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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狐有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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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羽也紧跟在四王子身后,她自然一眼就已认出,这是那条化蛇,曾经被她龙鳞剑毁了容,又在她下凡渡劫时绑了她,而被消去了修为的化蛇,他怎会完全变了副样貌,他何时有了龙身,又为何忽然间被打回原形?
逐月一心要甩开二人,游得飞快,但再快也快不过水中游龙,不多时就被四王子追上,四王子要抓他回去交给东海龙王问罪,紧随其后的玄羽叫道:“四哥,不要伤他,让我同他说几句话,我自会带他回龙宫见父王,四哥还是请回罢。”
“他隐藏真身骗了你,居心叵测,我怎可留你一人,万一他伤了你怎么办?”四王子担心妹妹的安危,自然不肯走。
玄羽道:“我知道他是谁,他不会伤我也伤不了我,四哥快些走,我就同他说几句话便回。”说罢就硬将四王子推出几步开外,四王子叮嘱她小心些,无奈之下先行离去。
“怎么是你?你的相貌不是用法术变幻出来的,龙身也不假,为何会这样?”
重新变回化蛇的逐月凄惨地笑笑,答道:“我以蛇妖大半的寿命,换得这幅好看的相貌和龙身,没想到只区区数日便被打回原形,连老天都不愿帮我。”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听闻蛇要修出龙身少说也要上万年,你是拿自己的寿命来换的?为何要这么做?”
“我轮回几世,试了诸多方法,也变不了龙,若真苦修万年,你怕是早就忘了我,那我变龙还有什么意义?我见了一位高人,他答应取我大半寿命,便可为我变换相貌,剔去蛇骨化出龙身。我活那么久有什么用?不如遂了心意,只是他告诉我,这假龙身虽然任谁都看不出破绽,但若接触到龙鳞剑就会消散,前功尽弃,没想到今日,四王子他会用……”龙鳞剑是以龙身心口一片龙鳞所化,可集一身修为于剑身,假的龙身自然会惧怕。
玄羽怔怔地看着他平凡无奇的脸庞,问道:“你又是为了我?我究竟有什么好的,你何苦这样一直念着我?换了张脸,还要剔去蛇骨,一定很痛很痛,就算我喜欢了你,喜欢的也不是真正的你,这些你全都可以不在意么?”
“我亦不知,为何你伤了我,在我脸上划了这一剑,仍是没办法恨你。若你喜欢俊美的容颜,我愿舍去寿命来换,若你看不起我只是条蛇,我也愿意生生剔除蛇骨,你喜欢上假的我也没关系,我躲在这假的躯壳里爱你,也比永远得不到要好。可惜,只有这短短数日,如今又变回这丑陋的卑贱的我,公主放心,我时日不多,不会再不知好歹地纠缠你,就此别过!”
他灰色的身影消失了许久,玄羽仍呆呆望着他刚才停留的地方,水波荡漾,将她的身影来回摇晃,她不知道,自己真的是嫌弃他生得丑陋吗?嫌弃他是条蛇妖吗?她爱一个人不是仅仅觉得他好,还有这么多附加条件的么?
不,不是的。
不知从何时起,她将他留下的蛇皮鞭随身带着,总能想起他,在凡间她没有了玄羽的记忆,与他也曾有过美好的时光。慢慢的开始对他心存愧疚,慢慢的觉得他的痴心有些打动了她。只是那时她一心想做天庭的太子妃,那些小情绪都被她压在了心底。她自幼被宠爱,难免事事要强,从未想过会与太过平凡的他有何交集。
如今,知道他竟又为了她做了这么多,为何她如此心酸难过?她竟有些明白凤歌为何执意要娶离鸢上神了,与他们相比,自己的一时迷恋又算是什么呢?
