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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蛇之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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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友相见,没有登门礼物怎么过意的去?”九缪神君拍拍掌,身后一只迦楼罗捧着一个桃木盒子,四肢微颤着走到九缪神君跟前。

    “哦……本王以为你射出的那一箭就是见面礼。”墨檀指了指胸口十寸以下鲜血淋漓的贯穿伤,一团黑色的雾气萦绕在他指尖,伤口缓缓合拢,恢复平滑的肌肤。

    九缪神君没有回答,只对迦楼罗说道:“打开给魔君过目。”

    迦楼罗解开木盒的铁锁,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伴随着九缪神君诡异莫测的声音:“这份礼物,你一定不会忘记。”

    木盒乍开的那刻,碧色的光芒瞬间溢出,甚至将九缪神君金翼的光芒掩盖。

    “不知魔君用了多少年修补丢失的元丹,这份薄礼能否唤回你千年前的回忆?”九缪神君拿起木盒的事物,赫然是颗碧色的珠子,鹅蛋大小而晶莹剔透,散发出碧色的夺目光芒。

    墨檀无暇的脸上浮出一丝不稳的神色,但很快恢复如常,“本王倒是何物,原来只是千年前遗失的糟粕。本王自万年来,便修成了更纯正的元神,元丹对本王来说可有可无。”

    “是嘛……”九缪神君哈哈一笑,将珠子捏在手心,“那魔君为何这些年躲在此处,莫不是学南海龟神,做乌龟王八了吧。哎……既然对魔君无益处,这元丹留有何用,毁了也好。”

    九缪神君捏紧元丹,指骨因力度而泛白,目光锁着墨檀的面容,元丹的光泽在他手掌中越发暗沉。

    墨檀神色如常,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嘴角荡漾开。

    “碰”的一声,木盒掉落在地,端着元丹的迦楼罗浑身抽搐,疯癫地抓饶身体。黑血从脚掌汩汩流出,它猛地跪伏在地,身体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若是近距离,就会发现细小的蛇缠绕着它,死命地咬着它的肌肤,而更多的蛇扭动着向九缪神君涌了过来。

    九缪神君低头扫视脚步的蛇群,轻蔑地说道:“魔君太小看我了,这些低等的畜生能奈我何?”

    说罢,手化出细雨一样的光箭蛇群,将无数小蛇拦腰斩断。那些变成半截的小蛇扭动了几下,奇异的长出另半截身体。一只变两只,蛇群变得更加庞大。

    不少蛇由阿蘅身旁流窜而过,却没有碰她一丝一毫。几只迦楼罗被蛇群完全淹没,痛苦地挣扎着,最终被淹没在蛇群的“泥沼”中。

    九缪神君怒吼一声,从泥沼般的蛇群中飞上半空,正要斥骂墨檀,而墨檀的身影早已不见踪影。

    “墨檀再躲躲藏藏,你的元丹便在此毁于我手。”九缪神君横眉立目,紧盯着谷底的变动。然后许久却无动静,他心底一横要将元丹毁去。

    “神君莫要找了,本王在你后面……”身后遽然传来清冽的嗓音,九缪神君大骇,刚要侧身,金翼一阵猛烈的剧痛……

 第4章 神魔恶斗

    九缪神君惊诧不已,墨檀何时绕到身后,自己竟没有一丝察觉。

    此时,墨檀攥住他的双翼。没了御空的凭借,九缪神君如被擒的飞禽,身子歪斜颠倒,双腿耷拉在半空。捏住元丹的手一松,碧色的珠子直直掉落,淹没在滚动的蛇海里。

    墨檀语气轻慢:“神君如若乱动,本王手脚不轻不重的,这翅膀难保不会折断。”

    一代神君狼狈至此,九缪神君不由怒极攻心,奋力使出绝杀一招,金羽抽离皮肉,密密麻麻的射|向墨檀。速度之快,神魔也避无可避。

    眼看要穿成刺猬,墨檀松开金翼,疾速后退。周身笼起一团黑气,将刺来的金羽包裹着。金羽去不得回不得,九缪神君无法收回金羽,后背金翼光秃一片。

    “瞧神君此刻……”墨檀捻起一片金羽,笑得如沐春风,顿了顿又道,“像不像拔了毛的公鸡?”

