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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客-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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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俊不禁,连带着看我的眼色倒是变得更是温和。
他伸了手就要取符纸,我却伸手拽了他的手腕,眼中复杂更甚:“……你是韩风。”
第307章 无法抉择的困境
他眼中稍一闪烁,竟然没有反驳,甚至也没有辩解,只是展颜一笑。
我抿了抿唇,还是缓缓松开了自己扣着他手腕的手,只是依旧觉着事情越发诡异起来。
如果说原本我还觉着两人的身形相似、神态相仿,那么现在我便能说这玉泽本就是韩风。
或者说,现在的玉泽必是韩风无疑。
我不觉得同一个魂魄可以同时存在于两个界面,但若是韩家当真有些和魂魄相关的术法,使用换魂之术应当也并非全无可能。
正当我犹豫之下,玉泽反而先起了话头:“你准备好了么?整个过程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早点开始,就能减少些被魔君发现的几率。”
“自然。”我轻叹了口气,倒是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现在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无论这韩风究竟通过了什么方式换魂过来,我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深吸一口气,他则是很快取了这刚画好的符纸,直愣愣就往我脑门上贴。
一阵眩晕感袭来,他倒是眼疾手快地把我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而后便继续施术。
其间,我只见着一股股青烟自他掌心而出,逐渐飘散在空气中,又重新到我的额前融聚成一团。
我感受着这些青烟在我额间的逐渐聚拢与蔓延,心跳猛然加快,就仿佛体内的灵气正在随着这青烟的聚拢而加快了流转的速度。
我本欲强制按压下体内躁动的灵气,韩风却忽然出声:“别动!”
如此轻喝,我也没再敢动,只是呆愣地坐在那椅子上等着这术法的继续。
时间缓缓流逝,倒是正如他所说,整个施术过程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罢了。
当我察觉到他收了术法,正好也是逐月带人冲进来的时刻。
我倒是没怎么累着,整个人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倒是玉泽,啊不,韩风整个人跟累得虚脱一般,似是想向逐月行礼,却在踉跄两步之后,整个人轰然倒地。
“拖走。”逐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两个字。
那些护卫自然不敢动我,于是便很快把韩风给拖离了此处,似是囚于什么地方去了。
而我则是看着他怒气腾腾的脸,一时间没想好该怎么哄哄这人。
这家伙,骗的时候好骗,哄的时候可就不好哄了。
可就这么一耽搁,逐月竟是派了沈英把我带去屋子,而后便把我反锁了进去,似是要让我闭门思过还是怎么的。
当我独自重新坐在自己的小房内,这下才意识到自己这次错过了哄着他的机会,他若是不来见我了,可该怎么办?浮云的固魂还未解决呢?
“你这下可惨了,你家魔君似是真的生气了,甚至还砸了不少东西呢。”叶宛宛趁着晚上无人时,倒是偷偷跑来我窗边告诫道,“你若是有机会见着他,这次可得好好哄哄,知道么?不然这连带着浮云的固魂之术也无法施展了,那玉泽已然下狱,谁求都不行!”
我有些愕然:“这么严重?可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固魂之术也成功了呀。”
“我哪儿知道,也就是个怪脾气。”叶宛宛无奈的声音传来,似是还伴随着一声叹气。
“我知道是该好好安抚他,可他万一这段时间都不见我可该怎么办?”我抿了抿唇,继续道。
“……”窗外此时却是一阵沉默,似是叶宛宛也被问住了。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我看着办。”我只得出言宽慰,叶宛宛也便只能轻叹一声,也便借着夜色悄然离去了。
大约也是猜着了我的所思所想,这逐月竟还真的一连几日未曾见我,似是就防着我哄他呢。
我这么呆坐两日,没等着逐月,反而是等来了玉泽用了不知什么阵法,杀了五个守卫不说,还逃跑了的消息。
“你猜怎么着?咱们的魔君大人不仅没派人追捕,反而是亲自上阵,说是要去跟这人谈谈。啧啧,这本就是战后之际,人手少得很。现在被人出手就灭了五个魔修,这魔君竟然还坐得住。”叶宛宛一边啧啧一边在墙角靠着跟我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
“我知道了,多谢你告诉我。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这段时间的伤员一直在增加,只怕你就算医术惊人,也该忙不过来了。”我按捺心神,有些担忧道。
“反正世道已经乱成这样,我多休息一晚和少休息一晚又有什么区别呢?”叶宛宛忽然话语苍凉,“突然好怀念爷爷带着我到处行医的时候啊,那时我从未担心过什么,该吃吃该喝喝,又哪里像现在这样,被困在一处四四方方的囚笼里,又是孤单又是无趣。”
我未立即言话,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待她走后,我心下也有了些想法。
……
我发觉外面有动静的时候,早已是半夜三更之时。
可我却明知他在外面布阵的情况下,依旧保持了缄默。
一则是因为我实在是无法将这救下我性命的人出卖给门外的守卫,二则是因为我也急需一个人为我摆脱眼前的困境。
逐月还在气中,根本不给我见他的机会。那这韩风来的倒是时机。
“你果真知道我来了。”当他轻手轻脚从外面把我这屋子上的阵法撕开了一个小洞,又从窗台翻身进来的时候,对上的却是我幽幽的眼,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所以,你大概又在琢磨着,可以借我的手送你出门,让你好见上魔君的面儿,对么?”
