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报恩是个技术活-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周全不明所以的过来了,里正大爷觉得自己又糊涂了。
虽说这小子亲事耽搁了,可不能真二十多了,还没开荤吧?
“大爷,什么事儿啊?您说说,这事儿到底怎么办啊?虽说我不常在村里,可每年的口粮,还指着村里呢。”周全见大爷不开口,苦着脸问道。
里正一梗,把他拽到一边,含含糊糊的问:“周全,大爷问你个事儿,你吧,有没有过女人?”
周全摇头:“大爷,我尚未娶妻。”
里正顿足,捂脸问道:“是问你,有没有过女人!”
周全“啊”了一声,急忙摇头:“没有,没有的。我没娶媳妇儿,外面的女人……我一个穷货郎担哪里敢沾惹?”
里正大喜,与黄昌雪小声说了,黄昌雪抬眼略看了看,果然颔首:“此人虽然短眉小眼,却人不可貌相,正气凛然,难得的是阳气旺盛。”
便与周全打了个道号,将青阳金焰照妖镜交于他。
周全胆小,起初战战兢兢的捧在手里,先照了里正大爷,并无异样,又照了黄昌雪,自然正常,才敢给自己照了照,也是好好的。
他这才放开了,碰到众人面前,让众人看看,诸人也听说了,都不敢上前碰触。人群中有人小声催促:
“快看看那萧大夫……”
“还有那个姓白的小娘子……”
周全望了黄昌雪一眼,腿直抖索,毕竟是凡俗之人。这邪祟是人形时,倒也没什么可怕,可一旦要亲手让她现出真身,反而胆寒起来。
黄昌雪朝他点点头:“善人不必惊慌。贫道会尽力护佑。”
周全缓缓抬起镜子,远远往那边一抬,自己却闭上眼,不敢看。几个胆大的青壮过去一看,镜子里,赫然有个模糊不清的黑色骷髅!
“这是……骷髅头啊!和昨天晚上的那个妖火,一模一样啊!”
众人大骇,连连后退。黄昌雪越众而出,朗声道:“福生无量天尊。天有眼,必不容邪祟,将降下天罚,涤荡世间一切邪魔外道。两位,此处并非是尔等待的地方,还请速速离去,莫要连累这黄岩村的无辜老少。”
白玘正甜滋滋的坐在公子身边,握着“他”微凉的手,心里不知道有多美,有多开心,突然被人打断,一抬手捞了一根柴火就甩了过去!
第六十一章小路病危!
白玘除了人美身娇,便是力大无穷。
半截柴火带着呼呼风声砸向黄昌雪,又快又准。眼看她就要出个大丑,周全大叫一声挡在前面,瞬间就血流满面。
众人见她如此无礼,都大叫起来:“妖邪滚出村子……还敢伤害仙姑!你……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
里正大爷被挤到最后面,手足无措的站着,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绝不敢相信!
这个珠玉风流的少年,这个医术精湛却甘于贫寒的少年,这个被自家老伴责备好吃懒做还满不在乎微笑的少年……竟然真的是妖!
他对小路,那种疼爱的眼神,是发自真心的。
他怎么会是妖呢?一点是哪里弄错了!
里正这么想,可却一句话都喊不出来,眼见着众人冲进去,又被白玘挡住。手中树枝呼呼生风,硬是没人敢进一步。
“黄仙姑……仙姑救命!”袁青娘尖叫着,快跑过来,连鞋都飞出去一只。“仙姑救命啊!小路儿又不好了!”
黄大爷听说自家孙子又出事了,赶忙回魂,分开激怒的村人,抢到黄昌雪面前。
“究竟怎么回事?”黄昌雪手略微一抬,众人便好像得了信号,都收了声。
袁青娘抖抖索索的说不清楚,只知道拽着她衣袖哭求:“黄仙姑,求您救命!本来好好的,小路说要吃饭,才吃了半碗米汤,又吐起来了,抱着肚子哼都哼不出一声了……仙姑,求您救命啊!小路儿就是我的啊!”
