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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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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汤,过了三生桥,丁点儿都不记得你了!”
  紫真垂死的心好塞……什么叫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当是孵蛋养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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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夫人不为所动,淳和一转法器,高高举起,电网瞬间往里猛缩,片刻,皮肉的焦糊味遥遥传来。不仅裴夫人顿时为之色变,顾云也没想到她真的会伤害裴倾,他有心阻止,终是沉默。他相信也知道,淳和的目的是为了救紫真,她伤害裴倾也不过是要挟裴夫人。此时他妄然发话,只会有害无益。
  裴夫人不语,电网又往里缩了数寸,她终于忍耐不住:“好好好!我答应你!你不要再伤他了。”
  淳和高高兴兴把她的犄角往腰间一别:“早说嘛,人家举着也好累哒!”说完就向顾云撒娇:“累得站不住了。”言下之意是要抱抱了。
  梼杌随时会回来,顾云犹不敢掉以轻心,轻咳一声:“要不,先挨着我靠一靠。”
  淳和眼睛水汪汪:“不能抱么?”
  顾云的回答显而易见。
  “要抱来求老子啊,老子随时都可以抱你。”呷着的酒明晟张开怀抱,方才淳和放出裴倾时他就从女身化成了男身,化为男身他平淡无奇的五官竟是俊俏了许多,长眉飞扬,跋扈不羁。
  “不要,你冷。”淳和很嫌弃。
  “……”明晟气结,骂骂咧咧:“□□的小白眼狼,忘记了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了!”
  顾云警视着裴夫人的一举一动,怕她再给紫真动手脚,只得退了一步,与她商量着道:“要不,靠一靠把。”
  能靠也成,淳和立即没骨头一样歪在了他身上,闭上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这一挨,顾云心一惊。淳和的体温低他知道,可现在的她周身仿佛一丝温度都没有,他覆住那只熊抱着他的小手,贴着她耳畔轻语:“可是又腹痛了?”
  过了一会,淳和才闷声闷气地回答他:“没有……”
  顾云暖着她的手,可揉了半天,他的温度完全无法传给她。淳和安静地依偎着他,与方才上蹿下跳的她截然不同,顾云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安:“阿淳?”
  唤了一声,没有应答,顾云又唤了一声,还是无声。
  他的紧张亦感染到了不远处的明晟,喝得醉醺醺的明晟抬头往来
  在他忍不住将她抱入怀中时,淳和头顶着他扭得像一条蚯蚓:“要睡要睡!”= =
  “……”顾云那口莫名堵着气吐了出来,揉揉她脑袋:“乖,一会回去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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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铃还须系铃人,用不了一刻,紫真的毒即被裴夫人解去。不想,将一散去紫真身上的尸毒,裴夫人反手掐住他的脖子,勒令淳和道:“放了裴倾!”本来就虚弱的紫真在她锋利的五指下,脆得像一张纸。
  顾云处惊不变:“你无须紧张,我们言出必行。”
  果真,半是迷糊的淳和不情不愿地挪动身体,顾云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哪?”
  “把赔钱货放下来呀。”淳和蒙蒙地看着他。
  “……”
  淳和软塌塌地游到潭水边,如法炮制举起她的长角,裴夫人大为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对裴倾痛下杀手。
  淳和背对着他们举了半天法杖没个动静,裴夫人按捺不住厉声喊道:“你莫想打什么鬼主意!放人!”
