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扫帚精的啼笑仙途-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诿诺淖飞绷Χ绕某隹仔稀T缰薪裉欤比站筒挥Ω米鞯谜獍憔
“孔总兵,常言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太狂妄了。”亡雪的声音不重不缓。孔宣觉得她哪里都好,就是说话太不留情面。
亡雪见他没答,又道:“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哪里?”孔宣一出口,发现嗓子很沙哑,可见这些日子他精神力很不好。
“随我去便是,先帮你拿回你的五色神光,这把小弓就扔了吧。”
孔宣一扫慵懒之态:“你能让我即刻飞升?”
“对,飞升直去天庭,渡劫之时,就是你神光附身之时。”
孔宣还欲再问,亡雪已经起身,根本不想解释太多。
十日之后,雷声大作,孔宣莫名其妙飞升到曾来过数十次,又数十次被斩下修真界的天庭南天门。
“孔宣,好久不见。”
“元始天尊?老东西……”孔宣猛地回头:“雪仙,你……”
……
杨小八一路颠簸,脑子没得片刻休息,神魂渐闻到魔气,亦变得骚动不安。这时,她多希望出来几个管闲事的大仙杀了杨离,就算是那可恨的三清也行。
“开始冷了,魔族快到了吧?我们也快完了。”莫浚子生无可恋。
氽美娘这时说道:“你还想知道答案吗?”
莫浚子当然明白她指的啥,摇摇头:“我早就知道你没有背叛我,故意的。”
氽美娘笑道:“我也是。”转头发现马晏舒坐在红土上许都没挪过身,好奇问他:“马仙君你怎么了?”
马晏舒听不见,不知何时他又给自己布了一个凡事勿扰的结界,不知在参透什么,头上的叠象胄黄光直闪,看情形是他在调动。
“唉,有用吗?只不过是高阶的崆峒镜而已,又不能杀敌。”氽莫二人一思到进入了魔族地界,狠不得自个儿了断。仙魔两界至洪荒起即势不两立,他俩都来自凡间西海,就算没有亲眼目睹过凡间横尸遍野令人发指的现场,就算没有亲身经历天界仙魔厮杀的激战……但海中化石上原原本本都有记录,让他们明白当时是何等的惨烈。
凡夫俗子以血肉之躯抵抗西方魔族的前进武器,神仙以赤祼魂魄抵抗魔族大张的吸魂大嘴……凡界男女被奸。淫之后撕碎身体,天界神仙被吸食魂魄之后供他们践踏摆布。下面是数不胜数的万人坑,上面是黑衣笼罩久不见日的魔霾,魔族,连头发丝儿都带毒,无心无肝无人性。
与那帮魔怪为伍,跟死有甚区别!
这也怪不得他们不感念杨小八的恩情,沾上魔即等于灵魂被玷污,这谁受得了。
“啊!”氽美娘失声大叫。
神魂突然有规律地频繁颤动,她和莫浚子给抖得站立不稳,锦绣袋里何时这样晃过?刚想到这里,一股说不出来的恶心气味从胃里直涌上来,二人同时吐出一大口热血。
“毕杨,坚持住,快了。”
快你娘!氽美娘只能从主人开出来的缝隙中看见一片泛光的黑色冰面,只听杨离喊话不见其人,若是她足够有能耐,一定要把他生嚼了。
缝隙的画面一转,已没有泛光的黑冰,四下陷入黑暗,连赤红的神魂天际也被黑暗覆盖,除了脚下在晃动,再无任何声音,杨小八也没下任何指示。要不是还活着,氽美娘会怀疑她的真神主人已经死了。
“娘子,娘子,你在哪你在哪?”
“我就在你旁边,怎么摸不到你?”
“我也是,你别动。”莫浚子手脚并用下踹上挥,费了老大的劲怎地娘子的声音越来越远,又赶紧往回走。明明是向后挪动了三步,但是氽美娘的声音非但没近反而愈发拉远。
“相公,你有见过比墨汁还黑的天色?”
