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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狐有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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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那少年飞雪不愧是雪影兽所化,自幻化出人形之后,灵力增长得十分迅速。蓝止自他化形那日,就赠予他一把银色软剑做武器,命他好生修炼剑法,保护好离鸢。蓝止走后数日,离鸢亦无事可做,此时正斜倚在窗边,看院中的少年练剑。
  少年身着白色劲装,束起一头白发,碎发亦用额带牢牢绑起,此刻在院中树下,身影翻飞翩若惊鸿,长剑在手如游龙穿梭。离鸢见了心道,这哪里能看得出他真身其实是个毛绒绒的小团子呀?幸好他身在紫旭仙境之中,若是上了天庭,又不晓得会有多少仙娥扑将上来。
  少年练了一会停下歇息,那软剑离了手就自发缠于腰间,他飞身来到离鸢面前,说道:“主人,有客来访。”不多会儿,果见仙侍末白自远处飞奔而来,见了离鸢施了一礼,道:“离鸢上神,太子殿下来访,此刻正在正殿候着哪。”
  因蓝止不在,离鸢委实不愿与凤歌单独碰面,便对末白道:“劳烦末白仙使去回禀殿下,就说本仙君有事回了云狐山,让他莫要在此空等。”
  末白随侍蓝止左右,何曾有过说谎话的机会,但见离鸢已拉着飞雪往静园躲去,瞬间没了踪影,只得硬着头皮前去回话。凤歌听罢虽不信,亦不曾为难他,只身径直往后院行来。
  静园一片灿烂花海之中,离鸢与一白发劲装少年相对而立,二人不知在谈些什么,那少年看上去似在躲闪,倒像是离鸢在故意挑逗他一般。凤歌远远瞧见了,心中就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快步上前开口质问:“上神不是回了云狐山吗?怎会在此与人闲谈,唯独不愿见我一面?”
  飞雪赏星那夜被玄羽公主抱在怀中,曾见过凤歌殿下一面,他虽知来人贵为天界太子,但见他此时面色不善,仍是一个闪身挡在离鸢身前,挺直身子与他对峙。离鸢望着面前这少年不算宽阔的肩膀,心中不禁有些感动,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养大的娃儿,终于知道护着娘亲一般。凤歌倒是一挑眉,诘问道:“你是何方小仙,怎的如此不懂规矩?”
  离鸢从飞雪身后探出脑袋叫道:“原来殿下也晓得规矩二字,此处主人不在,你怎可私闯后院,若是吓到这府中女眷该如何是好?”
  凤歌伸手拨开飞雪,问离鸢:“敢问女眷何在?难不成是上神你?”
  离鸢答:“本仙君不与你逞口舌之快,殿下有事便说,无事请回。”
  凤歌何曾受过这般冷遇,好端端的这个人忽然之间判若两人,不知何故躲他如同躲着洪水猛兽一般。凤歌深知与她也辩不出个子丑寅卯,只得与她谈及正事:“蓝止上神去了几日,可曾有消息传来?”
  离鸢摇头叹道:“听闻凡间女子常言,这放出去的男人就是脱了缰的野马,他哪次出征都不曾中途命人传信,此次又是只身赴魔界,更不可能腾出空暇递来只言片语,殿下若为此事而来,那可真是白跑一趟了。”
  凤歌道:“本太子非为打探消息而来,只是来问问上神,想不想同入魔界探探情况?”
  离鸢闻言眼神一亮,然瞬间又自行平复,答道:“我已答应蓝止与师父,老实呆在仙境中等他归来,若偷跑出去,日后被蓝止知晓,他定要恼我。再说万一在魔界出了事,倒要他分心救我,还是不要去给他添麻烦的好。”
  凤歌面色不悦,问道:“看来上神不仅信不过自己,还信不过我,难道我还保护不了你不成?”
  离鸢指指身旁飞雪,答道:“保护我的人此,何劳殿下费心。”
  凤歌略一思索,说道:“上神不去也便罢了,今夜亥时,本太子自行前去便是。”
  离鸢摆出一副慢走不送的架势,凤歌笑笑,闪身没了踪影。
  离鸢转身问飞雪:“你说,本仙君去是不去?”少年轻声回答:“上神心中不是早有定夺,何必多此一问?”离鸢讪笑:“飞雪真乃六界少见,绝顶聪明的仙兽,怨不得南斗星君舍不得将你送于本仙君,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不过你需谨记,此事万不可让他人知晓。”
  是夜,亥时已至,凤歌于长乐宫门前磨蹭了许久,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他才了然一笑,道声:“上神来了?”
