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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驾到束手就寝-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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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姒会武,知道如何在水里护住胎儿,只是,对自己缺不管不顾。
  楚彧音色有些急:“她怎么了?”
  宋长白思忖后:“可能是摄入了太多湖水,体内似有一股力道在冲撞心肺,恐怕世子妃会伤了心脉,致使落下病根。”
  那股力道,绝不简单,他言明不了,料想常山世子定是心里有数。
  楚彧沉吟不语,片刻:“等她醒来,你告诉她,一切安好。”
  “老夫明白了。”收拾好了药箱,宋长白不禁询问了声,“世子爷你状态不好,可用老夫替您也诊诊脉?”楚彧的呼吸声,一听便知,重症在身。
  “出去吧。”
  声音听起来,也不堪负重,恐怕是心疾加剧,情况不容乐观,只是楚彧却还是这般事不关己的态度。
  罢了,宋长白道了句‘告退’,便出了寝殿。
  待宋长白走远了,楚彧对外唤了声:“菁云。”
  “尊上。”
  帘帐垂着,楚彧并没有出来,外面隔着珠帘,楚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力:“待会儿替我疗伤助我恢复原形。”
  菁云不放心,分外谨慎:“尊上你是要?”
  “我的内丹在反噬,我怕阿娆的身子承受不住。”
  菁云惊愕,原来,世子妃体内的冲撞力竟是内丹反噬,那么世子爷是要……菁云眉头一皱:“尊上,你的身子更承受不住!”
  北赢万妖之王的内丹,不死自愈,虽能保命,可萧景姒并非原主,势必遭反噬,她到底只是人类,承受不住内丹防御时的反噬之力。
  可是,萧景姒总归有内丹护体,便是伤了心脉,也不过是吃点苦头罢了,丢了性命,也损不了寿命,
  何必要以身引渡。
  楚彧态度没有丝毫缓和,不容置喙:“你设下屏障,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多说无益,菁云除了摇头叹气,还能怎么办,他家妖王尊上就是这样,宁愿自损三分,也不愿意让萧景姒痛上一分。
  这样谁看都亏本的买卖,楚彧义无反顾。
  流苏帐中,楚彧俯身,亲了亲女子紧锁的眉头:“阿娆,乖,很快就没事了。”
  他将唇落在她唇上,有淡淡蓝光流动。
  北赢妖史有记,内丹可自御,亦会反噬,相辅相成,反噬之力唯有原主可化。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菁云在屋外急得走来走去,待到屏障内的强光消散,他才急急跑进屋子里。
  楚彧撑着身子下了榻,伏在一边便吐了一口血。
  “尊上!”
  楚彧抬抬眼。
  他立马会意,不敢吵着还在昏睡的萧景姒,扶着楚彧坐到一旁的小榻上:“您可还撑得住?”
  楚彧现出了半妖原形,那双蓝色的眸,竟几乎淡得透明,撑在软榻上的手,白的没有一丝红润。
  他点头,道无事。
  无事?怎么可能无事!没有内丹却承了反噬之力,也就只有妖王大人敢这么玩命,要是别人,非得爆体而亡不可。
  便是这个时候了,楚彧想的还是他的女人。
  他命令菁云:“不能让阿娆看出来,你助我幻形。”
  “是。”
  大概真的是一点体力都没有了,楚彧倒在软榻上,缓缓合上眼,耳朵与尾巴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昏睡前,他只说了一句话:“不要告诉她。”
  这么会心疼萧景姒,为什么就不心疼心疼自己呢。
  菁云都觉得心头像针扎似的,很不舒坦。
  菁华是后半夜会回府的,见世子院外设了屏障也不敢贸然闯入,在院子外面等到了天光破晓,菁云才一身疲惫地从院子里出来,看他那副神色,情况便不妙。
  菁华追上去问:“爷怎么样了?”
