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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问仙途[女配]-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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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流离大泽
苏长宁展开身形,掠过丛生的草木,越往下行,心就越沉。
只见那山谷之间的低洼所在,并不似通常山地,而是一片沉暗,其中不见任何草木,也感受不到一丝生灵之息。
尝试着踢了一块石子下去,苏长宁无奈地看着它被那片沉暗逐渐吞没,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
绵延横亘的山脉、无物能浮的黑水……这里哪里是九阴海,分明是流离大泽。
自家气运向来如此,事到如今苏长宁已懒的去想究竟是钟离三一开始就弄错了钟离家守护传送阵对应的地点,还是因为传送阵开启时被钟离家金丹修者干扰以致出错,如今好歹还在南华界内,她便不该如何怨天尤人。
既然此处是流离大泽,那自己立足之处便该是苍龙脊了。
对比已然了解了些许的九阴海,对流离大泽,除了那些自介绍南华地理玉简上所见的只言片语,苏长宁可谓是丝毫不了解。
好在她向来看得开,不了解便不了解罢,如此方是历练。只是寻找斩海天珠、炼制斩仙枪一事,却要耽搁上一会了。
运转藏真纳甲法,神识所及之中,唯有南边一点似隐还现,非黑非白,就连苏长宁也不曾见过如此宝气,当下决定前往一探,或许另有机缘。
流离大泽无物不沉,苏长宁此时还不想用自己去证明这一点,于是便就沿着龙脊向南行去。
或许是少有人迹的缘故,此处草木间零落着许多灵草、灵花,有些在外界十分难得。左右无事,苏长宁便一一摘采收集起来,日后不管是贡献门内抑或放在坊市出售,都很相得。
泽,因清浊之气交杂,又无法达到平衡融入混沌而成。在流离大泽中,清者隐龙脊,浊者藏黑泽,是以龙脊背顶,大多生长的是道修可以使用的灵草,而接近黑水泽的山脚处,则有不少能够辅助魔修修行的灵草。
清浊之气交叉互感,便会使灵草失去效用。所以苏长宁索性取了两个储物囊,一个装道灵草,一个装魔灵草。
正自忙碌间,突地头顶一道劲风掠过,苏长宁反应极速,旋身便避了开去,定睛看去,竟是一只重魂鸟。
也不知这只重魂鸟受了什么惊吓,在空中疾飞而过,凄厉呖声久久不散。
收起储物囊,十指翻飞间苏长宁警觉地掐出一道无相寂灭诀,顿时身形消去,隐入自然万物之间,不生不灭,不增不减,就连体内的灵气运转也静止下来。
另外两道对现在的苏长宁来说甚是庞大的气机紧紧缀在重魂鸟后,相继掠过。不过,却无一道发现她的存在。
十息过去,无相寂灭诀运转已至极限,苏长宁的身形方才渐渐显露。
“怎么是魔修?”在这极南荒芜之地,遇上修者已是意外,兼之现身的又是魔修……苏长宁蹙眉,实在无法以巧合来解释。
除非,他们在此地有所图谋。
重魂鸟不算什么高阶妖兽,只生长于清浊并存,却无法交融之地,没有多少攻击之力,唯遁速极快,绝难捕捉。方才那两个筑基魔修要拿下它,只怕还需费些手脚。
但是,重魂鸟身上能炼制为器的羽翎,对魔修来说并无太大意义,他们如此苦苦追踪,又是为了什么?
除了羽翎之外,重魂鸟能被修者看上的,只有体内独具的魂丹……
或许是哪位炼制傀儡之用。
苏长宁心底暗暗揣测。
看来这流离大泽也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平静荒芜,须得小心行事。虽她对魔修并无看法偏见,可紫霄派与荒神阁不睦,自己身上紫霄烙印如何都是抹不去的,陷入魔修之中,必定讨不了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或许“气运”于她真是浮云,还没等苏长宁抽身远离那处山脊,身后凄厉呖声又起,竟是那只重魂鸟被魔修追得慌不择路,重又绕了回来。
这下苏长宁彻底无语,眼看重魂鸟就要撞上自己,唯有双手结印,一道冰墙凭空而落,正正挡在重魂鸟与她之间。
只听“砰”的一声,重魂鸟一头撞上冰墙,瞬时折了颈子,重重坠落在地。
这一撞不要紧,不但折了它自己性命,苏长宁的存在,也被那两个筑基魔修觉察。
一红一紫两道遁光落下,先头一人扫了苏长宁一眼,挑眉问道:“道修?”