  离鸢见他似早知自己会来,有意在等她一般,奇道:“怎的一个两个都猜得到本仙君要去?”凤歌笑而不答,不愿让离鸢知晓,自己其实忧心他久等蓝止不归,会偷溜到魔界寻夫,这才加紧安排好手头事务,抽出空闲与她同去,想着有自己从旁相护,她应不至于遇上危险。
  凤歌见她手中拎着个布兜,问道:“上神手中拿的何物?此去魔界还带个行李不成?”
  离鸢不好意思地回答:“这里面装的可都是本仙君的护身法宝。”谁叫自己仙法不济,得多带些宝物防身。
  凤歌听了无语:“好歹也曾是一界上神,竟然连个乾坤袋都没有么”说罢随手丢给离鸢一个金色小囊,离鸢接下一看,这可真是个好玩意,比她以前用过的那些乾坤袋都能装,外表也如它那前主人一般,极尽奢侈,不过是个盛东西的玩意儿罢了,竟还是以金丝织成,果然太子就是太子,连人都是镶了金边儿的。
  她当下喜滋滋地将那一兜宝贝塞入乾坤袋中,而那小袋子瞧着仍是空瘪瘪的样子,轻轻松松就可纳入袖中,离鸢道:“我原先那些宝贝平日里也派不上用场,都丢在湘瀮府了,今日搜罗老半天方找齐这些,本打算将这些物事藏在袍袖之中,然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很是碍事,本仙君这才随手找了个袋子拎着,还是殿下的乾坤袋好,这怕是能装得下这整个长乐宫了罢?”
  凤歌不愿瞧她那副穷酸样儿,抬脚便走,离鸢紧随其后,行至南天门,守卫们见是太子殿下出行亦不敢阻拦,二人腾云而起,不多时就来到天魔两界交接之处。
  

  ☆、第二十六章 妖花

  魔界入口藏于极荒之地的无量山下,现由恶魔虚妄把守。三界之间虽多有纷争,但也不能全然阻断不通往来,时有神仙下凡,凡人飞升成仙,亦会有妖魔出世扰乱天上人间,而无量山便是进出魔界的唯一通道。
  那道行高深的魔头虚妄,就住在无量山山脚一处破败不堪的茅草屋中,不晓得已有多少年的光阴。他虽有人身,却从未有人看清过他的长相,只因他终日都戴着一顶黑色帏帽,以黑纱遮住了容颜。魔族向来相貌丑陋者众,如他这般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者倒是不多,想来怕是连自己都曾被自己的脸吓倒过方会如此。
  欲入魔界,就得让这魔头得些好处才能放行,这是众人皆知的规矩。早年虚妄也曾贪恋过女色,痴迷过敛财,如今年岁渐长,就只对那能够延年增寿的灵丹仙草感兴趣。虽有黑纱遮面,他那一双眼倒是火眼金睛,且有腰间别着的那把铁扇做武器,遇上有些拿着赝品妄图蒙混过关的,他一把铁扇能将人扇到九霄云外去。
  凤歌二人齐齐进了那间茅草屋,却不见屋内有那魔头的身影,唯能听见风吹动窗上破草帘发出的些许声响。离鸢踢了一脚掉在地上一只豁了口的破水碗,骨碌骨碌的转动声响个不停。仿佛从地底下凭空长出来一般,一身黑衣黑帽的虚妄出现在凤歌二人面前,说话声恰如老翁般沙哑:“二位要入魔界,今日只怕要白走一遭了。”
  离鸢与凤歌出了天界就变化了模样,此刻看起来就是没多少修为的一对小妖,而离鸢特意化作女妖,这次倒不曾让天雷劈回男身,想来是隐了仙气又远离了九重天的缘故,心中很是窃喜,她开口问道:“大人为何有此一说?我二人来魔界是有些要紧事,不知大人能否通融通融?”