  “连人形都幻不了,我刚刚助爷幻形,状态很不好,可是世子妃没醒,爷也不肯去歇着。”菁云揉揉眉头,满脸愁容,“再这么下去,别说十年,我怕爷连五年都撑不过去。”
  菁华深思了。
  “菁华,你传信去西陵,给夏和下战书,爷下了令,绝不议和,战到夏和国破为止。”
  菁华点头:“那只蛇妖,老子都想刺她七寸。”
  萧景姒是次日午后才醒来的,楚彧便睡在她身旁,睁着眼,正在看她。
  见她醒来,楚彧撑起身子,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阿娆,还难受吗?”
  她摇头,伸手拂了拂楚彧的脸:“你怎么老了这么多。”指腹摩挲着楚彧的下巴,她的声音有些哑,“都不好看了。”
  还是那样倾城的一张脸,带着病态的苍白。他没有束发,随意披散着,下巴有些许胡渣,分明没有生出白发,他皱眉时,却那样苍老。
  楚彧抓过她的手,轻轻咬了一下:“你再这么吓我,我怕不是变老,是被你吓死。”
  萧景姒蹙眉,捂住他的嘴:“不准说死。”
  楚彧笑着点头,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似乎怕她不见了似的,他一直不撒手。
  “楚彧,孩子,”萧景姒下意识便去摸肚子,有些慌忙,“孩子怎么样了?”
  楚彧按住她的手,拍了拍:“孩子很好。”
  萧景姒这才松了一口气,偎在楚彧怀里沉默了许久,她还是问了那人,竟有些战战兢兢:“楚衡他——”
  他打断:“我会厚葬他,会追封他,他的亲信我都会善待,他的仇我也会报,能做的我都去做。”楚彧拂了拂她的脸,目光相对,认真而**,“阿娆,你别胡思乱想,这件事不管是起因还是结局,你都没有做错什么,不要心有不安,更不要自我责怪。”
  他知道,他的阿娆从来都很心善,不像他,杀人如麻。
  她叹了一声,声音荒荒凉凉:“我从来不喜欢欠人,可终归是欠了一笔还不了的债。”
  楚衡的死,总归不会燕过无痕,而萧景姒的心,是肉做的。怕是日后,楚衡两个字,她便再难云淡风轻地一笔带过,不是撕心裂肺的痛,是似有若无的涩。
  “人情的账本来就算不清,若要究根结底,你也没有亏欠。”楚彧捧着萧景姒的脸,用手抚平她眉间的阴郁,他说,“阿娆,待你身子好些了,我带你去给他上一柱香,道完谢,便罢了。”
  她红了红眼,点头,说好。
  把压在心里的石头,放在那人坟前,留一段不时常想起的记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他哄她睡,她却怎生都睡不着,问了楚彧好多遍,他可好。
  楚彧说,他很好。
  她不放心,说要请宋长白来给他问诊。
  楚彧都依她:“阿娆,你现在是孕妇,不要操心太多。”
  提到孩子,萧景姒眉头的阴郁便散了,握着楚彧的手,放在腹部,又揉了揉,然后开心地问楚彧:“摸到了吗?我们的孩子。”
  看得出来,萧景姒很喜爱腹中的孩子。
  楚彧将手抽出来,闷声闷气地说:“阿娆,我不喜欢他了。”
  萧景姒唇边的笑,僵了:“为何?”
  “还未出生便开始让你受苦,我不喜欢他了。”他坐起来,盯着萧景姒平坦的肚子,目光复杂,像数落,又像抱怨,还有些无可奈何,楚彧说,“阿娆,我不喜欢孩子了,我也不想要猫崽子了,女儿都不要了,我不喜欢你为了孩子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我也一点都不喜欢这世上有一个你爱护他胜过爱惜你自己的人,你不能忘了,没有谁能比你重要,即便是我自己。”
  哦,他不是不喜欢,是迁怒吧。
  萧景姒笑了笑,知道楚彧闹性子,也不驳他,乖乖点头:“嗯,我记住了。”
  答应得倒好听,只是他哪里不知道他的女人重情。
  “你每次都这么答应,若有下一次,还不是总拿自己去冒险。”楚彧想了想,认真严肃地说,“不行,以后绝对绝对不能把你放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以后我去哪里我都要带着你,就算你不去,我绑也要把你绑去。”
  虽这么说,但是,楚彧哪一次拗得过萧景姒。
  既然说到这个份了,萧景姒坐起来,看着床榻瞧楚彧:“那你呢?”