苏长宁目光悄然掠过他们衣袍下摆,在纹绣精美的龙形图案上略微停顿,才答道:“正是紫霄外门。”
此时她身上易形术仍在,金丹以下修者并看不出端倪,故有此一言。
那魔修却看不出什么敌意,只是点点头说道:“想不到紫霄派外门,还有人敢来流离泽。”
苏长宁苦笑,她倒是也没想过要来……
另一名魔修始终在旁冷眼看着,见同伴还想开口说什么,打断道:“你与这紫霄弟子废什么话,要是误了圣女塑魂的时辰,那位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那魔修点点头,再看了苏长宁一眼,便与同伴化光而去。
苏长宁松了一口气,听他们话中语意,荒神阁与紫霄派之间的关系,的确如自己先前所想,并非是道魔对立那么简单。可若说是私怨,倒也不像,似乎另有玄机。
至于荒神阁从西地千里迢迢来到如此偏僻的流离泽,那二人对话中“圣女”“塑魂”的只言片语,她却是一点不知,不过倒是解释了他们为何逐重魂鸟而来。
她本是打算既来之则安之,一面在流离泽中历练,一面寻找离开之法。不过说是寻找,却不一定能够找到。
钟离家的传送阵是一种单向传送阵,只可进,不能出。流离大泽绵延七千余里,其间更是异兽众多,绝不比紫霄西林,甚至有遇上化形妖修之可能,加上还有许多裂散在其间的破碎禁制,以炼气修者的身份行走其中,只能说是不智。
现下荒神阁修者一出现,事情倒要简单地多。
他们既要收集魂丹为圣女塑魂,必定还是要离开的。
可惜自己现在与他们毕竟还有一个大阶层上的差距,贸然前去寻找,定讨不了好,唯有徐徐图之。
好在那两人离去时也不曾刻意掩饰,道修又对魔修本源的阴煞之力分外敏感,苏长宁悄悄地缀在他们神识感知范围之后,却也堪堪能够追在他们行迹边缘。
那两人的气机,消失在了龙脊一处断裂之中。巧的是,正与先前苏长宁藏真纳甲法中感应到的奇特宝光在一处。
谨慎地探了探裂缝周遭,并未感到有异样灵力波动,苏长宁展开身形,跟着也投入其中。
等身入其中,才发现这道裂纹极是深刻,几乎纵贯整条龙脊,目力所及处全是一片漆黑,唯有阵阵阴风扑面而来。苏长宁如今道体精纯,对这种阴煞之气尤为难以忍耐,当下云雾符出手,脚底符箓化云,一路托着她向下迅速飘荡,又过了好一阵子,总算才在坚实地上落下。
未料这条龙脊之内,尽皆中空,底下如此宽广。
心中隐隐有些推测,苏长宁暂且将念头按下,此处阴煞之力浓重,令她更难辨别那两个魔修所在,万不可岔了心神。
将自然而生的阴煞之力与魔修的阴煞之力一缕缕分开,终于隐约指向荒神阁魔修离开的方向,苏长宁伸手入袋,抓了天极真武镜在手后,方才谨慎前行。
越往前行,阴煞之气越是浓郁,一团团直向苏长宁的口鼻扑来,好在她有备而来,早已停了呼吸转为胎息,否则难免阴煞入体,道基受损。
不知走了多久,才见前方荧荧一点光亮,仿佛悬浮于半空之中。苏长宁心中一动,无相寂灭诀运转,气息隐入自然,无生无灭,清净随生。
整个人笼于寂灭之中再往前行,那一点光亮越扩越大,最后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丈许高的魂丹之山。
正是由成千上万灵兽魂丹所堆积而成。
难怪此地阴煞之力如此浓厚,一面是龙脊内空,内中竟是极阴,故而清浊无法交融,下出为泽;一面则是因为这些魂丹。
只见那两个魔修各自取出储物囊,将其中收集的魂丹倒出,碌碌滚了一地,全都堆在“山脚”。
“九万九千四百一十三。”其中一人数道。