  虚妄答道:“近日魔界只许出不让进,不管多要紧的事,你们还是等些时日再来罢。”
  离鸢自袖中金丝乾坤袋里摸索出一株仙草,递给虚妄,恳求道:“大人能否行行好,我与那位小兄弟行了千里路,历经艰难险阻才寻到此处,如何还等得了几日?求大人开恩放我们进去罢。”凤歌乍闻“小兄弟“三字,深觉受辱,只是现下情况特殊,暂且记着秋后再算。
  那仙草算是个稀罕的,虚妄似没想到这小妖能拿出如此宝物,然又不愿这样轻易就放这两个小妖通行,只接了那株仙草拿在手中细细查看,却不言语。亏得离鸢与东陵仙君常混迹于凡间市井之中,晓得此时虚妄这行为就是奸商之举,多讹一点是一点儿。离鸢又在那乾坤袋中一阵摸索,这回掏出的,却是极其少见的一株白若,这仙草据说只生长在灵气充沛的仙山福地,食之大补。
  虚妄见了,却一把抽出腰间铁扇,对着离鸢喝问道:“你这小妖何处得来这仙草,只怕身份并非寻常,入我魔界是否别有用心?”
  凤歌在离鸢身后暗自警戒,决计不能让这魔头有机会伤了她,离鸢忙道:“大人误会,这些仙草乃是我们拼了性命自天界仙山偷来的,仙草虽好,对我等修为低下的小妖来说,用了却也是浪费,就想着拿到魔族交换些用得上物件,现下孝敬给大人您的可是最最上乘的,仅此一株,望您能开恩放我们进去。”
  虚妄闻言收了铁扇,接了那株白若纳入袖中,道:“进了这门,你们两个小妖可莫要逗留,速速走远一些,免得给我惹来麻烦。”说罢大手一挥,那坑坑洼洼的土墙上就出现个一人高两人宽的黑洞,洞内黑雾翻滚,根本看不清是何情形。凤歌二人站到门前,虚妄取出铁扇轻轻一扇,离鸢只觉眼前一黑,已然跌入黑洞之中。
  待到脚踩实地站稳了身形,才发现已身处魔界边缘一条偏僻小道上,而身侧的凤歌殿下正望着自己,一脸憋笑的表情。离鸢低头审视一番,方才那魔头一扇子险些将她扇出了原形,就算现在形象不佳,却不知有什么好乐的?凤歌开口提示道:“这位妖娘,你的耳朵掉了。“离鸢忙伸手去摸,果然头顶的圆耳朵只剩下一只,她可是照着雪影兽冰雪可爱的样子化身的妖娘,奈何顷刻之间给那魔头扇成了一只耳。
  悄悄施法变出另一只耳朵,二人这才沿着崎岖小路往前走去。凤歌道:“方才让上神破费了,连那白若仙草都舍得拿来送人,上神着实大方得紧。”离鸢道:“一般一般,我别的宝贝没有,区区几株仙草还是拿得出手的,怎比得上殿下你,才是真正的出手阔绰。”她指的自然就是凤歌所赠的金丝乾坤袋。
  略一停顿,离鸢又继续叮嘱凤歌:“你我既已离开天庭,未免暴露身份,就不以殿下相称了,我且吃点亏,与你扮作一对姊弟如何?”凤歌不语,离鸢问道:“难不成又生气了,当我成心占你这便宜?我若成心,你当唤我一声姑姑才是,既然难得同行,就别这样拘着,叫声姐姐来听听可好?“凤歌内心十分后悔,何苦冒着被陛下抓住的风险带这人来此,她瞧着哪有一点忧心的样子?凤歌快步前行,离鸢仍在身后作死地嚷着:“嗳,小弟你慢些走呀,且等等姐姐我……“
  凤歌于心中暗自盘算,碧血煞被封印于魔界恶灵之渊数万年,如今一朝重获自由,定会急着寻找宿主,而它受压制多年,找到宿主第一件事,必定是大肆杀戮些小妖,吞食些妖力以更好地与宿主相融合,方能施展出全部法力。那么,只需问得魔界近日何处有妖物作乱,应就能寻到碧血煞踪迹,而若论打探消息,最佳场所非客栈酒肆莫属。
  魔界之中亦有热闹非凡的集市,此时二人行走于街道之上,离鸢不由惊叹,这里竟比天庭竟还要热闹几分,有长相奇特的各色妖男与妖娘擦身而过,有兜售魔界特有之物的小摊小贩热情吆喝,也有妖流如织的饭庄酒馆。她在一处小摊前停下了脚步,因那摊上摆满了幽蓝的花朵,是她这花神也从未见过的,正要伸手取一朵来瞧瞧,却被凤歌狠狠敲打了下手背,不由“哎呦“一声痛呼,倒惊起了对面的摊主。离鸢问:“你打我做甚?“未等凤歌作答,那摊主就笑言:“这位妖娘竟不知这花乃魔界妖花,摸不得吗?“
  离鸢问道:“摸了又当如何?“凤歌欲拉她离开,她偏要站在摊前刨根问底。