四位龙王子见妹妹独自一人折返,以为那化蛇是畏罪潜逃,欲去追赶,玄羽忙道:“哥哥们放过他罢,他没有做过坏事,不必再抓他。”
回了东海龙宫,她将与那化蛇的过往一一回想,从前觉得厌烦的苦苦纠缠,如今全都能理解了,他真的很可怜,遇见了自己,一世都只剩下了苦味。
☆、第六十三章 夙煌
“离鸢上神,不不不,应该是太子妃了,虽说她比咱们凤歌殿下年长了几万岁,可却是老身活了这么久,亲眼见过的天庭最美的一位新娘子,不得不说太子殿下还是很有眼光的,你们说是也不是?”一位刚刚参加完太子大婚喜宴的老神仙满面红光,与几位仙家乐呵呵地闲聊着出了那云锦宫门。
“太子妃美则美矣,但你们难道没瞧见,今日陛下脸上毫无喜色?听闻若不是离鸢上神已经有了身孕,十有八九是怀了位小天孙,陛下根本就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毕竟这位太子妃;当初可是差点就嫁给蓝止上神的。”另一位仙家小声议论着,唯恐天下不乱。
那位须发花白的老神仙叹道:“蓝止上神今日能来参加这喜宴,不知心中作何感想,他与太子妃曾牵扯了多年,没想到最后竟是凤歌殿下娶了那位。要我说,蓝止上神今日怕就是强撑着个空架子,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可悲可叹哪。”
“依我看,蓝止上神明明就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哪里看出来一丁点难过了?我看他与众仙家饮酒也是痛快得很。要说从前天庭哪个仙家不晓得,蓝止上神宠着那位都宠上了天,如今攀上了太子殿下,就将蓝止上神扔在一边,这样趋炎附势的女子不要也罢。”
话音刚落,那老神仙就跳起来赏了这位乱嚼舌根的小仙君好一顿暴栗:“你你你……你竟敢妄议太子妃,是准备让太子殿下罚你入畜生道历劫,多轮回几世才觉得痛快是不是?”
那小仙君抱着脑袋委屈地嘟囔着:“大家不是在闲聊么,小仙也就是随便说说。”
一道白色修长身影翩然而至,大家见了登时都闭了嘴,那小仙君一脸崇拜地忙冲来人行了个大礼,蓝止微微点点头,便与他擦肩而过。
小仙君望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轻声与众人道:“蓝止上神不论何时瞧着都这样超凡脱俗,不为凡尘俗事所牵绊,何时我才能做到如他这般?”
众人纷纷嗤笑:“你一个掌管凡间农耕的小神仙,若是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了,那凡间岂不是要乱了套?你呀,沾染的烟火气越多越好!”
及至岔路口,几位仙人互相道了别,便纷纷往自家府上行去。
长乐宫内,离鸢一早摘了凤冠,脱了嫁衣,换身舒适的轻薄衣裳,斜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自从发觉自己有了身孕,她就分外渴睡,今日穿着那一身劳神子嫁衣,顶着个硕大的凤冠,好像人都被压得矮了几分,委实累得不愿再动弹。好在天后娘娘体恤她身子不便,喜宴将将过半,就遣了青墨将她送回太子寝宫歇息。
青墨端了一盘子溜圆可爱的紫葡萄进来,见这位太子妃已然睡了去,便将那果盘轻放在桌上,贴心地取来云毯替她盖在身上,挡去这夜间寒气。刚刚这位还念叨着口苦想吃些葡萄,青墨连忙去取;不过一个来回的功夫她就撑不住睡下,看来这仙人有了身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熬得过。
虽已悄然入夜,太子殿下仍是未归,大喜之日他这新郎官定要被仙家拉着强灌不少酒,不知何时方能回来,青墨便守在房中,免得太子妃醒了寻不着人。
谁料不多时凤歌就急匆匆地大步赶了回来,一身红色喜服映得他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见离鸢睡着,他轻手轻脚地进了门,示意青墨退下。青墨方一迈出门槛就不禁失笑,殿下还真是一心牵挂着太子妃,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才躲过了那些难缠的仙家,尤其是那些军中武将,定不会轻易放他回来才是。
