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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客-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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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话你妹啊?!”任念几乎碾碎了手中的茶盏,“他分明就是一直对清妍念念不忘的好吗?这么多年了,每隔几年都会跟阴魂不散似的回任家转转,看看清妍的墓碑。”
    “可上次他化妖的时候,我们找了书双前来,也镇住了他的妖血呀?”
    “镇什么镇?书双和清妍本就一母同胞,有想通的血液很奇怪吗?”任念气鼓鼓地像个孩子,“我气就气在,他明明对书双没什么感情,却还是从未拒绝过她的好意。”
    我很想说公冶也是真的卯足了劲躲着书双的,可看着任念气得有些发红的面庞,我又实在说不出口。
    “那我呢?我跟公冶以前就认识?”我悄悄转了话头。
    “可不就是认识吗?公冶会变成半人半妖,还不都是你干的。”任念噗哧一乐,居然没什么同情之色,“不过我还是挺感激你,若不是你那时果断,只怕整个朱雀圣殿都得被公冶化成灰烬。”
    “此话怎讲?”我愣了愣。
    “都是旧事了。”任念看了我一眼,满眼的无奈和怜惜,“自从清妍走后,公冶就跟发了疯似的,拼了命的跟我任家作对。若不是他那时修为不够,只怕我压根就在他手上撑不了几个回合。”
    “为何?我看朱雀圣殿的人,修为都不低啊?”
    “是啊。”任念瞥我一眼,一副“真没见过世面”的表情,“那又如何?公冶本就是阴阳谷出身,之后又得阴阳谷那个前辈的真传,通晓阴阳两世,又通奇门八卦,能不厉害么?”
    “阴阳谷?”我想了想,“我听过很多次了,但是从未接触过。”
    任念抿了抿唇,手指在茶盏上轻轻捻着:“阴阳谷的人,本就自傲,更爱隐世不出,你见不着也是正常。”
    “再之后呢?”
    “那时公冶真是起了极强的杀意,硬是把我们不远处的村落之人屠杀殆尽,又起了方淮阵,差点打算把我们全族人血祭……”任念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似乎有些惧意。
    “方淮阵?”
    “能诛方圆千里所有活口。”任念眯了眼眸看向我。
    我倒抽一口凉气。
    

第160章 聪明绝顶,万世无双

  任念继续道:“……还好那时你在。他起了方淮阵,不仅差点弄死我们,还差点走火入魔丢了自己的性命。可那时方淮阵已起,若是公冶自己先没了命,别说解方淮阵了,就算逃我们也逃不出去几个。好在你那时聪明绝顶,居然想到了用妖血强制让他化了妖形,不仅救了他一命,还换得他不杀我全族之人。”
    我有些唏嘘:我这么厉害?
    大约是看懂了我的眼色,任念很是有些失笑地看我:“你以前啊,当真是个聪明绝顶、万世无双的好姑娘。”
    我面上有些发烫,但转眼又发觉她这话别有深意:“怎么,我现在的样子就不聪明了?”
    她咬了咬唇:“嗯……你猜呢?”
    我陡然有点丧气。
    “噗……”她居然又笑我,“不过啊,你现在应该比之前要幸福多了。”
    “什么意思?”
    “你那时太聪明了,几乎能把世间大部分人玩转于手掌间。但你也太累了,精于算计。之前有个云游天下的老道士给我说过一句话,精于算计者,必难保自身。”任念在说这句之时,满目苍茫,仿佛已经看透了世间云烟。
    “但我现在也不是很幸福啊……”我有些沮丧,“我倒是更希望自己能聪明点。”
    “不必,”她轻嗔,“你瞧瞧你家魔君,现在还不是把你玩弄于鼓掌之中?他自以为聪明吧,甚至还会想着,还好现在是你而不是之前的朝阳,否则他也未必算计得过你。但将来呢?将来总该有他哭的一天。”
    “嘭”的一声,我还未来得及琢磨琢磨她这话的意思,就听见我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门外是逐月铁青的面色。
    啊,听见了啊?倒也不是很奇怪,毕竟他还有孟羡那么好用的姑娘在身边呢。
    任念面色有些不好看,我只得起身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你来了?要不要坐坐?我俩正喝茶呢。”
    “喝茶就喝茶,还望任家家主莫要随意诋毁别人。”逐月眼下的狠厉一闪而过,看得人有些发慌。
    我赶紧拉着他:“我们出去走走?”
