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战死的他飘回来了-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旧伤复发的人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反而是在她的手碰触到他的时候,耳根红透,手还躲了一下。
她怔了一瞬,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话。昏迷的人也会这样么?
冷静下来后,周月明发觉了其他可疑之处。如果纪云开真的严重至斯,偌大的纪府,会没有一个人照顾他?就任凭他一个人躺在这里?看来真是把她当成傻子了……
她冷笑,看着他睫羽轻颤,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先前的那些羞涩、甜意、酸楚和懊恼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怒意和委屈。
她话说到一半便无声无息,纪云开已经察觉到了不对。果然,他听到她一字一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纪云开,骗我有意思?”
纪云开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大事不妙。他猛然睁开了眼,掀被而起:“卿卿!”
原本还躺着“昏迷不醒”的人这会儿精神十足在她面前,仿佛在告诉她,她方才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愚蠢。周月明忍不住冷笑出声,鼻腔却有点发酸。他没有事,他是健康的,她应该开心才对。的确,她也为此感到庆幸,但是想到自己之前的担忧,想到自己情不自禁说的那些话,想到自己内心深处种种天人交战,她只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是个笑话。
“卿卿……”纪云开从未见过她流露出这种神色过,心中惊慌害怕又感到后悔。他抿了抿唇,试着解释:“其实我……”
“骗我有意思?”周月明打断了他的话,“很好玩儿是不是?看我像个傻子似的被你们玩儿团团转,很好笑对不对?”她将手串向他脸上掷去:“你想要这手串,你直接说就是!何必兜这么大圈子来骗我!”
她努力憋着眼泪,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她那时担忧害怕,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原来只是他设下的骗局。
玳瑁手串被她劈头扔过来,纪云开不敢躲,被结结实实砸了一下后,才伸手接住。只盼她能消气。然而却见她转身欲走,他顾不得多想,连忙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急道:“卿卿,你听我说……”
手臂被人禁锢,周月明脱身不得,她深吸了一口气,抬眸冷声道:“你放手!”
“你先听我说。”纪云开哪里敢在这个时候松手,他神色柔和,带着恳求之意,“这件事是我不对,你先听我说两句好不好?”
“好,你说。” 周月明一双眼睛如同被水洗过一般,清亮透彻,却满是怒意。往常见他这种表情,她心里会不自觉软和一些,但这会儿看到却更添怒意。
纪云开心想,肯听他解释就好,证明还有回旋的余地。他尽量平复心情,也觉得自己之前是被蒙了心,竟想出这么一个鬼主意。他面带惭色,轻声解释:“我不是要骗你。我怎么舍得?是你说不想再见到我,我才……”
“好了,两句话说完了。”周月明面无表情,打断了他的话。
“卿卿!”纪云开抿了抿唇,“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我想见你。我担心你不肯,才想了鬼主意。借你的东西,想着还你的时候,自然会见到你。其他东西,旁人都有,我怕被你拒绝,才想到了这玳瑁手串。我没想到沈业会说这么严重,也没想到你会……这么担心难过。”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只是由沈业出面,向她借玳瑁手串,为将来归还时再见面创造机会。但是两刻钟前,沈业忽然喘着粗气告诉他,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他必须“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他隐约觉得不妥,却得知她很快就会赶到。他没太多的选择。
他想着等她到来后,他找个机会,顺势“醒过来”,让她知道,他并没有多严重,是沈业夸张了而已。
然而却给她早早看出了破绽。
他凝视着她,一字一字缓缓说道:“卿卿,你担心我,我很开心。你来见我,我也很高兴。”
她的那番话,对他而言,更是意外之喜。
周月明垂眸,只是冷笑,却不说话。是啊,她担心,她难过,在他眼里就是个十足的傻瓜。他是不是捏准了她的心思,所以才会用这样低劣的方法来欺骗她?可怜她居然还傻乎乎地上当了。看她中计,他心里很得意吧?要不也不会说自己高兴了。
纪云开看不清她的神色,也不知她是喜是怒,他不敢松开她,继续说道:“你进来以后,我想告诉你真相的,但我担心你生气。没想到你自己发现……卿卿,你说你其实也想见我,说你对我也……我……”
“你听错了。我没说我想你。”周月明猛然抬头,她扯了扯嘴角,“你那时昏迷不醒,你能听见什么?”