凤歌蹲在离鸢身前,将她的容颜细细看了个遍,不由漾起一脸笑意。即使睡着,她也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有时胡闹有时张扬,有时有趣有时又让人气到发疯,但不论她怎样他都喜欢,喜欢到了骨子里,喜欢到不敢相信她真的已嫁给了自己。
许是在榻上靠着睡不太舒服,她轻微动了下身子,凤歌干脆将她小心抱起,放在红帐红被的喜床上,这么大的动作她都依然睡得香甜,真像个玩累的孩子一样。凤歌脱了喜服,在她身边和衣躺下,扯过喜被盖在二人身上,想了想这毕竟是自己新婚之夜,就这样睡去岂不是太亏了?当即撑起身子,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这才拥着她满足地睡去。
翌日一早去乾玺宫拜见帝后,除去太子其他人都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对天后娘娘来说,当年几乎算是姐妹的人忽然之间变成了太子妃,看着凤儿与她双手紧握的情形,她都觉得甚是碍眼。
那日天帝在凌霄殿上提起要为太子赐婚一事,她的凤儿竟当着众仙家的面说他非离鸢上神不娶,而且离鸢上神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天帝在那宝座上神情莫测沉默许久,方忍住想要杀了他的冲动,最终只得答应他纳离鸢为太子妃。
天后娘娘瞧见这二人在一起就觉得头痛,命凤歌快些领太子妃回去歇息,日后无事就不用过来,好生安胎就好。凤歌笑笑,当真许久不曾带离鸢去过乾玺宫,他与离鸢在长乐宫无拘无束,过得好不自在,怎舍得让她去看人脸色受些闲气。
舒心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他批阅公文时有她在旁作伴,即使什么都不做,只在他身边静静陪着他,或是为他泡一壶清茶,他也觉得这枯燥乏味又啰里八嗦的公文都变得有趣起来。
她种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花在他们的后花园,他一有空便陪着她侍弄那些花花草草,他一个大男人竟也爱屋及乌,喜欢上这些花来。偶尔他也带她回一趟那无名仙山的竹屋中小住几日,与她聊聊他幼时的趣事。
所有的仙人都道是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唯有青墨觉得,殿下与太子妃之间有些奇怪。虽说殿下对太子妃好到让她这个仙子看了都觉得有些妒嫉,但是,他们之间又好像总隔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总让青墨觉得他们不似寻常夫妻那样亲密无间。
很快小天孙诞生的日子近了,老君命司药星君送来许多安胎的丹药。离鸢自打有了身孕之后对气味十分敏感,常常背着凤歌偷偷将那些珍贵的丹药扔掉,凤歌抓住了也不舍得责怪她,反而笑她还像从前一样淘气,私底下却跑到老君府上,要老君单配些没有气味且容易下咽的药来。
老君一边叹气一边笑道:“殿下对太子妃照顾得真可谓是周道之至啊!”
小天孙诞生之日,整个天庭的花一夜之间悉数绽放,到处盈满了花香,天空中五彩霞光万丈,凤凰齐飞,百鸟争鸣。帝后二人见了包裹得像小肉团一样,可爱的胖乎乎的小天孙,直乐得合不拢嘴。
身体尚十分虚弱的离鸢躺在床上,望着身旁紧握着她手的凤歌,用只有他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你。”凤歌只是笑笑,不曾说话。
据说天帝陛下回乾玺宫翻遍了一堆古籍,方定下小天孙的名字:夙煌。这一听就霸气无比君临天下的名字,倒真是应了小天孙的身份。
夙煌一日日长大,很快就成了天庭里的小霸王,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他自是无人敢惹,加上天生仙体法力高强,连老君府上的两个小顽童也甘拜下风。常常是今日掀翻了老君的炼丹炉,明日又偷了风神的宝扇,后一日又偷偷剃光了灵郧天尊的白胡子,弄得天庭的仙家看见这位小天孙都要绕道走。
夙煌最怕的就只有娘亲一人,每次发现他淘气做坏事,娘亲就会狠狠罚他,罚站打屁股皆是常有的事。但是只要爹爹一回来,他只需撒个娇卖个乖,爹爹就会一把抱起他,带他玩儿去了,才不管娘亲在身后气得头顶冒烟。