    “走走?”他斜晲我一眼。
    “是啊,我看这朱雀圣殿的景色真是不错,所以想出去看看,你可愿陪我?”
    逐月似是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拂了我的心意,回头只是瞪了任念一眼,就搂着我的肩膀离开了。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你以后不要再单独跟她一起了,这人自己一辈子没落着好,估计熬得心里也变态了。”逐月出口就是如此,乐得我笑开了花:“难得听你这么说人。”
    “那是自然的。一般人我都懒得多说,就为了你,生怕人把你带偏了。”他面上气恼依旧未消,搂着我的胳膊也收紧了些,似乎生怕我跑了。
    “好。”我先应下,又无辜的望了望他,“咱们现在去哪儿?”
    他瞅我一眼:“不是你要出去逛逛?”
    “嗯。”
    “那就烤鱼给你吃。”
    “好。”
    ……
    书双的下落依旧未明,我也莫名焦虑得紧。
    我不是不想等,我是怕我来不及去找景云。
    “你担心景云做什么?她还能比你差了去?这么多年都安然过来了,哪怕大悲宫出事她也安然无恙,你又操什么闲心?”任念听说了我的担忧,也是嗤笑老久。
    是啊,她说的我也明白,但就是心内一阵没来由的着急。
    “我探查到了。”孟羡娇笑着从门外迈步进来,提着裙子的样子像极了小芸,让我一阵恍惚:小芸还好么?
    “查到了什么?”任念焦急起身,拉着孟羡的袖子,“查到书双的位置了么?”
    孟羡开心的点头:“是啊,好在魔君大人用魔气为辅,又借了我件了不得的法器,我才能查着她现在的方位。要启程吗?”
    任念回头看向我,我则点点头。
    四人同在一个飞行法器上,由任念操纵着。
    我看着她这个小船形状的飞行法器,能载好几个人,却不比逐月独行的速度慢。
    果真不愧是朱雀圣殿啊,只怕光是这飞行法器,也就能值不少灵石了吧。
    我傻傻地走着神,却没有预料到接下来瞬息而至的危险。
    逐月在天雷砸下来之前就把我护住了,顺手捞我下了那灵舟。
    其他两人可就惨了,反应没逐月快,身手更是没有。
    天雷下来,正好把灵舟砸了个稀巴烂,还差点划烂了任念的脸。
    面如土色的任念咬牙切齿地看着逐月:“有危险就自己跑?!你特么还要不要脸了?!”
    逐月也没反击,只是淡淡笑着:“你会怎么样,又关我何事?”
    任念气急,差点没当场和逐月打起来。
    好在孟羡忽然出声:“你们看那山头上!”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好家伙,满山头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刚刚明明还是晴空万里啊?
    任念则是面色更加难看了几分,缓缓吐了几字:“天谴。”
    逐月看了看我不解的眼眸,耐心给我解释:“估计是任书双那个姑娘在拿公冶做什么文章。”
    “公冶?不是已经……”我倏地明白了逐月的意思。
    人既已死,这书双还能做的,恐怕就是违背天道的事情了。
    我看着这满头顶的雷云,有些慌了,正准备问问任念现在应该如何,任念却唰的踩着灵剑冲了过去,似乎气急了书双。
    逐月反应也快,一见她往那边直冲,便拉着我跟上。
    隔着这大老远的,我已经看见了书双。
    她坐在地上,周围尽是血色的字符,只怕正是违背天道的阵法一类。
    “看来她是打算一命换一命,跟老天讨个人情。”
    我听着逐月的言语,却没来得及看他,因为我发觉阵中间,正是公冶之前留下的全是血迹的衣裳。
    一命换一命?
    我眼看着任念叫着书双的名字冲过去,却被一个透明的阵法挡在了外面,气得她直跺脚:“这丫头,居然还真敢行这违背天道之事?!”
    “这阵法看上去挺厉害,是你教的?”我看了看这血阵,灵气充裕至极。
    

第161章 重活

  “自然不是。”任念没好气道,“但是我家古籍也多,难怪她之前几日尽是泡在书阁里,老久不出来。原来是为了这个。”
    “那这灵气怎么来的?我看着好像挺浓郁的,她修为有这么高吗?”我一手扯着逐月,身子倾斜,探头想再仔细看看。
    任念听我这么一说,忽然愣了愣,而后转头也跟我一起看着。
    “朱雀广音扇?!”任念诧异道,“她居然拿朱雀广音扇做这种事?!”