“卿卿……”纪云开无奈。她番话,他怎么可能听错?虽然当时如同做梦一般,可是她的每一句话,他都牢牢记着。
周月明盯着他攥着她胳膊的手,声音很轻:“松手。”见他岿然不动,她低声道:“纪云开,我再说最后一次。”
纪云开只得先松手:“这件事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周月明声音很轻,她甚至还勾唇笑了笑,“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她虽然带着笑意,但纪云开心中却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垂眸一笑:“你没错,错的是我,我说了不再见你,却因为你们的谎话,巴巴地来见你,言而无信的是我,死皮赖脸的是我,你们有什么错?”
“卿卿,你没有言而无信,也没有死皮赖脸,是我,一直都是我。”
周月明不再看他,抬腿就走。
纪云开急了,下意识伸手按住了她的肩头。他神色懊恼:“卿卿,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他回想着她那时几乎是哭泣着说的话,心里发堵的同时,又生出阵阵怜惜之意:“卿卿,你也说了,你是想见我的。你心里也有我的,对不对?”
面对着他这温和得好似诱哄一般的话,周月明有一瞬间的动摇,然而也仅仅是刹那之间。想到自己今日发生的一切,她原本已经柔和的心又变得冷硬。她眨了眨眼,轻声道:“是有过,但是现在没有了。”
“卿——”纪云开话未说完,门被推开,沈业一边走进来一边道:“哎呀,周姑娘,你……”
他的话语在看到房中的一切后戛然而止。他眨了眨眼:“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呀,周姑娘知道了?”
有外人在侧,纪云开手上动作微松。
周月明瞅准时机,也不说话。她将身一矮,灵活逃出他的禁锢,大步离去。
纪云开待要去追,却堪堪被沈业拦着路。他将沈业推开,再跟上去时,周月明已经走远了。他一言不发追了上去。
“喂,喂,到底怎么回事啊?”沈业在他身后追问。
纪云开这会儿哪里有心思搭理他?他人高腿长,熟悉地形,还没出纪府,就追上了周月明。
周月明对纪府并不熟悉,这也是头一遭来,她循着记忆走的极快。在纪云开面前时,她心中怒火滔天,这会儿独自疾行,更多的是委屈和憋闷,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渐渐模糊了视线。她想,她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快走几步后,她居然撞上了一堵温暖而坚硬的人墙。
“抱歉……”周月明泪眼朦胧,下意识出言道歉,一抬头,朦胧视线中,看到那个害得她伤心难过的元凶。她的神色便冷了下来,心里却越发委屈,眼泪掉的更凶了。
她一摸袖子,没带手帕,索性用袖子胡乱擦着眼泪,瓮声瓮气:“你让开!”
看她哭成这般,纪云开心疼而懊悔,他连忙将手帕递过去。
周月明并不接,只固执地道:“你让开!”
纪云开心想,如果今天让她就这样离开,日后想再求得她的原谅,可就难了。他叹一口气,身子不动:“卿卿,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哭,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我哭不哭跟你有什么相干?”周月明脱口而出。
纪云开苦笑,无奈而涩然:“我心悦你,你心里也有我。是我糊涂,是我混蛋,害得你生气难过。”
周月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第50章 道歉
她慢慢移开了视线,任泪珠划过脸颊。她声音很小,似是自言自语:“没有了,再也没有了。纪云开,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纪云开心神一震,胸腔内酸甜苦涩交集,他几乎是恳求:“卿卿,不要说这样的话,不要因为这件事改变对我的情意。”
天知道在他听到她那句未说完的话时,心里有多欢喜。可惜他犯了一个大错,惹得她伤心难过,甚至可能还要动摇她的感情。
如果能重来就好了,那样他绝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周月明不说话,先前有多担心害怕,现在就有多伤心失望。她不想跟他再缠歪下去,冷着脸:“我要走了,你别再缠着我。”为防止他再跟上来,拦着她不让她走,她又续道:“你今天要是敢拦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看你一眼,不会再跟你说一句话,我说到做到。”
纪云开抿了抿唇,收回拦在她身前的胳膊。他知道她性子倔,此刻又在气头上。他如果真的一味阻拦,只怕会火上浇油。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并非完全跟他断绝来往。
他后退一步,声音极低:“好,我不拦你,但卿卿,你消消气,别因为我的错气着了自己。”
周月明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理了理裙裾,转身疾走。
她能听到纪云开在她身后发出的脚步声,连头也不肯回,只大步往前走着。
行了数十后,见一中年女子迎面走来,眉目瞧着有些面熟。
那人愣了愣,有些讶然的模样:“是……周姑娘?”