黄昌雪脸色一变,又很快恢复平静。
照这说法,怎么好像是八仙花毒发了?
可是,明明给他灌了解药,怎么会又毒发了呢?
袁青娘见她眉头紧锁,暗自沉思,以为事情不好,哭嚎的更厉害了:“我的小路儿,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个邪祟!萧玉台,你滚!”
黄昌雪一听,收回脚步,掩在拂尘下的左手紧紧拽住了衣袖暗袋里的一个纸包……
这是八仙花的解药,之前她暗暗落在符水里,才救了这些孩子。
只要一点点药粉,就能救人了……
黄昌雪听着袁青娘嘶声力竭的哭喊,青壮村民们喊打喊杀,悲愤之情胜过了对妖邪的恐惧,渐渐竟有威壮震天之势。
她收回脚步。
或许,这孩子死了,更好。
而且,还是里正最要紧的大孙子。一举两得,也能报了这黄家大爷昔日驱逐侮辱的恶仇!
黄昌雪长长叹气,神色哀戚,悲天悯人:“善人……已经晚了。这邪祟源头还在,邪气盘旋不散,孩子们体弱,便被连累了。也是贫道学艺不精。”
袁青娘如遭雷击:“仙姑,仙姑,这是什么意思,啊……”
“善人,节哀顺变……哎哟!哪个杀千刀的!”黄昌雪本来面色沉重,正仙风道气的劝说袁青娘,突然后脑勺被砸了一下,疼的面容扭曲,转身破口大骂起来。
本来还小声商议的众人,突然寂静了下来。
白玘抡着一根粗棒子,大步过来,一手平身,粗长的棒子一头抵在黄昌雪脑门上:“你这个丑女人!我家公子说了,黄小路是毒性又发作了,你们快点让开,让公子出去医治!拖的久了,必定性命不保。”
“明明是你们这两个妖邪害人……”黄昌雪话没说完,头上又重重挨了一下。“哎哟!疼死我了!”
周全暴跳起来,大骂:“你这妖孽!还不快放开仙姑!”说着,几个人过来想夺下木棒,却发现,这姑娘果然力气奇大!好几个青壮上去,都夺不下来。
白玘把棍子抄在手里,反手抡了一圈,逼开几人,反手又重重一拍,再次抵在了她脑门上。
黄昌雪吃痛,顶着一头树皮碎屑大叫起来:“……妖孽,要杀人了!”
周全也跟着叫嚷:“这妖孽定是怕了仙姑的神通,想杀人了!大家千万不能让她得逞。”
不容他吆喝,大家也都齐齐抢上,白玘左右奔突,手中的棍棒耍的不亦乐乎。
人群进不来,白玘也出不去,一手将黄昌雪提溜着,一手棍棒退敌。
萧玉台抱着一根木棍,跟上白玘,一面断后。有几个人从后院绕过来,被她乱打一通给敲开。
“黄大爷,让我出去,看看小路!”
黄大爷愣愣的看着混战的众人,一片狼藉的围栏,刚要说话,黄昌雪大叫一声:“不行,让她过去,黄小路必死无疑!”
袁青娘也跳起来:“不能让他过去,再害我儿子,你快放了仙姑,让仙姑想想办法!”
萧玉台微微叹气,一手持棍,荡开闹得最凶的周全,将他摔在地上的“照妖镜”捡了起来。周全猛扑过来,大叫:“不得了了,这妖邪把宝物抢走了!”说完,抱起院墙边的一块人头大石块就朝她砸过来。
萧玉台担忧黄小路,不欲纠缠,小腿一疼,就摔倒在人群之中。
棍棒、拳头、石块都砸了下来。
白玘瞪红了眼,扑过去护在萧玉台身上,手一带,拎过黄昌雪,恰好挡住了周全手里的大石头!
“啊……疼死我了!”黄昌雪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叫了一声,浑身冒汗,晕了过去。
萧玉台爬起来,将铜镜拿在手里,飞快的摸索,将右下角一个细小的凸起一按!
