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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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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站了良久,他也研究了良久,最终还是抬头:“你这玉扣啊,不似凡物。我本想收了不管你死活,可我又怕招惹上什么东西。所以,你还是拿去吧,我不是不想换,我是不敢换哪……”
我懵了,不似凡物?招惹上什么东西?
“不、不,你收着,我很喜欢这树火琉璃,不知可否割爱?”我有些急了,虽然这玉扣跟我多年,可我也没发觉有什么窍门在其中,还不如换了烛月擅长的术法来。
店家有些为难地看看我,又看了看这玉扣。
我则满眼期待着看着他,期望着他能允我一换。
最终他还是点头同意了,我欣喜地抱了树火琉璃出来,又偷摸摸地塞进了我的怀里。
可我还没得意多久,外头集市上就出了事。
我见着几人围了一只鸟头蛇身的怪物,一人使戟,一人使刀,还有几人皆是拿剑。
围了这怪物,几人术法皆出,互相配合,又相互照应,没两盏茶功夫,这怪物已是被拿戟的那人给收入了一口袋之中。
我有些害怕地往后倒退两步。
虽然我自诩为正道修仙人士,可那日的老道觉得我是妖,更何况那日我还真真地长了鳞片在脸上。
现在我也不敢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妖了。
拿戟的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朝我看来,我傻呵呵地朝他笑了一笑,他大约以为我是崇拜他吧,嫌弃得直皱眉。
旁边使剑的小姑娘明显地轻哼了一声,更是朝我投来了嫌恶的眼色,似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赶紧跑了,这几人明显修为不低,才不跟他们硬碰硬咧……
等我跑出了城镇,外头天都黑透了。
想着烛月已经习得了辟谷之术,我也就放心多了,连脚步都慢了下来。
轻哼着小调,脚步轻快,可我却陡然间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杀意。
习惯了逃跑的我,往小道旁闪身跳开,一道惊雷直击了我刚刚站立过的地方。
我吓得冷汗直掉。
抬头看看,凌空中站了一人,竟是刚刚那个拿剑的小姑娘。
也不知她怎么说服了众人单独离开,反正我现在只见了她一人。
她见我躲开了雷,更是恼羞成怒:“我就知道你是个妖物!专行魅惑之事!我今天就要……”
“……替天行道?”我干脆帮她补全了下句。
开什么玩笑?这句子,话本子里一堆一堆的,我还能不知道下句吗?
我摇摇头,这孩子也忒没创意了。
被我插了一句,她气急,使了剑就朝我刺来。
我掌心微敛,掐了一诀,轻飘飘地便将她的剑气从凛冽化为了虚无。
她怔了一下,似是不可置信般地看了看剑,又看了看我。
我则是适时地调皮吐舌。
你都单独一人前来了,怕是没想过我比你厉害吧?
我心里乐得开花。
这妹子傻的,怕是这脑瓜还不及我呢……
正乐着,她掌中多了一件灵袋。
我:“……”
别带外援啊喂?
灵袋通常是作储物用,任它再大的法宝灵器,也都可以轻轻松松收入囊中。
说是灵袋,其实不过是带了封印符咒的袋子罢了。
我以前也从大悲宫带了一个出来,可惜后来逃亡中遗失了。
果真,她从灵袋中拿了一盏灯在手上。
我不认得这灯,但我大约能感觉出来它的威力。
很强,我挡不住。
转身便跑。
小姑娘乐了,祭了这灯便朝我这方向打来。
我虽然法力不弱,可我不会飞啊!
这个弱点在平日里显现不出来,但一遇上争斗,可就是致命了。
闪身在树林中穿梭着,树枝藤蔓牵牵绕绕地在我身上划来划去,割得我生疼。
可她却不打算放过我,带着灵力的灯光朝我洒来,似是化为了一片片灼热无形的灵刃,毫不客气地割开了我的衣裳和我的皮肉。
“嘶……”我自知躲不过去,便干脆掐诀给自己面前塑了一道水墙。
她的法力似乎支撑不了多久,因为我眼尖地看见了她额上沁出的汗珠。
只要撑过一段时间,她自然就法力耗尽,退却了,我是这般打算着。
可她这灯也忒厉害了,我的水墙只是挡了两息功夫,便被破了。
我本能地抬手去挡,却没有预料中的皮肉破碎之感,而是听见了她的一声惨叫。
等会,惨叫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我还没回神过来,面前已是一片水雾。
再看不着姑娘的影子,我却也认不得路了。
“……跟我来。”身后有人拽了我的衣袖,我也顾不得许多,生怕这小姑娘再给我划那么几口子,便跟了他跑了起来。
水雾渐渐地散开,我也看清了来人的面貌。
额,虽然头发齐整了,面上也没再有泥泞了,可他不就是我今早救下的那人?那个骗子?