  淳和垂下去的头猛地一点,醒了过来,打了个大大的张口:“哦哦哦,放人。”
  “……”
  长角一挥,密布的雷电陡然消失,淳和揉揉眼,突然足下的土地分崩离析,没了依凭,她整个人连着裴倾一同掉入地坑之中,瞬间为黑色火焰覆盖。
  裴夫人目眦欲裂:“裴郎!!!!!!”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休息一会再去写二更~
  有件事我还真得提一提,关于盗文。跟着我的老读者都知道,我脾气好,有些事睁一只闭一只眼就算了,也懒得搞什么防盗措施折腾。但不代表我不抵制盗文,写个文不容易,那什么盗文死全家这些话我不想多说。软话就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我受不起你的错爱;硬话要说什么呢,珍惜着你自己点的户口本吧。


☆、第46章【肆陆】

  裴夫人吼叫出的那一刻;顾云已纵身跃入地缝;那些花盏似盛放的黑色炎火一触及湛卢剑的锋芒,瞬间熄灭殆尽。
  剑身横支住将要合起来的地缝,顾云单手握剑;祭出符纸照亮地坑,急切地搜寻着淳和的身影。相合的地势沉重,湛卢剑支撑不多久已弯出一条微微弧度,它毕竟是把媲美神器的名剑,又与顾云心意相通;竟是支撑着地缝迟迟不合。
  明晟涣散的神智一时因这变故停顿了一瞬,酒醒了一大半,转眼一个纵身跳了过去,抬手即砸出数道龙卷风帮顾云撑开地面:“蠢货呢!”顾云急着找人顾不上答他;明晟想跳进去,但狭窄的地缝里只容下顾云一人,他烦躁地破口大骂:“老子就是搞不懂,这个蠢货为什么一心一意信你!结果呢!”
  碎裂的石块不停地往掉,砸的顾云伤痕累累,他无暇顾及,唇抿成条直线,握剑的手骨节一个个凸起。淳和,他的淳和,在哪里?!
  裴夫人亦是心焦百倍,血注如瀑从她眼中流下,落在她手中骤然发出耀眼的红芒,随之轰轰作响的大地暂时停止了运动。她没急着去寻找裴倾,而是朝着虚空中怒吼:“你不是答应过我放他一马的么!”
  焦黄的天穹浓云稠密,日头被密实遮住:“我放过他,他也早晚会被你吸尽精气而亡。”沉如磐石的男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又向四面八方回荡去,一重重回音振聋发聩,天和地都仿佛为之颤动:“不如我替你作个了断,免得你日后后悔莫及。”
  “我!我已决定日后再不和相见!”裴夫人心急如焚,她的妖力在与淳和对抗时已消耗大半,维持不了多久山体,她歇斯底里叫道:“裴倾他从始至终都与你的大计无关,你放了他吧!”
  “他都快被你的阴气吸干了,还要等日后?”隐藏在暗处的男音大笑,笑得不无讽刺:“入了魔连人命都不在乎,还惦记着可笑的夫妻之情。”笑声陡然一收,阴沉无比:“我的大计?你忘了是谁给了你第二条命,谁让你不老不死。旱魃本是青面獠牙无比丑陋的怪物,是谁让你能以常人相貌陪伴在你夫君身边?”
  声声诘问,令裴夫人捂脸痛哭。可她已经死了,哭出来的只有无尽的血,将她染成了个血人。因为她意志动摇,与梼杌对抗控制山体的法力慢慢松动,固定住的地缝又渐行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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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晟的风势瞬间被地势压过,他提了口气,稳住风势,朝着顾云大吼:“找到了没!!这里阴气太盛,老子扛不了多久!”他愤愤骂个不停:“妈了个巴子的!真刀真枪和他干,老子还真不一定打不过他!玩阴的算什么男人!”
  顾云脸上身上刮了无数道伤痕,黑炎灭了一朵又起一朵,地缝里隐约浮出了熟肉的香气。明晟咽咽口水低下头,却是大惊失色。
  顾云五指指尖沁出鲜血,掌心握着道黑底金字的符纸。借着突出的一块岩石,他丢下湛卢剑解放另一只手,两手飞快地结印。
  “这是……天魔往生咒?你疯了!”明晟也算是有点见识的,这道咒术是道家禁咒,传说具有毁天灭地之力。为什么说传说呢,一来见过的人都死了,没见过的人基本上不仅是不敢用,也是因为当世没几人的修为可以动用此咒。
  顾云是疯了,他要急疯了。他想到淳和异常冰冷的体温,有气无力的声音,他早该发觉她的不对劲!
