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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总是要开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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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坦坦于是又走近了些,唤了声:“师兄?”
  见崔尘仍是没有反应,她越加地担心了。
  走火入魔这事儿可大可小,轻则气血逆流、修为尽废,重则神智丧失、癫狂入魔乃至性命不保。万一师兄真出什么事,清源剑派未来千年的兴旺发达可就白白泡了汤。
  本着同门情谊,赵坦坦壮起胆子又走近几步,要再唤他时,他突然动了。
  他忽然半转过身子,俯身拾起地上一片莲花瓣,放在手心仔细地端详着。尽管方才经历过龙卷风一样的灵气漩涡,但崔尘的一袭白衣却看来依旧纤尘不染,这般深情凝视手中粉嫩莲花瓣的模样,便似一幅画般。
  他的神情里带着眷恋、宠溺、迷惘、苦涩,以及深得仿佛能令人溺毙其中的悲伤,就仿佛这莲花瓣是他钟爱一生,却终究难以相伴一生的恋人。那浓重的爱恋与悲伤,甚至连一旁从未经历过情爱的赵坦坦都不禁心中为之震动,竟也一时呆在了原地。
  等醒过神来时,她不禁觉得崔尘这反常的模样非常不妙,忍不出向他伸出手去:“师兄,你到底怎么……”
  话还未说完,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一瞬的失重之后,竟被推倒在地。正要站起身,一个人影随即覆上来紧紧地压制住了她,竟是方才还全神贯注凝视莲花瓣的崔尘。
  “师兄?”赵坦坦挣了下没挣开,反而被他一手抄在她的腰间,用力按向自己的胸膛,死命地搂住。他的力道那么大,毫无防备的赵坦坦差点在他怀里被闷坏。
  糟糕!师兄真的走火入魔,丧失神智了?
  这个念头闪过,赵坦坦心中顿时叫苦不迭。正打算捏诀先将崔尘制服了再说,突然紧紧搂着她的手一松,崔尘整个人就顺势倒在了她身上。他的胸膛看着宽阔,想不到衣服下的身板还那么硬朗,赵坦坦的鼻子差点就被压扁,顿时反射性地便使劲去推他。
  这一次,崔尘毫无反抗地就被她推开,滚落到一边草丛中。
  赵坦坦揉着自己酸痛不已的鼻子,觉得自己大概痛得眼睛都红了。她爬起来看向躺在一边的崔尘,发现他不知何时竟双目紧闭,已失去了知觉,一手却还紧紧攥着那片莲花瓣。
  看这模样,他就算是走火入魔,应当……也不算严重?
  为了确认,她又小心地挨近崔尘,检查了一下他的状态——他竟然只是昏睡过去了而已,其余什么都没有问题,甚至连刚升的炼气八层境界都没有一点被动摇的痕迹。
  果然不愧是经历过碎丹之痛的天才,稳得很啊!哪怕走火入魔也只是以昏睡告终,承受能力就是比别人强。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赵坦坦正在考虑如何善后,忽然躺在身侧崔尘动了下。她吃惊地向后挪开些,做好防备时,崔尘却又没了动静,依旧躺在那里昏睡着,只是嘴轻轻张合似乎要说什么。
  她有些忐忑地再度凑上前,却恰好听到崔尘的轻喊出声:“莲儿……”这一声喊同样带着苦涩和悲伤,他紧闭的双眼随之慢慢淌下一行泪。与此同时,他额间的惜澜花也慢慢绽放出了第三片花瓣。


第24章 第三片花瓣
  第三片花瓣,就在这样诡异的时刻莫名其妙地绽开了。
  正要替崔尘抹去脸上泪痕的赵坦坦,停下了手,瞪着那片鲜艳的花瓣,足足愣了有好几息的功夫才反应过来——师兄他他他……竟然昏睡着昏睡着都能向堕魔之路大跨步前进?
  不对,惜澜魔花不是应该在宿主动情时才会逐步绽放?跟昏睡还是清醒没有一文钱关系。
  所以,刚才应该是师兄动情了?
