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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总是要开花-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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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十分轻微的唤声,赵坦坦却如闻雷鸣般,惊得猛然跃起,向后连连倒退了数步,这才急促地喘息着回头望向身后。


第185章 皇子
  身后假山旁站着个头戴玉冠身着锦袍的青年,看相貌有几分眼熟,依稀是……曾在这皇宫中遇到过的二皇子。
  将近四年过去,当年还是少年的二皇子,如今已是名二十左右的青年。只是为何当初尚算唇红齿白的少年皇子,现在看着却面色苍白,眼圈发青,一副长期酒色过度的样子?
  莫非相由心生,当年便满心猥琐念头的二皇子,在心境的日日影响下,最终长成了一个酒囊饭袋?
  这傍晚时分,光线并不充足,看着十分酒囊饭袋的二皇子眯缝着眼,对假山后的人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真正确定:“真的是你,仙人……自那晚一别,本皇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仙人你了。”
  他自觉地改了自称,满是惊喜地快步上前,打量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魔尊,似乎回想了下刚才看到了那一幕,恍然道:“方才我听到假山后似乎有动静,还当是哪个小宫女躲在这里与人偷会……想不到……居然是仙人你在此?原来仙人也好这口?可你何必找这种不会动弹的,心甘情愿主动献身的人……世上可是大把的有啊!”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中满是遗憾,似乎在遗憾对方居然宁可找个昏迷不醒的,也不找像自己这种主动型的。
  “住嘴!”赵坦坦抚了下头,神识一阵阵地传来疼痛。
  她放下手,借着假山后微弱的天光看了眼。这双手与记忆中的不同,却同样的骨肉均匀、纤细白嫩,在天光下十指交错展开便如同绽开的白莲。而此时,这皎洁无瑕的莲仍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仙人……你在想什么?地上躺着的那位,也甚是眼熟……倒像是四年前看到过的那个疯子?”二皇子显然也早认出了曾有一面之缘的魔尊,并发现了赵坦坦的不对劲,却直到此时才真正问出口,足见他的城府之深。
  也是,波澜诡谲的皇宫之中,又怎会真的养出个酒囊饭袋来?
  “我……”赵坦坦看着自己轻颤的手,轻声喃喃,“我刚才想杀了他,可临到头我竟下不了手,怎么会这样……”
  也许是在不知情的人面前,她反而能够尽情吐露:“在掐住他的刹那,许多许多的往事蜂拥而来,我想起了我们曾经共度的那些岁月,那么多的点点滴滴……我发现……我竟下不了手……我那么恨他,可我下不了手……”
  明明是这样好的机会,若这次不杀了魔尊,以后再要杀他,恐怕难上加难。可她刚才冲动地掐住他的脖子后,却发现自己下不了手,这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让她感觉到惊恐。
  “仙人宅心仁厚,自然不忍杀生。”二皇子虽不清楚发生过何事,但出于以往经验,他觉得多少能猜出点经过,还是在旁安慰了一句。
  安慰完,他忍不住又道:“其实仙人大可以换个相好,比如……我这样的,一定能让仙人快活起来。有个词形容得忒贴切‘欲仙欲死’,咱们凡人到了这境界,那是给个神仙当都不换的!”
