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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死的他飘回来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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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想来也算投其所好。
林氏微微挑一挑眉,有些诧异,她飞快地扫了周月明一眼,继而笑道:“多谢卿卿了,我很喜欢。”她摸了摸鞋面,轻声道:“卿卿的绣工真好,这鞋做的真精致。”她抬起头看,看一看儿子,似笑非笑:“怪不得那个荷包,他一直戴着。”
周月明下意识回眸,果见纪云开腰间坠着那只荷包。被婆婆当面点出来,她不免羞窘,脸颊也微微发烫。
纪云开倒很坦然一笑,附和道:“是很精致。”
林氏她让人将鞋子和佛珠收起来,冲周月明笑道:“好了,这茶也喝了,亲也认了,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卿卿,能和你成为一家人,我很高兴。以后云开有哪里做的不好,或是欺负了你,只管跟我说就是,我帮你教训他……”
周月明尚未回答,纪云开已然低声道:“谁说我会欺负她了?我不欺负她。”
林氏微怔,继而轻笑:“是,是,是,你怎么舍得?”见儿媳面带羞态,她轻咳一声,对儿子道:“反正你今天也没事,带卿卿在家里转转,认一认人。怎么说也是咱们家的女主人。”
纪云开点一点头,携妻子离去。
周月明跟着他在府中走着,看似闲逛,却也在暗暗记住每一处。
“不用担心我娘,她很好相处的。”
周月明停下脚步:“你娘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她见林氏的次数不多,但是寻思着能静下心在佛堂待十年的人,应该很内敛,但今天看着,不像是很内向的。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寄人篱下与在自己家,又怎能相同?
第63章 结束
在后来的接触中,周月明发觉她以前可能还真不了解林氏,这个婆婆亲切和善,和她记忆中静守佛堂的似乎不是同一个人。不过也还好,她们的相处并不算多,林氏也从未为难过她,这让周月明松了一口气。
转眼到了三朝回门时。林氏已经提前帮他们备好了礼物。周月明与纪云开收拾妥当,乘马车回了安远侯府。
已经出嫁的姑娘回门,这也算大事,安远侯府诸人早就做好了准备。
刘氏更是从大早上就开始问:“卿卿回来了没有?”
周月明回到安远侯府最先去见的就是祖母。
在春晖堂等待他们的,不止有刘氏,还有二婶徐氏以及嫂嫂杜妍。
刘氏看见他们,自然欢喜。她留神看着,小夫妻言行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亲近之意,是骗不了人的。见他们这般,她也就放心了。——虽然之前卿卿曾告诉她自己愿意这桩婚事,可总得她亲眼看到了他们的相处,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人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能做夫妻,也是缘分。以后一定要相亲相爱,相互扶持。”刘氏说着将目光转向了纪云开,“云开,卿卿脾气倔,又想的多,她小你几岁。她日后若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多多担待。”
“祖母……”周月明小声道,“我哪有那么不好?”
纪云开冲她安抚性地一笑:“卿卿很好的。”他对刘氏抱拳行礼,郑重道:“祖母放心。能娶她为妻,是我的幸运。我们在一块,是她受了委屈,是她一直在担待我。”他衣袖下手掌微动,已然紧紧握住了妻子的手。
刘氏只笑了一笑。纪云开之前就曾求娶过卿卿,这次又是皇上赐婚,想来不会薄待了她。而且,不管怎么说,两人都算是相识多年,好歹会有些旧识的情分在。而且看纪云开看卿卿的眼神,分明是情意不浅。
这样就好,这样她也能放下心。
徐氏和杜妍都有不少话想问周月明,就单独留下了她,纪云开则先去见了安远侯父子。
“怎么样?怎么样?”杜妍拉着小姑子的手,连声问,“他待你好不好?家里的下人是不是都听话?婆婆是不是好相处?”