  可是在这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师兄明明什么人都接触不到,他到底又是动的哪门子情?开的哪门子花?
  还是说他被种下的并非动情才能开花的惜澜魔花?
  可如果那不是惜澜花的话,还能是什么花?灵兽袋中的千年妖怪万年灵兽又不是都瞎了……
  赵坦坦越想越觉得自己脑筋打结,简直到了头大如斗的程度。
  她索性将腰间灵兽袋拽下,就把袋口朝下方使劲晃了几下:“猛梦萌,快醒醒!你们到底确不确定,我师兄的额间花真的是惜澜花吗?”
  灵兽袋中传出几下惊呼,胡梦生气道:“醒个屁呀!自打你送了紫前辈进来,老娘就没睡着过好吗!简直太伤皮肤了!”看来她被蟾蜍精紫萌的气味熏得到现在都没能休息好。
  “小友你手稳着点!”槐猛也是一阵大呼小叫,“这个问题不用老当益壮的紫前辈,老夫就能回答你。以老夫对所有花草同类的认识,你师兄额头的只可能是惜澜花。惜澜花可是只在魔界生长,以魔人之血浇灌,再以魔人的怨念之力种入对方心中。怨念越深,花色越是鲜艳。”
  槐猛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啧啧叹息:“不说别的,也不知那魔人究竟对你师兄是有多大的仇恨,居然能把惜澜花种的这般鲜红欲滴。只看你师兄额间花红得那般娇艳,娇艳得那般叫老夫称羡,便可知此惜澜魔花绝非随便别的什么花就能冒充的。要是能冒充,老夫自己就想长上几朵。”
  赵坦坦闻不禁搓了搓胳膊,低头看向仍躺在身侧的崔尘。他额间的三片花瓣确是娇艳欲滴,被苍白如雪的皮肤衬得若春日桃花正灼灼,但称羡什么的……还是拉倒吧!
  这老树妖不解释还好,那么一解释惜澜花的来由,想到师兄额前其实是魔人的一大坨血浇灌而成,赵坦坦就觉得恶寒。
  既然师兄额间的惜澜魔花是确定无疑的,那么师兄刚才究竟是对谁动情了?
  赵坦坦坐在原地,努力把刚才发生过的一切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突然想起崔尘方才捧起莲花瓣时,那异样深情又苦涩悲伤的神情。
  那般复杂的目光哪里像是仅仅看一片凋零的莲花瓣,分明就是真真切切地在看自己的心头爱嘛!
  再结合他昏睡时仍悲伤地在喊着那个什么……“莲儿”?
  “是了!莫非……令师兄动情的对象竟是——莲花?”她吃惊地自语出声,“竟然不是人,是莲花!我的天,是莲花!”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十分接近真相。
  毕竟一来在这空间内,师兄根本不可能接触到什么别的大活人,二来若非发自心底纠结已久的情感,师兄又怎会有这般情苦的表现?
  三来,虽说修真界并不提倡男女之情,但真有情投意合愿意结为伴侣的修士,也不会横加拦阻。如师兄这般天赋高样貌好人品又似乎不错的精英,处处受师姐妹们欢迎,若喜欢的是一名女子,对方早就欣喜若狂地投怀送抱了,哪里能轮得到他如此情苦?
  赵坦坦想到这里,低头又看了眼仍蹙着眉头紧闭双目的崔尘,他在昏睡之中依旧显得这样痛苦,不由叫人慨叹:想不到平时看着淡然平静的他,用情竟如此之深。
  也就唯有超越了界限、跨越了种族的情感,才会令师兄露出这样一副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痛苦不堪继而死去活来的样子吧。
  赵坦坦摇摇头。
  只是这真相实在是有点超出她的想象范围了……谁能想到清源剑派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师兄,竟然会有这种跨越物种的情感追求呢?此事若是叫门中爱慕他的师姐妹们知晓,那该碎了多少芳心!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师兄动情的对象不是人,这可叫她还怎么棒打鸳鸯!
  难道把眼前这片湖水里只剩下莲梗的莲花全部连根拔除,然后禁止师兄继续接触莲花么?