    “啊?”我仔细看过去,果真在她身边不远处看见了横戳在地上的那把扇子。
    之前我也听怀盛提起过,确实是书双随身携带着的扇子无疑了。
    “书双,你个臭丫头。”任念拼了命地想要把这屏障击开,我也取了长泪出来同她一道攻击。
    好在书双大部分灵气全用在血阵上了,这屏障并不算太难解。
    在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击之下,这屏障果然裂开了一道口。
    逐月伸手过去就拿残念给这屏障撑开了一道缝隙,刀花炸开之下,还真从细缝变成了两指宽的裂口。
    任念掌心灵气四起,双手按在这裂口上,拼命死拽,居然还真给强行破开了一人宽的道。
    我们飞速冲了进去,但书双也早已知晓我们的到来,此刻更是飞速拿手结印,似乎想抢在我们到达之前把阵法完成。
    任念差点冲上去,却被逐月在身后猛地一拽:“别去,她的阵法已经到了尾声,只怕你过去,除了让她步公冶的后尘之外,再无他用。”
    任念愣了愣,看向逐月的眼神也逐渐有了恼色:“那你说该怎么办?看着她一命换一命?还不也就是个死字?说不准还得惹来一阵地动山摇,只怕是天灾人祸更闹得世间不得安宁。”
    “那……至少公冶能回来。”逐月竟然认真地想了想,才道。
    “你有断袖之癖?”我大约也是脑子懵了,傻乎乎的就这么一句。
    逐月弯腰就在我额上轻吻:“你猜?”
    任念大约是被我们给恶心到了,扭过头去,却再也没有径直往前冲了。
    我看着这天地变色,天昏地暗,只怕真的会迎来任念所说的天灾人祸。
    可惜,这书双一点儿要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我忍不住冲着她大喊:“你真要救他回来?可人死不能复生,你若强行违背天意,只怕你的族人也不得不承受你所带来的祸灾!”
    她头也没抬,甚至也没多看我一眼:“那又如何?任家早就害死了我的姐姐,还当我心疼我族人不成?我若是心疼他们了,又有谁来心疼我姐姐?”
    我一怔,回头看向任念,她却抿着唇没有反驳。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逐月也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捂住了我的双眼。
    我正挣扎之际,忽而感觉身旁飓风阵阵,若不是逐月一直牢牢抱着我,我都觉着自己是不是该被吹跑了。
    等我再把眼镜睁开,才惊觉周围已是一片萧条。
    原本常青的树木此刻都化为了枯木,原本还开着的小花也骤然凋谢,甚至连刚刚还流动着的溪水也瞬间枯竭。
    我有些害怕了:“怎么会这样?”
    逐月淡淡道:“这就是违背天命的下场啊……”
    我朝刚刚任书双所坐着的地方看去,此刻却是只剩了一个老太太。
    任念忽而哭泣出声。
    我才惊觉这老太太就是书双。
    再看法阵中央,原本空着的衣物,此刻已经重新有了人样,却看不见面庞。
    书双似乎依旧还在努力施着灵力,而那法阵中央没有人脸的物件儿也开始逐渐有了公冶的面庞。
    我心内恐惧更甚,却又不知该如何结束这一切。
    等到公冶似的人偶站立起身,我眼睁睁地看着书双的样貌已经越来越老,甚至连灵气也已经愈发薄弱起来。
    “书双……”任念轻轻出声,哽咽着。
    书双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抬眸看了我们一眼,最后留给了我们一个满面沧桑的笑容。
    再然后,还未等我回过神来,她的躯体已经开始变得零碎,仿若粉尘,不过两息的时间,竟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随风飞扬的粉尘。
    任念似乎想伸手捞这漫天的粉尘,但却无力再抓到了。
    我心中苦涩,回头看了逐月一眼,他的面色也不算好看。
    再看法阵中央,公冶样子的人呆呆地立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我忍不住叫逐月带我下去看看他。
    “先别去。”逐月却皱着眉头道。
    “怎么?”
    “以血阵召唤出来的东西,谁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怔在原地。
    任念也回头神色复杂地看了逐月一眼:“那你刚刚还说不能打断书双施法?”
    “反正打不打断都是个死,还不如看看公冶是不是真的活过来了。”逐月倒是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们几人在原地老久没敢动弹,底下那人似乎也没动弹。
    直到约莫一炷香时间后,孟羡才皱了皱鼻尖:“我探查过这人的气息,倒是和公冶公子一般无二。”
    任念看了她一眼:“你可当真?”