我唇瓣一勾,看着他的目光深深:“不然呢?你以为我来等你做什么?等你杀我的守卫,还是等你拒绝救治我的儿子?”
“……”韩风满目有些哀伤,但还是认真道,“守卫的事,是我下手太重。以后你再跟我算上此账吧,只是现在,你得赶紧跟我走了。”
他伸手悄无声息地指了指门口,似是在暗示那边的守卫已经有些怀疑了。
我便起身猫着腰跟他一同从窗台离去。
他倒是准备充分,不仅能从这阵法中悄无声息地来去,竟还准备了一件飞行法器,速度可比我的长泪快上一倍不止。
“去哪儿?我得回去找逐月。”我拽了他的胳膊,制止了他催动口诀。
“……我带你去,逐月不在这里。”他似是愤愤瞅了我一眼,咬着牙道。
我闻言下意识地松了手,他再次催动口诀,很快,这如羽翼一般的飞行法器便腾空而起。
原本还心有疑虑,等到了位置,见着了逐月,我才发觉韩风竟是没有骗我。
“你有想见的人,我自会成全。”他伸手轻飘飘地推我一把,我站立不稳之下,几乎是在落地前一刻抽出了长泪稳住身形。
我正欲回头瞪他,转身之时,后面却已然不见人影。
“你怎么过来的?”逐月在我落地前便察觉了我,此刻即便是明知我偷跑出来,还是伸手把我搂在怀里。
“我……”我没好意思说是跟着韩风来的,便只能随口胡扯,“我这不是想你了么……”
他果真很吃我这一套,即便明知道我说的未必是真话,依旧被我闹了个脸红。
唉,真可爱。
我跟着他进屋,他只说自己是来找韩风的,却没说自己为什么会留在此处。
我心知此事大约有变,可当我问他的时候,他只是支支吾吾岔开了话题。
略有些郁闷之下,我倒是意外发觉浮云也跟他同行。
“伤口好些么?”我见着浮云的时候,他气色好了不少,就是略有虚弱之色浮现面上。
“嗯。”他懒懒道,但他这次却是跟我使了个眼色,似是让我顺着他的目光上瞧。
我好奇看着墙头,除去一张残破不全的红纸,再没什么别的。
我飞身上去摘下,展开一瞧,是一副字体工整的对联。
倒是没什么奇特之处,只是,其间一“韩”字却是吸引了我的目光。
“瞧什么呢?”逐月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我随手便折了这纸随风一扔。这原本就已经破破烂烂的对联红纸自是在这大风中被卷得飞向了别处。
“没事,刚刚捡了个破烂。”我回身温顺而笑,目光缱绻,“你今日准备做些什么?需要我帮忙么?”