  越想越觉得苦恼的赵坦坦忍不住又戳戳灵兽袋:“猛梦萌,你们怎么不发表一下意见?”
  沉默了多时的灵兽袋内,传出紫萌阴沉的声音:“我不想跟白痴说话来贬低自己的头脑。还有,这水芝境乃是我主人为这一湖莲花所开辟,你敢动一下莲花试试?”
  “咦?”赵坦坦疑惑了下,随即明白过来:是了,水芝便是莲花的别称,这空间取名水芝境,可不就是说明了是个以莲花为主的空间?这奢侈的上古修士,竟然为了种莲花开辟空间,有没有考虑过为了一点稀缺资源,就奔走如狗的后辈们的心情!
  不过,刚才师兄引起的灵气漩涡把整湖莲花都辣手摧残了,这紫萌怎么屁都没放一个?身为万年灵兽这么看人下饭,光知道威胁她这个小辈,真的好吗!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兽,想来紫萌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好货。
  赵坦坦腹诽着站起身来,在崔尘身周布下个小小的结界,然后又戳戳灵兽袋:“胡梦……不,槐猛,你就留在此地守着我师兄,胡梦就在空间外的青云峰顶看守。只要你们做好了守护的任务,等我回来,就真正放你们自由。”


第25章 去皇宫
  说着,她正要伸手将灵兽袋打开,这才蓦地发现,这些天心里有事又总在修炼,她竟然忘记将灵兽袋袋口扎紧。
  倒是猛梦萌这三只,居然没有趁机跑出来……也是,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任他们如何跑也跑不出多远。
  不过他们是装鹌鹑装过瘾了吗!
  赵坦坦嘴角抽了抽,高高举起手就使劲朝灵兽袋拍去,就听“噗通、噗通”两声,这次槐猛和胡梦倒是顺利地出来了。只是样子难看了些,是狼狈地滚出来的。
  一着地,槐猛忙着细模细样地整理头发衣衫。
  胡梦却不管这些,只是指着赵坦坦,柳眉倒竖地喝道:“你这丫头忒没礼数了!不就是让我们看个门儿么,多大点事儿!有你这么拜托别人的?老娘……”
  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因为她的关注点已经被睡在一旁的崔尘吸引去:“呀……多时不见,公子竟比从前越发好看……”这痴迷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样子,真是叫人忍不住想鄙视一下。
  紫萌还待在里头没出来,不过赵坦坦原本也没想他出来,便顺手扎紧了袋口。
  有阵子不见二妖,他俩倒是变化不大,依旧一个如粉嫩嫩娇滴滴的大姑娘,一个则妩媚动人聘婷而立,乍一眼实在难以分辨哪个雌哪个雄。
  赵坦坦左看看有看看,忽然有点犹豫刚才自己的决定,她原本想让胡梦在空间里守着师兄,可一想毕竟男女有别,而且当初就是因为胡梦善于迷惑男子吸取精气来修炼,才会引来他们捉她。
  万一师兄好不容易从昏睡中醒来,结果又让这狐妖给迷惑得动了情,再开出第四第五片花瓣,那真是得不偿失。
  瞧瞧她甫从灵兽袋内被放出来,双眼的视线就离不开躺在草地上的崔尘,一副痴迷的模样,就让人不得不相信——一旦没有约束,她绝对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引诱这位修真界不可多得的天才修士。
  可如今再看看槐猛,那一副娇滴滴粉嫩嫩的大姑娘模样,此时正对着湖水使劲照着自己,仿佛恨不能找面镜子出来梳妆打扮一番。赵坦坦又觉得交给他看守师兄,好像也不怎么安全的样子。
  然而眼下除了看起来没什么心眼的槐猛和胡梦外,又实在没有人选,她总不能让还不清楚底细的万年灵兽紫萌看着师兄吧?