徐氏虽没发问,但也眼巴巴看着,很是关切的模样。她膝下只有三个儿子,对这个自幼丧母的侄女也有不浅的感情。
周月明心窝一热,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已经生出了红晕:“都挺好的。”
杜妍也是新婚不久,看她神色,知道应该不差,笑了一笑:“那就好。他们若是敢欺负你,就跟你哥说。有咱们跟你撑腰呢。”
徐氏也道:“是啊,不止是绍元,婶婶这里,你还有三个兄弟呢。”
周月明只是笑:“我知道的,他没欺负过我,他对我,挺好的。”
刘氏看着孙女,忽然说道:“卿卿,他对你好,你可也要对他好。感情这种事情,是相互的,不管是谁,对一个人长久得不到回应,也会心冷的。”
周月明扁了扁嘴:“我对他也很好的。”一副小儿女情态。
刘氏笑笑:“那就好。”
几人又说一会话,不多时,有人来报,说是父亲安远侯要见她。
周月明并不意外,既是回门,少不得也要去拜见父亲安远侯。
只是到了书房,竟看到纪云开也在。
周月明扫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和纪云开一起见父亲,周月明心里顿起尴尬情绪。
“既然已经成婚了,那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别再动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云开是个好孩子,你要有心的话,日子不会过不下去。”安远侯双眉微蹙,说话间瞧了女儿一眼,见她安安静静垂眸而立,也不知听进去没有。他那些想说的劝导的话,不知道怎么就说不出来了。
周月明神色不改,只是点了点头:“嗯,女儿记下了。”
安远侯对她这反应不甚满意,但又不好多说什么,他心里隐隐有些难受,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轻叹一声,按了按眉心,良久才道:“去吧,开心一点。”
周月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福了福身,和纪云开一道离开。
原本因为回门见到祖母等人的喜悦而减少了许多。
离家书房后,她走得极快。
“怎么了?”纪云开追上去,看出了她神色的不对。
周月明本想回一句:“没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临时改了主意,她也不掩饰自己的不悦,小声嘟囔:“我有点不高兴。”
纪云开隐约也能猜到她的心思,一时有些忐忑,下意识去握她的手:“卿卿,是因为岳父的缘故?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他的神情带一些不易察觉的小心。
周月明蓦地心里一软,反握住了他的手:“跟你没关系,但你要对我很好很好。”
这话没什么因果关系,纪云开一怔,继而失笑:“那是自然。”
他们直到申正前后才离去。
周月明有些累了,到纪府后,直接回了现在居住的院子。
纪云开紧随其后,然而他刚进门没多久,小厮就上前给他递了一张喜帖。他打开一看,挑了挑眉:居然是他们?
接过喜帖,他轻轻说了一声:“知道了。”
他握着喜帖回到院子,见妻子并未进房间休息,而是正站在院子里的花圃前。
“怎么了?没去休息?”纪云开走了过去。
“我看这花像是要开了。”周月明抬头看了一眼,指一指花圃里的花苞。
纪云开上前细看,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是要开了。”他指了指院中的那棵桃树:“桃花不是开了很久了么?你等一下。”
他向桃树行去,周月明在他身后好奇地问:“你拿的是什么?喜帖么?”
纪云开停下来,将喜帖递给她:“嗯,两个老朋友的,你看一看。”
周月明接过喜帖,打开细看,见是吴正业和李家小姐,她皱了皱眉,有些不解:“这是……”
“我在雁鸣山时结识的朋友,那个李小姐就是当初随我一起回来的小姑娘。”纪云开摘了一朵花,托在掌心,向妻子走来。
周月明恍然:“哦,是你的救命恩人?”
纪云开点了点头,意有所指:“不错,确实是我的恩人。”
他心说,桑桑这个姑娘确实有几分本事,一封信递过去之后,竟然真能诈得吴正业不顾誓言,从雁鸣山急速赶来。也不知道那姑娘又做了什么,现在居然要成亲了。
周月明对纪云开在雁鸣山的事情略微知道一些,却不是特别了解。她点了点头:“既是恩人,那就得好好备一份大礼。”
纪云开点头:“你说的很对。”
说话间,他将新摘下来的花簪在了她发间,仔细端详:“嗯,鲜花配美人,好看。”
周月明忍不住笑:“才不信,镜子呢?”
“何须镜子?”纪云开指了指自己的双眸,“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镜子?”
周月明一怔,随即轻笑,还真的凑近他,盯着他的双眼瞧。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两只眼中各有一个小人。
她知道这是他,看着看着她就有些出神了。
四目相对,暧昧的暗流在两人之间涌动。
纪云开喉头滚动,动作极轻,吻上了她的唇。
周月明怔怔的,下意识回应他。过了片刻,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她用手推他胸膛,挣脱开来。她脸颊胀得通红:“别闹了,这是在院子里呢,给人看见多不好,会笑话的。”
纪云开倒是神色淡然:“谁敢笑话?我们可是正经夫妻,有哪里不好了?”
