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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客-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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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淡定,不仅立即伸手把我搂着,甚至还靠我更近些,把我的脑袋埋进他的胸膛,让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的心跳。
我抿唇想着这时候若是我拿断情戒扎他,再趁他受伤之际把树火琉璃拿走,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他却只是拍了拍我的后背,似是在宽抚:“等明早,一切都会好的……”
我正纳闷他说这何意,就感受到他身上有些不自然地发烫。
饶是我不懂人事,我也能猜到几分,赶紧把他推开:“……你好热。”
他伸手又把我搂回来,这次却很用力,甚至差点撞着我的鼻尖:“你别走……”
我:“……”想说的话又被卡在了胸腔,我又被他这委屈可怜的小奶狗似的声音俘获了。
咳咳,当然,只是舍不得责备而已。
他身上滚烫着,但也老老实实的抱着我,并没有做什么越轨的举动,这才让我稍稍放下了心。
可我好奇的是,他身上这热度好像……真的有点怪异。
直到第二天早,我听着他闷闷的呼吸声和他额上层层的汗珠,我才意识到昨晚他真的有点不正常。
仔细地探了探他的脉搏,我才感觉到他的经络损害有些严重,仿佛是由内而外的伤。
“大夫!”我趁他还未清醒,从他怀中摸走一物,翻身下床,朝门外喊着。
“睡得可好?”没想到竟然是孟羡先到了。
她杨柳细腰的,迈着小步,倒是一脸轻松。
“你家魔君大人好像有点怪……”我看了看她的神态,心中已经有了六分猜测。
孟羡面色不改,只是笑容依旧很深:“魔君夫人说的是昨晚?春宵一刻值千金,恭喜魔君夫人与魔君大人重聚,孟羡在此,先向您道喜了。”
我看着她,她笑,我也笑:“……是啊,好在魔君昨晚累了,一倒床上就睡了,否则,我也不会起这么早……”
孟羡的神色陡然变了变。
我继续笑着,笑得人畜无害:“谢谢孟羡了,不知能否帮忙去寻个大夫来?他今早可是一直爬不起来呢……”
孟羡眯着眼看我半晌似乎才回过神来,气得直跺脚:“……你、你居然让他独自过夜?”
我满脸无辜:“什么?为什么不行?”
孟羡原本就是准备坑我一把,没想到这逐月却宁可自己扛着也没碰我一下。
这下好了,她不仅没坑着我,还把她家魔君大人给害惨了。
我眼看着她立马用传音符找来了大夫,又气急败坏地进门去查探逐月的情况,我心中倒是好笑得紧:既然这么喜欢,怎么不自己上他的床?
等到大夫诊过脉,我优哉游哉地在桌子边用完茶,才听得大夫道:“魔君大人昨晚遭人下药,能撑过已是不易,这下可得好好补补了……”
我既然顶着个魔君夫人的名头,也就干脆做主让他下去熬药,而我自己呢,则是继续吃吃喝喝,一点儿也没有要担心的意思。
孟羡看得有些气:“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我以为你虽然假装失忆,好歹也是对魔君大人动过真情,怎么也不至于让他一个人……”
“你这么心疼,你还下药啊?”我有些失笑,“早知你这么难过,我不就让你帮他解了么?”
孟羡被我噎了一句,半晌说不出话来,不甘心地在我旁边转悠转悠,最终还是被逐月刚刚转醒的眼神给慑了出去。
第173章 想让你死
“你好像玩得挺开心?”他有点虚弱,但也不妨碍他有些戏谑地看着我。
我继续磕着嘴里的瓜子儿,一点儿没闲着:“哪儿能呢,我不过是懒得计较罢了。”
“你欺负别人,还成了有理之人?”他气得发笑。
“是啊,毕竟是她要坑我在先,我欺负欺负她,也就算是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我给他倒上一满杯茶,送去他的嘴边。
他咳了两声便半撑着身子坐起,喝了点茶,才道:“无事,你我既是夫妻,你喜欢谁,我便跟你一起喜欢谁;你讨厌谁,我便帮着你讨厌谁。”
许诺容易,守诺难。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要你为我这样。”
“那你要我为你如何?你只管说,哪怕是我的心肝儿,我也乐得全数献给你。”他也没忘了打趣我。
我抿了抿唇,半是调笑又半是正经:“我要树火琉璃。”
他怔了怔,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原以为你还能多装会儿,怎么这么快就不装了?你喜欢玩,我倒是乐得陪你一块儿玩。”
我坐在他的床边,拿着早晨偷偷从他怀中摸走的流明匕,刀尖微转,横在他地脖子前:“我有点事儿得提早回去,再不能陪你玩了,不如现在就把树火琉璃给我?也免得我们两败俱伤。”
他瞥了我一眼:“两败俱伤?你还真看得起你这点修为。”
我淡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是看得起我的修为,我是看得起我在你心中的份量。虽然你我都不愿意承认,我更不愿和你有半点关联,但我直到今日才发觉,你早已把我看得极重。任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为何?”他弯了弯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还得谢谢孟羡了。她那一剂药下去,你居然宁可自伤也不肯碰我。我原本以为你是不爱我,不愿脏了自己的身子。但今早见着孟羡的反应,我才明白,你这是看我看得太重。”我尤为得意,流明匕离着他的皮肉又近了几分,“所以,你可以选择把树火琉璃还给我,或者……”
他却没有着急回话,只是顺着匕首握住了我的手:“……你冷吧?别握着了,等会换把兵器来威胁我,好不好?”
