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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界-庞脉脉修真实录-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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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橒面无表情,似乎他在做的只是一件轻而易举,不值得一提的小事,神态轻松,举重若轻,既没有被庞脉脉的凝重感染,也没有被洛真蕖的痛苦影响,既不轻视得意,也不如临大敌,如一把战场上杀人如麻,却永不会有血色留下,永不会沾染痛苦悲伤的剑。
  旁人只能畏惧,仰望和不平而已。
  但是他还是皱了皱眉头,转头对庞脉脉道:“我的迷力会消融那魂魄,恐怕我无法捉住那东西,只能消除它了。”
  声音平静的叙述,却对庞脉脉微微带了一丝有负所托的歉意。
  庞脉脉还没有表态,受伤不轻的洛真蕖却听到了,喃喃从口中吐出了轻不可闻的“不要……”。
  当然,再怎么轻,对于修士来说,都听得见。
  庞脉脉看向她。
  她虽然受伤很重,神识受损也不轻,却也不见得虚弱到说话的气力也没有了,说得这么轻,还是心中犹豫吧?
  谢橒则根本看都不看她,洛真蕖的意愿并非他的考虑。
  庞脉脉犹豫了一下,因为那恶灵着实可怕,连对洛真蕖都毫不留情,她还是点点头,道:“那就灭了它吧。”
  谢橒颌首,手中光芒大作,被迷力围困住的洛真蕖脸色一变,放大声音又说了一次:“不要!”声音凄然而沮丧。
  谢橒仍然不为所动。
  这时候,洛真蕖身上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嘶叫声延续了颇久,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洛真蕖难过得闭上了眼睛。
  而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一晃出现在当前,袖子一卷,竟然把谢橒的迷力从洛真蕖周身赶开,驱赶着凝聚起来,缓缓回到了谢橒面前。
  不是攻击也不是反击,倒像是把主人散落的东西收拾起来,交还给他。
  庞脉脉吃了一惊,能够不惧怕谢橒的迷力,做到这一步,这人的境界恐怕不只是元婴大圆满,而是很有可能已经到了合道期……
  这个世界上,合道期修士不止两三个吗?
  她定睛一看,来者是个男子,身形高瘦,因为头发胡子长得乱糟糟一团,宛如野人,也看不出年岁来,两只手的手指甲长如鸟爪一般。
  这般邋遢,他身上的暗青色长衫却纤尘不染,显非凡物。
  他一边驱赶了迷力,一边伸手虚抓,连连做了二十多个连贯的手印,才把一团无形的东西从洛真蕖体内抓了出来,他神色凝重,又满是无奈和痛惜,最后拿出一个珍珠穿的油灯状物体,要把那东西纳入。
  而虚空中,那恶灵的声音在他掌中骂着:“放开我!放开我!”
  青衫男子却柔声说:“你受损太重了,且休养一二……”最终还是放了进去,自己也松了口气,脸上带着怅然。
  洛真蕖一直死死盯着那男子的手,直到他完成最后的收纳动作,突然间便泪如雨下,泪水混合着唇边的血,血水把她胸前弄得一片狼藉,她哽咽道:“爹爹……”似受了无穷委屈。
  那男子弄完,一边抖抖手,那鸡爪般的指甲就化为飞灰,又成了干净整洁的五个圆润指甲,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胡子便不见了,露出光洁的下巴,头发也自动整理干净成发髻。
  看上去面目清隽,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书生模样。
  他看着洛真蕖,叹息一声,道:“痴儿啊,痴儿,你为何不听爹爹的话!”
  洛真蕖便真的如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一般,放声大哭起来。
  谢橒这时已经挥手收回了迷力,冷着脸,此刻哼了一声,道:“洛宫主,洛少宫主,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青衫书生,洛真蕖的父亲,目光从谢橒和庞脉脉身上扫过,悠然长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久不出世,竟然一下有两个不认识的真人出世了,不知道是谁家孩子?”