周月明瞧了他一眼,想起一事:“纪云开,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她扯了扯他的手,“过来呀。”
纪云开任她握着手,跟她一起回了房间。
妻子的手刚碰到书桌的屉子,纪云开的神色就有些不自然了:“卿卿,我准备在院子里住一棵槐树,你觉得怎么样?夏天的时候,到树上玩儿肯定不错。”
“很好啊。”周月明也不反对,而是轻轻拉开了屉子,指着里面并排放着的两块手帕以及旁边坏了的珠花,“纪云开……”
“嗯?”纪云开神色如常,过去的一些事情,他并没有刻意瞒她,但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发现了。
“这块手帕,绣着兰花的,我记得我是那天给你包扎用的,它在你这儿,我不意外。但是——”周月明停顿了一下,“这块是哪儿来的?我可不记得我给了你。还有这珠花是谁的?”
这珠花看着很眼熟,像是她的旧物,但是怎么会在这里?她已经许久不用珠花了啊。
纪云开摸了摸鼻尖:“就那么来的啊。”他停顿了一下:“这珠花是你的。”
周月明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周月明一时也想不出凶巴巴的话,正要说一句“我一天都不跟你说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他从背后拥住,抱进怀里。
纪云开将头轻轻搁在她肩上,慢慢说道:“你不记得珠花了吗?那年你在园子里放风筝时珠花坏了,你让丫鬟去拿去丢掉处理,我给捡了回来,一直收着。最开始我想着能不能把它修好了,修好了你会不会高兴一点?不过很可惜,坏了就是坏了……”
他悄悄把坏了的珠花保存起来,仿佛这样就能离她近一些。
周月明怔怔地不说话,在园子里放风筝?她十岁以后就没这么做过了。她知道他很久以前就开始对她上了心,原来比她以为的还要早。
“至于手帕……”纪云开笑笑,“是前年春天,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你记得不记得,你有一块手帕,掉在了沈业手里?”
“啊……”周月明低呼一声,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天她被表姐薛蓁蓁叫去看回朝的大军,不想先是不小心掉了手帕,后是看见纪云开,心情极差。
是了,那个时候,她还很讨厌很讨厌纪云开。
真没想到,两年中发生那么多事,他们如今居然做了夫妻。想起往事,周月明百感交集。
“卿卿,那时候我还真担心你是要把手帕丢给沈业,我从他手里抢了过来。我想娶你,我不想你嫁给别人。”纪云开声音很低,带着一些回忆,又带着一些满足,“不过还好,现在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卿卿,能娶你为妻,我很欢喜。”
周月明反手抱住了他,良久才道:“我也是。”
他说和她成亲是他的幸运,而他又何尝不是她的幸运?
第64章 番外:桑桑
自从那封信送过去以后,桑桑就开始扳着手指头数日子,也不知道吴正业会不会看到那封信,更不知道他看到那封信会不会如她所愿,找过来。
夏去秋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七月中,桑桑得知纪云开被皇帝赐婚。高高在上的皇上把纪云开喜欢的姑娘许给了他做妻子,而且据他所说,他们还是两情相悦的。
桑桑真的很羡慕纪云开了,甚至还在想,皇帝老爷会不会也做主,把她喜欢的吴正业许给她做相公?