“……暂时不用。”他目光停留在那被风卷走的红纸一瞬,而后便转了目光看向我,“你既然跑出来了,便好好歇着,不许再跑了。”
“好。”我暗自收了本想好好劝说他的心思,此刻便极为乖巧地回着。
等他离去,浮云才幽幽看着我,转身亦是离开。
我读懂了他的目光,也读懂了他想要告诉我的事情。
然而,我却不知该怎么做。
“韩”字并不常见于对联之中,现今被写在了一处对联,倒是有些奇怪的寓意。若不是这家人写对联心思异于常人,那便是这“韩”字乃家姓,是被刻意放入这对联之中的。
我们所在的这处院落,竟是韩家本家。
浮云要我注意些什么,而逐月却是避而不答。所以,这事情定然是和我或是韩风有关。
细细思索而来,只怕这事情跟固魂之术也有关系。
再往深了猜,这事情便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
接下来,我几乎把自己埋进了那一摞摞的书堆里。
这里没有韩风也没有玉泽,只有我在这书库中翻找着韩家的资料。
这韩家的书库之中,藏书没有几万也得有个几千。我几乎看得有些眼花。
好在浮云这次却选择来帮我,倒是让我始料未及。
“所以,你还知道些什么,不如一起给我说了?”我一边翻着书页,一边头也未抬地问着。
“我知晓的也不多,也就听说固魂之术只能施展一次,再多一次容易毙命,所以爹爹才来韩家查探情况。”浮云从角落里又搬了一摞书册出来,和我一同翻找着。
听闻此言,虽然和我猜想的差不多,但依旧有些情不自禁地蹙眉:“那你怎么想的?”
浮云却是一阵轻笑:“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我有些语塞,有意无意地瞟了他一眼,见他满面坦然,我便也慢慢放下心来。
或许,若是我不认得韩风,也没猜着韩风就是玉泽,我也能狠下心强迫他再次发动固魂之术救我的孩子。然而这结果,却是被我猜着了。
如此,我便怎么也下不定决心牺牲他来成全浮云。
韩风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帮了我太多次,次次让我觉得欠他一命。
如此算来,我竟然欠了他不少命了。
我思绪才刚刚飘了远些,又被我强制拉回:眼下不是思索这个的时机,还是先另寻他法吧,否则若是逐月抢先一步,我还上哪留着韩风的性命,给浮云另寻他法去?
我埋头沉浸在这书册中,却又听得逐月陡然进门:“……你果然猜到了。”
“是。”我缓缓抬头,对着他直勾勾的双眼,也未曾有过片刻畏惧,“……我不能牺牲韩风的性命,他救了我太多次。”
逐月却是苦笑,满目悲凉:“……那你觉得,我就愿意牺牲他的命?他既是救了你,也便相当于救了我。若不是遍寻无法,你觉得我会牺牲了他来成全浮云?”
“……”我兀自叹气,浮云亦是蹙起了眉心。
可事情依旧无法解决,甚至陷入了一个僵局。
我亦不想牺牲韩风,却也不想让浮云受到伤害。
然而,事情总难两全。
逐月甚至还告诉我,早在我来之前,他已然翻查过这里所有的书册,其中不乏有些对固魂之术的解释,却是毫无意外的都说只能施展一次。再一次,便是要了命。
我还想过再找其他韩家人,哪怕是表亲也可以,然而逐月却又告诉了我一个噩耗:“韩家表亲,根本没人会这固魂之术。”
我合眼深思,难怪当时韩风急着为我施展那固魂之术,是怕等我知道此术只能施展一次,必然会让他先救浮云。
所以,他便先下手为强,骗我施展过固魂术后,便逃之夭夭。
狡猾。
可事已至此,我也只剩了暗自神伤。
第308章 公冶化妖是不是因为你
“谁?”我在书阁里闷了一日过后,听见了有人来求见我的消息。
可我那时心情不佳,情绪萎靡,自然也是没抱什么希望。
“听说是什么樊仕,我倒是并未听过此名号。”逐月进来的时候,还给我端了一杯清茶。
听到这名字,我陡然来了精神,接过茶水一饮而下,而后便狂喜地往门口而去。
“朝阳姑娘,多日不见,倒是神采奕奕。”樊仕躬身一礼,倒是恭敬。
“你来的正好,不如先……”我赶紧准备邀他进屋,说不定还能从他这里打听些固魂之术的事情,没想到这人却婉转打断了我接下来的话语:“……姑娘,樊某此行前来,正是准备为姑娘解决眼下困境的。但在此之前,姑娘不如先跟我去个地方。”
逐月就在不远处,一听这话便立马不由分说地皱了皱眉。
樊仕倒是坦然:“逐月公子跟我们一同前往自然也是可以的。”