  这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秉性,也亏了他是皇子,换做普通人如此不正经,早被重新教做人了。
  赵坦坦被他这般再三打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方才那种几乎要吞噬自己呼吸的恐惧与恨意,被这三句不到暴露本性的二皇子一搅和,居然渐渐地淡去消散了。
  她放下手正要说话,忽然警觉地扑上去,一把捂住二皇子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下一刻,假山外远远地有人走来,或者说是跑来。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约莫三四岁光景,浑身穿着花花绿绿的锦缎,正颤颤巍巍地用一双小短腿跑着,远望活像一只绣球在满地滚,煞是惹人喜爱。
  那绣球一样的娃儿跑到假山附近,却不小心被地上凸起的石头绊到,一头栽倒在地,居然还当真在石子路上滚了几滚。
  赵坦坦觉得自己心里有块地方被击中了,蓦地又软又疼,环顾左右无人,她放开捂着二皇子的手,忍不住走出假山一把将那娃娃抱起。仔细看时,她却意外地发现,那娃娃在地上滚了这么几圈,除了身上衣裳脏了些以外,胖胖的小脸上仍是光洁如初,没有一点擦伤划痕。
  “原来是小七。”二皇子不知何时,也从假山后走出来,看着他们吁了口气,向赵坦坦道,“这是七皇弟,就是当年……那位的孩子。”
  说到“当年那位”时,他似乎有所顾忌,语间有些隐晦。
  赵坦坦回想了下,再看向娃娃的手腕,果然发现他的腕间戴着一串碧若春水的细链。她恍然明白,这娃娃竟然就是当年冷宫凄凉死去的江妃之子,难怪狠狠摔一跤都没受伤,戴着这串护身法宝水华链,他便是再摔个十跤八跤的都不会有事……不过看他如今这穿着打扮,被宠妃收养之后应当日子还算不错。
  只是这娃娃摔倒至今不哭不闹,只是静静地窝在赵坦坦怀里,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看,虽然让赵坦坦爱极了他的乖巧,却也不免感到奇怪。
  “仙人莫怪,我七弟从出生就是这样,不哭不闹不说话,大家都疑心他是个哑的。”许是真的如二皇子当年所说,江妃曾关照过他,因此他对这七皇子也颇为维护。
  他说到这儿,叹了口气低声道:“也幸亏他这般,否则若是没有残缺,怕是早已被封为太子,而我们这些皇兄自然也都没了用……”没了用的皇子,自然也就没必要继续活着了。皇族之间的亲情就是如此稀薄。


第186章 快说
  赵坦坦闻有些诧异,轻轻捉起娃娃的小手,试着探了下脉络。此时她虽不能用灵力,但还是能大致了解一下他的身体状况。
  这一探之下,她便已了然,这小娃娃与常人无异,并无什么说不了话的缺陷,会如此恐怕只是自己不愿意说话罢了。她低头与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对视了下,那么清澈纯真的一双眼,从刚才起便一直盯着她看,仿佛在研究抱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人。
  赵坦坦忍不住低下额头,轻轻碰触了下他的小脸蛋,那柔软细嫩的触感,鼻间还能闻到淡淡奶香,简直就像一只喷香的团子。这种奇异的感受,令她觉得有点不忍释手。
  “这么小的娃儿,为何身边都无人看顾?”她疼惜地抱紧了娃娃,转头问道,“万一他刚才绊倒时摔伤了,又或者碰到别的危险,该怎么办?”
  二皇子闻连连摆手:“这可冤枉了!我这七弟可是养在当今后宫最受宠的贵妃膝下,谁敢怠慢?我看这回定又是他自己偷跑出来的。这可不是第一回,服侍他的宫侍们没少被他吓到,但是看得再严,总有个疏忽的时候,一个没留神就被这小东西钻空子跑出来,真是……”
  他扫了眼御花园周遭:“多半啊,那些宫侍们现在正提心吊胆地到处寻他,偏还不敢大声喊,怕被自家主子知道了罚掉半条命还算好的……”
  想不到这娃娃年纪小小,又不爱说话,平时倒是挺皮的。估计他身边的宫侍们也没少被连累。
  “乱跑做什么呢?”赵坦坦又低头看了眼那双圆圆的大眼睛,伸手轻轻戳了下他肉肉的脸蛋,“淘气,以后可别这样,会让人担心的。”
  娃娃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伸出小手握住赵坦坦的手指,仔细看看,最后塞进了自己的小嘴里含了含,似乎在辨别那是什么好吃的。
  赵坦坦感觉自己心里那块地方又被戳了下,情不自禁在二皇子诧异的目光里,闭上双眼与怀中的小娃娃脸贴着脸,心中骤然涌起满满的慈爱和怜惜。
  直到远处隐隐传来寻找小皇子的呼唤声,她才回过神来,发现那小小的娃娃趴在她肩头,已经闭目睡着了。
  她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着娃娃的背,小心地向着御花园中的一处水榭走去,然后将怀中熟睡的小皇子放在了水榭里的榻上。要不了多久,便会有寻到那里的内侍发现他,将他带回去。
  待做完这些回到原处,赵坦坦才发现二皇子正坐在那假山上,眼神有些怪异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听到她问,二皇子这才收起那眼神,摇着头啧啧连声道:“本皇子倒有点羡慕这位皇弟了,小小年纪不但被宫中的第一美人抱过,还能在仙人怀里睡觉,这得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有这么大的福缘。仙人的怀抱啊……我此生都不知能否体会此种滋味!”
