至极,就像是一个刚出山小铁匠的铺子。
  不过铁匠讲究的是手艺,工具其次。我沉思,貌似昼隐看起来更像是个斯文书生。
  “白影啊,我只有七天时间,你要是再不活过来,最后一天我就把你丢铁炉里去溶剑试试,或许你就能活了呢。”
  我呢喃着这些话,还是没有一点反应。我恼了,“不带你这么玩的,你不是介于神和鬼之间吗,怎么被连夫人的手下打成这样,至少要出来跟我说一下话吧。”
  骂也没半点作用。我叹气,吸了吸鼻子,抱着剑继续摇,“白影啊,你晒够月亮没啊,日月精华吸食够了吧,我困了,我们回屋里去好不好?不说话就代表你同意啦。”
  还是不开口,进屋!
  昼隐虽然看起来不大好说话,但是人倒不错,小小的竹屋让给了我,自己不知道跑哪去借宿了。
  被子已换了新的,不过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那钱无烟,必定是经常来,而且今天昼隐还帮她背药篓子。
  右手还是没有半分知觉,左手现在已经能缓慢的大幅活动了,钱无烟果然是江湖神医,可惜她不肯替我解毒。
  剑身上附了铁丝,虽细,但也不能入鞘,剑鞘倒做的很精密。
  不过剑已经钝成这样,就算是用手去刮,也不会破,顶多被铁丝磨的疼手。
  或许是竹林在山中,夏日的热气不易侵入,睡到半夜,还觉得冷得慌。我卷着被子睡的极不安稳,冷意都快渗进骨子里了。探手去找剑,却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我惊了惊,睁眼看去,借着隐约照入的月色,看到那脸庞,差点没一个巴掌拍过去。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嗯。”
  只是一字音符,却显无力,我忙问道,“你伤了哪里,找铁匠?不,找神医?”
  “别慌,瑟瑟。”他伸手触来,脸颊已被他的掌抚住,“在别人面前,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化身,如果看到,我也活不了多久。”
  我点点头,吸了吸鼻子,“那天连夫人派人去围剿你,难道你是剑的模样吗?”
  他叹息一声,声音满是歉意,“他们大概是以为我在被窝里,利剑砍来,我几乎要断作两截。等我恢复过来,你已经……对不起,瑟瑟,没有来得及去救你。”
  我忍着隐隐抽痛的心,其实只要有个解释,我就已经满足了。从小就一直在守护我的人,若是连这些话也不信,那也无法继续了。我盯着他说道,“被虾兵蟹将的钝刀砍成两半,难怪你不好意思跟我说。”
  他失声笑了笑,“是啊,还得仰仗女侠的保护。”
  见他无事,这两日压抑的心情,倒豁然开朗了。
  “既然你好了,那明天我们就走吧。”
  “你身上的毒还未解。”
  我倒是无谓,“毒嘛,钱无烟的药费太贵,我可出不起,也不想出。”
  以别人的命做药费,别人能接受,我不能,就算是要我杀一个普通人,我也不会去。
  他叹道,“不解,可是会死的。”
  “不会,他们都在吓我,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倒是你,真的没事了?”
  “嗯。”
  银白月光照进屋里,看不太清他的脸,但是眼眸着实好看,嵌了星辰般。看到这双眼睛,忽然安心起来。
  白影淡笑道,“睡吧。”
  我微微往他身上靠了靠,感觉着那阵独特的微凉,已彻底安心了。
  我又想起一个问题,如果白影能好好活着,那我这么早挂了怎么可以!