等到他们玩够了回来,爹爹又要放下身段去哄娘亲,任由她打骂绝不还口,更别说还手了。夙煌觉得,娘亲才是这天庭中地位最高的那个人,除了娘亲别人都怕他这个小天孙,而他却要听娘亲的话,那娘亲的话自然比天帝爷爷的旨意还要厉害,所以爹爹才会动不动就要去求娘亲原谅他。
他觉得爹爹这样怕娘亲,真的很没出息。
可爹爹说,他乐在其中,真爱一个人就是如此,爱是什么夙煌不懂,但他希望自己长大后不要爱别人;他才不要像爹爹这样可怜。
☆、第六十四章 中毒
小天孙夙煌的真身是个谜。
天帝与天后二人都觉得,煌儿理应同他们的凤儿一样,是只古灵精怪的小火凤,但这孩子显然不是。他这小小的年纪若真是凤凰之身,总该不小心显露出几次原形才对,夙煌却一直都维持着他天真孩童的模样不曾变换过。
大约是同他的娘亲一样,也是集天地间灵气所化,只得仙身而并无原形的罢。果真如此倒令帝后二人略有些失望,毕竟又小又拽的凤凰什么的,光是想想就觉得可爱得勾人心痒,定能令他们回想起许多凤儿年幼时的趣事。
不过,不是小凤凰也没什么大不了,说不定再生一个就会是了,这种事嘛全凭天意为之。何况夙煌虽说整日里别的不做,光忙着调皮捣蛋,那张小嘴却全不似他的太子爹爹那样笨,简直像是抹了蜜一样甜,常常将帝后二人哄的晕头转向的,要什么就给什么,从不手软。
有了这位小天孙在,天帝天后待离鸢也不似之前那般冷淡,慢慢地也接纳了她太子妃的身份。离鸢对此却全不在意,他们对她好也罢不好也罢,左右这天宫的规矩束缚不了她,帝后二人的态度亦影响不了她。她成了太子妃和之前并无分别,若当真叫她严守宫规,简直比杀了她还要令她难受。
在凤歌的默许下,离鸢无事就领着夙煌四处游山玩水,俗语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她虽是位严厉的娘亲,却也舍不得早早地将她的煌儿送去拜师修炼,三五年的都见不着一次面。
有时这对母子在外玩到忘乎所以,多日都不愿归家,还要凤歌亲自出马将这一大一小拎回天庭。他看着这位顽皮的太子妃总忍不住想,是谁非要说她年长了自己几万岁的,明明也像个孩子一样,总让他有操不完的心。
他也不是不晓得,在他不曾陪在她身边的时刻,某些无人的角落,她其实并不像平日里表现出的那样开心。她封闭了那一颗心,纵然他待她再好,那心门也不曾为他打开过。这些年来虽夜夜与她同床共枕,最最亲密的行为也只止步于她高兴时的一个亲吻。说不受伤那是假的,但谁叫他这样喜欢她呢?有她在身边相伴就够了,她无论做什么他都是恨不起来的。
答应嫁给凤歌的时候离鸢也曾想过,日积月累,总有一天自己是会爱上他的罢,那时就可以放下从前,一心只想着他一人;只想着他对自己的好,总有一天会愿意生一个他俩的孩子,不枉他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可是她没想到会这么难,直至今日,她还是没能做到。
她对凤歌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早为另一人燃尽了所有的爱恨。
凤歌却好似一点也不着急,他愿以今后无尽的时光来等待,等她终有一日能完完全全地接受自己。反正仙生是如此漫长,早一日晚一日并无分别。
然而,上天并未预留了无尽的时光给他守候一人。
夙煌那日出长乐宫玩耍了半日,归来乖乖地在离鸢的教导下看了书习了字,夜间也同往常一样早早就睡下了,谁知这一睡竟到了第二日正午都没醒过来。这孩子素来精力旺盛,从不曾睡过懒觉,离鸢施法探了他的前额,也觉不出什么异常,忙命青墨请了天庭的医官来看。
要说这天庭的医官们整日里差点没被闲死,除了日常闲聊拍苍蝇就是无事可做。仙家们寻常根本就不会生病,偶尔受点小伤也能施展仙法自行修复,是以此番被召来长乐宫替小天孙看病,各个都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额头冷汗直冒。
他们飞升前也有不少是凡间的神医,可是给仙人看病和给凡人看病毕竟有区别,那医官来了一茬又一茬,却没一个能说得清小天孙究竟为何一直昏迷不醒。既然查不出病因,更不敢给这尊贵的小天孙乱开药,医官们离开时无一不在担忧,怕是这天庭的清闲职位要保不住了。
最后连帝后二人也惊动了,加上凤歌与离鸢,四位天界大佬围在小天孙身边,那诊脉的医官吓得连手都抖得不成样子。天帝到底爱孙心切,难得地不顾及自己仁君的形象,对那医官发了脾气:“没用的东西,连个病因都诊断不出来,要你们这些医官何用!还不快滚!”
