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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扰飞升-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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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守卫往后挪了挪步子,差点没忍不住封闭自己的听觉。他大概是对女人这种笑声过敏,每次听到这种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尊主与红绵尊者举办结道大典以后,他们这些邪修,恐怕就要跟在尊主后面,跑去跟凌忧界那些修士拼命了。
黑暗的洞府中,桓宗睁开眼,看着身边已经靠着他膝盖睡着的箜篌。水润的唇,似乎充满了吸引力,让他想要埋首去尝一尝。
他微微弯腰,但是很快便停了下来。轻轻的把箜篌抱到玉床上躺好,桓宗深吸一口气,靠着桌案盘腿坐下,似乎这样才能压制住内心的想法。
躺在床上的箜篌翻了个身,继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她面颊微红,露出了甜美的笑意。桓宗扭头看去,看到了少女白皙的脖颈,在黑暗中白得发光,甚至还带着一副似有若无的幽香。
他站起身,弯腰捡起被少女踢到地上的被子,轻轻盖在了她身上。毫无形象的靠着玉床坐在地上,桓宗苦笑一声,不敢再看床上的人。
每一个想法,每一种欲望,都是对箜篌的亵渎。她信任他,尊敬他,他又怎能毁去这份信任?
伸手凝结出一片寒冰,桓宗把冰块含在嘴里。寒意顺着舌尖传到胸口,似乎这样就能把心口的燥意压下去。
“桓宗……”
桓宗以为箜篌醒了过来,转身看去,她仍旧在安睡,只是嘴里念到了他的名字。伸手轻轻握住箜篌的手腕,桓宗柔声道:“我在这里。”
箜篌没有再发出声音,翻身把他的手抱在了怀里,温热的唇靠着他的手臂,如烈火般炙热。桓宗的指尖轻轻颤抖,但是却没有把手从她的臂弯抽出来。
“罢了……”
她还小呢。
年幼还小的箜篌,正在做一个美梦。她梦到自己闯入了一个温泉池,温泉池中有个人背对着她安静坐着,青丝漂浮在水面,像是纠缠不清的情思。
这是一个光看背影,就很好看的男人。箜篌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温泉水漫过她的膝盖,她却感知不到任何温度。
忽然,前方的男人转过头来,露出了那张如玉的容颜。
“桓宗……”
箜篌睁开眼,从玉床上坐起身,看到桓宗就在不远处打坐,忍不住有些心虚。她近来是怎么了,为何老是垂涎桓宗的肉体?
“醒了?”桓宗睁开眼,倒好水让她洗漱,“今天我们先抄心法,绘制两张符纹,再继续打坐。”
“好哦。”箜篌老老实实的答应。
桓宗有些惊讶,以箜篌的性格,听到抄心法肯定会想尽办法耍赖,今天为何直接就答应了?
见桓宗在看自己,箜篌扭头道:“你不要看我,这样会影响我心境的。”
“好好好。”桓宗无奈失笑,“我不看。”
他站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这样可以了?”
箜篌:“……”
长得好看,脾气好,还什么事都顺着她,她为什么还要这么禽兽?
她是云华门之耻,老姬家的败类啊。
因为心虚,箜篌抄写心法时格外认真,竟比平日早半个时辰抄完。她放下笔,转头看向桓宗。桓宗的坐姿很好看,背脊挺得直直的,无处不优雅,只是这么静静看着,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还有四个月闭关才能结束,希望这四个月里,她能控制自己禽兽不如的想法……
忘通近来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大徒弟晋为元婴境修士,二徒弟修为也稳步上涨,小徒弟找到了能够天地双修的有缘人。更让他高兴的是,掌门师兄最近对他格外好,不对他翻白眼了,也不挑剔他坏习惯了,只要他开口借灵石,师兄就一定会给,大方得让忘通都不好意思了。
这一天又在掌门师兄这里蹭走几瓶丹药,忘通喜滋滋的往外走,对送他出门的勿川道:“自家人,不用讲究这些规矩。”
勿川见忘通满脸是笑,拱手行礼道:“师叔,箜篌师妹还有三个多月就要出关了,不知道你那儿还有什么缺的没有?”