逐月这才眉目情绪稍有松动。
我心下好奇,一听说这事可以解决我眼下困境,自然是乐意前往。
樊仕见我们欣然同意,也便抽了法器出来飞身在前面带路,而我则是和逐月同行。
他飞的不慢,逐月与我也是紧紧跟上。
不过,稍有些让我在意的是,他所前往的方向,竟像是有些熟悉。
“山涧……”
“公冶住的山涧……”
我与逐月几乎同时发声,而后对视一眼,似是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
等樊仕幽幽落地,我与逐月也从飞行法器上一跃而下。
“这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吗?”我有些好奇,往前稍迈一步,却发觉旁边的逐月有些失神。
“怎么了?”我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他才蹙眉回神:“没事,稍有些怀旧罢了。”
也对,此处我俩也曾经住过,也算是怀旧之所了。
但也不知为何,我总觉着他的目光似乎包含了什么别的意思。
樊仕也不多解释,只是径直向前走着。
在此山涧不远处的一处瀑布内,竟是别有洞天。
“此处倒是跟话本子上的水帘洞有得一拼。”我笑着道,却在下一刻笑容陡然僵在了脸上。
我看见了一处小屋,别的不说,那瓶我自己个儿从黄沙堡盗来的鎏金水瓶子倒是显眼的很。
“这里是……公冶之前待过的地儿?”我伸手握了握那瓶子,其间早已空空如也。
“嗯,我与姐姐也是花了不少精力才找着此处,正是公冶子辰曾经常来的地方。虽是住在不远处的小木屋,其实这里才是他常来休憩之所。”樊仕倒是也不瞒着我,直言相告。
“那咱们来此的意义是……”我扫了一眼这小屋子内的各种陈设,其间不乏有些世间难寻的宝贝,便忖着,大约便是为了这些而来吧。
“这公冶子辰在世间活了近千年,其收集到的宝贝自是数不胜数。此处瀑布也是我和姐姐细细搜索了许久才得,又花了年许才破解其上附着的阵法,这才得以进入其中。”樊仕倒是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连带着说着的话语也都是让人觉得既真诚又真实,难怪能被世人尊称为无量大仙。
我恍然看着这满目琳琅,逐月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等樊仕从这宝物中挑了一直灼白的无柄之剑,我才有些好奇道:“这是何物?”
“朝阳姑娘不认得吗?”他却是粲然一笑。
我皱着眉盯了许久,几乎搜遍了脑海,才模模糊糊地有些印象。
当年,是有仙人曾下来接过我的。
而他所执之剑,便正是眼下这灼白无柄剑。
“那人跟公冶有什么关系?”我更是不解,伸手接过这灼白剑,灵气在我指尖聚拢,稍稍往这剑内探去,倒是果真感受到了其中的充裕仙气。
可这樊仕还未来得及回话呢,逐月忽然伸手打断了我这探查此剑的行为,只听得这剑“哐啷”落地,而后我便被逐月扯着袖子,直往门口拽。
“嗳?怎么了这是?”我一头雾水,而回头看看,樊仕却像是早已有所预料,此刻并未有过些许惊讶,只是伸手拾起那落地的剑,而后恭敬拿着袖口擦拭。
再回头看逐月之时,他面上却是阴霾层层,眸光更是深深,让我有些看不懂了。
“你知道这剑?可你怎么会知道的,这剑分明是……”我讶然道,可话语才到了半截,就被他截了去。
“你不用管。浮云的事,我自会寻到办法。”逐月难得的向我发火,语气极重,更是和平常判若两人。
“……”我有些语塞,但看着逐月这副不打算跟我细说的样子,我也没想着往他火气上撞,只是依他所言,安静随他离开,甚至连声招呼也没来得及跟樊仕打。
只是,他这莫名其妙的反应,却是加剧了我心中的不安。
他对我的神情与不解视而不见,拽着我的手丝毫没松劲道,只是淡然面对着这水帘洞天的瀑布打了一道避水诀,瀑布之水便随着他的口诀打下而逐渐散开了一条无水之路。
于是,他就这么一言未发地,拽着我的袖子走了出去。
“……所以,不如跟我说说,这究竟是个怎么回事?”等确认樊仕隔着这水声听不见了,我便按捺住心下的那份不安,轻轻反握着他的手,示意他告诉我这事情的经过,还有……他的反应为何如此失常。
“很多事情一个人强撑着不好……”我尽量放缓了语气,柔声道,“不如你先跟我说说,我们也好一同想办法。我保证这次一定不会乱来,好吗?”