    九缪神君暴跳如雷,心中暗道:这魔蛇竟能轻易抵挡自己的杀招,为何感觉他比千年前更为强大。不对,他明明失去元丹,魔力应当大减,难道他所说修成纯正元神是真的?

    阿蘅仰头看去,上空金光和黑雾混合,瞧不清两人恶斗的场景。

    这时一道碧色的光吸引她的视线。她垂头望去,只见蛇群中流动着一颗碧色的珠子,在涌动的蛇群中缓缓向她的方向滚来。

    这不是神君威胁墨檀时的元丹吗,怎么会在此处?

    阿蘅将元丹拾起,托在手心细细查看。这珠子碧翠晶莹,珠内浮动着淡薄的白色烟雾,美得不似凡间之物。她猛然想起,这珠子是上空那两人争夺之物,自己捡去岂不引火烧身?

    刚要把它拋回原处,乍现的金光让她动作一滞,只听见九缪神君大喝:“本座偏偏不信,你这臭蛇会不在意修炼万年的元丹。”

    九缪神君俯冲而下,如炬的目光搜索元丹所在。碧色的亮光在昏暗的谷底极好辨清,很快他发现元丹落入阿蘅手中。

    双足一降临地面,以“玄天之气”将周边蛇群震飞。

    九缪神君双手合一,收拢“玄天之气”,心中不由诧异,这女子在如此凶险的蛇群中居然毫发未伤,之前也为那条臭蛇不顾性命,究竟和他是什么关系。

    若为美色,这女子在凡间也算中上之姿,只是仙魔妖三界绝色美女多不胜数,也未曾听说墨檀魔君近过女色。所谓蛇性本淫,难道这千年的枯燥生涯,将这臭蛇的秉性憋出来了。

    阿蘅尚未回神,突感金光刺目,定睛一看便瞧金翼天神,凤眼微眯的打量自己。

    在剧烈的无形威压下,阿蘅身子不禁微微战/栗,感觉如捏在他掌心的蚂蚁,可以任其揉|捏。

    心底一个刺耳的声音急促道:“快将碧珠主动交出,免得受到牵连。”

    另一个声音徐徐道:“这九缪虽为天神,却无半点仁义之心,可以滥杀凡人,就算交给他也难逃一死。”

    正心思百转之时,九缪神君为防墨檀赶来,左臂向阿蘅伸去,只想尽快把元丹夺回。

    阿蘅快速将元丹藏在身后,谨慎地瞪着九缪神君。

    九缪神君轻嗤一声,一个弱小的凡人也敢忤逆自己。那条臭蛇御空速度虽然没自己快,应该也快到了,不如直接杀了她,快些取回元丹。

    只需一道神力,她的五脏六腑便会震成烂泥。九缪神君轻蔑地想,死在天神手下,也是她的造化。

    脚踝猛然一疼,他低头瞧去,只见一条细小的幼蛇不要命一般,狠狠地咬住自己。

    九缪神君怒道:“该死的畜生……”

    正要发功,将那条小蛇和女人一起诛灭,竟好端端的使不上一点神力,这是什么原故?

    不经意间,咬住脚踝的小蛇松开尖牙缓缓爬离。九缪神君心急火燎,追上去要将小蛇踩死。

    但小蛇像在耍他一般,在快要踩住时,小蛇远离脚一寸的距离。

    小蛇像是戏弄神君失去了耐心,极快地向不远处一团黑雾爬去。

    黑雾凝成一道身影,黑色盘曲的蛇尾若隐若现。那人弯下腰将小蛇托在手上,小蛇吐着蛇信子,乖巧地圈上他的手指。

    “神君,你这么心急作甚?”墨檀伸手点点小蛇的脑袋,神态自若道。

    九缪神君捂着丹田处,像在堵住某样悄然流失的事物,他咬牙切齿瞪着墨檀:“你手里的那蛇有什么古怪?”

    墨檀咬破手指,指尖流出殷虹的血,小蛇张嘴接住,然后将小蛇放回地面。

    小蛇愉悦地转了个圈,依依不舍地钻回荆棘深处,四周的蛇群也随着小蛇而去,如攒动的黑色泥流。

    碧色的眸子目睹蛇群的迁移,直到最后一条消失不见,墨檀像才注意到九缪神君存在般,漫不经心地望向他:“神君现在感觉如何?”

