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暴君夺爱:溺宠绝色仙妃-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同一时间,京城。
  下学之后,景离径自往国师府的马车行去,任由司承辛在他身边左窜右跳,皆不予回应。
  “景离,去嘛,去我家玩儿!反正国师不在,你在国师府也是独自一人,还不如去我那里,有我跟我哥陪你,多热闹不是?我祖父也让我邀请你,你就给个面子行不行?诶我说你好歹吱个声嘛!”
  “景离!我都拿热脸贴你冷屁股了,你能不能给点反应,你这样让我看起来像个二傻子似的你知不知道!”
  踏上马车前,景离回头朝走在最后不疾不徐的司承彦淡声道,“把你家二傻子带走,别老跟着我。”
  二傻子司承辛:“……”
  马车扬长而去,司承辛手指指着马车的背影,气得浑身哆嗦,“他是什么意思?啊?他什么意思!”
  司承彦嘴角抽抽,横他一眼,“走吧,二傻子。”
  “……司承彦,你不是我哥!”
  “我是你亲哥。”
  这边厢甩开了司承辛的纠缠,景离也没能顺利回到国师府,马车在朱雀街的岔道口被人拦下了。
  看着站在马车前眼神祥和的老者,景离一言不发。
  “离儿,我数度上门你都避而不见,别无他法之下,只能在这里等你,景福楼里我定了位置,你我祖父二人坐下来,好好谈谈可好?”景长冬依旧是不苟言笑的模样,然语气里尽数透着温和。
  如同家中威严又慈爱的长者。
  景离垂眸,眼底薄凉,“那便谈。”
  不谈,对方始终不肯死心。
  避而不见,也只会让他小看。
  见景离应允,景长冬嘴角隐有了笑意。
  马车一前一后,先后达到景福酒楼,两人一同上了三楼雅间。
  隔着梨花木嵌大理石圆桌,两臂的距离,二人相对而坐。
  圆桌中间放着茶壶,茶香袅袅,热气从壶口升腾而上,于半空中留下飘渺白雾。
  开始,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景离只垂着眼眸静坐不动,景长冬的视线则一直停留在景离身上,细细的将他打量。
  过了半响,景长冬长叹一声,探手取过茶壶,分别斟了两杯茶,一杯推到景离面前,“香山大红袍,茶香浓郁,顺滑回甘,你品一品。”
  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放下,“离儿,说来祖父与你也有四年未见了吧,你父亲公务繁忙,回徐州的机会甚少,连带的我们祖孙俩情分也越发淡漠,是祖父疏忽了你啊。”
  “这次你父亲丢掉爵位,回了徐州,我才知道这些年来他们竟然那般薄待你,人老了,就耳不聪目不明了。族中子弟在外面发生什么事,也都不喜同我这个老头子说道了。”
  “你心里是不是怪责祖父不理会你?若你受到委屈的时候肯同我说,我定会为你出头。”
  “只要你身上流着景氏一族的血液,就算撇开祖父的身份,身为景氏家主,我也不可能不管你。”
  “可惜自小就没人告诉你这些,让你以为身后没有靠山。”
  说到这里,景长冬苦笑了下,将茶杯提至嘴边,复又放下,眼底尽是苦涩与歉疚。
  “你父亲糊涂,所以他丢掉了祖宗挣来的世袭爵位,我也不多说什么,就当是他受到的惩罚,我景氏一族一并将这个惩罚担了,当作是给你的交代。离儿,此事,便算作揭过去了可好?”
  “我不知道你心里如何看待你父亲母亲,劝解的话我不说,你怨他也好恨他也好,随你。但你终究是我景氏血脉,我不能让你流落在外。随我回徐州吧,你不想跟着你父亲,那便跟在我身边,日后,祖父亲自教导你,再不会让人薄待你去。”
  景长冬的话,语气不轻不重,缓缓叙来,却能让人品出其中各种滋味,很是能打动人心。
  景离端坐在对面,唇角轻抿,始终不发一言。
  微微下垂的眼眸,掩盖了所有神色,面前茶杯里蹿出来的雾气,将他精致完美的面容氤氲得有些模糊。
  他不说话,景长冬也不催,显得极有耐心,包容着他的倔强与任性。
  良久,景离伸出手来,轻转面前的茶杯,看杯中茶水波纹荡漾,“祖父,景荣既已回了徐州,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当日宫宴之上他被撸去爵位之前,我说了什么话?”
