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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狐有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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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悲鸣。
银姬此时方觉有些害怕,迷蒙中有人拉住她的手臂,轻声叮嘱道:“主人小心些。”原是飞雪,有这少年在身侧倒让银姬壮了胆,扭头看向另外二人,但见银姬与夕颜业已分开数米远,双掌翻飞间就抓了数只阴灵纳入敛尘囊中。
银姬同飞雪低语道:“还以为阴灵有多难捉呢,原来就如同猴子摘桃一样简单,一手一个,你也不用再搀着我,帮我一同捉鬼罢。”殊不知万事皆是看来容易做起来难,周围虽有不少阴灵围绕,但银姬一伸手去捉,它们就如同沙子般从指缝间溜走,还唧唧咯咯地嘲笑起她来。
阴灵实与一般鬼魂不同,生前多是奸诈狡猾之徒,死后过十殿审判时因畏惧酷刑私自逃脱,就长久滞留在这阴灵城中,时日久了沾染了一身邪气,连为人时最后一丝善意也荡然无存。这类幽灵若是潜逃至凡间必是为祸一方的大害,也断不可能有机会转世为人,故而每隔些时日冥王就要派阴兵来灭掉一批。偏那白骨鬼灵就喜欢这些阴灵作伴,若见着有人伤它们,必会出手相救。好在白骨鬼灵受地狱最恶毒的诅咒所制,沉睡的时间居多,所以只要速战速决不惊动他们,捕捉这些阴灵并无危险。
银姬忙活半晌却是一只阴灵也没捉到,想起方才自己信誓旦旦地放出狠话要同夜魅比试,心中不禁着急起来,便迈开步子去追赶那些逃跑的阴灵。待夕颜想起她回头寻找时,竟已不见她二人踪影。夕颜暗道不好,若是追着阴灵跑,定会被引入白骨鬼灵的老巢,纠缠起来可就麻烦了,怪他一时大意,竟忘了提醒银姬。
夜魅见状也收了手,不耐烦地嚷道:“我看她就是个惹事精,真不晓得夕颜你为何要带她同来,让她吃些苦头长长记性也好,要救她你就自己去,我可不想同那白骨鬼灵斗。”
夕颜到底心急,就与夜魅道:“那大人你在此等候,我去找找银姬。”说罢匆忙往白骨鬼灵藏身之处飞去。
银姬与飞雪二人此刻如同被迷了心智一般,亦步亦趋地跟着那一只阴灵前行,不知走了有多远,眼前骤然明亮,银姬惊觉自己竟已不在冥界的阴灵城,而是置身于一处云阶月地风景如画的仙境之中。她孤身一人拾阶而上,没走几步便进到一间清幽寂静的书阁内,只见那屏风后影影绰绰地立着一人,看身形是位清瘦男子。
银姬轻轻扣响已然敞开的门扉,那人便自屏风后闪身而出,眨眼间来到她面前,一身白衣胜雪,笑意如春风拂面,开口轻问一声:“离鸢,你回来了?总是这样淘气乱跑,一别又是数月,可有想我?“
银姬心道,这不是蓝止上神么,他唤我离鸢,是因我已变回那位天界上神之身了?未等她开口相问,蓝止便牵起她的手一同入内。书阁后连着一间内室,室内有一软塌,以红绡为帐,随风微微舞动,半分朦胧半分软艳。而谦谦君子蓝止上神,竟将她一把推入帐中,俯身压下,无比魅惑地在她耳畔问道:“不管娘子有没有想我,我可是十分想念你呢。”
一颗心欲坠不坠地悬着,既盼他起身放自己离去,又盼他甜言蜜语什么的多说些来听听才好。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蓝止果然又撑起上半身在她上方凝视,双眸亮如暗夜里的星子,那长发丝丝垂落,发尾在银姬锁骨处晃荡不停,引来阵阵难抑的痒意,蓝止轻声道:“许久不见,娘子愈发好看了,秀色可餐。”说罢倾身向下,突如其来的一记亲吻令银姬像醉酒一般辨不清日月晨昏,仿若天地之间唯此一人。
然而,沉醉其中的真的只她一人,蓝止忽然间终止了这个吻,起身立于床前,眼含怒意的直视着她,斥责道:“你不是离鸢,究竟是何人,为何假扮我娘子?”银姬连开口辩解都做不到,眼见他一剑刺向自己,剧痛之后再一睁眼,竟又来到了那日与太子殿下相见的后花园。
凤歌面色清冷地望着她,似有无尽哀怨藏于心底,半晌方才开口质问道:“被蓝止上神伤透了心,又跑来我这里寻求安慰么?在离鸢上神眼中,凤歌原来不过是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替代品,可怜又可笑,真想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心!”