我几乎被流明匕冻伤的手陡然抖了抖。
眼角一酸,差点流下泪来。
他记得,他还记得我害怕流明匕的寒气。
与他相遇的每一景,每一幕,我都记得那么清楚,又怎么舍得失忆?
我笑着笑着,泪水就掉了下来。
掐诀画符,手中金光闪动,在他怔愣的眼神之下,我让鱼小妖把七幻符下到了他的身上。
看着他渐渐失焦的瞳孔,我俯身,轻轻将一吻印上……
罗红帷帐,白烛药香。
既然情给你了,那……身也给你吧。
他虽然迷迷糊糊的,等会醒来也什么都不再记得,但却力气格外的大,差点没让我落泪。
好在他也很温柔,会轻轻地安抚我,握着我的手像是在给我安全感。
最终事了,我却听见了灵兽袋里鱼小妖呜咽的哭声。她在哭我吗?我暗自苦笑。
飞快把他身下处理干净,又把床单换好,藏下了那么一点点落红。
我在他的灵袋中找着了树火琉璃,欣喜之际,抱着树火琉璃就往墙头跃过。
虽然我没看透过这里的禁制阵法,但好在鱼小妖看透了,此时破开也只是片刻的事情。
大夫熬药去了,孟羡和小玉暂时不敢再来,我也就走为上计。
只可惜大腿有些痛,害得我连脚程也慢了不少。
想到这里,我这才后知后觉地面上发烫:我刚刚做了什么?算是趁人之危吗?
抱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树火琉璃,他之前与我说的话语又在我耳旁回响:
“我若是给了你,你也给一样东西给我如何?”
“什么?”
“你自己。”
好了,现在我当真拿自己换来了树火琉璃,也没算是占他便宜吧?
咬牙继续往前跑,只可惜体力不支,几次差点摔倒在地,但我依旧抹了抹身上的尘土,继续往前跑着。
只可惜刚刚在七幻符上用了太多灵气,又强制破开了禁制阵法,此刻身上真是半点灵气不剩,否则我至少应该可以使用长泪御剑才对。
可现在后悔也是无法,我跌跌撞撞往前跑着,冷不丁却察觉身后多了一人。
回身就把明回针扔出,即使伤不着这人,至少也能再给我争取个几瞬的时间。
可当身后这人开口,我便不由自主地回头。
因为她说的是:“知草,好久不见。”
这熟悉的极为温柔的声音和语调,我忽然胆寒。
回头一看,果真是康雨灵。
这许久未见,她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那日黄沙堡逮着她,也没敢把她怎样。只是没想到的是,她能从黄沙堡全身而退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出现在魔君府邸旁边?怕不是原本就是逐月的人吧?我心中凛冽。
若是寻常时间碰见她,我还能淡定地闲聊几句。毕竟就算她与黄沙堡有过恩怨,我也与她没什么大仇大怨,在这妖魔横行的世道,我也没必要跟她真的打起来。
但现如今,我眯了眯眼,凝重地看向她:她只怕是来挡我的。
“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我原以为我跟你还算是有两分交情。”康雨灵失笑道,“不过,大约也是我自作多情了吧,毕竟你这人,当时可是连个真名儿也没告诉过我。是吧,朝阳宫主?”