莫浚子不敢动,他算是看明白了,不管他朝哪方迈步,离娘子只会远不会近。“没。”
“错。”马晏舒清洌的声音飘过来,这个时候听到竟有沁人心脾之感。“我们周围全是魔气,魔气把神魂之光掩盖了。”
随着马晏舒一字一句讲完,氽莫二人终于发现了一点亮光,是从他头顶的叠象胃里散发出来的。尽管极其微弱,莫浚子也再不敢小觑这“高阶崆峒镜”,魔气是连神魂之光都能掩盖掉的啊。
“啊娘子,你怎么去那了?”话闭跌跌撞撞朝氽美娘奔去。
“近即是远,爱即是恨,生即是死。”马晏舒幽幽道。魔气笼罩之地,越求越不得,不求反而必得。
“对,他们与仙界是背道而驰的。”氽美娘免起裙摆:“马仙君,现在只能靠你了,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好!”
莫浚子和氽美娘将毕生的法力全数传输在叠象胄上,使它的光明一点一点绽放。马晏舒十指拧成各式各样的花式,反复探寻最佳之法。夫妻俩好歹都是几千上万年的老妖,自然看得出他对印法符法极为精通。
莫浚子:马仙君不愧是姜子牙之子,结个印都兵行诡诈,灵性逼人。
氽美娘:那是当然,姜子牙专司权谋人心,连直钩钓鱼的歪招也想得出来。
……
杨小八时而暴戾时而抽泣,反复折腾数次几欲晕厥,杨离非但不心疼,还甚是兴奋。“毕杨,渡过夏魔海你就能真正成为我魔族人,且忍耐着点,成年后是比幼年时期痛苦一些,因为你已炼出了神魂,当日师傅比你痛苦一万倍,好歹你身上原就有一半魔族血统,无碍,不需怕。”
她越煎熬,证明效果越好,越能顺利唤出她的魔性。
只是,这位魔族公爵之子漏算一招,有马晏舒拿着叠象胄在锦绣袋里驱赶魔气,杨小八哪能乖乖入魔。少顷,杨小八缓缓入睡,没有疯狂挣扎也没有嚎啕大哭,省下那些法力相助马晏舒。
“毕杨?”
杨离将手抚在冰面上,感受了一会儿温度,迅速抽回,朝后方御船的一众金毛魔人大呼:“成功了,炎君之女完整入魔,加足魔力航行吧,雅浪儿公爵正等着我们凯旋。”
“是,安格斯少主!”
杨离仍有点不放心,毕杨入魔太快,快得出他所料,担心会伤到她的魔魂。一掌击去,碎冰四溅,杨小八从中滑出来,睡到了甲板上。两只眼睛似睁非睁,隐隐观得见眼缝处有透出红得发紫的光亮。
他大呼一口气,毕杨果然不同于是寻常炎族后代,连入魔的时间也比他们快三倍。他把脸颊轻轻贴在杨小八额头,两臂温柔地搂着她,仿佛搂着魔族的未来盛世。安格斯和毕杨的名字都将篆刻在魔族的天魔碑上,供后世瞻仰叩拜……
魔船疾速穿行,桅杆上的鬼头旗迎风招展,不知过了多久,两岸渐有景物现出,预示离目的地——炎雅城不远了。
第3章 。008
杨小八好像知道快到了,偷偷睁开一个眼缝,却被杨离逮个正着,与他红眼对碧眼。
“毕杨,你醒了,饿了没?”安格斯盯了她许久,终于等到她苏醒,马上手一挥:“呈上来。”
立刻,两位身着白熊皮的美艳女子抬了一方案板上来,板中放有一尊小铜罐,罐子造型古朴,仅雕了只碧色的眼睛在罐侧,不过拳头般大小,竟把两个并不瘦弱的女子压弯了腰。
“里面是健康纯净的魂魄,皆是人仙以上的修为,一百人经过炼化只得这么一小盅,是我专为修复你渡海时受伤的神识而准备,品质很好。”
活人的魂魄?原来修仙界的人仙是有魂魄的,你之前就在某方修仙界里游荡很久了吧。杨小八仿佛可以听见罐子里成群的生命在痛苦嘶吼,头皮发紧马上就要开口拒绝,可是,她肚子里馋虫的却直叫唤……
“咕噜……”
安格斯咧嘴,展开摄人的笑颜,“看来是真饿了,知道你食量大,不够还有。快吃吧,登岸后就要换马车进入城堡,我那几个兄弟姐妹可见不得这种好货。”一百个人仙,他可没少费力气。
“马……车?”杨小八哑然开口,难道不能飞吗?