  他说完没等谢橒和庞脉脉回答,就走到女儿洛真蕖身边,把她扶了起来,然后在他手掌支撑下的洛真蕖,很快面色便渐渐红润起来,不再那般惨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到了我这个年龄,真是上有老下有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事,唉。
  上周特别仓促,就来得及发了个微博通知,后来发现还没发出去,汗,然后又重新发,让你们白等。
  这周开始要加紧进度了。
  ☆、第215章 唯血可平
  庞脉脉看着洛真蕖渐渐恢复气色的漂亮面孔; 想要质问她,但还是闭上了嘴。
  谢橒恐怕不是洛真蕖父亲的对手; 自己并不方便在此刻火上浇油,有些事情,其实也不必问,事实无非就是那样; 有恩报恩; 有仇报仇罢了。
  她本来被背叛的愤怒被她压下去; 淡淡消化在心里。
  本就不是自己的好友,就算被背叛; 也不值得为她生气难过。
  有实力了再来讨还这债。
  洛真蕖虽然气色渐渐平复,红润起来,脸上泪痕却还在; 口边血迹也不曾清理,看上去依然楚楚可怜,眼角依然满是绝望和痛苦。她迎上庞脉脉平淡的眼光; 却有些难堪地扭过头去; 什么都没说。
  确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庞脉脉救了她; 她却要她的命。
  就算她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庞脉脉也不可能原谅她。
  仇怨已成。
  谢橒的脸上并无表情; 眼神冰冷,眼底却是有烈火焚烧,洛真渠父亲的长辈谱,显然只能让他的眼神更冷; 心火更重。
  他冷冷道:“崇真郭深门下谢橒,向洛前辈讨教。”
  那青衫文士一怔,道:“你是郭深门下?”
  洛真蕖轻轻拉住她父亲的衣袖,道:“父亲,孩儿确实做错了,是我对不起谢道友和庞道友。”
  青衫文士看了她一眼,再次叹了口气。
  他看向谢橒,神情温和道:“谢小友,此事确实是我这个不知事的女儿惹的祸,好在大错尚未铸成,我们愿意道歉,也愿意赔偿,以求得二位小友的原谅。”
  庞脉脉心中一哂,原谅?如果自己已经被附体了呢?
  还有,若是谢橒不是郭深的弟子,不知道这位老前辈态度是不是依然如此谦和?
  谢橒却不接他茬,目光如冷电,扫了洛真蕖一眼,冷声道:“其心当诛。”
  谢橒虽不知道谷中的事,但显然此刻已经自己推理得**不离十了。
  洛真蕖和她父亲都变了颜色。
  然而到底是他们理亏,那青衫文士也不便发作,只是叹了口气道:“谢小友,这个谷中所禁,是我的妻子的魂魄。她本也是大能修士,和我伉俪情深,却被宵小之徒在她怀孕临产之时将她重伤,我虽然得以杀死恶人,却终究不能救回她……可怜我的芙蕖儿,一出世母亲已经冰冷了……我习得保魂之术,将我妻子的魂魄保存下来,在这个谷中安放,而我也因此灵魄受损,不得不常年闭关。这本非好事,她的魂魄久不归体,竟慢慢失了本性,我也只好用法力将此地封禁,禁制弟子们进入……本来芙蕖儿是不知道此事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隐约得知了,想来这孩子痴心,思母心切,才出此下策……”
  洛真蕖听到这里,竟然不顾一个数千岁的元婴修士的脸面,放声大哭起来,并控诉道:“爹爹,女儿只想要见一见娘啊!可是……娘她……竟要,竟要……”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竟要夺舍自己的女儿。
  这话,虽然是真实发生的,但在洛真蕖这样一个对母亲的思恋渴盼深入骨髓的女子而言,竟然无法说出口去。
  庞脉脉终于忍不住,道:“洛少宫主,我们千里迢迢赶来此地,为你医治,本不求你感激,我法力低微,也高攀不起做你的朋友,只是你这般欺骗坑害我,置我于死地,却也未免太过分了!”
