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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贼抢内丹-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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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莱?”寒山问,“蓬莱派莫非还存在着么?青芝师弟曾在兵解之前传话,说蓬莱派已经灭于剑魔之手了。”
    广清子挠着光头说:“啧,前些日子啊,我和哑巴在镇虏堡中驱逐剑魔和妖魔,碰见的大多都是不入流的玩意儿,所以我们玩得挺快活。可是后来遇到一个硬点子,差点儿反过来把哑巴给杀了。要知道哑巴虽然本事比我差了一大截,也是过了五百年天劫的剑仙了,于是我们就和这个硬点子打了好几场,越打越发现这人是蓬莱派的。”
    “怎么看出来的?蓬莱派的剑法有特殊之处?还是他们的修行路径和我们不同?”寒山问。
    “因为我认识他,他脸上有一颗大疣子,”广清子说,“二百年前我陪着玉清师兄去蓬莱派时见过这人。”
    “……”(寒山)
    “总之我们现在要去蓬莱派揪出这个坏人,帮他们清理门户!”广清子作老成持重状。
    “你们滚吧。”寒山拉起了婵九的手,说,“走,去把你师父放下来。”
    婵九说:“哎?那他们……”
    “随他们去。”
    广清子和哑巴在他们身后跳脚,说寒山,你怎么跟师长说话的!过会儿又说哎呀,他是峨眉派的,又不是昆仑派的,叫我们滚也没什么不对啊,那我们就滚吧,边玩边滚好不好?来滚来滚,我先滚……
    两人打闹嬉笑着突然御空,化作白光往东方而去,只留下六大通天神人在原地高喊:“仙人!仙人啊!”
    寒山带着婵九爬上佛塔,解下了柳七,柳七问:“确认过了吗?那俩疯子真是你们昆仑派的?”
    寒山点头,柳七又问:“那刚才飞去过的就是他们?”
    “对呀,去蓬莱了。”婵九说。
    “哎呀!”柳七着急道,“他们把玉梨三那傻鸟抓走了,七宝之一千年冰参的下落只有他知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了,昆仑派的三个宝贝好比串成了一条线,我有紫僵蚕所以知道玉梨三有相生阴阳镜,他也会知道千年冰参在谁手里,没有了他就找不到千年冰参!寒山,我们赶紧去追你的疯师叔!”
    寒山一听,转身抱起婵九就御空,柳七紧随其后。广清子和哑巴飞得十分之快,极目已经望不见了,婵九问道:“那玉梨三是怎么知道绛珠灵芝在南州农辰手里呢?”
    “这也要问玉梨三。”寒山目视前方说。
    三人往东整整追了一天一夜,终于在中原少室山附近追到了广清子和哑巴,因为他们停下来游山玩水,正在凡人的庙里乱晃悠。剑仙绝大多数是不愿意涉足凡间的,但他们俩例外。
    寒山拦住了他们问:“师叔、师兄,我能否问玉梨三几句话?”
    “哦,原来是峨眉派寒山呀,”广清子说,“凤凰被关在富贵长生碗里,现在缩成巴掌大小了,说起话来会很好笑的。”
    寒山再三央求,广清子装作勉为其难,其实很爽快地从怀中掏出富贵长生碗,将碗边缘的暗格稍稍豁开了一点点。
    “玉梨三,你听得见么?”寒山对着那细缝说。
    “干嘛?”玉梨三的嗓音听起来比平常尖细许多,身形小的东西发出的声音就尖,比如各类鸣虫;反之亦然,如海中鲲鹏,其声低如雷震,隆隆不绝。
    寒山问:“玉梨三,你可知道千年冰参的下落?”