  楚彧一脸无辜,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萧景姒眼底没了笑意:“你分明答应了我不随意催动妖法。”
  楚彧有理了:“怎是随意,阿娆可是我的命,身子再重要,也比不得性命啊。”
  “……”
  她竟无力反驳。
  楚彧怕惹她生气,又凑过去,讨好地蹭着她,抱着她不撒手,然后又有点好奇,趴在榻上盯着萧景姒的肚子瞧,这么瘦小,怎么装一窝猫崽子?对此,楚彧觉得神奇又难以置信。
  她有点担心,问:“楚彧,你真的不喜欢我们的孩子了?”
  楚彧一本正经:“是阿娆你生的,我还是不会嫌弃的。”他解释说了,“你这么爱护的小猫崽子,又是我的种,我还是会好好养的。”
  听起来诚诚恳恳,也认认真真,可萧景姒总觉得,听着哪里不对。不过还好,他不会丢掉,听菁华说,北赢妖族的亲情观大多不重。
  楚彧又说:“不过,”
  不过?
  萧景姒甚是担忧。
  他口吻很严肃:“阿娆,我们就生这一窝,不管生出来有几只,公的母的都无所谓,你再也不要生了,生孩子太危险了,你这性子,又总是不顾自己,我怕你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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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六章:养胎日常她也怀孕了?

  他口吻很严肃:“阿娆,我们就生这一窝,不管生出来有几只,公的母的都无所谓,你再也不要生了,生孩子太危险了,你这性子,又总是不顾自己,我怕你再出事。”
  萧景姒想了想:“好。”
  反正,来日方长。
  反正,楚彧很听她的话。
  楚彧似乎瞧出了萧景姒的算盘,立马正襟危坐,补充:“我不是随口说说的,我是认真的。”
  看起来,楚彧的表情,真的很认真。
  想来,他这次是真吓坏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落了阴影,打定主意了。
  后来,萧景姒才知道,楚彧真的是认真的,非常非常认真。
  在梨花与桃花三岁的时候,萧景姒便起了再要一胎的念头,当时,她便跟楚彧说:“楚彧,我想再要一个孩子。”
  楚彧当时正与她亲热,停了动作:“为何?桃花和梨花不好?”
  萧景姒摇头:“梨花这般年幼便性子沉敛,大抵是没有玩伴,若有个弟弟,兴许会好些。”
  梨花的性子像楚彧,很是沉敛。
  这件事之后的一个月,楚彧便将梨花送去北赢了,理由:北赢的日后的君主,要独立自强。
  然后,梨花是更独立自强了,只是,性子更沉敛了,三岁的孩子,除了在娘亲与妹妹面前,都端着北赢妖王的冷漠脸,与楚彧幼时倒是越来越如出一辙,甚至比之更甚,十分不喜与人交涉,总是独来独往。
  这是后话了,当时呢,关于二胎的问题,楚彧的回答是:“顺其自然。”然后,便打住话题,与萧景姒继续亲热。
  可是,这个顺其自然顺了五年,萧景姒都没有再怀上猫崽子。
  这件事困扰了萧景姒很久,便在一个晚上和楚彧说起这事。
  “为何一直怀不上?”萧景姒还是很想要再生一胎,她十分喜欢孩子,而且在北赢,别人家一窝都好多只,桃花梨花两兄妹孤单了些。
  楚彧很理所当然地回答:“可能是我们种族不同。”
  萧景姒想也是,她与楚彧毕竟跨了种族,而且,白灵猫族的子嗣一只都很单薄,这件事,她便也没有再提。
  只是后来萧景姒无意从菁云那里知道,听茸境的听茸妖尊那里,长了一种离人果,说是若妖族吃了,便不会再有子嗣。
  萧景姒心存疑虑,有问过楚彧:“你是不是去听茸妖尊那里要了离人果?”