安格斯理了理遮眼的金色发丝,笑道:“炎雅城堡仅比陈家庄大一些,城池也和燕霞山差不多,城中不得御飞,况且也需不着。”
“嚯嚯嚯!恭迎安格斯少主!”
杨小八惊回头,一长串金毛魔人正从岸边依次飞上船。领头的那位胡子与头发同样长,若是不仔细,根本看不清他藏在金毛中的五官。他左手与肩持平,托起一个小铜罐,与杨离,哦不,与安格斯递给她的很像,只在于两只罐耳的颜色不同,很黑与极黑的区别而已。当然,安格斯的显然更黑更亮。
目光延长,娘的,这一长串男子皆是一样的装备,人人左手都托着个丑陋的黑罐子。里面多半装的全装是魂魄,谁的?修仙界里众仙的,可恶。
“安格斯少主,城主大人派遣罗罗尔来迎接您,公主殿下的马车早已等在岸边,押车大臣是国王陛下的第一副手。公爵说既然国王急召,便要您与公主分头行事。”
城主公主国王公爵,同时出现这么多称谓,只有“城主”二字入了杨小八的耳,她不免想到那丧心病狂要她自尽的父亲。再一细瞧,想起来了,这个长毛魔曾经在镜中见过,就站在熠天煜身后。
安格斯见她看得入神正欲询问,杨小八问:“这都是给我吃的?”
安格斯愣神,方知她问的是众属下手上托的摄魂瓮,解释道:“哈哈,不是,那是他们的法器。不过,你如果想吃尽管让他们奉上来。这摄魂瓮以后你也会有,我让师父给你炼制一个。”
锦绣袋中的马晏舒拧紧眉头,继续跟杨小八交流:“小八,你父亲若是有心,早早的该准备好。你小心行事勿露痕迹。”这是因为太了解她,怕她被几句话好听话唤起了亲情。
“放心,不会的。”
安格斯疑惑:“什么不会?”
“他才不会给我炼呢,我要自己炼。”
“好,我去给你搜寻几十个糙魂来洗瓮,洗得越洁净,以后装下的魂魄味道就越好。”安格斯彻底放了心,毕杨还是地府那个杨小八,且还成了他同一个种族,再没有任何障碍横在他们之间。
“下船吧。”
……
杨小八打了个冷颤,一踩上魔族土地,牙齿竟差点冻得打架,死死咬住才没露破绽。神魂中还剩一大半的黑气,但比之前可稀薄了些,至少不会让人迷路。氽美娘和莫浚子就像被榨干汁水的两颗小白菜,软趴趴地瘫在马晏舒脚边。马晏舒也好不了多少,过了多久?有十天时间吗,这瘦骨嶙峋的人是谁?
之前不知他施的什么手法在叠象胄上,更不知他耗费了多少精血,当时用障眼结界挡住了杨小八的视线,现在结界散开,大家瞧见后不兔心惊。
“马仙君,你不要命了吗!”氽美娘本是要大吼的,可是无甚力气,只是把字咬得极重而已。
杨小八两个太阳穴阵阵发痛,死死拽紧手心,旁边安格斯如何催她也迈不动步。
“小八冷静,千万别哭,魔族境内无法流泪,可别暴露了你没入魔的秘密啊。”马晏舒说完挑眉朝空中笑笑,知道杨小八能看见。心说瘦点怕什么,我不还活着吗。他家小八就是太多愁善感,太紧张他。话虽如此,心里却跟吃了蜜一样甜,他就是弄成糟老头,小八也不会嫌弃。就是有这份自信,孔宣算什么,那金发魔头又算什么,三十六重天也只有我一个马晏舒。
杨小八感觉身上似有千钧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想起了扫把星马星君,若是这位母亲沉浸在被丈夫抛弃的悲惨经历中变成怨妇,也培养不出马二代这种开朗乐观的儿子。母亲牺牲了,如今儿子又为她弄成这样……与他们本无前缘,她何德何能可以拥有这么多。
莫浚子流泪了,他的眼泪向来不值什么钱,可这次颗颗都是金豆子,抽泣道:“马仙君用命来守护毕杨真神的神识,不让她坠入魔道,这是成功了吗?”