一想到他今早忽悠我救了他,我就一肚子火,甩了他的手:“你好全了?”
“没。”他似是忍俊不禁,“我若是好全了,就不是带你跑路了。那个小丫头,我几下便能解决掉了。”
见我不言,他又补充了几句:“你怎么惹上她的?”
我不太想理他,可我眼角又瞥见了他腰上渗血出来的伤口。
“……没事。多谢你救我,咱们就此别过。”
可我没走两步,只觉得脑袋嗡嗡胀胀,浑身没留神间,身子已经着了地。
迷糊间,在脸着地之前,我只来得及想:可别把脸划破了……
第十四章 丹方
于是我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摸了摸我的脸。
好在并无伤口。
暗喜之际,我又觉自己似乎躺在一个还算柔软的地方。
这是……一张暗花木做的床榻。
木料还泛了淡淡的檀味,我起身之际,才惊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身上被那姑娘的灯划破的地方,似乎也已经被上过药了,都没觉着疼。
枕边静静地躺着我换回来的那本树火琉璃,我提着的心一松,还好书还在。
大约是我的动静惊醒了外面的人,一长相标致的姑娘推门而入:“姑娘醒了?身体可还好?”
“嗯,好多了,多谢照料。请问这里是?”
“是我家公子给您安排的住房,您对我家公子有过救命之恩,泉儿定会好好服侍您的。”
原来她叫泉儿。
“多谢你。”
这泉儿对我照顾妥帖,不仅是洗漱用的水给我准备好了,连新的换洗衣服也给我准备妥当了。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给我换衣裳的应该就是这个泉儿了吧,好在不是那个什么骗子暨水。
可我的的确确也没想到,这暨水竟然家底还不错。
看来他叫我送他去旅馆,并非是为了落脚,而是为了与下属汇合吧。
这泉儿人可真好,还给我梳了发髻,看着这精致的发髻与木兰样式的珠钗,我竟真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儿了。
虽然我年岁已高。
暨水不久后也来了,他比那时更显倜傥。
昨晚腰部渗血的地方应该是重新包扎过了,我再看不到一丝血迹。
“多谢你救我。”我老老实实道,即便是我讨厌他骗我,可他确实也是救了我。
宫主当年教导过我,滴水之恩,定当相报。
暨水粲然一笑:“总算是对我态度好些了。你可知我昨日辛辛苦苦地忍着伤痛把你背回来,差点没害得我晕倒在路上。”
我呆了呆,他背我的?忍不住又朝他那腰上扫了一眼:“你伤口如何了?”
“不碍事,就是稍疼了些。”他干脆往这屋内的椅子上一坐,泉儿立刻给我俩斟好了茶。
我有些恍惚地坐了下来:“那时我为何会晕了呢?”
他笑道:“怎么?你自己竟不知?”
我瘪着嘴摇了摇头。
他好像神色奇异地看了我一眼:“她那灯啊,名为妖石。其内可是炼制了不下百粒的妖兽内丹。所以才有了光晕与灵刃,专门克妖。”良久,他幽幽又道,“你大概知道自己是个妖吧?”
我有些语塞,我还真不知道。
虽然我没回答,可他却似乎看出来了。
因为他笑得那么大声,连泉儿都吓得赶紧低头下来看他的伤口是否又撕裂了。
“你……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个妖吗……”
“我以为你是天然呆,没想到竟然是个天然蠢……”
“你这脑瓜也不知道如何活了这么些年……”
泉儿真是个好丫头,因为她没笑,且有些微怒:“公子?刚包扎好的伤口,可别给又笑得裂开了?”
好歹解了我的尴尬。
“你叫什么名?”暨水一笑,他眉如剑锋,笑起来只觉凌厉,倒是没什么温和之感。
“怀阳。”这次我没再瞒他,好歹也是我救命恩人来着。
倘若真如他所说,我是妖类,那如不是他昨日带着我跑了,只怕我已见不着今日这明媚的阳光。
不过我又想到一事。
妖类与人类有别,连带着体质也有不一样。
那,他昨日是如何给我治了伤?