    九缪神君怒道:“卑鄙,竟试用这种手段……”

    “只是巧好神君释放的神力,是本王饲养的异蛇最喜吃的食物。异蛇太过贪念,估计这一口咬下去,神君的神力所剩不多了吧。神君也不必心急,缓几日自然会恢复的。”

    墨檀嘴角一弯,继续说道:“只是嘛,神君难得做客,怎会让你轻易离开呢……”

    九缪神君胸|膛起伏,额头青筋突起。这臭蛇竟然使了旁门左道,来折损他的神力,如今更难对付他了。原本想趁臭蛇化形最虚弱时,前来剿灭万蛇魔窟,想不到害自己狼狈至此。若是因此落在臭蛇手里,那不是生不如死?如今的境地,还能有回转之力吗?

    单靠飞行,他很快能甩掉墨檀,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是他早已察觉墨檀重新布下结界,神力流失也不能像之前将其一箭刺穿了。

    九缪神君低头思忖正想着对策,碧色的光芒突然暗淡了下来,吸引了他的注意。

    身后一个小小身影,在努力远离火药味充斥的战局。她只能靠着双手撑地爬行,狼狈地像条丧家之犬。

    九缪神君走到她跟前,扼住柔|软的脖子,对墨檀冷哼一声:“本座是那么容易留得住的吗?”

    墨檀神情一顿,继而轻笑道:“久负盛名的神君居然利用一个凡人做威胁。”

    九缪神君略微尴尬,转念一想,若是杀死墨檀和这个凡人女子,自然没人知道自己的丑事,总之先离开此处,恢复神力再想办法,便正色道:“撤掉上空的结界,否则……”

    手下的力度紧了紧,阿蘅瞬时喘不过气来,疼得呻|吟一声。

    “你以为一个凡人就能牵住本王?”墨檀淡然地摆手,嗤笑九缪神君的自以为是。

    九缪神君见威胁无用,索性破碗破摔,双翼张开,擒住阿蘅向上空飞去。即使结界不能破除,也能用凡人的身体抵挡一下伤害。

    然后冲入结界的那一刻,九缪神君没感到一丝魔气,不由哈哈大笑,果然还是赌对了。

    为抓稳阿蘅,九缪神君双手化为原型,利爪擒住她的肩膀,再放出神识,窥见两里外一团弥散的黑雾,以常人不可见的速度御风逼近。

    九缪神君不得不双翼施力,不敢一丝停歇,极力将黑雾甩远。然而速度一加块,黑雾反倒更加紧逼。

    黑雾的威压逼得九缪神君不自觉一紧,爪子嵌入阿蘅柔软的骨肉,溢出的血水飘洒而下。

    幸而高空呼吸不畅,阿蘅整个人昏昏沉沉,五感皆失,已感觉不到痛苦。

    而阿蘅揣在怀中的元丹,也随着颠簸衣裳,如碧色的星点划落,最终消失在沉沉烟霭中。

    九缪神君察觉元丹遗落,索性松开阿蘅,向元丹掉落方向追寻而去。

    阿蘅一失去支撑,像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坠落。烈风要将她撕成肉块一样,呼啸着刮伤她的身体,阿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望见的只是黑色烟雾一点点将她吞噬。