我勾唇笑笑:“你想说什么?”拼尽全力攒了那么一丁点儿灵气,等会也不知道能支撑几个术法?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死。”康雨灵神色陡变,和以往的亲和样貌完全判若两人,手中参阳珠再起,差点儿没给我的裙子烧个窟窿。
我险险闪身躲避,大腿处又是一阵酸痛,差点儿没躲开。
咬咬牙再站起身,我也毫不犹豫地拔出了长泪:是去是留,只怕这一战便能下定论了!
第174章 点儿背
虽然打定主意不能束手就擒,但她的参阳珠还真是厉害极了。
初次见她使用这玩意儿还是那次一同执行任务之时,只见它能克制玄云毒虫,可直到今日我才知晓,这玩意对妖兽的行动也能克制不少。
在参阳珠的光芒之下,我全身的灵气都变得减慢三分,甚至连五感也有所影响。
好在我本就修为不低,身手练就得也还行,此刻即便是在参阳珠下,我也未必就反抗不得。
我念下口诀,长泪轻鸣一声向前,康雨灵咬牙拿参阳珠接下,却没躲得了我的明回针。
可惜明回针效力并不大,也更没有像逐月的残念那般炸开的刀花。此刻只是堪堪扎在了她胳膊的皮肉之上,她虽疼得咬牙,却也并不足以成为决胜之处。
藤蔓伸手就来,几乎就在明回针扎上她的随后片刻就缚住了她的右脚。
我正得意地以为自己这场定胜无疑,却发觉她身后的魔气比刚刚浓烈了百倍。
若是人灵修有短暂提高修为的术法,那只怕魔修也有类似。
我画阵起阵,本就在两息之内完成,却没能来得及阻止她魔气成形。
对,成形。不仅是魔气增强百倍,还在我眼睁睁地注视之下,化成了一柄长刀。
虽说灵气有化刃的形态,但也都是小打小闹,既耗灵气,又不见得多有用。但她这魔气状的长刀可是看上去厉害得紧,别说这森森魔气外露的压迫感,就是这尺寸,也得比人灵修幻化的灵刃大得太多?!
我往后轻跃两步,稍稍远离了她些许,避免等下近身战斗躲闪不及。
她也并未向我靠近,只是凝神化了长刀,便伸手祭出,竟然如平常法器一般,腾空而起,向我站立之处袭来。
长泪归手,虽然我想与她一拼,但无奈身上灵气太少,无论是硬接还是巧劲只怕都抗不下来。
趁着她此刻离我稍远,我干脆狠心咬牙腾剑,即便是这魔刀划伤了我的大腿,我也没回头,只是奋力用尽最后一点灵气御剑。
既然打不过,还不许我跑吗?!
大约是我的感情触动了长泪,它这次与我配合绝佳,无论是御剑上下还是转弯,我与它几乎浑然一体,更加加快了我的逃跑速度。
但紧追在后的康雨灵也不是好惹的,她身上魔气不减,反而移动速度变快了些许。
我差点气得骂娘,但无奈此刻身上没什么法器,更没什么帮手。
脑中灵光一现,我转念便把任务分配给了鱼小妖。
于是我御剑朝下,飞速穿过丛林却又急转直下。而鱼小妖幻化出的另一个我则是顺着我原先的线路朝从林外飞去。
康雨灵一刻未停,只是紧追不舍,似乎丝毫未察觉我这点小伎俩。
我隐在丛林中,悄悄观望着,直到她追着那幻影跑了许久,我才轻轻吐了一口气:“太好了。”
鱼小妖感受到了我的赞扬,似乎还有点羞涩的情感传入我的脑中。
我转身欲走,却忽然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孟羡。
“……还真是阴魂不散。”我这前有狼,后有虎的,要逃跑还真是不容易。
孟羡这次又如同初见一般穿了一身鹅黄色长裙,裙摆翩翩,却少了几分最初见她时的动人。
她的眉眼,早已不是初见时的那般纯真了。
我心中好笑得紧,这逐月身边的人,真是个顶个的漂亮,又是个顶个的心思诡异。
“宫主,你为何不多装几天?说不准魔君大人就为了你,把我打入了死牢。”孟羡唇角弯弯,明眸皓齿。
我看着她翩飞的丝带,有些感慨:“你还真是喜欢他。”
“此话怎讲?”