  洛真蕖说不出话来,她本可以高傲地说一声“弱肉强食,本天经地义”,可是看着庞脉脉明亮的眼眸,她却无法将这样的话说出来,而且竟然觉得羞愧无地。
  她其实本来并没有这样的念头,甚至对庞脉脉颇多欣赏,把庞脉脉诓入谷中的想法,是在一瞬间产生的,当时她看着庞脉脉的身影和温和的笑容,想着她对朋友如此仗义,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一个念头:我母亲若是安在,也理应如此吧?
  鬼使神差,就……
  可是这样的话,如何能说得出口。
  她父亲见她不说话,仍然低叹道:“芙蕖儿的母亲,擅长灵识操控,只怕从谷中渗出一些灵念来,影响操控了她的一些想法……”
  这样的话,自然不能打发了谢橒,谢橒淡淡道:“此事恕晚辈不能干休。”
  青衫文士无奈道:“那小友待如何?”
  谢橒微微扬眉,眼中寒光四射,杀气难以遏止。
  青衫文士变了脸色,道:“谢小友,我一派之尊,再三向你赔礼,愿意为小女赎罪,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你二人毫发未伤,莫非谢小友是自恃法力高强殊特,又依仗师门势大,定要蛮横到底么?”
  庞脉脉眼看冲突难免,她不愿谢橒冒险和受伤,上前一步,拉着谢橒的手,朗声道:“洛少宫主,你的弟子们,还有那四婢,都被夺舍附体了,虽然肉身未死,恐主魂已灭。”说到这里,看了看洛真蕖的表情,见她表情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心中叹息,道:“我那鲁师姐,被你母亲所禁,但还未遭附体,我要把她带走,并且请你拿出一本上品冰系心法赔偿。”
  无魂宫是最擅长冰系的。
  自然也不缺上品冰系法术。
  洛真蕖站直了身子,扬首道:“好,我把《玄冰千封心经》传给你那鲁师姐!”
  她父亲却皱眉,道:“芙蕖儿,那是你母亲的不传之秘。”
  洛真蕖凄然一笑,道:“正好替她和我赎罪吧。”又对着庞脉脉哀然道:“传给你的鲁师姐吧,翠木她们,一直没能得我传授,相伴千年,如今竟为了我遭此厄运,她们虽是化人,却一直陪着我,忠于我,最后却被我害死,相比之下,你的鲁师姐何德何能,竟然遇到你如此相待……”
  庞脉脉点头道:“除此之外,你拜托我的灵脉改道问题,我已经解决,请你给我报酬。”
  洛真蕖怔了怔,最后苦笑道:“多谢,自当重酬。”
  谢橒在庞脉脉开口时便皱起了眉,他何等聪敏,怎会看不出庞脉脉的心思?嘴唇紧紧抿了起来。
  但他没有打断她。
  眼看谈得差不多了,他却终于开口,冷声道:“不够。”
  众人都震住。
  庞脉脉抬起脸仰望他,眼底带着央求,却被他一把抓住腕子,四目相视,他墨黑的眸子清冷如冰,淡淡道:“不必如此。”
  庞脉脉低声叫了一声:“谢橒……”
  谢橒依然认真看着她,那眸子的清冷水润仿佛一直沁入她心里,他薄唇微启,低头对她道:“我不是懦夫,也不是小人。”
  庞脉脉难堪地咬住了下唇。
  谢橒抬起手,修长冰冷而微微粗糙的手指摸了摸她嫩滑的面颊,他低声说:“我不用女人委曲求全挡在面前,此事,请你交给我。”
  庞脉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顺从地低下了头。
  他是剑修,她不能用她想保护他的心来折辱他的傲骨和战意,毁了他的剑心。
  谢橒的流离剑出鞘!