“你……昨日替我疗了伤?”我犹犹豫豫地问道,身上被那姑娘的妖石灼伤,可不过短短一夜时间,伤口已好得差不多了,看来定是被他医过了。
暨水大概也意识到我为何有此一问,只道:“是,但我不明你体质,所以只用了丹药。初元丹,还是我上次历劫时偶然所得。”
初元丹?怎的这么耳熟?
“你还有吗?”我急急道,才记起烛月也问过我关于此丹药的事情。
泉儿似是心疼她家公子:“姑娘,这初元丹可是洗经易髓的宝贝,已经给了你一颗,怎么还要?”
暨水则是抬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回头道:“你要初元丹做什么?据我所知,你年岁不小,早已过了需要洗经易髓的年纪。而我昨日也是在情急之下给你服下,怕你被那妖石坏了经络。”
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宝贝的东西,我为刚刚地索要行为红了红脸:“抱歉,我不知竟是这么宝贝的东西。我弟子曾提起过,所以才想问问,若是有多余的,可否给我换些?我……”
我搜了搜我的荷包,额,好像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我的脸上只觉更烫。
他似乎看懂了我的难为情,只是撇开了眼:“你若是想要,我可把炼丹方子给你弄来,但……炼丹之术我就不是很在行了,你可以找齐了药材,托旁人给你炼上一枚。”
我回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多谢,将来暨水公子若有怀阳能帮上忙的,怀阳定会鼎力相助。”
他噗哧乐了:“你怎么跟昨日不大一样了?昨日,你可是生怕我坑了你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不好意思地吐舌:“昨日以为暨水公子是骗子来的……”
话音未落,我已经感受到了旁边泉儿微怒的眼神。
赶紧岔开话题:“初元丹丹方可好寻?需我做些什么呢?”
“不难。”他晃了晃手中已是微凉的茶杯,“对我来说不难,三月后你来我风云舫即可,我便亲自将这丹方交予你手。”
“风云舫?”这名字有些耳熟,“不知……在何处呢?”
泉儿咯咯笑了,暨水更是忍俊不禁。
“你可真是个隐士啊……连这风云舫都没听过吗?”暨水又取笑我。
我抿了抿唇,其实我应该是听过的,可我又偏偏无力反驳,因为我根本记不起自己究竟在哪听过。
“此去西南方八百里,一问路人便可知了。你不必忧心。”泉儿拿了绢帕捂嘴嗤嗤笑道。
“好。”我挠挠头,知道个大致方位也已足够了。
分别之时,暨水还赠予了我一把长剑。
这长剑入手微暖,他只道是前日里无意所得,又不善水灵气,正好赠予了我。
吃了人家的,拿了人家的,还带走了人家的?
我这一趟救人,竟然收获颇丰?
更是有些难为情了,想那日,我可是差点偷了他腰带上的那枚翠珠。
第十五章 打不过他
不过,我也好奇了许久。
他说我是妖,那我究竟是个什么妖呢?
记起那日脸上忽然长出的鳞片,我心有余悸地寻了一处井边,仔细看了看自己的面颊,好在仍是光滑。
这长剑啊……我握了握手柄,微暖,入手便能感受到其中蠢蠢欲动的水灵气。
“你叫什么名字?”我笑着朝这剑道。
它自是不会回我的,毕竟能修成剑灵的神器,在这世间极为罕见,这剑显然不是。
我想了想,还是把取名的这个任务交给烛月吧……
把长剑扣于腰间,我便开始采摘月牙兰来了。
昨日因为碰上了暨水,没来得及采,这次我想着得多采一点,拿回集市上换点小东西。
这片沼泽处大约是一直没什么人采吧,月牙兰生长得也多,我不一会儿便采了好几支。
等我出了沼泽才发觉鞋袜已是渗了不少烂泥。
唉,又得洗了。
好在集市不远,我先去换了些物件儿回来:油灯和两套被褥。
其实很想再多换点东西,无奈肩窄背小,已经背不下了。
于是我把剩余的月牙兰换了银钱,藏于袖中。
今日倒是运气好,没再见着昨日拿妖石追我的那小姑娘了。
喜滋滋地往那山涧而去,好在我来时做了记号,否则又该迷路了。
烛月见着我的时候原本是欣喜的表情,可又倏地脸色变了变:“你去哪儿了?”