“你想想,若是因为这种事我俩之间生了嫌隙或是误会,多憋屈啊……”我见他不吭声,又继续换了哀声。
但这次倒是不同于从前,无论我是疏导还是哀求,他都只当我不存在的,甚至连眼神都不曾往我这里多瞟上那么一眼。
我兀自安定心神,虽然大约有些对不起逐月,但此事过于蹊跷,又事关浮云生死,无论他是拦着还是阻着,我还是得查查这原委。
……
“你可知,当年下来接你的那仙人,见你不愿同他回仙界,便将你托付给了公冶,同时还将这灼白无柄之剑交付给了他。
虽然中间情况我也未曾得知,但现在这灼白之剑为公冶所有,便能证明我所料不差。”樊仕见我趁着夜色转头回了这水帘洞,竟也一点儿也不意外,似是早就料到我会回来,于是便坐在这里安然等待着。
“那和逐月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为何今日神色如此古怪?”我抛出了我的问题,这樊仕倒是也坦然:“……大约是因为,他不想让你离开吧。我今日不是与你说,若要解你的困境,必得来这水帘洞一趟。所以,这便是那个答案了。”
他伸手把那灼白剑递到我的手里,示意我往其内注入灵气。
我没有依他所言,只是蹙着眉端着这柄据说是来自仙界的灵剑:“你的意思是,若我发动了这剑,便会有人来接我?接我之后呢?难不成仙界之人还会这固魂术不成?”
“仙界之人自是不会,但你若得了仙人仙气,自然无需蜻蜓佩做辅,甚至以你的能力,还能将你的仙气注入这蜻蜓佩中,加强其固魂效果,自然可以保你的段浮云千年魂魄不散。”
我有些愕然,所以,这便是他不愿我在此多待的缘故?害怕我飞升成仙,跑了?
但是,不对,他似乎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若是公冶拿着这东西,为何从未对我言明?”我忽然意识到一直一个从未想明白过的问题,“公冶对我很好,自是没错,但若是他的目的在于助我飞升成仙,那逐月……”
“……有些事情,朝阳姑娘还是假装不知道得好。”这樊仕忽然出此一言,打断了我的思路。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目光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人,“既然你姐姐能堪破世间万事,你自然也可以。不如便告诉我,公冶化妖,究竟是何人所为?”
樊仕却是再不言语,只是躬身倒退了出这间小小的水帘洞天。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伸手抚向这灼白无柄剑,心中思绪陡然翻腾起伏,很多未曾想明白的事情也在我脑中翻转不定,我几乎觉着自己脑袋都快炸了。
等到我拼着灵气按捺住这翻滚不定的情绪,再抬眸之时,眼前已经站着逐月,神色复杂且面色稍有不甘的逐月。
我一阵气血直往脑门上涌,一时控制不住,伸手就把这灼白剑向他扔去。
这没有灵气又没有力道的剑自然是不可能躲不过的,然而我看见的却是这剑牢牢实实地拍在了他的脸上。
眼看着他面上红印已起,我心下这才有些后悔起来。
但这股子气愤还是没有消散,我一气他伤了公冶,二气他从未跟我讲过这些。
于是,也不知怎么的,我憋着口闷气就往门外直冲。
可我却并没有跑得太远,可能是心中还存了一丝他能来追我给我解释的希望。
但是他没有。
我孤零零在外头站了老久,直到风暨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也没有等到他来。
风暨水似是有备而来,伸手几张黄符打下,竟是无一例外地压制着我的虬龙之身。
我伸手欲挡,可惜实在有些心不在焉,几招下来倒是被风暨水瞅准了空隙一击而中。
一口鲜血自喉口而出,铁锈味十足,当我再以长泪挡下一击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风暨水也不知从哪寻来了一支玛瑙钗子,只是往我左肩那么一扎,我几乎整个人都失了气力。
“……这是,克制妖血之物……”我挣扎着道,他也没有反驳,只是反手将我捆了起来。
“呼,好在我还知道捆仙索乃朝阳所创,否则这好不容易拿下的人,就得白白费了这一番功夫。”言罢,他倒是毫不客气地冲我晃了晃手中的精铁之链,“瞧,你可别白费力气了,这可不是捆仙索,解不解开都由不得你。”
我忍着肩膀上那血动所带来的疼痛,半眯着眸瞅他。
“似乎心情不大好?”风暨水伸手就把已经被缚得牢牢实实的我给拽上了飞行法器,还这么略有得意的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却反问一句,转了转眸子后,又认真看着他。