  那摊主是只鼠妖,生得尖嘴猴腮,面相刻薄得紧,待客倒是无比热情,他指了指旁边摆放的几只外形奇特的木盒,答道:“此花当以木盒盛之,需到用时才能接触到身体。”
  离鸢又问:“敢问这花究竟有何用处?”那鼠妖瞪大眼珠子,胡须一抖一抖地问道:“你这妖娘怎的连这都不知?这妖花乃催情花,自然是妖娘你与身后这位相公,月黑风高之夜,用来提升闺房之乐的宝贝了……“离鸢闻言大窘,怎的魔界民风开放如斯,连这种东西也能公然当街叫卖?她慌忙解释道:“那位不是我的相公,我也不是要买你这花,你可千万别误会,别误会。“说罢连忙开溜,那鼠妖摊主啐道:“不买还瞎问个半天,倒让我白费口舌,这又有什么好害羞的,还当自己是清心寡欲的神仙不成?“
  凤歌好容易才追上急于逃走的她,拉着进到一间酒馆的雅间落座,见她面红耳赤的模样,又觉得十分好笑,说道:“叫你不听话去胡乱打听,现在晓得了,这就是你自作主张的下场。“离鸢气恼:“你早知那花是……为何不把我拽走?“凤歌道:“我拉你走了,是你不肯。“离鸢扯着嗓子喊道:“小二,快上一壶好酒!“大概,只有一醉方能解除她此刻的窘迫。
  二人略歇了一会,凤歌忽然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但听得楼梯处传来脚步声,隔壁房间的门被打开,小二说道:“两位里面请。“想是隔壁间也来了客人,凤歌小声道:“这两人亦非魔族,你我权且在此听着。“
  离鸢当下凝神静气,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只听得一男子懒懒地声音说道:“那魔物不过数日就逃到了空镜墟,想来妖力已然恢复不少,只怕我们需加紧些行事才行了。“另一男童的声音问道:“就算我们抓住了那魔物,怕也不能轻易控制得了,不知王上要它何用?“男子笑道:“自有天大的用途,只是暂时不能说与你知罢了。“
  忽然门被推开,是那小二端着一壶好酒进来,凤歌马上拉起离鸢,丢了一块金子给那小二便双双离去,小二收了金子奇道:“真是两位怪人,要了酒又不喝,反正酒钱到手,懒得管你们。“
  隔壁房门也随即打开,跑出一个黑衣小童,他趴在栏杆上下望,正好瞧见凤歌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转身回房与那男子说道:“尊使,好像是那个天界的花神,虽然变了副妖娘的样子,却瞒不过雎缨的眼睛。“那男子道:“蓝止上神来了,她来也不算稀奇,魔界这下可是热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虚妄大魔头可不是铁扇公主啊……………

  ☆、第二十七章  被俘

  离鸢被凤歌拉着出了酒肆,问道:“殿下这是要奔赴空镜墟?若方才那人提到的魔物就是碧血煞,想必蓝止也定然去了那里。”
  凤歌松开她的衣袖,与她并肩而行,答道:“若我猜得没错,刚刚那位应是来自冥界,跟随他的男童一身戾气,就是个厉鬼所化。想不到连冥界也来插手此事,却不知他们此番前来又有何目的。”冥界应不至于好心到派人来帮忙封印碧血煞,他们更乐于看到天界与魔界斗个你死我活才对。
  离鸢道:“我倒是想起,你我万不能贸然前往空镜墟,若是不巧撞见蓝止,被他认出来那可就糟了。”她看了看身旁的凤歌,接着说道:“我来魔界只为探听消息,得知蓝止没事便放心了,凤歌殿下公事缠身,大可不必留下陪我,我想在这住上几日,等到蓝止凯旋的消息便回。”
  凤歌听闻她又要赶自己走,半晌都不曾开口作答,最后轻叹一声,方问道:“上神真当自己变成妖娘的样子,就能瞒天过海?方才那拿铁扇的妖怪修为不浅,定也识破了你我的伪装,只是他贪恋你给的好处,有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我若走了,万一遇上厉害些的魔头,上神确信自己能打得过?”