“先去采了月牙兰,再去集市上换了些用品。”我乐呵呵地给他递了一套被褥,“这几日冷得慌。”
他却不乐意地扭头走开了。
我怔了怔,还是起身把被褥和油灯布置妥当,他生的哪门子气?
小芸大约是听见了我这边的动静,过来问了我几句,又道她家主人有事找我,要我夜半再去一趟。
我随口应下,又看见烛月更气地离我更远了些。
唉,小孩子的世界,我真是不懂。
不过,这公冶也是奇怪,明明不是见不得阳光,却偏偏每次只在夜半见人。
真是古怪,古怪至极。
公冶今天好像气色不大好。
夜间灯光昏昏暗暗,更衬得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我被他的样貌吓了一跳:“公冶公子,你这是病了?”
“无事。”他唇角弯弯,给我指了一张椅子,示意我坐下。
“你这两日去了哪里?”他声音轻柔,等我坐下后便问道。
“我去了隔壁镇子的集市上。”我不知为何,不大乐意告诉他我碰见暨水的事情。
他却眉尖一挑:“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他笑了:“你竟也学会了说谎。”
我惊讶不已,他如何知晓的?难不成他还偷偷跟着我出门?
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公冶一看就是个隐士的高人,哪有心思跟了我大老远出门?
“你是不是在想,为何我会知晓?或许你可能还在想,难不成我跟着你出的门?”大约是表情出卖了我,他稍稍几语,就把我的心思道了个透彻。
“……因为你身上的气息不大一样了。好像,好像是服了什么洗经易髓之物。”他沉思半晌,又道,“我不觉得你会主动要求洗经易髓,我怕你是受了重伤,被人所救。”
我:“……”
你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公冶公子真是好厉害。”我这佩服倒是十成十的真,难怪他能做了隐士,果真是有着常人所不能及之事,比如这坑爹的观察力。
我甚至还在想,如果有天我想着偷偷摸摸做点什么,只怕刚一进门就能被他发觉得大概差不多吧?
“既然是服了洗经易髓的丹药,估计那给你丹药的人也告知过你了,你非我族类。”公冶幽幽道,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看,看得我有点心虚。
“……嗯。”
“唔,其实也不算是非我族类,我……咳咳咳……”话还没说完,他就一阵猛咳,吓得我想叫小芸进来给他拿点药什么的,可他只是摆摆手,示意不要。
身为女子,我又不好走近给他拍拍背什么的,只是给他倒了杯水:“你病了?”
“……算是吧。”他咳了一阵,又停了,眨眼间又恢复了刚刚的清然姿态,除了脸色稍白,我几乎都看不出他刚刚咳得那般厉害。
“需要我采点药或者找个大夫吗?”
“不必,本就不是丹药可医的。”他看也不看我一眼了,只是道,“你要时常去水里泡泡,河边、溪边都行。但是得泡得久一点。”
我呸……一个大男人,跟女人说起泡澡来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气煞我也!
“登徒子!”我起身就要走,他却笑了:“你做什么这么大反应?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等会儿你家烛月还不得过来生劈了我。”
我懒得理他,可手才刚触及了门,他又幽幽道:“你就不怕再长鳞片吗?”
我浑身抖了一抖:“什么鳞片?”
“你既然不知,那你出去便好了,也免得我费心提醒你。”他语气倒是如往常一般,不急不缓,可这内容却真真实实地吓坏了我。
“你怎么知道?”我朝他迈了两步,“难不成你偷偷……”
“……偷什么偷,你思想能不能正常一点?”他截了我的话,“连你是妖我都知道,难不成还不知道你会长鳞片?”
我哑然,还真是。
“那你刚刚说的泡水是……”
“……是让你别在人前显了真形!”
“哦。”我瘪了瘪嘴,“多谢了。可你怎知?”