    “知道,但本王不告诉你。”玉梨三的拒绝向来干脆。
    寒山也聪明,马上跟柳七换了位置。柳七再问一遍,玉梨三说:“大大,本王好愿意告诉你的,但是一个人被关在这个又黑又小又脏又臭又油腻的碗里,本王难受得要死!除非你愿意陪我,否则我什么都不说。”
    柳七望望周围几人,在把碗砸碎直接弄死玉梨三和留下来陪他之间权衡良久,毕竟凤凰是受保护的动物,杀一只少一只,杀两只就要绝种了。
    “你快说吧。”他叹了口气,“我陪你。”
    “师父呀!”婵九不满地喊起来。
    玉梨三以高了两个八度的滑稽嗓音大笑,说:“柳王天大你凑近一些,我不愿意让他们听见。”
    柳七心想多此一举,但还是附耳凑了过去,玉梨三用小细嗓儿说了半晌,柳七频频点头。玉梨三说完,命令道:“这是我俩之间的小秘密,你要好好保守,不许告诉他们哦!”
    柳七转身就对寒山说:“你要去找一个凡人道士,千年冰参在他身上。”
    玉梨三尖叫反对,广清子怕他跑了,赶忙把那条细缝合上,将富贵长生碗装回怀中。
    “凡人?”寒山不解地问。
    玉清真人怎么会将七宝怎么交给凡人?就连农辰、冥灵、柳七这样的大妖怪也无法能妥善保管七宝,一介凡人能做什么呢?
    柳七说:“据玉梨三说,玉清真人二百多年前将千年冰参交给空梦门派的掌门道士,这个门派藏匿山林主修静养,人丁稀少,几乎每一代都是单传,即一个师父带一个徒弟,而且每一位传人的名号中都有一个‘虚’字,表示世事变幻,人生无常,万物皆是虚空。”
    “主修静养是什么意思?”婵九问。
    “大概就和我一样吧,我就是修静养,练习趴功睡功。”柳七说。
    寒山说:“凡人的寿命不过数十年,就算道士修身养性活得长一些,也只是百来年,怎么知道千年冰参传到谁了呢?又怎知道他依然留着冰参呢?”
    “玉梨三也是这么想的,”柳七道,“所以他每隔十年派出一批鸟儿查访,每隔五十年亲自下山打探,奇妙的是这二百多年来,千年冰参一直在空梦派道士手中。”
    这时候广清子催促说:“大狐妖,你既然答应了玉梨三,是要跟着我们走吗?”
    柳七点头,转身嘱咐婵九:“师父先随他们去蓬莱,你们找到了冰参也跟来,不要到处玩儿了。咱们趁早把七宝这事儿解决了,好回思过崖享福去。”
    婵九很不高兴地说了句:“哦。”
    于是两路人分手,柳七、广清子他们径直往东,婵九和寒山留在原地。
    寒山见婵九沉默不语,以为她离开了师父心里难过,于是哄她说:“就算找不到千年冰参也可以去蓬莱,我并没有收集七宝的意愿,只是想找到杀死师尊的凶手。”
    婵九却歪了个头一直想,秀眉拧成一团,突然道:“我……我好像很久以前,遇见过一个名字里有‘虚’的道士。”
    “在哪儿?”
    “在我们俩一开始见面的余原县城,钱庄的房顶上,”婵九说,“有个叫‘空虚’的道士和我打了一架。”
    “空虚?”寒山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听名号就觉得不是此人。”
    “他名字里有个‘虚’没错吧?玉梨三和师父又没说怎么找空梦派道士,我们去碰碰运气也比傻站着好。”婵九说。
    寒山只能同意——这世上名号里带“虚”的道士大约有好几千,比如清虚道士,灵虚道士,静虚、玉虚、太虚道士,偏偏他们要去找一个听起来就不靠谱的“空虚道士”。
    于是两人在数月之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余原县。
    此时人间已经是仲春,俗话说桃花开杏花败,芍药花开牡丹花败,繁花盛开的季节过了,余原县城内外的芬芳凋谢,结起了满树的青杏和小毛桃。
    婵九来到城墙外的破败土地庙,发现一切还是老样子,不禁有些感慨。她把此地当做天保灵障时大雪纷飞,北边的山墙塌了一截,现在大洞还在,颓垣断柱依然,从庙里能直接看见远处的树林。
    “你在这儿抢了我的内丹。”婵九撇嘴。
    “没有。”
    “啊?你竟敢不承认?”
    “我是在门口抢的。”寒山认真地说。
    婵九险些把自己撇成了面瘫。“内丹还我。”她伸手。
    寒山笑着在她手心里放了一只小青桃,婵九赌气咬了一口,酸涩得简直要掉了满嘴的牙:“太难吃了!”