眼前景象如风散去,一具白骨骷髅瞬间出现在银姬面前,单手紧扣她的脖颈,令她呼吸都困难,另一只手则紧紧按在她胸口,那沙哑无比的嗓音厮吼着:“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心!”
☆、第四十八章 解惑
夕颜终于发现银姬的踪影时,看到的就是她被一只白骨鬼灵掐紧脖子正欲剜心的可怖场景,而那飞雪早已昏在一旁。他心下陡然一阵慌乱,当即甩出驱魂鞭,一鞭将那白骨鬼灵死死缠住。法力如同一道闪电沿着鞭身向前传递,震开了那鬼怪的双手,而银姬则因失了支撑倒地不醒。
夕颜知她二人只是被这鬼怪摄了魂,应无大碍,便专心对付起这只鬼灵。若不能速战速决,引来更多的鬼灵,他也无十成把握能带着银姬二人全身而退。他当即甩开长鞭,不过十来招就将那鬼灵制服,施法将它定住动弹不得,复又带着昏迷的银姬与飞雪二人闪身飞了回去。
夜魅早捕捉了足够多的阴灵,见夕颜归来,冷笑一声:“区区一只白骨鬼灵就弄昏了两个人,若是来了一群,怕是这二位今天要命丧于此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阴灵皆发出异常诡谲的笑声,夕颜面色一变,将白发少年丢给银姬,自己则揽银姬在身侧,道:“怕是那鬼怪被惊动了,这次若再出现可就不只一个了,你我快快带他们离开这里。”
夜魅嫌恶地推了推那少年的身子,见他毫无反应,叹声:“真是麻烦!”却也只能以法术携着他,跟随夕颜一同离开阴灵城。
直到回到酆都城中夕颜府邸,银姬与飞雪这才慢慢清醒过来。思及方才的险境,夕颜有些气恼,冲银姬怒道:“叫你不可乱跑为何不听?若我再迟到一步,你就被那白骨鬼灵剜去了心,成了和它一样的一具白骨!”
银姬闻言默不吭声,飞雪也陪着她一言不发。
夜魅见她满面潮红,便故意问道:“白骨鬼灵擅摄人心魄制造出幻象,令人看到心底真正所期盼之事,不知飞雪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飞雪醒转后就立于银姬身后,没料到夜魅会突然间向他发问,便不好意思地答道:“我……我看到自己成了比蓝止上神还要厉害的战神,最后却被人用自己的剑杀死。”
夜魅笑道:“原是个武痴,倒是志向远大。”顿了一顿,她又转向银姬问道:“你呢?你倒是看到了些什么,何不也说来听听?”银姬面上一热,嚷道:“要你管,看到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夜魅满脸尽是嘲弄的神色:“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看到的准是一派春色无边,满脑子情爱的蠢货!”
她虽毒舌,倒也令银姬无从反驳,幻境中无比真实的痛感犹在,仿佛自己真的被蓝止刺了一剑,她亦打不起精神同夜魅争论,于是伸手摸摸腰间那个敛尘囊,竟是空空如也。
阴灵城中一番历险,倒令她对冥界的恶鬼刮目相看。
夜魅见她一只阴灵也没捉到,挑衅地问道:“方才在阴灵城中说要同我比试,如今输了,该如何是好呢?”
银姬施法弄干那身衣裳,起身行至夜魅身侧,诚恳地说道:“认赌服输,不如我现在唤你一声姐姐,就算是扯平了。”说罢便闪身而逃,留夜魅在原地,横眉怒目地叫道:“你这个活了几万年的老妖精,哪个愿做你姐姐!”