马晏舒摇头:“尚未,我身下红土区域是神魂中枢,只是守住了这里,要全部脱离魔气只能把它毁了。”说着摸上自己的发髻,他要把叠象胄的神力释放出来作最后一搏。
“毁吧,你必须把命给我留下,我不让你死,你不能死。”杨小八轻声说道。
“毕杨你在跟谁说话?马晏舒?”安格斯听见她胡乱嘟咙着什么,终于发现不对劲,马晏舒怎么可能没死!在夏魔海上受魔气洗炼过的毕方神魂,连下血禁的骑宠都会被浸染成血水消失,他能活下来?
“马晏舒,他是谁?我只是在感叹魔族的奇异风景罢了。”
安格斯面对杨小八眨着紫红眼珠的诚心求问,竟一时不知道如何答言。
难道她又失忆了?
回道:“是你曾经的骑宠。”原来魔气渡进去还有这个好处,神魂中的*都会在她记忆里被抹杀掉。安格斯如释重负,狂喜不已。
“曾经,现在呢?”
“他已经死了。”
“哦,是什么骑宠?”
“……让我想想,好像是一柄扫帚。你嫌咯屁股,就一把火将他烧了。”
“啊?一柄扫帚我还取名字吗?”
“是啊,你就是这样。我的毕杨是魔族公主,想做什么不可以?”
“熠天煜怎么成了国王?他不是城主吗?”
安格斯突然语滞,亲切友好的问答结束了。
“嚯嚯嚯!”
杨小八还待再问,可是已经没了机会,两头雪白的独角兽拉起一辆红色狐妖毛的车驾奔驰而来,车后一群男男女女高举摄魂瓮整齐划一的边跑边吼。
金发白发随风飘杨,如同逃出地府来阳间骚扰滋事的鬼魅。臭不可闻,目不堪视。但是他们却自以为光彩照人不可一世,瞧那隙着的牙齿昂着的头。
“毕杨公主!毕杨公主!毕杨公主!”
“毕杨哧哈嘞……毕杨哧哈嘞?”杨小八语言系统莫名其妙混乱,耳中有长长的嗞音划过,眼前的景物在她的眼中剧烈摇晃。安格斯等魔人并没有什么异常感觉,唯有她。
如果说马晏舒手上捧的是叠象胄,还不如说是捧着一团璀璨的星星。星光映照在他皮包骨的脸庞上,杨小八从未觉得他是如此的俊美,如此的令人神往。
“我看见了什么?”氽美娘喃喃道。
“那些火星子怎么那么像一个人的脸呢!”
莫浚子刚说完,氽美娘就纠正道:“别乱讲,那不是火星子,那是三千世界的精碎,有三千颗!也不是像谁的脸,那就是一个人的脸,姐姐的。”
“砰——”这声音不大不小,三千世界的正气爆炸开来,如同它永远秉持的光明和正义,给人以温暖祥和。光,像平地流水一般不疾不缓地散开,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吞噬掉,三千颗星光一点一点在锦绣袋天际铺开。
好美,好像谁的一双玉手抓了一把珍珠迎日撒向天际。
曾经的赤色不复出现,换成淡淡的浅蓝,最后稳定在华夏凡间常见的天蓝色上,没再继续变化。原本点缀在上空的星星,也在片刻间熄灭。
叠象胄没有了,魔气也没有了,曾经的毕方魂气全都没有了。
杨小八丹田处涌入一股极惬意的暖流,须臾局窜至她五脏六腑各个缝隙各个褶皱处,无一处遗漏。继续滑行,直到浸满她三百六十五处穴位,在七筋八脉处恣意欢快地流淌……
“呼——”杨小八直起身子,搭上她“子民”敬上来的手腕,面上不显,手却抖个不停。她几乎无法压抑这股来自四肢百骸的快意,如同长久酥麻过后的通身爽利,她想大吼大叫。
“安格斯少主,您看东边!”那长毛魔罗罗尔惶恐惊唤。
第88章 大结局
她入川,是回来报仇的。
报仇之前,得先救两条命。
张氏兄弟原是利州城里一殷实人家仅有的两个儿子,张家在郊外有百亩良地佃了出去,城里还开了一间米粮铺子,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直到张大宝取妻董氏时出了状况。
那董氏是张家打小订下的亲事,小时模样普通,女大十变,谁料待及笈之后,出落得与幼时有天壤之别。任谁看一眼,都得惊叹一声。