另一人似是舒了一口气,“再有五百八十七粒,我们便能离开这荒蛮之处了。”
“也不知圣女今次塑魂若是又不能成功,阁主他……”
那人话说到一半,又突兀地打住,两人打起了哈哈:“此事了结,定要去合欢宗走一遭,上回那个多情仙子,当真多情得很。”
“……还是快些再去寻找魂丹罢。”
语毕,两人又化光离开。
待红紫之光彻底从神识感知中消失,苏长宁方才松了指诀,令身形渐渐显露而出。
离他们收满五百余粒魂丹,看来尚还需要一段时日。自己不如便留在此处,权当闭关,倒好过在外面随时有可能对上未知的危险。
她一面想着,一面向洞壁走去。
果然拂开上面蔓延而生的苔藓地衣,其下裸露的,是惨白的骨色。
未曾想到,“龙脊”并非形似得名,而是真的龙脊。
从前的修真界,现下的修真界,都不乏龙的存在。许多修者都爱豢养龙属灵兽为灵宠,不仅攻击力甚大,而且作为坐骑也十分长脸。
可若是这横贯流离泽的龙脊真是一条龙脊,那这条身长七千里之龙,该也算是妖修之中的王者了,定当曾经霸绝一时,可如今却只剩下这一条骨骸,与那环绕经年不散的阴煞之风。
世间万事,往往兴衰起落如此。
抚着龙骨,苏长宁只觉心中闪过一丝明悟,可未等她抓住,便又消散而去了。
虽说若是能开悟,或许便可进阶筑基,不过此时、此地都绝非能够护她平安筑基良机宝地,加上炼气大圆满的境界也说不上稳固,她并不想急在一时。一帆风顺乘风破浪的气运她向来少有,不过厚积薄发,也未必便不能走到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 长宁啥时候才能筑基哟TVT
第25章 青□□天
重魂鸟殊不易捕捉,是以那两个荒神阁魔修一去月余,并不曾再回转。这些日子里,苏长宁已对如今身处的龙脊中空熟悉了不少,只是因阴煞之力过于强大,无法引气入体,她又不想在外界未明时暴露青萍珠,灵力修为却是停滞不前。
既无法行功,她在观想之外,便常在这段龙脊中探索,那日此处非黑非白的宝气,总令她心中似有所感,若能借机弄清,自然再好不过。
这一日照例自观想中退出,苏长宁打出天极真武镜悬浮头顶,垂下千缕寒光护在身周,便沿着龙脊一路慢慢行去。不知多少年沉积而下的尘灰、肆意蔓长的苔藓,在拨开这些后裸露而出的,仅是黯淡的骨色。
触手处阴寒刺骨而来,内中千万年不散的阴煞似乎顺着掌心与骨壁相贴处就要向她体内涌来。运转灵力抵住阴煞入体,这些日子来,苏长宁已然发现如此做法正可锤炼体内经脉,而若阴煞之力强大到超出了她可控范围,撤掌便是。
但是,今日稍有不同。
掌心处传来,除了那极为沉重的阴煞之气,却还隐隐夹杂了一丝灵气。
对苏长宁来说,亦是意外。重又仔细感受了自手心传入的气机,那一丝灵气却更为明显。
顾不上其他,真武镜逆旋返照,炫目毫光打入骨壁之中,大多被阴煞无声无息地吞噬,可其中一道,却在骨壁上投射出阴阳双鱼图案。
向双鱼图案探去,果然是灵气所出之处。
试探地打出一道灵气,没等苏长宁作出任何反应,那太极鱼图上便激射出一道灵光打在她身上,令她身形瞬时消失在了原地。
等她再次站稳脚跟,能看清眼前景物时,苏长宁不由暗叹,自己终究还是太过习惯强横的力量,以至于少了许多谨慎之心,才会在尚未弄清状况之前,便被那不明灵气刷入此境。
没有想到,此处与龙脊中所在,竟是全然不同。
只见眼前云霞蒸蔚,瑞烟缭绕,白玉阶、玄石亭在烟霞之中若隐若现;玉树上所生皆是万载不谢之琼花,翠竹古松环绕成林,仙气冉冉,随云而生。正是好一派仙家景色。