  离鸢举头望月,镇定地答道:“这夜也深了,你我姊弟二人还是找家客栈先住下再说罢。”纵然她嘴上不认怂,实际却被凤歌说的有些胆怯了,可又不想这就返回天界去,那便只能让他留下。
  因凤歌对歇脚的地方十分挑剔,两位最后选了家最大最有档次的客栈住下,临别前凤歌细心叮嘱:“若有事叫我便是,我就在隔壁。“离鸢心道,这夜阑更深的,哪个会闲得没事来找她这无名小妖的麻烦,向来心高气傲的太子,如今未免过于小心谨慎了些,想吓唬她也不必如此罢。反正她忙活一天已然乏了,进了自己那间卧房,心无旁骛地倒头便睡。
  小恶鬼雎缨悄无声息地潜入这家客栈,此时漂浮于卧房上空,低头望着床榻上酣睡的女妖,施展术法令她睡得更沉了些,这才轻落于地面。雎缨见她这副妖娘的样貌十分有趣,与前次相见时截然不同,不由得起了玩心,伸出手掐了掐她头顶那对圆耳朵,又捏住使劲摇了摇,这位神仙仍是大梦不醒。雎缨顾及隔壁还有位更难对付的,亦不敢贪玩闹出动静来,立刻携了离鸢跳窗而出,竟是未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凤歌翌日一早前来敲门,半晌却是无人应答,他料想这位上神虽懒,但也不至于睡到毫无知觉,心中不由一紧,立刻推门闯入,只见床榻上空空如也,却是半个人影也没留下。他不禁懊悔,昨夜本不该如此大意,在这房中守着就好了,只是念及她近来对自己多有忌惮,怕执意留下反倒令她日后更加躲着自己。这下人都弄丢了,莫说自己私入魔界,父帝知晓了难免气恼,就是蓝止那里,只怕也不好交代。
  他心下盘算着,以离鸢的性子断然不敢深夜独自出门,应是被人抓了去。但寻常小妖不会识破他二人的身份,掠走她的极有可能就是昨夜酒肆中碰见的那两位冥界中人,他们入魔界都不屑于伪装,想来绝非等闲之辈,光是那个小小厉鬼,怕是都不好对付。昨夜他们定然也已发现自己与离鸢,这才趁夜掠走了她,恐怕心怀叵测。凤歌别无他法,只得速速赶往空镜墟去寻人。
  离鸢醒来方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已然不在昨夜歇下的那间客房,她慌忙起身,一抬头却瞧见这房内方桌旁边,赫然坐着一个黑衣小童。那小童嘿嘿一笑,问道:“上神醒了,睡得真香啊,不知上神可还记得我?“
  离鸢起身立于床侧,答道:“你……你不是就是那个冥界尊使手下的小恶鬼吗?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把我带到此处有何目的?“
  雎缨傲娇地答道:“上神这区区变幻之法又怎能瞒得过我雎缨?尊使大人一早出去办些事情,等他回来,我们便一同前往空镜墟。“
  离鸢闻言十分紧张,道:“要去你们去,我死也不去。“要是碰见蓝止,自己一准捞不到好果子吃,更何况是被这小鬼头抓来的,与他们同去,怕是只会给蓝止添麻烦。
  雎缨嗤笑道:“上神都被我抓了来,去不去哪还由得了你。“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正是那位冥界尊使夕颜,他仍身着那件紫色长袍,黑发简单的拢起,十分妖孽的长相与那袍子骚包的颜色恰好相得益彰。他对雎缨道:“不可对离鸢上神无理。“雎缨撇撇嘴,不再言语。
  离鸢见正主出现,忙问道:“不知尊使大人绑我来此,又是为何?若说无理,只怕尊使大人你才是真正的无理,一次次将我绑来,是见我好欺负不成?”