  咦,不对……为什么不可以……
  *****
  早上起来,白影又已化了剑。想着他化剑便是因为太累,我没有惊扰他,虽然肚子饿的慌。正琢磨着要去摘些果子吃,昼隐便回来了。
  他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似乎一天到晚都处于浅眠状态中,而他身边的那人,却好像永远都有消耗不完的精力。
  “欸,臭铁匠,你说要是你不打铁了,我把家搬来,跟你做邻居多好。那样你就不用每天跑到我那蹭三顿饭了,是吧?还有啊,你这个月少给了我七枚铜板,中午你要少吃一碗饭。还有还有,很久没吃野鸡了,你去打两只回来吧。”
  “话痨。”
  我感叹,要是钱无烟是一字值千金的话,那昼隐就该欠她好多钱了。
  “哟,病姑娘。”钱无烟三步并两步疾步走了过来,伸手挑了挑我的脸颊,脸上还带着笑,眼里却隐约泛着戾气,“看不出你还有这个本事,那你根本不用我救了,我这医术可经不得你侮辱。”
  我皱眉看她,“什么?”
  她坐了下来,挑眉道,“你的毒又抑制了,看来这下,你可以再活多几天了。”她凤眼微动,凑近了问道,“难道不是你做的?”
  我愣神,看着手里的剑,终于明白过来,白影那个笨蛋!难怪后半夜我睡的那样安稳,原来是他将我体内的毒素压制,所以今天才又化剑了么。
  钱无烟替我拆着白布,又偏头使唤道,“喂,臭铁匠,快去捣药。”
  “免我七个铜板。”
  “中午给你多添一碗饭~”钱无烟哼着小曲,去了染血的布条,神色微顿,蓦地抹了笑意,“学海无涯,不如你告诉我这是谁帮你弄的伤口,我去拜他为师,然后帮你解毒好不好?”
  右手的伤虽然肉眼并未见得好转,但是能感觉得到,指尖一动,已挑断的手筋却好像已经恢复正常,让人错觉这手只是受了很重的伤罢了。
  眼中已顿时酸涩,起身抱着剑不理会钱无烟的叫唤,躲进房内,把门关上。
  “白影……白影。”我抱剑痛哭,过了许久,才见他慢慢化了形,映入眼眸的,却是苍白的脸,虽在笑,却让人无比痛心,“你又骗我,其实你会死,对不对?剑断了,你就真的不在了……”
  他叹息一声,笑道,“别哭,瑟瑟。我能活这么久,已经是恩赐了。”
  “三哥说我恢复的很快,钱无烟说我体内的毒又压制了,是你耗费了什么帮了我?命?”我举着手想捶打他,手腕立刻被他轻握住。
  “瑟瑟。”他忽然顺手揽住,将我揽进他的怀中,低声道,“至少还能让我在离开前,见你一面。”
  “你不可以死!”我紧抓着他的衣裳,生怕他又变回真身,“昼隐说可以熔剑再铸,既然还是你的身体,那应该能活下去,你试试好吗?”
  他默了默,不知在沉思什么,“铸剑重生的确可以,但是那样一来,我很有可能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只是个魂魄空壳,再也无法保护你。”
  我一愣,伸手环住他,也不管是否把血水染在他的水墨白袍上,“以后,我保护你。”
  若让其他女子听见,一定要笑我,也一定会觉得白影未尽夫君之责,但是我不后悔说了这些话,就算以后他手不能挑,也无法带我驰骋,我仍无悔。
  “再等等吧,我先试试帮你解毒。”
  “不要。”我从他怀里出来,正色看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帮我解一次毒,疗一次伤,就是在损耗你的性命。”
  他似想再说什么,我又堵话道,“我会找钱姑娘拿到解药的,你相信我。”
  他思索片刻,肃色,“不信。”
  “……”我撇撇嘴,“那等她亲口答应了,你也要答应我让昼隐救你。”
  “嗯。”察觉到他的面色越来越差,我忙说道,“快化剑吧。”
  他偏是不动弹,等我又急的催促,他忽然俯身,薄凉的唇印来,不等我反应过来,手上一重,又已成了剑。
  我脸上滚烫,吸了几口气,才平缓下来。我蓦地想起,人生的第一个吻,一点也不好玩,不然怎么会觉得这么心惊胆战。
  开门出去,钱无烟又在正在捣药的昼隐耳边叽叽喳喳。我抬头看了看这片竹林,难怪没有一只鸟,估计都被她的声音给吓跑了。
  “神仙姑娘~”钱无烟眯眼打量了我几眼,“我以为你躲屋里再出来,手就全好了,毒也全没了。”
  我不动声色坐下,看着她那姣好无暇的面庞认真道,“钱姑娘要的诊金,是一命换一命,没错吧?”