找到了!
铜镜中,果然有个扭曲的黑色骷髅!
萧玉台一手持棍起身,高举铜镜:“你们看清楚!这镜子里是什么!”
周全高声道:“你这妖邪,被照妖镜识破,还不显形!”
萧玉台冷冷一笑,递给白玘:“拆了!”
白玘两下捏开铜镜包边,萧玉台接过来,一一划过众人面前,最后定在里正黄大爷眼前:“大爷,您老看仔细了!这铜镜根本不是什么照妖镜,而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只不过有一个夹层机关。虽然看起来精巧,实际不过是个西域传来的小玩意儿,障眼法而已。”说完动了一下小按钮,果然铜镜光滑如初,照在萧玉台脸上,也并无异样。
黄大爷动了一下手,还是没敢接铜镜。萧玉台又按了一下,那黑色骷髅又出现了。
“大爷,小路是中了八仙花的毒,您快让我过去看看!”
黄大爷嘴皮子动了动,这个一贯沉稳可靠的老人,这时候,却没了主意。
“不行!你这妖邪,要再想害我的儿子,除非……除非我死了!”袁青娘蓬头跣足,尖声大叫。
第六十二章投毒的缘由
“不行!你这妖邪,要再想害我的儿子,除非……除非我死了!”袁青娘才不管这么多,打掉铜镜,双手叉腰拦住萧玉台。
袁青娘身为苦主,她一发话,其他人都气势汹汹的挡在面前。
万没料到袁青娘如此冥顽不灵,中邪了似的,萧玉台躲避不及,手上被铜镜划出一条血口,鲜血淋漓。白玘气急,甩开袁青娘,正磕在石头上,顿时晕了过去。
白玘力气大,没分寸,惴惴的望着萧玉台。萧玉台耐心耗尽,一指周全:“还有这个!”
周全大惊失色,往人群中躲挤,被白玘一棍子捅倒在地。村民们见白玘伤人,又见里正闷头不语,一时竟然愣住了。
萧玉台拽长里衣袖子,缠住手掌,眉目低垂,道:“黄永福(里正大名),你不信我,也随你。不过,黄小路不是中邪,而是中毒了,黄昌雪能救他。”自萧玉台落居黄岩村,还是头一回这么气势凛然的唤人。她声音不大,也不肯锋芒毕露的看人,却无端更多了一股威势。
黄大爷心力交瘁,又熬了一宿,茫茫然跟着她话语问道:“黄昌雪如何救他?”
萧玉台一指人群中瘫倒的黄昌雪:“让我过去。”
黄大爷一摆手,众人犹豫不决的散开。萧玉台将她左右衣袖翻遍,果然在右手袖子里有个暗袋,里面还有小半袋解药粉末。
里正眼不眨的盯着她的动作,这时候已经相信了一大半了。
“……你说,这就是解药,那为什么黄昌雪不肯救我孙子……”
萧玉台见他这幅模样,之间,反复出事,连精气神都全没了,终究不忍心,提醒他应当先去救治小路,一群人急冲冲赶去黄大爷的院子。
几个大婶不明情况,又要吵闹,被黄二婶宽阔的肩膀一耸,左右扛开。
黄小路躺在,浑身被冷汗湿透,功夫,脸颊都坍塌下去,眼圈乌黑,艰难的抬了抬眼皮,又没了声息。
萧玉台一点也不敢耽搁,确诊是八仙花二次中毒,将解药用沸水滚了,晾到半凉,给他一口气灌下去。一炷香后,黄小路脉搏渐渐有力,呼吸也和缓了许多。
毕竟是小孩子,折腾了这么两次,就算及时服下解药,以后也难免体弱。
“好在解药研磨的细致,又全用的上等好药材,人总算是救回来了。但是要多调养,三两年内要多注意。”
黄大婶噗通一下就跪下了,苦忍了,这时才哭出声来:“到底是作了什么孽,什么人要害这些孩子。”
“他醒来以后,吃了什么?”