按张小宝母亲的说法,董氏只有三分姿色,另七分靠的是装扮。因她有一双巧手和高于常人的鉴赏,再普通的衣裳也能穿出属于她的新意。普通人家的小娘子谁成天涂脂抹米分,这董家小娘子就不一样,修眉描唇,捋发遮丑,只呈现她最美艳之处。
偏还让人看不出她有修饰过,蜀地女子本就肤白,经她的巧手一整饬,算得上利州城里排得上名号的美娇娘。谁若提起小家碧玉四个字,当属她一人所有。
林止听到这里的时候就知这张董两家的婚事是不成了,董氏费得这般心血,要的就是待价而沽,价高者得,银钱、身份、权势、最好三者不缺。如今天下割据,风气甚是开放,又听得董氏成日在城中权贵出没之处出没,眼界渐渐拓宽,行为举止都有了几份贵人作派,哪还看得上张家。
市井戏称:董氏有好女,倾家来求之。
张家双亲瞅到苗头,为保婚事不黄,早在董氏声名起来之初,就已尽可能地予以董家好处。就似割地赔款一样,地位都低到了膝下。可是,还是架不住董氏要退婚。
退婚就退婚吧,却不想背负攀高枝的骂名,要把错推到张家头上。张大宝天生蛮力,气不过就那么一推,没有推倒欺身过来的董父,却把后面看热闹的一个小郎君伤到了。
祸,即从天降下了。
这小郎君乃是利州刺吏方起征的独苗,方刺史生了十个小娘子,而立之后才得一子,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最后,张家倾家荡产也没救醒被长子搡昏迷的方小郎。
那时,张大宝已经在牢里关了有半月。刺史大人眼看儿子成了活死人,实在气不过,找来几个所谓“人证”,非说推人的还有张小宝。
张母当即昏死过去,人家这是摆名了也要他张家断子绝孙。
张家双亲一路磕头磕到刺氏府邸,引得城中围得水泄不通。方起征被这一激,也犯起浑,不等秋日了,让判了个斩立决,兄弟俩谁也跑不掉。见此,双亲大呼愿意由他二人抵命,说罢,双双触墙自绝。无权无势的升斗小民,绝望之时,唯有以命相搏。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兄弟二人在押赴刑场时,亲眼见到阿耶阿娘倒在血泊之中,俱是癫狂了。二人徒手掰断牢栏钻了出来,又抓住一名文官作人质,迂回百里,终是逃出了利州。
林止问他二人为何做了唐兵还要回来?
张大宝凄然道:他与阿弟个头小,成日被骂川耗子,脏活累活都是他俩干。这些尚能忍受,因为他俩力气本就大。只是那变态的小头头,每日都要变成花样折磨他二人。
说着撩开裤脚,双腿全是密密麻麻的疤痕,触目惊心。
果然是命贱,这样都没死,与我林栀栀有得一比,她立时便在心里决定将这二人收为己用。
大宝小宝习惯了蜀地生活,逃得再远也想回乡。哪怕远远地看着利州,心里也是感觉有着落的,蜀人的乡情,实在无法让人去诟病。他俩从军营里跑出来之后,跟了有好几波逃民,最终选定了林止这一支。不得不说,张大宝机警敏锐,张小宝单纯忠直对兄长唯命是从,活该他俩死不了。
“到了利州,我若救醒那活死人,你二人有什么打算?”林止问道。意外之意,要杀了刺史吗?
张小宝立即回道:“郎主的打算,就是我们的打算。”
张大宝想了一会儿,问道:“郎主,他是刺史。此事本就因我而起,非是人家刻意为之。与其找他讨要人命,不如以此‘大恩’为郎主谋事。”
林止倒是有点感动了,现在也看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差不多是杀母杀父之仇,让给我谋事?唉,我还真需要谋事。又遇到一个讲道理的人,这种感觉真不好。
“不用,我的事在渝州,就算他是渝州刺史,我也不需他。怎样?”怎样,杀吗?