    “自然是的。”孟羡点点头,“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人到现在还未有动静,只怕是魂魄还未归位完全。”孟羡犹豫道。
    我们互看一眼,还是决定先下去看看。
    可到了这公冶身边,我才发觉这人不仅是相貌和气息,就连这笑容也跟公冶一般无二。
    等我们下来站定,他居然还主动与我们说起了话:“好久不见。”
    声音除了略有微哑,其余均和公冶生前一般无二。
    我都有些惊叹了:“你知道我是谁么?”
    “怀阳,当然,你也是朝阳。”公冶朝我笑笑,正如他生前那般自然。
    我皱了皱眉头看向旁边的逐月:你不是说他不见得能回来么?
    逐月的眼色也很明显:我哪知道真回来了。
    任念轻咳两声上前:“公冶,能否让我探探脉象?”
    公冶笑着伸手,也没回绝,神色淡定自如。
    任念上前微微捏了他的手腕,有些犹豫地喃喃:“……还真是活人的脉象,甚至连体内的经络也与正常人无二。”
    

第162章 为什么你不伤心呢

  返程之时,公冶只是冲我笑了笑,没再多话,而我们其他几人,也只是面面相觑。
    这样的结局,还真是意外。
    任念收回了朱雀广音扇,虽然已经不剩多少灵气了,但好歹也是朱雀圣殿的圣物。
    她甚至很快将任书双的衣冠冢准备好,就仿佛操办着一个不相干之人的丧事。
    我有几次想开口问问任清妍的事情,却都被她有些冷漠的面庞给慑了回来。
    逐月悄然给我说了说任家之人的冷血,而后也没再跟我多说什么。
    可我就好奇了,既然冷血,又为何会对我的事那么上心?甚至还为我打抱不平?
    “清妍走了,书双也走了。”任念今日来我房里,神色冷漠却又让我有种莫名的哀伤。
    “你……还好吗?故人已去,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我有些词穷,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痛失两个爱女的她。
    “是我的错。”任念找了个椅子坐下,这次没有给自己倒茶,反而是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酒。
    “怎么?”我隐隐能感觉出来,其中是有隐情的。尤其是书双死之前的那几句话——“任家早就害死了我的姐姐,还当我心疼我族人不成?我若是心疼他们了,又有谁来心疼我姐姐?”
    “任家家主之位不好坐啊……”任念叹着,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你可知为何她说清妍的死是我们造成的?”
    我老老实实地摇头。
    “因为朱雀圣殿极为看中出生年月与时辰。但凡是有丁点与天象不和,都得被任家人诟病。”任念大约也觉得这方法有些莫名,此刻嗤嗤笑了两声。
    “可她俩不是一母同胞吗?怎么就……”
    “清妍出生在辰时,书双出生在巳时。”她苦涩一笑,“所以,原本清妍是长姐又是长女,本该继承任家之主的位子,却因为这个,而被任家人给诟病为灾星。”
    我愣了半晌才道:“这么严重?”
    “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任念斜晲我一眼,“不吉利也就罢了,他们还说要烧死。若是不烧死,待到她成人之际,便会祸及族人。”
    烧死?怎么这么像凡人对待妖兽的方式?
    “所以,即便我一直护着她,她也注定活不到成年。但好笑的是,她居然就在快成年之际,碰见了公冶子辰。”任念应该是酒劲上来了,一边说一边流泪,“大约是上天可怜她活不太长,所以给了她这么好的姻缘。可惜,我无论怎么帮助他俩,清妍终究是被族人一把火烧死了。”
    “怎么这样?”我实在是不懂这吉利与不吉利的时辰算法,“怎么就这么……”
    “是啊,我也不懂。但是公冶被支走了,我也被困住了,书双那时修为不够,清妍就这么被带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抔黄土。”她笑着哭着,面色红红白白,让我看得有些心疼:“你酒醉了吧?要不先在床上躺会儿?”
    “我不要。”她拒绝的也是干脆,“我连女儿们都护不住,是不是也该死了算了?”
    一听这话,我赶紧劝着:“这也不是你的错啊,毕竟生孩子的时辰也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族人的意念也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又何必把过错全部归咎于自己?”