“不缺不缺,箜篌这孩子孝顺,前些日子到五行堂帮我欠下的灵石都还了。”忘通虽然喜欢在掌门师兄这里蹭点小玩意儿,但是他也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若是主宗总是把好东西给栖月峰,师兄弟之间感情再好,也有可能生嫌隙。
“箜篌师妹向来贴心又上进。”勿川沉默片刻,陪着忘通往外走,“只是没有想到箜篌师妹竟然能与仲玺真人天地双修,这真是意外之喜了。”
“这都是缘分。”忘通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或许天道当真厚爱这个孩子。”
“师叔说得是,箜篌师妹与仲玺真人确实很有缘分。”勿川想,希望等箜篌师妹闭关出来,忘通师叔不会把主宗给拆得一干二净。
忘通笑着连连点头。点完头以后,他心里又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究竟哪里奇怪,他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但想到勿川向来沉默寡言,又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忘通很快便释然了。
不会说话的人,说的话听起来有些别扭,也是正常的。
送忘通回了栖月峰,勿川转身去了地牢,几个月前伤了灵慧师妹的邪修,还被关在里面。
他每隔几天都会让这个邪修观摩一下各种行刑现场,一段时间下来,邪修把知道的事情倒得干干净净,就差没说自己几岁还在尿裤子了。
看到勿川进来,邪修恨不能给他跪下。在地牢待久了,勿川几乎成了他的噩梦。他往墙角缩了缩,伸出手臂遮住眼,仿佛这样勿川就会不存在一般。
“你们邪修界的尊主,弱点是什么?”
“仙长,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十遍了。”邪修绝望的抱着头拽头发,“是红绵尊者,红绵尊者!”
尊主恋慕红绵尊者,为了她搜罗天下至宝,整个邪修界都知道的事情。他身为邪修界最擅长伪装的人,曾见过二人几面,尊主对尊者几乎是千依百顺,宠溺非常。
“邪修界有多少尊者?”
邪修崩溃道:“二十八个,你还是杀了我吧。”
每天都要回答相同的问题,只要有一个问题不满意,就不让他睡觉,不让他喝水吃饭,他被毁了灵台,身体与普通人无异,哪能不睡觉不喝水?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究竟是谁说名门正派行事厚道的,他就没见过这么缺德的名门正派。
“勿川大师兄,你也在?”几个晨霞峰的弟子走了进来,看了眼趴在地上装死的邪修,“师兄可问完话了,我们手里有几粒新炼制的药丸,想让这个邪修尝尝,说不定他的灵台就恢复了呢。”
“嗯。”勿川点头,“你们身为药师,本该对伤者一视同仁。”
“大师兄教训得是。”一位弟子甜甜一笑,“我们定会好好治他的。”
“可不是,这位邪修道友的幻化水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炼制而成,竟然能从男人变成女人。”另外一位男弟子道,“这也很值得我们研究。”
勿川看了眼面色惨白的邪修,点头道:“那你们好好治,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是!”
邪修听到这段对话,忍不住浑身发抖。这些话看似温柔和善,实际就是变着法子折腾他,可怜他在邪修界风光几百年,最后却败在这些正派修士手上。
勿川走出地牢,听到里面传来邪修的惨叫声,长长叹息一声。他们云华门向来不招惹外人,可若是外人前来招惹是非,他们又怎能逆来顺受。
年后的修真界交流大会,恐怕要变成讨伐邪修的大会了。修真界安宁了这么多年,他们谁也不想再度乱起来。
时间眨眼既过,当大雪铺满整座云华山的山头时,云华山迎来了新的一年。
山门里挂上了漂亮的灯笼,女同门换上了漂亮的裙衫,提着精致的小灯,结伴下山去抢御霄门发的红锦囊。归临在洞府中打坐,听到外面传来高健演的欢呼声。被这个声音吵得无法静心,他起身走到洞府外,高健演与李柔跟在潭丰师叔身后,穿上了新衣服,看样子是准备下山。
“归临,来。”潭丰看到归临,朝他招了招手,“我带你们去山下转一转。”
“可是我……”
“大过年的,还打什么座。”潭丰把一盏兔子提灯塞到他手里,“走走走,等会儿御霄门就要发锦囊了,可不能错过。”
李柔瞪大眼:“师叔,你也会去抢御霄门的锦囊?”