    “我来吃。”寒山说。
    婵九开玩笑似的用舌尖挑着青桃出去,寒山想也不想就凑过来,竟然也用嘴接走了。
    “噗嗤!”婵九掩面嬉笑。
    “笑什么?”寒山皱着眉头眯着眼睛,努力想从那口青桃肉里尝出一点儿甜味来。
    “你不脸红么?”婵九问,“做了刚才那事儿,通常你会脸红啊。”
    她话音刚落,寒山的脸就腾地红了,羞恼道:“胡说些什么呢?”
    婵九绕着他转来转去要看他的表情,他怎么都不让。婵九笑嘻嘻说:“既然已经脸红了,不如再给我渡一口真气吧。”
    “去,去。”寒山仰着头说。


☆、第99章
    婵九和寒山进城后先去钱庄。
    钱庄行当出于安全考虑,喜欢早早地就打烊盘点,刘家钱庄也不例外,停业熄灯,关门闭户。庄内所有的院子上空都罩着铁链网,两人暂时没法进去,只能在房顶踱步。
    突然婵九说:“钱庄那个少东家酒囊饭袋,不会住在这里面吧?这儿到处都是铁链子跟牢房一样,他一定不喜欢回来,我们去外边找他吧。”
    “为什么要找少东家?”寒山问。
    婵九说:“因为我就认识一个少东家,当然还有个马车夫,不过他早死了。”
    有了这个想法后,两人便以钱庄为圆心,扩大范围寻找少东家。婵九曾在余原县呆过好几个月,对县城里一草一木都相当熟悉,加上她喜欢听墙角管闲事,所以不但熟悉本地山川地理风土民俗,还深知各家各户鸡毛蒜皮内院隐私。
    她猜测少东家不在酒楼饭庄,就在青楼艳馆,至少也在赌场,于是专门找这三样地方。寒山毕竟是剑仙,生理性厌恶乌烟瘴气的地方,因此还是留在钱庄附近。
    婵九找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醉仙楼二楼把少东家堵住了。少东家刚刚散了席,喝得是浑身酒气,脚步虚浮,正喊店小二帮他泡一壶浓茶醒酒呢。婵九从醉仙楼的窗户跳进去,笑眯眯道:“少东家,你还记得我吗?”
    少东家别说只是喝醉了,他就算是喝昏了、喝死了,也不会忘了她!他捧着茶壶“嗷呜”狮吼一声,白眼数翻,直挺挺向后倒了下去。
    喊声惊来了刘府管家、家丁等一干跟班儿,他们进门见少东家死猪一般躺在地上,窗前还站着一个带着点儿妖气的美貌少女,倒不认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而是以为少东家过去的姘头找上门来了。
    管家定了定神问:“姑娘是……?”
    婵九问:“你们知道空虚道士吗?”
    “空虚道士?”管家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想了想说,“确有认识一个,但道长似乎不叫空虚,叫明虚。姑娘,请问你是……”
    “明虚?”婵九歪着头,“他在哪儿?”
    “明虚道长住在城外东五里的空灵观,但不知道他出去云游了没有。”管家说,“请问姑娘……”
    “你们以前找过这个明虚道长了没有?”婵九问。
    管家点头:“前些日子钱庄那边还找他驱过妖,是他们大掌柜的意思。姑娘啊,请问你……”
    婵九立刻从窗口跃了出去。
    管家等几个人赶紧冲到窗边,手扶栏杆上下左右四处寻找,这时有人发现婵九已经到五间屋子以外的房顶上,身姿十分飘忽,便问管家:“要追吗?”
    “千万不能,别不明不白丢了小命!”管家连忙把窗户关上,“看来不光钱庄要驱妖,咱们大宅也要驱一驱。啧,我看少东家这阵子还算老实,怎么会惹上那样的魔刹呢?”