那医官当即泪流满面又十分利索地滚了,天后劝道:“陛下何必动怒,既然医官都诊不出,兴许煌儿根本不是病了,是吓着了还是乱吃了东西,不如请太上老君前来看看如何?”
天后娘娘这一番话倒让几位想起,那太上老君虽整日只知道守着丹炉炼丹,其实是比这些医官要厉害得多的医中圣手,若是请他来定能令小天孙醒来。
凤歌亲自赶赴老君府上请来了太上老君,老君诊了半晌的脉,又施仙法探了夙煌的周身仙脉,方收了手对天帝道:“依小仙诊断,天孙并非生病,乃是中了魔界名叫残雪的奇毒。”
离鸢闻言十分心疼,不由握紧了夙煌那胖乎乎的小肉手,不知她的煌儿此刻可在承受煎熬,都怪她这娘亲没有看好他。
天帝闻言眉头一皱,怒道:“魔界之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混进天庭加害天孙,这笔帐总有一日要同他们好好算一算!老君可知此毒如何解得?”
老君道:“此毒无色无味,一般来说中毒之人会昏睡不醒,并无其他症状,旁人看着无甚大碍。但天孙毕竟年幼,修为尚浅,睡足七日恐就很难再醒过来。要解此毒倒是不难,速去魔界取来蘼芜草熬成汤药给天孙喂下即可,那蘼芜草只生长在魔界皋涂山下的水边,听闻数量极其稀少,需数百年才长得出一两棵。”
“你留在宫中照看好煌儿,我这就去魔界寻那蘼芜草。”凤歌叮嘱完离鸢就要离去,老君却伸手急急将他拦下:“殿下请拿老夫的药袋去装,那蘼芜草本身有迷惑人心智的功效,殿下务必小心行事。还有,药成后需采殿下些许指血,天孙年幼,以生父之血做药引方能压制那蘼芜草的副作用。”
凤歌闻言脚步凝滞,回头望了眼一脸苍白的离鸢,离鸢当即问道:“用我的血可不可以?”
见老君摇头,离鸢不假思索道:“那我便与殿下同去魔界罢。”
天后娘娘忙道:“也好,煌儿由我与你父帝看着就好,你们快去快回,务必要小心些才是!”
离鸢不舍地亲了亲夙煌的小脸,起身与凤歌出了长乐宫门。她看了眼身旁的凤歌,不知何时他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成了她可以依赖的夫君,而今见他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之色,离鸢轻声说道:“先去魔界找到蘼芜草,回来之后,我去求他。”
凤歌苦笑:“我待你与煌儿再好,原是无用,危难时刻,还是要靠他来救。”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殿下放心,我不会让他知晓真相,虽然如今早已形同陌路,若我真心去求他,他应当不会拒绝。”离鸢垂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能体会凤歌此时的心情,他将她母子二人用心呵护多年,如今……若是那人知晓了真相又待如何?