  他这话乍听起来挺正常,但再琢磨好像又有哪里不对。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感叹七皇子的福缘深厚,还是在感叹七皇子小小年纪就艳福不浅,又或者感叹的重点只在最后一句上头。
  赵坦坦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对刚才那幼小的身躯抱在怀中的感觉,犹有些恋恋不舍,闻很想给二皇子一个白眼。这二皇子若是继承皇位的话,多半也会是个好色昏君吧!
  现在不是同这不正经的二皇子说闲话的时候,赵坦坦瞪了他一眼,便即转身又钻回假山后头,她可没忘记这后头还有个狂霸的魔尊正躺着。
  她走到假山后,借着黄昏时分的最后一点光线望去,顿时整个人都惊得倒退了两步。假山后一身黑衣的魔尊不知何时竟已清醒,正躺在原地,用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眼睛,沉默不语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周身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沉重气息。
  但不管他在想什么,都与她无关。
  赵坦坦倒退两步后,便立即反应过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魔尊的衣领,厉声喝问:“惜澜魔花的解药在哪里!”
  这个皇宫之中重重结界处处阵法,是天下间少有的禁法区域。在这样的皇宫之中,不管是修真者,还是魔尊,都只是施展不了法术的普通人。
  魔尊本就是给师兄下惜澜魔花之毒的罪魁祸首,若是这世间有谁最清楚惜澜魔花的解药下落,那么必定非魔尊莫属。
  赵坦坦早就想试着从他口中问出解药的线索,只是苦于实力相差悬殊,每次在魔尊手里都讨不得好,无法付诸行动并实现。此时大家都用不了灵力,修为高低便成了浮云,她终于能公平地面对魔尊,岂能不抓紧这个机会逼问他?
  魔的自愈能力惊人,魔尊那沉重的伤势此时已经有所恢复,但已经破烂的衣服却无法自行复原。因此赵坦坦只一扯,便听到了裂帛之声,魔尊的衣领竟被她一把扯下成了布条。
  身后传来二皇子不忍直视的声音:“仙人,你这般对别的男子用强……雪衣居士知道吗?”
  “闭嘴!”赵坦坦头也不回地喝了声,将手中布条狠狠丢开,重新伸出手去。
  这一次,她直接掐住了魔尊的脖子:“快说!惜澜魔花的解药!解药究竟在哪里!”