  “你是人妖不是男人呀。”熟悉的软糯声从地底传出,声线又轻又脆,但至少能清楚听到。
  顾云猛地停手,指尖仍是微颤,他试着唤了声:“阿淳?”他的声音和他的身体表现截然相反,依旧是温柔而淡然,和每天早上喊淳和起床时一模一样。
  “嗯!”隔了片刻,淳和的回应挤出地缝。
  “你还好么?”
  “不太好……”淳和老老实实地回答,声音里不难听出疲惫来。
  顾云心脏仿佛被只无形的手一抓,疼得他呼吸都一滞:“你等等,我马上就来救你。”
  “不急,你有吃的么,先丢块饼给我。”淳和委屈无比:“打了这么久,我饿了。”
  “……”
  “饿死你个巴拉的!”明晟险些手一抖。
  淳和却不再说话,半晌,在顾云等不下去时,裴倾虚弱的声音遥遥飘来:“顾道长……”
  “阿淳呢?”顾云心生不祥。
  “这个,一言难尽。她尚无大碍。”裴倾说一个字就要停顿一下,一句话拖得明晟没跳下去掐着他脖子一股脑倒出来:“你和明晟姑娘先避一避,容,我们出来。”
  顾云一怔。
  “你妹的姑娘,老子是男人!”明晟虽也是一愣,却猜出想来淳和有什么法子脱身,趁着梼杌与裴夫人对话的间隙,他控住地缝,不太情愿地对顾云道:“你先上来。”
  顾云不动,裴倾的话语又飘了来,这回更是结巴:“顾道长放心,淳和姑……娘让我传达你,她无事。她,她说,你他妈快点让开。”
  说完,地里地外一片死寂,顾云终是沉默地与明晟避出地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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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脚跟尚未站稳,地缝眨眼合起,却也不过一瞬,又马上被股巨力撑了开。那股巨力缓慢地一尺尺撑破地表,整座天水山山石滚落,靠近这里的山体一片片下滑崩塌。
  这样大的动静,梼杌不注意都不可能。
  “看来老本都动了,我当真小瞧你这丫头!”阵法被破,梼杌自是恼怒,云层里陡落三道黑色火焰,直砸向“地震”中心。
  “动老子的闺女,你想得美!”明晟应招而上,一道风卷残云横扫火焰。乌云里若隐若现一个庞然大物的身影,明晟眯起眼来,抽出腰间的红鞭,六尺长的鞭子瞬间暴涨,长达数丈,金光灿灿,一看即知是个神物:“算起来,老子还和你有点渊源,今儿我就要瞧瞧到底是你厉害,还是老子的祖宗厉害!”
  “我不是你闺女,我爹早死了。”不平的抗议声拱出无数从天而降的碎土块,暗无天日的天水山乍然放射/出一片璀璨银光,夺目无比。
  轰的一声雷响,大地又是阵震颤,仿佛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重物落了地。
  待顾云能睁开眼,那个重物确实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条通身银白如雪、鳞光如玉的龙,与书里描述不太相同,它的角只有一个,爪也只是四爪,尾巴嘛……顾云的视线挪到它后面,嗯,还是胖墩墩的一条,并没有苗条。
  蛟龙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在,虽然变大了许多,但从那湿漉漉的眸光里可以辨认出它原来的主人是谁。
  “阿淳?”顾云握拳清了清嗓子。
  淳和看他没有露出害怕或者厌恶之色,放心了不少,大胖头欢喜地想蹭过来:“顾云……”
  她一动,天动地颤,裴倾哎呦一声忙叫道:“淳、淳和姑娘,我还在你的爪子里呢……”
  淳和呀的一声,心虚地挪开了她的小肥爪,裴倾这才得以从她魔爪下死里逃生。
  宛如泥塑般的裴夫人动了一动,血水将她的衣裙浸泡得鲜红,她远远地看着裴倾,愧疚地不敢上前:“裴郎……”
  裴倾亦是远远地看她,久久不动,在裴夫人心死之时,他缓缓张开双臂:“阿覃。”
  阿覃……这熟悉的呼唤让裴夫人的瞳眸褪去了血色慢慢亮了起来,她抽泣着抹抹脸,和每一次在门前迎他回家一样,提起裙子奔向他:“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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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刚刚在底下不答话?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另一对人妖亦重逢在一起。
  淳和大大的脑袋搁在两爪子上,委屈:“忙着变身呢。”
  “……”
  “这就是你真身?”顾云问了句废话。
  “是呀是呀!”淳和又想蹭过去,幸得她想起现在她和顾云的体形差,呐呐止住:“好久没变回原身了,差点忘记了怎么变了。”
  “……”这是你的本能吧,这也能忘?!