“我?”他扯了扯嘴角,“我知天理,晓世事,通万文。”
我:“……”
我多想一个巴掌招呼到他那轮廓分明的俊脸上去。
但我觉得自己大约是打不过他吧,还是作罢。
“那我常常泡泡水就可以不用显真形了吗?”犹豫间,我还是问道。
“也不算是,有些术法或是法器也是会让你显真形的,你且小心了。若是你不想再多生事端,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山涧之中。”他如此这般说着,却不由自主地扣了扣左手的玉扳指。
我瞅着那玉扳指似是有些灵气,不过对方的私事,我也不好过问。
轻叹一声,跟他道了谢,脚步沉重的回了自己的小草屋,烛月在里间,我住外间,他大约是已经睡着了吧,未见他的房间有灯。
可我才刚睡下不久,他边在里间喊了我一声:“怀阳……”
怎的了?我生怕他出事,赤着脚往里间跑去:“怎么了?”
他却幽幽地看着我的眼:“我怕鬼,你陪我说说话。”
怕……怕鬼?
第十六章 拆瞎话
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老老实实地往地上一坐:“那我陪你。”
他似乎不大喜欢我席地而坐的样子,反而是伸手拉我坐在了床褥之上。
我有些好奇了,你平常自己不也是喜欢坐地上吗?怎么就不许我坐?
不过我也没说出来,只是给他理了理被褥,像哄孩子入睡一般,把手搭在被褥之上,轻轻地拍了拍:“早些睡吧,我给你唱个曲儿。”
可大约是我曲子唱得难听了些,才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便皱眉睁了眼:“你这几日去哪儿了?”
“我去给咱们换被褥、换油灯了呀……”我讪讪地笑着,刚刚被公冶拆了个穿,这次可得把烛月哄好咯。
然后烛月却道:“你见着谁了?”
我:“……”
这些人都属精怪的吗?怎的就这么厉害?
“没、没,我就是去采了月牙兰,又换了些东西,谁都没见着。”我嘴硬道。
怕什么,你又没见着我,怎的就跟捉奸似的?
可他却恼了:“那你出去吧。”
我:“……”
刚刚不是你把我叫进来的么?不是怕鬼么?
我怨念似的看了他一眼,还是给他掖了掖散开的被角,才转身出了门。
现在的男人都这么难哄的吗?一个一个,跟精怪似的。我跺着脚往外间踏去,做女人真难。
不过,除去莫名生气的烛月之外,我倒是发觉了另一丝气息。
这气息隐藏得极妙,若不是我修为不算太低,又正好擅长了与他一般的水灵气,我只怕也发觉不了这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
可他却没有动静,静若磐石,仿佛与这沉闷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我感受到了他的水灵气波动,他大约也能察觉我的。
可他却没有跑。
我有些好奇了,这是谁啊?除去我们之外,难不成这山涧中还住了其他人?
胡乱地裹了外衣,我怕吵醒烛月,于是自己悄悄开了门。
那人也未躲未藏,只是站得远了些。
“你是?”我走过去的时候,他的影子才闪了闪。
哦,不是他,是她。
是个姑娘。
月色不足,我看不着她的脸,但是身形我还是能认得的,肯定是个姑娘。
“只是路过。”
噗……竟还有人比我还能编瞎话吗?大半夜的,站人家门口半个时辰,说是路过?
“你是来找公冶的吗?”我笑着靠近了些,因为她并未带了杀气。
若真说的话,她的表情更像是……忧心忡忡。
“他可还好?”姑娘的声音清亮,有着一副好嗓子,若是唱起曲儿来,应当是很好听的。
“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他未对你提过吗?”她反倒还惊诧了,“我以为你是……”
“我与表弟逃难而来,只是见此地灵气充沛,所以才问了公冶公子能否留我二人住在此地,其余……并无多话。”
她笑了笑,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对我抱拳道:“多谢。”
“谢什么?”
“多谢你照料他。”
这姑娘怕不是傻吧?我哪照料得了公冶?
就算能,又与她何干?
“姑娘若是想进去见见……”
“不想。”她倒是回得爽快,“我这就走了,还请姑娘莫要告诉了他有关今夜之事。”
哈?啥事?我们不就说了几句话吗?
“好。”但我还是应下了。指不定,这姑娘是公冶的爱慕者呢?只是远远看着,摸不着,爱不了,情却难解,而后再怀念一生。
话本子里都是如此这般写着的。
姑娘走的时候还朝我施了一礼,还未来得及问她姓名,她已御剑而走了。
唉,倘若早知她会飞,我就该留下她讨教一下御剑口诀什么的。
后来几日我再没见着那个姑娘了,只是,我突然发觉,公冶偶尔会在太阳落山后看着姑娘那时远去的那个方向,出神良久。
可又怎么可能?他哪里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走去了哪里。
那日分明只有我在场。
烛月仍旧生着不明所以的闷气,可我则惊诧于他孤身一人斩了一条比我腿还粗些的蟒蛇。
若只是一条蟒蛇倒也罢了,好歹是想要修道成仙之人,哪里能被这种小玩意伤了。
可这家伙是修炼成妖的蟒蛇妖啊!