刚认识吴正业时,她才七岁,他才比她年长九岁,那时就已经两鬓斑白了。她傻乎乎的,也看不出他年纪不大,只看他白着头发,就管他唤老伯,气得他差点跳起来:“什么老伯?我才十六岁!十六岁!你得叫我大哥哥。”
她记得那个时候,他的脾气很坏,凶巴巴的,但还坚持认为两人是同一辈的,只是年龄有差距。
他还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天生的,天生的,懂不懂?用点梧桐子、何首乌、捣成汁抹一抹就好了。你得叫我大哥哥。”
桑桑年纪小,又有些怕,一个劲儿往娘身后躲。
娘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桑桑,不要不懂事,这是大哥哥。”
那时候娘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桑桑还不很明白,但是也知道娘会经常难受。她不想让娘生气,就从娘身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喊了一声:“大哥哥。”
吴正业哼了一声:“这才对嘛。”
母亲去世时是在她七岁那年的冬天。她也是在娘永远离开她的时候,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爹,以及娘为什么要吴正业照顾她。这个苦命的女人自知时日无多,已经等不来那个等了八年的男人,只能把女儿托付给自己曾经帮助过的少年。
——一则是她信得过吴正业的人品,至于二么,她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帮桑桑安排后路了。
她知道她强人所难,然而但凡她有更好的选择,她就不会让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去照顾她的女儿。
那时候吴正业挠了挠头:“照顾桑桑可以,但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雁鸣山的,我不可能把她送到她爹那儿。”
“我知道……你能照顾她,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母亲去拉桑桑的手,“你跪下,给大哥哥磕个头吧,以后要听他的话。”
桑桑怕极了,只知道哭,娘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仿佛这样娘就永远不会离开她一般。
但是不管她怎么哭求,母亲还是去世了,手中一直握着那块玉佩。
母亲刚刚去世后,桑桑沉浸在悲伤中,是吴正业在旁边照顾她,好脾气地包容她。雁鸣山少物资,也不知他从哪里变出来的东西,每日给她做好吃的。他自己对吃穿上并不上心,但为了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也费了不少心思。他笨手笨脚学着给她缝补衣衫,还教她写字、识别草药……
他自己也才十六岁,一路摸索着照顾这个比他小了九岁的小姑娘。
她有时叫他师傅,有时叫他大哥哥,后来干脆“吴正业”、“吴正业”地喊他,没大没小。
他初时还很不高兴地纠正、强调,后来实在拿她没办法,索性随她去了。反正这边也没旁人笑话他们,她开心就好。
一晃数年过去,桑桑渐渐长大。
吴正业捡回来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打破了他们的平静生活。
桑桑不喜欢纪云开,因为以前吴正业围着她转,事事以她为先。捡回来一个受伤的人后,吴正业不仅把床让给了他,自己打地铺,还把注意力都转到了这个昏迷不醒的人身上。悉心照料,长达半年。
不过也就是这半年里,已经不再是小孩子的桑桑明白了自己对吴正业的心思:这个男人于她而言,亦父亦兄,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她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但是很明显吴正业不想这样。
纪云开离开雁鸣山回京时,吴正业让她也跟着回去,而他自己则要留在他们共同生活了好多年的地方。
他希望她去京城做大小姐,而她却只想做雁鸣山的桑桑。
吴正业因为誓言,不想离开雁鸣山,又非要她回京城,那她就想办法,把他引到京城来。
也不知吴正业看了那封信后,究竟是什么反应。
事实上,吴正业一看到来自桑桑的信,就紧张起来。
这是桑桑的亲笔信。她的字是他教的,他再熟悉不过,可这信里的绝望让他不敢相信是出自桑桑之手。
他记忆中的桑桑热情娇气,还有些坏脾气,小姑娘活泼泼,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怎会绝望得仿佛随时都会枯萎一般?
她在信里说,她进京以后,日子过得并不好。父亲倒也认下了她,只是家中规矩多,长辈以及姐妹们难相处。她来自乡野,不懂京城规矩,常常受人嘲笑,有次跟长辈顶罪,还被请了家法……
她在信的末尾对他说,希望她死以后,他能把她的尸骨接回雁鸣山……
吴正业的心当时就被揪成了一团。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进了京城回到父亲身边,就是为了受人磋磨的么?
桑桑时常跟他顶嘴,他从来都没放在心上过。她在京城里,居然还要被家法处置么?那个李清丰凭什么?养都没养过她几天,就因为她叫他一声爹?
他开始怀疑自己让纪云开把她带进京城,究竟是对是错了。她在京城里是有锦衣玉食,可是从她的信里来看,她一点都不快乐。
吴正业开始后悔了,如果在一开始就决定了让她回京认亲,他应该多想法子教教她京城大户人家的规矩,而不是一味地宠着她。
收到信后,他初时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因为他发过誓,他永不离开雁鸣山。她在她亲爹那儿,肯定比跟着他强。
但是晚间他在梦里,却看到桑桑形容枯槁,一脸泪痕,哭着唤他的名字:“吴正业,吴正业……”一声一声,喊得他的心也一抽一抽的。
吴正业猛地惊醒过来,大口大口喘息。
他怎么能忘了,那个李清丰能抛下他们母女一去不回,十来年不闻不问,对桑桑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儿又能有几分真心?