“你不是很聪明么?猜猜看?”风暨水反而朗声笑道,也没认真回答我,只是把问题重新抛回。
“我猜,无量大仙是你找来的,且让他想个法子离间我和逐月。倒是厉害,还真成功了。”我苦笑两声,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
风暨水只是目光略有起伏,之后便也没了言语。
我遥遥看着这附近的风起云落,心中倒是徒增了一分怅然。
……
当泉儿为我上药是絮絮叨叨地说了老久,我才晓得这无量大仙本就和风暨水是好友。
即便是我和樊雪相谈甚欢,也无法保证这樊仕不会对我出手。
倒是低估了风暨水和樊仕两人。
我有些懊恼地坐在房里,这次风暨水并没有把我囚于特定的牢房里,只是给了我一间厢房,让我暂且住下。
后来通过守卫的交谈中,我才得知这次这待遇竟是多亏了泉儿。
她似是跟风暨水求了很久,才换来了我稍稍大一点的自由。
我看着这屋子里还算应有尽有的物件儿,心中很是感激。
不过,这一次,要想再让泉儿放我离去,那几乎也算是不大可能了。因为依这门口守卫的口气,似是都对泉儿有些不满。
我暗自思忖着,这风暨水特意挑了这么些人来守着我的门口,实际上也是为了防着泉儿才对。泉儿心思单纯,风暨水也不傻。若是放了些平常就喜欢跟泉儿来往的人,只怕是很容易被我说服才对。
思及至此,我倒也不急着逃跑了,反而是起身查看起这屋子内给我配置的小物件儿。
有一桌、一椅、一床、一榻。倒也不寒碜。
我兀自在书架上选了几个看上去和医术相关的书册,便翻看起来。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准,还能在此处发现些固魂的玩意儿呢?
第309章 世人皆盼长生
只可惜,我没找着和固魂相关的东西,反而是等来了许久未见的崔佳人。
“听说你来了,我便来看看你。”崔佳人大约是在这风云舫中占了个什么厉害的头衔,只是简单几句便说服了守卫放她进来。
我眼看着她眼角温和的笑意,心中也感慨万分:“好久未见,你倒是越发漂亮了。”
“是么……”她眼角的笑意却是更深,但其中似乎还夹杂了什么其他莫名的情绪,“我们的确是很久未见了,而我也确实是比不得你。你已经多少岁了,朝阳?”
我听她这么一说,也不由得眸光稍敛:“……寿元之事,应当遵循天道才是,我也参不破。再说,我也死过一次。”
“是么?但你也重活一世,对么?”崔佳人的眼色复杂,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嗯。”我淡然点头,心下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大多数修仙者,是没有我这等运气和寿元的。
从她这里,我倒是听说了些许关于风暨水与风才捷争权夺势的故事。
风才捷不是善类,风暨水未必也善良到哪里去。
两虎相斗,必有死伤。
整个风云舫几乎是花了十多年气力,才恢复到如今这算是繁华的模样。
而在此期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风才捷没有被留下活口,而风暨水也慢慢在权势中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倒也不只是崔佳人眼中露出了怜惜的眼色,就连泉儿只怕也早已对风暨水有了些怨言。……
我俩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她便也只说自己还要跟舫主商量些事情,也就借口离去了。
我兀自斟酌了许久,猜着她一则是想来探探我的虚实,二则是想借此机会提醒我这寿元太长可能引发的争端。
我是死过一次,或者说,当年跌入霓光之中的时候,几乎也是死过一次。
但旁人并不知晓,或者说,旁人只在意我的寿元和他们不同。
修仙者也可以通过一些其他的手段来延长自己将近的寿元,但这手段太过繁复,甚至很多人等不到此等机缘就已经与世长辞了。
现今想来,比我年纪大些的,公冶子辰,林娉婷,祝言,都早已去世,而我却迄今还完好的站在这人界,这异于常人的寿元,不是要平白引来些祸端么?
我不明白崔佳人究竟是抱着一副善心还是恶意来接近我,但我也知晓此刻除了固魂之术之外,我早已多了一个需要担心的问题——世人皆盼长生。
虽然长生并非我所愿,但现在看来,我在世人眼中,应当已经是属于“长生”一列了。
……
“朝阳姑娘,近日在风云舫住得可还好?”樊仕再来的时候,一身衣袍已经缺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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