  楚彧诧异了一下,然后点头:“嗯。”
  “……”
  萧景姒怔了很久,恼红了眼:“什么时候?”
  楚彧也不敢再惹她生气了,便乖乖坦白:“桃花和梨花出生的时候。”
  生桃花梨花时,萧景姒吃了不少苦,楚彧便将怀孕生子列入了危险大事件,是以,两个奶娃娃一落地,楚彧便管凤青妖尊要了绝孕的果子,用楚彧的话说,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萧景姒无言以对了。
  那他还说顺其自然,那他还一到春天便以生猫崽子的名义各种折腾她。
  萧景姒气得几天没怎么理楚彧。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多提。
  萧景姒在王府里养了几日身子,气色也好了许多,这日,温思染、颐华,还有凤容璃便一同来了钦南王府,说是来向萧景姒负荆请罪的,先前萧景姒被劫一事,多多少少东拉西扯都与他们有一些关系。
  只是,这一行人连萧景姒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让楚彧全部赶走了,大有一股要断绝往来、老死不相往来的势头。
  便是紫湘与古昔,这几日楚彧也不让他们进院子。
  云离将这事儿和萧景姒说了,她出院子去,便已经看不到来探望的那一行人了,楚彧过来,说了她几句不可以乱跑之类的话,便牵着她回了世子院。
  萧景姒问:“他们都走了?”
  “嗯。”
  萧景姒好笑:“你赶走的?”
  楚彧当然不承认:“没有。”
  云离腹诽,世子爷确实没有开口赶人,可是一直摆着一张要打人的脸呀,谁还敢久留,茶都没喝就走了,省得被楚彧用茶杯砸人。
  萧景姒同楚彧说:“这件事是意外,不要迁怒他人。”
  楚彧态度一点都没缓和:“你受了那么多罪,我没有揍他们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
  这个话题,说不下去了。萧景姒换了一个话题:“听菁华说,西陵向夏和开战了。”菁云已经去了西陵,还带走了楚家军的几位将军,两国开战的消息,在市井都传来了。
  楚彧也不瞒她:“嗯,那条蛇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你,留不得。”
  “我早便有这个想法了,大凉驻夏和边境的兵马都安排好了,你可以直接调用。”
  “嗯。”楚彧抱着她,手轻轻落在她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说,“这件事,阿娆你不用操心。”
  她怎么可能不操心,那条蛇精,修的歪门邪道,妖法极其深不可测,菁云兄弟二人都不是对手。
  先前,她擒了那蛇妖,折磨了那么久都没能杀了她,又怎是好对付。
  萧景姒把手攀在楚彧肩上,叮嘱楚彧:“智取的法子很多,也可以偷袭陷害,不要与她硬碰,你的身子真的不能胡来了。”她认真想了想,“或者煮一锅鱼,让夏乔乔去捉蛇。”
  夏乔乔的功夫,还是极好的。菁华说,夏乔乔是一只潜藏的大妖,妖法不在成壁之下。
  楚彧笑着应她:“好,听你的。”
  萧景姒又想到一茬:“楚彧,菁云能解了夏乔乔的封印吗?”若是没了封印,那蛇妖成壁定不是夏乔乔的对手。
  他摇头:“菁云功力还不够,”有些骄傲地对他阿娆说,“不过我可以。”
  萧景姒立刻严肃了脸:“你以后都不许用妖法,你若不听,”虽然宋长白为楚彧诊过脉了,说无性命之忧,只是她哪里放心,白木香至今没有消息,这味药,她势在必得。
  楚彧凑过去一张俊脸:“怎样?”