  没法子,只有快去快回。
  她想到这里还是觉得不放心,又一挥手打出两张符,符印落在两妖身上闪了下便消失无踪。
  赵坦坦煞有介事道:“这是本门秘传的正心符,可以让本门中人辨识出你们与我的关系,不至于撞见便将你们捉了去。符咒的效果则是能随时察觉你们是否有恶念,一旦你们打什么歪主意,就会在瞬间在你们体内……哼哼……”她哼哼了两声没有说下去,实在是掰不出能有什么严重后果,于是只是故作笃定地装样子。
  没法子,他们清源剑派哪有什么秘传的“正心符”,这两张符只是她平时练习时不小心画失败的普通清心符罢了。哪有什么觉察恶念的功效?若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天下间也不会有那么多叛徒败类存在了?
  至于能让本门中人辨识出来,那也只是因为像这种程度的鬼画符,本门中大概只有她能画出来。
  总的来说,她的话半真半假,道理还是通的,反正能令他们有所顾忌的话目的就达到了。
  也不知道是她的装腔作势比较逼真,还是这清心符已经失败到连妖怪都难以辨别,总之槐猛和胡梦像是真的信了。
  “哎哟,咱们这般熟了,你还下这种符,实在太见外了。”明明崔尘昏睡着什么也看不见,胡梦仍扭着腰媚态万千地在他身侧转悠,随口讨好着赵坦坦,“小美人,你家师兄情况这般糟糕,正需要一个温柔解意的人来端茶送水地服侍。让那天生没长心肝的老妖精守在这里,以他那榆木脑袋哪能对你师兄有多体贴周到?不如还是留奴家在此,等你归来必定能看到一个安好的师兄。”
  嘁!跟她说话总爱自称“老娘”,“喊她丫头”。在昏睡的师兄面前就变成羞涩的“奴家”,连带着喊她“小美人”了。
  还说什么安好?就她这副色眯眯觊觎着师兄的样子,确定那时候师兄没有被她给偷吃了?
  赵坦坦更加笃定了要留槐猛守着师兄,把这只狐妖踢出空间,守着寒冷雪峰的决定。瞧瞧她这痴迷的热度,明显需要青云峰顶的冰雪来降一下温。
  “小友,你这是要出远门?”虽然并不是很情愿服侍对于妖怪来说几乎算是天敌的修士,尤其崔尘曾经用白蚁啃过他的老树芯子,还把他捉来了这里。但比起守着冷飕飕的雪峰,槐猛还是很识时务地接受了这份委托,并顺便为表示讨好之意关心了一句。
  他这一问,赵坦坦倒是想起来确实还有个问题需要解答:“正好,你们谁给我说说,去皇宫要怎么走?”
  没错,她决定去趟皇宫。
  她低头看了眼崔尘。
  他额头的花从之前对称的两瓣变作了三瓣……惜澜魔花,统共也才五瓣。从第一次见到他到如今,一共才过去多少时间,他这么快就开出三片花瓣。
  槐猛之前就说过:“五片花瓣完全绽放之时,便是寄生者堕魔之时……”
  惜澜花开放的速度如此快,她也没办法一直阻止师兄动情,不如就试试别的办法——去皇宫之中寻找一下七叶梵莲的踪迹。
  反正从门派偷溜出去,她也不是第一回了。
  眼下师父只当她与师兄崔尘正在青云峰上闭关修炼,其余的师姐妹们又暂时不会再来送饭,而师兄又在昏睡中。她就算偷偷溜去皇宫一趟再偷偷回来,多半也没人能发现。
  这是多好的机会,她决定不要浪费。
  “小友,你忘记皇宫内禁法?你就算能想法子混进去,恐怕到了里头也跟被折了翅膀的鸟一样,想干啥都得用凡人的方式来。那得冒多大风险,你可想好了?”槐猛又道。
  “不就是禁法?反正以我现在的修为,在修真界也打不过几人,若真在禁法的皇宫之中遇到同道,大家都不能用法术,还不知道是谁吃亏比较多不是吗?”赵坦坦挥挥手,催促道,“你知道就快说,时间不等人,万一师兄醒来,我就走不成了。”


第26章 雪衣
  虽然说是要去皇宫,但她其实心里没什么底。
  就算从青云峰飞下去,偷偷溜出门派有百里远,她还是觉得心里有点发虚,甚至觉得空落落的着不了地一般隐隐发慌。
  她站在仙剑上凌空遥望远方,皇宫据说就在那个方向过去,很遥远很遥远的京城里。
  她一向对于凡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与热情,唯独对这凡间最为一等一富贵的地方,却隐隐有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厌恶情绪。
  虽然记忆中不曾去过那里,但她记得曾在某些书籍中翻阅到过关于皇宫的只字片语。
  那里有天子坐朝,有百官议政,更有充满传奇色彩的后宫粉黛三千佳丽……多少传奇多少佳话多少爱恨情仇都出自那里。也不知三千后宫女子耗尽一生青春,成天困守在一所宫殿内只围着一个男人转,没有属于自己的自由和人生,究竟又是什么滋味?