  〃

第125章 强势,浑然天成

  〃景长冬瞳仁几不可见的缩起,“你说了什么话?”
  “我说,我是国师府景离。(看啦又看手机版m。k6uk。)”景离扬唇,说得极缓慢而清晰,“皇上默允了。此时我若抛了国师府回到景家,那就是欺君之罪。戏弄皇上,是要砍头的。”
  “我一条小命死不足惜,可是景氏一族上下数百人,若都被拉来给我陪葬,我于心何忍?”
  “所以,我留在国师府,你回去徐州城,大家各自安好。我保景氏合族不受我拖累,算是全了我对景氏的血脉情了。景老……不必内疚。”
  四目相对,一深沉莫测,一静水微澜,谁都不逊谁半分。
  可是景长冬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面前这个年仅八岁的小娃娃。
  因为他年长,他的气势是历尽千帆摸爬滚打经由时光沉淀才积累得来。
  而景离,仅只八岁稚龄,已能与他旗鼓相当。
  那是浑然天成的强势!
  他,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竟然感到了一丝狼狈。
  明明稚嫩的眼睛,怎么会有着波澜不惊的沉稳,怎么会有着洞察先机的犀利!
  让人心底的阴暗无所遁形!
  雅间里静谧无声。
  良久,景长冬垂下眼睑,挡住那道开始让他恼羞成怒的视线,“君羡如今虽然贵为国师,但是到底年轻,资历不足,在朝中难以服众,且其性情恣意,行事过于刚硬不懂圆滑,长此以往,终会失去人心。而我们景氏一族,在朝野有着上百年的根基,即便遭遇些许挫折,也动摇不了根本,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资源,是不可估量的。离儿,你还小,思虑难免不足。以景氏子弟的身份呆在国师府,君羡对你再好,那也是寄人篱下。倘若你肯回到本家,以你的心智,有族中鼎力支持,未来不可限量。你要想清楚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景离起身,抻平衣摆上的褶皱,离开,“景老,拦路纠缠这种事情做一次就够了,多了便会招人言语。你是景氏家主,素来注重家族颜面,想来你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行为过失,给你家族抹黑。今日多谢招待,只是这大红袍的味道,我不太喜欢。告辞。”
  景长冬没有去看景离的背影,却知道他走得干脆,头也不回。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喊过他一声祖父。
  极冷的天气,茶壶摆在这里,茶水依旧滚烫,他同景离的谈话,时间短的都未能等到茶凉。
  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热烫的温度顺着舌尖滚入肚腹,一路灼烧,都不及心头窜起的怒火难耐。
  “老爷,可要动手?”雅间的屏风后,传来老仆的声音。
  “时机未到。”景长冬闭眼,牙关阖动,竭力压抑想要将景离杀之而后快的冲动,“将这次面谈的消息放出去,掌握住流言方向。务必让上面的人看到我景氏对景离的诚意及包容,更要让他们知道景离的数典忘祖,目中无人。如此,才能削弱容儿身上的恶名,削弱世人对景氏的恶意揣测。”
  顿了下,又道,“去转告那几家,莫要轻举妄动。事情总要铺垫好了,最后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老奴明白。”
  景福楼下,铲过雪的街道上,景离一步一步,走得慢而平稳。
  抬头仰望干净的天空,即将入夜,呈现出灰蒙蒙的色彩,这一刻,他异常的想那个女人。
  想看到她张扬的眉眼,想看到她戏谑的笑颜,想听她唤他奶宝时,尾音里带着的那抹缱绻。
  更想扑进她怀里,与她紧密得恨不能揉入骨血。
  想到景长冬跟他谈说未来,景离唇角讥诮寒凉。
  在他们那些人眼中,什么样的未来叫做不可限量?
  拥有泼天富贵?手握顶级权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不是没有野心,可若是这些需要离了君羡才能得到,他宁愿不要。
  死女人,离开十八日,一点消息没传回来!
  说好了至少两日一封书信,到现在他连一片信角都没看到!
  景离咬牙,等她回来了,有她好看的!
  千里之遥,正趴在客房的长案前奋笔疾书的女子莫名打了个寒颤,后颈发凉。
  眼前摊开的信笺上,寥寥数语,一个一个毛笔字软趴趴的呈现纸上,没有半点气势。
  “写封信怎么这么难……”
  “这字体,如何见人……”
  边写边碎碎念,最后看着通篇鬼画符,君羡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哀嚎一声,以头锤桌。
  她读书少,她也很绝望啊!