    黑雾托起阿蘅降到密林深处,将她安放在草地上,缓缓凝结成一个颀长的人影,墨色的蛇尾缠上她的陂足。

    “会有点疼,忍一忍。”墨檀扶上阿蘅微曲的脚踝,猛地一下用力将其掰正。

    “啊……”入骨的疼痛让阿蘅彻底清醒,她颤栗着喘了口气,才察觉自己躺在一个男人怀里,双腿像缠绕了冰凉的东西。阿蘅惊得坐立起身,侧头望向那个面容模糊的男人。

 第5章 太行山下

    密林的树叶轻轻摇摆,飒飒声仿佛在耳畔作响。墨檀垂下身看着阿蘅脚踝的红肿,齐腰的青丝被细风捋动,丝缕飘拂在阿蘅苍白的脸颊。

    阿蘅的视线落在他发顶一小缕银发,再移到他桀骜不羁的面容,然后是迥异的墨色蛇尾。

    阿蘅开始皱眉思忖,忆起的是被所谓的神君抓去的情景,而现在她头枕在陌生男子的怀里,双/腿被什么东西勾住,这是什么情况……

    如此一想,阿蘅又羞又窘,唯一肢体接触过的男子只有师傅,但也止于师徒之间的礼节。而且他下半身不同于常,让她油然生出一丝畏惧。

    阿蘅猛地坐起身,挪动双腿向后退了几步,缩起身子警觉地观察墨檀一举一动。

    墨檀没意料她的动作,愣了愣忽地轻笑:“怕什么,本君又不会加害于你。瞧你这幅摸样,与躲在墙角的小鼠有何区别?”

    阿蘅有点犯懵,对方已挑明没有恶意,悬起的心稍稍放下一些,转念一想意识到什么,大着胆子问道:“是……是不是你救了我?”

    墨檀碧色的眸子微眯着,偏头瞧向别处,对她的问题置之不理。

    阿蘅见他不回答,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双腿。刚刚挪开墨檀身边的时候,发觉小腿的肌肉恢复了些力劲,脚踝没了畸形的歪曲。深觉不可思议之时,阿蘅再次想试试能不能站起来。

    阿蘅深吸了口气,将全身力气聚集在身下,膝盖抖动着一点点伸直,后臀缓缓离开地面。

    从摔下悬崖后,阿蘅无时无刻不在想站起来的可能。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她一边喘息着,一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打晃的双腿,脑海反反复复地回荡着:居然站起来了,终于站起来了……

    大概是太过虚弱,阿蘅站立没多久腿脚一软,重心不稳地倒了下去,脸与地面撞了个正着。

    “伤没好多久就急着起来?”墨檀伫立在一旁,似嘲似讽地看着阿蘅的一举一动。

    小腿的肌肉有些抽搐,因着耗尽了力气,再也无法动弹一下了。在墨檀轻蔑的目光下,阿蘅也不敢有所动作了,她狼狈地抬起身,拍拍衣裳沾上的泥土。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闯入阿蘅的眼帘,阿蘅惊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缩。

    手指在她眉宇的位置停了下来,像抚平不安般顺着她眉尖而下,带着微凉的温度擦上她的脸颊。

    “之前像只小鼠,现在像只脏脸的花猫。”墨檀移开手指嗤笑道。

    阿蘅察觉到他的指尖粘了点泥灰,脸不经意有点微烫,并不是因着羞涩,而是自己这番丑态。

    阿蘅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摸摸衣襟,里头空空如也。她记得把那个碧色的珠子放在怀里,好端端的怎么不见了?

    “在找什么?”头顶传来墨檀清冷的询问声,愣是把阿蘅唬了一跳。

    阿蘅脸色倏地发青,没记错的话那珠子是他十分重要的东西,现在极有可能落在九缪神君的手里。虽然墨檀救过自己,她也不确定他的真实目的,若是让他知道……

    “找的可是本王的元丹?”墨檀见阿蘅沉默不语,俯下|身轻声问道。

    湿热的气息吐在阿蘅耳畔,引起的激得阿蘅一颤,只好闭着眼老实交代:“好像弄丢了……”

    墨檀了然的轻哼,立回身道:“恐怕那只蠢鸟又会借此来找本王麻烦。本君王刚刚恢复,一只蠢鸟还是足以应付,就怕他带了神界其他的人马。”

    阿蘅不敢说话了,微垂着头,也能感觉他灼人的视线烤着自己。

    “不过……”墨檀深沉的语气一转,嘴角轻轻上扬,“他们敢来,本王就没有法子对付吗?”

    阿蘅疑惑地抬头,望见的是碧瞳微微流转,被其光彩所惑,情不自禁地问道:“你说的法子是什么?”