黄大婶哭着说:“也没有什么。就吃了几口白粥……他说头疼欲呕,我心疼不过,让他吃了半块麻糖。”
萧玉台又细问了几个问题,将所有事情都理顺了,便提议里正黄大爷公开审讯这个周全。
黄永福听完萧玉台说的这些细节,仔细一想,也想明白了:“自从麦苗枯黄,村里发生这些怪事,大家都是人心惶惶的,胡思乱想的人不少,所以被这黄昌雪一鼓噪,才会……这么激动。玉台,你是个读书人,不要和我们这些粗人计较。你说的也好,公开审一审这个周全,可是,他万一要是不肯招,难道我们还能动私刑不成?”
萧玉台拿出一个小东西:“这个给他吃了,他不怕死的话,就扛着。”
不出萧玉台所料,周全被一盆凉水泼醒,看到里正手里的半块还带着牙印的麻糖,就知道事情败露,死活不肯吃,被愤怒的小路他爹硬塞了进去,不到一炷香功夫,就腹痛不已,满地打滚。
“哎哟……你们,你们都被妖怪迷了心窍了……要毒死我,仙姑醒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因为避嫌,萧玉台没有露面,黄永福照着她交待好的一套说辞,叫道:“周全,你就硬抗着吧!你这种人,死了也不可怜。你可知道,这一块小小的麻糖上,沾的都是绣球花的毒,连十头耕牛都能毒死,何况你一个人!”
“胡说!”周全疼的牙关打战,“明明就沾了一丁点……”
周全自知失言,闭上嘴再不肯说一句话,里正也不催促,坐在椅子上有一颗没一颗的扒着花生。
不到一刻钟,周全肚子里好像有爪子在搅动,越来越难以忍受:“你们……你们敢毒死我,就,就不怕官府吗……”
黄永福怒目圆睁:“官府?我们怎么了?你自己害人不成,不小心吃了毒药,害人终害己,和我们有什么相关?到时候我们把你的尸体和黄昌雪的供词一起交给官府,这样还算便宜了你,至少能留个个全尸。要是官府老爷,至少也判你个斩首砍头,身首异处!”
黄永福顿了一下,又说:“黄昌雪是不是和你说,这药毒不死人的?哼,她早就交代了,要不然,我一个农夫,哪里知道这药能不能毒死耕牛。她还说了,三个时辰不用解药,就神仙难救了。对了,她还说了,那解药都是你的银子买的,因为她也怕真出了人命,不好交代,全用的上等药材,用了你不少银子吧?你也是个憨货!要真毒不死人,那解药怎么会那么贵?”
周全疼痛不已,又心慌意乱,哪里还能分辨出他这话的真假,又听黄永福说到解药,顿时大叫起来:
“……大爷,大爷,快给我解药,我说,我全说,这事儿都是那女人出的主意。我就是被她给骗了啊,其实我才惨!被她骗财又骗色,辛辛苦苦积攒了几年的积蓄,全都花在她身上了……”
里正一脚踹开他扑过来的手:“她可说了,那麦苗、蚂蚁,还有这毒药,都是你的主意!你是主犯,她是从犯,又是个弱女子,最多赶出村子,你是主犯,又差点害死了人……”
“胡说八道!我什么也没做!”周全一听,急忙竹筒倒豆子,全部都招了。
萧玉台隐在屋内,这才知道,那蓝色鬼火、蚂蚁成字,都是些小把戏,麦苗枯黄的缘由更是让人哭笑不得,原来是周全听了黄昌雪的吩咐,一连几个晚上,偷偷摸摸用热水浇的。麦苗根都被烫死了,自然就发枯发黄,活不成了。
那天周全看见萧玉台给了一包麻糖给黄小路,便抓住机会,将一包沾毒的麻糖给了小闷子。几个孩子都分着吃了,小闷子和小路吃的最多,中毒也最深。小路舍不得一次吃完,带了两块回家,醒来后咂了两口,因此二次中毒。
周全交代清楚,朝着里正大叫起来:“大爷,我亲大爷,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天地良心,那女人跟我说的,这药吃不死人,我才敢做的,我要是知道这么毒,我哪敢啊……大爷,求您快把解药给我吧!”