  在九天逍遥几千年,她真的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字会如此难看,自己的文笔会如此贫瘠。
  感谢离儿,终于让她在数千年后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十分完美,还是有缺点的。
  君羡苦中作乐了一番,重新握正毛笔,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完成仙生当中第一封正儿八经的书信。
  堪称呕心沥血之作。
  足足八页信纸。
  厚厚的一叠。
  不是她多爱写信,实在是,写得少了心里发虚。
  这不是到了北地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写信回去么……
  当然,君羡不敢承认的是,书信的重量看着是诚意十足了,只是里面的内容当真没多少,因为字写得太大,一页纸,写不了两句话……
  认真的将信封好口,在信封写上“亲爱的离儿亲启”字样,左右端详一番,勉强满意。
  揉揉有些僵硬的手腕,踱步窗前,推开窗,天上月光明亮,银白的光辉柔柔洒落下来,唯美,又透着股别样的清冷。
  如果离儿也在,这个时候,她便可以抱着他,一同欣赏北地的月色。
  便用不着承受独自望月时,突然而来的孤独。
  真想她的小娃儿。
  君羡挥手,关上了窗户。
  那种孤独,却如影随形。
  “国师大人,您可歇下了?”门外有声音适时传来,打断了君羡的伤春悲秋。
  “何事?”
  “府外有人求见,说是国师的……弟弟,大人吩咐奴才来问一声,国师可要去看看?”
  “我弟弟?转告大人把人轰走,我没有弟弟。行骗行到府衙来了,真是胆大包天。”
  〃

第126章 来到她身边的人,是他

  〃一道指风灭了油灯,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这是告诉来人,她要睡了,勿扰。
  只是门外的人显然不肯死心,“国师,您还是去看看吧,来人说是从京城过来的,大人担心赶错人,特地嘱咐要国师前去认认人。”
  “京城来的?不是定州来的?”君羡心轻轻一跳,声音不自觉发紧。
  “说是从京城来的。”
  “可是个小娃娃?”
  “是,年约八岁的小娃儿,现在府衙大堂候着。”
  外面话音刚落,就见房门骤然打开,里面窜出一道白影,风一样消失不见。
  君羡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往府衙大堂,一路上心跳越来越快,胸腔里鼓胀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既酸涩,又欢喜,暖暖的,满满的。
  府衙大堂很安静,透着晕黄的灯光,在正堂后面放置着绣山水朝阳图的屏风,官阁上房悬挂明镜高悬的楠木牌匾,堂两侧放着鸣冤鼓及行刑用的木杖,简单的布置让整个大堂显得有些空荡,又透着股说不出的寒气。此时大堂内只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一坐在审案台后,一立在大堂中央,谁也没有说话。就着昏暗灯光,严熙德不着痕迹的打量下面小小的身影,纵然浑身看似狼狈不堪,然小娃儿身上自然流露出来的高贵气质,可见身份定不简单。识得君羡,来自京城,通身贵气,只不知这是哪个权贵人家的小公子,跟君羡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还没进门,君羡就先攫住了那抹站在大堂中央的小小身影,未及看清,心底的思念已冲口而出,“离……”
  听到了脚步声,对方立即转过头来,露出真容。
  在看清来人的瞬间,未冲出口腔的尾音又被君羡咽了下去,所有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尽,“怎么是你?”
  司承焕凝着女子,将她眼里划过的失望看在眼里,绽开笑脸,“国师!”
  他知道,她想见的人不是他。
  那又如何,来到她身边的人,是他。
  “国师,可是识得的人?”严熙德从审案台后走下来,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下官曾听闻国师是只身在京城,身边并无亲眷,又听说国师身边一直跟着个小娃娃,未免疏漏,才着人去唤了国师来。”
  “多谢大人,是识得的,他待会就走。”君羡边说边踏进大堂。
  “我不走,我没地方去了。”司承焕抿着小嘴,委屈的看着君羡。
  一张小脸脏兮兮的,在灯光映照下,显出一块一块的污痕,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衣衫也歪歪斜斜,整个人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君羡想象不出堂堂一个皇子,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偏生君羡的同情心少得可怜,“你身边应该跟了侍卫,让他们带你去客栈住一晚,明日就走。”
  身为皇子,不可能只身随处走。不论去哪里,为了保证人身安全,身边必定要带侍卫的。
  “我让他们离开了。我是一个人进城的,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城里的流民抢光了。你要是不管我,我便无处可去。”
  君羡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额角青筋逬现,“他们去哪了!”