比起外界的阴煞沉暗,全是两重天地。
唯一相似者,便是此处虽灵气满溢,却也感受不到一丝生灵之气,飘然若仙家所在之外,隐隐暗含,仍是死寂。
较之与阴煞天然相伴而生的死气,这其中的景象,更为诡异。
真武镜护住全身,右手中又扣住了素离所赠沧海符,苏长宁小心地向内行去。
一路回廊曲折,廊下水流碎玉之声清响,其间似乎暗合自然之律,听入耳中,只令人心境澄澈通明。
越往里走,苏长宁越觉如此景象甚是熟悉,参差仿佛有自己从前天玑宫之意,难道此处也是化神修者洞府所在?
可一连进入了几间楼阁中查看,内中陈设虽一应精雅,甚至还有法器、法宝,灵气缭绕,不过却都看不出有修者居住的丝毫迹象。
苏长宁心中疑云更甚,那种熟悉之感,也愈加浓厚起来。
终于,漫长曲折的回廊在一处青玉门前已到尽头。
青玉门上,鸾翔凤翥,字迹间剑气隐现,“有缘人入我门中,当得太虚殿青玉楼传承。”
不过是平淡几字,看在苏长宁眼内,一时之间,心绪波动却是再也压抑不下,甚至连真武镜落下,无意识地握回手中,也是不曾察觉。
未曾想到,前世未了之愿,今生竟能如此了却。
一路来的熟悉之感,此时也有了答案。
此处……应是池衡殒落之所。
他的手迹,苏长宁再熟悉不过,断然不会错认。
前世池衡殒落,她也曾想寻到他的遗蜕,可未料以化神修者的推衍之能,却仍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她才以招魂之术勉强聚起他一丝残魄,炼入青萍珠中保全。
若是他最后是在此处渡过……极阴之地,也难怪即便是曾经的她,也未曾算出。
而招魂之术只聚起他残魄的原因,大抵也是因为此地阴煞,对魂魄有天生禁锢之力了。
心中千头万绪,苏长宁的手,最终还是贴上了那扇青玉之门。
缓缓推动门扇,苏长宁举步入内,刹那间身形被笼在一束青光之间。这道青光并无丝毫锐利伤人之意,只令她觉得如沐春风。
锁骨间的青萍珠隐隐现出,在与青光相接时微微一闪,复又回到她体内。
片刻后青光散去,苏长宁也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门后只是一间静室,其中绝少装饰,不过一几一蒲团,加上墙上所悬一琴一剑而已。
蒲团上盘膝而坐的身形入眼,苏长宁唇角弧度仿佛微勾,复而又垂落下去。
池衡早已魂魄皆散,不存世间,自己先前隐隐存有的那一丝期待,当真是不知从何而起。
那一身熟悉的太虚殿青色袍服之下拢着的,不过是一具骨骸。
微微叹出一口气,苏长宁缓步上前,伸手轻轻抚上那青袍一角。
不料触手之下,骨骸竟自四散,失去了支撑的青袍飘落,覆在散乱骨殖之上,扬起一片尘灰。
苏长宁并非不习惯于身边之人离去。
曾经修至化神,千余年的寿元间,亲人、挚友先她而去不知凡几,但如此为至交敛骨,却当真是头一回。
将储物囊铺展开来,小心地拾起那一根根骨殖,拂去尘灰后,安放在内。
青玉色泽的骨骼在储物囊中堆积起来,隐隐发出浅淡荧光。
池衡所修功法乃是太虚殿青玉楼之传承,其中一门青玉炼骨宝诀,修炼至大成时,可将修者通体骨殖转作青玉之质,故而有此异像。
青玉骨有万法不侵之称,若非今日机缘巧合,进入此处的是苏长宁,落入其余任何一人手中,都难免被炼为法器、傀儡。
固然修者对肉身并不十分看重,可如此冒犯他人遗骨,又岂能使魂魄安宁。
将储物囊收入青萍空间内,苏长宁布下一个小型招魂之阵,她如今修为还低,不过此界中灵气充足不下青萍空间,正可随时补充,是以仍能勉强维持。