    婵九回到钱庄附近,碰见寒山说:“我知道了,那个人在城东五里外的空灵观,奇怪的是有人说他叫明虚,不叫空虚。”
    寒山说:“那也姑且找一找吧。”
    还没到宵禁的钟点,两人只能下地行走,到了城墙边才偷偷御空翻过去。随后径直往东,在一片幽深的竹林背后找到了空灵观。竹林底下是个小山坡,空灵观在山坡的背阴面,陷在山坳处,光线昏暗,湿气凝聚,真是个古怪的选址。
    道观有东西南三间屋,一个小院,围墙低矮,铁锁把门。借着月色看见门口石阶上遍布青苔,屋顶上长满茅草,观内没有灯光。在院落大门的上方,有块古旧的小牌匾,上面写着“空灵观”三个字。
    寒山说:“这个道观大概有很长时间无人踏足了。”
    “为什么?”婵九问。
    “你看那台阶上的青苔。”寒山说,“我师尊生前并非不苟言笑,也常与我们说些闲话。他曾说过所有的草木中他不喜欢松柏枫柳,梅兰竹菊,唯一喜欢的就是青苔。因为青苔最喜欢安静,只在人后悄然生长,人进则苔退,人多则苔散。这道观四周长满了青苔,必定不是香火旺盛之处。”
    婵九回忆起空虚道士獐头鼠目的样子,心想那种人能有香火才怪。
    两人扑了个空,又没有别的地方好去,干脆就跳进围墙在道观里过了一夜。这道观内部还算整洁,地上没有灰尘堆积,三清殿里的坐像也似乎有人经常擦拭,于是他们决定就在观中等着,一直等到有人上门。
    等了一天一夜,婵九实在闲得难受,干脆卷起袖子把空灵观里里外外又打扫了一遍,扫地抹桌刷锅洗灶台,把道家殿祖师爷的脸蛋擦得锃亮。奇怪的是他们三清殿里没有供三清,而是只供着一个神仙,看面相分不出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还是道德天尊,反正他们仨也长得差不多。
    寒山看她忙活,笑问:“你有这个空闲,为什么不练功呢?”
    “我有三百年修为了,还练什么功呀,过两天新的内丹就长出来了。”婵九回答。
    “过几天?”寒山问。
    “三四五六七八天吧。”婵九含糊地说。
    “到底几天。”
    婵九停下了忙碌的双手,忧虑而疑惧地问:“寒山,我的内丹不会再也不长了吧?它如果不长了,我这三百年的功力放哪儿呢?就放在美人蟒骨环里吗?”
    寒山想:被婵九化为己用的相生阴阳镜是昆仑派的法宝,属于剑仙的东西,怎么能拿去催长妖的内丹呢?他老实地摇头说:“婵九,我不知道。”
    婵九泄气地取下背上的美人蟒骨环,往围墙扔了过去。结果围墙太矮,蟒骨环越墙而出,掉在竹林里。婵九懒得去捡,便在院子里喊:“环回来!我的环回来!”
    她练过一些日子,美人蟒骨环算是勉强听她的话,但今天蟒骨环的表现可不一般。婵九高低几声“环啊环回来”之后,竹林里突然起了一阵旋风,由于隔着围墙看不清晰,只觉得竹影摇动幅度不小;随后听到“铮铮”类似琵琶的声音,蟒骨环擦着围墙,夹杂着袅袅余烟回到她手上。
    “……”婵九问寒山,“你看见了吗?”
    寒山点头:“再试一次,但不要用手,要用念力。”
    婵九于是把蟒骨环平放在地上,指示它去割三清殿的房檐。蟒骨环晃晃悠悠的升起来,突然从中间蛇宝处腾出两团烟气,一黑一白,在半空交缠轮转直径足有一丈,然后又是铮铮数声,美人蟒骨环伴随着烟气准确地错过了房檐,把三清殿门楣上的牌匾刮了下来。
    连寒山也表示出了惊讶:“婵九,这是什么?”
    “哇喔……”婵九说,“这是相生阴阳镜啊……”
    她揪着寒山急急忙忙地说:“玉梨三给我看过一次相生阴阳镜,其实就是一颗黑白相间小珠子,但它飞到空中就是这个样子的!我、我为什么今天才知道美人蟒骨环变成这样子了,我感觉好漂亮好厉害啊!寒山,它漂不漂亮?厉不厉害?”
