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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夺爱:溺宠绝色仙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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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眸光几变,再是羞愤不甘,也只能紧紧咬着嘴唇。
  因为她根本无力反抗。
  活在最底层,无权无势,只能是任人鱼肉的命。
  虽只十二三岁,仅着一身破旧的布衣,少女过瘦的面容却已经初具风华,哭过的眼睛还盈着水光,透出一种脆弱的美丽,如秋风中摇曳的百合,清新,娇弱,却更加惹人堪怜。
  汉子眼底的淫邪更加浓烈,嘴里啧啧有声,“带回去好好将养一段时日,说不得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没想到这乞丐窝里还藏了只落难的凤凰,还是大哥眼光独到,合该兄弟们发上一笔小财!”
  “谁能想到污垢遮掩下竟然有这样一副好容貌,大哥不亏是大哥,火眼金睛哪!”
  “回头得再同红楼的老鸨重新谈谈价格,就这容貌,过个一两年当得红楼花魁了!”
  淫笑、恭维,在这放狭仄的空间里肆意回荡,全然不将周围那些褴褛卑微的乞丐放在眼里。
  仿若他们谈论,只是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
  “你们这些畜生,放开我姐姐!”一声怒吼从旁响起,紧接一具如同炮弹的身影冲向为首的彪形大汉,抱着他的腰扭打,竟生生以弱小之躯将大汉掀翻!
  砰的倒地声响过后,片刻沉寂,随之而来的是大汉们的暴怒。
  君羡抱着小孩儿,静静站在不远处的墙头,眯眸看着这一幕。
  被掀翻的大汉,被云初压在身下,竟是怎么挣扎都起不来,被迫承受着云初小小的拳头一击又一击!同行而来的其他大汉眼看大哥居然被压着打,齐涌上前想要将云初拉开,都没能成功,最后只能就着这个姿势对云初拳打脚踢。
  然,他们能踢断他的肋骨,能打断他的脊柱,却阻拦不了云初疯狂的报复。
  他似只认准了这么一个仇人,猩红了眼睛,拳头不间断的砸在大汉脸上、头上,不管不顾。
  这种同归于尽般的疯狂,吓住了周围所有人。
  少女在惊吓过后,最先回过神来,扑上去声音嘶哑的哭喊,“云初,住手!住手!你要把人打死了!云初,快住手!……”
  “呜呜呜……”无力的跪坐在地,少女的哭声由声嘶力竭转为低低的呜咽,当中的绝望清晰的传进每个人心里,“云初,不要……不要让这种人毁了你……”
  话毕,狠狠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底闪过一抹决绝,深深的看了云初最后一眼,少女纵身往旁边的墙上撞去。
  “夕儿姐姐!”
  “夕儿姐姐!”
  尖叫声划破天空。
  云初似如梦初醒,怔怔的停下了所有动作,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眼底眸光破碎,溢满了害怕、绝望。
  他甚至不敢扭头去看,看那边墙下是怎样一副情景。
  连人世间最后的牵绊,也失去了么。
  〃

第23章 九天最混不吝的仙

  〃“愚蠢,你以为你死了,他就能好好活着?”