“当然。”潭丰跳上飞舟,把三个小崽子全都拎了上去,“以前过年的时候,只要你们箜篌师叔没有闭关,我们两个就会一起去抢锦囊。她运气好,每年都会得几百枚的灵石兑换券。”
“这么多。”李柔又是羡慕又是惊讶,“我父亲说,运气好的修士,是得到天道厚爱的人。箜篌师叔,真的太厉害了。”
归临别扭的捏着兔子灯,他都十五岁了,提着小孩子才会玩的兔子灯,像什么样子?听到潭丰提起箜篌,他偷偷偏过头,认真听了起来。
“我活了快两百岁,还没见过比你们箜篌师叔运气更好的人。”潭丰说笑道,“日后你们若是遇到了危险,躲在她身后,准不会出事。”
归临:“……”
既然是大过年的,怎么又说这些不太吉利的话了?
洞府外热闹非凡,甚至还有烟火闪烁,但是箜篌的洞府中,却异常的安静。
箜篌的修为增长飞速,短短五个月里,她已是心动期十阶的修为。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有爆竹声传进来,箜篌睁开眼,起身扭了扭手臂。这次入定打坐,不知道用了多少的时间,效果却非常好。她感觉自己的心境提升了,视力也好了很多,即使在黑暗中,她也能看到桓宗隐隐约约的轮廓。
走到桓宗身边就地坐下,她单手托着腮,凝神看着桓宗的侧颜,微微皱起了眉头。也许是她跟桓宗单独待得太久,所以才会有越看越觉得桓宗好看的想法。
在追求长生大道的修真界,彼此间并不太注重男女大防。踏上修行大道,连生死都能看开,还有什么不能看开的?
也许,只是因为桓宗太好看,所以她才会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就在这时,桓宗忽然睁开了眼睛,侧首看向了箜篌。
两人四目相对,箜篌觉得桓宗的眼睛就像是深深的旋涡,让她的头晕了一下。远处隐隐约约的爆竹声传入两人耳中,桓宗嘴角微微上扬,“看什么?”
“看你好看。”箜篌脱口而道,“桓宗,你日后与他人结为道侣后,我会遗憾许久的。”
双瞳微颤,桓宗声音沙哑:“为何?”
“因为我不能看其他女人的男人。”箜篌歪头想了想,“那是冒犯。”
桓宗看着她的双眼,这双眼睛很亮,很美,比天上所有星辰还要漂亮。但是这双眼睛仍旧懵懂着,还带着少女独有的天真。
“那我不跟别人结为道侣。”桓宗认真的看着她,“我陪你走遍天下河山,看尽所有美景,可好?”
箜篌伸手捂住胸口,奇怪,她的心口怎么了,是修炼出了岔子么,为何跳得这么快?
“那……那是不是不太好?”箜篌红着脸,眼神却变得更亮,嘴角的笑意也更加明显,“好像这样有点自私,不够朋友。”
“这都是我自愿的,怎么会是你自私?”桓宗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箜篌的头发柔顺如绸缎,摸起来很舒适。桓宗唯恐伤了她的头发,抚头的动作很温柔,就像是春风拂过,“你是我最重要的……友人,还有什么比你开心更重要?”
箜篌深深吸了几口气,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喘不过气了,耳朵嗡嗡作响,脑子也混沌成一片。
她脸上的表情一垮,捂住左胸,泫然欲泣道:“桓宗,我的修炼好像出了问题……”
一直跳,一直跳,这是要经脉寸断吗?