    “就是我的错啊!”任念此刻也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因为脑子不清醒,“若是我坚持会儿,把清妍晚生那么一会儿,不就可以免去这灾祸了么?若不是我那日被人困住,不也可以救她一命么?若不是我……”
    “好了好了,你赶紧睡会儿,先别想了。”我架着她上床,又给她倒了一杯水,“你赶紧喝点,这些话都别说了,免得……”
    “呵,修为不高,胆子倒是不小。”忽然有人迈步进来,踩得地板嘎吱作响,“任念啊,你该不是也被你那两个闺女带偏了?竟然连这话也敢说?”
    我看了看这人,穿着一身灰褐色的布衣袍子,年岁不小,修为还真是挺高。
    额,至少比我高。
    “戈泗。”任念含糊不清地抬眼看他,“这不也是你的闺女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一点也不伤心呢……”
    戈泗只是抬眼向我,一点儿也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你是哪位,为何会以妖兽之身出现在我朱雀圣殿?”
    我看了看任念,她倒是很镇定地笑着:“她是我朋友,怎么了?”
    “你朋友也不行。朱雀圣殿最近本就无辜被卷入魔修与人修的斗争中,此刻若是妖族也卷入进来,只怕再无安宁。”戈泗说话也是直白得很,看我的眼神更是狠辣得很。
    我自知理亏:“那我便告辞了。”
    “唉?你别走啊,我还有很多话……”任念正在絮絮叨叨着,就被戈泗摁着坐在床上:“别走动,你这样子,出门怎么见人?”
    我暗自吐舌,这人管得也忒宽了?明明失去了俩爱女,居然还能如此淡定的让任念顾及形象?也难怪任念总是会对我倒苦水,若是我也有这样的夫君,怕是也会憋了一肚子苦水吧。
    我向两人告辞,便去隔壁房间里找了逐月和孟羡:“任念的夫君也在,我以妖兽之身出现在这里并不好,所以我便先告辞了,你们要再住几天么?”
    孟羡看着逐月,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逐月想了想,抬眼看了看任念在的房门口,又对我道:“那我跟你一道出发吧。”
    孟羡似乎有话想说,但在逐月的示意下,什么都没有再说出口。
    我正好奇着有什么瞒着我,就被逐月带离了朱雀圣殿。
    踩着逐月的灵剑,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隐世之地:只希望任念能早日走出阴影,重新振作起来。
    至于公冶,逐月只说他留在此地无碍,我也就不担忧了。
    只不过再没几日,才刚刚送走孟羡,逐月便告知了我一个消息。
    “俞秋霖给我们用了传音符,说是这两日想见见我们。”逐月皱了皱眉,询问似的看向我。
    “景云师姐还没见着呢。”我有些担忧,毕竟我已经又探听到了景云的消息,此刻若是去了丹心阁,错过了见景云,下次又得重新查起。
    “景云自是不必担心,她本就挺厉害的,无论是妖魔鬼怪,又有哪样可以要她的性命?”逐月笑着看我,唇角上扬。
    我顿时有些骄傲起来:“那是,景云师姐嘛,必然是最厉害的。”
    说到这里,我还忍不住拍了拍胸膛。
    是了,景云,大悲宫的核心弟子之一,更是大悲宫的骄傲。
    但我却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次错过,就是永别。
    

第163章 二十年

  当我信了逐月的吹捧,安心随着他来到丹心阁之时,才发觉自己莫名走进了一个阵法。
    明明是在丹心阁之内,可我却丝毫感应不到周围的气息,甚至就连鱼小妖和逐月的气息也在我未察觉之时,尽数消失了。
    孤身在一片又一片的桃花林中徘徊,可即便是我几乎走断了腿,也再也找不着出去的道路。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细细思索起这段日子,却发觉了自己一直没有注意过的事情。
    若我不是怀杨,那我脑子里的记忆又从何而来?为何会有和逐月相关的记忆,怀平又说我从未与逐月有所交集?
    还有景云的气恼,公冶的态度,任念的说法,逐月的行为……
    我顺着蛛丝马迹细细思索,也不知在此度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惊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是我的错。
    若是我早听了景云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在此被困?是不是就不会被人骗去了真心?
    可此刻想到这些,只怕为时已晚。
    可我又实在是想不出为何前段时间还给我背桃花酥、杏仁糖的逐月会忽然把我困在此处。
    难不成是因为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亦或是,来了什么人?
    正如那日一般,因为来了什么人,所以逐月强行给我喂下了丹药。
    可我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只可惜这该死的阵法里居然没有黑夜,害我连日子也数不出来。
    脑子里尽是些怀杨的碎片式的记忆还有我自己的那么一丁点莫名其妙的记忆,可我却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甚至我还想着是不是能够在拼凑出怀杨的记忆后,也能看见我自己呢?