  她不急不慢的饮了一杯茶,才说道,“是。”脸上又是慢慢浮起狡黠笑意,“而且还要是最心爱之人的命哦。”
  昼隐捣药的手一顿,看了她一眼,“毛病。”
  “不要你管,又不是要你的命。”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
  钱无烟似乎也感兴趣起来,“神仙姑娘好像有兴趣付诊金?”
  “嗯。”
  她略微得意的笑了笑,“那不知道姑娘最心爱的人是谁?”
  我定定盯着她,展颜道,“昨日我对钱姑娘一见倾心,爱慕之心磐石无转移,海枯石烂永不变,最心爱之人,莫过于你了,钱无烟,钱神医。”
  “噗……”
  满满的茶水喷溅而出,倾洒空中,在折进竹林的阳光映射下,泛着七彩之光。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星空的三个地雷0v0~


☆、第十八章 羁绊

  钱无烟被呛的半天没咳回神来,昼隐也终于是会心笑了起来,“钱医,没想到你竟然能碰到这么爱慕你的人,不如我做回月老,帮你们牵了红线?”
  钱无烟恼怒道,“臭铁匠打你的铁去!”再偏脸朝我看来,那凶神恶煞又变成盈盈笑意,“你叫什么?”
  “林浅色。”
  “那请问林姑娘,你用什么证明你最喜欢的人是我?”
  我眨了眨眼,“钱姑娘觉得什么证据能够让你相信我的喜欢是真的?”
  她托腮沉思,竟然真的仔细思量起来。昼隐摇摇头,将捣烂的草药敷在我手上,说道,“钱无烟你没喜欢过人,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是喜欢。”
  钱无烟不满道,“那你知道吗?”
  昼隐手势顿了顿,眉头微拢。我抽了抽嘴角,这两人,真是五十步笑百步。还有,他们未免想的太认真了。
  过了许久,钱无烟终于开口道,“反正我不相信,你摆明了是坑我。”
  我无奈道,“你非要我撒谎说是别人吗?”
  她恶声道,“你就是在说谎。”
  “我没有。”
  钱无烟语塞,起身一甩长袖,“我迟早会揭穿你的!”
  我笑了笑,朝她怒冲冲离开的背影摆手,“慢走,钱神医。”
  她一走,竹林立刻就清静了。
  昼隐的手指修长,看上去越发像个柔弱书生。而且包扎的手势,也看得出很细心。看到这双手,我又想起了白影,不过比他的还要更有力些。我轻叹一气,看着放在石案上的剑,断痕好像又裂开了些。
  “林姑娘很紧张这把剑。”
  我回了神,“嗯,它叫踏雪剑,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剑客为了纪念他所爱的姑娘而取的名字。”
  “踏雪剑?”昼隐眸子又满是疑色 “我是第二十七代昼隐,历代祖师铸过无数利刃,有独门的记号。而这剑鞘,正是出自昼隐,但剑身却不像,但我翻阅了下书籍,也未见有祖师记载这把剑的事。”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在我的意识里,就算是少记了一把剑的事,也并不出奇。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白影出自昼隐,因为昼隐铸剑的手艺是天下闻名的,求精勿滥,每一件兵刃,都堪称宝物。而白影,即便是受伤之前,剑也显得很普通。况且东家铁铺剑鞘好,西家铁铺铸剑好,剑客两头跑,也极正常。
  昼隐摇头,“师门未记载,因此才觉得奇怪。”
  “所以……你不收取任何报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想从我口中问得真相?”