    “漂亮,厉害。”寒山首肯:但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用。
    “那你呢?”婵九追问,“冥灵大蛾子的寒月在你身上,你的剑有什么不同吗?”
    寒山把剑光亮出来又收回去,笑道:“没什么不同。不用再试了,我怕你我二人把这小道观给拆了。”
    婵九失望地哼了一声,跑竹林子里去玩美人蟒骨环了。
    又等了一天,空灵观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伴随着荒腔走板的歌谣——唱得如此嘶哑难听,一定是正主儿回来了。
    那个叫空虚或是明虚的道士,也不知道在哪个乡村野店里吃饱喝足沽了酒,得意洋洋一摇三晃地往道观走。
    婵九笑嘻嘻地替他开了门。
    他猛然见对面站着两人,还以为是金主或者债主上门,吓得赶紧把酒壶藏在身后,后来定睛一看,发现很眼熟。
    “原来是仙姑你啊!”他的记性不错,立刻记了起来,“哎哟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赶紧请里面坐!”
    婵九笑道:“我们俩都坐了好几天了。哎,道长,你到底是叫空虚啊,还是明虚啊?”
    看上去颇为落拓的道士正色说:“当然是空虚!明虚嘛,那是我行走江湖的艺名,听起来响亮些。别说是我,我的师父阴虚,师祖阳虚,太师祖很虚也都是有艺名的。”
    “太太师祖叫‘非常虚’吗?”婵九问。
    寒山忍不住笑了一下。
    “叫气虚。”空虚道士认真地回答。
    婵九也颇为认真地问:“你们这个门派,是叫做空灵派还是空梦派?”
    “这两个名号均可称呼,不过‘空灵’乃是艺名。”空虚道士说。
    听了这话,婵九快活地朝寒山眨眨眼。寒山十分意外,想不到她运气竟然这样好,只认识一个叫虚的道士,偏偏就是要找之人,莫非上天有灵,冥冥中早就注定了?
    或者,莫非只是这道士在骗人?
    寒山紧皱眉头盯着空虚道士,婵九又接着问:“哎道长,你们气虚祖师爷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宝贝呢?”
    “宝贝?”空虚道士苦笑,慢悠悠转了一圈,给她展示粗布道袍草编鞋,尤其是腰间一根‘玉带’其实是麻绳,“小道若是有什么祖传宝贝,怎么会沦落到此等地步呢?说实话小道身上只有二文钱,还是在赌坊里捡的。”
    “你堂堂一个出家人,竟然去赌场?”婵九问。
    “赌坊有黄妖精作祟嘛。”
    “黄妖精?”
    “就是黄鼠狼。”空虚道士说,“小道将之驱除之后,赌坊东家倒是赏了好几块碎银子,可惜小道是个凡人,吃喝拉撒都要钱,早已经用光了,唉!话说赌坊那个老板娘啊……”
    婵九不耐烦听他说琐碎事儿,打断:“真没有宝贝?没有千年冰参?”
    “听都没听说过。”空虚道士斩钉截铁。
    婵九嘟起了嘴:“没有就算了!寒山,我们走吧!”
    两人作势要走,空虚道士在后面连忙喊:“哎哎!二位稍等!稍等啊!”
    “有宝贝?”婵九问。


☆、第100章
    听说空虚道士要请自己帮忙,婵九便问:“什么忙?”
    空虚道士赶紧把酒壶放在院中石桌上,把她拉到一边细细说:“圣狐仙姑,这个忙可谓简单至极。你可曾去过余原县知县老爷家?”
    “去过啊。”
    “你可知道知县老爷惧内?”
    “知道啊,他那大老婆长得跟鳄鱼精一样,换了我,我也惧。”
    “正是,正是,”空虚道士又问,“你可知道县太爷府上闹古怪?”
    “什么古怪?”