凡间一处热闹无比的茶楼之中,有位白发白须老者坐在大厅正中央的一把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说故事,客人围了一层又一层。坐得稍远些的茶客也是半晌才想起端一次杯,一壶茶就足以就着故事品上个把时辰。老者声若洪钟,所说的也不过是宫廷秘闻、江湖轶事抑或鬼怪灵异之类,只因他擅将普通的故事说得跌宕起伏,令听者无不沉醉其中。
二楼凭栏而坐一女子,头戴白色幕离遮住了面容,着一身飘逸白衣,腰佩长剑,乍一看就知是位行走的江湖女侠。她已坐了许久,似是听老者的故事入了迷,又似在沉思一般纹丝不动。偶有清风拂过撩起幕离白纱一角,露出那朱唇粉面,竟是世间少有的饱含风情。
老者又再说罢一个狐仙与书生的缠绵故事,想是今日就到此为止了,便将桌上瓷盘中茶客们给的赏钱一股脑儿倒进钱袋中,以手拎着就慢慢出了茶楼大门。那赏钱都是些零碎铜钱,拿在手里倒也不怕偷不怕抢,老者每日说完书就去饭庄来壶老酒,再点几个小菜吃罢喝罢就完事,从不担忧明日之事,他孤家寡人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很是逍遥自在。
这日他刚一出茶楼,那二楼的白衣女便也跟了上来,随他绕过了两条街,方进了此地有名的一家饭庄福庆楼,女子亦跟着进去,见他独自一人饮酒,也不避嫌就坐在那老者对面。老者淡定得紧,也不问她是谁因何而来,女子一把摘了那幕离放于桌上,露出一张秀丽绝美的容颜,脆生生地开口问道:“老先生能将旁人的故事说得如此生动,不知可曾看透故事中的那些人的全部心思?譬如方才那狐仙与书生的故事,不知书生真爱的是那狐仙幻化的女子,还是那神通广大的狐仙本身?”
老者奇道:“狐仙也好,幻化的女子也罢,左右不过是同一人,有何分别?”
女子摇头叹息:“若只是普通女子,若空有美貌,书生未必就会心动到要与她厮守。初时也是几番推拒,只因后来得知她乃是狐仙,除了拥有可魅惑人心的法术,还有数千年的修行,书生真正恋的乃是她的千年修为和长生的本事,他得狐仙的真心,死时狐仙方会舍命相救,令他得数百年长寿。敢问老先生,世间男子是否皆如此不可信?他们爱的究竟是什么,倒叫人弄不懂了。”
老者笑笑,答道:“姑娘,人生在世数十载而已,何必万事都存几分猜疑?你若总是信不过他人,又怎配得人一片真心托付?”
女子眉头微皱,又再问道:“若有一人,只因我似另一女子才待我好,而我若是变回那个女子,就可能忘记现在的自己,该当如何?难道我这一世,终究只是为了成全他人?”
老者饮罢一杯酒,满足地砸砸嘴,方答道:“我这一世,只求活在当下,今日快活一日这一日就是赚了,若姑娘你问我,我只能如此作答。故事终究是故事,讲究曲折离奇引人入胜,而凡人一世区区数十年光阴,大多归于平淡,须知得一有情人不易,莫存猜疑之心,伤人亦伤己。”
女子仍是心结未解,叹道:“老先生活得洒脱,方能快活似神仙,多数人却做不到先生这般心性。”
那老者摇摇头,亦叹息一声答道:“世间哪有容易的事情,你今日见我过得快活,又怎知我这一世经历多少苦难?我幼时就成了孤儿,流浪于街头乞讨,受人打骂□□,少年时蒙师傅收留,学了一身武艺,从军打仗数十年,刀尖上舔血地讨生活,一辈子孤苦伶仃未曾娶妻生子。在军中被人抢功勋,被人当靶子算计,做过俘虏,能活到这把年纪乃是命硬。所以姑娘,每一世不论多难都要认真地活,若有人真心待你,那就心存感激,若然有人负你,或许就是你前世欠他的,今生来还债,不用事事万般纠结。”