  夕颜薄唇微弯,笑道:“上神入魔界寻夫,夕颜既然遇见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乃是好心帮你,这便送你去与蓝止上神相会。”
  离鸢自然不信:“尊使怎会如此好心?我倒觉得你是要以我为质,胁迫蓝止罢。”
  雎缨在一旁插嘴道:“我们尊使有大事要办,你只需乖乖跟着我们走,别那么多废话,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这小鬼人不大,口气却是不小,可怜离鸢自知自己那点道行,怕是连这小鬼也应付不来,更别说还有旁边那个夕颜了,只得忍气吞声。这次真是栽了,蓝止见着定会被她气死了。
  而蓝止与苏歆二位仙人入魔界后,自恶灵之渊一路追踪碧血煞,却一直未能与那魔物碰面。碧血煞刚一出世,就顺手择了具妖男的身体寄生,在吞食了数十位小妖的妖力后,又弃了这无用的宿主,另选了一具更好的身体,这身体的主人恰是魔族大军中一位将领,本身妖法就有些高深。而越是高级的宿主,碧血煞能够发挥的威力越是巨大,一时间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这下连魔尊自己也唯恐控制不了这魔物,派出大军将他一路驱赶至空镜墟中。魔尊原本做着白日梦,打算利用这魔物扰乱天界,自己大军借机压境,却没想到最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白白折了不少将士。
  到了这个时候魔尊仍是心有不甘,想着若能令他就范,留他为己所用那是最好的,毕竟碧血煞的魔力可抵过魔族千军万马。
  魔界白天亦不会有烈日当头,只是相对夜间亮了一些,魔族不喜亮光,昨夜热闹非凡的街道上,此刻空无一人。夕颜在前,小恶鬼雎缨牵着离鸢在后,三人自街道上空一闪而过,往空镜墟飞去。
  越是靠近空镜墟,离鸢就越是害怕,她现在担忧的已不是蓝止发现自己擅入魔界会生气,而是不晓得这冥界尊使要利用她做什么,现在方后悔自己不应该不听蓝止的话。抬头见那夕颜距她与雎缨有个几步之遥,而这小恶鬼雎缨此刻又分心望着下面的景色,离鸢偷偷将手伸进袖中乾坤袋里,取出一张符咒,往雎缨背上轻轻一拍,雎缨瞬间化做一缕青烟消失于眼前。这符纸乃是东陵仙君闲来无事时画了送与她的,说是能驱逐恶鬼,她也没料到能有如此威力,竟将这小鬼直接化成了一缕烟。离鸢即刻回身正欲逃走,却听得一声轻哼,一条长鞭将她拦腰缠住,一把拉了回来。
  夕颜一手持着长鞭,一手重新聚齐雎缨几欲飘散的魂魄,出声威胁道:“夕颜奉劝上神,还是不要妄想着逃走,不然我手上这驱魂鞭,可就不会这样客气了。“雎缨重新塑得人形,呸呸呸连吐了好几口符纸燃烧产生的灰烬,口中两颗尖牙伸得老长,冲离鸢怒道:“你居然背后偷袭小孩子,算得什么神仙?“
  离鸢无耻地反问道:“你偷偷绑架神仙,算得什么好孩子?“
  夕颜懒得听这两人无聊的斗嘴,松了那驱魂鞭,将离鸢重新推给雎缨,嘱咐道:“好生看着,别再着了她的道。“雎缨吃了一次亏,觉得十分没面子,当即紧紧揪着离鸢不放,让她再无逃跑的可能。
  空镜墟乃是魔界一座浮山,山下便是一片无尽虚空地带,此处本是一座荒山,千儿八百年都不会有妖魔光顾一次,毕竟谁也不想一不小心掉入虚空丢了性命。而今因为碧血煞的缘故,倒是集结了一众魔族军士在周围等候。只是此刻他们个个愁眉苦脸,都在担心那可怕的魔物一出现,就把他们尽数消灭。
  魔族军士在明,蓝止与苏歆、夕颜与雎缨离鸢、凤歌三队人马在暗,此时都陆续到达空镜墟附近,只是彼此尚未碰面。苏歆问道:“蓝止上神,若那魔物出现,我们要何时动手?”