“你给他下药,一则为了报复我,二则为了让他如愿,三则让我更憎恶于他。还真是一石三鸟的好计策。但可惜,你家主子不买账,甚至宁可伤害自己也没有伤害我。”我故意气她,“我原先以为你就是为了让我不好过而下药,但后来想想,你竟没有在那么好的机会杀我灭口,应当还是从前到后都是为了他。让我不好过,只怕也就是个顺带的。”
“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所以我想说,你真是可怜。”
话音未落,她手中一串掌珠已然被祭出,一击打到我附近,岩石嘭的爆裂,炸了我一脸灰。
“打都打了,你以为你手下留情,逐月就会领你的情?”我讥笑她,看着她面色灰暗,我只觉得自己腰上的伤都好得多了。
哼,活该。
“……不如这样,你我来好好谈谈,说不定你有我想要的,我也有你所需的。”我抹了一把脸上的灰,把长泪杵在地上,雄赳赳气昂昂地昂首向她。
“你该不是想说,让我放你走,你就再不来纠缠魔君大人了?”她忽然笑得春光灿烂的,让我不由得背心一凉。
果真,她接下来的半句就是:“……其实你刚刚分析得很对。我并没有对你下杀手,主要是舍不得魔君伤心。但那都是过去的想法了。”她眼色凄凉,“只可惜,直到你病了,他对你那般照顾有加,还陪你演戏,我才发觉,就算我再怎么对你手下留情,他也未必就会多看我一眼。既然如此,我其实更想直接趁人之危斩杀了你,说不定还能让他恨我一辈子,总归比记不得我强。”
我:“……?”眼看着她的法器再起,事情好像不该是这样发展的啊?!说好的爱屋及乌呢?怎么就忽然要对我下杀手了?
我这次身上灵气已然空空荡荡,又哪里来的力气躲开。
于是我干脆单手撑地往右侧方跃过,却无奈又扯动了腰上的伤口,疼得我“嘶”了一声。
“看来刚刚那康雨灵已经给你把最后一点儿灵气也消磨殆尽了,那么今日,你必得死在我的手中。”她眼中狠厉再现,那串掌珠在她手中也蠢蠢欲动。
我叹了口气看向她:唉,难怪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还以为今日待我激起了她对逐月的爱慕之情,她便能放我第二次。可谁知今天点儿背,只能命丧她手,真是冤枉。
第175章 意外
可就在我以为不是死就是重伤的一击之下,竟然没让我感觉着疼。
睁眼看去,却在她这全力一击爆发的烟雾下看见了逐月的身影。
他来了?我心内狂跳不已。
但他并没有回头看我,只是定定地朝着孟羡:“你回去吧。”
孟羡呆呆地望着他,只差没落泪了:“我这些年一直跟着你,我还能去哪儿?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在哪儿,哪儿就是我家。”
她这一番表白,差点连我也心动了,可逐月却丝毫不作反应:“可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家人。”
她的泪珠大颗大颗滚落,不似置信道:“……我跟着你这么久了,帮你做事帮你操心,帮你重新整合魔修,你就真的一点儿情谊都不顾吗?就算不顾情谊,你倒是利用我啊!利用我能听传音,懂幻术,还能帮你管理手下啊?你倒是利用我啊?!!”
我躲在逐月身后,偷偷朝她做了个鬼脸。
她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泪水不止反增:“……你究竟比我好在哪里了?为何他就从来不多看我一眼……”继而苦笑,“……况且,我也比你好看啊……”
“是吗?但是我觉得怀阳比你好看啊。”逐月皱了皱眉,似是在确认一般,先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她。
我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但她是真笑了,笑得很悲伤:“……所以,世人总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倒是诚不欺我。只是,可怜我这一生,换来的却是你连我的利用价值也觉得比不上她一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也不知是说给逐月,还是说给她自己。
逐月不言,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总归是捡了条小命回来,也不算亏。
她喜欢就喜欢吧,反正我与逐月早已站反了方向,我也没什么好评价他俩这孽缘的。
可我没想到的是,她这次居然如鱼死网破一般的再次祭出了掌珠,想向我出手。
逐月沉着脸拉着我的手往后稍退,原本准备出手还击,我却陡然看见他的身子震了一震。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发觉就在我俩身边,不知何时,不知不觉地出现了一道光幕。
这光幕不大,但七彩流光其中,五彩缤纷的,说是极美也不为过。
但我却心中大骇。
虽然我记不得这光幕的名称,但我总感觉我曾在这光幕之中吃过大亏。生死大亏。
拉着逐月就要后退,可他却一动未动,仿佛整个人变成了木头人一般,僵在了原地。
“怎么了?你走啊?这光……”我惊讶道,更没忘伸手死命地拽他,想把他拽出霓光。
他倒是看似平静,面上却冷汗直流,回头定定地向我:“……霓光。”
霓光?对,那时任念跟我说过,还说我很久以前脑袋受伤又被卷入了霓光,所以才导致了我如今的失忆。
思及至此,我更害怕极了,更是卯足了劲拽他。
可我眼看着这霓光就跟活了似的一点点吞噬了逐月的半身,我还没来得及把他拉出来,就感受到他的身子有点不同寻常:“……你这是不能动了?”