  “顾云,”淳和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圆圆的像两月亮,期冀又小心道:“你看了我原身还喜欢我么?”她问的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
  “当然……”顾云低头咳了声,掩饰他骤然发烫的脸:“喜欢了。”
  “裴郎,我之所以甘心忍受脱胎换骨之痛,都是因为我太喜欢你,舍不得……”
  裴夫人的话戛然而止,她低下头,胸前露出一截褐色尖角,缠绕着的雷电迅速从心房涌向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越写越感觉我们家淳和是真萌啊!变成大胖龙也萌萌哒的!
  谢谢15471272童鞋的地雷,么么哒


☆、第47章【肆柒】

  裴倾退后两步;颤抖的手差点松开,他偏过头不去看她的神情;发狠地抽回手。噗嗤;半黑半黑的血从裴夫人的胸口迸发出来。然而涌入她体内的狂暴雷力贯穿了她的全身;在胸口受伤的刹那击碎了她的内丹。
  妖怪的内丹相当于凡人的心脏,没了心尚可补;没了内丹便彻底丧失了修行,更何况裴倾那一击彻底捅穿了她的心脏;她必死无疑……
  形销骨立的裴倾立于风中;整个人和落叶一样颤抖。
  “裴郎……”裴夫人似乎还没从这惊变中醒过来,即使淳和的雷力绞碎了她赖以生存的内丹,但她仍是痴然地念着裴倾的名字:“裴郎……”
  裴郎,这个缠绵悱恻的称呼曾让裴倾为之喜为之忧为之沉醉;现在他却再也不想或者说是不敢听到它。从少年时便相随相伴的青梅竹马,为了她,他可以漠视高官厚禄的诱惑,青云直上的仕途。可此时,那些相依相伴的寒苦岁月,不离不弃的山盟海誓,耳鬓厮磨的亲昵,于他如同把利刃一样一刀一刀剜着他的肉削着他的骨。
  可他不得不这么做,地缝里,淳和的话语依然清晰如故:
  “你的夫人是个什么东西你想必早有所察觉,我不妨再清楚地告诉你。她是只旱魃,有她在一天,绛州就不会落一滴雨,就算赶走了她也只是祸害了别的地方。她可不是老子这种纯良无害的妖怪,修炼到她这个境界的僵尸,必须靠吸食人的精魄为生,农庄上下几十口人的下场你也看到了。若不想绛州沦为一座鬼城……”
  她抽出腰间的法器递给他:“杀了她。”
  纵然知道阿覃罪无可恕,可那是他至真至爱的夫人,叫他如何下得了手:“为何要我动手?!我不过是一凡人,不是有顾道长他们在么?”