  剑尖直指洛家父女,杀意惊人。
  那正紫色的华丽剑光,此刻蒙上了一层低调的银灰,光芒显得非常奇特。
  神秘,低调,独特。
  庞脉脉一看,就知道他最近真的进步极大,已经将他的迷力和剑法完美融合。
  谢橒身姿亦挺拔如剑,淡淡吐出的话语,却能令八荒振聩:“谋及性命,此事,唯血可平。”
  四周的群山冰川,山谷原野,都在他和他的剑的隆然杀意之下,瑟瑟发抖。
  ☆、第216章 来客
  庞脉脉被谢橒送到另一个山头; 给她设置了一个坚韧厚实的灵力守护罩。而洛真蕖也被她父亲送到远处旁观,并且在略远处的无魂宫所在的山峰那边直接启动了护山大阵。
  庞脉脉尽力凝神注灵护住自己的眼睛和神识; 想要旁观谢橒和洛真渠父亲的交战。
  然而她无法做到。
  一眼便神摇魄动。
  宛如核爆炸一样可怕的灵力波动。
  耀眼到能伤害眼睛的光芒。
  巨大的轰鸣声。
  有时候又无声无息,却又因为这无声无息的巨大力量侵蚀,他们原本所处的那座山已经不见了。
  冰川融化,融化的水渐渐汇成汪洋。
  不知道多少鸟兽被无辜殃及; 被卷入水中或者直接被灵力化为飞灰。
  谁都无能为力; 仿佛天罚; 仿佛神怒。
  高阶修士的全力一战,威力可怖至斯。
  幸好; 这断雪山附近百里并无人烟,若是有凡人,恐怕这也将是记入史册的一次可怕天灾了。
  而谢橒和那位洛宫主; 若是在战斗中被凡人窥见一鳞半爪,恐怕会被描述成山神,冰雪之神之类的角色; 被附会出一些神话故事来。
  两人激战了将近两个时辰; 居然依旧不曾分出胜负。
  庞脉脉无法全程关注他们的战况; 也不能分辨出谁占据了上风,暗自焦急之余; 也有些诧异谢橒竟然又已经进步到了这等地步。
  大概,这位洛宫主还没有到达真正的合道期吧?可即使如此,谢橒也已经很厉害了,他还不到七十岁呢; 对于这些上万岁的修士而言,真正不过是黄口小儿。
  有时候,庞脉脉会看着洛真蕖。
  洛真蕖好歹是四五千岁的人了,是元婴中期修士,修为境界不知道比她高多少,这样的战斗,她看不了,洛真蕖是可以全程旁观的。所以,观看洛真蕖的表情,也可以揣摩一二。
  只见洛真蕖忽而咬唇,忽而蹙眉,忽而一脸紧张,忽而面无表情,不知所谓,忽而又似神游千里,不知在叹息些什么……
  庞脉脉觉得她时而如山中赤足而来的山鬼,妙曼天然如少女;时而又让庞脉脉觉得她其实心思早已在几千年的岁月中荒凉了风化了,只是一个无心无情的高阶元婴修士而已。
  她也是个矛盾的人呐……
  从洛真蕖的表情依然判断不出来,庞脉脉只好冒着神识受伤的危险,尽力去追踪谢橒的战况。
  迷力的弥漫是无声息的,和对方的灵力对抗时却有时会轰然令周围一圈的空间都坍塌……而他的剑气和雷电之力又仿佛是惊天动地,把这一界都刺破……
  然而即使谢橒这般强了,在战斗中也似乎依然没有占到便宜。
  两个人影在半空中分开,战事略歇,庞脉脉连忙抓紧时间看谢橒的情况。
  可是一看之下,她的心狠狠一沉。
  谢橒的身姿依然挺拔如松,可是,他左边小半身子已经被冰封住了,而右边手臂上,正有一株诡异的藤蔓从他手臂的血肉里长出来,甚至还肉眼可见地开了一朵花……
  谢橒似乎不知道疼痛,一把揪出那藤蔓,连根带肉,他的手臂瞬间血肉模糊,出了好多血,最深的伤口已可见白骨,但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那妖艳的花和藤蔓在他手里就变成了灰色的微粒,消弭于空中。
  然而冰封的半边身体,他却没做任何处理。
  是,没有法子吗?
  庞脉脉咬住嘴唇,再一次恨自己为什么永远是实力低微的一个……
  她到底能不能想到法子帮帮他?