周月明怔了一瞬,循着记忆,认出这是纪云开的母亲林氏。她脸颊发烫,羞窘而难堪,自己骤然出现在纪家,不管找什么理由,她那点小心思以及被哄骗的愚蠢都显而易见,无所遁形。她木着脸,略微点一点头:“沈夫人。”随即就偏了身,从其身侧绕过。
她听到纪云开低声打招呼:“娘……”
“周姑娘什么时候来的?这就要走了么?”林氏语带惊讶,“你送送她呀。”
“我知道。”纪云开闷声回答。
“不用了!”周月明才不给他送自己的机会,她行得更快了,出了纪府后,直接进了等在纪府外的马车。临上车之际,她扫了一眼追上来的纪云开,很快放下车帘:“走吧,回去。”
纪云开犹豫了一瞬,知道她在气头上,并没有追过去。
车夫从纪云开身上收回视线,不甚确定问道:“姑娘?”
周月明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回去吧。”
“好嘞。”
马车行驶。周月明重重呼了一口气,心中怒火犹未散尽。方才的事情一点点浮上心头,她憋闷、委屈而又懊恼。但是见纪云开真的没跟过来,她不知怎么,居然更恼怒了。
她刚回家,就瞧见了迎面走来的兄长。她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只得上前:“哥。”
两人刚打一个照面,周绍元就皱了眉:“你去做什么了?怎么哭了?”
周月明心里一惊,又莫名心虚,她垂了头,低声道:“没做什么,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碰了哪里?”周绍元闻言便要来查看。
“也没哪里。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已经好了。”周月明下意识后退一步,赧然而笑,“让你看见,怪不好意思的,我先回去拿帕子敷一下,别给旁人看见了。”
周绍元不疑有他,点一点头:“也好。”
周月明刚一告别兄长,脸上的笑意便收敛了,唇角也垂了下来。不过经这么打岔,她怒火不似初时那般旺盛,当然也并未彻底消散。
她回房之后,翻出了当初为纪云开绣的往生咒。那时她是盼着他早点投胎转世,去他该去的地方。而现在他自己倒为了那点小心思,咒自己昏迷不醒。她也不知道她是气他欺骗多一些,还是气自己傻乎乎地上当多一点。
她好不容易理清自己的心思,却被他骗着踏出那一步,让她又想缩回去。
端详着自己亲手绣的帕子,周月明忽然有种把它毁了的冲动,但是想了想,到底是狠不下心。毕竟是自己花了心思做的,干嘛要毁掉?
她将帕子丢开,自己翻着一本书,却看不进去多少。
从她意识到自己对纪云开的心思开始,也没过去多久,但是经历了今日的事情,她那刚生出的心思凉了大半,只觉得委屈而又气闷。她心说,这或许就是天意,她本来就不应该对他动心。老天是在告诉她,是她错了,不该有那样的心思。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没意思起来,草草用了饭,就去歇着了。
而另一厢,林氏等了好一会儿后,才等到儿子回来,看他神色黯然,她忍不住问:“到底怎么回事?那是卿卿吧?她怎么过来了?没待多久吧?她是不是哭了?”