  “当初顾云他们初次来绛州时你为何不告知他们你老婆的异样,是你纵容她落入今时今日的田地,你种的因自然由你来受这个果。”
  是的,是他存了私心,隐瞒下阿覃的种种异样,是他不愿面对自己心爱之人沦为凶恶成性的妖魔。
  是他,害了阿覃。
  所以,也由他把她从这具不老不死、嗜血为生的躯体里解放出来。
  “裴郎……”裴夫人的身体终究无力支撑,颓然倒在裴倾脚下,她的口齿里溢满了鲜血,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他的名字:“裴郎。”她的眼里浮着一层水光,没有任何怨恨,只有不解。片刻,不解也随之淡去。
  是啊,她的裴郎是个贤良方正的好官。他杀她,就是为民除害。可是,最后她的眼中留有一丝不甘,他与她的情谊呢?他是绛州百姓的父母官,可他也是她的丈夫啊……
  “罢了……”裴夫人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了下去。或许从一开始,她早就在期待这个结局了,否则顾云他们也不会如此快地找到了她。不老不死有何用,成为妖魔的她仍是无法再和自己的夫君在一起。那么,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早知道,还不如就在那日山崖摔下去时死去。如此,裴倾就不会见到这样面目可憎的她。她在他心中仍然是温婉可人的妻子,仍然是那个当年那个坐在桃花树上翘首以待等着他从私塾回来的小姑娘……
  “阿覃!”裴倾终于无法再漠视她,猛然弯腰抱起她。可那具冰冷的身躯还未在他怀内停留一刻,轻轻噗的一声碎成扬尘,落于一地。
  “不想死就走了!”别看淳和是条大胖龙,身段却灵活矫健,尾巴一卷痴呆的裴倾,几个纵步跃入云端。裴夫人死去,经过淳和摧残了一次的天水山没了法力加持开始崩塌。山体呈摧枯拉朽之时,不过须臾已塌了近一半。
  明晟究竟只是烛龙之息所化,若非梼杌将他近半法力用以铸就裴夫人的妖身,明晟在他手上耗上这么长时间。即便如此,他终是无法与重回盛年期的梼杌相抗衡。裴夫人的死让梼杌骤失近半数法力,明晟一见淳和已得手逃之夭夭,暗骂地啐了口,亦是寻机化入风中得以脱身。
  梼杌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裴夫人竟是没有抵抗的让裴倾一刀毙命。这怎不令它雷霆震怒,天上飞云皆化成绵延无边的黑色火海:“想走?没那么容易!”火海倾天覆盖向顾云他们,孰料,崩塌的天水山冲天而起四束白光,呈牢笼之势将火海连同梼杌锁于其中。异光接天连地,幻化成四柄利剑,交错穿插入云中那个黑色身影。
  梼杌的咆哮声瞬间震入云霄。
  淳和托着顾云他们在云中穿梭,浅浅昏迷着紫真被咆哮声惊醒,吃力地循声望去,不觉大惊:“师、师父,你使了働天贯日术?那可是禁术啊。”
  “此等孽畜,死不足惜。”顾云面色淡淡。
  他的一句话未完,整个人天水山已被夷为平地,荡然无存。
  原来,那张染了顾云指尖血的符咒被他留在了天水山,就等此刻发力,一举将梼杌击毁。此咒威力过猛,飞行着的淳和被波及来的气劲冲得歪歪扭扭,吓得紫真慌忙想抓着什么稳住身子。可她背上光溜溜一片,只有比冰面还滑溜的鳞片,一片鳞甲又足有半个紫真大小,哪能抓得住:“你倒是飞稳一点啊!”
  淳和本就不大乐意驮着他们,顿时小性子上来了:“爱坐坐,不坐滚!老子还不愿飞了呢!”一边说着,一边想也没想的生气地在空中打了个滚……
  这一滚,可就要人命了,紫真的惨叫声亦是穿透云霄。
  幸得施完禁术的顾云侥幸留有一丝余力,以腾云之法在众人落地前接住了他们,不愠不火地抬头看着在云中躲躲闪闪的淳和:“淳和,下来。”
  淳和一看自己闯了祸,躲在云里死活不下来:“人不在,你看到的是云!”
  真别说,她胖乎乎的身躯藏于云间,恍如一体,还真不好辨认。
  顾云哭笑不得,朝着她张开手:“下来,你受伤了我给你上点药。”
  他一说,淳和觉着自己好像哪里是隐隐作痛,她期期艾艾地从云朵里探出胖乎乎的龙头,水润润的眸子眨眨:“你不骂我?不罚我?”