张小宝听不懂,默默低下头,反正事后哥哥会告诉他。
张大宝从朗主眼中看到一股子戾气,莫名地觉得有点渗人,差点忘记了她在关外那一个寒人的背影……她,为什么就那么爱杀人呢?
压下疑惑,强笑道:“郎主,届时看情况吧。”
“你呢?”林止问张小宝。
张小宝脑子一懵,随即心里又一暖,回道:“我听郎主和哥哥的。”他愚笨,不如哥哥聪明,但郎主并没有因此而无视他。
“也就是我去哪,你们就去哪?哪怕离开蜀国?”
兄弟二人异口同声:“是的郎主!”
“好,继续赶路吧。”
张大宝想问木牌的事,张了几次嘴都没问出来。他感觉郎主并不希望他问,当然更不会回答。
现在他们本就踩在利城的地界上,林止计划在半月内赶到利州城就行,入冬之前去渝州,不急,她有的是时间。
林止一路走一游,蜀地的房舍自成一体,多用毛竹混泥编筑而建,有竹子的地方就必定有人家。家境好一点的也是盖瓦,差一点的就是谷草覆之。只有那明显一看就是殷实的大户,才修的木房。看到竹子,她眼神就会莫名寒上几分。
上了通往利州城的官道之后,人烟密集起来,听到那熟悉的乡音,张氏兄弟鼻头酸胀。
林止基本上能听懂,语言的记忆还在,更有那些该记下的事情,她一件也没遗漏,都深深压在心底。
想着时间反正来得及,就挑个镇子住了两天,熟悉下环境,也把方刺史的风评打听得七七八八。张氏兄弟二人,顺带在客栈将她教授的使力之法学了个入门。
“你们蜀地喝茶都不加姜葱的?”林止问张大宝。兄弟俩早换了一身小厮的衣裳,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甚是有几分男儿的英武之气。林止相当满意,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狗配铃铛跑的欢。
“是的,郎主。您不觉得这样更能品出茶香吗?您现在喝的只是寻常峨嵋毛峰,我地的好茶是蒙顶甘露,在前朝玄宗时还是贡品。”
林止不由想到吴地的师父梁之修,原来他的口味和蜀人一样。而她在蜀地出生,却偏爱那味道浓烈杂乱的,可见,她与蜀地生来就不相和。
“你说话小心,现在还有一个李唐。”林止放下茶碗,看了一眼张大宝。
张大宝心说也快了,他对真假李堂皇室都没什么好印象,若说忠君,也是忠的孟室蜀皇。
“店家,有前朝贡茶蒙顶甘露吗,给我来一壶。”林止吆喝道。她也跟着称前朝,让张家兄弟一愣,感觉郎主也有几分蜀人的风趣。
这家店是镇上最大的,这没有,别处恐怕也无。
店家为难了,小郎现在喝的可是上乘的毛峰啊,这都不满意?蒙顶甘露确实有,但品级真不怎么样。听口音想他多半是外地人,是慕那茶的名声吧,当即就着小二提了一壶上来。
张大宝一闻味道就猛吸鼻,“郎主,对,就是这香气。”
林止品了一口,轻轻抿唇,没发表意见。走时结帐,她看价钱就知,果然没喝到上品蒙顶甘露。
但是张家兄弟却心疼钱,张大宝道:“郎主,我们所剩不多了。”认了主,衣食住行就交给了他打理,也包括旅途花销。
“无碍,我这还有金叶子,再不济,去赚就是,难不成你二人还担心跟着我挨饿?”
大小二宝:“……”真不是那意思。
……
利州城在望,兄弟俩近乡情怯,又对未来有些担心,心乱如麻。
交了铜板入城,张大宝带着郎主就要去车行。西城门距刺史府不近,坐马去更方便。一路过来都是迈腿,郎主愿意,他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入了城徜若还这样,恐怕连方府大门都进不了,定会叫那捧高踩低的门房小瞧了去。
“需不着,车马钱倒是能省下。”
“郎主……”
林止打断他:“你二人不要再遮遮掩掩,把脸露出来。离开就两年而已,想必也没多大变化。”
张小宝马上将头上的斗笠取下,问都不问缘由。张大宝明白她的意思,也照做。
真是怪哉,原以为只要他兄弟俩踏进利州城,马上就会被五花大绑抓起来,哪知大摇大摆走了半条街都无事。
林止也不急,一心一意扮起俏公子带小厮游市。得知张大宝的家就在西市,她游够之后,就领着二人往西市去。
张家粮铺早已改了行,换成了姻脂水米分铺。张大宝死死压住阿弟的肩头,整个身子都在抖。张小宝也好不到哪去,那眼珠子都要秃噜出来。
林止发现不对,问道:“你二人经历了那么多苦难,还如此激动?”