萧玉台掀开门帘,淡淡道:“既然没有剧毒,你又为什么死活不肯吃?”
周全顿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这倒也没什么,酒色令人迷罢了。”萧玉台似笑非笑,将一颗青黑色药丸扔在地上。“你说,黄昌雪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害我?”
第六十三章云夏堂
“八仙花药性太猛,就算有解药也过于伤人。你与黄昌雪丧尽天良,我却不愿意用一身所学害人,所以,你吃的也不是八仙花,不过是颗能让你肚子绞痛的小玩意儿。你说,黄昌雪和我无怨无仇,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害我?”
周全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抓起药丸灰都不吹就赶紧吞了,片刻,果然肚子不疼了。他本就是个到处卖货的郎当,胆子也不大,听黄永福和萧玉台都许诺既往不咎,自然也不会再隐瞒什么。
“……她说,她哥哥托梦给她,是你把他给害死了。所以,才这样,她说是为了给哥哥报仇……”
萧玉台微微冷笑:“凭一个梦?为了复仇,所以才大费周章把我赶出去?不止吧?这次事成了,村子里这些人自然对她言听计从,今后她的日子自然好过,还能借着仙姑的名目敛财夺利。要不是她许下你这些好处,你又怎么会心甘情愿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
黄昌雪不止以身,也曾许诺周全,将来得利都分他一半。萧玉台洞察人心,周全无法反驳,张口结舌,只能默认了。
事情水落石出,里正几人录好文书供词,将黄昌雪、周全一同扭送官府。周全原籍并州,并非密州,便判决打了四十大板,收回黄岩村的土地,发回原籍。而黄昌雪虽然是主谋,可却仍旧有黄二婆这老一辈的人情在这里,黄永福几人求了请,只打了十板子,赶出黄岩村。
四月芳菲处处,萧玉台也趁着春暖时分,搬到了城中,尹寅非要跟着,带着几个家丁,在院中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黄震,把这只画眉挂在外院树下。”
“那个谁,这口点染红梅白瓷水缸放在厨房旁边……”
黄鹤抱着锦被进后院,凉凉道:“尹公子这白瓷虽然珍贵,可放在厨房容易弄脏,不如放在院中那颗梨树旁,公子种上几株白荷,或者养上几条锦鲤,不是更好?”
尹寅目露沮丧,让人将白瓷水缸移出来:“黄震,去再订一口深色水缸,要厨房里用的那种。”刚受了打击,瞧见一盆淡粉色重瓣蔷薇,又来了精神。
“这花开的不错,你们把这花放到萧公子卧室里……”
黄鹤铺好锦被又抱着枕头过去,嗤道:“蔷薇翠蔓朱颜,可惜香气浓郁,不适合放在内室。尹公子,您就好好呆着吧,别再添乱了,除了吃的,都原样拖回去吧,您看您带来的这个美人榻,就要占掉公子半边房间,不合适。”
尹寅屡屡碰壁,热情顿消,穿过前院,假装沉稳踱步到院中那颗梨树旁,佯怒道:“玉台啊玉台,今天你搬新家,我们都在前院忙的团团转,你倒好,自己躲在这里歇起晌觉来了。还有白玘,你不去帮忙,还在摆弄你这颗枇杷树呢!”
白玘直直答道:“我家公子喜欢!我要亲手种一颗。还有这是我和公子住的小院子,谁要你们来帮忙?”
尹寅气的一哽,折扇一甩:“这都什么天气了?梨花都要开尽,告诉你啊小白玘,这时候移栽,肯定是活不了的。”
白玘脸色一变:“真的吗?”