女子自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瓷瓶送与老者,道:“得听老先生一番开解,虽尚不能想得通透,亦解了不少烦闷,此乃延年益寿之药,先生若信得过我,不妨一试。”说罢翩然离去,徒留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在原地。
老者活到这把年岁,能看得出这女子与众不同,也不担心她害了自己,反正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早一日还是晚一日死无甚分别,当即趁着酒意喝下那瓷瓶中的药。
后凡间有一传言,明道茶馆的说书老先生,一日得见神女,答其所问,获赠仙药,直至两百余岁方与世长辞。然何来神女,不过是银姬那日被阴灵城中白骨鬼灵的幻境迷惑,赴凡间寻高人解惑,恰巧选中了那老者而已。
☆、第四十九章 牵情
蓝止又再出现在幽冥界时,已是十日之后。他行至孟婆庄外,却未发现那熟悉的身影,反倒是那些将要投胎的鬼魂,个个都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不敢相信阴间竟有如此绝世风华的男鬼。蓝止亦不去理会,又一路寻到她那处小院,才瞧见伊人独坐窗边单手托腮发着呆,四下里幽静阴冷;唯独她那一身白衣胜雪;灵秀天成。
这位素来笑颜明媚的女子,此时眉间隐约染上了几许轻愁,令人见了心生不忍。
蓝止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坐到银姬对面,盈起笑意轻声问道:“在想什么这样入神?”
银姬望见对面眉目如画的温润男子,才险险回过神来,惊觉自己竟已在这窗前呆坐了半日。窗台上摆放着的自凡间带回的那株夜雨凤仙,已然枯萎了,来时本想着渡些仙气于它,谁知这发起呆来就忘得一干二净,不晓得还能否救得活。
因有许久不曾开口说话,银姬清了清嗓子,方问道:“上神几时来的?飞雪呢,为何都不来通报一声?”
蓝止答道:“方才在门外遇见,让他到别处候着了。银姬你今日似有心事,竟能安静地坐在这窗边看风景?”
银姬不好意思地回答:“上神说笑了,这院中风景有何好看的?只因前些日子随夕颜尊使去了趟阴灵城,被那些厉鬼吓着了,这几日都有些懒得动弹而已。”
蓝止闻言忍不住取笑道:“看来那鬼厉害得紧,竟连你这胆大的都能被吓到,不知可否说与我听听?”
银姬娇嗔道:“再说一次岂不又要回想一次,我可不愿。”
蓝止见她眉目生动起来,不复刚刚那般哀愁之色,便也不再追问许多,只徐徐说道:“离鸢原先寄身的莲实已送至西天佛祖的莲池中好生养着了,怕是过不了几日就可取回为你重塑仙身。原本是打算将错就错,让你在冥界随心所欲地多过些日子,如今看来恐怕天帝陛下也早已知晓此事,瞒也瞒不得。近来魔界又再蠢蠢欲动,攻打冥界怕也是迟早的事,你在此躲着亦毫无意义,可愿随我同回仙界?”
银姬闻言眉头轻憷,问道:“是否他日重回仙身,便会忘却我为银姬的这段记忆?你们一个个的都盼我变回离鸢,蓝止你是如此,太子殿下是如此,怕是就连夕颜与夜魅二人亦是如此,那我这一遭却是为何?须知我非草木,活一场却也不是为了随你们的心愿。”
蓝止伸出手轻抚银姬眉间,叹道:“银姬原是为此事伤神,我竟未曾料到,不过你大可放下心来,与你在冥界这些时日虽短,我亦不舍忘记。我答应你,绝不会让你忘却今日之种种,信我可好?”