    “自然是要去某个地方。”墨檀视线回到阿蘅身上,指尖点上她的鼻尖,“至于你,作为丢失元丹的惩罚,也得与本王前去。”

    可她的腿这副模样,连走路都成问题啊。

    阿蘅还在消化他的话,发现身子逐渐离开地面,一双有力的双臂稳妥地将自己接住。

    阿蘅惊愕地抬眼望向放大的俊脸,触到他未着片缕的胸膛,像摸到烫手山芋一样缩了回去,手脚慌乱地不知道放哪里。

    墨檀看着尴尬的阿蘅,剑眉轻挑。一丝黑气从他的肌肤渗透出来,将阿蘅重重包裹住。

    阿蘅察觉时墨檀已然不见,心中猜测黑雾便是他的本体。而此时她已被黑雾架起远离密林,向皓月长空飞去。

    黑雾在迷离月色下驰聘,穿越于薄云缭绕之间。无数山川湖海从眼底一跃而过,劲风在身侧狰狞嘶吼,可见御空速度之快。偏生这么快,阿蘅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似乎与周围隔绝开了。

    袭来的倦意,加上伤口的疼痛,让阿蘅不知不觉睡去,等醒来的时候,正值日出之时。

    阿蘅根据日升的方位,判断出黑雾所行的是东北方向。随着前行,海拔越发高耸,能更清楚地看见地上的面貌。

    云雾绸缎般裹住群峰,山峦沉沉叠嶂,峡谷深如龟裂,遍地的蓊郁翠绿。远处有数柱炊烟飘起,应是坐落了一座小村庄。

    阿蘅有些迷茫,喃喃道:“这是何处?”

    淡然的回答在耳畔响起:“太行山。”

    阿蘅意识到这是墨檀的声音,浮着的不安莫名地沉淀下来。这处与家乡有千里远的距离,行程却只需一夜,也不知这墨檀夜行千里有何目的。

    阿蘅轻声问道:“这里有你所说的法子?”

    许久也没等来回答,已在一座的山峰落了下来,黑雾凝结一个半人半蛇的身影。腰腹一紧,阿蘅发现自己仍在他怀中。

    “你只需要跟着就行了。”墨檀将阿蘅放在一块干净的草地,锐利的碧瞳扫视四周,“本王记得应在此处,为何一点气息也无?”

    墨檀走到悬崖处,低头发现峭壁上一团黝黑的块状物:“想不到此处会有修行千年的灵芝。”

    “魔君驾到,有失远迎……”从土囊处冒出若有若无的沧老声音。

    墨檀沉声道:“即知无礼,还不现身?”

    “遵……遵命……”褐色的泥土开始松动,钻出一个鹤发童颜的男人,头顶带着一个黑色的斗笠,除了他年轻秀气的面孔,其他和老翁没多大区别。

    “你在此镇守多少年?”

    “已千余年……”老翁跪伏在地,垂着头颤声道。

    “那可有注意这处的气息变化?”

    老翁略微迟疑道:“未曾。老夫潜心修行,不问世事。”

    墨檀摇头叹息,浮出阴骘的笑意:“此等废物,只知修行,留在世间何用。”

    老翁重重磕上地面,不断哀求:“求魔君饶老夫贱命,老夫身份卑微,修为又浅薄。这千余年想方设法,不让采药人拾掇了性命,就是为有朝一日,能脱离妖身。”

    阿蘅在一旁听两人对话,默想得罪了墨檀,还有好果子吃嘛。又瞧老翁哭哭啼啼,加上他的面孔倒跟幼童无异了。

    老翁噙着泪见墨檀无动于衷,只得出此下策:“老夫这些年头虽然不问世事,对外界还是有一丝感应。大概千年前老夫刚修炼之时空有灵识,却不能运用,极易被别的妖魔采去滋补。”

    老翁顿一顿又道:“也确实是上天垂怜,有一日这崖顶莫名多出一‘灵物’,混合极凶的神魔之气,方圆百里之内的妖魔皆不敢接近,老夫头一百年才能性命无忧。”

    “那‘灵物’现在在何处?”

    “老夫不敢多言,只是取走‘灵物’的凶兽太过悍戾。那凶兽在太行山也有千年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老夫也是为了魔君着想。”

    说罢,老翁心中如敲擂鼓,偷偷瞧墨檀的神色。突地脸色一沉,从口中吐出鲜血,整个身子像被无形的压力扣在地上。

    墨檀面冷如锋,厉声喝道:“以为本王不知你的心机,激将之法用得如此拙劣。”

    老翁鲜血,口齿有些不清:“老夫说的句句属实啊,怎敢欺瞒魔君。”

    “即便你所言非虚,本王又怎会因此而有所顾虑,只需告诉本王那凶兽身在何处便是!”