  她是那么急切地想知道这个答案。
  从知道师兄中了惜澜魔花之毒开始,至今多少年了,她眼看着师兄额间的花瓣一点一点慢慢绽放,直到最后师兄毒发为了不堕魔道而自我冰封,她却始终找不到一点关于解药的线索。
  怀抱着希望,却只能接受一个绝望的结局……那种无能为力感觉,简直要将人逼疯。
  “快说啊!”她再次喊道。
  心头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让赵坦坦手中的力道失去控制,手指几乎陷入了魔尊的颈项里。
  她的声音也沙哑起来,几乎带着种歇斯底里。


第187章 心魔
  师兄被冰封了多久,她心中就被压抑了多久。
  从最初昆仑山下义无反顾的追随,到万年前他毫无预兆的飞升,再到后来……哪怕是独自在青云峰顶万年孤寂,她也从未有这样一刻,真切的意识到师兄陷身怎样的危机之中。
  如果有谁告诉她,师兄终有一天会堕魔,或者为拒绝堕魔而选择自裁,甚至可能面临魂飞魄散、身陨道消的结局,她一定宁愿师兄仍在上界,过着他的神仙日子,把她这个师妹完全忘怀。
  她破碎的记忆深处,始终都记得那个与往常并无不同的清晨,被滚滚祥云包围青云峰,以及祥云之中那道自天际的金光。
  那时充塞于天地之间的浩然之气,令被这罕见异象所吸引而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修士们,无不为之慨叹,目露仰慕与崇敬。
  作为当时修真界中新兴门派的清源剑派,全体弟子都闻讯赶来拜倒在青云峰下,为他们创派老祖的飞升而惊喜、兴奋、自豪……
  唯有青云峰上的莲纹脸上却只有震惊,而后震惊化为了失落与悲伤。
  她跪坐在地上,仰望着空中被金光与祥云环绕的男子。他站在高处,就像是掌管四海八荒的神祇,在云端高处俯瞰众生。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良久,她才终于涩声开口:“师兄……你这是要飞升了吗?”为什么这样突然……
  空中的祥云如莲花般朵朵绽放,整个清源剑派都云雾笼罩烟气朦胧。云海尽头处被金光环绕的男子低下头来,与白云同色的衣衫猎猎翻飞。他的容颜俊美到得仿佛不真实,令周围的女修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
  “莲儿,对不起,我恐怕要先走一步……”虽然离得那么远,但他的声音还是清晰传到了莲纹的耳中。
  莲纹维持着仰头的姿势,一手捂在心口处。明明应该替他高兴的,这是修真界多少修士穷尽一生的追求,他却仅仅用了数千年就成功了。她该为他高兴的。
  可是为什么……心中却像被撕裂般的痛,痛到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
  “师兄……”她感到眼眶热热的,似乎有液体正滑落,忙低下头伸手胡乱擦去,再抬头时,依旧是笑靥如花,“师兄,恭喜你……”
  当年昆仑山下,我尚且能追赶上你,而如今,你飞升之后呢?我又要如何继续追随?
  空中传来一声轻叹,金光裹挟着他越飞越高,他的声音也开始变得飘渺起来:“你的修为已经是化神,我相信你可以的。我会在上界等你……”到最后一字,已是几不可闻。
  祥云许久才散去,但莲纹依旧跪坐在原地。哪怕是清源剑派的掌教前来问候,各派的修士前来恭喜,她也只是定定地望着天空中他消失的方向,不出一声,仿佛已经落地生根,成了一棵没有意识的树或一块没有思想的山石。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低下头去,望了望青云峰顶的皑皑白雪,又望了望周围的渺渺云山、茫茫林海。
  恢复了清静的青云峰顶,响起了她的自语声:“可是我……我……”
  她如鲠骨在喉,难以吐露,只有眼中的泪再度滑落,化开了她身旁的一小片雪。
  他的飞升,对她来说,便是永诀。
  数万年来,修为达到化神境界甚至更高的修士不是没有,但最后能得到机缘飞升的有几人?九成以上的修士不过是熬到寿元耗尽,也未能等到飞升的那一天。
  之后有数千年,她日夜被一种名为思念的东西啃噬内心,再后来寂寞如影随形,与思念一起几乎要将她逼疯,熬了万年她终于选择下山,逃离了这一切。
  可为什么……明明早已飞升万年的人,会重新出现在下界,出现在她面前?
  赵坦坦一直不敢细想,如今她手里紧紧掐着魔尊的脖子,脑中却不由自主想起了这些。她的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干涩,沙哑着继续逼问:“你究竟对师兄做了什么,会令他身中惜澜魔花之毒?解药呢?解药究竟在哪里?”