  在所有人以为悲剧不可避免的时候,一道清亮疏懒的嗓音,从半空中传来。
  白色裙裳翩跹,丽影从天而降,闯入众人目光,如天仙下凡。
  绝色容颜清清淡淡,与周围的背景格格不入,生生攫住了所有人的视线,露出惊艳痴迷。
  而女子身上所流露的高贵清雅,让人痴迷的同时,不敢生出亵渎。
  唯一稍稍破坏女子出场的高大上,是女子身前还挂了个累赘。
  小小的一团奶包子,如同树獭攀附在女子身上,稳稳的挂着,偏生小脸上挂着与年龄不符的高冷。
  若非场景不对,定是让人忍俊不禁。
  “小姐……”看着被救下来的少女,再看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绝色女子,云初浑身陡然一松,嘴里溢出大口的鲜血,软软的从大汉身上倒下去。
  “云初哥哥!”有眼明手快的小乞儿飞快的上去将人扶起,继而看着君羡不知所措,又隐含期待。
  这分明是将君羡当成了救世主。
  君羡眉头轻蹙,她会下来,只是因为云初被围殴的画面,让她不期然想起了与景离的第一次相遇,相似的场景让她一时动了恻隐。
  但是她并没有打算将麻烦揽下来。
  “别动不动就寻死,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朝怔坐在地的少女瞥了眼,君羡淡淡道。
  少女失神的眸光微微一颤,抬头,绝色女子逆着光,明明身姿单薄,却给人波澜不惊的淡然之感,周身透着沉稳,纵是风雨飘摇,都不能撼动她分毫。
  只站着,就让人觉得无比心安。
  “有不平事,可报官,天子脚下,当官的总不敢做得太难看。”话毕,君羡转身准备离开。
  裙摆骤然被人拉住。
  在君羡还没反应的时候,挂在她身上的景离已经脸色一沉,抬脚就往那双手踹去,“放开!”
  语气森冷沉怒。
  仿若被侵犯了地盘的小兽,炸起了全身的毛!
  君羡嘴角微微一抽,视线下望,对上少女红肿的双眼。
  “小姐,求您……帮帮我,帮帮我们,我愿给小姐为奴为婢,供小姐差遣!”少女紧咬唇瓣,跪地磕头。
  其余小乞儿见状,立即跟着少女一道磕头,“小姐仁慈!求您救救夕儿姐姐!救救云初哥哥!”
  此时,云初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
  一旁,还有几个尚被君羡气场镇住的彪形大汉虎视眈眈。
  可以想见,一旦君羡离开,这里定然会悲剧延续。
  云初姐弟得不了好。
  磕头求救声频起,那几个作恶的汉子醒过了神来,看君羡的目光略显晦暗。
  “这位姑娘,我劝你别多管闲事。我家主子乃礼部侍郎二公子!”
  “这一片在我家主子管辖范围,只要我家主子一句话,能让这群乞丐立刻无片瓦遮头!”
  闻言,周围的乞丐齐齐色变。
  这也是他们每每被欺压却不敢反抗的原因。
  见状,说话的汉子面上露出得意之色,“看姑娘穿戴不俗,便好好的过安稳日子,切莫为了一时强出头,闹得自己以后不安生!”
  本是不想多管的君羡,止住了半转的身形,回过头来,红唇轻勾,“你威胁我?”
  大汉眼底暗色一现,“姑娘真要为了个乞丐婆得罪我们二爷?”
  “嗤!”君羡嗤笑一声,但见众人眼前一花,让一众乞丐敢怒不敢言的大汉便齐齐飞了出去,倒地不起,只能捂着被踢中的部位狠狠瞪着君羡,眼中再没有方才的痴迷,只剩凶狠恶意。
  “好!好!臭娘们,有种你给我们等着!定要你好看!”
  君羡混不在意。
  她君羡是谁,是九天上最混不吝的仙!何时,她受过别人威胁了?
  大汉们相互扶持,狼狈离去。
  本来看女子气势不俗,加之她怀里的小孩儿华衣锦服,担心冲撞了哪位高官的家眷,他们才给个好脸色。
  毕竟京城官多如麻。走在大街上随便砸下一个馒头,不定就砸在哪个官员的头上。
  然到眼下,事情必定不可能善了了。
  二爷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可容不得别人在他的地盘上耀武扬威!
  景离窝在君羡怀里,朝那几人离去的背影淡淡瞥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低垂着眼帘让人看不透那双琉璃黑眸中,流动的是什么神色。
  危机暂时解除,不管是围观的,还是跟事件有牵连的乞儿,面面相觑的同时,也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多谢小姐搭手相助!求小姐救我弟弟一命,云夕言出必行,今日起,愿侍奉小姐左右,永不背叛!”云夕跪地不起,捏紧了双手,眼睛执拗的看着君羡。
  弟弟命在旦夕,她没有银钱,不会有任何医馆愿意救治弟弟,眼下能求的,唯有眼前女子。
  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且,若能跟了她,以后便再也不会受今日之辱!