  昼隐向我看来,笑了笑道,“我救你,收留你,还帮你镶了剑,总会有些缘故。”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要是什么目的都没有,恐怕我现在也坐立不安了。”见他点头,我轻声问道,“请问……可以管我一顿饭吗,我吃的不多,只是现在没有办法自己弄吃的……”
  他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也不做饭。你先吃几个果子,等到了中午,去钱无烟那里。”
  我忙摸了摸钱袋,还在身上,松了一气。又想起了件事,说道,“这把剑,好像也并不是叫踏雪剑,因为我相公曾说过,踏雪是一个姑娘的名字,它的主人将自己身边的东西都叫做踏雪,剑也是如此。”
  昼隐凝神蹙眉,问道,“那姑娘可知此剑真正名字?”
  我挠挠头,“或许是叫剑歌,或许是叫白影。”
  昼隐蓦地站起身,“姑娘等等。”
  虽然跟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感觉上和白影都是一类人,遇事都极镇定,不会惊慌。但刚才他明显是有些震惊,倒让我心里打起了小鼓,低声对白影说道,“太阳晒的舒服么?要不要给你翻个身?”
  念叨了一会,昼隐手中已拿了个卷轴出来,左手滚动,一直摊到最后一圈,都已到了尽头,才停下。脚边已经铺了一地的褐色长布,一眼看去,满满的字和图。
  “找到了。影子虽轻无声,色却至深;寓意白影,声色全无,斩疾风,碎巨石,是为白影剑。”
  我微怔,近身看去,只是配了一列简单的字,但却可以感受得出铸剑之人所花费的心思。而且旁边的图,从剑鞘来看,的确就是白影。只是剑身,却已全然没了画中隐约透着的慑人气息。
  昼隐倒是比我还激动,拿着卷轴的手和声音都在颤动,“姑娘,你可知这白影剑是出自何人之手?”
  “谁?”
  “第一代昼隐,凡歌。”
  我又是愣神,“可是你不是说,剑身并不像是出自你们之手吗?”
  “的确如此。”昼隐又来回看了几遍卷轴,却是锁紧了眉头,“说不是,但又有相似的地方……”他末了问道,“可以请问姑娘是从哪里得来这剑的吗?”
  我思索片刻,答道,“我还在襁褓时,父母带我出行,遭人刺杀,与他们失散。等他们再找到我,白影剑已经在我一旁。所以双亲将它一并带回,供奉在祖祠中。”
  后面成亲那段我没有说,想着与昼隐也并不会有太多瓜葛,少一个人知道,也不用我多费那么多唇舌了。
  “原来如此。”
  我想起白影曾对我说过的事,若凡歌就是白影的主人,那他年少成名,后杀踏雪一家,带她隐居山林,做了个铸剑师也不为奇,我问道,“你对你们祖师的事知晓多少,有什么记载么?”
  “不多,也未有什么记载,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
  我点头,又觉得惋惜,如果那个时候有书灵,即便是八百年前的事,也有踪迹可寻。
  “林姑娘。”昼隐忽然又开声,一双清澈眼眸巡视而来,“你又是如何得知这剑的名字?”