凤歌将她拥在怀中,痛苦地哑着嗓子说道:“若是用我全部修为可以救回煌儿,那我宁愿舍弃这一身修为,也不要你再去见他……”
离鸢强忍着泪回抱住他的腰身,说道:“我晓得,我全都晓得,我只为了救煌儿,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以后还是我们一家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什么都不会变。”
二人闪身来到无量山魔界入口,虚妄的那间茅草屋依旧破败不堪,无须多言,离鸢直接甩了一堆珍贵的仙草、随身携带的珠宝给他,那魔头二话不说就将二人送进了魔界。
上次与凤歌同来,自己还是化做了妖娘的模样,还是因为担心蓝止的安危才同他涉险,一晃数十年过去,魔界的一切如旧,她与蓝止却是隔开了万水千山。
皋涂山下有条河流,河水湛蓝,滋养了沿岸无数的花草,那蘼芜草便藏身在这诸多花草之中。好在离鸢曾是天庭的花神,识别花草的能力与生俱来,她使出仙法来探,当即锁定了蘼芜草的位置。
她与凤歌闪身而至,却见一个白色的纤细身影背对着他们站在河岸边,这身影瞧着实有些熟悉,待离鸢猜出是谁,她已然转过身,与二人面对面。
是失踪已久的姜离仙子。
“小仙已在此处等候数日,终于等到了上神你来。”姜离温柔一笑,好似等到了多年不见的旧友一样开心。
“是你下毒害了煌儿?”离鸢见了她就知道准没好事,自己所有的苦难都是这个女人给的。
“上神与殿下骗得了天庭所有的仙家,包括蓝止上神,却骗不了姜离,因为我也曾用这一招骗了离鸢上神你!那位得万千宠爱的小天孙,根本就是离鸢上神你与蓝止的孩子对不对?为何你狠心弃了蓝止上神,又能得太子殿下真心相待,而我,不过想得到自己所爱之人,略施小计,就为整个天界所不容?你们这些出身高贵的上神,做什么都是对的,无人敢置喙,我这等卑贱的小仙,连真心爱慕一人,也要落个身败名裂,老天何其不公!”
这个曾经温柔似水的仙子,因为满心的恨意,完全变了副凶狠的模样。
“我对小天孙下毒,可不是为了害他性命,而是要整个天庭的仙家都知道,他们自认为恩爱无比的太子与太子妃,根本就是同床异梦。就连天帝陛下捧在手心疼着的天孙,也压根就不是殿下的骨肉,若是天帝陛下与天后娘娘知道了这真相,会如何处置上神你呢?”
凤歌怒极远远挥出一掌,姜离连退数步口吐鲜血,却仍笑着说道:“上神应是不知,那日我离了云狐山,就见到了蓝止上神,我故意告诉他与你说的那些谎话,他竟一怒之下毁了我的琴心。没了琴心,我再无法奏出琴曲,空有一身修为却无用武之地。自我初见他时起,一心就只有他,为他舍弃一切甘愿躲在紫旭仙境做个琴师,他竟狠得下心如此伤我,倒不如直接杀了我,这一切全是因为上神你!你究竟有什么好,让他从来不曾正眼看过我,无论我做什么都打动不了他!”
“前尘已了,我没有闲功夫听仙子你说这些过去,那蘼芜草被仙子藏在何处?你既然不为害我的煌儿,就请交出蘼芜草替我煌儿解毒,你我的恩怨,不需一个幼小的孩童来承担。”她明明探得到蘼芜草在此,却寻不见踪迹,定是被这姜离取了藏在身上。
“别痴心妄想了,这仅有的几株蘼芜草,都被我毁了,上神你若想要,就耐心地再等个几百年罢!我恨你,便要你与蓝止的孩儿偿命!”
姜离彻底发了疯,一双美目红得可怕,满是浓浓恨意。
凤歌的流光仙剑脱手而出,一旁的离鸢来不及阻拦,剑身便已没入姜离的腹部。离鸢急急奔去,在她腰间的锦囊中找到了那几株蘼芜草。
凤歌面无表情地拔出流光剑,姜离的身体遂化作青烟散尽。离鸢道:“她一心求死,才会故意骗我说蘼芜草被她毁了,我知道她其实没有那么狠心……”
凤歌冷声道:“她伤了煌儿又算计了你,就该一死!”