  “我出手不是为了帮你们,只是不喜被人威胁罢了。”君羡朝云初走去,顺手在乾坤袋里掏出一粒药丸,塞到云初嘴里,“再说我自己如今都是寄人篱下,哪来的地方收留你。”
  “……”
  药丸入口,很快,云初嘴里便不再溢血,拼着力气睁开眼来,直直看着君羡,似要将她的样子一笔一划,刻在心间。
  感激,崇拜,孺慕。
  “不吐血了!云初哥哥不吐血了!”围绕在云初周围的小乞儿欣喜的叫喊,看着君羡的眼神如看神祉。
  “好好修养三日罢。”抱着小奶娃起身,君羡迈步离开。
  怀里的小奶娃儿不知缘何又闹别扭了。
  虽然景离没说,她却能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
  那就是,他很不爽。
  刚才在墙头将周围的路径记了个完全,倒是不担心迷路了,君羡也没想着再飞檐走壁。
  谁知道京畿营的什么巡卫,会在哪个角落出现呢。
  绕过一条又一条小巷,身后始终有细微的脚步声跟随,君羡终是无奈转身,朝身后人道,“你不必跟着我,我说了,没地方收留你,我也不需要人伺候。”
  〃

第24章 跟她,像极

  〃“云夕既发誓伺候小姐左右,定必说到做到。”云夕定定的看着君羡,哪怕紧张,也不愿意退缩,“小姐无法收留也无妨,云夕可以自己找地方睡,自己找东西吃。”
  “你弟弟你不管了?”
  “小姐说他三日能好,云夕信小姐。”云夕垂眸,轻道,“没了我在,他也不会再受我连累。”
  “所以你来连累我。”君羡摇摇头,不再理会。
  届时连侯府的门都进不去,她自会知难而退。
  景离搂着君羡脖子,黑琉璃般的眼睛冷冷扫过云夕,“再跟上来,杀了你。”
  话音刚落,后脑勺便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小小年纪,别动不动把杀人挂在嘴边,哪来那么大戾气。”
  景离小爪子抓着君羡的衣襟就是一通挠。
  是夜,下起了秋雨,淅淅沥沥的,空气格外沁凉。
  君羡早早就歇下了。
  于夜半时分听到院子里有极轻微的声响,转瞬即被淅沥沥的雨声掩盖过去。
  并未在意。
  侯府北,宗祠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檐廊下的宫灯,将人影拉的细长。
  宗祠里倾泻出昏黄的光晕,站在祖宗牌位前的人半转了身来,对着门口笑,“来了。”
  “父亲。”景离垂下眸子,盖住眼底情绪。
  对于他的到来,景候显得分外兴奋,平日里深沉的眸闪着幽光,在烛火照映下明明灭灭,“离儿,到父亲身边来。”
  颤抖的声线,在寂静的祠堂里显出几分诡异,让人心底隐隐发寒。
  景候紧盯着小小的娃儿一步一步走近,嘴角狰狞的笑越发深。
  “你想要什么,离儿?你知道,只要你开口,父亲都会给你。”
  “我要紫萝巷所有荒废民房。”走到景候近前,景离抬头,一字一顿,说得清晰。
  “紫萝巷?”景候笑意不减,上前一步抬起景离下颌,眸光冷了下来,“京都贫民窟,被遗忘的地方,那里的民房几乎全部荒废,却也不是无主,如今所有权都在礼部侍郎二子手中……不过,这是离儿第一开口求为父,离儿想要的,父亲自会给你拿来。京城上下谁不知,景候最疼爱的儿子,是嫡子景离。”
  最疼爱的儿子。
  景离再次垂下眼帘,盖住黑琉璃般的眸子,面上毫无表情。
  下颌又被往上提了一提,有热烫的气息凑至他耳边,“但是为父也教过你,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些什么,你,知道该怎么做。”
  纤长的眼睫不可控制的颤了一下,景离沉默抬手,将身上的锦服一件一件褪下,直至不着寸缕,继而,直挺挺的跪在了祖宗牌位前。
  白皙如玉的肌肤,不见一点瑕疵,在烛火下,闪着莹润的色泽。
  拿起祖宗牌位前的金色细皮鞭,景候绕着景离缓缓踱步,嘴里发出让人心底发寒的低笑,“前几日,君羡替你疗的伤?确实有几分本事,短短两日,那些伤便不见痕迹。这一次,不知道她又会来问本候要多少药钱?”