他看我的眼色有些复杂,很多情绪掺和其中,但几乎都是暖意。
我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悲伤,伸手想抱抱他,但他这次并没有再握着我的手,反而是伸手把我往前猛地一推。
我踉跄倒地,这才忽然意识到,他是不是见自己跑不掉了,所以要独身一人被霓光吞进?!
可还未来得及多想,就看见他强行挪动着还能动弹的另半边身子,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随手化了一团魔气向了孟羡而去。
孟羡看着朝她聚集而来的魔气,似乎也是害怕极了,但也未来得及动手逃脱,直接就被逐月的魔气卷起,连同整个人带着她的掌珠,都朝着逐月而去。
可这霓光趁此机会,已然蚕食了他的大半身子,现在几乎只有手掌能用了。
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了被魔气送来的孟羡,也来不及向我多说什么,伸手就把她扔进了霓光,甚至连回眸也没来得及给我一个,就这么在最后的刹那间,整个人都被霓光吞噬殆尽。
这霓光也不知是什么做的,连同着刚刚消失的逐月和孟羡,就这么化为了星星点点飘散在了空气中。
整个过程发生极快,我根本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身边已然空空荡荡。
没有霓光,没有孟羡,也没有……逐月。
林子里安安静静的,连声鸟叫都没有。
我头一次觉得,我是不是被他丢下了。
……
失魂落魄地走回大悲宫,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朝阳,你怎么……”祝言上来就有些欲言又止。
见我没有反应,他又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蹙着眉道:“……好像也没发高热啊,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对了,你可知,魔君这段时间消失了?”
听着魔君的名号,我茫然抬头:“……嗯?”嗯,对啊,消失了,还是在我眼前被卷进了霓光。
但是不知为何,我没有把这一切说出来。
祝言倒是面上的喜色不敛,甚至连声音也多了几分轻快:“……原本这段日子,这妖族和魔族之间的斗争愈演愈烈,原以为会殃及我们,没想到这一个月下来,魔君在妖魔大战之即,忽然不知去了何处,遍寻不着,那妖族的褚尤本是不信,但细查许久无果,又来问我是不是有任何消息。可就连我们安插在魔修的钉子,也说不上来这人去了何处。”祝言似乎并没有看到我面上的无助,只是继续道,“……也不知这人在这大战关头跑哪儿去了,原以为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但现在看来,你的身上并没有他的气息。”
我拧着袖子,垂眸不言。
是啊,我这都走了一个月了,他的气息早该消失殆尽了。大悲宫不战而胜了,魔族一蹶不振了,连无名剑也没修为足够高的人使用了,妖族又可以和人灵修平分天下了,可我怎么就……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第176章 不想记起
祝言连同其他几位大悲宫弟子合计之后,给我安排了一个继承大悲宫宫主的好日子。听说是阴阳谷的某位神人专门计算过吉日吉时,举行继承礼绝佳,不仅有利于之后大悲宫的势力,更能重回万民敬仰的盛况。
我脑子一直都嗡嗡直叫,祝言和喜鹊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几乎都是听了个大概。
好在喜鹊对我的精神不佳算是照顾,无论祝言说什么,她都悄悄记着,待他说得多了,她便只说我“受过伤,身体欠佳”,便把祝言打发出去了。
我就这么每日在屋内待着,喜鹊常常进出给我换药喂汤,照顾有加,我倒是一直没想去见大悲宫其他的弟子们。
“你真的是我的丫鬟?还是大悲宫宫主的丫鬟?”我有一日见她进来时给我带了些我爱吃的果子,便有些好奇地问道。
“……只是您的。”她看我的眼里有些许无奈,“喜鹊是您救下的呀,您真的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吗?”