足下步罡踏斗,指尖法诀运转,一阵慑人心魄的旋风,自苏长宁足底席卷而起。
大约维持了十数息的时间,旋风最终还是渐渐无力地停了下来。
轻轻摇了摇头,果然池衡的残余魂魄,也已不在此处。
毕竟数千年时光已过,大抵是消散于自然之间了。
苏长宁心头微涩,正准备离开时,却见蒲团下微微露出玉简一角。
思及先前青玉门上池衡所留入门则得传承之言,她俯身抽出玉简贴上额头,果然传入识海中的,正是太虚殿青玉楼的几门功法。
这些功法在前世苏长宁都有些了解,其中一二门甚至直指合道,十分珍贵。不过她今生既已择定紫霄派为师门,另受传承自然不妥,况且太虚殿与那位同处一处界域,若是沾上因果,难保不会被那位发觉自己如今身上最大的隐秘。不如还是带在身上,等有合适之人,便替池衡收徒,使青玉楼他这一脉也不至于断了传承得好。
等再次从青玉门中回到廊上,苏长宁只觉空间内的灵气极速地消散着,玉树倾倒、琼花调散;亭台楼阁尽皆融入雾气之中,逐渐变得透明;而原先内中那些灵气缭绕的法宝、秘宝,则化为一张张符箓,随着灵气的消失,最终成为片片黄纸。
见状心下了然,池衡为师门功法寻找传承,自然不会全不设防。原来这些灵物皆是符箓所化,若是进入之人动了贪念,在迈进青玉门时,那道青光感应到符箓的存在,便会将来人刷落。
好在苏长宁方才心心念念都是此间与池衡可能有关的推测,对那些灵物看都未多看一眼,否则殒落在自家好友临终时布下的手段之中,何等冤枉。
而静室之内,亦本是步步杀机,那琴那剑,一旦被人触发,便有元婴修者出手之威势。可苏长宁身上青萍珠内恰有池衡残魄,自然这些便都不再将她视作侵入者击杀了。
这处空间原本就由池衡残余灵气所形成,苏长宁收了他的骨骸,又取走了功法玉简,维系空间之力大半散去,不过数息之后,便开始崩塌。
原本青玉门处深不见底的混洞暗生,那些枯树残花、符箓黄纸尽皆被吸入其中,归化混沌。
既知此处是由池衡所开辟的空间,苏长宁倒也不担心不得其门而出,只是最后深深看了这里一眼,随即纵身向回廊下曲水中跃去。
作者有话要说: 龙脊里的确是有熟人的……然后稍微吐槽下orz
每次都在快下班的时候被抓到干活……
明天终于快是光明在望的周五了TVT
第26章 荒神问心
眼前的黑暗与脑中的晕眩并不意外,等苏长宁站稳脚跟,已然重新回到了自己发现太极图印记的那片骨壁之前。
只是此时,那幅太极图已然消失不见。
一时间自灵气充溢的仙家洞府又回到充满阴煞之气的脊洞,饶是她早有准备,还是全力驱动全身灵气运行,方才堪堪抵住了侵身的阴煞。
正想盘膝调息,未料熟悉的灵力波动自远而近,苏长宁微微蹙眉,指尖已然无相寂灭诀掐出。
“今日这一趟,总该是十万有余了。”只听那两人中的其中一人说道,“呆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十几年,我可真是要受不了了。”
“只要任务能顺利完成,阁主又岂会亏待我等。”另一人答道。
随着话音,一红一紫两道遁光落下,正是先前荒神阁的那两个魔修。
两人随即各自解下储物囊,点数了起来。
“……十万!”好一阵悉索过去,一人低呼出声。
“回阁去交付任务罢。”另一人语声里也颇有喜意。
心知到了能否离开的关键时刻,苏长宁以神识勾连起青萍空间与无相寂灭诀,延长了法诀护身时间后,暗暗行至两人背后。
“……老二。”苏长宁脚步才一落定,一名魔修便微微蹙眉,“你可觉察到有些不对?”