她可是要飞升成仙女的人啊,怎么能倒在这里?!
第112章 试试
听箜篌说自己修炼出了问题,桓宗情急之下伸手把她揽进怀中,把灵气输入她的体内,探寻她的经脉。人的体内有气海百穴,任何地方都马虎不得。
但是他把箜篌的经脉细细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他怕自己忽略了某些地方,又从头到脚梳理了一遍,仍旧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趴在桓宗的怀里,他身上的温度隔着布料,传到了她的脸上,这让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灵气在箜篌身上运转了好几圈,怎么都找不到问题的桓宗只好打横抱起她:“我带你去找青元峰主。”
“等等。”箜篌拽紧桓宗的衣服,小声道:“要不再缓缓,也许没什么事呢?”到时候她肯定要被晨霞峰的师兄师姐笑死。
“身体的问题不可马虎,乖。”桓宗拍了拍她的头,“当初我心境出了问题,觉得那是小毛病,谁知道……”
听到桓宗讲起他身体的问题,箜篌忽然觉得自己心跳没有那么快了,就连呼吸也顺畅起来,她咬了咬唇:“桓宗,你放我下来,我真的没事了。”
桓宗犹不放心,但是见箜篌除了脸特别红以外,周身的灵气十分顺畅,并没有出现任何特别的状况,只好把她抱到玉床上:“你盘腿坐好,我再给你梳理一次经脉。”
箜篌乖乖坐好,闭上眼后,脑子里全是贴在后背上的那双手。
“凝神静气。”桓宗注意到箜篌精力不集中,小声提醒道,“别岔了气。”
箜篌不敢再想,任由桓宗操控着灵气,一次又一次帮她梳理灵脉。
凝神静气后,她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一个时辰后,桓宗收回手,掏出手帕擦了擦她额头上的细汗:“你先休息一会儿。”
箜篌伸手抓住了他腰间的镶玉扣腰带,不让他起身走人:“你就在床边陪着我吧。”
低头看了眼抓着他束腰带的手,桓宗又坐了回去:“好,你安心休息。”
迷迷糊糊间,箜篌睡得并不好。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嫁给散修,却被背叛的黑袍女,还有因不甘化身为厉鬼,误会了帝王一千多年的青箩王后。
漫山遍野的红花虽然漂亮,可青箩王后与她的王,注定生生世世不复再相见,这样的感情,就是一些话本中主人翁向往的情爱吗?
她睁开眼,桓宗还坐在她旁边,洞府里没有点灯,他没有看书,只是静静的坐在那,让箜篌有一种,他果然还在的感慨。
“醒了?”桓宗低头看她,脸上是化不开的温柔,低头把一瓶灵液喂到她嘴边,“今天不制作符纹,好好休息一天。”
“桓宗……”箜篌从床上爬起来,把玩着手里装灵液的瓶子,“你还记得黑袍女吗?”
“记得。”桓宗点头。
“你说,她后悔了么?”她垂下眼睑,“抛下宗门与同门,跟着爱的人浪迹天涯,得到的却是背叛。”她同情黑袍女,却无法理解她。
男人当真那么重要,重要得让她抛弃自己一切?
箜篌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师父师兄还有师姐,若是她,就算全天下最好看的男人,也不能让她放弃这一切。
“或许。”桓宗把她手里的空瓶取走,塞了一枚灵果给她,“只是当年她离开宗门的态度太过决绝,如今想要再回去,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既然想,那就应该去做啊。”箜篌道,“她连背叛她的散修,都敢杀了,为何还不敢向宗门认错,回去自己的宗门?”