  而另一边的青衫文士,洛真蕖的父亲,看上去比谢橒还要狼狈,半臂连肩膀被削断,整个青衫成了血衫,但是在他法力催生之下,渐渐的,伤口慢慢愈合,甚至有新的白骨从断臂出长出来,渐渐生出血肉筋脉,不过一会儿,一只崭新的手臂就再生了,玉白的新生肌肤衬着血肉模糊的地方,更显得诡异可怖。
  然而他看上去精神状态却没有任何不足。
  还是谢橒吃亏了,毕竟他们差的是一万多年的功力啊!
  庞脉脉忧心忡忡,不由自主飞快地想着办法:洛真蕖的父亲是不是有神魂方面的问题?迷力对神魂有影响的……能攻其弱点吗?
  不过她能想到,谢橒不会想不到,终究不过是瞎想罢了。
  没等她想完,也没等洛宫主的手指头长齐全,谢橒又抢先发动了攻击,大规模的迷力悄然袭出,连空气都在振颤。
  庞脉脉却心中更沉,谢橒要抢先攻击,固然是因为他生而锐利,有剑修的勇往直前,却也是因为他等不起!对方能断臂重生,可谢橒现在已无力化冰了!
  洛真蕖的父亲放出大片冰冻来抵抗迷力,这是让他抵抗起来非常吃力的一种力量,他自己也暗暗惊心,一个小小年纪出生不久的后辈,竟然有这么强大奇特的力量。
  而在他抵抗迷力的时候,谢橒已经整个人和剑一起,化身一道紫色的长虹,直朝着洛真渠父亲而去。
  这是叫庞脉脉胆战心惊的一剑!
  充满了决绝,毁灭!
  百死无生依然一往无前!
  不成功则成仁!
  真的值得为此做到这一步吗?
  庞脉脉不能理解。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她永远成不了剑修的原因。
  但这并不妨碍她欣赏他燃烧一般的烈,剑之烈,心之烈,绚烂如最美的一道彩虹,让她心痛,也让她沉醉。
  让人震撼落泪的美。
  她的心被狠狠揪起,仿佛有火焰灼烧,又忍不住想流泪。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他会抱着必死之心,两败俱伤的攻击,急促间放出一枚精巧的金丝九龙离火罩,用来防御他的攻击。
  这是绝品法宝,可谓是仙器了,大概也是他压箱底的护身法宝,但是在谢橒全力一击之下,腾起万丈光芒,仿佛巨大陨石撞击星球的爆炸,而终归湮灭。
  “谢橒!”庞脉脉的惊呼只在唇舌之间,喃喃的,没叫出声来。
  谢橒终于站了起来,他头发蓬乱,法衣也破败不堪了,露出大片胸膛来,而他手里的流离剑却依然毫发无损,紫光充盈。
  灰石四射里站着的洛真蕖的父亲,原本就不像样的青衫更不像样子了,手臂和腿都露了出来,看上去无损,两条腿已经变成了灰色……
  被迷力侵袭了!
  “父亲!”洛真蕖惊呼出声。
  这时候,天边却远远传来一声大笑,道:“这是干嘛呢?老洛?在指点郭深的小徒弟吗?”
  众人都抬起头来,过了好久,才有一辆马车从天边徐徐驶来,伴着云彩。
  转眼间来到了不远处,停在了天上。
  君千秋的大脑袋从马车里探了出来,笑嘻嘻的,道:“老洛,谢小子,打得挺尽兴啊!”
  众人纷纷和他打招呼:
  洛宫主正色拱手道:“君道友。”
  洛真蕖裣衽为礼:“君叔叔。”
  庞脉脉微微一笑道:“君前辈。”
  连谢橒也收起剑,哼了一声道:“君前辈这般等不及?”
  君千秋吹胡子瞪眼:“可不是等不及么?你自己说说,你们两个小东西走了多久了?有没有一年了?这是故意晾着我家么?我只好自己带着老婆孩子来了!”
  庞脉脉笑道:“君前辈冤枉我们了,这不是遇到了麻烦了吗?”
  君千秋有些好奇地四顾:“这是怎么了?老洛?人家万里迢迢上门给你女儿医治,怎么还动手打起来了?难道把你女儿治死了?”说着看到洛真蕖,奇道:“蛮好的啊!没治出问题啊!”
  洛宫主脸上露出愧色,道:“惭愧,惭愧!”