  景离闭眼。
  下一瞬,皮鞭划过气流,狠狠的抽打在他如玉的背脊,从肩头至腰下,立即浮出长长的血痕,皮肉,两边割裂。
  闷哼一声,咬紧牙关,景离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了解身后的男人,了解到知道他何时会挥下第一鞭,又何时,会结束。
  他也知道,如何做能让酷刑的时间缩短。
  只要他叫喊,只要他求饶,只要他收起傲骨示弱。
  可是这些,他通通做不到。
  不愿,为此舍下最后的尊严。
  不堪入耳的谩骂,刺耳的嘲笑,狠戾的皮鞭,男人扭曲的嘴脸,充斥着他小小的世界。
  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些什么。
  景离麻木的看着身前的祖宗牌位,眸光空洞死寂。
  直到视线模糊,周围的一切远去,在他脑海里清晰出现的,是君羡挑眉笑看他的眉眼。
  雨声,在凌晨停止。
  彼时,天际已经隐约透出灰白。
  隔壁有轻重不一的脚步声走动,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血腥。
  黑暗中,君羡陡然睁开了眼睛,飞快起身冲进隔壁,那是景离的小黑屋。
  房门没关,平案上点燃了蜡烛,两个家丁刚从里面走出来,跟君羡打了个照面。
  视线越过他们,直接看向床上安静无声的小娃儿,君羡心里沉得发冷。
  血肉模糊。
  比两日前更甚!
  “君姑娘。”君羡是侯府的客,侯爷亲口应允留下的,家丁面上不敢怠慢,“世子受伤,侯爷命我等照顾世子,这里血腥气重,君姑娘还请回去歇着吧。”
  “滚。”
  “君姑娘……”
  “我叫你们滚!”一手一个,提起两人直接丢出了门外,君羡浑身气息冷凝,朝着床上的娃儿走去。
  依旧如上次一样,只是身上裹着锦服,因为人趴着,衣服松松的散开,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是可见白骨的伤痕。
  然君羡却知道,自己,跟上次不一样了。
  两日前,看到小孩儿身上的伤,她的心里是没有什么波动的,甚至可以说无动于衷,只因为他是景离,是她下凡的任务对象,所以她救他。
  可是现在,她的心底在不断的滋生怒火,若有实质,能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成灰!
  他如树獭挂在她身上时的无赖,他在她衣襟上抓挠时的生动,他不允人碰触她时的霸道……两日时间,她冷硬的心墙,似乎被这个小娃儿钻出了一条缝。
  门外,有婢女怯弱的声音传来,她们提来了热水。
  真是驾轻就熟。
  君羡眼底闪过嘲讽,依旧将人赶了出去,留下热水,亲自替小娃儿净身。
  满满一桶的热水,顷刻就被血水染红。
  小娃儿仅在刺痛的时候,喉间发出两声呜咽,便是昏死过去,依旧倔强的紧咬唇瓣。
  任何时候,都不肯展示自己的脆弱。
  不肯用任何方式,来招人怜悯。
  跟她,像极。
  擦上药膏,喂了药丸,将那些沾了血污的东西扔到地上,君羡抱着小娃儿,直接回了自己住的房间。
  那些肮脏污秽,自有人收拾。
  景候,呵,她记下了!
  〃

第25章 该怎么哄?