    老翁思忖片刻便道:“凶兽正镇守在太行山熔岩口,那处关乎了整个太行山命脉。若是损坏,太行山脚下千万百姓只怕会受牵连……”

    墨檀轻笑:“人间之事与本王何干?”

    老翁叹了口气,转头望向阿蘅道:“魔君身边这位姑娘好像是凡人,应当会不忍心见人间生灵涂炭。”

    阿蘅听老翁提到自己,确实也不想山下的百姓遭受厄难,但墨檀可能听取她的话?

    “跟本王在一处,自然不用管凡间之事。”墨檀将阿蘅拥入怀抱,黑雾一散腾空而起,“至于你,本王最恨谲诈之人,敢算计本王者皆未存活于世……”

    阿蘅再回头望向崖顶,见老翁抱头嘶吼,顷刻后身体崩裂,化为尘灰散去。这一幕触目惊心,让阿蘅只觉四肢透凉……

 第6章 熔岩火口

    阿蘅不再敢多看一眼,收回的视线撞上墨檀削长的下巴,心有余悸地别开眼。

    刚刚所目睹的,阿蘅愈发觉得墨檀嗜血残暴、喜怒无常。虽然迄今为止没有伤害过她,但他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让阿蘅产生自己只不过是他随性玩物的想法。

    而且他来太行山寻物,为何捎上自己这个残废,阿蘅感觉此行并不简单。

    墨檀只淡淡瞟了一眼脸色如纸的阿蘅,开始凝神聚气循着波动的山灵之气,很快从中找寻太行山的地脉之源,腾起黑雾向东麓山底降落。

    墨檀降落的地方是偌大的山丘,大约只有两百丈高,在周围四根石柱般的山峰存托下,显得异常矮小,而特别之处在于它旋涡状的地貌。顺着漩涡的往中心地带延伸,沟壑越来越深,像极了通向地底的阶梯。沟壑的中心有一个黑洞洞的地底,正腾腾地冒着白气。

    刚到地面阿蘅就感觉到一股难耐的高温,一刻也不想在此处久待。

    墨檀向沟壑中心走去,阿蘅愣了愣,他不会是要进去吧,也不知地底是什么,像一阵火要往上窜。

    “等……等等……这是要去哪里?”阿蘅轻如蚊吟地唤住墨檀。

    “这是牵动整座太行山的地脉之源。有本王在此,还有什么可怕的?”墨檀动作一滞,低头盯着阿蘅垂着的发顶,“哼,本王差点忘了,你只是柔弱的凡人。”

    阿蘅闻言默不作声,额头被墨檀的手指轻轻一触,顿时被透体的冰凉浸浴。她惊异地正要抬头,墨檀已抱着她纵身一跃跳入地洞。

    洞地的气流涌上来,阿蘅被吹着闭上双眼。洞穴似乎极其深,好一会才到达平地。她迷迷糊糊地看清四周,不禁被眼前的奇观吸引。

    从未见过这般景象,整个岩洞被火光染成赤色。一条燃烧的泥流在洞地缓缓流淌,光源似乎是里面的天然煤炭燃烧而生。“吱吱”是岩石烧裂的声音,不断有气泡汩汩地蒸腾出,带出一团团黑烟。

    这里的温度明明能将人活活烤成肉串,却一点也不觉得热。阿蘅无端猜测,难道是之前墨檀触摸的缘故?