“不对?”被称为“老二”的魔修抓抓脑袋四下一望,“哪里?”
“许是我多想了……”将自己觉得有些异样的原因归于在危机四伏的流离泽中呆了十数年,反应过于敏感之故,那魔修倒也不再追究。
苏长宁暗暗舒了一口气,缀在他们身后半步,正是不即不离。
只见其中一名魔修取出一块龙纹玉珏,打入一道阴煞之力后,玉珏顿时散发出浅浅红光。
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齐齐又向珏中输入阴煞之力,霎时间红光大作,将两人身形都笼入其中。
苏长宁见机极快,即刻亦几步走入红光范围,与那两个魔修一同被刷了进去。
……
修者中曾有传言,诸天万界之中,景色最为殊胜处,便在天玑界内。
天玑界由已然步入化神境界的天君开辟,九天之上有天君灵宝天玑宫遥临,下界俗世,无不拜服。
苏长宁自定中睁眼,映入视线中的仍是自家静室白玉雕窗,似乎与过去千年,无甚不同。
可是心念微动间,却仿佛又有些不妥。
十指轻舒,指尖灵力微吐,所拂过处,一卷延绵变幻的画卷便呈现在了眼前,内中所映,正是天玑界中人的此时此刻。
有倒在风雪途中,即将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旅人;有洞房花烛,正要掀开新嫁娘盖头的青年;有怀胎十月,却被负心良人一纸休书贬入堂下的女子;有手持利刃,筹谋十载终究为父报仇的刺客。
有甫能引气入体,迈入道途欣喜万分的少年;有被妖兽追赶,避无可避最终自爆金丹的真人;有经历千万险阻,终究擒下心魔,斩破虚妄成就元婴的真君;有毅然一步踏出,到头来还是婴碎无法化神,因而殒落的修者。
天玑界内,这一日的世间百态,尽在此卷之中。
最后的画面,却是定格在一张人脸上。
那人容色,竟是全然不能宣之于口,唯有令人一见之下,天地万物尽皆黯然失色,可又无法以言语笔墨形容,唯有暗生臣服之心。
不过,苏长宁自然不在其中。
撤下灵力,长卷自空中消失,可转身之间,那人已在身后。
“长宁,这些日子,你可是在躲着我。”浅笑温文,又仿佛缱绻万端,令听者哪怕再心坚如铁,也不由在这语音中软了心思。
“我为何要躲你。”不置可否地笑笑,笑意却未及眼底。
“那处界域初辟,万物化生,我自是需要多留些时日,待天地稳定。”
“你这是在对我解释?”语气里染上不耐,可心中的不妥之感却越发强烈。
说话的是谁,她,又究竟是谁?