萧玉台闭着眼,轻轻一笑:“小白别理他。”
尹寅呼呼扇了两下:“玉台你就是偏心。对了,那药堂我已经让人打理好了,要不现在一起去看看?”
萧玉台衣袖遮挡春光,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春困秋乏,且让我歇上一歇,下午吃过饭再去找你。”
尹寅见她懒懒的不愿动,想强拉她起来,终究有点不敢。
“也好,穿过你这院子就是药堂了,近的很。倒是你,刚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吧?”
等了片刻,也不见萧玉台回应。尹寅又去逗了白玘几句,又拉着自己的两大车东西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黄昌雪的事情结束,萧玉台就让尹寅找好了房子,两进三间的院子,一共六间房,坐北朝南,还有一间大厨房。萧玉台和白玘都很满意,择了个良辰吉日,就在今天搬过来了。
下午刚吃过饭,尹寅火急火燎的就来了,也没坐马车,兴冲冲的将屋后的一条小路指给萧玉台:“这两间宅院中间,有条小路,穿过小路出去上了正街,就是你的药堂了。如何,为兄给你选的这个地方还不错吧?”
萧玉台笑着拱手一礼:“多谢兄长筹谋。”
“自然。”尹寅引着她二人过去,“你放心,有我在,这密州城里,没人能查出你的过去。”
萧玉台笑意未敛,摩挲着店内刚送来的牌匾,道:“也无妨,这半年时间,已够我筹谋。”
若不是张修锦曾有预言,她十六岁之前,绝不可归家,也万万不能显露出女子身份,她又怎么能忍下情仇,在外流离?
萧玉台轻轻眨眼,将暗色全部合上,又轻笑着与尹寅说话。这药堂名为云夏堂,尹寅入股三成,黄鹤是药堂掌柜,虽说开药堂是萧玉台的主意,可临近开业,尹寅和黄鹤忙的脚不沾地,萧玉台却闲的很,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她在等,等一个契机,等一个一举成名的契机。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这半年的时间,正正好。
晚上回到院子里,刚走到门口,白玘伸开双手,挡住了她眼睛。
萧玉台微微偏头,早已经看到门边蹲着个青衣妇人。
“公子别看了,我看过了,这姑娘不好看!”推己及人,白玘轻轻拉扯萧玉台的衣裳,“万一她也磕破了头,以后缠着公子怎么办……”
萧玉台笑道:“她就蹲在我们家门口,不过去怎么回家?这位大嫂应当是住在附近的,挽着发髻,已经嫁过人了。小白乖,先去看看。”
这少妇看样子昏迷了不短时间,手脚冰凉,衣裳上血迹都已经干枯了,萧玉台在人中扎了一针,她才悠悠醒转,茫茫然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糟了,天已经这么晚了……”
喃喃说着,挣扎起来,摇摇晃晃就进了隔壁的院子。
第六十四章雌雄可辨
回到院中,也不知是不是萧玉台看错了,院子里那棵枇杷树,下午还蔫头巴脑的,到了晚上叶子都舒展开来,显得生机勃勃。
“清清,照顾好你衍弟……不要想太多,好好做一个女孩儿,也要听你父亲的话……”
白天睡的太多,入夜反而睡不着,成年旧梦又纠缠蔓延如水草。萧玉台支起窗子透气,一杯冷水入喉,心间清凉了许多。突然她眼神一亮,端着杯子出门,那院子里的枇杷树,下午不过齐她肩头,现在都高过她的头了。
这树是从黄岩村的院子里移栽过来的,有多高她自然清楚,怎么可能这么两个时辰的功夫,就长了这么多?而且空气中,还有一股极其清雅的淡淡香气。萧玉台捻起沙土闻了闻,有一点很细微的血腥气。
她心头一动,进屋翻开白玘手腕,却没有半点伤口,不由有些哭笑不得,暗笑自己想的太多。毕竟,这猜测也太过荒诞了。
白玘若不是个傻乎乎的傻姑娘,又能是谁?
至于这树,或许是巧合吧?