  “不罚你也不骂你。”顾云温柔以对。
  顾云说话还是算话的,淳和遂放心地在云里打了个滚,银光一闪,龙身消失不见。
  顾云仰头看着,日光斜穿过云絮落下,同时落入他眼中还有那片粉色的身影,顾云心头溢满了温柔。他忽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不是裴倾,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所爱之人,而淳和也不是裴夫人……
  “我是一定要成仙哒!”淳和斩钉截铁的话语猝不及防响起在他耳边。
  她,依然放不下那个长生梦。
  有顾云在底下接着,淳和放心大胆地呈自由落体势坠落下来。她砸下来的气势如虹,紫真一想起她那庞大龙身,登时脸比鬼还白,艾玛这砸下来比座山还重吧!
  落入顾云怀里的她却是身轻如羽,甚至在顾云伸出的双手上空浮了一浮,才蹭地落下。
  淳和捏捏自己的腰,忐忐忑忑道:“最近吃得有点多,是不是重了?”
  “是重了些,”顾云抿着淡淡笑意,淳和小脸果然一跨,他低头轻轻吻上她的额:“再重点也无妨。”成仙便成仙吧,她要成仙,他便陪她。九重天那么漫长的寂寞岁月,有人相伴,也不见得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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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夫人身死之后,裴倾一蹶不振,多日过去仍不见起色,衙门里的公务堆积如山无人打理。夏少臣等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暂时留在州衙里休养。淳和回去后就开始呼呼大睡,真算起来,天水山这一趟消耗最多的应是她。
  顾云去看了几次,人是沉睡不起,倒没什么大恙,只是气色差了些。摸着她的脸颊,他养的人他自然清楚,这哪里是胖了,分明瘦了许多。休养生息的日子闲来无事,他便与紫真二人铸了小小丹炉,给淳和炼制些补气养元的丹方。她是妖身,道家的寻常丹药于她不仅无益,反倒有害。练起丹来便格外费神了些,顾云一日三次看望淳和,其他大半时间就耗在丹炉旁。
  这一日午间,淳和终于从长眠中惺忪地睁开眼。一看顾云不在身边,撅着嘴不太高兴,却也不闹,抱着枕头歪在床上发呆。
  “哟,蠢货醒了?”窗户被风吹开,明晟化风而出,手里还拎着两个油纸包:“你别的功夫没涨,这睡攻愈发精进了啊!”
  “是不是,妖与人一定没有办法在一起呢?”淳和咬着枕头角喃喃自语:“那神仙和人是不是更不能在一起了?”
  明晟乜了她眼:“一个只有短短数十年寿命,一个寿与天齐,你说呢?”
  “哦……”淳和闷闷不乐地应了声。
  “我说蠢货,旱魃、梼杌都挂了,你也该打包和老子回去避避风头了吧。”明晟今天心情不错又变回女身,把纸包丢给淳和后吹了吹指甲:“那日在天水山与旱魃对峙时,有道雷应该不是你打的吧。“
  “谁说的!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会打雷!”淳和急急道。
  “除了你还有九重天!”明晟眼中阴郁一闪。
  ……
  今日丹炉火候正好,没费多少心思,顾云即将药材配好置入炉内,命紫真好生看着,便弯腰拎袖从丹房出来,准备去看淳和。不想门口碰着一个人,正是颓废多日的裴倾,人还是瘦得厉害,脸上生气倒是有一些,他容色沉凝:“顾道长,阿……覃已身亡,”他语声艰涩:“为何绛州仍不落雨?”