  我眨了眨眼,指了指剑,“托梦。”
  如果白影化了身,肯定是在笑。
  昼隐挑了挑眉眼,没有说话。他不拆穿,我也就装傻,反正正常人是想不到剑能化成人的。换做是以前的我也不信,现在就算是一只蛤蟆跑到我面前说它曾经是个风流倜傥的俊俏公子,我也不会怀疑。
  清风过林,竹叶层层相撞,像挂了百只铃铛般悦耳。昼隐抬头看了看那倾泻的细碎阳光,起身道,“正午了,去钱无烟那。”
  饭!我已经饿的有些头晕,也不知在我昏迷的时候他们有没喂我吃东西,如果没,那算上来之前的几天,掐指一算……算了,反正饿了好多天……
  竹林未出,已看到一栋简易的房屋。一眼看去,还以为绕了个圈又回到了昼隐家中。虽都是竹屋,但略有不同,那便是钱无烟的要更精致些,而且一个大男人门前,绝不会种上那么多花花草草。
  此时她正坐在门前的大石头上,哼着小曲晒太阳,见了我们,招手道,“小色姑娘你终于来了~”
  小色……我面上抽的厉害,这才发现不但是叫我的名字,连他们两人互唤时也总是多变,倒没个固定的称呼,这倒不像是长久相对的两人。但从他们的师傅开始便是至交,说不相熟,也说不过去。
  昼隐闭眼轻嗅,再睁眼便是满目的无奈,“你没做好饭。”
  “我今天不做饭,以后都不做饭。”钱无烟笑的眼都已要成新月,拍拍我的肩说,“林浅色,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爱慕我吗,我刚去问了卖米的大婶什么是喜欢,她说愿意替你洗衣做饭的女人,便是喜欢。”
  我正色,“那是女人对男人,你不是男的。”
  “可是我不介意。”她仍是笑靥如花,又拍我肩膀,“快去,给我做饭,待会再拿衣裳去洗。”
  昼隐在一旁说道,“她手受了重伤。”
  钱无烟啧啧声道,“如果连这点疼都忍受不了,那还能叫喜欢?”她冷眸盯来,“林姑娘真是喜欢我?”
  我龇牙道,“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我现在就去做饭。”想了想,“不要嫌弃我做的不好吃就行。”
  她又笑了起来,“不会的。”
  我寻了厨房,看着那些锅碗瓢盆新鲜荤素,重重叹了一气。
  尾音未散,手中的剑已化作云烟,未等我惊喜,白影已经化了身。
  看到他的脸时,心头猛地被戳了一下。一道浅浅的伤口从他的左眼眼角一直划到脸颊,明明是在笑,却更添几分凄意。
  剑只是有了裂痕便真的在化身上显现了,那若是剑断……我压住了这个念头,不敢再想。
  白影叹道,“瑟瑟,难道我长的很凶吗,你连看也不敢看我。”
  我没好气看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趣我。”我伸手去触他那伤口,红的好似要随时滴出血来,心又揪紧了,“疼吗?”
  他笑了笑,“不疼。”
  我咬了咬唇,碰到伤口时,脸都惨白了,还不疼。我从怀中掏出钱无烟给我的药瓶子,也不知对他有没用,往他脸上抹了去。见他神色微顿,眼里的笑轻轻浅浅,鼻子一酸,说道,“你要撑到我拿到解药的时候,好吗?”
  他微微点头,“好。”
  


☆、第十九章 青鸟

  原本白影要帮我做饭,我让他化剑休息去了。可等自己拿起菜刀,顿时后悔能不能让他再出来……
  好不容易弄了一顿饭,刚端出去,就见钱无烟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喘着气。我放下盘子,问道,“她怎么了?”
  昼隐瞥了她一眼,“饿的。”
  “对,饿的,还有……”钱无烟看了看菜,“闻不到一点菜香,一定很难吃。”
  我嬉笑道,“我说了我做的很难吃的嘛。”
  昼隐不以为然,夹了一筷子,送入嘴里,嚼了半晌。见他面色无异,不至于找我要几大杯水漱口,我眨眼道,“好吃?”
  他摇头,“很难吃。”
  “……那你……”
  “习惯了。 ”他瞥了瞥旁边那对着饭菜满是嫌弃之意的人,说道,“钱姑娘,你忘了你曾经做过比这更难吃的菜了吗?”
  钱无烟本来还两眼无神,听到这话,人就暴躁起来,“可你不也等到我手艺精湛的时候了吗。”
  顾不得他们吵的天翻地覆,我埋头吃了个饱,要是让我烤只野鸡还行,毕竟从十岁起,就跟长辈到处跑,在山上寻洞住下也是经常的事。而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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