  〃君羡的房间,虽然摆设装饰也极简单,却比景离的小黑屋好太多了。
  那间屋子,在君羡看来,更像囚笼。
  外面的人想把他囚在牢笼里与世隔绝。
  他也把自己囚在个人的世界里摒弃一切。
  侧身躺在小娃儿身边,看着那张昏睡中都写满警戒防备的小脸,君羡目光幽沉,若有所思。
  一开始,她非常想不通,为什么会把她派下来承接这个责任。
  她混不吝,从来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不把任何人放在心底。
  吃喝玩乐,坑蒙拐骗,用最无谓的态度,恣意挥霍无限的时光。
  然后在笑闹过后,一个人品尝无边的寂寥。
  像她这样的混不吝,让九天上所有循规蹈矩的仙君都头疼,又拿她无可奈何。
  说穿了几个字就能将她形容完全,没肝没肺,冷心冷情。
  要下凡来扭转一个人的心性,让他走上正途,继而改变命运,派她下来的极不合适的。
  至少,也该是个解语花类型的吧?温柔体贴,耐心包容,有源源不绝的爱心,普渡世人。
  那样的仙,才最容易获得人的好感,破解人的心防。让人喜爱。
  而那些优点,她真的,一样都没有。
  但是现在,君羡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派她下来,或许并非全为了让她解救别人,也是为了让别人感化她。
  九天上的那些老头子,一个个恨得她咬牙切齿,踹她下凡,怕是打的就是铲除祸害的主意。
  倘若她性情能被感化一二,以后的九天,会少很多仙君时时置身水深火热。
  青葱指尖在娃儿粉嫩的脸颊上轻点,君羡抿唇低语,“以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今夜,她为他滋生怒火。
  若再与他在一块,她将会变得如何?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就如一个好玩的游戏,因为不知道结局,所以才分外令人期许。
  把玩着小娃儿软软的手指,君羡不自觉中,沉沉睡去。
  身边有一道小小的呼吸,与她的呼吸相交融,千年孤寂的生命里,悄无声息的,多了一点什么。
  案上灯火如豆,在轻颤中,为这方空间洒下晕黄的光华,柔柔的,暖暖的。
  白日,一切平静,小孩儿醒来之后,什么反应都没有。
  没有揪着君羡发脾气,也没有为置身陌生环境吵闹,只是安静的趴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小手,被沉睡的女子握在手中。
  直到君羡在没办法忽视那道视线,于沉睡中醒来。
  四目相对,君羡唇角一勾,手指挠了挠小娃儿的手背,“早啊。”
  “……”就这趴卧的姿势,小孩儿扭了个头,给君羡一个乌溜溜的后脑勺。
  然陷在君羡掌心的小手,并未收回,反而五指一抓,牢牢握住了君羡作怪的手指。
  君羡挑眉轻笑,撑起身子查看小娃儿背上的伤势,伤口已经几乎没了痕迹,昨夜看到的森森白骨,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这一次,又花了我不少好药。”
  “你又想去讨要药钱?!”小孩儿陡地扭过头来,恶狠狠的叫嚷。
  像是被触到痛处的小兽。
  君羡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我只是感叹一句罢了,再说,讨要药钱也没什么不对,你的药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偷抢来的罢了。
  小孩儿脸色很是难看,沉沉的瞪着她,莫名的,君羡居然在他黑曜石般的眼底,看出了一丝委屈。
  委屈?
  “你不高兴?”君羡一头雾水,“又没要你的银子。还是,你替景候心疼钱?”
  小孩儿直接将她那根手指甩开了,气得相当明显。
  君羡觉得脑壳有点疼,翻脸只在眨眼间,所以说她最讨厌小孩子,分外的难伺候。
  “你若不说,我不明白,你气也是气到你自己,对我来说不痛不痒。”君羡往小孩儿背影瞄了一眼,嗯,气得发抖了,该怎么哄?“呼……你总的让我知道你在气什么,我才能改而过之不是。”
  她发誓,这次任务完成之后,谁再敢把小娃儿往她跟前带,她就叫谁死的很难看!