桓宗笑:“或许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的勇敢。”
因为太过在意,太过小心翼翼,反而害怕被拒绝。
“桓宗,你有害怕的时候吗?”箜篌问。
“有。”桓宗微微移开视线,不看她的眼睛。
“别怕别怕。”箜篌拍了拍他的手背,“我陪着你。”拍着拍着,她觉得桓宗的手温润得如玉石般,忍不住又多捏了捏。
“箜篌,你……”桓宗被箜篌的举动弄得有些惊讶,他看着箜篌的手,神情间有些惊慌。
箜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闪电般的把手收了回去:“我……我就是手痒。”
天啊,三清爷爷在上,她究竟该怎么让桓宗相信,她真的不是流氓?偷偷看了眼桓宗,俊美的脸上带着震惊之色,似乎想不到她会这么做。
完了,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你……”桓宗无奈叹息一声,“真是越来越调皮了。”看过云华门师长们对箜篌的态度,真是溺爱得毫无底线。
“其实也不是调皮。”见桓宗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还不懂事的小孩子,箜篌小声道,“都怪你手太好摸了。”
洞府里瞬间寂静,箜篌觉得无言的尴尬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正在她准备耍赖,把这件事揭过去时,一只白皙如玉,指节修长的手,递到了她面前。
箜篌抬头看桓宗,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喜欢……”桓宗耳垂艳红如血,“你若是喜欢,便拿去玩吧。”
箜篌:“……”这是一只手,不是玩具。她从收纳戒里取出照明法器,法器照亮了桓宗红如晚霞的脸。看清桓宗的样子,箜篌顿时笑出声来,所有的尴尬与拘谨不翼而飞,她把照明法器扔到一边,一把抓住桓宗的手,“说好拿给我玩,那就是我的了。”
“好。”他比箜篌大三百多岁,她说什么,他都会说好。
箜篌捏着他的食指与中指吃吃的笑,浑然不知自己的脸跟桓宗一样红,她歪了歪头,像是偷到小鱼干的奶猫:“我觉得我好像好了,你陪我一起双修吧。”
桓宗无奈再次提醒:“是天地双修,若是让外人听见,会对你产生误会的。”
“这里只有你跟我,哪来的外人?”箜篌从床上下来,松开桓宗的手,走到龙凤鼎旁边坐下:“桓宗,你快来。”
桓宗食指与中指互相摩挲了两下,没有了那只温软的手掌,手指似乎都跟着凉了起来。他起身走到箜篌身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她。
箜篌对他眨了眨眼,勾了勾他的小手指:“我听说天地双修时,双掌对接,效果会更好,我们要不要试试?”
桓宗看着她白嫩的脸,欲言又止,这种双修方法确实效果更好,但由于两人在这个时候心意相通,很容易互相产生感情。他之前一直没有告诉箜篌这个方法,就是不想让箜篌在这么小的年纪,因为外物影响了心中的想法。
见桓宗不说话,箜篌抓住他的手臂摇来摇去:“来嘛,来嘛,试试。”
“好。”桓宗喉咙干涉,微微点头。
就这一次,就这么自私不要脸一次。他伸出双掌,与箜篌的手心合在了一起。
箜篌笑眯眯的看着桓宗闭上眼的模样,也跟着闭上了眼睛。有些事,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究竟适不适合自己呢?
所以,她想试试。
这么好看,这么能干,这么体贴的男人,她真是一点都不想他跟其他女人跑了。
天下之下,哪个女人不喜欢好看的男人呢?