  反正赵坦坦觉得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必定是无法适应那种生活的。
  不由自主地发了一会儿呆,直到脚下仙剑因灵力不支而摇摇晃晃,赵坦坦才摇了下头收起自己游离的神思,继续向前飞去。
  修真之人御剑飞行的速度,因修为高低而有所不同。像她师父那样的修为,千里之遥不过一瞬,皇宫再遥远也不过眨眼间即可到达。但换做赵坦坦就……好吧,刚离开清源剑派百里,她就觉得体内灵力不支,不得不停下来暂时歇息。
  果然半步筑基的水平太过稀松,是无法与元婴大佬比较的。
  不过幸好对此,她还算有所准备。之前爱慕师兄的沙橖师姐拿来的那些灵丹妙药,师兄虽然一脸不稀罕,但她可是私藏起来不少。此时她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补气丹咽下,又将那据说是沙橖师姐从自家师父处偷来的灵酒斟了一杯饮下,顿时觉得浑身舒泰,哪里还有半分灵力匮乏的感觉。
  等灵力回复得差不多,她便再度上路。这次行了约有千里,渐渐地开始出现一些繁华热闹的城镇。
  大凡清源剑派这类修真大派所在位置都偏离尘世,一来求个清静,二来远离尘世喧嚣之处,浊气较少更利于修行。
  上一回赵坦坦虽然来过凡间的城镇,但那里终究还是属于偏远小镇,人烟较为稀少。如今经过这些大型的城镇,她顿时被其中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所吸引。
  尤其是她此时所经过的城池,从上空望下去竟然万人空巷,几乎整座城的人都围拢在了城西的一座佛寺前,远远只能望见黑压压的一片,真是人头攒动接踵摩肩。她好奇地在城中隐蔽处的小巷中落地之后,收起仙剑便走出巷子混入人群中,果然听得他们正边向那所佛寺赶去,边在谈论:“难得雪衣居士在莲华寺开坛讲经,去晚了就挤不进去了,快些快些!”
  “居士?开坛讲经的不都应该是得道高僧?怎么只是名居士讲经,就引得你们如此趋之若鹜?”赵坦坦有些疑惑地问了句,顿时招来附近几人的侧目。
  “你这姑娘是从哪座山里头出来的?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户千金,都该听闻过雪衣居士之名——那可是曾差点被先帝封为国师的得道高人。天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其中一人道。
  差点封为国师,那就是没封喽?谁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
  赵坦坦刚想这么说,另一人已接道:“当年先帝聆听雪衣居士讲经之后,对其推崇备至,几度欲封其为国师,却被雪衣居士婉拒。也是,这样的世外高人又怎会为俗世浮名所羁?”
  “听闻连江陵王之女,那个一度刁蛮任性人憎鬼厌的怀岺郡主,都在听了一场雪衣居士的法会后大彻大悟,从此削发为尼遁入空门。”
  “岂止是怀岺郡主,多少穷凶极恶之辈都曾被雪衣居士感化,从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一提起雪衣居士的传闻,这些人倒是七嘴八舌,有打开话匣子的趋势,却被同伴打断。
  “别说了,这可是一年才有一次的盛会,错过了又得等上一年。快走快走!”先前一人说着,又拉起同伴加快了脚步,留下有些狐疑的赵坦坦。
  ——怎么越听越觉得像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感化什么的,其实用的是妖类的迷魂之法吧?