  “你给我上药疗伤,就是为了药钱?你就是只是为了钱?!”床上唯一的枕头被小娃儿抓起朝君羡身上丢,眼睛死死的瞪着君羡,怒极了的小脸,眼框都泛了红。
  眼底有水光凝聚,只待君羡一句话,就能马上掉下来。
  君羡愣住了,心头有什么东西在拉扯,闷。
  初见,在那些人的围殴下那么痛苦狼狈,她没见他掉眼泪。
  宗祠,他被景候打得痛死昏迷,她没见他掉眼泪。
  亲生母亲的忽视,府中下人的轻视……此类种种,她都没见那双琉璃般的黑眸流露过一丝委屈。
  现在,因她一句话,他的眼泪竟极欲落下。
  “给你上药,跟银钱无关。之所以讨要银钱,是因为我素来不喜吃亏,而且,我非常想要你父亲不好过。”君羡决定说实话,小心翼翼的,甚至,带了点求饶的意味。
  她是真怕他眼泪珠子掉下来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景离眸波微微一动,吸吸鼻子,“那跟什么有关。”
  为他上药,跟什么有关么?
  “……我想救你。”好一会,君羡才生硬的挤出这么一句。
  若还是不行,她干脆走开,等他哭完了她再回来。
  想是这么想,君羡还是紧紧盯着小孩儿眼底的水光。
  “我饿了,要用膳,一会你给我布菜。”小孩儿不配合,把头扭开了。
  同时,君羡也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水漫金山,布菜就布菜吧,跟看他哭比起来,真不算什么了。
  待君羡走出房门唤人传膳,小孩儿才转过头来,视线紧紧的粘着女子身影,淡色的唇瓣,唇角隐约往上翘着。
  抬手,轻轻抚过眼睑,脑子里闪过的,是刚才女子看着他将要落泪时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唇角的弧度越发深。
  他似乎找到了让她妥协的诀窍。
  扬起下巴若有似无的哼了一声,他最是讨厌哭哭啼啼博同情的人,但若眼泪在君羡面前有用,以后,多用用也无妨。
  眼泪,只在爱惜你的人面前才珍贵。
  彼时,她跟他,都不知。
  〃

第26章 你滚,你滚!

  〃侯府管家是跟着君羡一起进来的。
  看到景离身在客房,眼底微微一诧。
  而景离在看到管家的那一刻,嘴角的弧度便彻底压了下去。
  “世子,这是侯爷嘱咐转交的东西,”上前几步,恭谨的将手里的东西呈给景离,管家又道,“另外侯爷吩咐,世子下晌该去青竹园了。”
  听到青竹园三个字,景离瞳孔几不可见的缩了下,面无表情的接过管家手里的东西,攥紧。
  目送管家离去,君羡才慢悠悠的上前,上下打量眼前的小娃儿。
  不是她的错觉,他身上的气息又改变了。
  阴沉沉的。
  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我还以为第一个来的会是景候妃,你昨晚又受伤了,她不会不知道吧?”身为母亲,第一时间赶来是常情,至少,也该做做样子不是。
  如上一次一样。
  “她不知道。”景离垂眸,看着手上被抓出皱褶的几张薄纸,语气莫名,“也可能,知道的。”
  看着全身沉浸在低气压中的小孩儿,君羡沉默了,良久,抬手在他的小脑袋上揉了揉,“下床洗漱,膳食马上就来了。”
  歪头,躲开头顶作乱的手,景离将那几张薄纸塞到君羡手中,“给你,抵药钱。”
  “……”她贪财的形象是定型了?漫不经心的展开纸张一一看去,“这是什……”
  声音消失在唇边,君羡脸上的漫不经心敛了起来。
  地契。
  这东西她是知道。
  “这是何意?”君羡抬头,看着小娃儿。
  “紫萝巷周边民房的地契,你不识字吗?”