  “回定州了。”
  这要不是皇子,君羡都想将人吊打一顿。
  在城外将身边的人遣散,只身进城,这是将自己逼到绝境都要赖上她?
  君羡不懂司承焕的执念,她想不明白,自己的拒绝那么明显,为何司承焕能做到视而不见,死都要往她跟前凑。
  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顶着君羡吃人的目光,司承焕心底的忐忑反而落定。事情做到这个地步,都到了他的极致了,若是君羡还不管他,那他就继续死缠烂打,反正,在她面前他能丢的脸早就丢光,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他就是要跟着她!
  两人无声的对峙,严熙德一一看在眼里,眸光轻闪,“国师,不如听下官一言?”
  君羡看向他。
  “现在天色已晚,有什么问题,不如都留待明日解决。这小娃娃只身进城,怕是受了不少惊吓,我着人带他下去洗漱一番,换件干净的衣裳,府内还有不少空余的客房,便先将人留下来。若真要把人赶出去,怕是国师也无法安心。”
  揉上发痛的眉心,君羡无奈,“劳烦严大人了。”
  “小事,国师勿要放在心上。”
  一旁,司承焕眼睛闪亮。
  今夜能留下来,明日,她也赶不走他。
  将人交给严熙德,君羡径自回了自己房间,整个人往床上一摔,闭眼睡觉。
  司承焕的突然到来,把她弄得什么心情都没了。
  她实在想不到,他会那么大胆,竟然敢独自来北地州城,也不知道傅明远怎么看的人!
  很快,隔壁的客房就响起了动静,不用想都知道,定然是司承焕住进来了。
  又住在她隔壁!
  这头女子拉上被子蒙住头,在被子里咬牙切齿,那头,司承焕坐进沐桶中,将整个身子沉进热烫的水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一路上命侍卫策马疾驰,中间不曾停歇。
  到达城门的时候,下得马来,浑身的骨头架子都似被碾过一般的疼,又冷,又饿,又累。他依旧咬着牙,坚持走到府衙来寻她。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甚至在流民冲上来抢劫的时候,他还故意放了水,任由身上的财务被抢掠一空。
  从小到大,几时受过这种苦?
  可是万般的委屈难受,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
  此刻,她就在隔壁,与他一墙之隔。
  她一定很气吧。
  可是他很开心。
  这晚,司承焕做梦都在笑。
  太过劳累,人睡得极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侧耳倾听,屋外静悄悄的,没有人声。
  司承焕没有立即起身,他在想自己要不要继续睡过去,倘若一觉睡到晚上,那么今天,君羡也没办法赶他走。
  昨夜女子要同他算账的神情历历在目,他不觉得她会忘记。
  “咕噜噜……”肚子极不配合的传来一阵异响,饥肠辘辘的感觉尤为清晰。
  〃

第127章 爱民如子

  〃挣扎片刻后,司承焕轻轻掀开被子,垫着脚,蹑手蹑脚的溜到门边,开了道缝隙往外看,没人,再探出个脑袋,飞快的往君羡睡房看了一眼,房门紧闭。
  她不在。
  提着的心一下放下来。
  飞快的穿戴整齐,出门觅食,死缠烂打也需要体力。
  他不知道的是,君羡一早起来就准备先解决掉他这个麻烦的。
  只是昨儿个夜里,睡得并不好,辗转反侧,早上起晚了些。
  待得走出房门的时候,正好北地一众官员来请,就北地灾情事宜相商。
  正事要紧,君羡只得先搁下司承焕,调整心态,等着看这些北地的父母官,会交给她什么样的章程。
  内院的花厅暂时劈作议事厅,君羡坐在首座,面色平淡,听下首两侧的官员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火朝天。
  “下官以为,现今北地最先要解决的就是那些暴民,到处打砸抢,弄得民不安生人心惶惶,城中大户纷纷迁徙,街上商铺入夜后都不敢再开门营业,这些个刁民,若不镇压,只会让北地越来越乱!”
  “暴民是其一,难民是其二。一场雪灾冻死了田地上的庄稼,压垮了百姓的房屋,米粮青黄不接,百姓挨饿之余居无定所,只能挤在城中等待救济,若是不能及时解决,饿死冻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北地危矣!”