  她眼神专注,没有半分玩笑与戏谑:“你若不听,我便带着大凉千军杀去夏和,问那成壁如何将我的内丹取出来,便是旁门左道我也会一试,我不是吓你的,我能擒了她一次,便能擒她两次。”
  “……”楚彧整个人都紧张了。
  他更加坚定了,要尽快杀了那条蛇。若非食人内丹极易被反噬,他真想炖了那条蛇的内丹给他家阿娆补身子。
  菁云也提议过,用那成壁的内丹,只是那条蛇修炼的是禁术,内丹换了寄主,反噬力会如何,他也不可估摸。而且,即便是他万妖之王的内丹,阿娆也一次次被反噬。
  北赢妖史有记:内丹所载,若非原主,如若重伤,亦或,修行不慎,便会反噬,宿主,或死,或殇,反噬之力,唯有原主,可纵,可化。
  这个险,冒不起。
  楚彧放下心头的忧虑,敛了眸,不让她看出来:“夏和的战事有我,你别操心,宋长白说你体弱,胎位有些不稳,当务之急是养胎。”他扶着萧景姒的腰,不太敢用力,只觉得里面的猫崽子,稍稍重了,就会折腾他的阿娆了,楚彧说,“从今日开始,你要遵守家规。”
  萧景姒疑惑:“家规?何时定了家规?我怎不知道?”
  楚彧理直气壮:“方才定的,只有一条。”
  她洗耳恭听,笑着看他。
  “猫崽子出生之前,你不可以单独行动,不可以操心其他事,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
  虽说是一条,却也确实**了些。
  萧景姒脾气好,一一点头,楚彧说什么便是什么,只道:“除此之外,都听我的?”
  “嗯。”
  她说:“温思染与颐华大抵会在也海本家大婚,我们一起去。”
  楚彧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严词拒绝了:“不可以,也海离凉都很远,舟车劳顿,我怕你吃不消。”
  温思染与钦南王府是姻亲,颐华与她也算亲厚,若是不去,倒是失礼了。
  萧景姒有些无奈,耐着性子与他商量:“楚彧,我没有那么娇贵。”
  平素楚彧是十分听话的,今日有些油盐不进了,他不为所动,非常义正言辞地纠正他家阿娆的想法,说:“阿娆,你不知道生孩子有多危险。”
  是个女子,都会生儿育女啊。
  “谁告诉你生孩子危险的?”萧景姒觉着有些危言耸听了,她不过是月份小而已。
  楚彧答:“书里说的。”
  萧景姒懵然:“什么书?”
  “《精编产孕一百忌》。”
  “……”
  她想起来了,钦南王说楚彧初为人父没有经验,先前带鱼干的时候,也时常出岔子,为了防患未然,前日钦南王给了楚彧许多书籍,说是可以让楚彧迅速上道。
  这《精编产孕一百忌》暂且不说它的效用,我们说说今日来钦南王府负荆请罪的某人,被楚彧赶人了,便七拐八拐去了一处院子。
  这院子,先前是菁华兄弟的居所,菁华父母留下来后,便出去建府了,萧景姒嫁进钦南王府后,这院子便修葺了一番,古昔与紫湘各居一厢。
  嗯,凤某人作状闲逛,漫不经心般,进进出出,当然,是跟着院子的主人进进出出,还一副‘老子路过老子纯粹路过’的神色,十分坦坦荡荡。
  古昔恼了:“别跟着我。”
  凤容璃大大方方地霸着一整条小路:“本王何时跟着你了?”
  古昔咬咬牙,毅然换了个方向。
  凤容璃跟上去,继续状似偶然,抬头看天,闲庭信步。
  古昔停下,冷冷回头。
  他笑得小鹿般无辜无害,眼角一汪润润的光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真巧,我也走这条路。”
  这条路,尽头是茅厕!
  “我去如厕。”古昔面无表情,紧握的拳头表明了他的不耐烦。
  感情好,凤容璃很耐烦,和和气气地说:“真巧,我也去如厕。”然后又是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一起?”
  “……”
  古昔握着剑的手,骨头咯吱作响:“你在做什么?”