他的话语柔和轻缓,却蕴含无穷无尽的力量,令银姬愿意全心全意地去相信。她便决心听从那凡间说书老先生的话,将一颗真心托付与他,不再相疑。
蓝止见她点头应了,这便放下心来,忽又记起这日乃是七夕佳节,仙界如今虽不再有喜鹊搭桥供牛郎织女相会的盛况,定也比平日里要热闹许多,尤其是那月老府上,今日应是挤满了求红线牵姻缘的女仙。今日见她情绪低落,就欲带她去游历一番,只是现下时辰不早了,再不快些赶去,这七夕节都要过了。
果然银姬听了有些兴奋,蓝止又道:“暂且把你变作我府上琴师的样子可好?不要多想,只是你这鬼身去到仙界,恐引人猜疑,以银姬的面目露面怕也不合适……”
未等蓝止说完,银姬就打断了他的话:“无妨,我自然是知晓个中缘由的,上神何须这一番解释?我前些日子曾以这副样貌上过天庭,乃是为了与太子殿下撇清干系,今日就假扮你那位琴师,免得让人见了误会。”
蓝止挥手将她变作姜离仙子的样子,银姬坐到铜镜前略照了一照,笑道:“从现在起不可对我太好,否则我会误以为上神您对府上的琴师有非分之想。”蓝止当即笑答:“本上神只对娘子有过非分之想,可惜总是思之不得,不知几时方能如愿……”
待蓝止领着银姬来到月老门前,已是月朗星稀的夜间,前来求姻缘线的女仙还剩下最后一茬,她们乍见蓝止上神与姜离仙子携手同来,简直都要惊掉了眼珠子。因不曾识破蓝止亲手所施的幻化之术,仙子们皆以为离鸢上神这才逝去没多久,蓝止上神又转而心系姜离仙子了,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世间男子当真都是薄情之辈,无一能长长久久地独爱一人,连蓝止上神都变了心,她们还求这姻缘线何用?最后竟纷纷做心碎状悄然离去。
银姬见刚刚还挤满了女仙的门前顷刻间只剩下自己与蓝止二人,不禁笑着调侃道:“明日应会有流言传遍仙界,一向专情的蓝止上神,竟也移情别恋了,又不知有多少仙娥会为此伤透了心。”
蓝止闻言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能博美人一笑,被人误解又何妨?在下自是甘之如饴。”
恰有白衣总角小仙童出得门来,欲领那一干女仙入内,却见她们不知怎的全没了踪影,独剩蓝止上神与一不知姓名的女仙在此等候,虽那心底的八卦之心异常汹涌,仍面色如旧地行了个礼,脆声道:“上神若也是为求姻缘,请随我来。”
二人跟着白衣小仙童进了月老府,被领到那棵巨大的姻缘树下,小仙童便飞奔去找月老了。银姬环顾四周,这月老府中到处红彤彤的分外喜庆,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见月老笑眯眯地跑了出来,这把年纪竟着一身红袍,直晃花了银姬的双眼。
月老这等老神仙自然看得出,她并非姜离仙子,而是被施了仙法掩盖了真容,只是人家特意伪装,自己又何须戳破,遂笑问道:“上神难得来一趟我这姻缘府,不会也是为了求一根红线罢?小仙还以为,上神您从不信这些。”
蓝止莞尔:“听闻每逢七夕佳节,月下仙人的姻缘府就热闹非凡,我二人也是无事前来凑凑热闹。”月老挤挤眼,对银姬叹道:“这位仙子好福气,据小仙所知,蓝止上神可从来不爱凑热闹。”
银姬笑笑,抬头随意翻看了姻缘树上以红线拴住的名牌,问道:“这都是人们许愿后抛到凡间的姻缘树上的?这树上挂了这样多祈愿牌,月下仙人可真是有的忙了。”
月老答道:“正是,凡间的姻缘树上多一个祈愿牌,我这月老府的姻缘树上也会多一个,小仙查看姻缘簿,若真是有缘的就再用红线替他们拴住名牌结一世情缘,若是无缘只能用剪刀剪断,令二人分道扬镳,永不再见。不过我这红线对仙人无用,仙子们来求也不过是图个好彩头罢了。”
说罢月老行至银姬身旁,自衣袖中掏出长长一截红线递给银姬,低声嘱咐道:“仙人姻缘乃由天定,蓝止上神可是难得的好夫君人选,仙子你需得好好把握才是。”银姬接了红线,笑得眉眼弯弯,答道:“谢过月下仙人。”
自姻缘府出来,二人踏云而行,此时皓月当空,清晖撒遍天庭万千宫阙。蓝止将修长白净的右手伸直银姬身前,问道:“既已求得红线,为何迟迟不替我系上?”银姬一斜眼,答道:“谁说是为你而求的红线了?”