  “说来整个西玄皇土,最为贫瘠的就是我们北地,百姓也最为穷苦,自严大人至北地为官,领着我等一心为民,曾数次上书朝廷陈述北地难题,均未能得到解决。看百姓受苦,我们这些做父母官的俱是身心煎熬,恨不能代百姓受罪。今国师奉了皇命前来,我等是大松了一口气,有皇上有国师的支持,北地的难题定能迎刃而解!”
  “对对对,听说皇上给北地拨放了百万两赈灾银,有了这些银子,百姓就能重建家园,购买粮食,得以休养生息,只要熬过了这个雪冬,来年再续重上庄稼,恢复商贸,北地的情势便能得到缓解了。”
  “哈哈哈,所以说国师到来是北地百姓之福啊!百姓有了安居之所,又能填饱肚子,谁还会去做暴民,是不是!”
  哄笑声一片,严熙德坐在下首首位,眼观鼻鼻观心,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叫人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
  对于众官的言论,他既没有提出意见,也不出声批驳,倒像是一切任凭君羡作主的模样。
  “严大人,你是北地知府,我想听听你的建议。”首座上,君羡换了个姿势,看向严熙德。
  他是北地最大的父母官,在他手底下的那些个官员,要是没得到他的默许,怎么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开口就敢提赈灾银。
  君羡没打算让他置身事外。
  前一瞬还在哄笑的官员,瞬间静默下来,纷纷看向严熙德。君羡心底冷笑,一个名字就能达到令行禁止,这个严大人在北地的地位,怕是比她想象的还要高。
  “回国师,安大人等所言都是北地现在的实情,暴民、难民、饥寒。都说民以食为天,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又因雪灾失去安身立命之本,面对生存威胁,则生穷凶极恶。下官以为,最先要解决的,就是安抚百姓。下官也一直致力于此,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心无力,实在惭愧。”严熙德站起身,态度始终毕恭毕敬。
  行事、说话、待人接物,皆滴水不露,让人挑不出错来,
  滑不留手的老狐狸。
  君羡挑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严大人此话何解?”
  “回国师。北地贫瘠,粮食常年减产,税收所得极少,官府粮仓存粮最多的时候不足万石,其中大部分还要上交通仓,余下的更少。在灾情之初,为了救济城中越聚越多的难民,下官下令开仓赈粮,在城中给百姓施粥,粮仓里的存粮粒米不剩。也曾寻城中大户募捐银钱,所得也不过杯水车薪,解决不了根本。后灾情越重,大户富贵之家更是纷纷迁徙,如今的北地几乎可算是个空巢。纵下官有爱民体民之心,想要做再多,也是有心无力。是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可不是,将官府粮仓搜刮干净了,施粥也只维持了不足半月,百姓依旧每日无米裹腹,我等看了心痛难当,却无能为力。若朝廷不管,北地暴乱难平啊”
  “严大人爱民如子,为北地殚精竭虑,我等心中敬爱大人,誓死跟随!定为北地百姓耗尽最后一分心血!”
  表态者众。
  君羡单手支着下颌,等他们这波热情过了,才道,“这么说,官府粮仓已经空了,府衙的户头上也没剩下银钱,诸位大人如今是空有人力,无计可施?”
  “确实如此,官府钱粮的出入都有记录,账目明细记载清楚,国师可过目。”严熙德伸手,后方即有人递上账簿。
  接过那本泛黄的簿子随意翻看了两下,放置一旁,君羡道,“粮仓在何处,我想去看看。”
  众官相视一眼,看看被随手放下的账簿,再看向严熙德。
  女子的不按牌理出牌,似乎让他们有些反应不及。
  “粮仓就在衙门后头,国师请随后。”严熙德看也没看一眼账簿,转身引路。
  君羡笑笑,起身紧随。
  所谓账簿,对方既然能拿得出来,就不会让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她就算研读再仔细,也不过浪费时间。
  谁也不是傻子,看那些官员一脸便秘的表情就知道其中猫腻了。
  论起城府,这些人远及不上不动声色的严德熙,难怪人家能稳坐知府之位十数年。
  官府粮仓依着衙门而建,占地颇广,打开粮仓大门,一股湿冷的稻谷气息扑面而来,里面除了堆积的装米粮的麻袋,空无一物。
  “这里的城中用作存储的仓库,在城外还有座别庄,也做存粮之用,但是那里的存粮都是要上缴通仓的,只作暂时存放。今年的大头粮已经交上去了,别庄也是空的。国师若是想去看看,下官为您带路。”
  〃

第128章 要我再给你正正骨么?