我挠挠头,却怎么也记不起来,愧疚道:“抱歉,我也不知怎么就失忆得这么彻底。”
她听闻此话,倒是忽然抬眸看了看我:“……记不起来,也未必就是真失忆了吧?”
我一怔:“……此话怎讲?”
喜鹊咬了咬下唇看向我:“恕喜鹊直言,之前……也就是在您失忆之前,您曾对喜鹊说,若是可以,您宁可忘记前世,再重新来过。”
“……再重新来过?”我脑子里有些混乱,又陡然有些针扎似的疼。
“宫主!您怎么了?喜鹊是不是说错话了?”喜鹊看我如此,急急过来扶住我。
我疼得冷汗直冒,却又莫名地很困。
示意喜鹊出去,她虽是不放心,但看我好像不是伤口裂开的问题,也就鞠躬退身出门了。
等她轻轻地合上门,我才昏昏欲睡地沉睡过去。
睡得很沉,但也有很多莫名的梦境。
很多事就这么在我眼前闪过,我分明很想抓住,但却总也碰不着。
一个一个碎片经过,我想看清人脸,却只是模糊一片。
就好像,就好像……
我一点儿也不想记起来。
……
等我一觉醒来,头上身上都是汗水。
干脆合衣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儿泡澡。
我细细查探着四周,没有人,也没有妖。
下了禁制后跳下水,清凉的湖水冷不丁让我打了个寒颤。
细细密密的水花浇洒在我的身上,我神色一动,将鱼小妖也从灵兽袋子里放了出来。
她一见水,比我还兴奋得多,噗通就跃了进去。
湖面被她打得波澜层层,我看着日头正好,也就优哉游哉地放松了心情把整个人都沉进了水中。
本就是虬龙,在我屏气凝神之下,这水也没给我丝毫的窒息感,反而有种清清凉凉的舒适感缓慢爬遍我的全身。
鱼小妖则直接化为了原形,在这平静的湖水里干脆畅游起来。
真是很久未曾如此休闲过了。
等到太阳快落山,琢磨着祝言也该开始寻我了,我才慢悠悠地从水面爬起,合衣束发。
“你倒是清闲,泡个澡都能用一整天。”轻飘飘的话语从不远处而来,我心中一凛,但细查之下,发觉他并不在我的禁制之内。也就是,他没有擅自进来过。
松了口气,我的鞋湿透了,便干脆踏着光脚向说话这人走去,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既然已经在此这么久了,怎么也不来叫我一声?还是,阁下本就心思不纯,不敢出声?”
这人本是背对着我,此刻缓缓回身,转过来的却是曾经让我哭了很久的面庞。
“你别哭啊,我以为你见到我会很开心呢。”褚怀盛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样的。
手中剑光一闪,不过片刻我便轻提灵气挪到了他身边,长泪剑尖挨着他的喉咙,只消片刻,我便可以让他的脑袋分家。
但他没有反抗,甚至只是站在那里任由我的长泪过去。
我半眯眼眸,虽然泪痕犹在,但我是不相信死人能复生的:“……你是谁?!”
褚怀盛深深地看着我,忽然面上变了笑意:“还是老样子啊,这么容易激动。”
我想狠狠心给他脖子上划个口子,看他还敢不敢再胡说,可看着他这张和褚怀盛一模一样的脸,我又下不去手。
“……你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啊,我就是褚怀盛。”仿佛看透了我心中所想,他轻笑两声便幽幽道。
“嗤,至少怀盛脸上就伤痕累累,而你呢,空有一副相似的面容,却一点儿伤痕都没有,连装都装不像。”我把长泪再往他面前送送,只差一丝便能划开他的皮肉了。
而他依旧没躲,只是笑吟吟道:“伤痕嘛,自然是可以愈合的。”
“那身高也可以变?!”我轻喝一声,这次没再犹豫,挑开了他脖间的皮肉。
他疼得“嘶”了一声,但还是没有躲开,甚至也没有后退:“你是要……点火?”
我差点就破功流泪。
这是我与他见面时,他说的第一句话。
“别哭了,都哭丑了。”他的口气倒是没变,“对不住,之前是我假死脱身,但……”
微微侧开长泪剑锋,我手腕偏转,很快在他脖子上划上了一道一指长的血口,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必再说了。”
他大约也没想到我是这种反应,惊讶了会儿,又变成了叹气:“……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各有所依,各为其主。”我收了长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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