    “也不过是只黄妖精,小道虽然本领不济,但对付个把只有三四十年道行的黄妖精还是绰绰有余。那天黄妖精正在县衙后院作祟,结果被家丁追得走投无路逃了出来,偏巧小道我正在经过后墙根下,想也不想就把那黄妖精收了。此时虽小,但让我后悔至今啊!那县衙上下都不知道是我为他们解决了大患,因此从未有过一句感激一文酬金,早知如此,小道就应该让黄妖精在那大宅子里多闹几天,闹大些动静,然后再上门施法捉妖,岂不是两全其美!”
    “到底是黄妖精还是普通黄鼠狼?”婵九追问。
    “黄妖精。”
    “黄妖精也会被家丁追得走投无路?”
    “不要揭短,人家只是道行不够。”空虚道士坚称。
    “……”婵九说,“好吧,要我怎么帮忙?”
    “仙姑啊,”空虚道士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以仙姑这样高深的法力,这样绝世的美貌,其实不用多做什么,就跑到知县大人府上盘桓盘桓,小住小住,休憩休憩,流连流连,高兴起来露上一面即可。”
    婵九说:“我可没时间盘桓小住休憩流连。”
    空虚道士说:“那就日行一善,今日事今日毕!”
    “嗯……”婵九双臂绞在胸前想了一会儿。空虚道士连忙又附耳:“仙姑,此事虽然出于同门之谊,但毕竟不太光彩,所以还是不要让那位仙长知道了。”
    “我听见了。”寒山冷冷地说,“我才不管。”
    空虚道士双挑大指说:“还是仙长英明!”
    寒山把婵九叫过去说:“你在这儿陪他玩吧,我去一趟西山。”
    “西山?”
    “我师叔广清子在西山有个洞府,你忘记了?”
    婵九说:“我哪能忘,那狐仙洞明明送给我了!”
    寒山笑了一下:“师叔的别府我怎能随意送人?我去那边打扫一下,几个时辰就来,你不要玩得太过火。”话说完,还不等回答,他就御剑走了。
    寒山此时颇为放心。根据玉梨三所说,持有千年冰参的应该就是这位空虚道士,可此人既然坚称没有宝贝,要么便是撒谎,要么是真没有。如果真没有,那就让他给婵九解个闷;如果他撒谎,寒山相信凭着婵九的厉害,一个时辰之内就能把真话严刑拷打出来。
    至于寒山自己,是时候找个地方清净片刻了。
    婵九仰头对着空中的剑光喊:“下回碰到老疯子我一定会去问问,他要是还能记得什么西山别府,我就跟他姓!你明明把狐仙洞送给我哒!”随后她怒气冲冲地一扭身:“道长,咱们还等什么?赶紧作祟去啊!”
    “好!我这就去准备!”空虚道士撩起袍襟就往三清殿里跑,他的家当都藏在供桌下面呢。
    婵九也跟着去,撩开桌布发现那底下除了鹤氅芒鞋萝绦桃木剑八卦镜符咒拂尘葫芦令牌朱砂黄纸香烛狗血等等必备法器,还有鬼头面具、假狐狸尾巴、黄鼠狼干尸、鸡毛掸子、狸猫灯等说不清用途的东西。
    婵九心想这家伙是个惯犯啊,大概平时除了捉妖,也没少亲自作祟,搞不好还豢养了几只黄妖精,用来广开财路。
    空虚道士说:“仙姑先行一步,小道随后就来。”
    婵九问:“我要换装备么?”她看上了那条假狐狸尾巴,虽然是芦苇和鸡毛扎的,但扎得蓬蓬松松还挺逼真。
    “哎呦仙姑这样的道行,那还需要装啊?”空虚道士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仙姑您老人家只需要一露面,保管他们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
    婵九就这么被马屁拍走了,一路上得意洋洋。
    到了县衙,按老规矩从后墙翻进去。县衙院儿占地数亩,住着几十口人、数户人家,比如知县、县尉、县丞和两位师爷,但大多数都是知县家的。知县老爷占据中间大院,有五进院落东西厢房三十多间;县尉和县丞二位家眷都不多,一家占一个两进的小院落;师爷则是阔别家乡独自外出谋生,一人一间房足矣。