她记得那姑娘似乎并不待见云开,但是又怎会登门造访?看那姑娘眼睛红红的,似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是她。”纪云开不想说太多,只轻声道,“我犯了一个错,是我把她骗来的。”
“你……”林氏不解,“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还是赶过来的沈业大致猜出缘由,简单讲了:“……她可能是发现了,就生气了吧?真没想到她这么大气性……”
“别说了!”纪云开神情不悦,“不怪她,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骗她。”
他心中满是懊悔,明明她已经对他动了心,而他却用这样的方式将她推远。
林氏微微睁大了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你们也是傻,多少好方法用不得?非用这样的?说自己昏迷不醒命在旦夕?人家姑娘听了该多担心啊。也不怪人家生气,要是我,我也气。”
纪云开抿唇,良久才道:“我会想办法求得她的原谅。”
这段感情里,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在黑暗中禹禹独行,近来终于能看到亮光了,却因为他自己的错误让他重陷黑暗中。不过他曾经见过光明,并不会失误而放弃。
林氏只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倒是沈业有些讪讪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当时就是想着越严重越好……”
“是我的错。”纪云开打断了他的话,“和你无关。”
他心说,往好处想,今天的错误也不算毫无用处,至少知道了她对他动过心。
这是他过去十多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傍晚周月明在院子里纳凉。青竹抱着一个木盒子匆忙行来:“姑娘,姑娘。”
“怎么了?”周月明抬眸看了她一眼,不懂她为何踌躇。
青竹确实感到为难,在她的记忆中,姑娘跟纪公子不和睦,不过沈小将军来借东西时,姑娘的反应来说,又不像是那样。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道:“纪家送来的回礼,点明给姑娘的。
“什么回礼?”周月明没弄明白。
“前几日纪家不是乔迁么?咱们府上也送了贺礼过去。”
周月明没什么兴致,懒洋洋的:“那又不是我备的,给我回礼干什么?”她视线扫过青竹手里的木盒子,哂笑:“我不要他的东西,你也别再我跟前提他。”
“那这回礼……”青竹猜不透姑娘的心思。
“还回去。”周月明移开目光,“我才不要。”
她心说,把她当什么呢?小孩子么?骗了她以后,送点东西哄一哄以为她就会笑呵呵地忘记前事?
“哦。”青竹想了想,“姑娘,好像是鲁班锁啊。”
周月明一怔,心想倒会投其所好。然而她却是冷笑一声:“当我稀罕么?”
青竹这才意识到,姑娘是真的在生气。她不知道缘由,只点一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处理。”
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这样的场景对她而言,并不算陌生。姑娘小时候也经常这样,不管那东西有多好,只要听说是纪公子送来的,她就会坚定决绝,或者是直接让人丢掉。她还以为姑娘对纪公子态度改变了呢。
她福一福身,抱着木盒子离去。
周月明自言自语:“难道我自己就没有么?”
她喜欢用鲁班锁解闷,从小到大,收集了很多,大多都是她兄长送她的。她不会嫌鲁班锁少,但她也不想接受纪云开送来的。
—— ——
尽管猜到了她可能不会接受,但在面对被退回来的礼物时,纪云开仍难免感到挫败。她连打开都不曾打开吧?如果真打开了,她肯定会发现他放在里面的信件。
纪云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并未多说话。
低落的情绪并未持续太久,他知道自己应该做的是什么。
次日周月明经过院子里的大槐树,习惯性地抬眸,看到了枝叶间的白影。她很快移开了视线,佯做不曾看到。
以前每次看到他在树上,不管是飘还是站,她都会支开青竹,同他说两句话。然而这时,她根本没有这个兴致,看都不看,继续带着青竹往前走。
待她从祖母那里回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又抬头看了一眼槐树上。此时只见枝叶繁茂,已不见白影。
她不自觉撇了撇嘴,心想,也不过如此。还以为他有多诚心呢。
“咦,姑娘,你看,那是什么?”青竹眼尖,发现树下的东西,快步过去,捡了过来,“姑娘,是鲁班锁啊。好精致,是十二柱么?诶,不对。”
周月明忍不住瞧了一眼,确实精致。她摇摇头:“是二十四柱。”
“谁放在这儿的?”青竹疑惑,四下张望。
周月明目光幽幽,瞧了瞧院墙,答非所问:“院墙该加高一点了。”
第51章 和好
话虽这么说,安远侯府的院墙到底也没加高。不过这天发生的事情,在翌日又大差不差重现了一次。
“姑娘,是本游记。”青竹觑着周月明的神色。她记得姑娘还是挺喜欢看游记的,以前世子没少给姑娘带。
周月明只“哦”了一声,也看不出喜怒:“你拿去处理吧。”
不过在晚间,她忽然取出了自己的鲁班锁,兴致勃勃拆解。未几,又丢到一边,翻出了一本志怪话本翻看。
“姑娘仔细眼睛。”青竹小声提醒,“我再多点一盏灯吧?”