  魔尊放在眼睛上的手早已挪开,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盯着赵坦坦。明明被赵坦坦用尽全力掐住的脖子后,因呼吸滞塞而张开了嘴,脸上也憋出了不正常的血红,却没有露出一点痛苦之色,只是盯住了声色俱厉的赵坦坦,神情怔怔地一语不发。
  “你说啊!你到底说不说!”赵坦坦的眼中溢着满满的恨意。
  在魔尊无声的盯视下,她心底深处的阴暗也在瞬间被勾起,她的手越来越用力,神情渐渐流露出一丝疯狂的意味。
  只要再用力一点,这个可恨的人,是不是就会死在这个禁法的皇宫里?这个害了她,又害了师兄的人……
  她全身开始颤抖,手里就要再加力,却忽地被身后一个力道猛地拽住,然后她被拉了起来,落入一个充满祥和之气的怀抱中
  “主人,不要,不能犯了杀戒,更不要被心魔所控制。”雪衣急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心魔?
  赵坦坦一惊,吸了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戾气,偏转头便望见了雪衣精致的面容:“雪衣?”她喃喃着,刚才还激动愤恨的心绪,因雪衣身上散发的祥和之气而逐渐平复下来。
  “主人,你没事吧?”雪衣问完,便继续口中默念清心醒神的经文。他长长的睫毛因焦急而眨动不停,有时扇过赵坦坦的耳际,令她感到一点微痒,而她刚才还波涛汹涌有崩坏之势的心境,也随之开始恢复。


第188章 孩子2
  “雪衣……你为何会在此处?”赵坦坦渐渐冷静下来,便伸手推开雪衣,疑惑地望着他。她记得自己明明利用水芝境最后的力量,将雪衣送回了清源剑派,为何他却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雪衣看着双眼犹有些迷蒙的赵坦坦,叹了声,垂下眸子道:“大敌当前,我又怎能独自偷生?主人将我送走之后,我便立即往回飞,可是飞回原地却只见一片狼藉,若非有主从契约让我能确信主人安然无恙,恐怕我……我已经……”
  他说到这里,便似乎有些伤怀地说不下去,倒是一旁的二皇子反应了过来,不可置信地指着雪衣道:“雪衣居士?真的是你?自从那年夜间在宫中遇到你之后,至今快四年了,你也不去民间讲经,父皇要召见你更是无从找寻……天下都在猜测你是否遇到了什么不测,想不到你……你既然无事为何再也没出现?”
  二皇子说着说着,却不禁朝赵坦坦望个不停,显然他虽然问着这个问题,其实早已猜到雪衣居士在人前的消失与她有关。
  雪衣抬起头朝二皇子看了眼,仿佛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个凡人在场。
  他摇摇头,侧过身凝视着赵坦坦道:“雪衣当年曾在佛祖面前发下誓愿,愿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与主人重逢,为了此愿早日达成,雪衣自此闭目不闻世事,一心虔诚侍奉佛祖,四处讲经宣扬佛法。如今心愿已经实现,而雪衣自觉凡心难抑,再无资格继续侍奉佛前,只愿从此能追随主人左右,便于愿足矣。”
  雪衣的外形看起来本就是个墨发白衣、色若春晓的少年,这一番话说到后面情真意切,凝视着赵坦坦的样子又颇有些含情脉脉。一时间令赵坦坦偏转头去,有些不自在起来:“雪衣,我……”
  这年头鹦鹉化形之后,可比狐妖胡梦能说会道多了。可惜,作为主人,她尚且不合格,又怎值得雪衣这般追随……
  二皇子看看雪衣又看看赵坦坦,作为在深宫之中长大的皇子,又沉溺酒色多年,看这情形他自认很懂地点头:“眉黛羞偏聚,唇朱暖更融……自然是比成日对着青灯古佛要有趣味得多了!”
  一开口就是这调调,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本就感到有些头疼的赵坦坦,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一直躺在原处幽幽看着他们的魔尊忽地冷哼:“凡心难抑?一只鹦鹉罢了,竟也敢肖想主人?”