  〃“不用了,”君羡淡道,“左右都是空仓,再看也看不出白花花的大米来。(看啦又看♀手机版m。k6uk。)回吧。”
  返回的路上,知州卢新海赶上前来,小心小意,“国师,如今北地粮仓见底,百姓那里有急待救济,国师既带了赈灾银下来,您看接下来可要购买米粮,先解北地百姓燃眉之急?”
  君羡瞟他一眼,“买粮?现在米粮什么价?”
  “……大米一斤两百四十文。”说罢,小心的觑着君羡神色,“原来米粮并非这个价,只是今年降雪严重,除了北地之外,还有多个州郡也受大雪影响,粮食大量减产,这市面上的米粮价格才开始飙升上来。”
  “一斤两百四十文,一两银子能买四斤,”君羡又问,“北地有多少受灾百姓?”
  这下,卢新海的声音更小了下去,“受灾者二十多万众……”
  “就算将所有赈灾银都买了粮食,也不够这二十多万人撑五天。剩下的问题拿什么来解决?灾后重建该怎么办?”君羡冷笑,“你们都是北地的父母官,爱民如子,这事,回去之后你们再好好议议,重新给我拿出个章程来。”
  “国师大人,北地的情势如何,大人这两日也看得分明,若非我等一筹莫展,也不会苦巴巴的等着朝廷派人下来救命。国师既然领了皇命前来解决北地灾情,就该把带来的赈灾银用之于民,而不是将银子把在手里,把一应难题丢给我们这些小官吏。从国师大人来了到现在,我们可是连一两银子都没看见,事情传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师默了百姓的救命钱来中饱私囊呢。此事若是上达天听,不止国师前途,怕是连项上脑袋都难保!”
  这声音阴阳怪气的,还有些熟悉。
  君羡打眼看去,可不是昨日被她打了个耳光的安立山么。
  许是被打得太狠,今日脸上的红肿都还没消退,安立山看君羡的眼神难掩当中愤恨。
  “是你啊,怎么,还要我再给你正正骨么?”
  “你……!”安立山羞怒难当,手指君羡就要破口大骂,冷不防对上严熙德毫无感情的目光,顿时浑身一凉,所有气焰消失殆尽,慌乱的垂下眼来。
  “安大人,不管国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身为下官,都不能以下犯上,再有一次,莫怪本官严惩!”
  “是是,严大人教训得是,是下官莽撞了,还请国师大人大量!”前后判若两人。
  从安立山身上收回目光,严熙德又朝着君羡作揖,“下官治下不严,让国师见笑了。立山这个人虽然性情冲动了些,心直口快,为人却是耿直正直,一心为北地百姓着想,他若有过失之处,还望国师莫与他计较。”
  君羡散漫的摆摆手,一脸大气,“严大人说的哪里话。心直口快者大多头脑简单,人云亦云。安大人的话只怕也是从旁听来的,他脑子简单也看不出别人是拿了他当枪使,怨不得他,我岂能跟这么个耿直的人计较。”
  就差没说安立山是个傻子了。
  严德熙垂眸束手,安立山则脸色涨的通红。
  见状,君羡心情愉快不少,脸上也带出笑来。
  让你拐着弯的抹黑我中饱私囊,让你处处想当好人。
  一行人再回到府衙,君羡脚步相当轻快。
  身着白衣裙,头束马尾,眉眼如画,清傲出尘,在一群穿着肃穆官服的男子当中,极为惹眼。
  不远处,一身披灰鼠大氅的年轻男子,眼底闪过惊艳,问身边小厮,“那女子就是刚到北地的女国师君羡?”
  “回公子,应是国师君羡,老爷说今晨要与国师相商北地事宜,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府中来了如此绝色脱俗的美人儿,竟然没人同我说,可惜了一夜好时光。”男子轻笑,转身往衙门内院走去,“去备些礼品,稍后,我们也去会会美人儿国师。”
  “……公子,老爷有交代,国师身份非比寻常,让公子务必不要、不要招惹。”小厮垂着头,小心翼翼的劝诫。
  男子眼神一冷,哼道,“爷做事轮得到你置喙?别叽叽歪歪的,爷自有分寸!”
  闻言,小厮瑟缩了下,不敢再多言语。
  府衙后院主院落,男子还没踏进客厅的门,一声呵斥便随之传来,“元儿,一晚上又跑哪里浪荡去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现在北地不太平,还整日不着家,你是想气死为娘啊!”
  “娘,看您说的,儿子哪舍得气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