他真傻,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让人带她去认亲?她如果真有三长两短,那就是他亲手把她推进了火坑。
吴正业很清楚,他之所以急着让纪云开带她回京城,并非是因为她母亲的遗愿,而是在逃避桑桑的心思,也是在逃避自己。
其实对桑桑的小心思,他也很清楚。他拉扯着长大的姑娘,动一动手指,他就能猜到她要干什么。
但他不敢回应,也不能回应,他比她大了九岁,他看着她从一个孩子长成大人。刚见她时,他能理直气壮让她喊他“大哥哥”,把她当小妹妹一样逗她。可他答应了她母亲好好照顾他以后,他逐渐以她的长辈自居。
他不能对她动不该动的心思。
收到信的第三天,吴正业终于做了决定:他要去京城看看她。
早年立下的誓言在桑桑面前,似乎根本不值得一提。他自己也很清楚,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比桑桑更重要。
他对自己说,先看看再说,如果她真的过的不好,他再做其他打算。如果她过得好,那他就连夜赶回雁鸣山。
他到京城以后,真正见了她,才知道她的生活比他想象中要好的多。她父亲并未再娶,对她甚是疼爱。她顶撞她父亲,堪称家常便饭。她父亲每每叫着要动家法,可是却没有一次动过……
而她那封信,只不过是为了赚他进京罢了。
说不生气是假的,只是那时他已经落进这个叫桑桑的姑娘编织的情网中,再也没能逃开。
第65章 番外:文竹
得知周家表妹被皇上赐婚给纪云开时,徐文竹正在临窗画画。
听到这个消息,他手上动作微滞,白色的宣纸上多了一滴墨汁。他晃了晃神,提笔微动,转瞬间,纸上已多了一抹竹影。
慢慢放下笔,徐文竹拿起巾帕轻轻擦了擦手:“知道了。”
他跟纪云开不算相熟,但也见过几次,印象还不错。当初纪云开的死讯传回来,他还遗憾了很久。纪云开“死而复生”,他也为其高兴。但是他没想到,纪云开会和周家表妹在一起。
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纪云开从小在周家长大,跟周家表妹算是青梅竹马吧。或许安远侯在一开始接了纪云开进府时,就动了这样的念头。兜兜转转,也不过是好事多磨而已……
而他和周家表妹到底是没有缘分,这也怪不了旁人。
徐文竹一时间想了许多,一时是那次上元节重逢,一时是他主动保持距离时……
他轻叹一口气,赶走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翻出了过年时的那张名帖。
过年时,他没去周家拜年,就给周家的几个表兄弟以及大房的周绍元和他妹妹卿卿各送了一份名帖。
当时不过是随手为之,是顺带的事情,而她居然给他的和他的兄弟姐妹各送了一张……
他盯着瞧了好久,慢慢走到灯边,一手除掉灯罩,另一只手将名帖放在了燃烧着的火苗上。
名帖在他眼皮子底下慢慢化成灰烬。
轻轻掸了掸手上的灰,他心想:他们之间的缘分起于他送给她的那张名帖,那也就终于名帖吧。
他们相处不多,他也早想到他们之间没有缘分。如今得知她被赐婚,他说不上有多难过,可到底是颇觉惆怅。
次年三月,她出嫁时,他早已出了热孝,不过也没有亲去,只是托人带去一份贺礼。
后来听说她婚后日子过的不错,他也就渐渐淡了,放下了那一丝念想。
待三年孝满,他已经十九岁了,他的亲事也该提上议程了。
刚一出孝,他父亲就告诉他:“我给你寻了一门亲事,是梁翰林家的姑娘。梁家有意跟咱们家结亲,我听说那是个很文气的姑娘,人也贤惠,还读过一些诗书,也会做文章,就想着跟你也般配。你要是不放心,改明儿就让你姑姑或者谁帮你打听打听。”
徐文竹微微一怔,点了点头:“父亲做主便好。”
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我如今年近半百,也不会再续娶了,没的耽搁了人家小姑娘。现在你们出了孝,你大哥已经有了缺,过不了多久就会外调。这一去至少也要三五年,总不好让他们夫妻两地分离。你大嫂肯定得跟着过去,到那边三年五载,生俩孩子,也算是给家里添丁……”
长子娶妻不足一年,就开始了三年的孝期,他们夫妻俩到现在膝下犹虚。他也有些急了。
徐文竹有些心酸:“嗯。”
“你也十九了,今年定下,最好年内就能把媳妇娶过来,家里没个掌事的人也不行。”
徐文竹稳了稳心神:“父亲说的是。”
本朝民风较为开放,青年男女在有旁人的陪伴下见面也属正常。所以,三天后,当徐文竹听说梁家姑娘想见见他时,他丝毫不觉得意外。
只是等他真到了梁家陪梁翰林赏画时,不免感到新奇又紧张。
他现在是在等人相看么?却不知相看他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
“贤侄看看这幅古画如何?”