  赵坦坦越想越觉得十分有可能。可别真是有妖孽在此迷惑世人,不行,她得去瞧瞧。
  等一路挤到莲华寺的时候,她也大致从路人谈论的零星话语里整理出一些有用信息。
  这座碧城据说已有数千年历史,而城西的莲华寺据说便是与此城几乎同时建立,或者说更像是因为有了这所寺庙,才有了这座城池。
  而雪衣居士则据说十分神秘,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在每年的此日会在莲华寺内开坛讲经,弘扬佛法。而到了此日,除了近处几座城的人会赶来莲华寺,更有不少远方的善男信女特意提前几个月便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只为赶在此日聆听雪衣居士讲经。
  也因此,每年的这一天,是这座城池最为繁华热闹的一天。
  小心地绕过那些一步一叩首的善男信女,越接近莲华寺,人群的密度就越是大。等她挤到讲经的佛堂前时,那里更是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达到了水泄不通的程度。
  但赵坦坦毕竟有修为在身,虽然是筑基半步,却比凡人要不知高明多少。所有人在挨近她的瞬间,都会被轻轻弹开小小的距离却不自觉。
  她就这么凭着自己的修为,不易察觉地自拥挤的人群间走过,如拨开波涛汹涌的湖水般,慢慢步入香烟缭绕的佛堂之中。


第27章 雪衣2
  进入佛堂的霎那,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莲池。四周更是一静,仿佛骤然间,从喧嚣俗世进入了静谧的圣地,唯有空灵的梵音缓缓飘落耳畔,如甘泉涌入心田。
  赵坦坦停了脚步,望向面前的这片莲池。这是她在短短几天内第二回见到莲花了。由于心头牵记着寻找七叶梵莲,她如今见到莲花,又刚巧与梵门有关,便不由自主去仔细打量。
  这莲花茎枝曼妙、亭亭如盖,看来应当是有些年份了,在空灵的梵音与香烟缭绕间显得清丽脱俗。
  然而这池莲花虽开在佛门圣地,却终究还是比不得她前不久在青云峰上水芝境内见过的充满灵气,自然更不会是传说中的七叶梵莲。
  七叶梵莲又哪能这般容易被她遇上?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的赵坦坦叹口气,又向四周望去。
  莲池不大不小,在中间的位置被雕满莲花图案的过道一分为二。两岸和过道里人满为患,却与外间的喧闹扰攘不同,都在虔诚地静心聆听佛偈,全场竟无一人发出声响。
  开设于莲池畔的法会……难怪这场法会还有个别称叫“莲池会”。
  赵坦坦扫视完四周,才漫不经心地抬头向上首望去,而后不由失神了一瞬。
  她本以为名叫雪衣的人,必然是位娇美的女子,也因此会带发修行。却未曾想上首盘坐之人墨发白衣色若春晓,肌肤莹白如玉,美则美矣,却是个拥有娇花般美貌的少年。
  此时他正趺坐于莲花座上,未经剃度的长发披垂在身后,手捻一串泛着淡淡金光的佛珠,正闭目宣讲佛法,缭绕的香烟间远望仿佛周身瑞气千条霞光万道,便似神佛降世一般。
  赵坦坦特意多看了一眼他紧闭的双眸,长长的睫毛覆在他的脸上,随着他念诵的动作而轻颤,彷如欲振翅而飞的蝴蝶。
  从刚才外间听来的消息中得知,雪衣居士曾于佛前发愿,虽不知发的究竟是什么愿,但世人皆知在此愿圆满之前,这位雪衣居士是誓不睁开双目的。方才路人谈论间,还惋惜了好几声,道可惜了这般相貌,也因此令赵坦坦当时越发以为雪衣居士是名女子。
  赵坦坦打量之时,这位闭着双眸的美貌少年居士恰好换了部经书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的声音空灵婉转,若传说中能发出天籁之声的妙音鸟般和雅动听,整个莲池周遭都似沉浸在了这梵音之中,围坐在他身前离得最近的四部众尤其听得如痴如醉如聆圣音。便是赵坦坦也觉得在这袅袅梵音中,心神一阵顺畅,仿佛世间再无三毒八苦,人生再无烦扰忧虑。
  她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不由暗自佩服。想来眼前这位号称雪衣居士的白衣少年,看着外表年轻,实则多半是名高深的外门佛修。连自己这样尚算心志坚定的修士,竟然也在听到这几句经文的瞬间失了神。
  果然哪怕是同一段佛经,也要看是什么人念出来。她之前念给师兄听,那就跟耳旁风似的,师兄该开花的照样开。
  早知道这位法相庄严的雪衣居士今日也会讲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她就该把师兄也带来聆听一番,说不定也能让师兄从此大彻大悟、四大皆空、六根清净……到时候还愁什么惜澜魔花会开?堕魔?就更不可能了。
  只是万一师兄从此放弃本门心法,转去修佛的话,师父他老人家会不会失望?清源剑派的千年兴旺大计又该怎么办?