    “若那个灵芝精所言不虚,本王所需之物应在此处,但这个地脉之源看似并无特殊之处。”墨檀环视岩洞,沿着熔岩的岸边而行,进入幽深的隧道。

    隧道越走越狭小,通向的地方深不见底,熔浆蔓延得极凶,似乎要涨上墨檀的脚底,墨檀仍是视若无睹的前行。

    昨夜御空飞行,阿蘅未免有些倦意,眼皮像镶嵌了千斤重的铁皮,死命地要阖上眼,头差点撞上墨檀的肩膀。

    而在完全闭上的那一刻,阿蘅惊醒般猛地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墨檀身后。

    她好像看到一道纤长的黑影从视野闪过,速度之快让她以为是错觉,但接着又是一道黑影。阿蘅背脊发凉,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蘅警觉地盯着深邃的洞口,只有几缕黑色泥灰从岩顶掉落下来。她吁了口气,自己确实太过敏感了。

    此时墨檀停了下来,阿蘅顺着他的视线移了过去,只见前方的隧道被滚烫的泥浆堵死。泥浆像由上至流下来的,附着密密麻麻的气孔,似乎通向了另一头。

    “这泥浆有一丝让人作呕的浊气,应该是故意设在此处的障碍。”墨檀如此说着,运起自身的魔气意图将泥浆推倒,反倒更多的淤泥排了下来,似山洪爆发,很快漫上墨檀的脚底。

    墨檀厌恶地倒退几步,皱着眉头思忖了一小会,寻了块干净的地,将阿蘅放置在地上。

    阿蘅对他突然地动作惊了一跳,满脸疑问地望向墨檀。

    墨檀沉声道:“带人无法通过,你在此等待,本王去探探究竟。”

    “可……”阿蘅有些心怯地扫了眼阴暗的四周,情不自禁地拉住墨檀垂下来的手。

    “不用怕,本王很快回来。”墨檀反握住阿蘅,似安抚一般揉了揉她的手心。

    墨檀的手是冰凉的,可说不清的原由,阿蘅的心像脱了缰绳的野马,猛地跳快了些。

    阿蘅轻柔地嗯了声,想松开墨檀的手,可怎么也挣脱不开,分外羞恼起来,眼不自然地移向别处。

    墨檀看着她秀美白皙的侧面,云鬓挡住她闪烁的杏眼,只露出削尖的鼻头和圆润的下颚。

    “好了,不戏弄你了。”墨檀轻笑地放开她的手,一团黑雾从他脚底蔓延而上。

    阿蘅错愕地回过头,嘴里努了努想说什么,却只是看着他周身全部化为雾气,从泥浆的孔缝通向另一头隧道。

    墨檀最终化为烟雾那一刻戏谑的笑,阿蘅看得清清楚楚,羞愤地想也不知道这墨檀搞什么门堂,所做之事诡异如深,对自己的态度更说不清道不明,完全没有凡间的男女大防。

    不过也许魔便是如此,随心所欲,自在唯我。这么想阿蘅释然了,自己一个凡人对魔君应该不算什么。

    疲倦再次袭来,阿蘅索性靠在岩壁上闭目养神,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做了一个似真似幻的梦。

    那是暮色浸浴的院落,七岁的她刚刚学会作画。因为石桌比较高,身材又矮小,阿蘅只好半蹲在石墩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握着墨笔,在草纸上胡乱地涂鸦,连握笔的姿势都歪歪扭扭。

    直到一个高大的背影将橙色的光线挡住,阿蘅才放下笔讪讪地望着眼前的人:“师傅……”

    “你画的是什么?”男人指了指草纸上像腊肠一样的东西,不同的是它长了四条细细的腿。

    “这是小黄。”阿蘅拍拍手,耐心给师傅解释着。

    “那这是什么?”男人又指了指旁边的像鸡腿的事物。

    “家里养的小红,小黄平时最喜欢追小红了,有一次差点要到它的尾巴,急的小红飞到屋檐上。”阿蘅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滑稽场景,笑得眯起了眼。

    “那为何你把小红画成鸡腿?”

    小黄是家里养的一只大黄狗,小红是鸡窝里最不安分的大公鸡。阿蘅咽了咽口水,偷偷瞟上对面的鸡圈。

    男人扶额,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感叹,怎么摊上这个又呆又好吃的徒弟……

    “师傅,阿蘅知错了,不该肖想家里会孵蛋的鸡。”阿蘅对着手指,羞愧地说道。

    “小红何时会孵蛋了,为师怎么不知道?”男人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啊……阿蘅不知……”阿蘅整日想着如何能喝上美味的鸡汤,从未注意是哪只鸡下蛋。

    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甩云袖向屋内走去。

    “师傅……”阿蘅支起身子,脚刚着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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