蓝止将那手搭在银姬肩上,佯装怒道:“这红线系与不系本也无甚分别,你早就是我命定之人,还敢肖想他人不成?”银姬假意挣脱,蓝止却搂得愈紧,二人在那云头上推推搡搡,银姬一个不小心竟双脚踏空跌落下来。她回头见下方水光一片,也不施法稳住身子,就这样仰面朝天往下坠落,扑通一声跌进水中。
蓝止岂会不知她只不过是贪玩,就也按下云头行至水岸边,噙着笑意等她自己玩够了出来。谁知等了半晌水面上并无一丝波动,蓝止到底有些担心,便潜入水中去寻她。
方一入水就发现,银姬好好地飘浮于清澈透明的湖水中,已解了他的幻化术变回自己原本的模样,此时因有皎洁月光照着,水中并不显得幽暗,她面上的神情都看得十方清楚。她正浅浅笑着,等他来寻,一世情意都藏于那双明眸之中。蓝止忍不住靠近她,伸手抚过她那在水中四下飘散的发尾,柔声问道:“好好的躲到水底做什么?”
因身上携了避水珠,蓝止一靠近,银姬周围的湖水就退散开来,二人所在之处形成一个圆形空间,与在陆地上并无分别。只是银姬落水时衣衫尽湿,此时湿衣紧贴着身体,玲珑曲线尽显,她亦未想起施法将衣衫烘干,倒便宜了对面的某人。银姬魅惑地笑了笑,道:“刚才想了想,若是就这样变回仙身,银姬这一世可就太亏了。”
说罢上前搂住蓝止的腰身,踮起脚主动献上缠绵一吻,吻罢才垂下眉眼接着说道:“如此蓝止你才不会忘了我罢?”
☆、第五十章 情动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此刻蓝止周围碧水如镜,而主动投入怀中的佳人粉面桃腮,唇角微微上挑着,似笑又非笑,神情之中暗含几许娇羞几许痴缠,纵是铁石心肠的见了也要柔软几分,更何况这位还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如花美眷。
蓝止不由地轻叹一声,答道:“若能忘记,一早就该将你忘得一干二净的才好,或者干脆不曾相识过,便可省却这后来的诸多麻烦。可惜你虽又蠢又懒又不听话,却赖皮得很,一旦住进了心里就再不愿出来。”
银姬闻言不高兴地撅起嘴,伸出一根青葱玉指使劲戳了戳他的胸膛,质问道:“你说的恐怕又是离鸢上神,却不是我。你从来都不曾把我当作银姬,是或不是?你望着我的时候,心里也总想着她的,是或不是?”
蓝止忍不住勾起唇,笑答:“是是是,你是银姬,最最小心眼的银姬,连自己的飞醋都非要吃上几口才好。你费了这番心思将我引入这湖水之中,难不成就仅仅是为了换刚刚的那一记吻?以后若是再有这等心意同我直言便是,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银姬这才想起方才落入水中不曾应对,应已湿透了衣裳,低头瞧见裙角此时仍有水珠滴滴答答地坠下,鞋中灌满了水,而胸前衣料紧贴着肌肤更令她不忍直视,连忙施法替自己换了身红裙。待要再施法变回姜离仙子的模样离开湖底,蓝止却一抬手拦住了她,捻指幻化出一方红纱替她戴上遮住面庞,说道:“如此便好,姜离仙子喜爱素雅,定不会着这样一身红衣出门,熟知她的仙家一眼就能看得出你不是她。何况比这湖水还要美的眼睛,藏起来了岂不可惜?”
银姬听得这甜言蜜语,那双杏眼微眯,弯成天边一弧新月,蓝止则浅浅笑着牵起她的手,又道:“说起来这身红衣可是像极了凡间的新嫁娘,银姬莫非是在暗示我么?想我与离鸢曾有约定,待她变回女儿家的那日,便嫁与我为妻,难不成银姬亦有此意?”