只是,蘼芜草易得,那人的指血却要如何求得?
☆、第六十五章 起疑
离鸢再一次站在紫旭仙境外,看着这熟悉无比的一草一木,还有那如此处主人一般,永远一身白衣的小仙侍,恍若跌回了从前,与他情投意合的那段时日里。
小仙侍见太子妃竟孤身一人亲临紫旭仙境,慌忙上前行了大礼,面有难色地解释道:“太子妃若是来见蓝止上神,恐要白走这一趟了,我家上神闭关已有数年,从不见任何人……”
“无妨,本宫有要紧事,亲自去寻上神便是。”她自然知晓蓝止闭关一事,自打她与凤歌成婚之后,蓝止就卸下天庭所有职务,声称要闭关静修,再未踏足天宫一步。当初离鸢还曾庆幸过,这样便不用担心不小心会遇见他,免了诸多尴尬。
那小仙侍杵在一旁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最后想想,还是由她去了,以他对这位太子妃的了解,他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如今的紫旭仙境更显冷清,她一路行来竟是一个人影也没遇见。蓝止闭关之地就在这广阔仙境边缘的一处清雅小院中,她心底忧心尚在昏睡的煌儿,索性飞身前来。
四下里竟是一丝细微的声响也无,这院中当真静寂得可怕,她一颗心揪得很紧,连自己不安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方推开那扇门,令她失望的是,蓝止并不在房中。
环顾一圈,房中有墨香传来,有那人特有的清雅脱俗的气息残留室内,还有,落在地上被风吹起一角的一幅画像,画中巧笑倩兮的女子正是她。
她捡起画像却不忍细看,随手欲丢回桌上,遂被一只温暖的修长的手接住,她周身的血液就此凝固,连转过身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太子妃是有何事,连声招呼都不打就闯了进来?”
清润无比的嗓音是这样熟悉,这便是二人数年来说的第一句话,可以平淡到不掺杂一丝丝情感。
“是有些急事,可否……可否求得上神指血一用?”
不要问缘由,只求你答应就好……
蓝止好看的眉峰微微皱起,却毫不犹豫地轻答一声“好”。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从未拒绝过她任何要求。
离鸢没想到会这样容易,得了他的指血就脚步轻快地赶回天宫。
蓝止静立在房中,指尖轻抚过那处细小的伤口,却不想施法去医好它,仿佛留着它,就留住了她与自己的些许牵连。
老君拿了蘼芜草便忙着煎药去了,凤歌从离鸢手中接下那装着蓝止指血的瓷瓶,心中的滋味着实难以描述。他其实很想将它捏个粉碎,若不是为了救煌儿,若不是怕离鸢见了会伤心。
夙煌喝了汤药又小睡了一会,便生龙活虎地醒了,像只小猴子一样挂在天帝的身上不愿下来。众人见状全都松了一口气,老君见天孙无事就告退,回了自家府邸。而帝后二人忧心这一场,当即把夙煌带回乾玺宫,说要好好疼上几日才够。
是夜,凤歌将离鸢拥在怀中,低声下气地祈求道:“娘子对煌儿这样关心,好到为夫都心生妒忌,求你,与我再生一个好不好?”
离鸢忽然想起那人苍白纤细的指尖,殷红的血滴不断涌出来,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的心。
谁来告诉她,她该如何是好,莫非永生永世都再也忘不了他?
见她沉默不语,凤歌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凝视着她的脸,问道:“究竟要到何时,我才能等到你?我自然是等得了,只怕你走着走着便要丢了……”
他像饮下了这世间最苦的一杯酒,却醉得这样心甘情愿。
那日之后蓝止就出了关,偶尔听仙家谈起小天孙的种种顽劣事迹,也只是一笑置之,心里却想,小天孙就是像极了他的娘亲,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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