“岂敢。若是天玑界中淫雨不停,岂非是我之罪责。”那声音依旧如斯悦耳,犹如耳边呢喃。
“你倒是有心了。”话里带着些许嘲讽,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被揽入那人怀中。
“长宁……”贴在耳畔的轻唤,听入耳内,不由心旌动摇。
“长宁。”另一道语音响起,犹如钟磬,却是一时之间打破了那般旖旎。
回首望去,那人青袍广袖,风姿卓然,正看着自己温柔而笑。
“池衡……”
“长宁,莫要流连此处,快快归去。”
心中悚然而惊,再看身侧之人,容貌固然极盛,却分明该称一声“漱月师叔”。
轻轻一口气舒出,天玑宫仙界之境如潮水退去,而那种指掌间可翻覆天地的感觉,亦随之远去。
留下的,还是炼气圆满的苏长宁。
再思想先前幻境,其中漏洞百出,令她不由哑然。
那人道法通玄,不是此间幻术可生成而出,故而竟将那幻象生作漱月样貌,与她对谈之间,更是恍若俗世间话本小说,哪里有丝毫化神天君风范。
只是自己心境的确尚未稳定,竟会为之所乘,若非被池衡幻影点醒,险些便陷落其中。
摇摇头散去幻境对自己残余的影响,定睛向四下看去,只见眼前一座石碑十分醒目,其上“荒神阁问心路”六字,令苏长宁瞬时明白了自己之所以会陷入幻境的缘由。
总算今次传送未有出大意外,不过是将她移送至了荒神阁外考验入门弟子的问心路罢了。
终归还在西地,可喜可贺。
只是没想到荒神阁作为魔道宗门,对入门弟子心性亦是如此看重,倒是有些与道门一体两面的意思。
“你是新入门的弟子?”一道女声传来,还没等她回答,便又自续道:“如今可不是门内招新弟子的日子。定是新来的女侍了,你快随我来。”
苏长宁有些无奈,她身上化形术犹在,的确隐去了紫霄弟子服饰,但总还是看得出是道修的,眼前这一身紧身玄衣的明艳筑基女修却全不给她说明的机会,便将她当作了荒神阁女侍,着实令人哭笑不得。
“快,随我跟上。”玄衣女子行事看来十分爽利,见苏长宁还愣在原地,便又催促道:“先前伺候圣女的那几个女侍年纪太轻,见了那位便都失了魂,一应都被黜没了。今次才会要掌事收你们这般年纪的女修入门,若不想入虿盆受苦,便好好伺候着。”
苏长宁此时心念电转,虽说之前那两名荒神阁修者在得知自己是紫霄弟子后并未表露出多少敌意,可道魔毕竟两立,她紫霄内门的身份泄露,定讨不了好。而荒神阁作为与紫霄派齐名门派,其上有化神魔君坐镇,下头元婴、金丹魔修自也不少,若是想要就这么大刺刺地闯出山门,就算她能运转无相寂灭诀,大抵也是不成的。现今这位女修的错认,虽不知是另有图谋还真是当自己是入门女侍,或许也算是一个机缘,不如抓住。不过先前听那两名魔修口中所说,那位“圣女”似乎在荒神阁中地位超然,想来修为也是不低,自己还是要在见她之前,另谋脱身之策。
思虑既定,她便举步跟上了玄衣女修的脚步。
只听那女修一面在前带路一面说道:“我是掌管永安楼的掌事,你称我姽婳便是。永安楼女侍居处都在炼仙池边——你们道修讲求灵气,那里正是合宜。”
听到此处,苏长宁心中疑惑又生。原来这位是知道自己是道修的……可又为何,荒神阁中“圣女”却要择修道中人为侍?
一时间想到无数采补之道,背后恶寒顿生。看来自己还需早早脱身才是。
“伺候圣女,是再简单轻松不过了。你只需谨记,不该入耳的不听,不该入眼的不看,不该开口的不言,只要伺候得好了,阁中自然不会吝惜一粒筑基丹。”姽婳续道。
可给一名高阶修者为侍,又岂能真如她所说那般简单。
整件事似乎都透着诡异,正自思索间,姽婳已引着她到了炼仙池边的小院。
“你往后的居处便是这里。日常一应所需,自会有人供给。近些日子圣女正要塑魂,并不在楼中,你可先修整安顿下来,若有他事,再来问我。”说完,妫婳便自离开了。
苏长宁也是松了一口气,要是即刻便对上那“圣女”,那可是大大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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