银姬瞬时瞪圆了双眼,她怎会知道二人有此约定,但未及开口反驳就忽觉眼前白光一闪,竟已出了那方天池,此时脚踏祥云飘浮在半空之中。夜风猎猎掀起了红裙一角,藏在面纱后的秀丽容颜若隐若现,分外撩人,蓝止斜斜望她一眼就觉心中一紧,立在云头飞了一小段后终觉太慢,一个闪身消失于云端,又再将她带至云山福地那处山洞之中。
依旧如上次来时一般,洞内烛影摇红,芙蓉帐暖,依旧是清泉幽兰暗香弥漫,周遭寂静得只闻外间声声蝉鸣。但上次银姬可以心无旁骛地于他身侧安睡,今次却是心跳如鼓,几欲逃走,只是那手被蓝止攥得甚紧,试着挣了几下,想逃也逃不开。
但见蓝止微一弯腰撩开那低垂的红绡帐,拉着银姬同坐于床畔,侧脸望向身旁女子,眼中柔情尽显,抬手替她理顺了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复又轻声说道:“今日乃是七夕佳节,听闻凡间女子除却穿针乞巧、晒书晒衣,亦有种生求子之习俗,难得银姬姑娘如此主动,倒叫小生我不忍拒绝。若要今生皆不相忘,仅凭刚刚湖底那一吻怕是尚不足矣……”
拥着她倒下前,蓝止仍不忘抬手挥一挥衣袖,洞内红烛瞬间熄了大半,又见一片红纱翩然飞起,遮住了洞顶上悬着的数颗夜明珠,四下里瞬时暗了许多。男子双眸闪烁如星,凝视着身下女子的俏颜,仿若看上一世也不会觉得厌烦。
银姬却紧张得手足无措,一双美目不知该望向何处,心中几番挣扎,睁也不是闭也不是,看他不是不看亦不是。被钟情的男子这样困于身下,一时间外界的那些星云流转,暮去朝来,抑或是柳动蝉鸣,仿佛全都与己无关了。红纱床幔于身侧缓缓垂下,轻拢,亲吻便如同密集的雨点般落于她额前,落于她的肩膀,落于她微凉的红唇上。
银姬尚且留有一丝清明,便软软糯糯地开口祈求着:“上神需记得,我是银姬,别再把我当作是……”蓝止伸出手指压住她的红唇,阻止她继续啰嗦下去,挑眉笑道:“这个时候了还能分心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看来小生尚未能令姑娘全情投入,还需多加努力才是。”
再次双唇相接时,便是极尽缠绵,那手也不安分地四处游走,攻城掠地,初时佳人难免羞涩推拒,不多时终被吻到昏了头,反倒不由自主地欲索求得更多。最后的几根红烛忽被夜风吹熄,只留红纱包裹着的夜明珠发出暧昧的暗光,映着这一室的温柔缱绻。就连天边的明月也羞得躲入了云间,只肯露出半张脸,不敢细看却又忍不住想要窥探。
一支凤钗不小心自床畔坠地,发出一声脆响,并未惊了那帐中人,却恍若跌碎了另一人的心。
及至云歇雨收,蓝止低头瞧见她比平日里更添了几分妩媚几许妖娆的面容,忍不住又再拥佳人入怀,弧线优美的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发上,轻声叹道:“本想着总要等到成了亲再……都怪你无事偏要过来撩拨,只怕如此委屈了娘子。”
银姬的小脸紧贴在蓝止胸前,边听着他的心跳声,边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可不信,上次当真只是带我来此观星赏月,别无他念?”反正已然同床共枕坦诚相对,脸皮什么的要或不要也无甚区别,偏蓝止也不嫌弃她厚颜无耻口无遮拦,反倒抑制不住笑容满面,答道:“上次娘子独自睡去,令为夫好生失望,不若现在就将前次欠下的再补回来罢?“
一阵地转天旋过后,却是银姬将蓝止压在了身下,她如瀑长发尽散于白嫩的肩膀,额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脸颊亦是绯红得不像话,却又不怕死地挑衅起来:“这一次,应是由我说了算。”一个俯身便吻上那人邪邪勾起的薄唇。
明月昭昭,当我户扉,条风狎猎,吹予床帏,红纱帐几番轻摇慢晃,不知几时这无边情潮方能退去。
翌日清早银姬睁开眼,不见她有一丝新妇的羞涩之意,倒是巴不得就此粘住蓝止再不分开。他起身穿衣时忍不住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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