“勿川啊,箜篌还有多久出关?”珩彦在屋子里踱着步,这一个月来,他以闭关打坐的名义,躲在主殿不见外人,就连几个师弟都被他挡在了门外。
勿川翻着手中的宗门资料,头也不抬道:“师父,你这几日已经问过五六遍了,箜篌师妹三日后就会出关。”
珩彦脸色衰败道,“早知道那个龙凤鼎还有其他功效,我就不多事给箜篌了。”
“师父,你也不用多想。若是仲玺真人与箜篌师妹之间没有情谊,龙凤鼎也不会引出他们内心潜藏的欲望。”勿川合上单子,抬头看坐立不安的珩彦,“若是他们两人因为此物心灵相通,说明他们本身就互有情谊,这也是件好事。”
“可你箜篌师妹才十八岁不到,两人若是在洞府里有什么……”珩彦叹口气,忘通那个狗脾气,若是知道了这事,肯定要把半个正殿都给他拆了。
“就算师妹小,不太懂事,但是仲玺真人的品性,还是值得让人相信的。”勿川道,“他不可能做对师妹不利的事。”
仲玺真人虽然不爱说话,但绝对称得上是正人君子。元阴对于女修而言有多重要,仲玺真人不可能不知道。
“他虽是君子,可也是个男人。”珩彦喃喃道,“我们家箜篌多可爱,多讨喜,哪有男人见到她会不喜欢。”
勿川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师父都听不进去,只好道:“请师父放心,三日后一早我就去箜篌师妹洞府外等着。”忘通师叔对后辈向来爱护,若是有他在场,就算真闹起来,忘通师叔也能看在他的面上,隐忍两分。
珩彦此刻的心里是又愧又担心,嘴上虽然念叨着忘通如何,实际上最害怕的是因自己一时疏忽,影响了箜篌的修行。
三日后一大早,箜篌洞府外就站了不少人。栖月峰的弟子几乎都在,其他峰与箜篌交好的亲传弟子也在,大家看了彼此一眼,纷纷找好位置,开始掏瓜子慢慢磕。
大约半个时辰后,洞府门大开,大家看到箜篌牵着仲玺真人的手,走了出来。
晨雾缭绕在他们身边,两人美得像是一幅画。
不对,他们怎么牵手?
忘通看着箜篌牵着桓宗食指的手,张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他神情复杂的对箜篌使用了传心术。
【乖徒儿,仲玺真人可是琉光宗最有前途的剑修,承载着整个修真界的希望,你……要对他做什么?】
第113章 皆不如
箜篌飞快地扭头看向忘通,就看到忘通神情虽然仍旧如常,但是眼神里有化不开的忧虑。
注意到箜篌的小动作,桓宗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在不远处的忘通。他低头看着自己与箜篌相握的手,不舍而又缓慢的松开:“过去吧。”
箜篌的修行速度很快,就像当年的他一样。他犹记得当年闭关结束时,有同门隐隐约约对他露出羡慕或是嫉妒的情绪,那时师父告诉他,人们羡慕别人的好,自卑自己的不足,乃是人之常情,只要能够好好控制心理状态,就是某种解脱或是成功。
但是在云华门的这些亲传弟子眼中,桓宗看到的是欢喜甚至是兴高采烈,仿佛箜篌修为越高,对他们就越是好事。
“仲玺真人。”勿川上前作揖,“这段时间辛苦,请随在下去喝杯清茶。”
半年多时间不见,仲玺真人身上的气息更加返璞归真,以他的修为,竟是半点都看不出对方是个修行者。年轻轻轻就达到分神期的人,果真让人惊叹,难怪会被修真界所有人当成千年来飞升的希望。
勿川抬头望了望天,天道无常,他们凌忧界究竟是因何得到惩罚,所以这么多年无一人飞升?
“多谢,有劳了。”桓宗回头看箜篌,对她小声道,“我先去勿川道友那里。”
箜篌被忘通拆穿了心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听到桓宗这么说,朝站在旁边的勿川行了一礼,对桓宗道:“好。我与师父师兄师姐们多日不见,也有些话要说,你先跟勿川师兄喝茶去。”
勿川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面上的神情不变:“请。”
珩彦与勿川带着桓宗离开后,忘通脸上的云淡风轻再也维持不住,打手朝箜篌一挥,“走走走,跟我回去。”
其他峰的亲传弟子见忘通表情有些不对,想到箜篌方才与仲玺真人牵着手出来,都觉得这事儿有哪里不对,纷纷把礼物塞给箜篌就跑。人家关上门教弟子的时候,他们才不要去惹人嫌。
其他人一跑而光,忘通沉着脸看箜篌:“你跟仲玺真人,是怎么回事?”