  满怀期待地说出那些话语的雪衣,没想到赵坦坦如同没听到一般,顾左右而他,本有些失落。此时闻他顿时脸色一白,转头望向了魔尊。
  虽然方才劝阻了赵坦坦的杀意,但当他自己望向魔尊时,他的眼中迸发出的却不知是惊惶、还是惧意、还是恨意。
  他有些缓慢地走向魔尊,仿佛行走十分艰难般,慢慢在魔尊面前蹲下身子盯着后者黑沉的眼眸,声音也有些微颤:“主人,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似乎只要赵坦坦一发话,他便会出手结束了魔尊的性命一般。
  赵坦坦看着他反常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忙道:“既来了这禁法的皇宫,便得好好把握机会,趁着那魔尊不能施展法力,务必要逼问出惜澜魔花解药的下落!”
  “逼问?”二皇子在旁听见,又来了劲头,“可要本皇子帮忙?可要提供刑具?这地方不宜动静太大,可要另找一处隐蔽场所,将地上这位搬个地方,藏起来慢慢拷问?”
  他倒是积极得很。
  就不知若他知晓地上这位,是曾令修真界多少修士丧生,甚至随手一挥就能令一座城池化为乌有的的魔界尊者,还能不能这般积极了。
  赵坦坦瞥了他一眼,一笑:“刑具?你且说说,这皇宫大内都有些什么刑具能用上?”
  二皇子难得看到仙人采纳他的建议,顿时更来劲了,将嘴一张正要滔滔不绝介绍一番大内刑具,却蓦然被地上魔尊那幽深阴鸷的目光,给生生把话憋了回去。回过神来时,他只觉得背后冒了一层冷汗,仿佛刚死里逃生了一回般。
  大约是求生欲使然,他向后缩了缩,眼珠子乱转着冲赵坦坦摆手道:“仙人莫开完玩笑了,想来你们仙人必然有仙人手段,哪能看得上我们这些大内凡品?本皇子忽然想起还有正事要办,还是不打扰你们拷问了。”说罢,他不等赵坦坦回应,便脚底抹油向外走远了。
  假山后没了聒噪的二皇子,顿时清静了不少,但赵坦坦依旧不自在,因为魔尊的视线从刚才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没有移开的意思。
  雪衣见此,眼中冒起怒火,朝着魔尊的眼睛伸出手去,不知是想遮挡他的视线,还是要惩治他。然而,他的手伸到魔尊的面前便顿了下,颤抖着迟迟未能落下,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畏惧令他下不了手。
  “雪衣?”赵坦坦担心地唤了他一声。
  雪衣的身子随着这一声唤颤了颤,他回过头来望着赵坦坦,双眼中氤氲着水雾:“主人,对不起,我太没用了……他当年曾于我有过饲育之恩,我不能对他下手……”
  “假仁假义的孽畜!”魔尊不屑的声音在雪衣身边响起,“既然都敢肖想她了,何必如此假惺惺?”
  他幽深的眼眸始终盯紧着赵坦坦,似在观察审视,这样的眼神已经出现过好几次,唯有这次,他眼中多了一份浓重的悲伤。
  “你……非常恨我?”他慢慢地问道。
  赵坦坦闻,不理解这是哪一出,淡淡道:“你这般手中冤魂无数、人人见而诛之的魔人,天下多少人恨极了你,我亦不能免!”
  魔尊却对这话没有任何回应,突然又换了个话题:“你非常……喜爱孩子?”
  赵坦坦挑眉,想起方才那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她不禁站直身子遥望御花园的那个水榭,有些怅然,却未曾开口回答魔尊这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的妻子……”魔尊也不管她是否答复,径自喃喃自语,“我曾与我的妻子一同盼望过,希望能有个孩子,男孩像我,女孩像她……可是成婚十年,我们都未曾诞育子嗣……”


第189章 雪衣6
  “所有人都担心这片江山后继无人,用尽方法劝我选秀纳妃充盈后宫,我都没同意。我曾对她发过誓——我愿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又怎能违背誓?”