  这时候,马车帘子掀开了,鱼贯而出一队侍女,怕不有十几二十个,个个都有金丹修为,也不知道这小小的马车是怎么容下这么多人的,想来里头也有空间折叠。
  最后两个侍女扶着一位贵妇模样的女人下车,正是君无忌的母亲,秦昭晚,她看上去精神不错,朝庞脉脉挥手打招呼,洛真蕖叫她“秦姨”,她也笑着答应了。
  虽然没了法力,但在云朵上也没掉下来,大概是经过她丈夫君千秋施法了。
  而两个侍女扶了她下来之后,又掀开帘子扶别人,却听一声好听的男子声音呵斥:“滚开!我又不是走不动路了,要你们扶!”
  然后看上去依然神采健旺的君无忌就跳了出来,他眼神朝庞脉脉一瞥,脸就微微红了。
  他身后还牵出来一个十岁左右模样的小姑娘。
  不是蔷途是谁?
  庞脉脉欢喜地叫了一声。
  君无忌扯着蔷途朝她一扔,口中道:“去!找你家主人去!”
  穿着红色深衣的蔷途就如一只红色蝴蝶一般朝庞脉脉飞了过来,庞脉脉伸出手,把她接住,她咯咯笑着,欢喜地抱庞脉脉的腰,口中甜甜叫着:“主人!我好想你!”
  ☆、第217章 调解者
  蔷途出化生池时; 还是个看上去五岁左右的小姑娘,肉肉的非常萌; 可是她们主仆二人总是聚少离多,一不小心,她都比她胸口高了,再过两年就快要脱离儿童时代了。
  庞脉脉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外出打工的母亲错过留守儿童童年的错觉; 说不出的尴尬; 有点陌生; 又有点愧疚跟惊讶。
  不过蔷途这么萌这么乖地抱着她,仰脸看着她; 庞脉脉也还是心里甜丝丝的,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蔷途都长这么高了; 快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蔷途黑亮的大眼睛笑弯了,抱着庞脉脉的腰不放,最后还把头埋在她柔软的腹部。
  那边君千秋一挥手; 整个马车和君家一行人都降落下来; 驾车的异兽鼻子一喷; 就喷出一片火来,看上去威猛异常; 谱摆得很大。
  君千秋一挥手,一片祥云托着他妻子秦昭晚和儿子君无忌来到了庞脉脉跟前,道:“你们先叙叙旧。”自己则飞身到了洛宫主和谢橒之间,道:“你们且不要动手; 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来评个是非,当个和事佬罢。老洛,你是地主,理应招待招待我们才是啊!”
  洛真蕖的父亲名字叫洛飞花,此刻道:“此事本是我们不是,却也有误会,庞小友治好我女儿,实则我父女心中是感激的。”
  洛真蕖也带着痛楚迷茫的神情道:“我当时,便似鬼迷心窍一般,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
  君千秋点头道:“待会儿详细说说,”又扭头对谢橒道:“谢小子,虽说你素来有点我行我素,有时骄横得紧,但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也知道你做事还是靠谱的,就是冲着你师父,也不会让老洛委屈了你。”
  谢橒冷冷扬眉,并没有回他,但还是默默收回剑。
  另一边,秦昭晚和君无忌站到了庞脉脉面前,虽然暂时无法使用法力,但是二人倒是依然或神采奕奕,或器宇轩昂。
  君无忌没好意思开口,他娘先开口了,笑吟吟的:“庞小友,咱们又见面了,这次还得要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然后,便拿了一个小小锦囊出来,继续笑道:“这是药资,脉脉你不要嫌弃。”
  庞脉脉这次真的发了很多笔小财了,或者说大财也不为过,毕竟她治疗的这么十几位真人都是至少元婴修士,个个身家丰裕,用她帮忙,自然不会小气,再加上都知道她是天资不凡的炼器师,所以个个都是送了各色珍贵材料,有的还给了些心法秘笈,倒是没人给送法宝。
  所以庞脉脉很明白秦昭晚这个用雾金丝绣鲤鱼,用了鲛人鳞片来做亮片,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储物袋里肯定也是这类东西。
  她大方接了过来,微笑道了个谢,也没看里面是什么,就纳入怀里。
  秦昭晚却忍不住道:“这里头是无忌这两年费心炼制的‘三天三地七十二煞随心阵’。这虽然不能跟一派护帮大阵比,但是也很不错了,护个百八十人不成问题。他爹在他这个年龄还炼制不出来呢!”