“不必了。”周月明懒懒的,“这就睡了。”
然而躺在床上时,她翻来翻去,难以入眠。事情过去几天了,事实上她已经不像刚得知真相时那般惊怒交加了,心态也平和了许多,但到底还是感到意难平。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每天都会收到来自神秘人的“小礼物”,也不算贵重,但大多都是她喜欢的,很明显在投她所好。
青竹初时还吃惊讶异,后来见那人似是没什么恶意,姑娘也没告诉别人,她也就不再放在心上,而是好奇猜测每天出现的会是什么。
周月明虽不说话,但心里的不平已在不知不觉间淡去了许多,但是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
夏日多雨,这日还未起床,就听到外面雨声。周月明怔怔的,有些恍惚。她梳洗打扮后撑着伞去向了春晖堂,跟祖母说话时也有点心不在焉。
回来时小心翼翼,她行得很慢,唯恐雨水淋湿了衣裳。途径大槐树下时,她有意无意看了一会儿,并未像平时那般发现什么。
雨大,青竹的声音也比平时高一些:“姑娘,可能那人没来。这么大雨呢。”
“嗯。”周月明神色淡淡的,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轻松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她轻声道:“就这样吧,可能以后也都不会……”
“咦,姑娘,那边窗下好像有东西。”青竹指着远处的窗子。
周月明闻声望去,隔着雨幕,果然看到了窗外一把油纸伞,伞下放着一物,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她心中一震,酸酸甜甜,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下这么大雨呢,他居然还来?还真当他是做魂儿的时候么?以为雨淋不到他身上?而且连伞都一并留下。
她鼻腔有点酸,却移开了视线,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青竹快步走过去:“姑娘,还用油布包着呢。”
连日来,姑娘都是让她处理,是以这一次她也直接打开了油布:“咦,好像是本手札。”
“手札”两个字让周月明微微一怔,她撑着伞快步走过去:“给我看看。”
若真是纪云开的手札,那里面说不定会有关于她的部分。青竹粗通文墨,不能给她瞧见了。
周月明迅速从青竹手里接过来,往身上一扣,低声道:“我先进去了。”
她速度极快,青竹刚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进房间了。摇了摇头,青竹草草收拾一下,也跟着进去。
这一天雨下了很久。
伴随着雨声,周月明坐在窗边拆解鲁班锁。未几,她放下鲁班锁,默默打开了刚带回来的手札。
这不是她上次见过的那一本,看日期,分明是他这次从边关回来后写的。不出意料,札记中提到次数最多的人就是她。大约是对他动过心,所以当她这时看写着他的心事的札记时,她的感触要比上次多得多。一颗心像是被泡在水里,酸酸的,胀胀的。
真是的,明明她以前那么讨厌他,他为什么还要喜欢她?
她抱着看了好一会儿,取过一支短笺,磨墨提笔,良久才写下“大骗子”三个字。待墨迹干后,郑重地放进手札里。
次日清晨,再度看见枝叶间的白影后,周月明将帕子往袖子里塞了塞,皱眉对青竹道:“我的新帕子好像落下了,你去帮我取过来。”
“是绣着兰花的吗?”
“嗯。对。”周月明点了点头,待青竹离去后,她才按了按眉心,语气沉沉,“你还不下来么?”
她话音刚落,白影闪过,纪云开纵身从树上跃下,站在她面前。他脸上带些笑,薄唇微微扬起:“卿卿……”
周月明垂眸,目光不与他对视,只咳嗽了一声,恶声恶气:“你明天不要来了!”
“什么?”纪云开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了,他抿了抿唇,“是我给你造成困扰了么?我明天……”
“你日日奔波,风雨无阻,如果真损了身体,昏迷不醒,怎么办?”
纪云开怔了一瞬,后知后觉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他眼中的笑意遮藏不住,似是有星子浮动:“你是在担心我吗?我有分寸的,而且我身体好得很……”
他话未说完,就偏过头,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周月明瞪了他一眼,声音很低:“大骗子。”
收了她一记眼刀,纪云开非但不恼,心里反而甜滋滋的。她声音偏软,这句话,虽是嗔怪,却只让人心痒。
一直悬在心里的石头掉下来,他正要说话,鼻腔一阵发痒,不得不偏了头,又打了个喷嚏。
注意到周月明幽幽的目光,他神情有些不自在,且不自觉红了耳根:“我真没什么事,卿卿,你是不是不恼了?”