  “我早说过了,绛州三年大旱,是天命所定。”夏少臣掖着双手靠在廊下斜拧着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啊,更新了。因为来姨妈T T所以今天本来的双更木有了,我找时间再补给大家。
  感谢火爆小黑人的地雷╭(╯3╰)╮


☆、第48章【肆捌】

  “如此说来;阿覃岂不是白白牺牲了?!!!”裴倾失声叫道。
  “白死?”夏少臣摸着脸上没痊愈的伤疤,呵地一声笑:“裴大人,别忘了。枉死在她手上的冤魂,要她一条命都是便宜她的。”
  裴倾蓦地失语,连日的酗酒让他的脸上遍布胡渣;曾经的他虽是气质阴沉却不至于潦倒落魄成这样。高悬上空的烈日仿佛烤干了他的所有力气,他颓然无力地在台阶上坐下;捂住脸低低道:“阿覃死了;绛州旱灾依然没有解决。为人夫;我未能护住自己的妻室;为州官,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饱受旱瘟之苦中,我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那就去死好啦。”淳和托着包栗子边吃边慢慢走来。
  “又胡闹。”顾云板着脸训她,她说得话不好听,但他也知道她素来是个口无遮拦的并无恶意。只是裴倾的遭遇确实令人同情,痛失爱侣不久,怕是真存了死志,开解他道:“裴大人为官清廉,德政有加,天有好生之德,必不会让绛州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本不是个会安慰人的,说到底这个心结只能由裴倾自己解开。
  淳和不爱吃栗子,剥了两个后就没了胃口往顾云怀里一丢,顺便把自己也丢了进去,小狗样在他身上蹭着:“顾云~人家好像很久没有见你了。”
  夏少臣探过头来腆着脸道:“阿淳,我也好久没见你了~”
  “你走开!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
  前有裴倾、夏少臣,后有紫真探头探脑张望,顾云借着敛袖掸衣把她往外推,低着嗓子道:“站好!”
  淳和立马变脸,眼里包上泪哭给他看:“人家费了那么大功夫救出你,你居然狠心推人家!呜呜呜!”
  “……”顾云手忙脚乱地拿帕子给她接泪水:“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又训她!淳和的假哭变成了真哭,顾云拿她实在没辙,背开人牵起她的手低声下气地哄她:“莫哭了,才睡醒哭得小心头痛。”
  “你推我!”淳和泪眼连连。
  “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了。”顾云无奈认错,他是真担心淳和哭伤了身子,天水山一战大半都是淳和施展术法。他虽摸不清她的底细,但猜也能猜到她必是伤了不少元气,否则也不会回来就睡了这么久。
  夏少臣幸灾乐祸地在旁看顾云吃瘪。
  “要抱抱!”淳和牢记初衷,不依不休。
  夏少臣肆无忌惮地大笑,连紫真都似被呛到了,顾云脸上五彩斑斓,往她那站近一步,低首几乎是贴着她耳侧密语道:“回去抱抱好不好?”
  “好!”淳和这回答应地干脆,顾云悄然松口气,她转转眼珠,毫不掩饰地脆声道:“要不,回去你再帮我按个摩?睡这么久,身上酸死了~”
  ……
  要是有条地缝,顾楼主估计已经钻进去了。
  顾云故作镇定,也顾不上和裴倾等人打招呼,牵起淳和往回走,脸是冷着的,脚步是匆忙的,脖子以下却是通红的,
  淳和跟着他叽叽喳喳:“顾云,这回我帮了那么多忙,你把你的田黄印给我吧!”
  “不行!”
  “那湛卢剑呢?”
  “不行!”
  “顾云!香蕉个巴拉的!老子不跟你了!”
  裴倾怔忪的视线胶着在两人离去时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与阿覃。那时候的他还在考功名,阿覃每日就是这样陪着他去学堂又陪着他沿着芳草连天的小道走回家。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公务越来越多,陪着她的时间越来越少,阿覃的话一天比一天少。他知道,她怕烦了他。如果他多关心一点她,如果那个早晨他愿丢下那些公文陪她去天水山,或许往后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没有戏看,夏少臣意兴阑珊,披着松散的道袍懒懒往屋里走,留下裴倾一人无声哽咽。
  “别想太多,缘生缘死都是上天注定,身为凡人的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去扭转天命。”裴倾耳旁忽然飘入夏少臣的话语。
  夏少臣合上门的手一顿,透过那一线缝隙冷漠地看着连天黄云,那一线光芒最终消失在他眼中,留下无边黑寂。
  三年大旱,这是裴倾与阿覃的命数,也是,淳和与顾云的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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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昭昭的,顾云当然不会给淳和按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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