  一贯面无表情不喜不怒的古昔少将军也发怒了,不得不说宣王殿下也是个人才。
  凤容璃坦坦荡荡,说:“看不出来吗?我在追求你。”
  “……”古昔忍住拔剑的冲动。
  跟他一起如厕就是他的追求手段?还有,这等不羞不臊的话,他一个大男人,怎说得如此顺溜。
  古昔忍无可忍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自从那日他去宣王府找凤容璃,并让他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之后,这是第三次碰面。
  像凤容璃之前放话说的那样,跟他耗!往死里耗!耗一辈子!
  第一次是大前天,那日,萧景姒刚被楚彧救回府,整个王府都乱套了,世子爷封了世子院,不让人进去,他在院子外面站到了深更半夜,子夜回居所时,碰上了凤容璃。
  那天他让他再也别出现,离今天他出现,才过了三天。
  古昔冷脸。
  凤容璃笑得很热情洋溢:“真巧。”
  到底是哪里巧了,这是去他寝居必经的路,分明是来堵人的。
  古昔冷着脸,没好脸色:“你来做什么?”
  他回答:“赏月啊。”抬头看了看天上,又指了指古昔住的阁楼,说的有理有据,很有底气地说,“难道你没发现,这座楼阁上看月亮最圆了。”
  古昔:“……”
  今晚,万里无星,乌云遮月,到底,赏的是哪门子的月。
  第二次‘偶遇’是昨天。
  萧景姒虽平安回府,可被匪徒劫去,古昔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便主动请罪,去安远将军的戎平军训练场他领罚。
  刚挨完了板子,就在训练场的门口,古昔撞见了凤容璃。
  他很惊讶的神色:“真巧。”
  哪里巧了!一次是偶遇,两次三次怎会是巧合。
  古昔一点都不想理他,训练场有很多他的手下,他不想有什么流言蜚语。
  许是,古昔视而不见。
  凤容璃也不恼,追上去:“听说你向萧景姒请了六十大板的刑法,我也向楚彧讨了一顿板子,毕竟萧景姒的事情我难辞其咎。”
  古昔不感兴趣,快步走过训练场。
  凤容璃绕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从怀里掏了好一阵,掏出来一个瓷瓶:“同是天涯沦落人,这瓶药送你。”
  他没接。
  他放在一边,转头走了几步,隔着几米的距离,特意提高了嗓音问:“要不要我替你擦,我怕你够不到。”
  然后,这声音吸引了一众训练场上的兄弟们的围观注目,一道道好奇、戏谑的眼神,将二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甚至有些胆大的,还冲着他们吹口哨。
  古昔顿时觉得怒火攻心,一字一顿:“不、用。”
  还从来没有谁,能让他这么窝火。
  他扭头就走了。
  当天,训练场就有兄弟们转而告知,说古小将军和宣王殿下有一腿,还说,宣王殿下是上面那个,十分主动,古小将军放不开手脚,一看便是下面一个!
  下面你大爷!
  古昔在下午训练的时候,罚了手下那群兵蛋子一万米负重跑。
  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告诉了凤容璃,说古小将军隔天便会来训练场上练兵,然后,就隔三差五都能在训练场上看见宣王殿下的身影了。
  传闻果然没错,宣王殿下对古小将军情根深种,不惜放下王爷之尊,力争上位!
  训练场一干兵蛋子们看热闹不嫌事大。
  第不知多少次,古昔‘偶遇’凤容璃。
  他一如既往地笑得迷人:“真巧。”
  古昔没理他。
  凤容璃笑笑,不在意地追上去。
  他早便打定主意,这个骄傲冷漠的家伙不低头,他便不要骄傲了,不要身段了,两个堂堂七尺男儿,总要一个人低下头来,总要一个人走,一个人追。
  到了练武场,凤容璃挑了把剑:“不如一起练。”
  他漠然置之,只道:“与我比一局。”他思忖,语气有些盛气凌人,“你若输了,就别再跟着我。”
  他明知道他武艺平平,是有多不想他跟着他,竟也会做出这样胜之不武的事。
  凤容璃低头苦笑了一声,默了片刻:“我若赢了呢?”