  蓝止望向那山脚的那群魔族士兵,平静地答道:“自然是等这些魔族军士尽数战死,你我再出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他们先行消耗些那魔物的妖力,也可省去我们些许工夫。”
  只是未曾想,还有另一只黄雀,亦躲在他们身后。

  ☆、第二十八章 相会

  直至夜幕低垂,空镜墟中才终于有了动静,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由山顶传来,候在山脚的魔族将士却都立刻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应战。他们心中有数,与这魔物一交上手就是九死一生,任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自魔族发兵以来军中将士死伤者众,这魔物却越战越勇,杀戮越多妖力就越强大,令魔尊也很是头痛,此番若是再败,他不知还应不应该再令军士前来送命。
  不多时,一个浑身笼罩着绿色妖雾的人形怪物自空镜墟山顶出现,有士兵惊恐地叫喊:“是碧血煞,碧血煞出来了!”他们不敢高声,唯恐惊了这大魔头。魔军将领见状立即发号师令,后方军士布阵防守,最前方的弓箭手则立即开弓射箭,加注妖力的羽箭闪着幽兰的亮光,如雨点般射向那团妖雾,却丝毫未能阻挡他前行的脚步,甚至没能伤他分毫,那妖雾如同屏障一般替他挡住了所有的箭雨。
  眼看着他就要下到山脚,后方布阵的军士们齐齐腾空而起,于那妖魔头顶列好阵形,催动阵法,阵中央似有一股巨大的漩涡一般,源源不断地妖力向那魔物压下,欲将他逼入那下界虚空之中。那魔头却毫不畏惧,伸出两只手臂,以双手承接阵法的攻击。他纹丝不动地站着,周身萦绕的绿色妖雾渐渐散去,露出这具身体原本的面目。这位魔族将领被碧血煞霸占了身体,这几日如行尸走肉一般受控与它,如今看着面目十分可怖,脸色惨绿如同多年腐尸,四肢却出奇的健壮。
  他陡然发出一声怒吼,反守为攻,双掌往两侧一劈,排山倒海的妖雾升腾而起,包围了列阵的士兵,一阵凄惨无比的哀嚎过后,那些军士纷纷化作残肢断臂,坠入虚空之中,再无生还的可能。
  这恶魔似阵疾风一般,飞离空镜墟这座浮山,落在方才射箭的一众军士身前,他每往前迈上一步,这些魔族军士便心惊胆战地后退一步。他双手翻转,幻化出两把利剑,身影翻飞如风,顷刻之间就屠光了所有剩余的魔族将士,一时之间血流成河,呻/吟声不绝于耳。
  上次天魔大战中,魔族大将大都为蓝止所杀,剩下的也是伤的伤,残的残,魔族将领正是轻黄不接的时候,是以魔尊才如此渴望得到碧血煞。如今的情形让他终于明了,再厉害的妖魔,不能为他所掌控,留着亦只能是个祸患。
  夕颜自到了空镜墟附近,就施法将三人笼罩在一个透明的结界之中,这结界将三人气息与外界隔绝,任你在里面大吼大叫,外界的人也无法察觉,而结界内却可以清楚地听到外界的声音,恰恰适合从旁观望。
  蓝止与苏歆早已商讨过,对付这魔头绝不可硬碰硬,如今见他损耗了不少妖力,二人对视一眼,默契于心。苏歆祭出仙剑在手,飞身而起直冲那魔物的命门刺去,蓝止则取下腰间长笛放于唇边,吹起一首摄魂曲。这摄魂曲对仙人无害,对妖魔鬼怪来说,却可乱其心智,修为浅的会像提线木偶一般受控于吹奏之人。
  蓝止将自身无上仙法融入摄魂曲中,令每一声笛音都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穿透那魔头的身体。夕颜当即封了自己的听觉,而雎缨还用双手紧紧捂住双耳,生怕自己受笛音所制。自打到了空镜墟,众人都除去伪装显露了真身。离鸢此时立于结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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