“师父,徒儿一时色迷心窍……”箜篌小声道,“请师父息怒。”
“你知不知道仲玺真人在修真界的地位?”忘通深吸一口气,“你若是引他陷入情劫,败坏了他的心境,整个琉光宗的人,都饶不了你。”
箜篌小声道:“可你不是说过,九凤门曾经有意让门下弟子与仲玺结为道侣吗?”
“那你可看到琉光宗同意?”忘通压低声音,语重心长道,“你可知九凤门连凤凰血都拿了出来,就是想让琉光宗点头?”
凤凰血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宝物,何等的珍贵,偏偏琉光宗拒绝得毫不犹豫,可见琉光宗对桓宗抱着多大的希望,甚至舍不得他为了上古珍贵宝物委屈半分。
“小小年纪,眼光倒是不错,整个修真界男修这么多,你就瞧上了仲玺真人。”忘通又好气又好笑,还担忧箜篌这份爱恋之心无疾而终后,会郁郁寡欢,“整个菜园子那么多白菜,你偏偏要挑最水灵,最珍贵的那颗来拱。”
“师父,我可是你亲徒弟。”箜篌小声道,“哪有说自家徒弟是猪的。”
“在为师眼里,你当然是一颗世间最珍贵的玉白菜,所有靠近你的男人,都是最丑陋的肥猪。”忘通叹息,“可是世人心都是偏的,仲玺真人年少成名,斩杀无数作恶的邪修,在修真界威望甚高。你的心思若是被世人知晓,在他们的眼里,仲玺真人才是那颗珍贵无比的玉白菜。”
箜篌一时间不知道该反驳什么才好,但她也知道,师父说的这些,并不是为了故意打击她,而是让她明白当下修真界的现实。
“唉,早知道当初我们给琉光宗鲛人鳞的时候,就应该趁机让琉光宗多欠一些人情,说不定仲玺真人见你长得好看,又是五灵根资质,就愿意以身相许了呢。”忘通摸着胡须连连摇头,“你说你看上谁不好,偏偏要看上他。”
若是看上其他男修士,尚有威逼利诱的余地,然而仲玺真人从头到脚都让人无处下嘴。
箜篌默默想,若是几样珍贵的药材就能让桓宗以身相许,那桓宗可能几辈子都要卖身给她还债。
可她没敢跟师父说,而且她虽年幼,但却已经觉得,靠着恩情让人就范的感情,并不会长久。
云华门主殿中,珩彦微笑着看坐在客座的仲玺:“仲玺真人,这些日子来在鄙派可还习惯?箜篌年幼,有不足之处,还请真人多多包涵。”
“门主言重了,箜篌处处皆好。您也知道,晚辈的灵台出了问题,这些日子以来,幸而有箜篌,才让我修为慢慢恢复,是她包涵我才是。”仲玺对珩彦施了一礼,“还请前辈不要叫晚辈真人,叫晚辈仲玺或是桓宗都好。”
“桓宗是你的俗家名字?”珩彦点了点头,也不再坚持,“这个名字好。承天立地则为桓,受众人尊敬则为宗,给你的取名字的人,一定希望你能够顶天立地,受众人尊崇。”
桓宗道:“门主过誉了。”
珩彦仍旧与他说笑,又坐了半个时辰,才让勿川把桓宗送回了院子里。
等勿川回来,珩彦对他轻轻摇头道:“仲玺真人,元阳未失。”这等私密之事,珩彦无法问出口,只能靠着面相慢慢观察,他担心自己看错了,所以又多看了一会儿。
“这下您可放心了?”
“放心什么啊放心。”珩彦长长叹息一声,“这个没问题,不代表那个没有问题。”方才他分明看得很清楚,箜篌师侄勾着人家仲玺真人的手指,这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
桓宗刚才别院里坐了没多久,忘通又上门了。在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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