  庞脉脉想起来师祖他们现在待的元磁岛,虽然有元磁屏障,岛上又有师祖等两三个元婴修士,估计也弄了防护阵,但是毕竟不如君家这般专业,能拿到这个阵盘,倒是可以去元磁岛给装上。
  所以庞脉脉也笑吟吟道谢,道:“多谢了,有劳费心。”却故意没看着君无忌说。
  君无忌欲言又止,最后微微红着脸扭过头去。
  秦昭晚眼睛一瞟,凤目微扬,笑道:“无忌,你这孩子怎的这般老实?没见面时时时心里念叨,还千辛万苦给人家炼制大阵,见了面却连招呼都不好意思打了!”
  君无忌这才不好意思地敷衍着说了句:“庞道友好。”
  庞脉脉想起他当初制住自己,还曾经咬过自己的后颈背部时的样子,那时候戾气横生,这会儿怎么反倒这般腼腆了?
  不过,估计也是因为人多,他才不好意思的,若是只有她和他二人,还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做什么呢!
  她决定还是要保持距离,干脆装没听见,微笑说:“蔷途有劳你们照顾了。”
  秦昭晚虽然历经风霜,脸皮颇厚,但这时候也有些挂不住了,微微尴尬地笑道:“你君叔叔从来都是这般莽撞,竟然把你的化人给抓回去做人质,回去就被我责怪了,无忌更是气得三个月没有理他哩,后来你的小化人都是无忌亲自照顾的,衣食住行件件操心,心法灵药样样挑好的,跟照顾自己家闺女一般,我还从没见过无忌对谁这般耐心过。”说完抿嘴一笑,显然对自己把坏事化好的口舌之攻表示满意。
  这下庞脉脉也不好置若罔闻了,只好板着脸,面向君无忌,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道:“这么说,我还该谢谢你了?”
  大概她冷嘲的语气太明显,君无忌也是自尊心很强的,腼腆脸瞬间冷了,冷冰冰硬邦邦说:“不用客气,本来就是我父亲的错。”
  这时候,君千秋正好初步劝架成功,劝着洛飞花和谢橒降下云头,也落在这个山头上,听到君无忌这句话,气得骂道:“臭小子,你爹是为了谁?你个小白眼狼!和你娘一样的德性!”
  秦昭晚听了不干了,怒道:“说你儿子就说你儿子!你扯上老娘做什么?莫不是因为我如今失了法力,你就想趁机欺负我?”
  君千秋气道:“你这婆娘从来都是说话诛心!打从你失了踪迹,我就赶紧出关,不眠不休四处寻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又失了法力,我寸步不离保护你,还要去搜寻仇人报仇,又要替你找庞小姑娘治疗,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呢,你倒好,挑剔来挑剔去,整天说话气我,要不是你如今失了法力,我,我……”
  秦昭晚一挺胸脯:“你怎样?还想打我不成?”
  君千秋手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秦昭晚倒是节节挺进,咄咄逼人,恨不得把君千秋逼得后退,没有威压胜似威压。
  君无忌大概是看多了这夫妻俩的该类互动,翻了个白眼,转身不理自己爹妈了。见到众人尴尬,他才懒洋洋道:“你们不用担心,他们虽然打了几千年,但是如今我娘弱不禁风,我爹万万不敢动手的。”
  果然,没多久君千秋便投降了,丢下一句:“随你吧,都是你对行了吧?今天来干嘛的你忘了?”
  秦昭晚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一眼庞脉脉,哼了一声,道:“今日且饶过你!”
  洛飞花领着和事佬君家一家和谢橒庞脉脉一起飞到主峰,把护宫大阵打开,当时他开启大阵时,用了针对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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