    毕竟怀杨当真是大悲宫的丫鬟,倘若我也曾真在大悲宫生活过,是不是与她也碰过面?对了,公冶和任念都叫我朝阳来着。
    然而无论我如何绞尽脑汁,依旧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可能是我自己本尊的人,甚至连一个叫做朝阳的人也找不出来。
    或者说,并不是找不出来,而是我脑子中的记忆只是有限,许多东西就跟封存许久一般,根本无从开启。
    我甚至有些绝望。
    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到猜错了自己的身世,再到自己误以为的真实,区区绕绕回回折折……我这辈子可真是没劲透了。
    整天郁闷至极,却又无处发泄,最后就演变成我拿着长泪“残害”起这一阵法的桃花林了。
    也不知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随着一片片桃花落下,我的剑法居然在此处突飞猛进。
    无论是我的攻式还是我的身法,都有了一整阶的飞跃。
    等我再被逐月放出来之时,无论是我的心境还是我的修为,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你倒是在此处待得愉快?”逐月朝我温和的笑着,原先见了这笑容,我总是欣喜的,但现在见着这笑容,我只觉得心内如同刀搅。
    但这次若我再信,我就是个傻子。
    看着他现今有些疲惫的面庞,还真是不可爱,甚至不如小时候那个虽然别扭却又待我真心又可爱的小烛月。
    可被关这么多年以来,我的心态已经平和了许多。
    “多少年了?”
    “整二十年。”
    “现在打算放我出去了么?”
    “当然。你随意。”他面色复杂,似乎有什么话梗在喉咙里,想说却又不敢说。
    我也知晓外头定是被他搅得天翻地覆,否则他也不会关我这许多年后,又在此时放我出去。
    但我也好奇着,关着我又有何用?难不成他堂堂一代魔君,还害怕我坏了他的好事不成?
    我拎着长泪出去,这才看见了二十年未见的鱼小妖。
    她眸中含泪,此刻向我跑来,只是不住地哭着。
    “你过来。”我伸手把她捞进灵兽袋里,再没看逐月一眼。
    虽然早已想过外头的天翻地覆,我却没想过外头的这般魔气冲天。
    哦不,是魔气与妖气相杂冲天。
    然后我又遇着了一个熟人,褚尤。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微妙的变化,但我也懒得去细想这微妙变化从何而来:“恭喜你再不用带着妖族苟延残喘。”
    “是啊,还得多亏了魔君。”褚尤唇角上扬,原本冰冷的面庞终于显得有些人气儿了,但他的下一句话是,“也恭喜你,大仇得报。”
    “什么仇?”我微微眯眼,手不自觉地握成拳,不懂他此言何意。
    “朝阳,原来你还未恢复记忆?我还当你是恢复记忆才会被他雪藏。”褚尤略有些吃惊,但还是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继续,“不过,既然你并未恢复记忆,他又把你藏起来做什么?”
    “朝阳是谁?”我抿了抿唇,随即问出口。
    “你真不记得?一点也不记得?”褚尤复杂地看我一眼,却没回我,只是别过头去,“近来世道大变,你还是好自为之,小心为上。”
    这算是可怜我么?我心里好笑得紧。那我是不是还得说声谢谢?
    但我忽然又记起:“狐荷呢?之前一直跟着你的那只狐狸。”
    “最近有些事,忙去了。”他眼神略微有些飘散,却依旧给我抓着了这一丝不同寻常。
    但我也没傻到现在与他交恶,于是我淡然与他告别,连逐月在旁的欲言又止也整个忽略了去,我只身就去了附近的镇子。
    这天下,果真大变。
    我竟根本不需要隐藏自己的妖气,甚至也不需隐藏自己的面庞。
    这原本是人修的镇子里,此刻布满了妖兽与魔修。
    我也不知褚尤与逐月是如何商议的,也不知他们究竟以何种方式相处。但我知道的是,人修已经几乎看不见了。
    是藏起来了,还是被屠杀殆尽?
    我找了个街边坐下,看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街道,十分茫然。
    “小姑娘是哪路妖怪啊?长得倒是挺细皮嫩肉的,也不知是什么出身?”一道细细的声音从我身边而起,我回头差点撞上他的鼻尖。
    这是只鼠妖,还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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