  “我是问你为何给我这个?药钱?我问你要了吗?”君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冒出不爽,照她的性子,意外之财只会让她喜不自禁。
  对上君羡的眼睛,小娃儿嘴唇动了动,在她迫人的视线下扭开头,哼唧,“那几个混蛋以为抬出什么二爷的名头就能压人,我不高兴了,把地契拿过来有什么不行!”
  梗着脖子死倔的模样,让君羡气恼的同时,竟然隐隐觉得无奈。
  “行,怎么不行,那你就自己收着,给我作甚?”
  这种逼问的方式让小孩儿闹了,倏地转过来瞪着君羡,嚷,“东西是我的,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爱给谁就给谁!不是看你几次三番救过我,你以为我会把东西给你!不识好歹!”
  呵,君羡气乐了。
  这明显就是恼羞成怒色厉内荏。
  明明是想对人好,偏偏用这种方式,搞得像是强迫人接受他的施舍,非要弄得人不爽。
  怎么长的情商?
  不,八岁大的娃儿,连脑子都还没生长完全,懂个屁的情商。
  “是不是别人对你好上那么一丁点,你都会加倍的馈赠回去?”抖着薄纸,君羡问得有点无力。
  倘若是,她是该教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还是该教他滴水之恩报以涌泉?
  这让她很纠结啊。
  咬着牙,死瞪着君羡,景离精致的小脸阵青阵白。
  她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
  他给她的东西,她不愿意要?她看不上?
  她是在嘲笑他?嘲笑他对她卖好,嘲笑他蠢?
  陡然的,戾气由骨缝里滋生,伴随戾气而来的,还有让他极为陌生的委屈。景离朝君羡扑去,发了狠般的抓着她的手便咬。
  “不识好歹的东西!你滚!你滚!我把这些东西撕了烧了都不给你!你滚!”
  手腕上传来阵阵刺痛,耳边是小孩含糊不清的愤恨的话语,身上还得挨着他的小拳头。
  君羡抽了嘴角,额头突突的跳。
  让她滚,好歹,别把她的衣摆攥那么紧啊!
  “你这个死小孩……”闭上眼睛呻吟,君羡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却半点**气来。
  若是以往,遇上这般蛮不讲理的混账娃儿,她会怎么做?
  揪着领子把人扔出去?抬手把人甩开?嗤笑一声扭头就走?
  这一刻,她一点也不想这么做。
  使了个巧劲,将手腕从娃儿嘴里解救出来,把仍然在捶打的娃儿圈进怀里,君羡叹息,“你怎么就这么横呢?”
  怀里的小身子一滞,脸埋在她怀里,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小手还在作势捶打推拉,力道却明显变弱,“你滚!你滚!”
  “……”除了这两个字,就没别的词了?
  将正一心一意造反的娃儿抱起,转身坐在床畔,君羡再次将几张薄纸举在眼前,这一次认真仔细的翻看。
  好几次,小娃儿想要抢,都要君羡镇压了下去。
  “这些地契值不少银子吧?将巷子周边的地皮全收罗进去了,怪不得那几个汉子敢那么嚣张的放话,当真是二爷一句话,那些乞儿就得立马无片瓦遮头,”边说,一手还拍了拍娃儿的小脑袋,“做得不错,下次再碰上那些人,看他们还敢不敢叫我等着。这几张纸若是换成银子,都能把他们活埋了。那些乞儿需得好好谢你才是。”
  “你不是不要吗!”
  “谁说不要,有人嫌银子多的?”
  “哼!”小娃儿脸扭到一边,脸上的戾气已经消散。
  那些乞儿有无片瓦遮头,与他何干?他用的着他们感谢?
  他只是不喜欢,那些人对她不敬的嘴脸。
  以为占着一块地盘了不起?那他就把地盘夺过来!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情绪逐渐平复,君羡将地契收起,才有时间看自己的手腕。
  上面赫然一圈血印子,真是下了吃奶的力气咬她。
  因着她抬腕的动作,小人儿又是一僵,显然看到了自己的杰作,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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