“郎主!那个坐在柜台之上的中年肥汉,便是董氏之父,董世良!”张大宝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嘭——”林止将手中耍玩的铁核桃直接砸向肥汉的肥脸,不偏不倚正中眉心。
“嘿!哪来的瓜娃……”
不待肥汉骂出口,林止已经跨进了铺子,她这气势令董世良顿时噤声。
“大宝,帮你未来女人挑几件好的,郎主我付钱。”
董世良听得脚步声望过去,陡然一震,指着张大宝:“你你你……”
同时,林止指挥张小宝:“上去抡两拳,收着点力别打死了,就用我先前教你的方法。”
这正合张小宝意,若不是郎主提醒,他都不知道此时应该抡拳头。
“砰!砰!”只两下,肥汉犹如米粮袋子,摇晃两下,白眼一翻斜身栽下高高的柜台,哼都没曾哼出一声。
张小宝看着自己的拳头:我真收了力。
“你们!你们……啊……来人啦,抓逃犯,抓逃犯!”
这鬼吼鬼叫的定是董氏之母,半老徐娘坦出大半个胸脯,学那贵人作态,与传说中的其女别无二样。
“完事了,坐吧,就等着人家来‘请’了!”林止寻了个客人选香米分时坐的高脚床,悠然入坐,还冲那吓傻的小二说道:“能来壶蒙顶甘露吗?要上品。”
小二如同见了活阎王,吓得嗖一声不见了,由得董母留在堂中跳脚鬼嚎。
不消半刻功夫,铺中只剩下主仆三人,董肥汉让他老婆死拖硬拽拉了出去。门外有邻里过来偷偷打望,张氏兄弟端坐店中就似木桩。得朗主提醒,他俩方知得出去朝熟识的邻人打听这两年的变故。
明里暗里,还是有那递消息的。
原来董氏早就与方家小郎勾搭上了,当日只是还未来得及说出,张大宝就动了手。方小郎这一昏迷,本是进门做妾的董氏,就真的飞上枝头入方府做了正室。
逃犯家的粮铺当然要被官府没收,董家依例竞价买了下来,合理合法,所以张铺就改了董铺。至于田地,多半也是这个下场。
也不知那心比天高的董氏是否心甘情愿守活寡,想必经此一事,小家碧玉的名号已改成了红颜祸水吧。不过妾成了妻,怎么说也不枉她一翻城府心机,总是赚的。
“要犯张大宝张小宝,尔等要自首,应去州衙!”
“嚓!”官刀出鞘的声音。
干坐了半天,终于可以办事了,林止起身向前……
她寥寥几句,就把那领头的给唬得一愣一愣,犹豫着看向张家兄弟,又看看属下拿着的枷琐,不知到底应不应信。
“这位捕役,莫再耽搁,今日可是你立功的大好机会。”林止面上带着那沁人心脾的微笑。
这一笑甚是风光霁月,捕役暗道妖孽,幸好我没有龙阳之癖。
枷琐收了回去,但还是有两个捕役各捉住大宝小宝的胳膊,一行人迎着众人的嗦嗦细语朝官衙而走。
去了官衙,通知方刺史,待查明身份之后再谈治病的事情……
利州的衙堂内部与吴国并无二至,仍照着唐时的统一格局而设,就连让人感到莫名阴森的气息都一样。
入堂之后,林止不等人家耍官威,直接从袖包里一掏……张大宝和张小宝就第二次见到了那块木牌。但不识得上面的字,如游龙戏水,漂亮却不知是写的啥。
而拿着牌子的方刺史却识得,他问道:“当真是楚国孟家赠你的?”
“当然,只因我治好了孟三郎的不举之症。”
“咳咳咳……”方刺史好一阵尴尬,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