  他不喜欢舞刀弄枪,只学了个皮毛,只是近来,他吃了些苦头练武了,古昔是将军,将来与他一起上战场,总不能拖他后腿。
  凤容璃觉得,自己十分有远见,这不,十年磨一剑。
  古昔大抵没想到凤容璃会应下,一时无言以对。
  凤容璃一撩衣袍,跳上了练武台:“我若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如何?”补充,“放心,本王不会强取豪夺,也不会让你杀人放火违背原则。”
  一众兵蛋子们又开始吹口哨了,大家面面相觑,私下纷纷议论小将军何时被宣王殿下拿下。
  古昔拔剑:“开始吧。”
  古昔一身功夫是卫平侯与萧景姒亲自教出来的,凤容璃哪里是对手,几招便落了下风,本以为他撑不了一刻钟便会落败。
  可偏偏,那天是凤容璃撑了半个时辰。
  原因啊,凤容璃打死都不认输,然后真被古昔打了个半死,他偏偏咬着牙一次一次站起来,鼻青脸肿的,满身的伤就是死撑着。
  “你再不认输,我便打死你。”不知为何,古昔只觉得怒火攻心,十分不舒坦。
  凤容璃顶着一张青青紫紫的脸,吐了一口血沫:“你打死我,我也不认。”
  然后,他又撑了半个时辰。
  一张俊脸,肿得一塌糊涂,就是咬着牙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擦掉脸上的血,可始终,没有再倒下。
  古昔第一次见识到,凤容璃有多犟,认定便是打死都不会松口。
  他总不能真打死他。
  所以,古昔把剑扔了:“你要我做什么?”
  方才还奄奄一息摇摇欲坠的家伙,顿时就精神了,鼻青脸肿笑得有点耍骸拔艺馍耸悄愦虻模谖胰埃阋绮讲焕氲卣展宋摇!
  古昔:“……”
  早知道他就不打这么重了。
  凤容璃扶着兵器铁架,站不稳,笑得像个傻子一样:“你终于对我妥协了一次。”话落,一声响。“咚!”
  两眼一翻,凤容璃就晕死过去了,然后,再也没有起来。
  训练场的兵蛋子们都惊呆了,本以为宣王殿下只是图新鲜刺激,竟不想是豁出去命了。
  后来听说,宣王殿下那光辉的一战,结果是晕了一天一夜,温淑妃哭得眼睛都肿了,咬咬牙,还是去了钦南王府请了国师大人家的小将军来王府。
  这是温淑妃第一次正视这个男子,她皇儿心心念念的人。
  她不知道从何而说,红着眼,有些憔悴,便像个普通人家的母亲,守在凤容璃床头,哽咽了喉咙。
  “我家璃儿说他喜欢你喜欢得要了命。”转过头去,抹了抹眼泪,温淑妃说,“我开始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古昔站在一旁,怔怔出神。
  温淑妃起身,背脊有轻微的佝偻,貌美温婉的妇人,哭红了眼,诚恳地请求他:“古将军,我这个当母亲的,便为老不尊一次,请你抛开所有顾虑与偏见,再看看我家璃儿,再听听他的话。”
  他总说,他不当王爷了,他要入赘去钦南王府,给小侍卫洗衣做饭伺候他,除了生儿育女,什么都给他做。
  这话,从来都不是胡话,他那样认真过。
  古昔看了看榻上昏睡的人,眸间,有光影浮动。
  连着数日,古昔日日去宣王府照看伤员,虽说是愿赌服输,不过凤容璃还是觉得得了天大的便宜一般,成日里笑得阳光明媚,只觉得这炎炎夏日也是春风拂面一般舒坦。
  不过,这日子,终究是多事之秋,便也就大凉这些皇亲贵胄们潇洒肆意,平民百姓们,哪一个不是担惊受怕的,整个三国境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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