徐文竹低头细看,见这画虽然故意做旧,但仔细看来,可是幅新画,且笔触有些稚嫩。他不知是何人所做,心说不敢妄评,就含糊道:“挺好。”
梁翰林皱眉:“贤侄心中想什么,只管说出来就是,不必遮掩。”
徐文竹心中一凛,如实回答:“这画似旧实新,不像是古画,应该是新人练习所做。而且,这里不对……”他想了想,又道:“当然,以后多多练习,未尝不能成为一代大家。”
梁翰林含笑听着,不停点头:“贤侄说的是。”至于徐文竹后来的“成为大家”之语,他不置可否,似是没听见一般。他看一看沙漏:“庭前的芍药开了,贤侄同我一起看看?”
徐文竹自然点头应下。
梁翰林好花木,梁家各个院子都有不少花花草草。
徐文竹一眼就看到了芍药旁站着的一个姑娘。他心头一跳,暗想,大概就是她了。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那姑娘穿了一身藕荷色衣裙,此时正低头赏花。他看不清她的容颜,可也能看出来这姑娘身形纤瘦袅娜。
大约是听到了响动,那姑娘抬起头,向他们这边望来。
徐文竹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避开,还是大大方方任其观看。这一踌躇间,两人的视线就已经对上了。
如父亲所说,这确实是一个文气清秀的姑娘,皮肤白皙,容貌清丽,安安静静站在那里,让人好感顿生。
梁姑娘柔柔一笑:“爹,有客人啊。”
徐文竹心说,这声音倒也好听。
梁翰林捻须一笑:“是啊,这是徐家二公子,极善画竹。”
“既然爹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扰了。”梁姑娘福了福身,翩然离去。
徐文竹收回视线,心想,这就是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么?如无意外,他们会一起相互扶持,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他正自出神发怔,连梁翰林唤了他两次都没听到。
梁翰林暗暗点头,心想看来对这亲事,徐文竹也是满意的。他就说嘛,他的女儿样样出色,没道理徐文竹看不上。
两家合了八字,大吉。这亲事很快就定了下来,选在十一月的一个吉日。
徐文竹亲自去周家报喜,也是巧了,正好那一日周月明也回娘家探望怀孕的嫂子。
他去给老夫人刘氏问好时,他们好巧不巧打了个照面。
意外相逢,两人俱是一怔。
徐文竹先笑了,神情自然:“表妹。”
周月明后退一步,福了福身:“表哥。”
客气自然,看上去和之前也没什么分别,还是亲戚。
徐文竹扬了扬手上的喜帖,微微一笑:“我是来送喜帖的。”
一旁刘氏含笑问道:“定下了?定的谁家的姑娘?什么时候成亲?”
徐文竹看了一眼周月明,回刘氏:“是的,梁家的姑娘,婚期就在冬月。”
刘氏笑笑,连声说好。
徐文竹也跟着笑。
时光飞逝,很快到了婚期。他将梁家姑娘娶进了家门。
他的妻子名叫梁秀,是个文气好学的姑娘,从去年开始学习书画,成亲后也时常向他请教。两人随着相处,感情渐浓。他心想,就这样一辈子也很好啊。
第66章 番外:梦境
周月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明明睡觉前还好好的,怎么一睁眼手和脚都缩了一圈?
她睁开眼又闭上,周而复始好几次,仍是这般。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是痛的。她小声喊:“纪云开,纪云开!”
“姑娘!”有人应声进来,却分明是小时候的青竹,“姑娘怎么了?”
周月明心里一咯噔,迷惘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又打量自己的手心,小声问:“青竹?”
“姑娘是做噩梦了么?”青竹不解,怎么听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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