    婵九当然不会去骚扰县尉、县丞和师爷,而是直接去找县太爷的晦气,她来到县太爷家后院,推开虚掩着的后门闪了进去。可惜时机不巧,县太爷府上正准备吃晚饭,后院现在最热闹,到处都是着急忙活跑来跑去的下人。婵九躺在仓库的大梁上,斜眼看着他们把鸡鸭鱼肉米面一样样搬出去。
    她耐着性子等了一个半时辰,县太爷才把这顿饭吃完;又等了一个时辰,下人们才把碗洗了锅刷了泔水倒了灶台抹了厨房弄干净了。等到最后一名仆人走出后院在院门上落了锁,婵九的半边身子都躺木了。
    作个祟也不容易啊!她跳下房梁,因为脚麻而走路一瘸一拐,好半天才恢复正常。仓库的大门被反锁了,她举起美人蟒骨环把锁链子割断了出去,蟒骨环的锋利不亚于任何削铁如泥的宝刀,而且上面还残留着千年巨蟒的妖力和怨气,凡人若是被它碰破了一点儿油皮,五步之内必死。
    走出后院她辨别了一下方位,径直去找知县夫人。
    关于这位余原县知县老爷惧内的笑话,坊间已经流传了好几年了,隔三差五就要拿出来讲一讲,笑一笑。县太爷对他内堂那位老虔婆着实又恨又怕,以至于到五十多岁了也不敢正大光明抬进去一房小妾,而是在外面偷腥采花,金屋藏娇。
    婵九过去在余原县呆了好些日子,对知县夫人也没什么好感,因为女人泼辣一点没关系,不能存有歹意。知县夫人虐打起下人来简直面目狰狞,两个贴身丫鬟被她用长指甲掐得青一块紫一块,浑身上下没一点儿好的地方。尤其她还喜欢掐人大腿根——靠内侧的——纯粹就是作践人啊,亏她还吃斋念佛装得大慈大悲似的!
    知县夫人住在家中正房,有三间屋,堂屋会客,东屋睡觉,西屋念佛。婵九从后窗户先进的西屋,见灯烛已经灭了,她以为老妇人念完经睡觉了。于是再去东屋,掀开床上的幔帐也没见人,她便再回到堂屋。堂屋里只有一盏摇曳的小油灯,她找了一圈,突然听到影壁后面有人在低低哭泣。
    影壁是出于风水考虑,用来隔断前门和后门的,在堂屋里比较常见,有些影壁是实的,有些是花墙,有些人家用屏风代替了影壁。婵九悄无声息地转过影壁,发现是个蓬头乱发、被打肿了半边脸的小丫鬟正在罚跪,不用说,知县夫人干的。
    她纵身上了房梁,两手一抄等着。
    那丫鬟看上去才十四五岁,身材瘦小,可怜巴巴,婵九想不起来曾见过她,应该是县太爷府里刚买的。
    过了不久,知县夫人带着两个人从后门进来了,一见丫鬟她就上去踹了一脚,正蹬在人家肿了的半边脸上。丫鬟没有准备,被踢得撞在了影壁上,原本脸上就有伤,这下更加添了一块青,鲜红的鼻血汩汩地流出来。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她哀哀戚戚地哭道。
    “臭不要脸的小娼/妇!烂心烂肠子的小贱/货!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知县夫人用力戳着她的前额骂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丑样!凭你也敢在老爷跟前笑?你怎么不笑豁了这张臭嘴去?”
    “夫人!是老爷说笑话给我们听,我看春兰姐姐她们都笑了,我一时猪油蒙了心,也跟着笑了……”
    知县夫人反手地给了她一巴掌:“呸!春兰她就是个婊/子!你也敢学她?我告诉你,明天我就把她卖给牙婆子去,再卖给梨香院,你看再过几年她还笑得出来不?早得了烂病脏病死了!”
    旁观的仆人露出不忍的神色,丫鬟则伏地大哭,知县夫人揪着她的头发起来,咬牙切齿道:“今天我打你还算轻的,以后让我再看见你勾引老爷,我就……”
    “你就怎样?”婵九蹲在高处,双手托腮凉凉地说。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她潇洒地亮了一个相,一手擎天一手胸口握拳目若朗星直视远方之类的,然后翩然跳下房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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