  唉,管那么多!倘若修佛真能度一切苦厄,令人参透情欲不过是一场五蕴被劫持而产生的虚妄幻觉,是忧、愁、悲、恼的根源,是……总而之,师兄去出家当和尚,怎么也比额头开朵花而后堕入魔道令门派痛失英才要好。
  赵坦坦想到此刚要开始考虑如何劝师兄出家念经,或者也如此带发修行,目光随即落在了雪衣居士身下的莲花宝座上,又忍不住摇头:不妥不妥,如果真带着师兄来这里聆听佛法奥义,一心扑在莲花上的师兄看到这满天满地的莲花,万一心里头一激动,额间惜澜魔花反而开得更快些也说不定。
  那岂不是更糟糕?
  或者下回带师兄另找一家看不到一片莲花的佛寺?
  她抬头又遥望一眼那仍趺坐莲花上的白衣居士,同样一身白衣,师兄穿在身上满是仙气好似下一刻便会直接飞升上界,这位则穿出了灿灿金光的佛味儿,似乎在他的佛光普照之下能马上脱离苦海。
  如果师兄有天也这么捻着一串佛珠,一脸圣洁地念着佛偈……
  好吧,这画面她有点不敢想象。
  心神在梵音中只沉浸了一会儿工夫,很快又开始思想跑马的赵坦坦,就这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转身走出莲华寺。时间有限,她的速度又慢,因此不敢多停留。满足了好奇心后,她就得马上继续往京城方向赶去。
  在她转身离开的同时,莲池会上首一身白衣的雪衣居士手中,那串闪着淡淡金光的佛珠,忽然崩断在一片寂静中滚落一地。
  他倏地睁开了那双一直闭垂的眸子。


第28章 疯子
  在赵坦坦的想象中,京城应当同她偶然间翻阅过的那些俗世话本里所描写的一般,繁华而热闹。
  街市上应当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满街应当店铺林立、鳞次栉比,商贩叫卖之声更是此起彼伏一波一波。
  青春美好的少年男女身着色泽鲜丽的衣衫走在街头,偶尔一个回眸便能牵扯出一个故事……
  总之,京城应该是个吵杂得能令闭关修行的世外高人破功的地方。
  遗憾的是,赵坦坦到达京城时已是数日后的日落时分,城内处处收摊打烊,路人皆行色匆匆急着归家,注定看不到她想象中的京城兴旺景象。
  到达皇宫外围的时候,夕阳已经只露一线残红,四下里昏黄寂静,傍晚的微风流转间传达出了夜的清冷。
  赵坦坦吸了口气,收起脚下仙剑。
  不愧是禁法的区域,只是接近皇宫外围,她就已经感受到仙剑开始不听使唤,沉沉地向下坠。
  想来进入皇宫之后,仙剑也就跟一般的废铁差不多了。
  幸好对此她早有准备,捡了个无人的僻静处,她倒退数十步,在脚底贴了两张神行符便向前冲刺,然后高高跃起。
  在神行符失效的瞬间,她已经借了这冲力跃过了皇宫的围墙,然后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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