暮春早晨的日光已经刺眼,一早就听尹寅和白玘在窗外说话:“白姑娘,你这弄的是什么?”
“给我家公子做的桃花糕。”
萧玉台从半遮半掩的窗口望出去,正好看见白玘衣裙上一抹绯红,急慌慌跳起来,冲到外边挡住探头探脑的尹寅:“尹兄,我今日有些私事,不如你先回去,一会我们再去找你。”
尹寅摇头晃脑道:“不行。白姑娘说要做新糕点,我非尝尝再走。”
萧玉台神情恳切道:“我和小白当真有事。桃花糕要做小半个时辰呢,随后去找你,正好给你送去。”
“也好。”尹寅收了折扇。“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日后不可反悔。”
十万火急,萧玉台自然应了,将他给打发走了。
萧玉台望着白玘衣裙上的一抹残红,踯躅道:“小白,这凉水你别碰了,随我来换件衣裳。”
白玘不解:“公子,这是今早才换上的,没弄脏。”
萧玉台清咳两声,她虽是女儿身,可自己却初潮未至,再加上自小在外流浪,连个可靠的闺中密友都没有,再加上被白玘懵懂的一瞧,竟然有点不合时宜的小尴尬。
“有点脏了……后面。”
白玘见她手指自己身后,还是惶然不懂。萧玉台也从未见她携带过什么女子必用的东西,揣测她或许是葵水初至,正不知如何是好,恰好黄鹤来了,简直救兵天降。
黄鹤看见白玘的衣裙,脸颊绯红。萧玉台避到厨房,让她们两整理,哪知不到片刻,白玘就换好衣裳进来了。
“公子,原来小白裙上沾上了桃花香膏,公子怎么不早说?对了,黄鹤也不知道怎么了,红着脸走了。”
“桃花香膏?”萧玉台发觉自己误会,尴尬的不行,等自己去了一趟茅厕,顿时更尴尬了。
她自己的衣裳脏了。
但幸好只有一点,并不明显,刚换好衣裳,黄鹤又回来了,脸色红扑扑的,神色却很不好,也不敢细看萧玉台。
“……白姑娘,家里的针线在哪里?”
萧玉台正打算备些东西,道:“在我房里。”
黄鹤进了内室,瞧见桌上的针线剪刀和棉布,红着脸小声说:“公子不如先回避一下。”
萧玉台忍着不适,站在梨树下等着,好在黄鹤手脚麻利,很快就备好出来了。见萧玉台站着,明显一愣。
“公子怎么不坐着?”
萧玉台腹中绞痛,脸色也有些苍白,勉强答道:“睡的太久了。随意走走。”
“嗯。”黄鹤几次看向她喉间,最后心神不宁的走了。
出门前,她回头望了一眼匆匆进屋的萧玉台,悠悠的长呼了口气。
萧玉台急忙回到房里,将自己重新收拾了一下,又喝了一碗热汤,捂在暖暖的热被窝里,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这疼痛来的猛烈,去的也快,萧玉台躺了小半天,黄昏时分才起来和白玘出门走上一走。刚一出门,就见着昨天那青衣妇人,看她应该二十出头的年纪,但脸色蜡黄,神气不济,比起老妪还不如。
“公子果然住在这里。”妇人腼腆一笑,从篮子里拿出半布袋子的红豆,“昨夜多谢公子,这是自己家种的一点豆子,还请公子收下吧。”
萧玉台不好推脱,让白玘收了,放回厨房,再将布袋送回。
“小妇人名叫云娘,夫家姓莫,就住隔壁,昨夜因夜色重了,不敢耽搁,因此多有得罪,还请公子不要介怀。”
“夫人避嫌,理所应当。”萧玉台道。
说到这里,莫氏已道过谢了,萧玉台在等着白玘将布袋拿出来,两人也再无话可说,极有分寸的相隔数人之距。突然莫云娘扑过来,将萧玉台推到一边,她看起来瘦弱,力气却不小,萧玉台身子不爽,反应也比平时慢了点,砰咚一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