他目光殷切看着她,看向她时有几分小心翼翼。
周月明给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她避开了他的视线,小声道:“你还是养好身体再说吧。”
“我身体真的很好……”纪云开神情认真。
“大骗子。”
纪云开有些尴尬,他郑重其事:“我发誓,我以后绝不会骗你。”
周月明显然不信,她撇了撇嘴:“你刚才还说你身体很好。”
……
青竹在房间里姑娘常待的地方细细寻找了一会儿,并未找到。她想问一下姑娘究竟将帕子落在何处了。然而一掀帘子,却见立在槐树下的姑娘对面站着一个白衣人。
那身影甚是熟悉,不是纪公子又是谁?
青竹瞪大了眼睛,大感意外。她跟在姑娘身边多年,何曾见过她与纪公子和睦相处?姑娘哪一次不是见了纪公子就即刻离开的?
她掩住口,不让自己低呼出声。
清晨的阳光洒在那两人身上,她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觉得这一幕美好得仿佛一幅画。
青竹默默放下帘子,悄悄退了回去。其实那些投其所好的“小礼物”是谁送来的,她大概也能猜得到。
这许多年来,孜孜不倦,致力于给姑娘送东西的,也只有纪公子了。以前他还在安远侯府时就这样,现在估计是搬出去了,不方便了,是指使某个下人送的吧?
——青竹之前从没想过他会亲自过来。
她更想不明白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姑娘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为什么她作为跟姑娘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
青竹有些惆怅。
……
周月明担心青竹回来,匆忙道:“你赶紧走吧,明天不要再来了。”
好不容易得她原谅,还没说上几句话,她就让他离开,纪云开很是不舍:“那后天呢?”
“后天也别来。”周月明神情有几分不耐,但是一瞥见他抿了唇,眼角微微下垂,似是极失落的模样。她不知怎么,心里蓦地一软,神色不自觉柔和了一些,“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不用再这样。”
“那你是不是原谅我了?”纪云开一双眸子写满了喜悦与期待,“卿卿。”
周月明担心时间久了给人看到,又被他这模样磨得硬不起心肠,只得随口道:“好了,好了。原谅了,原谅了。你快一些,别给人看见。”
纪云开大喜,想伸臂抱一抱她,又唯恐她再着恼,只冲她笑了一笑:“好,这个给你。”他将手里的东西往周月明怀中一塞,几个纵身,消失不见。
周月明盯着手里骤然多出来的物件儿瞧了瞧,低声道:“谁稀罕呢。”可到底是没有扔掉。
青竹是在纪云开走后,才掀帘出来的。既然姑娘不想她知道,她也就装作不知,只说道:“姑娘,那绣着兰花的手帕在哪里啊?没有找到,我随手拿了一块儿,姑娘看可还成?”
周月明接过来,似模似样地瞧了瞧:“嗯,还行吧,就先用着,辛苦你了。”
青竹觑着姑娘的神色,胡乱应了一声,心里着实好奇。姑娘到底是因为什么对纪公子改变态度的?还真奇怪。
得到卿卿亲口的一句“原谅”,纪云开很轻松,也很欢喜。尽管额头有些发烫,仍然无损于他的喜悦。
她让他养好身体,他就很快请了大夫诊脉开药。
沈业来探视他时,见他眉梢眼角俱是笑意,一时好奇,问:“这么高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好了?不使性子了?”
纪云开斜睨了他一眼:“本来就没使性子。”
是他做错了事,怎么怪她使性子?
沈业啧啧两声,慢悠悠道:“我还想着实在不行,请人帮帮忙说和一下,看在别人的面子上,说不定她就……”
“你是说薛姑娘吗?”纪云开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这件事给别人知道了,她会更不高兴。”
沈业再次啧啧两声:“你对她倒是了解。”
纪云开没有理会好友的揶揄。
“对了,既然和好了,那你什么时候提亲?”沈业一本正经问道,“总不能一直没名没分吧?这回你去提亲,她应该不会再以死抗争了吧?”
纪云开眼睛微微一眯,看向沈业的眼神里带着寒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