  魔尊说到此处叹了声:“当年我将她骗进宫来后,才告诉她,我的身份是假的,名字也是假的,但我愿给她一个真正荣耀的身份……尽管我知道她与别的女子不同,并不在意这个。果然她那时生气又失望,打算独自离开。我不愿失去她,哄着她求着她,最后当着她的面发誓,此生只她一人。最终她被我感动留了下来,我以为我们以后都能好好过日子。我是那天下之主,而她是我的后,世上再没有比这更让我快活的事了……”
  说到这里,魔尊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突然露出似悲痛似忏悔的表情,连嘴角都不停抽动起来。
  在假山的阴影下,这般的魔尊看来诡异万分,而他沙哑的声音也罕见地带上了微颤:“后来……”
  “住口!”魔尊将出口的话,被雪衣猛地打断。
  雪衣的眼中满是惊怒,一直僵持在半空中的手握紧成拳,发出咯咯的骨节声,似乎下一刻就要打向魔尊,却颤抖着依旧没能打下去。
  他踉跄地退后几步,站直身子,忽地一把拉起赵坦坦便往假山外跑去。他的脚步是那么匆忙,仿佛害怕跑慢一步,便会从魔尊口中听到什么令他恐惧的事。
  赵坦坦早在魔尊提到“妻子”二字时,便脑中只剩下一片炸响。仿佛有什么必须要逃避的存在,让她的神魂缩在自己的躯壳之中,令她再听不到别的声音,也再感受不到外间事物。
  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任由雪衣拉着不知跑出多远,直到脚下被石头绊到,才恢复了一丝神智。
  “雪衣,你怎么了?”她抬头看向因自己绊到而暂时停下脚步的雪衣,眼中仍有些恍惚。
  这个总是满身佛性,神情慈和、眼神温柔的雪衣,此时却惊慌失措,连束发的发带被树枝勾去,发丝狼狈地落满肩头都未察觉。
  雪衣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着赵坦坦的手,牙齿用力咬住了唇,面色苍白地望着不远处满是枯枝败叶的池塘,眼中的慌乱逐渐被悲伤所覆盖。
  “主人……”他眨了眨那双秋水般的眸,不知想起了什么,对着那池塘后的废墟,怔怔地落下泪来。
  赵坦坦顺着雪衣的视线望去,才发现他们竟无意中跑来了冷宫附近。那是曾是前朝亡国之君为自己皇后所打造的金屋,也是葬送了前朝废后性命的地方。
  也不知雪衣此时这声“主人”,是在唤身边的赵坦坦,还是在唤曾于那片池塘后宫殿中,时而逗弄鹦鹉、时而悄悄出来采莲戏水的女子,又或者是那个……被囚禁在宫殿中不见天日,靠着鹦鹉衔食投喂来苟延残喘的废后。
  赵坦坦身子颤了颤,没有应声。
  她收回望向废墟与池塘的视线,主动拉起雪衣的手。
  雪衣的双手细长白皙,握在她手中时犹如洁净的白莲。更重要的,这是一双带着温度的手,手的主人更是活生生的,能拥有着喜怒哀乐的情绪,能有属于自己的见解与感悟……而非当年那翎羽散落满地,浑身骨断筋折,躺在血泊里惨死的鹦鹉。
  如果这不是绝望中的梦境……那么,这样已经很好了。
  “雪衣。”赵坦坦闭了下眼,挥去脑中瞬间闪过的画面,转过身道,“我们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还要去找魔尊打听惜澜魔花的解药。”七叶梵莲的下落一直没消息,救师兄的线索有很大可能着落在魔尊的身上,她心里惦记着此事,怎能放心丢魔尊在假山那里?
  雪衣这才似被打断了回忆般,转头用水雾蒙蒙的眼,怔怔地看向身边青春美好的少女,犹淌着泪水的嘴角慢慢弯了弯,露出一个有些欣慰的笑。
  “主人……”他这一次唤,却是眼神专注地看着赵坦坦,“你可曾想过,若是解药找不到,紫……云轻真人便会一直冰封在青云峰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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