我呆呆地看着他扛回来的这具蟒蛇尸身,愣了会儿才记起要查看一下他的伤口。
他好像还在气着什么,偏不让我碰着他。
我也顾不得什么师生礼仪教条了,干脆给他下了一道止步符。
他可能也没料到我会有此一举,没来得及躲闪就被我贴了一张符咒在他脑门之上。
被符咒遮住的半张脸下,他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不过我倒是不在意了,反正我得先看看你的伤势。
把他拖进屋子,解了衣裳,果真胳膊和手臂上有些大大小小的伤痕,看起来确实是刚刚跟蟒蛇妖一番争斗下产生的。
我赶紧去找药,可我的药早在那日小草屋被烧之日,已经丢了个彻底。
好在小芸听说烛月受了伤,回屋取了一大堆瓶瓶罐罐来。
我感激地道了谢,捧着这一堆药瓶回了屋。
他倒是有些脸红,我不大理解了,当初捡了你的时候,连衣服都是我帮你换的,现在倒是害羞起来了?
我上药还算是手脚麻利,毕竟独自生活了百年,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总不得我自己给自己上药啊?
烛月咬着牙,连话也懒得对我说上一句。
偶尔可能碰疼了他,他也只是闷哼一声,依旧是不置一词。
没多久,止步符已失效了,他的伤口也都处理完毕了。
我本还想强调一下莫要沾水,他却合了衣裳:“滚!”
我:“……”
等你伤好,为师再来教教你何为尊师重道。
小芸在屋外等了老久,见我出来,一脸急切:“烛月还好吗?”
“还好。等会儿你去安慰他一下,便更好了。”我打趣道。
小芸又被我闹了个脸红。
现在的人都怎么了?这么容易害羞的么?
这样想想,我果真是老了,看不懂年轻一辈了。
第十七章 妖血
可我觉得更奇怪的是,烛月剥了那蛇皮的手法竟极为熟练。
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更害怕的是,倘若他知道我是妖,会不会也如此将我剥了皮?
他倒是没多看我一眼,只是扔了那蛇妖的内丹给我:“你拿着。”
“……哦。”大概是把我当储物袋了吧。
这蛇妖内丹呈紫灰色,大约拇指大小,入手倒是温热。
应该可以再去集市上换点东西吧?
我还没说什么呢,出门洗衣裳的小芸倒是被他吓了一跳:“你怎的会剥蛇皮?”
烛月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然呢?你来剥?”
她吓得连连后退,大约是被他满手的血污和血腥味吓着了,连忙揣着衣服跑了。
我乐了:“你吓唬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吓唬我啊?”
烛月这次没有看我,只是拎了块蛇皮向我走来。
开什么玩笑?就这玩意?还想吓着我?
然后他伸手触了触我的面颊。
指尖温热,我倒是没多大反应。蛇血?我才不怕呢。
然后他可就笑惨了。
我狐疑地朝着身边的水洼看去,倒映在水中的是,一张绝美的……啊呸,一张长了几鳞片的脸。
我吓得捂住了面颊,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他……他看见了?
废话,他当然看见了,他刚刚笑得那般开心。
我慌张地就近寻了一处小溪,连外衣也懒得脱了,整个人都往溪水中沉了下去。
不多时,我从水中浮起,换了口气,再拿手摸了摸脸颊,那鳞片似乎皆已不见。
我又反复对着水面看了老久,直到确认了未有鳞片残留,我才起身回了山涧。
他会怕我吗?
我纠结了半晌,还是朝他走去。
“你怕我吗?”
“不怕。”
“为何?”
“因为你是怀阳啊,所以不怕。”
他咧嘴笑了,笑得坦然,笑容明朗。
我的仿佛给人从深海里拽出来了一般,原本幽暗的一切,现在尽是光芒。
……
趁着夜半他已睡着,我又找上了公冶:“我发觉妖血会让我显形……”
我知道我不该找他,可我又实在没人可以诉说。
“是了,妖血也会。”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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